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知我者所著的小说《死后成了地狱包身工》正倾情推荐中,小说死后成了地狱包身工围绕主人公布归开展故事,内容是:布归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他是高兴的,但谁知道他居然还要完成任务啊?
《死后成了地狱包身工》精选:
我死了,死在上班的路上。
当我的灵魂漂出被撞得支离破碎的肉体时,我高兴地翻了七十二个筋斗。
我终于死了!
这真是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的大好事!
这个破班我真的一天都上不下去了,正当我想上蹿下跳表示一下内心的喜悦时,一只硕大的牛头出现在我眼前。
我吓了一跳,想躲却发现被一条发光的绳子捆得结结实实,动弹不得。
那红色的牛头有一双黑黢黢的眼睛,眼神中带着我熟悉的社畜才有的疲惫。
“你好啊,打工牛!”
“欢迎来到地狱,我倒霉的小公主。”牛头咬了咬牙,说出这句话,我看到他鼻孔不耐烦地翕动,喷出的气使金灿灿的鼻环摇晃。
“或许,我是个男的?”我小声辩解,然后被那大拇指粗的金鼻环吸引了注意,发自内心对黄金赞叹,“是真金的吗?牛哥,这戴上真带劲啊!”
“这算什么,这里还有!”牛头对我的夸奖很受用,伸出舌头给我看,那上面赫然有三颗金舌钉,我才发现他的耳朵上也金光灿灿,真是一只富贵牛啊!
“难道你就是传说中牛头马面里的牛头?”我大胆做出猜测,“不过勾魂不是黑白无常的事吗?”
“勾魂是要送你去往生,而你是自杀,不在此列,所以我是来抓你下地狱的。”
“牛大哥!你看看清楚,我是被撞死的!”我向自己的尸体努嘴,“虽然肇事司机逃逸了,但真的是被车撞的啊,不是我自愿的!我不可能自己裂成这许多块啊!”
“这个不归我管,反正你在自杀名单上。”牛头笑得阴森,拿出一块平板凑到我的面前。
上面赫然写着:
“时间:2023年10月19日
地点:乃赫市惘川江大桥
姓名:布归
性别:男
年龄:24岁
死因:自杀
处决结果如下:
下地狱。”
“有申诉渠道吗?我觉得我死得挺冤的……”我几乎要唱出来,“冤啊,我比窦娥还冤!地也,你不分好歹何为地?天也,你错勘贤愚枉做天!”
“闭嘴。”牛头往我嘴前挥了一下,我就张不开嘴了,只能任由他拖着我下降。
地狱,是一个颠覆我认知的地方,它不像传说中那样阴森,也不像有的说法里那样繁华堕落,它是空的。
也不是真的空,而是这里只有线条和浓淡不同的白。
白茫茫灰扑扑一片,好似素描世界。
我没法说话,任由牛头压着我走程序,最后我被分配到了一个黑漆漆的地方,遍地残破的墓碑,凹凸不平的土块,还有散落在地的骨头,上面附着幽蓝色鬼火。
一阵风来,飘了无数纸钱。
我刚想问这是什么地方,就见牛头扔给我一本《员工守则》就扬长而去,待他离开,我也能张嘴说话了,很难想象从我嘴里发出了令人发怵的鬼哭狼嚎,然后我意识到自己似乎不能好好说话了。
“愣着干什么?”一个半块脑袋被削掉的大块头不知从哪冒出来,我甚至能清楚看到他的裸露在外的大脑沾着血,他举起斧头似乎在找劈下来的角度,“跑啊,傻愣着干什么?咱们可没有岗前培训!”
“什么?”然后我被一斧子劈掉了头。
视线天旋地转,骨碌碌滚出去好远,卡在一块墓碑前,我能看到我的身体还站着,双手下意识在摸头,当然摸不到。
大量的鲜血从我颈子喷射而出,就像一个小喷泉。
头在地上,仰视自己的身体是一种很奇妙的体验。我想拉瓦锡死的时候就是这种体验吧,头飞出去的瞬间我没觉得疼,在空中翻滚也没觉得很痛,落地后意识到自己头身分离,就开始疼痛难忍。
当然等血喷得差不多,这种疼也算可以忍受,那大概是疼麻了。
大块头在一旁津津有味看我的反应,然后拎起我的脑袋,放回了原位。
“自己抱着头,我可不会缝人头,新人你慢慢学吧。”说着他塞给我一盒针线。
我的血流了一身,黏糊糊还很腥,只想洗澡,就问:“大哥,咱们这能洗澡吗?”
