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写完脱衣服所著的小说《有病得治》正倾情推荐中,小说有病得治围绕主人公许谨言乜行开展故事,内容是:许谨言是真的很难过,他完全不知道爱人为什么会出轨,又为什么要背叛他。
《有病得治》精选:
周一一大早,许谨言因为宿醉九点十分才睁眼,还好不用上班,艰难爬下床,刚走到卫生间门口电话就响了起来。
“许哥,您在家呢吗?”来电的是房产中介小王。
许谨言晕晕乎乎地应着话:“嗯,在呢。”
“哎哟,房客给我打电话说要报警,您看您现在方便过去一趟吗?”小王火急火燎地说。
“报警?”许谨言终于清醒了过来,“谁要报警?报什么警?为什么要报警?”
经过小王言简意赅的解释,许谨言顾不上洗漱,随便套了件短袖和大裤衩就飞奔出了家门。
“操!”
此时此刻,许谨言家对面的房门大敞,门口站着一个男人正对着屋里骂街,而这声洪亮的脏话让许谨言瞬间想起了一件事。
三年前的某一天,当他回到家的时候,他的发小沈非正骑在他男朋友贺宁宇腿上,正对着他的是沈非光洁白皙的后背,腰间散落的白衬衫挡住了重要部位,贺宁宇的裤子褪到膝盖处,从两人的表情和姿势看来,他们的身体应该是连在一起的。
……
思绪被男人说话的声音打断,他听到男人说:“我的耐心有限,我再给你五分钟,如果房东五分钟内不出现我就报警!”
许谨言打了个哆嗦,快步走过去,抬手打招呼,“你好,我就是房东。”
男人转过身看了过来,电话还举在耳边,不知道是不是被这速度惊到,竟然一时没接上话。
“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许谨言态度诚恳,因为他发自内心想要把这套房子租出去,让房子里换换人气。
这些年,这套房子几乎成为了他的噩梦,就像个会吃人的怪物,只要一靠近就会让人产生各种生理和心理的不适,可他又偏偏住在对面。
本以为他家这种房型很好出租,毕竟上大学的时候就已经租过两年,但是人倒霉起来喝凉水都塞牙,自从发现沈非和贺宁宇的奸情以后,房子居然租了三年才租出去。
男人挂上电话,拧着眉毛瞪着许谨言,冷声道:“你还好意思问我找你什么事?”
许谨言立马反省到底自己哪里没做到位,这才想起,他和同事调班,特地周日周一连休,周日打扫房子,周一帮忙搬家,可因为太高兴,周日把大学里唯一的好友吴清叫到家里来庆祝,然后把这事儿给忘得一干二净。
“哎呀!”
他猛地拍了拍脑门儿,走到门口一看,屋里灰扑扑的一片,盖在家具上的白布还原封不动,阳台上的绿植已经只剩下了花盆,这不知道的还以为进了鬼屋。
为了不加深租户的坏印象,他拿出手机快速看了眼电子合同,然后露出一个看似没心没肺,实则是在讨好的笑容,说:“也先生,这事儿是我的不对,要不你先去我家待会儿,我现在立马叫家政过来打扫。”
“首先,我叫乜行,不姓也!其次,你不知道我今天搬家吗?”乜行的怒火被推到了顶峰,他指着屋里,另一只手拿起电话作势要报警,“就这,我是告中介公司虚假宣传还是起诉你诈骗?”
“别别别,乜先生,我也是有苦衷的!只要你继续租,让我干什么都行!”许谨言急得双手一把抓住了乜行的胳膊。
乜行一怔,他租房子租得急,当初在中介公司选房时,照片上的客厅明亮宽敞,阳台的绿植朝气蓬勃,卧室里的陈设简洁温馨,而且还有他最爱的开放式厨房,哪儿哪儿都很合他的意,所以他略过实地考察直接就签订了合同,并且要求三天后入住。
现在他感觉自己就像个冤大头似的,可又不能全怪房东。
“咳…那你赶紧打电话叫家政来吧,你家在哪里?”
许谨言见这事有缓,拉着乜行的胳膊就往对门走,他边开门边说:“我家就在这里,以后你有事可以直接来敲我门,而且这里是一梯两户,就咱俩住,门口的公摊面积你都可以用。”
这套说辞是许谨言为了留下租客准备的,没想到三年后才派上用场。
乜行抽出胳膊,努力压制着火气,“合着你就住对面?那为什么不提前打扫?!”
