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海鸥别叫了所著的小说《温和的恶》正倾情推荐中,小说温和的恶围绕主人公奥布里克拉伦斯开展故事,内容是:在奥布里的世界,克拉伦斯已经是他的朋友了,不管对方有多危险,都是他的朋友!
《温和的恶》精选:
这是一座略显破旧的古堡,它有一个优雅的名字,玫瑰山庄。爱德华兹家族世世代代住在这里,随着墙体的剥落,到如今的老爱德华兹这一代已经落没了。顽固不化的老伯爵依旧坚守着旧式贵族的那一套礼仪,傲慢狂妄。
老伯爵有一个儿子,名叫奥布里,年仅18岁却美貌异常,但也正是这一份美貌给他带来了灾难。老伯爵和妻子都是金发,奥布里却生了一头柔顺的黑发,每当老伯爵看见奥布里的那张脸,总是不由自主想起10年前妻子和一个男仆私奔的场景,那个男仆也是黑发。老伯爵总是盯着奥布里的脸,想从他的脸上找出与自己相似的痕迹,却徒劳无功。
整座古堡甚至库姆镇上的人们都在议论奥布里不是老伯爵的儿子,谣言激怒了老伯爵,他对奥布里的态度越来越恶劣,经常因为一点小事就打骂他,还不允许他与平民交朋友。可怜的奥布里在缺爱的环境里长大了。
一个有些闷热的夜晚,奥布里正在完成家庭教师布置的作业,老伯爵不允许他到镇上去上学,请来的家庭教师是一个长着白胡须的老头,只会循规蹈矩地讲课,一句多余的话也不和奥布里说,一到下课时间就走,奥布里在老头手底下几乎没学到什么知识。
奥布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想到自己的悲惨境遇,红了眼眶,伏在桌上低声啜泣。
“可怜的小玫瑰,你在因为什么哭泣呢?”一个优雅醇厚的声音响起,还夹杂了一丝笑意。
奥布里抬起头,望向窗口。那是一个年轻的男人,黑色的头发与眼睛都隐匿在黑暗中,染上了夜的颜色。
奥布里不想在陌生人面前失礼,他用手帕擦了擦眼泪,“先生,你是谁?”
“我叫克拉伦斯,只是一个路过的旅人。现在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吗?”
奥布里垂下眼眸,睫毛被眼泪沾湿,变成了一撮一撮的,但仍然很长。
“好吧,你看起来很困扰,你或许可以向我倾诉,要知道,我并不了解你的事情,从一个外人的角度也许能给你新的评价。”想不到克拉伦斯轻浮的外表下如此温柔,奥布里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第一次有了倾诉的欲望。
......
两人正坐在房间里唯二的两张椅子上,奥布里还贴心地为克拉伦斯和自己准备了红茶和小饼干。奥布里并不擅长一次性讲这么多话,被困在暗无天日的古堡里,他已经很久没有和别人聊过天了。
一个长句子总要停顿好几次,思索如何组织语言,每当停顿的时候,克拉伦斯并不催促他,只是用眼神安抚他,慢慢讲,不必着急。
当两人结束谈话的时候,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时不时还能听到树林里猫头鹰的叫声。奥布里低落的情绪消解了一些。
“克拉伦斯,谢谢你愿意听我讲这么多废话。这么晚了,你快回家吧,你的家人会担心的。”
克拉伦斯并不着急,他摸了摸奥布里的头,“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每晚都来陪你。”
!
