《情敌他怎么变成这样了》是一本纯爱小说,作者是良口苦药,席舟姜屿白是小说中的主角,情敌他怎么变成这样了主要讲述了:他们不是情敌关系吗?为什么出现的时候对方这么想要和他在一起啊。
热门评价:清贫酷哥爹系男友大帅逼 x 美强惨漂亮有钱小少爷
《情敌他怎么变成这样了》精选:
扬市。
3月,春林初盛。
市第二私人医院一间单人vip高档病房里,床头放着一捧鲜花,病床边垂下一只白净纤长的手。
躺在床上的少年额前刘海细碎,五官精致分明,因病变得有些苍白的面孔夹杂一丝支离破碎。
他棕褐色的瞳孔直直盯着天花板,不知在想什么,空洞无物。
没过多久,门“咔嚓”一声被推开。
护士长对着病房来回打量了一瞬又走近看向病床上的人......打着石膏的腿。
她摇头叹息展示出一系列极其惋惜的表情之后。
一脸随意道:“席舟是吧?腿摔了就好好养伤,现在这么悲伤,运动的时候悠着点多好,这么帅的小伙子可惜了,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事,一个月就能好,医生应该都跟你说过了。”
“对了,昨天李护士跟你提过护工的事你还记得吗?如果你不自己找的话,医院可以帮你联系,费用正常计算,就是医院联系的护工年纪都比较大,你能接受吗?”
“不过你要知道年龄大也不是缺点,至少有经验又懂得怎么照顾人。”
“而且年龄大体贴的多,阅历广知道的事也多。”
护士长年龄大概40刚过,正处于话多的阶段,她边看着席舟脚上的石膏边喋喋不休。
话里的意味逐渐跑偏......
怎么像是来推销老伴的??
席舟嘴张了两次都插不上话,索性抿唇冷淡地看着。
“你要是能接受的话我就准备给你——”
还没等席舟拒绝,谈话声被打断。
门又是“啪”一声被打开,一双笔直修长的腿先迈进来。
“3021病房的病人.....”进门的人嘴里念叨着。
似乎在开门之后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应该敲门,想退出去重敲一次却在看到病床上的人之后动作戛然而止。
两道目光相对。
站在门边的男生身量极高,鼻梁高挺,惊艳深邃的眉眼处挂着几分随性不羁,他放松姿态双手环胸而抱斜倚在病房门上,挑眉一脸痞懒。
一种看好戏的姿态。
席舟倏地顿住,漂亮白净的眉间竖起川字纹。
两人都不说话,好好的气氛突然焦灼尴尬起来。
护士长见状也没办法继续说下去了,于是她左看看右看看之后嘱咐道:“你同学来看望你是吧?那席舟你好好养着。”
话音刚落,靠门而立的男生迈着一双大长腿走进来了,他态度极好地对护士长笑了下。
帅得扎眼。
继而男生用带着低沉又磁性的音色温和道:“你可能搞错了,我是席舟请来的护工,会把他照顾得很好。”
席舟:“?!!”
正值二十多岁青春年华的小伙子,并且还是这么帅的小伙子,勾着嘴角的模样确实让护士长心情颇好。
于是她不顾身后席舟的多声反对,连连笑着点头径直离开了病房。
关门声响起。
突然改变主意需要护士长联系护工的席舟:“.........”
他很后悔,刚才没有及时答应金牌销售护士长的推销。
*
十分钟后。
席舟紧紧盯着眼前坐下不打算挪窝的人,继而看着自己手机上室友推荐的介绍信息,脸色隐隐发青。
手机上连续发出去十几条质问室友的消息,通通石沉大海,毫无回应。
动了动嘴正想说什么,抬眼对上姜屿白的视线。
姜屿白好像也知道他要说什么,点了下头随意开口道:“不想看见我?想让我出去?可以啊。”
对方突然如此善解人意,席舟完全不适应。
他慢半拍地眨了下眼,抿唇,心底恍然升起一丝歉意。
正准备张口说些什么,比如他可以把护工费的30%拿来做补偿,算是姜屿白这次白跑一趟的酬劳。
再或者可以给到力所能及的一些补偿。
还未张口,对方又挑眉一脸无所谓地把手机屏幕举在他面前。
“不过你已经在预约平台上确认过了,护工费一经给出概不退还,这是加急单的附加要求你肯定看过是吧?”