许谨言不想解释是因为他不愿意进去回忆那些恶心人的事,只是站在门边低着头抠裤缝,抿着唇不说话。
乜行拿许谨言一点办法都没有,只好回到对门拉着行李箱走过来,然后把许谨言扒拉到一边进了屋。
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尴尬,头一次见面就闹得这么不愉快,许谨言自知理亏,给乜行又是拿拖鞋又是倒饮料的,活像个伺候人的受气包。
家政公司上门倒是快,半个小时后来了三位保洁大姐,但是这活儿还没开始干就结束了,因为没水没电。
许谨言赶紧用手机app缴水电费,可软件提示:因为长年不缴费,账户已停用,请到就近办理点重新开通。
这下真是一个头两个大。
乜行双手插兜站在客厅,看着许谨言点头哈腰地送走保洁大姐,然后飞快地从身边跑过去,不一会儿,又从卧室跑了出来。
“你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就行,我去趟营业厅,估计马上就能通水通电了,你别着急,等我!”
电梯门应声开启,还没等人回话,许谨言就窜了进去。
乜行叹了口气,按了按太阳穴,现在除了等什么都做不了,关上门以后,他索性参观起房东的家来。
小房东家布局很温馨,客厅以亮色为主,开放式厨房收拾得一尘不染,阳台上也有绿植,简直和照片上一模一样。
居住环境能影响人的心情,乜行越看越喜欢,耐心也多了几分。
这个小房东还真是奇怪,自己住的就弄得这么好,对门那套就不顾死活,不都是他家吗?
心也挺大,把一个陌生人放在家里,也不怕把家给端了。
他绕了一圈,除了卧室,连厕所都没放过,一一看完后坐到沙发上边琢磨边等房东回来。
半个小时过去,小房东没回来。
一个小时过去,小房东还没回来。
两个小时过去,小房东如果不是跑路了,那极有可能是死在外面了。
乜行拿出手机,按照电子合同上留的微信号添加房东微信,通过申请后发的第一句话就是:
是乜不是也:你还活着吗?
是乜不是也:你还活着吗?
我想静静:。
是乜不是也:?
消息刚发出去,门铃就响了,乜行打开门看见许谨言垂头丧气地站在门外,他转身往客厅走去,还不忘问一句:“缴费了吗?什么时候能通水电?”
刚才打开门的一瞬,许谨言被笼罩在一片阴影之中,这才发现乜行身形高大,一身看起来价格不菲的风衣内衬了一件高领针织衫,一看就是个有素质的好同志。
所以,如果转达营业厅柜员的话,应该不会被打死吧?
而且,房子租金一个月上万,这人一次性交了一年的房租,还多交了三个月押金,那可是小二十万。
所以,如果推迟个四五天再搬进来的话,他应该不会在意那几天的租金吧?
许谨言像个小跟班似的跟在乜行身后,走到沙发前还在给自己洗脑鼓气,差点儿一头撞在乜行的后背上。
乜行眼疾手快扶了许谨言一下,“你怎么回事儿?自己家都能摔跤?”
许谨言见乜行这人也不是很难相处,便老实交代道:“乜先生,营业厅工作人员说…说因为长年不缴费,账户被冻结了,解冻需要三个工作日的时长,我和他们说着急住人,可是……”
“可是他们还说,早干嘛去了?要住人的时候想起来缴费了?”乜行接着许谨言的话说。
水电公司的人肯定不会这么直白的表达,这话被乜行一说,噎得许谨言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屋里又安静了下来,三月底的天气还不算太暖和,都说二八月乱穿衣,许谨言穿着短袖和牛仔裤坐在沙发上,双手规规矩矩地摆在膝盖上等候发落,乜行坐在单人沙发上,满脸写着“老子很烦”。
午后的阳光从阳台玻璃推拉门洒进屋内,映得两人脸上都有些发红,一个是羞的,一个是热的。
乜行烦躁地站起身脱掉外套,撸起袖子又坐了回去,抱着臂继续生闷气。
对于许谨言来说,这位租客就是爷,他不敢再说什么,因为说多错多,只能垂着眼皮偶尔抬起观察爷的心情,结果就在第三次抬眼时对上了这位爷那如炬的目光。
“你能三天后……不,四天后再来入住吗?我保证一定给你一个和照片上一模一样的家。”再不说点儿什么,许谨言感觉自己都快要窒息了。
一想到对面那套房子里惨不忍睹的状况,刚消下去的火又冒了上来,乜行突然站起身,说:“你和我先过去看看,我严重怀疑家具家电还能不能用了。”
“不行!”许谨言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双手攥着拳头像是要打人,“绝对不行!”
