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您推荐好看的小说《小怪物下山》,小怪物下山是一本正火热连载的小说,由作者风修筑所著的小说围绕繁蔚两位主角开展故事:繁蔚其实就是一个小怪物,他似乎永远都不会变,他身边也似乎总有人喜欢他。
《小怪物下山》精选:
又是一年雨季。
繁蔚看不得雨,却总爱趴在窗边听雨声。
楚越明问他为什么。
他说,不知道,因为喜欢所以不知道,因为讨厌所以不知道。
说的话不着调,再问,他也就会再说不知道。
楚越明便不再问了,之后就静静地抱着他,挡着窗前,让他听到雨,又让他不看到雨。
楚越明对雨谈不上讨厌,除了暴雨。
对于一个皇帝来讲,百姓都是靠天吃饭,雨百姓一年的期盼,五谷丰登才是楚越明最想看到的。
除此之外,繁蔚是楚越明在雨天捡到的。
丞相的祭日,就是在一个细雨不绝的日子。
说着讨厌雨的繁蔚,那天就趴在丞相的碑上,闭着眼睡着。
长发打湿散落在碑上,把上面的文字盖得严严实实,好像不想让人看到。
繁蔚被跟在楚越明身边的护卫粗暴的弄醒,雨水顺着脸颊点点滴落。
第一眼,楚越明就想把他带回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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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生前乐善好施,为人正直,光明磊落,跟谁都没红过脸,在朝堂多年成绩斐然。
北齐繁盛,人民安居乐业。
连本来不对付的文武两方朝臣,也都因为他变得缓和了些许。
承过他的恩的人,不计其数。
楚越明本来认为这年轻男子也是其中之一。
没想到问起和丞相的关系,他却回答道:“他是个骗子,我只不过去讨债罢了。”
看起来十分气愤,安静下来后却有几分落寞。
楚越明不知道其中原因,也没有多问,却私下自己去调查丞相生前与何人结仇,是否和人有怨,得到的却都是否定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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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生前和夫人琴瑟和鸣,却未曾听闻有一儿半女。
当年,刚被先皇授为状元,公主便招纳这俊美状元之心。状元以家中早有发妻相拒,特作一表,表以陈情。
先皇体恤人才,公主也赐婚给了探花,但状元家中那位发妻,也让众人熟知。
发妻自他考取功名时便不离不弃,温柔相待。
他也一生未再纳妾,连官员们常去往的秦楼楚馆也从未踏足。
这是状元郎的美谈之一,也让人对这位从不露面的夫人感到了几分好奇。
直到状元郎一步一步坐上了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都没人见过这位在丞相口中皆是美谈的夫人
晚年时丞相被先皇任命为太傅,虽为无意,却总爱提起家中妻子。
早年间还是秀才时,身上没多少银两,有富人请他做些淫词艳曲,或者让他写几封和外室的调情之语。
但文人心高,想着宁愿免费教人学问,也不愿意去拿那些铜臭味的银子。
他赌着气,赶走了那些手里拿着大把钱财,却没点德行的乡绅地主。
那时,妻子常趴在他的桌边,爱拿着一本书向他请教。
没学过写字,拿不好毛笔,就常去河边拿石头片,在院子的围墙刻字。
认识的字不多,却总爱跟自己聊天,说着一些摸不着头脑的话。
这些事楚越明全都听过,太傅闲暇之时,总爱跟父皇说着这些,惹得父皇心烦。
楚越明本以为那人是个不爱喧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深闺小姐,却总在太傅嘴里听到古灵精怪的模样。
太傅说起夫人,每次都是开心的,眼里留着眷恋,嘴上抱怨却时常含笑。
父皇却总因后宫琐事,外戚干政发愁,就连贵为皇后的母后,讲起父皇时都从未笑过只有盘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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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堇在床帏外,轻轻唤着楚越明:“皇上,是时候要准备早朝了。”
繁蔚嗜睡,但楚越明动作再轻,他还是会在楚越明要起床的点醒来,之后再睡下去。
今天也是,用脸蹭了蹭楚越明的胸口,嘴里呢喃道:“你要去上早朝了吗?”
