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力推荐小说《我只是在等你》作者甜糖苏所著在线阅读,顾荀陆琛是小说我只是在等你中的主要人物,小说的主要内容为:他的定位只是玩具,只是他自己不清楚,一直都在奢望对方会稍微爱他一点。
《我只是在等你》精选:
“顾荀,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没……没有啊。”
大多数时候,陆琛解决完生理需求后就直接离开了,根本不会跟他多说些什么。
但是就在刚才,陆琛看了一下手机,然后又从房间门口折了回来。
陆琛冷笑了一下,将手机扔给了他。
顾荀接住手机后疑惑地望着陆琛,他没有查看别人手机的癖好,他也不清楚陆琛为什么突然把自己的手机扔给他。
“点开。”陆琛说这两个字时咬牙切齿的好像在强忍怒气,在顾荀的记忆里,陆琛对他说话的语气一直都很冷静疏离,他从没见过这样的陆琛。
顾荀低头看着陆琛的手机,点开了视频的播放键。
起初他还疑惑陆琛为什么忽然给他看这种视频,但在镜头拍到那个男子的脸时,他震惊得瞪大了双眼。
“陆琛,这人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陆琛走到床边,一把掐住了顾荀纤细的脖颈,盯着他脖子上的红色胎记看。
视频里的男人五官身型都像极了顾荀,就连后脖颈上的红色胎记都跟顾荀毫无二致。
蝴蝶型的胎记很特别,陆琛每次跟顾荀上床时总会先亲吻那枚胎记。
此时此刻,他只觉得恶心,他不喜欢别人碰他的东西,尤其是床上用品。
“顾荀,有我还不够?算我看走眼,你可真是下贱。”
“玩得这么野,不怕得病吗?”
“是我满足不了你吗?在我床上跟死鱼一样,在别的男人身下倒是很放的开啊。”
一向寡言少语的人忽然对自己说这么多,顾荀有点不习惯。他喜欢陆琛,之前总希望陆琛可以多陪陪他,多跟他说说话。
但此时此刻,他只希望陆琛闭嘴,一个字也不要多说,他不想听陆琛说那些话。
顾荀拽着陆琛的袖子,慌乱地解释道:“陆琛,我不认识视频里的那个人,我没有拍过这种视频。你相信我好不好?”
“视频是前天拍的,前天你一夜没回来。”
陆琛盯着顾荀的眼睛,眼里的嫌弃比怒气更明显。
“我在帝国酒店睡了一晚上。”
前天晚上,顾荀为了公司的新项目陪徐总喝了点酒,喝醉后他本来想找代驾的,结果徐总说那酒店是他开的,让他在酒店睡一晚,他想着陆琛浅眠,怕大半夜的回去会吵醒他,所以就在那个酒店睡了一个晚上。
“帝国酒店?”陆琛的手松开了顾荀的脖子,嫌恶地用湿巾擦了擦手,“明天早上我不想再看见你,不管是在这里还是在公司。”
男人决绝地离开了,顾荀随意披了件衬衫追了上去。
“陆琛,我真的没有跟别人乱来。那天徐总找我核对了项目细节,徐总可以为我作证的。真的,你相信我,我这就打电话给徐总。”
顾荀一手拽着陆琛的袖子,一手拨通了徐程的电话。对方接起后,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顾荀开了免提。
“徐总,前天晚上我跟您在核对项目细节是不是?”