“真的吗?”奥布里激动地站起来,他十分渴望有人和他聊天玩耍,不是女仆,不是父亲,而是真正的朋友。
“嗯。那我们约定好了。”克拉伦斯许诺,黑色的瞳孔映照出奥布里的身影,似乎要将他吞没。
奥布里当然知道克拉伦斯的出现很奇怪,一个人如何能在没有工具的帮助下爬上二楼,每次都只在夜晚出现,过低的体温,都在昭示克拉伦斯不平凡的身份,但是奥布里刻意忽略了这一切,他不在乎,不在乎克拉伦斯的真正目的,他没有珍视的东西,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他从未向克拉伦斯开口提问。
克拉伦斯合上故事书,“奥布里,该睡觉了。”这是他来的第10天。
奥布里绿色的瞳孔盛了一汪清水,小小打了一个哈欠之后更清澈了,“不,我还不困。”
“已经很晚了,我也该走了。”克拉伦斯低下头安抚在夜晚兴奋的小孩,手指拨弄着他的黑发。
“可是雨下得很大,你能不能留下来陪我。”奥布里用被子遮住下半张脸,只露出勾人心魄的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克拉伦斯。
克拉伦斯一时间哽住了,理智让他拒绝,但他做不到。他不由得开始反思自己,身为一个吸血鬼,不急于寻找猎物吸食鲜血,却在这里跟一个小孩子耗费时间,实在荒唐。最初来到这里,只是好奇,他从未见过如此脆弱美貌的人类小孩,被泪水浸湿的小脸蛋是如此可口,湿漉漉的眼睛望向他时,他感觉自己沉寂已久的心跳动了一下,他迫不及待想象獠牙刺入脖颈时的刺激与爽快,当然,和低级的没有理智的吸血鬼不同,活了一千多年的他能压制住自己的欲望,他想要观察,想要了解他的一切,之后再动手,那样鲜血会更加美味。
可是,已经第10天了,他越陷越深。
奥布里见克拉伦斯没有反应,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拉住克拉伦斯的手,当柔软的触感传递到大脑时,克拉伦斯出于野兽的本能想要反抗抽离,奥布里又加了一点点力气,克拉伦斯看着比自己小了许多的手安静地待在自己的手心,反牵住了奥布里,举起在自己的嘴角吻了一下,
“如果这是你想要的,我会陪着你。”
克拉伦斯突然的绅士举动让奥布里惊讶了一下,但他很快甜甜地笑了。
女仆在早晨如往常一样来到奥布里的房门外,她端着早餐,礼貌地敲了三下门。
本就浅眠的奥布里迷迷糊糊地醒来,他窝在克拉伦斯的怀里,脑袋抵着他的胸口。奥布里正在疑惑声音的来源,突然意识到是女仆来了,他立即摇醒了克拉伦斯,让他藏好。
慌忙的脚步声和一连串叮叮咚咚的声音让女仆心生疑惑,但是奥布里和往常没有区别,只有黑发乱了一些,房间里也和往常一样。
虚假的和平无法让女仆信服,她已经连续很多天晚上听到奥布里的房间传出欢笑声了,奥布里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她一定会找到。
克拉伦斯一进到房间就闻到了一丝若有似无的血腥味,被隐藏起来的獠牙蠢蠢欲动,舌头舔过躁动的牙根,堪堪平复住冲动。
“奥布里,你受伤了?”克拉伦斯是看见了手指上的绷带才发问的。
“嗯。不小心用刀割破了手。我不疼哟。”奥布里摆出一个小幅度的笑容,朝克拉伦斯晃了晃受伤的手指。
骗人,这个人类小孩因为一点小事情就可以哭鼻子,流了血肯定哭了。奥布里的眼睛被手指反复揉搓之后微微肿起,看不见红血丝,但比平时多了几分脆弱。
奥布里向前走了几步,血腥味更浓了。吸血鬼的嗅觉比人类灵敏许多,再加上是他们最喜爱的鲜血,对克拉伦斯来说是致命的诱惑。克拉伦斯做了一个深呼吸,决定今晚待一会就走。
“克拉伦斯,你看起来脸色不太好。”奥布里担忧地看向他。
奥布里在小时候就听说过吸血鬼的传说,与吸血鬼对抗的,是猎人协会。吸血鬼以人类的鲜血为食,而猎人只有把十字架钉入吸血鬼的心脏才能杀死他。他们之间的离奇故事总是让奥布里既害怕又好奇。玫瑰山庄与外界交往很少,但是奥布里一直坚信吸血鬼是存在的。
克拉伦斯或许就是吸血鬼,这样他的诡异行径就可以解释得通了。也许吸血鬼里分好人和坏人,克拉伦斯属于好人,因此他总是愿意陪伴我。现在克拉伦斯遇到了困难,那我也应该帮助他。他的脸色很差,难道是因为没有进食吗?
“克拉伦斯,你是吸血鬼对吧?”奥布里竟然毫不掩饰地指出了真相。
克拉伦斯感受到自己的太阳穴一直在突突地跳,为了压制住嗜血的欲望,他已经耗费了一些精力,奥布里又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让他无言以对,他只觉得自己的脑子更疼了。他低下了头,黑色瞳孔慢慢褪变成红色。
奥布里明显感受到克拉伦斯周围的气场改变了,不再是平时那副温和的模样,他有一点紧张。“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喝一点我的血。只能一点点喔。”
人类小孩的声音总是轻轻的,没有多少力气,此刻却一字一句重重砸在了克拉伦斯的心脏上。
“你不害怕吗?”克拉伦斯搂住奥布里纤细的腰,把头抵在他的头顶,不让他看到猩红的眼睛。
“我相信你不会伤害我的。如果你想杀了我的话,为什么不在第一天动手呢?”
