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朝阁所著的小说《外臣为患︰陛下被腹黑臣子逼婚了》正倾情推荐中,小说外臣为患陛下被腹黑臣子逼婚了围绕主人公淮宁颜礼开展故事,内容是:颜礼从一开始要的人就是淮宁,而他从一开始想要在一起的人,也当然是淮宁。
《外臣为患︰陛下被腹黑臣子逼婚了》精选:
和安心中猜想二人大概有话要说,候在屏风外等里头没了说话声才匆忙走进。
他走到淮宁身边,也顾不得颜礼还在里头,急忙蹲下身去帮淮宁解腰上的腰封。
淮宁今日坐的时间比平日要久,那腰封一解开淮宁的半身立马肉眼可见的软了下去,靠在椅背上沉沉喘着气。
感官似乎在被无限放大,疼痛也如无底洞般侵蚀他残躯各处。
淮宁在乎别人如何看待自己,特别是这些不服他的刻薄大臣。所以只要出了寝殿这道门,不管自己难受与否都会带上腰封,让自己看起来能把背挺得笔直,和常人坐下时无异。
颜礼将那动作尽收眼底,看来今日淮宁一直强忍不适,就算不舒服也一声不吭。
他心下想来也许淮宁是愿意相信他,但仅仅只局限于朝政之事。
而关乎自己的事皆是对颜礼闭口不提,显然还不能完全接受颜礼,戒心不可谓没有。亦或是他二人之间的关系也还没到那一步,淮宁尚未对他卸下伪装。
从前过惯了草木皆兵的日子,一颗心总要拆分成四分五裂防之又防,如今依旧风声鹤唳,要逐渐接受也是行不可急的漫长过程。
看来要让这个少帝对自己坦诚相见,并非易事。
颜礼平静如水,眼中激不起任何波澜。
他愿意臣服于眼前这个人。所以他有耐心,足够的耐心。
他要更努力,做得更好才是。
颜礼就这样想入非非,而淮宁闭着眼半天没缓过来。
和安半跪在淮宁面前,面上忧色一览无余,小心翼翼地问他:“陛下,奴才伺候您去休息吧?”
颜礼站在淮宁身后,但淮宁并未察觉,以为颜使臣见和安进来早就已经自觉出了大殿。
直到颜礼走到他面前,淮宁肉眼可见的有些慌乱,更夹杂几分愠怒。
他讨厌别人看到他脆弱不堪的模样,无一例外。更不必说眼前这个谈不上熟悉的人。
淮宁下意识的伸出双手握住扶手,勉力撑着自己的上半身坐直一些,生硬的抬头看颜礼:“颜使臣还有事吗?”
颜礼摇摇头,笔挺的背脊松垮了一下。
他尽量让自己的高挺身子稍倾,微微躬身让自己站矮一些,也让淮宁抬头望自己的时候不必那么累。
“那你还不走?”淮宁咬着牙,自己好像下一秒就要滑下去跪在地上,额前都渗出了些冷汗。
他快要坚持不住了,也没功夫对颜礼虚情假意。
“陛下难道能自己走到榻上吗?”颜礼是想帮他,但又觉得淮宁这个状态让他无从下手。
“不能…也不用你帮。”淮宁侧头给和安使眼色,和安立马会意,一溜烟跑了出去叫淮宁的贴身侍卫。
淮宁垂着头,紧紧闭着眼睛,依旧倔强的直着身子不肯靠下去。
此刻他不知所里,自己都不懂为何想要把颜礼往外推。
没缘由的情绪翻涌而上,大概是他可怜的自尊心作祟,想要留存一点仅剩的尊严。
说时迟那时快,淮宁只觉得身体完全滞空,是和今日在狩猎场时同样的感觉。
唯一不同的是现下竟被那人打横抱了起来,就这样被他牢牢笼在怀中。
淮宁慌乱的伸手抓住颜礼手臂,在和颜礼如此亲密接触到的时候脸色都变得惨白了一瞬。
他无法习惯这种感觉。格外抗拒颜礼就这么把他抱了起来,但又害怕的哑口无言。
颜礼踏进内阁,快行至榻边时淮宁才从喉咙里生硬的挤出刚才想说却没能说出口的话:“别碰朕。”
颜礼一笑而过,他这句话对自己来说没有多大威慑力,全然不在乎的把淮宁轻放在榻上。
和安领着沈归进来时已经没了淮宁身影,只听屏风后淮宁的声音和窸窸窣窣的衣服摩擦声却没敢进去,一直候着等颜礼出来。
颜礼走到榻尾要去帮淮宁脱鞋时他浑身一颤,隐隐有些抵触。
起身时见淮宁依旧撑着床榻,藏在龙袍之下的素手微颤,不肯躺下。