“顾荀啊,你不会是又想来我的酒店乱搞吧?顾荀,你玩得也太野了,还是收敛一点吧。这事要是被陆琛知道了,你工作都得丢。”
顾荀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听见了什么,徐程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还给他泼了一大桶脏水。
顾荀刚要反驳,陆琛一把将他压在墙上,怒吼道:“够了,那人是不是你我根本不在乎,别解释了,滚吧,就当我玩厌了。”
陆琛转身就进了主卧,用力地甩上了门,顾荀愣愣地站在原地,脑海里反复回荡着陆琛方才说的话。
“不在乎?玩厌了?”顾荀喃喃自语着,彷徨又无助。
他大学一毕业就当了陆琛的秘书,陪了陆琛五年,陆琛说他不在乎,玩厌了。
他从没奢望过和陆琛共度一生,他知道自己不配,刚搬进陆琛的别墅他就知道自己迟早有一天得走,但是真的到了这一天,他的心一抽一抽的疼。
身子像是断了线的风筝,忽然下坠。
顾荀捂着自己的腹部,蜷缩成了一团。
刚刚跟陆琛上床时他就开始胃疼了,他怕扫了陆琛的兴致,一直强忍着没说。
吞了两颗止疼药后,顾荀浑浑噩噩地回了自己的房间,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后将属于自己的物品塞进了行李箱。
他的东西不多,收拾起来很快。
但是他真的舍不得走。
他喜欢陆琛很多年了,从第一眼看见陆琛时就决定要很努力地靠近他。
他是在福利院长大的,以前陆琛经常跟着他母亲来福利院送东西。
陆琛将东西递给他时总会笑得很温柔。
后来,陆琛没再来了,听说他母亲去世了。
为了见他,他很努力很努力,终于拿到了陆氏集团的offer,几次升职后成了他的秘书。
但就在今天,一切的努力都白费了,陆琛不要他了。
他知道的,陆琛从来没有爱过他,之前跟他上床只是因为他方便又干净罢了。此时此刻,在陆琛心里,他可能比城市的下水道还要脏。
拖着行李箱路过陆琛的卧室房门,顾荀停留了很久,他想跟他好好道别,最终还是在天亮时放弃了。
……
去公司办理离职手续的时候,同事看见顾荀时都在窃窃私语、指指点点。顾荀到了自己的工位才知道他们为什么忽然这样。
电脑屏保竟然是那个长得跟他一模一样的男人和另一个男人的床上合照。
那个男人真的跟他太像了,就连他都开始怀疑自己了。
难道我精神分裂了?是我的第二人格吗?
或许真的是吧,不然怎么会有连胎记都一样的人呢?
顾荀离职后很快找到了新工作,但是工作了两天就被老板辞退了。
老板辞退他的时候摸着他的腰说公司容不下他这种风骚下贱的人,还提出想要将他养在家里。
换了很多家公司,结局都大同小异,就好像有人专门在搞他一样。
……
胃疼得越来越频繁,顾荀熬不住去了医院,却听见医生说,“年纪轻轻的怎么就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呢?胃癌中期,得尽快做手术,不然再恶化就麻烦了。”
“做手术要多少钱?”
“手术和术后化疗最起码得十万吧。”
十万啊,他哪有这么多钱?这些年他赚的钱大多捐给了福利院。陆琛给他的银行卡有很多钱,但是他从来没动过,走之前放在了客厅的茶几上。
他总觉得只要不拿陆琛的钱,他和陆琛之间的关系就更像情侣一些。
“你的病不能再拖了,到了晚期就很难动手术了。”
他知道自己该听医生的话,但是他的卡里没有太多钱了,如果要动手术,那他得先想办法凑钱。
“大概还能拖多久?”