眼睛都没睁开,心里倒是操心得多,每天都问。
楚越明忍住笑,伸手揉了揉他白面团一样的脸,轻声地说:“继续睡,很快就回来。”
本来还意识模糊的繁蔚,被这么恶作剧的一揉,早就醒了十有七八,怒气腾腾地坐起来,狠狠地瞪着这个扰人清梦的人。
一把把人推下床去,拉过被子,打算再睡一场回笼觉。
楚越明也没真摔下去,顺着力下了床。这些孩子气的事,都是楚越明准许的,繁蔚好像天生就懂得怎么用那张好看的脸让人给他放特权。
繁蔚性情温和,不怎么爱刁难人,平时的业余活动也不乱跑串门,伺候他十分轻松。
如今皇帝宠妃,在哪都算是个香饽饽。
宫女太监们也都知道这位主子说话有时候比皇上说话还管用,都小心伺候着,连他养在院里的那几条随便捞的小金鱼都要悉心看顾,生怕死了之后惹得他不高兴。
谁知当初,繁蔚在这宫里可吃了不少苦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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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蔚刚进宫时,身份来历不明加上前在丞相碑前的唐突行为,正常人都应该被拉到狱中关他个十天半个月的,楚越明竟然把他带回宫里,关在一个偏僻别院。
说这皇上重视吧,待遇也不怎么样。
说他不重视吧,这种来历不明的,早该带到其他地方关了扔了,还至于放在这吗?
都说君心难测,宫里的人也摸不清楚越明的态度。
一次,两次,伺候别院的那些人偷偷地装作不小心,怠慢了繁蔚几次。
繁蔚从来不生气,日子还是照过,有得吃有得睡,偶尔晚上到院子里看看月亮,即便是皇上来了,之后这些人也平安无事,完全没有被追究。
这一下子宫里那些人的那些小九九就打起来了。
宫里油水多,就连这小别院,皇上也让人拨了不少钱下去。
不说过得风光亮丽,但也能说是个小主的待遇。
但逐渐的,好像这件事已经不是捞油水的程度了,是一个繁蔚的忍耐力测试。
繁蔚就着冷水吃过干掉的馒头,半个月没人给过一口肉吃。
别院条件不好,也没什么人会去修,就有个容易漏水蓄水的地方,本来有个小木瓢,繁蔚经常会拿它舀水,去浇墙角的那一小片白色的花。
但不知道什么时候,小木瓢就坏了,底部破了一个大洞,之后繁蔚就拿院里的石头,把那个蓄水的地方填起来。
闲着没事,拿了个椅子,靠在门口,有一下没一下的在墙上一个角落刻着那些相思曲,嘴里哼着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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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皇上来得勤了,下人们个个人精,也懂得看眼色,于是繁蔚的待遇才提升了不少。
楚越明到了别院看望繁蔚时,每次都是一个人进去。
第一次问了他春秋几何,家住何方,却总被繁蔚一笑而过,或者直接说了一句忘记了就此撇过。
其他时候,都只是在问一些繁蔚的喜好。
平时喜欢作词吗,唱曲吗,喜欢投壶吗,喜欢书画吗?
乱七八糟什么都问。
繁蔚虽然没说过喜欢,却什么都会,就连对词都不逊色京城才人。
繁蔚平时不温不火,有时候看起来脑子好像还有点不好,但确实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发现繁蔚什么都会,楚越明惊喜不已,却总是装作不会,乐盈盈地看着繁蔚在一旁连手带脚地比划着解释,一步一步地教着那些他本来就会的东西,教会之后又兴高采烈的样子。
繁蔚总觉得,当皇帝真的很无聊,怎么这也没做过那也没做过,那皇帝平时在干嘛呀,发呆吗?