颜礼无奈的看着淮宁,知道是自己不走惹得他不自在,只好准备离开:“陛下,您好好休息吧,别再硬撑了。”
直到颜礼完全消失在自己的视线当中,和安快步走进扶他躺下后,淮宁才如释重负的闭上眼。
淮宁皱着眉头。
他感激颜礼的出现。但又讨厌颜礼好像完全能一眼洞穿看透他所有的脆弱。
心下翻腾不停,脑海中择选出一个最优解,淮宁眉间随即舒展开来。
他睁眼,自己一息之间好像感同身受的懂了颜礼。
淮宁不曾去过草原,更不必说带兵打战。
广阔天地,大漠孤烟,似乎边境风光只能沦为对那三人嘉奖的陪衬。
长河落日,他只能大概想象出三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并肩而立,周身只有尘土扬沙,却亦可作诗情画卷。
剑气嚣虹势如破竹,谱写着身前身后未来书卷,共同守护自己家国的坚定模样。
如今一人战死沙场,一人画地为牢。唯有颜礼一人完好无损的站在了他面前。
从前三人形影不离,朝夕相伴。历经千辛万苦,数不尽的出生入死。甚至最后眼睁睁看着昔日挚友死在自己面前他却无能为力。
也许活下来的这个人,才更痛苦。
当淮景对颜礼反复说起淮宁是自己最重要的人时,他就默默把这句话记在心里。
他想要尽可能的对淮宁好。
似乎这样他能感受到自己在履行约定,完成和淮景的承诺。似乎这样他就能多弥补淮景一些,让他九泉之下能够心安。
一切枷锁与不解心结好似烟消云散。
淮宁眼中隐约带了些氤氲水雾。他面色红润几许,心中释怀。胸口松了一瞬,对颜礼也宽容许多。
素月流天,隐隐有月色光泽朦胧浸润他眼下眉梢。淮宁微微侧过身,终于肯沉沉闭上眼。
到底是已入了秋,秋意愈发深浓,凉风渐起。自晨时外头就淅淅沥沥下着小雨,绵密反复却不停。
已近傍晚,天空阴沉,乌云翻滚。雨滴落在青石板铺就的路面之上,地面渐渐湿滑,石板缝隙间的斑驳青苔变得愈发碧绿醒目。
“使臣大人,路面湿滑,您小心脚下。”
和安在前头引路,侧身嘱咐一句。
颜礼脚下略起细碎水珠,身后宫人仔细为他撑着伞。
他抬头望了一眼现下的暗沉天色,原是午后和安就来传了道旨意,说是陛下请他前去殿中,但不知为何却一拖再拖。
颜礼把手伸出伞外,雨滴落在他掌心溅起,似轻起舞步,又很快化作一小滩水。
屋顶砖瓦上水渍斑驳,今日天气不好,又下了一整日的阴冷小雨。想来是淮宁身体不适,估摸早上都没能起得来身,这会儿应才好些。
行至殿外时门口宫人匆匆行了礼,见颜礼已走到门边了才打开半扇门,着急请他快些进去。
“外头风大,陛下受不得凉,您快些进去吧。”
果不其然颜礼前脚刚踏进去,那两个宫人急忙就关上了门。
殿内暖气很足,不仅四处生了炭,还燃了些暖身的香。
淮宁半身侧靠在轮椅上,瘦弱身形上披了件月白鹤纹大氅,衬的他脸色越发苍白,整个人看起来弱不经风,似是挣扎着勉强起身的。
他掩面低咳,身旁那人半跪在地上为他扣背顺气。
见颜礼到了,他有些疲惫的掀起眼帘望他一眼,微颤着抬起手来挥退一旁的小太监,边咳边指他面前的软椅:“颜使臣自便吧。”
颜礼行了礼后倒也不和他客气,只是坐下后看着淮宁又咳了两声才止住时眉眼不自觉微皱起来。
他忍了又忍,见淮宁终于缓和些方才开口:“陛下若是身子不适…”
“朕没事。”
话未说完便被淮宁打断。颜礼轻叹一口气,只好作罢。
“昨儿秦温拉拢你不成,便是今日又有新花样了。”淮宁喘了口气,“他请你一会到撷芳殿赴宴,不醉不归。”
殿内格外暖和,这个温度对淮宁来说刚刚好,对颜礼而言却有几分热。
他拿过小几上的扇子自顾自扇着风,倒也不着急接话,沉吟片刻方道:“陛下,外臣有一不情之请。”
淮宁心下想着这个人就喜欢答非所问,便也由着他去了,很快笑着应允:“你但说无妨。”
“外臣想尽快动身前往秦大人被提拔至京城前任职的滁州。”
“何时?”
