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为徐栖定邹却的小说《泅夜锈吻》已完结正火热推荐中,小说泅夜锈吻是一本好看的纯爱小说,由作者金鱼刃所著,内容是:知道不应该和他在一起,但遇见他的时候,也总是忍不住心动。
《泅夜锈吻》精选:
从邹却家出来的时候外面下起了淅沥小雨。狄明洄点了根烟:“你说靠谱吗。”
“什么靠不靠谱。”
“那姓邹的小子啊。”狄明洄说,“曹抒一直跟我夸他有多好,做的菜有多好吃……还顺道把我给贬了一万遍,我来看他也算是真心喂了狗。”
徐栖定漫不经心道:“你是选室友还是选弟媳,曹抒这么大个人了,又不用邹却给他做保姆,有什么靠不靠谱。”
又说:“一百颗真心都不够你喂的。”
狄明洄忿忿地把嘴闭上了。
两人告了别,徐栖定望着路边过往的车辆,雨雾被车灯一照像细碎的雪。真是种转瞬即逝的美。
手机在口袋里嗡嗡振动。是邹岩发来的信息:对不起,现在可以见一面吗?
徐栖定在小区楼下见到一身酒气的邹岩,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简短说道:“清醒的时候再找我谈。”
他的手臂立刻被紧紧抱住。邹岩看上去很憔悴,显然是这几天没怎么睡过好觉,嘴里嘟嘟嚷嚷着道歉:“栖定,真的对不起,我太冲动了,不应该那样的……”
他抬起头,小心翼翼地说:“分手不是可以随便讲的话,是不是?栖定,我真的错了。”
徐栖定皱眉看着他,忽然轻轻笑了一下:“你错了?”
“错了。”邹岩巴巴地点头。
前一秒还轻声细语的徐栖定声音骤冷下来:“错了要怎么样,赎罪吗?”
他甩开邹岩的手:“没用,你连赎罪都不配。”
邹岩被他甩了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他喝得烂醉,此时呜呜呜地哭起来:“对不起……”
对不起三个字被翻来覆去,从他嘴里一遍遍蹦出来。徐栖定不耐烦地说:“你究竟要为什么事道歉?你该说对不起的事还有很多,我有时候真的很想把一切撕开撕裂,像撕一张纸那样。可过去太久了,什么都变了。”
“全变了。”徐栖定有些激动起来,稍稍提高了音量,指着自己心口,又指指虚空 ,“他变了,我变了,撕开没用。”
“所以就这样吧。”他的声音渐渐低下来,“我不会对自己撒谎。”
三个小时前他在邹却家的厨房把那人吻到全身发软时,心里也这样说。就这样吧。
他有时也觉得奇怪,明明什么都还是模糊的,像透过毛玻璃看自己的爱一样,诸多问题诸多不解,甚至有愤怒有恨,最后他用来开狄明洄玩笑的话回到自己身上。那个人身体里有块磁铁,把他的心晃晃悠悠吸到半空。于是他有所谓,又似乎全都无所谓。
就这样。他无法对自己撒谎。
徐栖定把醉倒在地上的邹岩扯起来,费力地拽进车里。把人送回家后,他独自坐在车里,安静地听完了一整首《挪威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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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抒最近热衷于一件事,给一个正在征集主题曲的游戏投自己写的歌。竞争无疑是很激烈的,尽管他已经试着把期待降低到零,看到落选邮件的刹那还是有种想把电脑给砸了的冲动。
“我真的有时候很难受。”曹抒对邹却说,“我觉得我能力还可以,也一直在努力做得更好,可是每次好像都差一点点。你说我最缺的是不是其实是运气?可那也未免太不公平。”
邹却在料理阳台上那几盆植物,头也不回地随口接道:“你对这个破世界要求公平,简直是痴人说梦了。”
曹抒唉声叹气地继续浏览各种征集信息。邹却去洗了些水果,切好装盘端到他手边:“水果永远不会背叛你。”
曹抒拈起一颗小番茄,泄愤般丢进嘴里:“不会背叛我的还有邹哥,我要是gay我就和你长相厮守。”
倒也不用“要是gay”,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邹却在心里默默吐槽。
曹抒很好哄,被他呼噜了两下脑袋很快又振作起来:“下次我准行!”