于是经常在楚越明来的时候,变着花样的展示自己的才艺。
楚越明在他这边收到过画像,画的自己。
平时不怒自威的凤眼笑意满满,鼻头微皱,好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又要忍着不能表现得太过,还用手抵住嘴,看起来装模做样得很。
楚越明倒也不恼,第一次看到别人画里的自己,倒也有几分意趣。
下棋成了两人的日常活动,楚越明刚开始总是装得拙笨,动不动就犯规,后面便渐渐地发挥实力。
繁蔚棋艺不算高深,却总能和楚越明打得有来有回,十局棋盘中总能赢个两三回。
楚越明对繁蔚的身份、经历越来越好奇,找人查了许久。
问是否有什么线索,楚越明仔细想想,繁蔚什么都没说,只知道他是在沧州捡到的长得好看的男人。
大理寺卿都被他烦得受不了,说着大材小用打算告老还乡,楚越明这才罢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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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越明很喜欢繁蔚,不只是那天的一见钟情,还有种种相处。
繁蔚总能让他感觉到甜蜜,像是当年丞相说起自己夫人的时候,那种很想跟所有人分享的甜蜜。
总是在这个条件简陋的别院也不好,突然大维修也会让太后疑心到底出了什么事,于是楚越明背地里总是偷偷吩咐人将这个屋子的东西偷偷换掉,外面不影响的话就尽量保持原貌。
楚越明越来越忙,却总是控制不住想念繁蔚,每次两个人一见面到屋里,都要将人抱在怀里好久。
他跟繁蔚说:“我要让你做我的妻子,我的夫人,我爱的人。”
他着急抓住繁蔚这一根稻草,一片浮萍,着急地想要把自己全身的爱意抒发给面前的人。
繁蔚总会回抱住他,只是笑着,轻轻地拍着他因激动来回起伏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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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越明在慢慢地提高自己对朝廷的控制力。
从小一起长大的太子伴读杨青邑这些年在沧州政绩不错,楚越明找了个理由把他调回了京城,顺带提拔了不少年轻臣子,打破了当今左相一言堂的情形。
新帝掌拢人心,国家风调雨顺,杨青邑身为左膀右臂,还是个有真本事的,两个人一个黑脸一个白脸,也上了不少政策方案,清了不少私底有二心的官员。
一切都在步入正轨。
可总不能万事顺心。
楚越明根基稳固之后,后宫事宜也被提了上来,太后忧心,臣子惦念。
大大小小的官上交的名册都快在户部堆满了,太后也常让自己本家姑娘进宫,美名其曰是陪驾,其实还是往楚越明面前送。
楚越明刚开始没当作事,表面上听从太后的话,让姑娘也都混了个眼熟,实际上让人进宫选秀女的事一下也没松,理由也是一堆接一堆。
为了减少被太后传唤的次数,开始把自己搞得忙忙碌碌,每天下了朝就往御书房跑,天天留着一堆臣子讨论,等到快到就寝时间了,再慢慢悠悠往养心殿赶。
可没想到,这一下就出事了。
太后有个亲侄女,名为清欢。
清欢从小就是照着太后,也便是当年皇后养着的,没养出个沉稳劲,却意外的个性跳脱。
太后最近常让她在楚越明面前多打几个照面,也常唤她入宫,可是即便这样,除了先前几次看见过楚越明在太后面前露过几次面外,连一次招呼都没打着。
清欢回到家中,总被母亲和嬷嬷敲打,让她快点跟皇上处好关系,别整天干些无用功。
清欢心里十分憋屈,万般无奈之下,出了个损招,去找宫里人打听,到底这皇上常去的的地方在哪。
这宫里的人哪能带她进什么御书房养心殿啊,也不知道谁说的,说皇上前段时间总爱去那御花园旁的别院,听了便自己一个人过去。
自己一个人摸摸走走,也就出了御花园。
清风袭来花香四溢,出了御花园竟只看到一片的荒凉别院,好像这宫里满地的光洒不到这一样,格外的昏暗和凄凉。
外面只有一个小太监守着,太监坐着个小板凳,找了块舒服地卧着睡得正香。别院大门卡拉卡拉地响,好像坏了,但又和这场景相得益彰。
清欢蹑手蹑脚地从一旁的小侧门溜了进去,却看到了一小片的白花。白花没有御花园的那么香,也没有那么艳,在废墟中已经能从旁边的绿叶里看出一丝的颓势,可就是白得扎眼,清欢就是觉得好看。
院子也破破烂烂,除了这些花,还有随处可见的泥洼和被雨水浸泡腐蚀完的残破凳子,好像没什么东西了。
清欢心里疑惑,总不能皇上每天都在这地方偷偷种花不让人知道吧?
正打算转头就走,突然听到一阵轻响,木椅移开和石块掉落在地的声音。
清欢心想不妙,被发现了这下可就糟了。
刚想转头那点银子警告那下人少说点话,却发现有个人穿着一袭青衣,站在这别院的屋子前。
高挑秀雅的身材,如瀑墨黑的头发用简单的木簪束起,天边晚云渐收,日光透过树影星点打在他的茶绿罗衣上,衬得他珍珠白色的皮肤更加亮眼,身上没有其他多余的装饰,面如桃瓣,眼中闪着琉璃光,一下子让清欢失了神。
她不知道要在谪仙子面前作何反应,只是怔怔地开口问道:“你是谁?”