“明日。”
淮宁握着轮椅扶手的手松了松,眸中闪过一瞬的晦涩难辩,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颜礼:“颜使臣不像是雷厉风行的人。”
“外臣遇事当机立断,既然已经有了对策,自然不会拖泥带水。”
“可时间紧迫,在你出发前要上下安排妥当怕是有些勉力。”
“外臣此去,不需要带朝廷一兵一卒,也无需通报滁州官员,只当是负责开市通商的商人前去实地考察。”颜礼话锋一转,“昨儿猎宴那匹马是外臣心头爱,到底是不舍它随外臣下至州郡。但马车行缓,劳烦陛下为外臣备上快马即可。”
淮宁默然半晌,缓缓启齿:“唯有你与副使二人独自前往?”
颜礼唇边清冷笑意难以捕捉,随即摇了摇头:“数月前通商明文一出,比外臣先来大淮数月的西域官吏沙齐是最佳人选。他一直负责京中通商走访、开市之事,勒其留在京中自有用处,由沙齐与外臣同往,名正言顺,更避免打草惊蛇。”
“既如此,朕倒也没有理由回绝了。”
话说间,和安走进殿中,对着二人禀报一声:“陛下,诸位大人皆已在撷香殿落座,只等您与使臣大人前去。”
淮宁望着颜礼等他拿个主意,谁知座上那人浑不在意的笑着,半点没有难住他的意味,反而从容不迫道:“陛下,外臣此来带了些西域少产的佳酿。并非外臣不愿与诸位大人分享,只是实在是数量稀少,外臣私心,便是只想与陛下独饮了。”
淮宁清楚秦温与众臣请的是他使臣大人,再者他今日这个样子也力不从心。
颜礼不愿赴宴淮宁自然会依。只是今日去的都是朝中位高权重的大臣,他心中颇有顾虑,目光轻晃,还是试探的问了一句:“宫中各色佳酿不少,足够颜使臣与诸位爱卿一醉方休。但颜使臣当真不愿去尝尝中原佳酿吗?”
“往后外臣就宿在这宫中,各式佳酿自可日后细细品尝。”
且听颜礼态度坚决,淮宁便也不再强求,微淡笑色攀上脸颊,抬手招来和安吩咐道:“吩咐御膳房备些好菜过来,朕今日单独宴请颜使臣。”
他笑时眼里盛满盈盈光辉,润泽如玉,温软似水,左右都能撩拨旁人心绪。
桌上琉璃小碟里有几样宫样糕饼,枣泥山药糕,乳酪杏仁酥,样样精致。
淮宁不大喜甜,但想来想去估摸着颜礼会喜欢便还是差人备下。他把小碟推到颜礼眼前,正要叫他尝尝,却见和安有些踌躇不安开口问道:“那秦大人与诸位大人那边……”
颜礼悠缓嘬了口茶,见淮宁正等着自己应声,便赶忙放下茶盏自然接过和安的话:“不急,先让诸位大人小坐片刻吧。”
“是。”
和安按捺不住欢喜,嘴角的小旋涡都笑了出来,漾及满脸。他知道从今往后淮宁不再如雨打浮萍那般孤立无援,心中自然是欣慰又替淮宁开心的。
这些年淮宁活的太过辛苦。
他一个下人,难能为主子排忧解难,眼睁睁地看着那些人是如何刁难淮宁,淮宁又是怎样独自应付这一切。
和安跑到门边时颜礼突然开口,目光投向立在门边手握剑柄的勒其:“和公公,外臣的贴身侍卫同你前去。”他眼中眸光一闪:“他知道该怎么做。”
勒其与颜礼互递一个眼神,和安急忙点头应过,走在前头为勒其引路。
众人在撷香殿久等颜礼不来,面上多挂着些许焦躁,纷纷装作不经意间瞟着坐在主位旁的秦温。
周围人给李准和楚知让使了个眼色,二人作为秦温的左膀右臂,在朝堂上也被视为最与秦温交好的,他二人开口让秦温定夺最合适不过。
楚知让清了清嗓子,与李准换了个眼神,回身凑近自己身旁的秦温:“大人,左右一直等下去也不是个事儿。您看,可要再让人去请那使臣一次?”