是啊,这么简单的问题,不言自明。克拉伦斯自嘲地笑了一下,两颗尖锐的獠牙已然露出。他用了一点力,用手托住奥布里的臀部,让他的双腿能夹在自己的腰上。奥布里被突然举高,害怕掉下去,手紧紧搂住了克拉伦斯的脖子。
克拉伦斯的呼吸打在奥布里的颈侧,异常的痒让奥布里想要躲开。下一刻,冰凉的獠牙碰到了脆弱的脖颈,皮肤下流淌的炽热血液几乎快要喷薄而出。
“等一下!”奥布里慌了神,不对!不是这里,他说的吸血是他手指上的血,不是脖子。奥布里拼命地挣扎,想要挣开克拉伦斯的怀抱,但力气实在太小,无济于事。
可口的猎物已经送到嘴边,克拉伦斯没有理由停止。牙齿破开皮肤的那一瞬间,奥布里觉得时间停止了,并没有预想中的刺痛,是比小虫子咬更疼一点的感觉,与此同时他觉得脑袋晕晕乎乎的。
奥布里不知道,吸血鬼的牙齿里有一种类似麻药的物质,在吸血的同时注入,可以麻痹猎物,让它们无法反抗。如果是下等的吸血鬼,只会疯狂吸食鲜血,把猎物折磨致死。但克拉伦斯可以控制它的用量,让奥布里不那么疼。
两人亲密地依偎在一起,如果不仔细看,只会以为是在亲吻。克拉伦斯从未喝过如此甜美的血液,娇生惯养的人类小孩就连鲜血都让人欲罢不能,一千多年的岁月中没有一个人比得上奥布里。
该说不愧是他看上的人吗...?
“唔,嗯......”奥布里忘了反抗,只是无意识地泄出一些音节。白皙柔软的手虚搭在克拉伦斯的肩膀,像一只乖巧的小羊。
只过去几秒钟,克拉伦斯很快意识到不能再继续下去了,奥布里的身体本来就比同龄人瘦小一些,如果毫无节制地吸食,只会让奥布里陷入无止境的虚弱。獠牙浸淫在鲜活流动的血液中,毫不留恋地抽出。克拉伦斯舔去嘴角渗出的一点鲜血,又去舔被咬出的伤口。如果放在以前,他从来不会考虑猎物的感受,只会随意地把他们变成干尸,何曾思考过猎物的疼痛阈值与承受度呢?
奥布里是他第一个珍视的人类,是他的猎物,是他的所属物。既然如此,任何人都别想伤害他。
奥布里感受到克拉伦斯离开了他的体内,血液在体内流失的奇怪感觉消失,他缓过来了一些,小声地趴在克拉伦斯肩头喘着气。克拉伦斯依旧乐此不疲地舔舐那个伤口,把每一滴血珠都卷入口中。
“感觉还好吗?”克拉伦斯抚过奥布里的脊背,带有安慰的意味。
“嗯,只有一点点头晕。”本来看到克拉伦斯阴鸷的眼神,奥布里以为自己要死了,可是他只吸了几口就停下来了,好奇怪,原来吸血鬼的自制力这么强吗。
“对不起。以后没有你的允许我不会再动你。”克拉伦斯真诚地向奥布里道歉。
“啊?好。我知道吸血鬼以吸血为生,如果你饿了我也不能怪你,只是下一次你不能再吓我了。”奥布里把头埋进克拉伦斯的颈间,像小动物一样撒娇。
“都听你的。”
奥布里,你知不知道,你的温柔纵容只会让我得寸进尺。怎么会有这么笨的小孩,知道别人是吸血鬼还允许他吸血。幸好你落入我的怀里,我会保护你,别想从我身边逃开了。
作为照顾奥布里多年的人,同时也是伯爵安排在他身边监视他的人,女仆敏锐地察觉到了最近奥布里的变化。比如以往苦兮兮的脸蛋上会噙着一丝微笑,走路的时候会轻轻哼着歌儿,最重要的是,奥布里的胃口变大了,作为18岁的青春期男孩,多吃一点并不奇怪,可是奥布里的胃口从小到大都很小,即使是在长身体的时候,吃几片面包,喝一点儿蘑菇汤,再加上一小块饭后甜点,这些对于奥布里来说就足够了。可是现在,晚饭时间都已经过了,女仆瞧见他从厨房里拿了两块小布丁偷偷溜回了房间。
奥布里把布丁递给克拉伦斯,“你想吃布丁吗?”在奥布里的世界里,克拉伦斯已经属于朋友的范畴,所以他想尽可能地讨好他,不想被这个朋友抛弃。在他长年累月遭受的精神虐待和冷落中,他以为朋友需要靠物质来维系。
奥布里翠绿的眼睛直直盯着克拉伦斯,被这样充满小动物的生机的眼神盯着,克拉伦斯再不愿意,也无法拒绝。实际上,克拉伦斯并不需要吃人类的食物,因为无法给他带来饱腹感,只有鲜血是他唯一需要的。“好哦”,克拉伦斯淡淡地回答,没有告诉奥布里这个真相。然而这一秒的停顿被奥布里捕捉到了,看着克拉伦斯接过布丁,优雅地品尝了一口,他怯怯地说:“克拉伦斯,你还想再喝点儿我的血吗?”