屏幕上赫然是他昨晚上因为室友的大力推荐而点的确定。
费用已经支付。
不仅费用不能退,护工也不能换,除非重新下订单支付。
“.........”
“你特么——”
就知道这人不可能好心。
席舟唇齿微动,长睫毛羽翼般颤了颤气得肝疼,同时心里暗骂这是什么垃圾平台。
长这么大,席舟缺关爱缺朋友什么都缺,唯一不缺的就是钱以及一切能用钱买到的东西。
但就算是平时被他轻视的钱财,他也不会随便给情敌。
尤其是对情敌来说格外重要的东西。
他记得室友在热心帮他介绍的时候说过,这个护工很有爱心且很能吃苦耐劳,因为近期缺钱正急着在平台上找雇主。
而且不顾要求苛刻,只求钱多。
现在钱已经在平台账户里了,什么工作都不让他做就这么便宜了他岂不是雪中送炭。
席舟自问不是大度到可以对情敌这么宽厚的人,相反,他这人很记仇。
“你坐下。”
思及此,席舟攥紧手指,不动声色改口补充道。
姜屿白没反驳,瞥了他一眼又听话地弯腰坐下,宽厚挺括的肩背懒懒靠在椅背上,从兜里掏出手机开始拨弄手机。
修长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写写画画,看起来游刃有余。
坐在病床上的席舟看不见他在干什么,只觉得这人是在玩什么弱智小游戏。
两人相看两相厌。
其实要说对方的名字,两人在一年前就很熟稔了,只是见面次数屈指可数。
一年前,C大新生报道时,有个阳光可爱的小男生帮过席舟,从那之后他一见倾心,第一次起了想接近某个人的心思。
却在付诸行动时屡次受挫,阻挠他的就是面前这个人。
据化工院的人说姜屿白和程星帆是高中同学,高中三年一路到现在,两人关系很好。
席舟刚开始也不是没想过爱屋及乌,只是.......
“你确定你要追星帆?”
“你不觉得三个人一起,你很碍事?”
半年前姜屿白漫不经心的话语犹在耳。
那时候席舟表面上冷漠的站在原地,似乎不为任何话所动,他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可实际上在姜屿白离开后,他单薄的身形孤零零在萧瑟黑夜待了很久很久。
那番话陌生又熟悉。
很久没听过却又如此刺耳。
好像从出生开始,他不论出现在哪,都很碍事。
其实直到现在他都不确定是不是喜欢,也不确定自己的取.向,甚至当时的他还没对程星帆展现出类似喜欢的情感。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如此轻易就被姜屿白戳破。
令他无所适从。
所以如果要论,他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喜欢程星帆,却能肯定他很讨厌面前这个人。
经过刚才,只能说是厌恶更甚。
“滋啦——”
椅子在地板上拖动的刺耳声音蓦然打断了席舟的思绪,他回神,看见姜屿白修长有力的一只手臂横在他面前向他伸出手。
“干什么?”,席舟下意识往边上躲了下蹙眉。
讨厌的人做什么都没道理。
姜屿白打量他一瞬,慢悠悠开口,“做护工该做的工作,扶你上厕所,不然?”
“谁跟你说我要上厕所了?你脑子不好耳朵也不好吗?幻听吗?”