“哈哈哈哈哈!你当这是什么地方?当然越恐怖越好越肮脏越棒,洗什么澡?”大块头笑得脑花发颤,“你搞搞清楚,小老弟,你在地狱服刑啊!”
“可,可我是冤枉的!我没有……”
“地狱就是冤假错案集合体,这里的每个魂都有罪,而且是罪大恶极!”大块头指了指地上爬行的尸块,发出嘲笑,“这家伙还说自己是天使咧!这黑得滴水的灵魂,怎么可能是圣洁的天使?”
“你的灵魂充满酸涩,一定是个坏人,就安安心心在这里生活吧。”大块头看向我,笑了笑,粗犷的大嗓门很有辨识度,“我叫鲍勃,没有手的鲍勃。”
这时我才发现大块头没有手,原本手的位置取而代之的是两条机械胳膊,东拼西凑的零件使得那看起来如同两条垃圾,齿轮和松鼠的头颅混杂,还有几条尸虫蠕动,红色的钉子和大臂发青的皮肉相嵌,表面不知是锈还是血迹,总之散发着不详的气息,他看起来似乎更应该叫弗兰肯坦斯而不是鲍勃。
“这里是墓地惊魂游戏的场地,我是斧子杀人狂,而你是混进人群的鬼怪,你要帮我瓦解人类,把他们一个个赶到这里来。听懂了吗,布归?”
“你知道我的名字?”
“当然,从现在开始,我们就是搭档了!”鲍勃拍拍我的背,一副哥俩好的做派,他略略思索一下,拿过我手里的针线盒,开始熟练地穿针引线起来,“第一次还是帮帮你吧。”
“什么?”
“缝你的头,可不许嫌我缝得丑!”
鲍勃真的很不会缝合,他把我的头缝歪了,看起来就像落枕很严重的样子。我还要假扮人类,于是打算从地上只剩上半身的尸体扯一条围巾盖住伤口狰狞的脖子,不知男女的尸体见我要抢其身上唯一的遮蔽物,奋起反抗,然而死了太久的尸体当然抢不过我这新鲜的亡者。
“咻——”一个红色的大摆钟砸了下来,正好在墓地的中央,下面的钟摆是一个骷髅头,时钟正好指向十二点。
“记得,完美混进去,别人问什么你都说不知道,一般新人都这样。”大块头捡起斧子,边走边说,然后消失在墓碑之后。
“叮咚叮咚!小小墓园开放啦,啦啦啦!欢迎各位玩家的到来!”
“我靠,这什么地方?”
“叮咚叮咚!小小墓园开放啦,啦啦啦!欢迎各位玩家的到来!”
“啊啊啊啊!骷髅头!呜呜呜啊啊啊啊!”
“叮咚叮咚!小小墓园开放啦,啦啦啦!欢迎各位玩家的到来!”
“妈妈,救命啊———”
随着摆钟而来的,也有好几个人从天而降,他们被摔得七荤八素,只有两三个人镇定自若甚至摆好动作缓冲了一下,大部分人都是尖叫,看看四周,接着尖叫。
我也想尖叫,但是我一叫就会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所以我决定还是扮演一个哑巴比较好。
“救命啊——”一个脸上写着炮灰的家伙到处乱跑,一头撞上一棵扭曲变形的黑色柳树,树枝抖动几下,下一秒缠住炮灰,勒得粉碎,我看到一抹灰色的小团子给我挥手说再见,口型说的是:“下班啦!”
看来这团灰色也是我的同事之一,原来那种恐怖求生游戏里的炮灰真的是被故意降智表演出来的啊。
有点想笑,但是我忍住了,并且装出一副受惊过度的模样。
由于我装得太像了,三五个热心玩家把我一围,开始关心我:“小伙子,你还好吗?”
我摆摆手,又指指喉咙,摇了摇头。
“好可怜,小脸惨白,还是个哑巴!”一个粉色短发的女生穿着洛丽塔,看起来十分可爱,是我的菜,但她看我的目光充满同情,一边过来搀扶我,一边安慰道,“我叫安琪尔,你是新人吧?别担心,我会帮你的,一会儿你就站在我身后就可以了!”
