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十洲春色所著的小说《一个剑术糕手》正倾情推荐中,小说一个剑术糕手围绕主人公常楚映赵无术开展故事,内容是:赵无术最近一段时间知道了太多太多的秘密,他本人是真的有些接受不了啊!
《一个剑术糕手》精选:
“赵师弟,你在这里干嘛?”
“啊啊啊啊——!”
这不能怪我。
我刚被常楚映有喜欢的人这件事给惊到,还没来得及消化,路远临跟走路没声一样突然在我身后说了句话,不被吓到都有鬼了!
只是现在,本该尴尬的人从表白被拒的燕绍敏变成了偷听的我,于是我一不做二不休,把路远临给打发走,大大咧就这么走到他俩面前。
“啊哈哈,哈哈,燕少主,常师兄,今天的天气可真不错啊。”
两人同时不作声盯着我,好像要从我身上盯出个洞,我当即话音一转,一手拍在常楚映的肩上:“那个啊,常师兄你不能撒谎啊,我见你一日练剑八个时辰,哪有时间见女修,我瞧着你不像有喜欢的人啊,哈哈哈,哈哈,哈。”
说完,我在心里默念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然后转头又对燕绍敏一笑:“哈哈,天涯何处无芳草,燕少主你风华绝代,也不用在一棵树上吊死,我师兄他人很无趣的,让你见笑了,哈哈。”
燕绍敏本来看着有些难过,这会倒是被我逗笑了,道了声谢,又深深看了常楚映一眼,从假山后走了。
等她走了有一会,我才发现常楚映一直盯着我,没什么表情,我被吓得后退一步:“你这样看我干嘛。”
虽然我出现得不合时宜,话也说得乱七八糟,但都给了两人台阶下,平心而论,我觉得他该感谢我才是。
“门规第五十四条,门内弟子禁止私下斗殴,我我我警告你,我可不是好欺负的。”
常楚映沉默了一会儿,用一种匪夷所思的语气问:“你一月有半数起不来晨练,竟然还会背门规?”
我眨巴眨巴眼睛,诚实地告诉他:“怎么可能,记了几条重要的而已。”
我当然不觉得他对我真的产生了什么好奇,我更愿意相信他说这句话是为了嘲讽我。但为了师兄弟之间的良好情谊,我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他了。
“赵无术,刚才我和……”
“我不会说出去的,你放心。”没等常楚映说完,我先打断了他。这会我才想起来好像是我先偷听了他们说话,尴尬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我不是想说这个,”他淡淡地瞥我一眼,语气自然,“我说有喜欢的人,不是在撒谎。”
啊?
他突然说得这么认真,我有些卡壳:“啊……那很好啊,那那、那祝你们终成眷属啊。”
他又看了我一眼,天知道我为什么这么慌,心跳得比练完剑还快,我怕再这样下去要犯心疾,胡乱说道:“常师兄我还有事先走了改日再见!”
我头也不回地跑了,自然也不知道常楚映在原地站了很久,连练剑都一反常态地踩点才到。
我在云鹤山上漫无目的走了很久,心跳才渐渐平静下来,闲下来的时候才会乱想事情。
常楚映那样的冰山,什么样的人才能被他看上眼?
若论容貌,云鹤门下的女修没有一个比得过燕绍敏,连燕绍敏他都毫无兴趣,更别提其他人了。
不是我觉得常楚映会以貌取人,但他整日练剑,哪来的时间和女修日久生情?我甚至都怀疑他和我说过的话都比和女修说的话多。
若换一个角度,常楚映最喜欢的是练剑,如果他喜欢剑术高手——可放眼整个云鹤山,剑术能与他一比高下的寥寥无几,能超越他的更是岁数都够当他祖宗。
想了半天没结果,我还是觉得我最适合摆烂。
我决定不折磨自己,翘了午课溜号去后山钓鱼,结果刚走一半,迎面碰上个最不想看见的人。
天地良心,我已经有五日没翘午课了,真的!
楼玉谈摇着他那整日不离手的羽扇,在我要给自己易容的前一秒发现了我:“赵无术,你给我站住!”
关于我为什么不在濯月宗,而在云鹤门,还有另一个不为人知的原因——我娘楼小虞,云鹤门九十三代大师姐,天骄贵女、武艺高强,年轻时说一句万人追捧也不为过,偏偏就看上了我爹。我娘犯心疾病逝后,我爹伤心之余整日为我的病发愁,最后不得已把我送上了云鹤山。
我娘从小便在云鹤门长大,门内对于她的心疾有一些应付之法,另外她的哥哥——就是楼玉谈,他就常驻在云鹤门。此人医术高强,以“诡术药仙”一称闻名天下,要是他也找不到治好我的办法,那我还是等死好了。
楼玉谈上一次回门还是我去年生辰犯心疾那次,我在他面前装了整整两月的好弟子,鬼知道我当时过的到底是什么日子。别人对我的病一知半解,他可不好糊弄,一向对我持“练功有益健身退疾”态度,旁人我都不怕,但他要是把这事儿告诉我爹,那我的好日子可能就到头了。
“那什么,小师叔我去练剑了!改日再聊!”