席舟平时话不多,几乎大部分时间都懒得和人过多交流。
可这种时候不反驳就落了下风。
“?”似乎没想到对方反应这么快,姜屿白挑眉诧异一瞬。
病床上的人因为快速的辩驳,瓷白脸颊红润不少,连带着耳尖都红了,明显鲜少与人争论。
3月初春的光穿过玻璃映在他身上,轮廓流畅,清透纯粹的褐色眼眸直直瞪着他。
他本想说看席舟脸色格外苍白盯着他,不是上厕所是虚的?
两秒后却不知道在想什么,没怼回去,点点头随意道:“ok,算我多事。”
——叮。
两人眼神对峙间,姜屿白手机响了。
席舟眸光微动,无意瞟到备注上的星字,愣了一秒,他又若无其事地挪开眼神。
自从半年前姜屿白和他说了那番话之后他就没再找过程星帆。
甚至平时在学校都刻意绕开化工院,所幸化工院和新传院离得远,几乎没有偶然遇见的机会。
不是怕了姜屿白的挑衅,而是那之后他开始彻底怀疑自己是否能拥有不缺失的感情。
也怀疑自己能否给别人带来情感价值。
“电话响了”,席舟敷衍地弯了弯眼睛假笑提醒,“接电话时间不能超过2分钟。”
这是他确定加急单时附带的条件。
在平台上找护工的时候他就特意提出了要年轻人,最好是同龄人并且是在校大学生。
时间方面不要求一直在医院,但在医院陪护期间不准接长时间接打电话和处理私事。
奇奇怪怪的条件,也是他心血来潮的提议。
本来护工来了他是没打算真的如此苛刻,但这人是姜屿白就要另说了。
姜屿白“啧”了声,直接坐下,按下接听键将电话放至耳边。
“喂。”
坦荡肆意的举动丝毫不在意是不是有人在听他讲电话。
席舟从床头拿起一杯水脸色不太好地抿了两口,他没想到这人会直接在他面前接程星帆的电话。
不知道是秀给他看还是完全按不把他放在眼里。
或许是两者都有。
他心里憋着一口气,当着情敌的面又不好发作,显得自己输了似的,遂只能暗自和自己较劲。
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姜屿白脸上似乎闪过一瞬不耐烦,很快,他修长手指在眉间揉了下。
十几秒后。
姜屿白:“嗯,行。”
电话挂断,他切换到手机银行界面,点了某个中年秃头还比着耶的男人头像转过去一笔钱。
手机屏幕上显示余额还剩1300块。
已经用了3年的手机格外忙碌,顶部很快又弹出一条微信消息。
小龄子:【哥,班主任说开学要买新的教材辅导书,各科都需要,周一早晨交,一共500块。】
姜屿白:【不是才交了学费?教辅不买行不?】
小龄子:【哥,已经初中了,老师说必须得买,不然考不上好的高中.....】
姜屿白:【......旧的行不,要不跟邻居借几本以前的拿来用?】
对方没回复。
手机顶部一直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
顿了几秒。
他又打了几个字,在微信上转过去500块钱。
【少把钱花在玩上,好好吃饭,瘦得跟猴似的,门口的电线杆都比你宽。】
钱被对方秒收,随之附赠的还有一个超级激动表情包。
小龄子:【谢谢哥!!你不懂,我们这个年龄胖了不好看,在班里会被嘲笑的!哥你周末回家不?我给你做饭!!!】
对方似乎是怕通过微信传达不到最真切的关心,下面还带了一个可爱的表情包。
表情包上小兔子正双手作揖表示拜托拜托。
这字里行间的情感太沉重。
姜屿白敛眸,一只手按着太阳穴突突跳了两下。
神他妈的让姜龄做饭,上次吃她做的饭两人一起在医院躺了两天。
在阎王殿门口绕了十几圈,地府有几个人都特么数清楚了,估摸着地府业务卡顿才没被收去。
小龄子:【哥,这次做得肯定能吃,而且肯定好吃,你相信我,我从小棉她妈妈那学了好几招准备给你表演一下。】
姜屿白:“..........”