“三个月内得做手术,不然就不好说了。别人都希望早点安排手术,你怎么还想拖时间?缺钱就问朋友先借一点啊。”
只剩三个月了啊……
顾荀知道医生说这话是为他好,但是他性格太孤僻了,根本没有什么要好的朋友。或许曾经有过,但是在那个视频流传出去后就没有了。他前些日子给一个朋友发过信息,微信显示红色感叹号,他被那个朋友删好友了。
他去了陆琛的别墅,想要问他借钱试试。
他按了三下门铃,没人开门。
陆琛常开的那辆车停在车库,二楼亮着灯,他看见了窗边的人影。他明白陆琛这是想跟他彻底断了,顾荀攥紧了手上的诊断书,抱膝在门口坐了一夜。
清晨,门开了,顾荀仰头看着陆琛,刚要开口,那人就迈着大长腿走向了车库。
顾荀想追上去,但是胃忽然疼得厉害,昨天下午从医院出来后他就没吃过东西,胃里空空的全是胃酸,灼伤般的痛感令他汗如雨下。
引擎声一响,车子缓缓驶出了院子大门,陆琛从头到尾没有多看他一眼。
没办法,他只能自己想办法凑到做手术的十万块钱。
为了早日赚到这笔钱,顾荀去了金屋,A市最有名的娱乐会所。他还是陆琛秘书时陪陆琛去过一次,他知道那里的有些工作来钱很快。
在金屋,就算是当服务生,一个月加上打赏小费也能赚到三四万。
顾荀才在那里上了一个礼拜的班,光小费就拿了一万了。
照这个速度,他很快就能凑到做手术的钱了。
他端着果盘进了808号VIP包间,又拿到了五百块钱的小费。
走到门口时,熟悉的嗓音钻进了他的耳朵。
“过来,陪我喝酒。”
这嗓音他再熟悉不过了,是陆琛在喊他。
顾荀的身子僵了几秒钟,回头时看见了坐在角落的陆琛,骨节分明的手握着酒杯,看着他的那双眼里没有任何情绪。
顾荀三步并作两步,近乎本能地夺走了他手上的酒杯,将杯子里的酒倒进了一旁的垃圾桶内,劝道:“喝酒对胃不好,你别喝酒了。”
“对胃不好?”
陆琛又要往酒杯里倒酒,顾荀抢过他手上的酒瓶,扔在地上,再次重复道:“喝酒对胃不好。”
“你凭什么管我?”
徐程在一旁看着,添油加醋道:“顾荀啊,你背着陆琛做了那种事,陆琛看见你心里膈应,你先出去吧,我会劝他少喝一点的。”
“没什么好膈应的,不过就是玩物罢了,脏了大不了就换个新的。”陆琛不屑地瞥了顾荀一眼,命令道:“出去,叫几个好看点的过来陪酒。”
“你胃不好,不能喝酒。”
顾荀很执着,他的胃癌就是那些年为了应酬喝酒喝的,他怕陆琛也跟他一样。
徐程眼神一暗,“这些可都是陆琛点的酒,你要是一口都不想让他喝,你将这些酒喝光不就行了。”
说着,徐程又开了一瓶白兰地,递给了顾荀,“以你的酒量,干完一瓶白兰地应该很轻松吧。”
顾荀二话没说,举着酒瓶就往嘴里灌酒。
喝完半瓶时,胃里灼烧般的痛,顾荀停了两秒,看了陆琛一眼。
陆琛闭着眼,用手按揉着太阳穴,好像丝毫不在意发生了什么。
他忍着难受喝完了剩下的半瓶酒,又熟练地用开瓶器开了一瓶。
“够了,出去。顾荀,我不想看见你,你让我觉得恶心。”
“那你别喝酒好吗?有胃病还不注意,很容易得胃癌的。”
顾荀的语气近乎哀求,有一瞬间,陆琛都差点被他感动了。
但一想到顾荀跟别人乱来的画面,他就恶心得胃难受。他的手在胃部按了一会儿,然后直起身子,拽着顾荀出了包间。
陆琛将顾荀按在墙上,眼里盛满了不耐和嫌恶,薄唇微启:“还缠着我做什么?想要分手费?五十万还是一百万?还是你更想要车子房子?”