昨日狩猎之宴已被颜礼驳了面子,现在又久等不见其身影,秦温心中自然颇有愠怒,但奈何颜礼身份特殊,他也只是敢怒不敢言。
李准见他如此,刚想开口说几句讨秦温欢心的话,可秦温好像也拿准了他要说什么似的,冷冷说道:“就算在他那碰了一鼻子灰,不还是得忍气吞声的捧着讨好吗?”
官大一级都压死人,何况是这位身份尊重的使臣大人。
秦温压下眉间三道黑线,沉吟片刻正欲开口,就见门外和安单薄的身影晃了进来,身后只有勒其一人跟随。
“副使臣大人到——”
和安引勒其进了大殿,而后就恭敬退到一边等候。
“副使大人,为何只有您一人前来?”
勒其学了中原礼数,恭敬作揖对众臣行了个礼:“使臣大人要下官来为诸位大人赔个不是。使臣大人临时起意,决定明日就前往外州郡县实地考察制定多地通商准则,今日需做准备之事良多,实在分身乏术难能赴宴。我家大人感激诸位大人好意,都记在心里,还请诸位大人莫要怪罪才是。”
勒其声音冷清但态度却又极其恳切,一番言说倒是如同朝着秦温头上泼了盆冷水降温,把他心中不满顿时浇灭了不少。
勒其和气,秦温表面功夫自然也要做好,面上也不敢摆脸色,唇边赶紧堆出个谄媚笑意:“副使大人言重了。秦某与诸位大人自然体恤使臣大人。只是使臣大人此次前来,不应先在京城开户,试行通商之策吗?”
“此次前来,使臣大人受命通商并不局限于只在这繁荣昌盛的京城。各地可因地制宜,选择合适的商农作物。若是大淮举国上下各州皆能如此,那自然是拉动经济带动民生,对两国百利而无一害的大好事。”
秦温心中暗骂一句这异域人野心不小,抬眼却对上勒其目不转睛盯着自己的双眸,吓得全身都轻颤一下。
李准看出秦温欲言又止,清了清嗓子朝着勒其问了一句:“使臣大人选定哪个州县啊?”
“主子的事,下人如何能够过问?”
“你——”
李准被他一句话气的够呛,谁知勒其面不改色的解释道:“大人误会了,下官所言,意为使臣大人决定的事,下官无权过问。”
一番解释更显多余刻意,勒其幽幽移开视线不再理会他,半躬身前倾身子,又对众人行了个礼:“在此期间,京城的通商事宜全权由下官负责。诸位大人若有相关事宜需与使臣相商,下官随时恭候。”
闻言殿中炸开了锅,连和安都难以置信的看向勒其。
一个正使亲自下派州郡实地考察,区区副使却能留在京城主管通商大权,定夺开户试行的大小事宜。
秦温不知他二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见风使舵看人下菜向来是他当家本领,急忙从席间起身亲自来迎勒其。
众人见秦温起身,纷纷争先恐后的站起身就要涌上来围在勒其周围。
勒其眉头一皱,强压下心头泛起的厌恶,抬手示意众人落座,不必多此一举。
“既然正使大人难能赴宴,副使大人不如便留下来与诸位同僚对饮。寻欢作乐,实在美哉。”
“秦大人盛情难却,下官自然也没有理由再佛了大人好意。”
“副使大人请。”
秦温迎勒其入席落座,轻轻拍了拍手,歌舞乐妓便从门外鱼贯而入。
撷香殿内灯火通明,歌舞升平。席间座无虚席,觥筹交错间夹杂着轻松又欢快的泛泛而谈,美人美酒作衬,飞花传令,对诗饮酒,众人欢畅快活至半夜。
今夜颜礼没有取来自己不远千里带来的西域美酒,甚至还让人撤下了桌上那壶。
刚才话虽如此,说是佳酿要与淮宁独享,可到底还是考虑到淮宁今日身体状况不佳。颜礼自己都以茶代酒,对刚才推辞赴宴的说辞闭口不提。
外头寒凉凄冷,殿内却依旧暖和。外头几盏油灯晃荡摇曳,门窗紧闭,寒风透不进半分。
不多时淮宁就有些困意,却还是强撑着独自坐在殿中等着和安。
大殿内孤灯未掌,漆黑一片。四周更是静的只能听到耳畔呼呼作响的风声。
门“嘎吱”一声被人轻手轻脚推开,脚步声在如此清寂之夜格外引人注意。
和安进殿看见淮宁还在等他,急忙加快了脚步走到淮宁跟前,压低了声音禀告:“陛下,使臣大人今日此举,倒是让众臣间流言四起。有人传,那位副使大人…正是西域二王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