姑姑常说,在这宫里,再漂亮的风景都是假的,皇上可以信,但你不能。
清欢从不问为什么,也不屑于这些手段。
她是北齐最尊贵的女子,有强大的母族,有艳压绝色的容貌,她自信胆大,坚信没有什么事她做不到。
没有什么能让她感到恐惧和害怕。
可现在,她踌躇不决,想要靠近一步,却又怕惊扰了眼前的人。
清欢这辈子,第一次体会到了胆怯的滋味,害怕自己的举动会让他不开心,害怕自己会遭到他的反感,害怕自己再也见不到。
于是她转头跑了,从这偏僻别院跑到了御花园,从萧条冷落又重新回到了花团锦簇。
回家后,清欢便病了,高烧不断,咳嗽不止,话都变得少了很多,变得郁郁寡欢。
太后让御医三番五次地出宫为她诊疗,好在病还是好了。
只不过清欢却突然稳重了几分,不像以前那么咋呼,作事处事也变得妥当,让人挑不出毛病,人人称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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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那些往事。”
柳清欢最近睡卧不宁,过去的事,好像总在梦里一件件蹦出,提示着她什么。
婢女卧在床边,听到床上有动静,悄声问道:“娘娘,又没睡好吗?”
柳清欢蹙眉,轻叹了一声,起身坐起,靠在床头上,看起来昏昏沉沉的,摇了摇头,说道:“没事,林琳,给我倒杯水。”
婢女赶忙点上旁边的烛台快步走出去,烛光闪过柳清欢的眼前,刺得她的眼睛生疼,她闪着泪,轻轻揉着自己的太阳穴,希望能缓和一点。
婢女脚程快,很快就端来了一杯水,放到柳清欢手里,之后便细心地把手搓热,熟稔地用手心慢慢地揉着。
柳清欢轻抿一口,手里不自觉地擦着杯壁,不知道在想什么。
婢女心里有些担忧,最近娘娘总是忧心忡忡,食寝不安。
“娘娘,是在操心什么吗?”
柳清欢闭着眼,轻咬着唇,好像有什么思绪难言,最后也只是摇了摇头。
婢女不敢再多言,只是静静地继续按摩。
柳清欢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不经意地问道:“明妃那,最近有什么消息吗?”
繁蔚是宫里唯一的男妃,封为明妃,明是如今圣上的名字,日月交辉放大光明。
如今宫里只有柳清欢,繁蔚,还有另一个每天总在宫里编织的忠臣之女外便没有别的妃嫔了。
先皇嫔妃,除了早已出家的惠妃,还有如今的太后,基本都已经被新帝遣散完了。
先皇归天三年时,没有任何一任皇帝像新皇一样,能将后宫空放如此多年。
太后指婚柳清欢,皇上心里不满,私心又选了个忠臣的女儿一起入宫。
那名女子,是个先天残疾,腿脚不便,父亲却颇为宠爱。
当年柳清欢直接跳过复杂的程序,以贵妃的名号风光册封,那名女子也被封了个才女。
众人本以为跟这女子比,这处处完美的柳清欢总要是个恩宠过天的十足宠妃。
没料到,这两人入宫没几天,皇上跟脑子出了问题一样,拉着一男子,力排众议,一个月后就被封了明妃这个称号,整个后宫的独一份。
之后便恩宠不断,直到如今常住养心殿。
林琳愤愤地说:“能有什么消息,狐媚劲不知道勾得皇上的魂到哪去了,最近下雨,倒是少见他出门。这男的能一辈子好看?皇上能一辈子都看着他?我说娘娘,皇上现在还年轻,过了几年,这宫里人越来越多,你就不止跟他争了。娘娘,也就你心好,你还每次看到他就招呼着。虽说这皇上下令这明妃不用给任何人行礼,可你对他都如此宽厚了,他连稍稍行个简单的礼都不愿,依我看也就一白眼狼。”
婢女说到气头上,还用力地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看那个不平样,感觉现在给她一把刀,她都会冲上去为主杀敌。
柳清欢抬手,轻轻拍着婢女的手,示意不用再继续了,婢女便停手,转头便按着柳清欢的肩,希望能让自家娘娘好受点。
没想到自家娘娘不但没有放松,反而反过头来训了她一顿:“林琳,以后这些话不必再说了,太后想必也教过,要是落了他人口实,我们两个都不好过。”