陆琛对情人一向大方,顾荀算是跟他最久的人了,只要顾荀开口要钱,不管多少他都给得起。
但顾荀现在不想要陆琛的钱了,他不希望曾经苦心经营的五年完完全全地变成一笔交易。
就算再没钱,顾荀都不想问他开口要钱。
“陆琛,你不欠我的,不用给我钱。”
说完,顾荀俯身从陆琛的胳膊下方钻了出去,扶着墙慢慢地走到了转角。
一直强忍着的泪水顺着鼻尖滴落,他感觉自己就像是臭水沟里的老鼠。
他脏了,但是他不清楚自己是怎么脏的。
视频里的房间跟他那一晚睡的房间一模一样,但是他完全不记得那一夜发生了什么。
领班华姐踩着八公分高的高跟鞋走过来,趾高气昂地骂道:“顾荀,808号房间的客人投诉了你,你从今天开始就负责五楼以下的客人吧。”
顾荀一听这话,拉着华姐的袖子,“领班,我很缺钱,你让我负责五楼以上的客人吧,我保证会好好做的。”
金屋五楼以上的都是贵客,给的小费比较多,如果去了五楼以下的楼层,一年都攒不到做手术的钱。
“顾荀,别以为你长得好看就能随便得罪客人,你要是真想赚钱就当男侍啊。一晚上赚三万都不是问题。”
“你要是不想陪男人上床,只陪酒也行啊,顶多就是被摸几下。”
领班还想继续往下说,忽然一阵血腥气涌入了她的鼻腔。
“顾荀,你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吐血了?”
顾荀抬手擦了擦嘴角的血渍,撒谎道:“上火了,牙龈出血。”
领班走后,顾荀偷偷地去看了急诊,他刚才又喝酒了,他担心癌症恶化。
“饮酒过多引起胃出血,癌症中期,建议尽快住院治疗。都这么严重了还喝酒,你是不想活了吗?”
“医生,请先帮我配点止疼药吧。”
在医生的再三建议下,顾荀留在医院挂了三袋点滴。
再次回到金屋时,他想通了。
他只是想活下去而已,就算出卖一下色相也没什么吧。
咬咬牙就过去了,运气好的话一礼拜后就能凑到做手术的钱了。
“领班,我想当陪酒的男侍。”
“那你跟着他们一起去605包间吧。”
顾荀换上了男侍的紧身职业装,跟着其他男侍一起进了605包间。
陆琛怎么也在?
一进门他就看见了那个他深爱了多年的男人,心里莫名觉得自己真的很脏,顾荀低下了头,想把自己藏起来。
这时,一个油腻的中年男子说:“听说金屋的男侍很会跳脱衣舞啊,谁来跳啊?”
男子推了推桌上厚厚一叠的现金说:“小费三万。”
“我来,我可会扭了。”
“我身材好,我来。”
男侍们都不想放过这赚钱的大好机会,纷纷毛遂自荐。只有顾荀始终低着头,试图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我想看他跳脱、衣、舞。”
陆琛想看谁跳舞?
顾荀抬头,看见陆琛的眼睛直直地盯着自己,漆黑幽深的双眸就像是一个无底洞,丝毫看不出他的情绪。
“跳啊。”
陆琛面无表情地催促了一句,其他男侍都用嫉妒的眼神看着顾荀,顾荀想逃,但是他也想要钱。眼角余光扫过放在桌上的小费,他的手握紧又松开。
时间过了很久,房间里的人都沉默不语,视线都牢牢地锁在他的身上。
能活下去就好了,管这么多做什么?
顾荀走到点歌台前选了一首轻柔的舞曲,然后跟着音乐慢慢地扭动腰肢。迷人的身材曲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拉链缓缓拉下,手在抖,胃在抽搐。
音乐骤停,顾荀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陆琛扛出了包间。
他的肩膀顶着他的胃,脆弱不堪的胃疼得更厉害了。
电梯停在九楼,门开的瞬间,暧昧的灯光温柔地亮起。
九楼是客人跟男侍或小姐过夜的地方。
被扔在床上时,顾荀整个人都是懵的。
不是不要他了吗?为什么又忽然带他来这里?
“跳啊,继续跳,要我给你放音乐吗?”