【嗯,信你,我周末不回去,你自己多吃点。】
打完他又想到某些不太好的事,敲字补充——
【和朋友一起,别吃完一个人躺家里了,找个收尸的。】
“2分43秒。”
见姜屿白把手机收起来了,席舟不近人情地开口,学着姜屿白之前的样子举起手机屏幕。
“虽然不能退钱退人,但是差评可以点。”
2分钟的时候不吭声,非要等到看见他收手机的时候出声。
两人心里都清楚,姜屿白进门之后玩了快半小时手机不算处理私事,这会程星帆打了个电话就算处理私事了。
明显找茬。
平台上的评价好坏很大程度上可以决定以后还有没有活接。
毕竟室友给他热心推荐的时候,他也是看见了这个302号护工之前几个雇主评价都很高。
推荐指数位居榜首。
虽然席舟现在80%可以确定这功劳是归于颜值.......
姜屿白单手插兜,眉眼懒散看不出情绪,“故意的?”
席舟定定靠在床头,捧着杯子闪了闪眼睛,一副不太明白的样子。
“我为什么故意?”
他冷白纤细的手指攥紧杯子,随即又镇定自若地喝了口水。
他有信心,觉得姜屿白必然不会提之前的事,两人已经半年没说过话了,在学校见到也装作不认识。
如果不是这次这么巧,两人必然一辈子都不想再看见对方。
对方更不会主动提起他们的恩怨。
姜屿白:“因为程星帆?或者因为咱俩的绯闻?”
“咳咳咳——”
席舟成功被呛到,红润的唇边咳出些水来,咳得眼角捎带着红。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姜屿白。
心想这人脸皮是真厚。
“别那么激动。”
姜屿白不以为意,伸手抽了两张纸在席舟下巴和领口上擦,席舟下意识躲了下,但受制于腿上打了石膏不能动,没躲开。
纸巾从面前经过,擦领口时姜屿白指腹无意碰到席舟的细白脖颈。
看似毫无章法的动作落到实处却很轻柔。
席舟本想挑刺,可憋了半天也没想出能说什么,只能收回视线抿唇。
半晌,他冷静道:“我和你们不熟,以后不要在我面前提别的名字,以前的事也不要跟我提。”
“在学校不要说你是我的护工。”
“等这段时间结束我们还是不认识,见面我也不会和你打招呼,你也一样。”
“我们两个学院很远,大三就搬校区了,在学校几乎也没有见面的机会,以后更没有。”
他脸皮薄,有意远离舆论中心。
“?”,姜屿白皱眉神色复杂,似乎有话要说。
抬眼见席舟朝他晃了下平台评价界面,于是将话全部咽下,只用手势随意比了个“ok”。
一天下来,两人几乎没有交流.....才怪。
秉着已经高价请了护工,并且这人以前还招惹过他的原因,席舟一天说了平时十天的话。
“水太烫了,加点冷的。”
“水太冷了,再加点热的。”
“菜里有葱花,我不吃,你把它们挑掉。”
“你会不会扶人上厕所,到底有没有做护工的经验,评价上不是说你很细心吗。”
“出去,你在这里站着干什么,看我上厕所吗?好看吗?”
...........
“艹。”
被使唤了一整天,晚上10点,姜屿白离开的时候明显有点烦躁,深邃眼底透了几分不耐和疲惫。
病房门一关。
席舟静静看了几秒,垂眸,拿起手机看着上面室友刘隽发过来的信息。
刘隽大概是在电脑上打了半天游戏,这会才看见消息。
对方在微信上连发几个毒誓和下跪表情包表明他真的不知道朋友推荐的护工是姜屿白,否则绝对不会把旧情人给席舟请来。
还胸有成竹的表示虽然和他们不是一类人,但是感情这事,他都懂,前男友见面分外眼红。
尤其是被伤过的人会格外记仇,不过这么气愤按照常理来说是还没放下。
劝他放宽心,不要吊死在一棵树上。
席舟:“.........”