来电铃声突兀地响起,是邹却的手机。他下意识地立刻接起来,看到来电显示才发现打来的不是自己以为的那个人,而是有段时间没联系了的柯淼。
柯淼做自媒体,作息颠三倒四把身体给累垮,前阵子说要换换心情,说走就走地跑去泰国度假,昨晚终于神清气爽地回来了。
邹却和她约在一家新开的烤肉店见面。柯淼一见到他就热情地扑了过来:“却——我想死你啦!”
邹却面无表情地把她从身上扒拉开。柯淼晒得黑了些,她是浓颜美女,长得有点像混血,小麦色皮肤倒是很适合她,有种野性的健康美。
他将这赞美如实讲出来,柯淼哈哈笑道:“我现在生命力爆棚。”
两人边吃饭边东拉西扯,柯淼绘声绘色地向他描述自己在曼谷的一段艳遇,说是在唐人街遇到个同样来旅游的挪威男孩,喝了点酒聊得很投机,第二晚就聊到床上去了。
她讲着讲着忽然停下来,冷不丁将手探向邹却的脖子。邹却被吓了一跳:“干嘛啊。”
柯淼幽幽地望着他:“邹却,我没看错的话那是草莓吗。”
啊……他出来得急,忘记遮了。
自那晚在厨房里的僵持之后,他和徐栖定之间的关系就变得不清不楚起来。
邹却开始每晚雷打不动去荒原看曹抒演出,私心确实是因为想见那个人。他们不总能见到面,见面时大部分时间也只是在一起听曹抒唱歌,徐栖定喝酒,他喝饮料。徐栖定有时会旁若无人地吻他,他不推拒,甚至主动迎合。很奇怪,从厨房那个吻开始,一切自然而然发展向某个未知的方向,没有人质疑,没有人挑明,只是这样心照不宣地,溺在稀里糊涂、暧昧不明的情欲里。
他不愿去仔细想,不愿去内耗情感,去把那些本能心理给掰开了揉碎,既然那个人觉得可以,那他当然也可以。
除去在荒原之外,徐栖定平时不会联系他,更不会约他出来见面。他们像两个平日里各自拥有自己的生活,只偶尔在一些隐秘角落发生纠缠拉扯的人。
徐栖定很是为所欲为,从来不听他的抗诉,执着于在他脖子最显眼处留下些痕迹。他拿这个我行我素的人没有办法,只好偷偷买了遮瑕,去上班前遮一遮。有时被徐栖定发现,那人还要不高兴,然后吻得更凶。
邹却知道他们现在的关系荒诞可笑也莫名其妙,在把事情从头到尾讲了一遍后,柯淼的脸上现出一种极其复杂的神情。
柯淼是他大学时最好的朋友,知道他那时所有的秘密,自然也记得邹岩和徐栖定。她有些无语地说:“所以你接到了邹岩的单子,然后现在和徐栖定不明不白。”
“嗯。”邹却说,“我前几天给邹岩退款,已经把单子取消了。”
柯淼冷笑几声:“那现在邹岩跟徐栖定分手了吗?”
“没……”邹却垂下眼,“我在LM上最后问了他,他说和好了。”
“你问的邹岩?所以你没想过跟徐栖定提这事?徐栖定也压根没想告诉你他要怎么处理和邹岩的关系是吗?还是说他觉得一边和你暧昧不清,一边还有个正牌男朋友不是什么需要解释的事?”
邹却闷声不响。
“那你这样不就是在做小三?”柯淼突然激动起来,压低声音道,“他对你怎么想的,你不好奇?你不觉得他很奇怪吗?你非得和他掺合在一起吗?你之前不是还和我说,真心是最没用的东西,你不会再交出去?”