陆琛在吼他,眼里难得有了情绪。和他同住的那五年,陆琛看他就跟看一样物品,眼里没有喜怒哀乐。他有时都怀疑陆琛是陆老爷子为了处理繁重的工作让科研工作室制造出来的机器人。
他曾经希望陆琛在他面前是个有情绪的人,哪怕责骂他一句都好,但是现在他一句话都不想跟他说,他不希望陆琛看见他如此狼狈的样子。
顾荀拉上了裤子的拉链,按着腹部,缓慢地挪下了床,无视陆琛,走向门口。
门开了一道缝,又被陆琛按住了。
顾荀转过身,背靠着门,仰头看着陆琛的眼睛,“我的小费还没拿。”
“你的眼里只有钱吗?”
“不然呢?来这里工作的人不都是为了钱么?”
陆琛从西装口袋里掏出钱包,打开后取出里面所有的纸币,扔在了顾荀的脸上。
“不够是吗?要多少?我转给你。”
“不需要,我不想卖给你。”
我对你的爱从来都不是交易,你到底什么时候才明白我跟你在一起不是为了钱。
顾荀用尽全力推了陆琛一把,然后开门跑了。
跑进电梯后,他立刻按下了六楼的按钮。
605包间里的人早都走光了,只有一个清洁阿姨在拖地。放着小费的桌子上空空如也,又白折腾了。
接下来的两个月,顾荀都没有接到活。每次询问领班,领班总是找各种理由搪塞他。男侍是没有底薪的,接不到活就意味着什么钱都赚不到。
“顾荀啊,你要不还是换个工作吧。你肯定是得罪了什么大人物,不然怎么可能将近两个月都接不到活呢?”
莫乔坐在顾荀身旁的空椅子上,捏着顾荀的下巴瞅了瞅,感慨道:“你要不还是去拍片吧,你拍的那个片子确实挺带感的。上次客人还给我看了那个片子,说我没有你活儿好。”
“那个客人还说要找你呢,领班帮你回绝了,说你不陪酒不陪睡。但不陪酒不陪睡怎么挣钱啊?你好像挺缺钱的吧。”
顾荀苦笑了一下,“我是挺缺钱的。”
之前还是领班劝他当男侍的,领班为什么不给他派活儿呢?难道是因为陆琛?
莫乔凑到顾荀耳边小声地说:“我有一个客人,很有钱又很大方,你要不要陪他一晚?他愿意给五万。”
“不陪酒不陪睡,陪他玩点最近流行的游戏就好。”
玩游戏?什么游戏一晚上就给五万?
顾荀想拒绝,但是胃又开始疼了。他今早又去了医院,医生说最多只剩半个月的时间了,再不做手术就真的没救了。
他现在什么活都接不到,赚的还没有服务生多,所有的钱加起来还不到两万。
如果想活下去,确实应该接下那个活儿。
纠结了很久之后,顾荀点头,问道:“今晚是在哪个包间?”
“到时候会有人过来接你的。”
顾荀吞了一颗止疼药,喝完了莫乔递给他的水,有点犯困,昨天夜里止疼药吃完了,他一夜都没睡好。
他趴在化妆桌上睡着了,莫乔带着徐程进了屋,抱着徐程的胳膊说:“他喝完了那瓶水,现在睡死了。”
徐程往莫巧的裤袋里塞了一张卡,下流地笑着说:“做得很好,这卡随便刷。”
帝国酒店,是顾荀的噩梦。醒来看见熟悉的房间装饰,顾荀立刻往门的方向跑去。
门锁了,整个房间只有浴室有水声。
浴室的灯暗了,磨砂玻璃门朝一侧缓缓拉开,一名陌生的男子从里面出来,下半身围了一块浴巾。
大腹便便、肥头胖耳的男人越走越近,顾荀慌乱极了,后背紧紧地贴着门。
“你就是来陪我玩游戏的人吧,我看过你的片子,你确实很会玩。”
男人知道门锁了,也不急着将顾荀抓过去,悠闲地从床底下拉出了一个皮箱,取出了几样东西,整整齐齐地摆放在床尾。
“不要,放……放我出去。”
顾荀一看见那些玩意儿就后悔了,反复地拧着门把手,绝望地喊着救命。
“救命……救救我……放我出去。”
喊得嗓子哑了都没人来救他,那个油腻的男人看着他垂死挣扎的样子,兴致更加高涨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顾荀的身上多了很多暧昧的痕迹,都是那个男人用各种东西折腾出来的。
难受又恶心,顾荀吐在了地毯上,吐出的苦胆汁还带着血丝。
“脏死了!”