作为新传院最受瞩目的人,席舟平时虽然话不多,但过于优越的外表总是没办法让人忽略,不少女生军训时就过来了解信息,惊动了好几个辅导员和教官,他想低调也难。
化工院的姜屿白同样是这种人物,两个发光体出现一点摩擦也总是会被人无限放大。
就比如半年前那件事。
操场边上的林荫道,同时出现姜屿白和席舟。
据当天在两人附近遛弯十几次的人说,那天两人先是静静站在原地,无言对视。
正当附近的女生像吃到了什么大瓜准备大拍特拍的时候,两人突然隔出一段距离。
随即姜大帅哥貌似深受其扰,放了几句狠话,席舟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垂眸安静站着。
好像是被欺负的连挽留的话都不知道该怎么说。
姜屿白走了以后,席舟站在原地很久很久,久到围绕在其周围散步的同学们都看不下去了,一个个你推我搡试图上前安慰。
萧瑟黑夜,席舟清瘦颀长的影子在地上拖的很长,月光下看不清神色,只凭清瘦挺拔的背影就够让人心疼。
她们实在搞不懂。
席舟竟然喜欢姜屿白?
而且是单箭头???
难道席舟这种百年难得一见,出尘绝世美到雌雄莫辨的人,还入不了姜大帅哥的眼?
那姜大帅哥岂不是要注孤生?
还是说姜大帅哥是笔直的?
这倒是让一众女生们感到欣慰。
基于平时席舟冷淡的眉眼,那天到了最后还是没人上前安慰。
可那天晚上的传闻一周内就被沸沸扬扬的传了出来,关于新传院草席舟和化工院草姜屿白之间的爱恨情仇。
话里话外席舟都是那个在感情当中被重伤的人。
小作文和同人文也迅速就登上了校内学生论坛,不论两人真正结局如何,根本挡不住大家在背地里偷偷磕糖。
席舟也不是没解释过,但凭他一个人的力量堵不住悠悠众口。
堵不住就不堵,他也懒得堵。
手机上室友的消息还不停弹出来。
【你放心,这不是刚开学吗,学校的事有我们呢,你安心在医院住着,不要怕那什么姜屿白,我们寝室明天集体帮你撑场子。】
【虽是被伤过的人,但长得这么好看,你无需自卑,成百上千的人排队等着和你在一起,实在不行我们帮你跟他说说。】
【你这次生病同学们都表示很关切,非要上赶着探病,问我你在哪个医院哪个病房,我要告诉他们不?】
刘隽这个室友兼大喇叭宣传委员少见地负责了起来。
看得席舟头皮发麻。
半晌,他面无表情地回过去一条:【谢谢,不用来,不要告诉其他人姜屿白是我的护工。】
对面安静了几秒。
刘隽:【你看你,这么大的事你不早点说,这会半个班都知道了。】
席舟:“..........”
夜深人静。
席舟蹙着眉头没想通一件事。
既然当时姜屿白极具挑衅地说他碍事了,为什么这人还没和程星帆在一起?
另一边的新传302寝室里,刘隽看着手机上不少同学关切的问候,摸着下巴一脸糟心地回过神来。
席舟的医院和病房?
他也不知道啊!
问他个屁!
C大今年开展了一项很宏伟的项目。
由于这所理工百年老校的化工专业今年在国内排名又进了两名,名次直逼全国前三。
寒假期间接受了不少企业的对化工院的联合资助,建设20层高的化工院,春节一过就将化工楼拆了重建,
从前楼外长满爬山虎的六层老楼轰然倒塌,一片老景色被建筑铁皮团团围住,在化工专业学生哀声哉道中开始了新一番工程。
为了匹配化工系学生的身份,多余的钱还准备大修一下化工系宿舍楼。
即刻动工。
“卧槽,这是什么凄惨苦命,还没待多久就开始搞装修,估计毕业的时候都见不着新教学楼的影子,也就毕业以后能回来参观参观了。”
“你想屁,在校期间说得好听是欢迎校友回归,等你毕业了,就是校外无关人等禁止入内。”
“这重要吗?重要的难道不是我们要去新传院上课?并且还要和新传院整合寝室?”