这话戳到邹却痛处,他知道自己不是拎不清的人,可还是……他们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最重要的是,他似乎对那些失序、逾越,并无在意的样子。
又或许,这已是他挣扎过的结果。
“你就当我贱吧。”
“算了。”柯淼叹了口气,“……随你吧。”
她破罐子破摔地想,如果这就是邹却的出口,那就让他去。
她见过邹却五年前爱人的样子,当然不及邹岩他们,爱意明朗,炽热如初升太阳。邹却的爱很安静,疼也很安静,人生似黑白默片。他是透明的角落生物,只有主动走近剖开他的人才知道他内里原也不止黑白,是素淡的色彩,不张扬却也柔和使人心安。
后来他将自己封起来,流失过的真心锁在满目疮痍的铁塔,柯淼想也罢,他监禁自己伤害自己,可这样一来也不会有人轻易刺痛他。
她那时隐约有想过,这样的爱,残破后变无限偏执,也许连邹却自己也再难控制。只是她从未料想,此般爱成了他魂牵梦萦的心魔,五年之后竟还能使他心甘情愿地跌进去,哪怕是对方态度难辩的一场荒谬游戏。
“你爱他?”她还是没忍住问。
“我没有想过爱不爱。”邹却望着滋滋冒油的烤肉说,“没想过我爱不爱他,没想过他爱不爱我,所以什么都可以,什么都无所谓,我只是想靠近他,我不在乎。”
他懦弱,他胆怯,他甚至希望徐栖定永远不要把不见光的当下挑明。他过分谨慎,他感情观扭曲,他已经不想知道徐栖定为什么要和自己纠缠,因为问出口,他怕这一切会崩塌。
人对未知总是有恐惧,假如写着“装满”的盒子有掀开后空荡荡的可能性,那他选择永远不打开它。
邹却有时候觉得很绝望,他花费五年时间,明明已经把自己活成一具万念俱灰的空洞躯干,这时突然出现一个人,没有问过他的意见,轻而易举就让他将死的心脏恢复生机,死灰复燃一样重新跳动。
荒原没有出口和荒原有唯一出口,其实是一样的。
他自愿被困。
天气越来越冷了。邹却花了一个下午整理冬天的衣服,那些厚厚的羽绒服和大衣外套被他从柜子里拿出来,一件件在床上铺开,然后整整齐齐地挂到衣柜里去。
曹抒昨晚坚持要熬夜写歌,说是灵感忽然像喷泉一样爆发,结果写到清晨进度还是没动多少。邹却早上七点多起来洗漱,瞧见他仍无精打采地趴在电脑前,一副八百年没睡过一个好觉的憔悴模样。
曹抒被他赶去睡觉,一直睡到将近傍晚才迷迷糊糊地起床。
“你怎么把这些衣服都拿出来了。”他揉着眼睛看邹却整理衣柜,“才11月,我还穿短袖呢……”
“那是你身子经得起折腾。”邹却没好气地瞥曹抒一眼。最近昼夜温差大,他每天下晚课回来都要裹上厚外套,在风里艰难前行,而曹抒像是有季节认知障碍,常常大晚上穿着短袖短裤就下楼去买吃的了……
“气温降下来很快的,等真的入冬了我再收拾衣服就来不及了。”邹却终于全部理完,合上衣柜门奔向冰箱,“晚饭炖个山药玉米排骨汤怎么样?”