这突如其来的一嗓子给乜行吓了一跳,他打量着正在发抖的许谨言,认为这人过激的反应不太正常。
“你那房子……”乜行越想越不对劲,“你先回答我几个问题,然后再说其他的。”
许谨言来回深呼吸好几次,坐回到沙发上,有问题问说明有转机,“你问,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乜行从许谨言坚决的态度察觉出对面那房子肯定有什么猫腻,所以他直截了当地问:“你那房子闹鬼吗?”
“哈?”
“那房子不会是什么法拍房,会有原房主上门闹事吧?”
“啊?”
许谨言脑袋摇得像拨浪鼓,嘴里一直重复着“不不不不不……”,看得乜行头晕。
“那你不行个什么劲儿?”乜行再次发问。
“我…我…”许谨言吞吞吐吐的。
乜行越看越觉得这个小房东有问题,所以他大胆猜测,“你不会是在那个房子里经历过什么不好的事吧?”
“没有!”
乜行似乎从这简单的两个字里读懂了真正的意思:的确经历过。
“然后你就有心理阴影了?”
“没有!”
那就是有。
再问下去就不礼貌了,乜行觉得这个小房东傻乎乎的,也不责怪他租房租得急,还真是好欺负,但是做人要懂得见好就收。
“行了,不去就不去吧,但是等通水通电以后我不住,我要住你这里。”乜行往卧室的方向看过去。
许谨言因为连续说了两个谎,肾上腺素飙升,满脸憋的通红,泪水在眼睛里打转,要掉不掉的,他迅速仰起头用手给自己扇风,生怕一眨眼,泪珠就会自己跑出来。
不能哭,不能哭,不能哭!
小时候哭有大人哄,长大以后哭就是懦弱的表现,身为一个178.9的大老爷们儿,怎么能接二连三在外人面前出丑呢?
可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乜行听到了一些细微的啜泣声,“你听到什么声音了吗?”
问题刚问出口就得到了答案,许谨言哭得极其克制,当乜行转过头来看他时,他“哇”的一声彻底放飞了自我。
也不知道是不是五岁那年发高烧给哪根筋烧坏了,病好以后许谨言就多了个一说谎就流泪的怪毛病,身边亲近的人除了爸妈,谁都不知道。
在漫长的摸索过程中,许谨言知道他哭的伤心程度和谎言大小有关,小谎掉几滴眼泪就能止住,大谎轻的时候哭个三五分钟,重则上气不接下气。
他很清楚,这次不哭个一小时是收不了场了。
泪水模糊了视线,他看着有些朦胧的乜行安慰道:“你…你…你别害怕…我…我…我有病!”
乜行机械地点点头,呆滞地答:“看出来了。”
这时门铃又响了起来,乜行像逃命似的去开了门。
“你好,请问谨言在吗?”
门外站着一个男人,从称呼就能听出这人和小房东关系应该很近,乜行侧身让出位置,巴不得赶紧有个人来缓解一下小房东的心情。
许谨言手里拿着纸巾也跟了过来,当看清来人时,他的眼泪一下就止住了。
“你来干什么?!”
“我来看看你。”
乜行处在一个不尴不尬的位置,站在两人中间不知道该不该打断他们的交谈,只好杵在原地一动不动。
来人看许谨言态度有些强硬,想从乜行下手,“这是你男朋友吧?你好,我叫沈非,是谨言的发小。”
乜行刚想伸手礼貌性地回握一下,却被许谨言拉着胳膊甩到了身后。
许谨言:“你到底有什么事?”
沈非放下已经举起的手,低声下气地问:“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许谨言向沈非逼近了几步,迫使沈非倒退回到屋外,他不想和沈非说话,因为恶心。
“我没那闲工夫生你的气,慢走不送!”说完就重重地关上了门。
门一关上,许谨言又掉了两滴眼泪,但明显比刚才好了很多,他走到乜行身边,本来想说要不就先在他家凑合几天,可话还没说出口,就听乜行问道:“你说的病,是精神类疾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