男人一个巴掌扇过去,顾荀的左脸瞬间红肿了一大块。
就在这时,门被人强行弄开了,那个男人被踹倒在地上,痛苦地弓着背哀嚎。
“处理了。”
陆琛扔下这么一句话后脱下了自己的西装外套,将顾荀裹了起来。
一路上顾荀都紧紧地搂着陆琛的脖子,如果陆琛没来,他很可能会死在那个房间里。
到家后,陆琛将顾荀扔进了浴缸。
那一身暧昧的痕迹十分刺眼,陆琛强忍着怒气,“洗干净。”
顾荀知道自己脏,在身上涂了很多沐浴露,反复地搓着那些痕迹,但是不管他怎么用力,那些痕迹还是去不掉。他的上半身全被他搓红了,还有好几处搓破了皮。
等了很久,没见人从浴室出来,陆琛再次打开了浴室的门。
顾荀趴在浴缸边沿,眼尾红红的,鼻尖也红红的,双眼空洞得可怕。
将人从浴缸里捞出来,陆琛才发现顾荀瘦了很多。光是用看的都能感觉到他胸下的肋骨有多硌人,整个人瘦得只剩一层皮了。
他难得温柔地用花洒冲去了他身上的泡沫,冲洗干净后,看见顾荀身上东一处西一处的痕迹,恼火得一口咬在他后脖颈的蝴蝶胎记上。
“唔…陆琛…”
顾荀呓语了一声,抓紧了陆琛湿透的衬衣,脆弱得好像随时会断气。
五年来,他俩上过无数次床,但是从来没有一起睡过觉。
这是陆琛第一次将他带进自己的房间,换上睡衣后,由于顾荀不肯松开他的睡衣,他只好搂着他睡觉。
七点半,陆琛醒了,怀里空了。
他换衣下楼,走到客厅,又走到厨房。巨大的别墅空空荡荡的,安静得只剩他自己的呼吸声。
顾荀走了吗?
他也曾有过很多情人,但是没有一个人像顾荀一样,一个眼神就知道他要什么。
顾荀离开后,他也找过其他人,但脑子里只有顾荀,对其他人根本提不起兴致。
一开始他以为自己会像处理工作那样冷静地结束这段关系。
但是再次看见顾荀时,他根本没办法像预想的那样冷静。
他掏出手机,打电话给24小时守在屋外的保镖,问道:“顾荀走了?”
“老板,他在别墅门口。”
挂断电话后,陆琛立刻打开了别墅的大门。
门铃就响了一声,门就开了,顾荀还没来得及将手从门铃按钮上收回来,就被陆琛拽进了屋内。
“没有我的允许,不许离开这个房子,踏出去一步,我就打断你的腿。”
顾荀不知道陆琛为什么对他发脾气,也不打算多问,举了举装着三明治和牛奶的纸袋,说:“我给你买了早餐。”
陆琛看也没看就将顾荀手上拎着的食物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
“出去卖赚的钱?”
“是我的工资。”
“工资?一晚上五万?是我给你的不够多吗?你还差这五万块钱?”