曹抒瘫在沙发上巴巴地点头:“好好好。”
他住进来这段时间已经快把邹却奉为厨神了。邹却不白给他当厨子,常逼着他学些简单的菜,曹抒遂在勤学苦练之下,成功掌握了七八道家常菜的做法。
邹却调侃说等他回去露一手能让狄明洄惊掉下巴,曹抒撇撇嘴说谁想回去了,住在这里我的幸福指数不知道提升多少。
汤咕噜咕噜地炖上了。曹抒闲没事做切起了水果,邹却靠在料理台上浏览刚刚收到的信息。
是琴行老板给他发的。说今晚前台有事请假提前下班,等晚课结束店里应该只有他和教钢琴的小陈老师,需要他们两个帮忙关一下门。
邹却回了一个“好”过去,退到微信的信息页面,望着最上面那个对话框发了会儿呆。
他已经一周没见到徐栖定了。
他点开看他们的聊天记录,干净得让人觉得发窘:除去那句“我通过了你的朋友验证请求,现在我们可以开始聊天了”,再无其他。
“最近去荒原怎么都没见到徐老板啊?”他转向曹抒,状似不经意地问。
曹抒刚切完一盘火龙果,摆得漂漂亮亮的,邀功似的递过来:“你说栖定哥啊,不知道,我也纳闷他怎么好多天没来了。”
他心满意足地拿起一块火龙果扔进嘴里:“大概是忙吧,之前听我哥讲他想和栖定哥一起盘一家咖啡厅来着,可能是这事有着落了。”
“那他事业发展范围还挺广,又开这个又开那个的。”
“有钱呗。”曹抒水果一块接着一块,口齿不清地应道,“栖定哥家里是开连锁酒店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毕业之后自己出来单独干了……好像现在跟家里关系还不是很好。”
“是吗?”邹却竖起耳朵。
“嗯啊。”曹抒腮帮子鼓鼓的,“说起来,你和栖定哥的关系比我想象得要亲很多!上次你说你们是一个大学的,看栖定哥的反应我还以为你们不熟,但是前段时间在荒原老见你俩在一起,这不是挺熟的嘛。”
“嗯……你看见了啊。”邹却呛了一下,“汤差不多了,你端出去吧,小心点儿啊。”
曹抒放下果盘,小心翼翼地端着汤出去了。邹却在原地发了会儿呆,然后干脆地把徐栖定的微信拉黑了。
他无法定义他们现下是何种关系,也知道自己处于这样的位置上,患得患失是必然的事。他想,让他放手已经是断然不可能了,他的时间从来没有逆时针,没有反方向,一切一切种下的恶果都还是由他自己来吞,苦得发涩。
他从徐栖定那里什么都得不到,他们现在不过是两个摸不透对方内心的人,在见不得人的黑暗里接过几次稀里糊涂的吻而已——他不能再被动下去了。
好,反正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邹却自暴自弃地想,既然已经能够直面自己心底汹涌的欲望,那他顺着欲望走,又何罪之有。五年前他怯懦,他退缩,如今老天可怜他,给他第二次能够抓住的机会。
他凭什么放手。
他对柯淼说了慌。他怎么会不在乎那人爱不爱他,他偏要试,便要赌。
徐栖定,和我一起下地狱吧。他在心里说。
晚饭过后,邹却和曹抒一起把碗碟收拾干净,然后出门去琴行上晚课。小陈老师正在一楼吃晚饭,抬起头打了个招呼:“小邹你来啦。”
邹却点点头,被她热情地塞了一个鸡腿:“今天不是发工资嘛,我犒劳自己点了全家桶,一个人压根吃不完。”
邹却失笑:“怎么今天你男朋友没来?”
小陈家离琴行很远,有晚课的时候只能留在琴行吃饭。她男朋友就在附近上班,每天雷打不动、风雨无阻地来给她送吃的,被大家调侃说是中国好男友。
“他这几天不在芍城,有个亲戚去世,回老家奔丧去了。”小陈叹了口气,又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小邹……你最近没事吗?”
邹却疑惑地看着她:“嗯?”
“这些天在琴行遇见你,老感觉你魂不守舍的,有几次喊你你都没听见。”小陈有些担心地问,“没出什么事吧?”
“没有。”邹却愣了下,很快摇头道,“我能有什么事。”
他岔开话题,两人又随意交谈了几句,邹却的学生到了,他于是领着人去二楼古筝教室。孩子从口袋里神神秘秘地掏出一个东西,要邹却张开掌心:“邹老师我要送你礼物。”
“对我这么好吗。”邹却笑着摸摸他的头,乖乖张开手,“是什么呀?”
孩子把一块软塌塌的牛轧糖放到他手里:“我自己做的!”