在外我都是称楼玉谈为小师叔的,因为不想让别人知道我和他的关系,以免被别人说我是走后门进来的。
我知道其实有一小部分人看不惯我,因为我懒归懒,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地在门下修炼,考核却一次也没挂过。有些整日苦练还没考过的就会在私下议论我作弊,虽然我一次也没听到过,但关系好的同门都特地来告诉我,叫我远离那些人。
过了桐林,我往午课弟子们练剑的地方走,扭头就迎面撞上一人,他比我高上一些,鼻子嗑在下巴上,我顿时眼冒金星。
还没待我看清是谁,对面先说话了:“你的事办完了吗?”
“啊,啊?”已经过了午课的时间,常楚映怎么会在这?我可从来没见过他迟到。
“你来的正好,跟我对剑吧。”
我盯着他看了三秒,才发现他真的不是在开玩笑。
如果考核满分是一百分,那么我的分数是七十分,常楚映的分数就是两百分,他找我对剑做什么?
不会是要公报私仇吧?
常楚映拉着我回了练剑场。
今日午课的内容是二人自由对剑,虽说自由,但其实每个弟子都有自己的练剑搭档,很少有拆伙的。我的搭档就是中午害我偷听被抓现行的倒霉师兄路远临,我不记得常楚映的搭档是谁,但是他肯定是有搭档的,并且剑术不在他之下。
他带我找了一块空旷的地方对剑,刚刚我们跑的很快,他似乎是顾着我的病,让我歇了一会。
我刚想跟常楚映说你为什么不去找你的搭档,结果他语出惊人:“我和路远临换一下,以后午课都是我和你对剑。”
我有点害怕又有点受宠若惊,害怕是因为我根本打不过他,受宠若惊是因为他主动换搭档,一改之前对我爱答不理的态度。
“啊,好突然,为什么啊?”饶是如此,我还是想知道这个原因。
“殷时,他对路远临有意思,每次你不来,他都抛下我去找路远临对剑。”他这语气颇有一些怨妇,听得我险些笑出声。
啊,所以我每次不来,他都是孤零零的一个人,难怪刚才会在外面撞上他。
我眨眨眼,天可怜见的,别门的剑术第一对剑课都是人人抢手的,到他这怎么画风就变了?
所以我欣然同意了:“好啊,但是我学艺不精、病骨缠身,你可要让着我点。”
……
半个时辰后,我捂着被剑身拍得发麻的手臂,破罐破摔地趴在石桌上。
不练了,说什么也不练了!
我算是亲身领会了什么叫云鹤第一剑,我丝毫不怀疑如果他要是对我来真的,不出一招我就可以立地进棺抬去后山埋了。
我看他又向我走来,语气虚弱像求饶一般:“要死了常楚映,你别折腾我了……”
我真的没有力气兄友弟恭了,横竖他不过大我两月,也从来都没叫过我师弟,而且都固定搭档了,叫声名字又怎样!
我没注意到他诡异地沉默了一会,倒是很好说话:“你不想练就不练了,下次继续吧。”
常楚映收剑的动作不快,低头时睫毛落下一片阴影,我头一次发现他睫毛这么长、皮肤这么白,那些女修可比他差多了。
我从前怎么没发现他长得这么眉清目秀,说话听起来都格外顺耳。
思绪飘到八百里外,我想着如果他要是个颜性恋,应该每日照照镜子就够满足了。
恋?
我又想起来那个让我思考了一个中午也没有结果的问题,此刻人就在眼前,我不免好奇地问:“那个,楚映师兄啊,你喜欢的人是谁啊,能告诉我吗?”
也许这话有些唐突了,我明明跟他也不是很熟。不过我就是这种性格,他不理我的时候我都能挨着他说几句话,现在给了根杆子我肯定是要顺着往上爬的。
他睨我一眼,我连忙又补充一句:“我绝对不会说出去的,我发誓,不然我就连续早起一个月。”
这可能对他来说毫无难度,对我来说简直就是堪比下地狱的毒誓。
“哦,你猜。”
我平生最拿手的招数,就是死皮赖脸。
所以我当即挽住他没拎剑的那只手,腰也不酸了手也不疼了,话说得比吹得还好听:“哎哟别介嘛,好师兄我们都是搭档了,搭档之间没有秘密,你想知道什么我也告诉你。”
“那搭档,我们继续练剑吧,我看你好像已经恢复自如了。”一句话把我所有的话术都给堵了。
要知道聪明的人往往不止在一处聪明,他看我还有一点挣扎的意图,又接了一句:“或者你连续早起一个月,我再告诉你。”
我真的一点也不好奇了。
要知道我在楼玉谈面前装的那两月,那也是有休沐的!要让我连续早起一个月,不如现在就入棺把我抬上后山埋了。
“人与人之间就不能有一点信任么……”我小声嘀咕,他那么说,我自然以为他是不信我会不出说去。
两相沉默了一会,我稍微正色道:“对不起啊。”
话题转变之快,常楚映似乎没反应过来:“嗯?”
“我不来,害得你落单。”我说完又想到什么,尴尬地抿了抿唇:“以后可能也会时常让你落单。”
他似乎没想到我是为了这件事道歉,抱着剑转身就走了,留下一句:“你能来就来,不必为了我勉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