我想我的目光大概充满感激,虽然她比我矮,但是她在我心中的形象却高大无比。
斜边是个沉默寡言的戴鸭舌帽的男人,他个子很高,像棵笔挺的白杨树,一身机能风打扮,上身冲锋衣下身工装裤,右手缠着染血的绷带,银灰色的发梢微微从帽檐露出。值得瞩目的是他的左眼,那是一颗义眼,从眼眶衍生出来金属光泽,眼仁处很明显是一个摄像头。
机器般冰冷的视线和我对视,有一种被监视的错觉,我觉得他像极了一个机器,被他观察得毛骨悚然,我偏头向他右侧看去。
他右边是个彪形大汉,虎背熊腰穿着皮衣,层层肥肉堆叠的脖颈藏着一串大金项链。他嘴里叼着一根烟,胡子拉碴,形容猥琐,色咪咪盯着不远处一位身材火辣的旗袍美女。
旗袍是亮眼的火红色,上盘踞百鸟朝凤的纹样,刺绣立体精致,仿佛要活过来一样。她容貌冷艳,肤白胜雪,烟熏妆大红唇,用一根碧绿竹子状玉簪低低挽着髻,竹叶状玉坠低垂。颈间缀着一个模样古朴的竹哨,表面光滑,像是经常擦拭摩挲。
还有一对双胞胎,穿着深蓝色校服,脖子上挂着麻绳,看起来怪异极了。佝偻着背,不像少年,倒似老人,一个头搭在另一个肩上,远看像两头的怪物,从某种角度来说,他俩比我更像死人。
以上就是仅有的几个镇定自若的存在,余下的个个脸上写满惊慌失措,很标准的逃生游戏开局,我在心里兴奋地直搓手,逃生我不行,但是我是站在怪物这边的,相当于是卧底,想想还真是激动!
“各位,镇定一下!”那个彪形大汉从美女身上移开目光,表情严肃,“我叫应勇,是个辅警,相信大家有人和我一样经历过很多次游戏,有些人是新人,听好了,这里是地狱,如果想要活命,就听我的!”
一些人聚集过来,围着那大汉,而那个鸭舌帽径直走开,消失在雾气之中,看来是个独行侠。红旗袍微微皱眉,瞥了一眼大汉,也走开了,只剩那对双胞胎笑嘻嘻地坐在墓地看这边。
安琪尔本想拉着我走开,但是被人群挤着来到了应勇身前。那男人油腻的目光扫过安琪尔的裙摆,又看看我,揶揄道:“小美女,我经验丰富,你跟着我吧!你这位朋友看起来活不了多久。”
我内心无语,什么叫我活不了多久了?我本来就是死的不能再死了,你看人真不准,我对着他翻了个白眼。
“你有大好的前途,何必带着这个累赘?”应勇见说不动安琪尔,又开始发言,“诸位,大家之所以在这里碰面,这就是缘分!我应某人不敢打包票能救下所有人,但是只要在我力所能力的范围之内,我肯定尽全力帮你!”
“好,说得好!”一个瘦小的戴眼镜的男人响应,“勇哥,我是楚阳,认识一下,以后多多关照!”
“啊,小楚啊,你好你好,我们一起努力活下去。”应勇握住楚阳的手,一副热络模样,“还有谁想要加入我们的?”
人群中有人过来了,有人犹豫着,还有人开始自己摸索周围环境。
“呜呼呜呼~游戏即将开始!请各位玩家做好准备!”童声响起,天真又可爱。
“小提示:
你好,这是鲍勃。
鲍勃没有手。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谁在敲门?
不是鲍勃!
为什么?
因为鲍勃没有手,
哈哈哈哈哈!”
“开始啦开始啦!你们的任务是:不要被鲍勃抓住!不然他会削掉你的脑袋!”
好几个人脸色刷一下白了,我在心中想这个提示还真的很符合实际,鲍勃就是很爱削掉别人的脑袋,他第一次见我就这么做了,我下意识紧了紧围巾,心想不能被别人发现伤口。
“大家快去那个红房子!那里是唯一安全的!”一个人喊道,率先往不远处的房子跑去。
烟雾四起,鲍勃举着斧子渐渐出现,一下砍掉了离他最近的三个脑袋,脑袋像保龄球一个滚来滚去,其中一个险些绊倒了我,幸亏安琪尔扶了我一把。
鲍勃仿佛无情的割头机器,应勇看着胖跑得却快,安琪尔的手很暖和,牢牢抓着我带我一起跑,最奇葩的那对双胞胎,边跑边选了一颗脑袋当球踢,一脚踢到鲍勃脸上。
“啊啊啊,混小子,我要撕裂你,劈碎你!用你的头盖骨喝啤酒!”鲍勃生气了,一只眼睛和半只眼睛赤红,举着斧子追赶那对双胞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