牛轧糖的卖相实在很难让人有夸奖的欲望,然而邹却心里像被人放了个刚煨熟的红薯,热乎乎的。
他怀着此般温暖的心情上完晚课,对来接下课的家长夸了几句,拿出手机一看才发现有好几条未接来电。
有曹抒的,邹岩的,还有不认识的陌生号码。
他给曹抒打回去,那边很快接起:“我能吃冰箱里那个绿茶味的冰淇淋吗?我微信问你你没回。”
“……能,你全吃了吧。”邹却无奈道,“我还以为是什么要紧的事。”
“嘿嘿,行,那我吃完就准备去荒原了。”曹抒喜滋滋地说,“今晚你来吗?”
邹却想了想:“不去了,我直接回家休息。”
他挂了电话,小陈老师刚把饮水机和二楼的灯全部关掉,正往身上披厚外套:“那小邹我先走啦,还得麻烦你关下店门。”
邹却点头:“你一个人回去注意安全。”
小陈应了声,推开门走了。
邹却慢吞吞地收拾完东西,思考要不要给邹岩回个电话。他和邹岩平时联系不算多,一般来说,邹岩找他不是有事要帮忙就是想要炫耀点什么,反正不存在什么真情实意的关心。
也不知道他这次打来又是为了什么。邹却想了想,还是准备不去理会。要是以后碰见了问起来,就假装自己太忙没看见吧。
他正要走到门边把一楼的灯也关掉,门口却倏然出现个令他意想不到的人。
他怔在原地。徐栖定走进来,先是环视了一下琴行一楼的陈设:“嚯,工作环境还挺舒心。”见他仍愣着,走近了将他拉进怀里:“怎么了?”
邹却下意识要推开,被他箍得更紧。徐栖定温热的呼吸打在他耳边,邹却觉得自己整个人快要烧起来。
“我前几天忙,今天想起来给你发个信息,结果你把我拉黑了。”
他轻声问:“生气了?我可是特别想你。”
听到“想你”两个字,邹却的身子不受控制地颤了一下。
他不说话,又挣了几下,没能挣开。正巧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才迫使徐栖定松了手,不乐意地看着他接起电话。邹却看了眼来电显示,是邹岩又打了过来。
“喂,哥。”他故意叫了声哥,然而徐栖定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邹却有些失望,心不在焉地听邹岩在那头絮叨:“邹却,你怎么不接我电话?最近有空吗,咱俩什么时候再一起吃个饭?”
“说不好,有什么重要的事么?”
“也没有,就是忽然想起来好久没见你了。”邹岩突然话锋一转,“啊对了,你那个叫柯淼的朋友,你们还有联系吗?”
“有。”邹却有点读不懂他的意思了,“没什么事的话改天再说吧哥,我这儿要下班了。”
“哎等等,一会儿跟哥一起去吃个夜宵吧?我已经快到你琴行门口了。”邹岩不等他反应过来便不由分说地挂了电话。
什么……?
邹却握着手机沉默几秒,忽然把灯啪地一下给关了。
“能走了?”徐栖定往门口迈,“那走吧,我送你回家还是……”
他话还没说完,被邹却往自己的方向扯了一把。徐栖定踉跄站定,疑惑道:“怎么了?”
邹却拉着他的手臂,又往更里走了几步,才松开手,用气声说:“邹岩说他要过来。”
两人之间安静了一阵,邹却听见徐栖定说:“你怕了?”
“……只是解释起来会很麻烦。”邹却盯着那人在黑暗中的轮廓,“最该怕的不是你么。”
徐栖定很轻地笑了一下:“我有什么可怕的。”
他顿了顿,忽然走近,摸索着攥住了邹却的手。
下一秒,邹却听见邹岩问“有人在吗”的声音在门口迟疑地响起,像是在犹豫要不要走进来,而徐栖定扣住他的后脑勺,低头吻了上来。
他整个人软绵绵的,被徐栖定半撑着压在墙上。徐栖定虎口卡着他的下巴,拇指轻轻摩挲着他的脸颊。视野一片漆黑,邹却耳边像忽然响起密集的雨声,有什么东西从心底被锁起的匣子里飞了出来,邹却恍惚以为自己回到了五年那个停电的暴雨夜,徐栖定也是这样在黑暗中拥着他,给了他一个在经年雨水般回忆的浸泡里,早已锈蚀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