此话一出,寝室安静了一片。
在C大,新传院和化工院就是两个极端。
以名列前茅和学术功绩为荣的化工院一直占据全校各个角落最有利的位置。
学业紧张程度也和其他专业不同,每次都是全校最后一个考完试,和其他专业至少差一周。
而新传院作为全校唯一一个艺术学院,看起来每个人都很轻松个,期末大多在19周就会全部结束。
两个学院平时是八竿子打不着的状态,这次因为化工院的重建,校领导自然就挑选到了有闲又有钱的新传院。
但两个院的学生属于互相不想沾边,一个是招生分数线650以上,一个是550左右。
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大概就像学术界和艺术界之间的隔阂,却又带着些微妙。
程星帆刚洗漱回来,看着疲惫的姜屿白关切道:“你今天的雇主很挑剔吗?要不明天我陪你去帮帮忙?”
周末寝室不熄灯不断网,让姜屿白有时间在打工之后冲个热水澡。
他随手捞了条毛巾往外走,宽阔的肩背挺拔,走到门边由于身量太高,稍微歪了下头才出门。
同时留下一句:“谢了啊,你多休息会。”
程星帆看着他的背影,不知道说什么好。
两人从高中认识到现在关系一直很好,都生活条件拮据,算是这座大城市角落的难兄难弟。
今天白天他还接到了姜屿白房东的电话,说是给姜屿白打电话都没接,让他帮忙联系一下赶紧把房租转过去。
他作为朋友有心帮忙,不过心有余而力不足。
*
校领导命令一下,说搬就搬。
仅用了周日一整天的时间,化工院的大学生们就背着被子衣服,端着瓢盆住进了新传院的大二寝室楼。
就这么在每个人都在重新适应的氛围下,大家着急忙慌地度过了开学第一个周末。
周一清晨。
席舟还没从睡梦中醒过来,来查房的护士已经转了两圈离开了。
病房有个帅哥的事情早就传遍了护士站,这两天来查房的护士都不一样,并且都不约而同将查房时间延长了一点。
前提是保证不影响其他工作。
大家对此美名其曰帅哥是生产力,不分年龄不分地区,不多看看没动力上夜班。
这边刚出门的护士碰上过来的姜屿白,两方点头示意打招呼之后,才毕业半年的小护士红着脸离开。
同时在心里怒吼,为什么现在的学生都那么帅!
是她毕业太早了吗!!!
早晨8点,其他vip病房已经陆陆续续开始有人探病了。
这个病房却连续两天没来过一个探望的人。
姜屿白看了眼外面走动的人,随即很快把门关紧,隔绝外面的嘈杂声。
再转头,病床上的人已经睁眼了。
刚睡醒就看见情敌的感觉很一般,席舟眯着眼有些不爽也有些恍惚惺忪,嘟囔着问:“你今天不上课?”
他不知道化工专业的课程表,只觉得以学业为重的全校第一专业一定是很忙的。
席舟不是个恶劣到骨子里的人,他虽不知道该怎么和别人相处,却也知道不能在必然处为难别人。
不至于在别人上课的时候让人来做护工。
其实就算姜屿白早晨没课,不来他也不会说什么。
他右腿骨皮质断裂,等一个月形成骨痂就可以拆掉固定物,拄着拐杖完全可以应付基本生活。
“早晨没课。”
把手里的塑料袋放在床头,姜屿白弯腰搭上床边上的扶手把床头摇起来,又大步走到窗边将窗帘拉开,最后关掉了席舟床头附近的小夜灯。
视线移开,又回到小夜灯上。
这个泛着暖白的插电夜灯和医院其他设备格格不入,似乎是住院的人专门带来的。
他思忖两秒后饶有兴趣地挑眉问:“你怕黑?”