进宫时,柳清欢的长春宫缺人,林琳便是太后派过来的人之一。
作事靠谱,就是可能跟了太后久了,这嘴总是不饶人。
林琳心里也明白,但总是忍不住替柳清欢打抱不平,现如今在这宫里没有一个人是好过的,除了那个狐狸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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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露出了鱼肚白,薄雾笼罩,漫着微湿的青草香,多日的雨天总算过去,柳清欢也不想再继续睡下去了,让太监们拿着多日未碰的琴,打算就在这御花园的亭中,练上几首曲子。
玉手轻挑,琴声顺着指尖流淌出,渐渐如潮水般四溢开去,像展翅的蝴蝶扑动着灵闪的翅膀。
“挣——”
琴声戛然而止,远远望去,只见不远外有一男子正在靠近,双手抚掌,好像是在赞叹这琴声。
又是这狐狸精,怪是晦气。
林琳眼神好,一看就能认出是繁蔚,撇了撇嘴,刚想跟娘娘说,没想到自家娘娘多日来的无精打采,一下子便痊愈,两眼放光,一下子就迎了上去。
林琳心里一阵恨铁不成钢,想着昨晚说的那些,全都没个屁用,她家心地善良不计较的娘娘还是死不悔改。
她心里不满,却还是扯着笑,跟上自家娘娘的脚步。
“贵妃娘娘好——”,“明妃娘娘好——”
此起彼伏的问候声过后,柳清欢便挽着繁蔚的手,打发着人离得远点,拉着人就往湖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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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蔚,这些天,你没什么事吧。那皇上,那皇上有对你做什么吗?”
“没有啊,我好好的。”
繁蔚面上疑惑,不知道为什么清欢要问这样的话。
清欢刚入宫册封时,不小心闯到过那间偏僻别院中,繁蔚招待过她。
之后清欢就常以别院苦茶味道别样,繁蔚琴声余韵难消,或者送甜食等各种理由到别院看望繁蔚,两人便熟稔了起来。
直到繁蔚也被册封之后,二人便再也没有见过了,细数来,也有三个月之久了。
清欢好像不满繁蔚的回答,拼命地重复着同样的话,希望繁蔚对楚越明不再这么被蒙蔽,在这宫里蹉跎。
“他不好,他一点都不好。你又何苦要入这后宫,为何要受此般痛苦,他要让你在这宫中受尽折辱。他是个变态,世间男子那么多,为何,为何偏偏就是要赖着你一个。”
柳清欢细数着楚越明的罪状,说到内心深处,甚至都带着一些哭腔,多日来蓄的泪,像溪水一样涓涓不止地流。
繁蔚不知,为何多日未见之后,清欢不像以往那么开心,反而十分委屈。
他有点不知所措,手忙脚乱地拿着帕子擦着清欢的泪,说道:“越明没有折辱我,我们每天吃饭睡觉,越明会常常陪我到处走走,我们都很开心。”
“你现在还在替他说话,听我一句劝繁蔚!听我一句劝!”
清欢死命地摇头,她不想听这些,现在楚越明对繁蔚越好,此后繁蔚失宠了便会更痛苦。
繁蔚没有她一样有强势的母族,也没有沈才人一样有着颇多功绩的父亲,要是真的像林琳说的那般,等到他不再漂亮,不再像如今一样有着此般宠爱,那便只能怨天恨地,飞不出着红色高墙。
柳清欢想到这,就止不住的恐慌,可如今身在后宫的她,无能为力。
她的嘴角控制不住地抽搐,心里发怵,怕吓到繁蔚,垂下脑袋。
繁蔚实在不知道要怎么安慰了,嘴巴一张一合。
突然脑海里闪过一个身影,在翠林中的一身惨白的男人,拿着竹叶吹着一首沧州小调。
男人仰着头,手里晃着那片碧绿的竹叶,看着他,笑着说:“你总不能在这竹子上住着吧,快下来吧,我明天,绝对绝对带你去抓兔子,别闹别扭了。”
繁蔚跟着男人的调子轻哼着,柳清欢静静地听着,不知不觉便在他的怀里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