虽然上一次他有一点点被克拉伦斯的动作吓到了,但是最后克拉伦斯并没有伤害他,反而温柔地安慰了他,这给了奥布里勇气。
克拉伦斯听到奥布里的话,皱起了一点点眉头,“奥布里,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因为...我想要跟你亲近一点。”说完奥布里低下了头,胡乱地玩着自己的手指。
“是这样啊。”克拉伦斯本来担心奥布里误会了自己是个嗜血的贪婪的吸血鬼,结果人类小孩只是在用自己的方式跟他拉进距离,真是可爱的孩子呢。
“如你所愿。不过,奥布里,你要记住,我永远都不会强迫你做不愿意的事情。”克拉伦斯的语调缓慢而有力,仿佛是在对他做什么庄重的承诺。
克拉伦斯牵起奥布里的手,人类小孩的手比他的小了一圈,软软的肉肉的,摸起来十分舒服。他把奥布里拉到了自己怀里,让奥布里坐在了自己腿上,一只手从后面搂住他的腰,将他整个人圈在了怀里。
奥布里羞涩地把头埋在克拉伦斯的肩膀上,并不敢看他。克拉伦斯的轻笑声透过肩膀传递给他,惹得奥布里有点小生气,娇嗔道,“你笑什么?”
克拉伦斯的手轻轻揉捏着奥布里的后颈,有一丝冰凉,很舒服。如果在以往,在彻底掌控猎物后,克拉伦斯会毫不犹豫地折断猎物的脖子。而现在,他只想多抱奥布里一会儿,人类小孩绵软的身体毫无防备地依偎在他怀里,带着一点儿橘子清香,应该是从奥布里身上散发出来的。
“奥布里,把脖子露出来。”克拉伦斯蛊惑般的声音传入奥布里的耳朵,他敏感地抖了抖,还是乖乖照做了。奥布里的脖子修长,黑色的的头发微卷,俏皮可爱。克拉伦斯凑近他,隔着皮肤都能闻到温热的血液散发出来的香味,“别害怕。”说完这句话,克拉伦斯的尖牙刺入了脆弱的皮肤,捅破了血管,将鲜美的血液尽数吞入口中。
“唔....唔..呃啊.....”奥布里紧紧抓住了克拉伦斯的衣服,拼命往他的怀里挤,想要寻找一个依靠。克拉伦斯几乎是在心里无声的笑,怎么会有这么有趣的人类,作为猎物,居然还敢往猎人怀里跑。
克拉伦斯一直在分神关注奥布里的状态,在他承受不住之前,就早早放开了他,毫不留恋,完全看不出吸血鬼低劣的本性。
“还好吗?有没有不舒服?”克拉伦斯将唇上的一点血迹舔去,温柔地询问奥布里,同时手上将奥布里抱得更紧了,两个人仿佛嵌在一起。
“没有。”奥布里的声音听上去比之前柔弱了许多,轻轻的,黑色的脑袋靠在克拉伦斯肩膀上一动不动,故作坚强让人心疼。
克拉伦斯轻轻敲了奥布里的脑袋一下,“不要逞强。血液对我来说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重要。”
“不要!”奥布里突然撒起娇来,脑袋在克拉伦斯耳边蹭了又蹭,俨然一副耍赖的样子。
“我知道你把我当做朋友,但是我也会担心你的身体。不要任性,好吗?”
克拉伦斯掰过奥布里的脑袋,与他对视,发现小孩的眼睛里已经蓄了一点眼泪,要落不落。克拉伦斯突然觉得自己沉寂已久的心脏跳动了一下,一股不言自明的情感充斥他的心间。没有犹豫,克拉伦斯吻住了奥布里的唇,慢慢吮吸,引诱着奥布里张口。奥布里的唇瓣红红的,最终还是张了口,任由唇舌交缠。直到奥布里快喘不过气了,克拉伦斯才恋恋不舍地放开他。
“这是朋友之间安慰的方式吗?”
对上奥布里困惑的眼神,克拉伦斯只是再亲了奥布里一下,微笑着说:“不是,是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