刚睡醒的席舟眼角在枕头上蹭得有点红,吸吸鼻子用鼻音“嗯”了声,很不满意别人打听他的私事。
回答完又皱眉瞥了姜屿白一眼,似乎在后悔自己回答得太快。
姜屿白右手虚握成拳,在鼻翼擦过,掩饰扬起的嘴角。
那个笑席舟看见了,他凶巴巴地瞪了一眼正想说点别的。
姜屿白:“我看你不太爱吃医院的东西,给你带了点楼下的,洗漱完吃点?”
伸手不打笑脸人。
席舟所有话顿住,他伸手扒拉袋子看了眼,里面是前两天他差遣姜屿白帮他买的路口那家青菜粥和灌汤包。
摸着还是热的,香气扑鼻。
肚子无声叫了下,他拿出手机举着微信二维码示意对方扫,他好转钱。
姜屿白掏手机扫码,唇角勾起一点弧度调侃,“昨天不是不愿意加?”
席舟闭了闭眼气结。
昨天由于自己的私人情感不愿意和姜屿白有任何牵扯,拒绝了三次姜屿白的加好友提议,现在被狠狠打脸。
顿了两秒,他调整好状态面不改色道:“昨天是昨天。”
添加了好友,姜屿白扯着嘴角吊儿郎当地重复:“哦,昨天是昨天。”
席舟再次气结。
以前他怎么不知道这人这么嘴欠。
不,以前也很欠,不然不会说出碍事之类的话。
扶着席舟洗漱的时候姜屿白很有力地抓着他两只胳膊,闲来无事地问:“你的腿怎么伤的?”
席舟刷牙的举动顿住,在镜子里斜眼瞅他两眼,冲水吐掉嘴里的泡沫。
答了句不知真假的话。
“飙车摔的。”
“飙车?”,姜屿白神色有异,明显惊讶。
第一次看见姜屿白也有惊讶的时候。
席舟扬着下巴扯着嘴角笑了下。
“你不信?”
“不信。”
“是么?我下次带你,你可别不敢。”
他笑意逐渐加深,似在骄傲,笑得一双亮晶晶的眸子弯弯的,漂亮勾人,年少恣意生动明媚。
姜屿白看了半晌,黝深瞳孔映着面前人影,反应慢半拍地“啧”了声挑眉点头。
“行啊,等着席少爷带我见见世面。”
似乎是因为早晨姜屿白的意外出现,尽职尽责地完成护工的工作,席舟一上午态度还算好。
至少没故意找茬。
中午姜屿白离开前还为他准备好了饭菜,精致且没有葱花的三菜一汤。
而姜屿白拿着一个白色泡沫塑料盒大口扒拉饭菜,几口就吃完了。
快得席舟瞟了两眼都没看清里面有什么菜。
混杂的菜式乱七八糟和米饭堆在一起,吃完还有点红色的油留在饭盒里,像是用了很多次的油,不怎么香,更像是地沟油。
一次性木筷子很短,还没姜屿白的手长,吃完盒子和筷子被一起丢在塑料袋里。
连续三天,姜屿白每顿午饭都是这个。
席舟之前接触程星帆的时候大概知道,两人家里条件都很一般。
他从小没缺过钱,不太理解这种连吃饭都要精打细算的生活,不过看起来很惨淡就是了。
顿了顿,他喝口排骨汤不冷不热道:“我请的护工是包饭的。”
言外之意,下次姜屿白再去给他买饭的时候买两份。
感觉到饭被嫌弃了,姜屿白看他一眼问:“你觉得这个味儿大?”
他买的是附近工地人经常吃的盒饭,8块钱一份,给钱就拿走,量大便宜还有油水,确实不咋好闻。
席舟倒是没这个意思,他又不是养尊处优的小姑娘,不过出于某种原因,话到嘴边又改了口。
“有点。”
*
席舟住院的第十二天早晨,接到第一通关于家人的电话。
时隔三个月,他名义上的母亲热情地打过来一通电话,正值周末,那头的一家三口的家庭温情似乎要蓄满席舟整个耳廓。
“席舟啊,你最近好着呢吧,妈妈找你有点事。”
席舟看了眼脚上的石膏,没什么表情地说:“挺好的。”
这是客套话,对面其实不在意他的回答,更急于说出自己的目的。
“好就行,是这样,你弟弟不是还有两个多月就高考了嘛,他不知道在哪看的觉得你那边挺好的,非要考到扬市去,妈妈和你柳叔叔想让你帮忙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房子住。”
“你也知道,你弟弟他从小就比较骄纵一些,又比较挑剔,那边没安排好我们也不放心让他去那边上大学,让他留在这边他又不肯,这让我们怎么放心。”
“这样,妈妈转给你几万块钱,麻烦你帮忙看看,等下个月我们有空了就去那边看看,顺便请你吃饭啊。”
说到柳睿的事情,王婉语气温柔地絮叨了很久。
席舟垂眸听着,长睫毛在眼下映出一片阴影,想起一年半以前他看着成绩报考院校的时候。
那时候他刚成年,一个人在房间里看了半天学校,没人帮忙选,家里只有两个文化程度不高的阿姨。
最后还是席舟的英语老师在群里提了一嘴,所以他报了这个学校。
多少有点不把自己的未来当回事了。
扬市是他一个人来的,所有东西都是他一个人准备的,大概是在寒假回去的时候在商场碰上他妈和陈阿姨。
那时候陈阿姨问他在哪上大学,王婉答不上来有些尴尬,他轻描淡写提了两句,他妈才知道他的近况。
“喂?席舟啊,你还在听嘛?”
对面的话打断他的思绪。
席舟:“在听,还有事么?”
他声音冷淡。
王婉少见地有些不好意思,“席舟啊,妈妈也不想麻烦你,主要是睿睿也很喜欢你,而且中介介绍的我们不放心,还是有个家里人去看过我们才放心。”
家里人。
席舟在心里反复咀嚼这三个字,无声嗤笑。
“嗯,没事我就挂了。”
他话音刚落,护士推门而入,声音清脆地问了声:“昨晚情况怎么样?睡觉的时候骨折处还有痛感吗?”
护士的声音顺着手机听筒传到对面无疑,一时间两方都没出声。
席舟也不愿意先说话,他无意识地紧了紧手指,心底似乎还对什么有一丝期待。
两秒后,王婉声音温婉笑道:“那行啊,那就麻烦你了席舟,先挂了。”
嘀一声,对方直接挂断电话。
席舟看着手机顿了下,眼底闪过几分意味不明的情绪,随即放下手机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和护士答话。
护士问了些常规问题就离开了,很快银行到账信息响起。
没任何犹豫,他将3万块钱原路转回。
不想欠任何人的。
半小时后,病房门再次被推开。
今天席舟醒得早,接电话之后已经拄着拐杖洗漱过了,昨晚吃得少,现在饥饿感十足,也或许是接了电话之后,需要一些东西机械性填满他的胃。
首先进门的人却不是姜屿白,而是程星帆。
再进门的人是席舟的两个舍友和班上两个女生,最后才是姜屿白,一手拎个早餐袋子一手插兜。
“席舟,你也太不算朋友了,要不是今天姜哥出门的时候我们问了问,我们到现在都不知道你住院的地方,我每天担心地都睡不着觉,简直是彻夜难眠啊。”
刘隽拎着一袋车厘子放到桌子上嘴里叨叨个不停。
“你看这弄的,我听说你还有一周就出院了,现在才来看你显得咱们多生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