五万块钱对陆琛来说什么都不是,但顾荀做手术的钱差的可不止五万。
顾荀不想跟陆琛吵,默默地走到垃圾桶旁边,将自己买的早餐捡了起来。
每天都会有阿姨过来打扫,垃圾桶一点也不脏。顾荀蹲在垃圾桶旁边一口一口地啃着三明治,一边啃一边掉眼泪。
不想让陆琛发现自己哭了,顾荀一直低着头,偏长的刘海刚好遮住了他的眼睛。
陆琛开门出去时,顾荀提醒道:“不要忘记吃早餐,空腹喝咖啡不好。”
嘭的一声,门关上了,顾荀跑到窗边,看着陆琛驱车离开。
曾经他不仅是他的秘书,还是他的情人,他俩每天都是一起上班的。
陆琛是个工作狂,工作的时候总是忙得忘记吃饭,顾荀每天都会为他准备好可口的食物,在饭点时监督他一口一口地吃完。
……
“陆总,午休时间到了,这是我去四季山庄给您订的午餐。”
陆琛确实喜欢这家店的饭菜,之前顾荀给他订过好几次。
但同样的菜色,同样的味道,就是没有以前好吃了。
吃了没几口,陆琛就放下了筷子。
助理见食盒里的饭菜几乎没怎么动过,劝道:“陆总,每天工作这么辛苦,不多吃点怎么行?您再吃两口吧。”
“陆琛,这可是我特意去四季山庄订的,你可要多吃一点啊。”
顾荀以前一到饭点就会催着他吃饭,比闹钟还准时。
打开手机里的监控录像,他看见顾荀站在窗前,不知道在看什么。
“助理,再订一份饭送去江城的别墅。”
……
回家时,灯亮着,顾荀在厨房里做菜。
“我没有出去,网上买的菜。”怕陆琛觉得买菜的钱不干净,顾荀补充道,“用信用卡的额度买的。”
“嗯。”
陆琛默默地吃着顾荀做的菜,就连平常不爱吃的胡萝卜也吃了很多。
饭后,顾荀收拾了碗筷,给陆琛热了一杯牛奶。
“陆琛,我们这样算什么?”
陆琛并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他只是想把顾荀锁在屋子里,不想他跟别的男人来往。
沉默了很久后,顾荀说:“陆琛,我需要八万,你可不可以借给我?”
“现金还是转账?”
陆琛还是一样的大方,但是顾荀想要的从来都不是金钱方面的大方。
“转账吧。”
顾荀坐在陆琛对面的沙发上,递给了陆琛一张欠条。
“我给你的,不需要还。”陆琛给顾荀转账了二十万,“不够了再问我要。”
“我明天能出去吗?”
“去哪?”
顾荀怕撒谎被发现,起身给自己倒了杯水,背对着陆琛说:“去医院看望朋友。”
“可以。”有人盯着,应该不至于再出那种事。
夜里,陆琛又抱着顾荀睡。
半夜胃疼,顾荀怕吵醒陆琛,没有吃止疼药,一直用手按着自己的胃部。
天亮时,睡衣都被冷汗浸透了。
第二日,陆琛离开别墅后,顾荀立刻打车去了医院。
“医生,我凑到做手术的钱了。手术后,大概多久可以完全恢复啊?”
“这又不是小手术,手术都是有风险的,看片子你这都快胃癌晚期了。就算做手术,成功的几率也只有一半。”
“你要是确定做手术,就安排在两天后吧。回去把这些药吃了,明天过来办住院手续。”
“好。”
只要有一丝活下去的希望,他都不想放弃。他舍不得陆琛,他想活着。
顾荀买了一些住院会用到的东西,回到别墅时已经日暮了,大门没关,玄关多了一双皮鞋,那尺寸一看就不是陆琛的。
“阿琛,伯母和我妈算好了订婚和结婚的日子,订婚是这个月的28号。结婚是7月25号。”
“阿琛,明天陪我去试试订婚的西装吧。”
徐瑞拉着陆琛的袖子,认真地承诺道:“阿琛,我绝对不会像顾荀那样背叛你的。”
“闭嘴。”陆琛不悦地将自己的手臂从徐瑞的胸前抽出来,“别提他。”
“好好好,不提他,知道你听见他的名字就恶心,我以后都不提了。”
徐瑞趁陆琛不注意,踮着脚尖亲了他一口,撒娇道:“阿琛,订婚后可不能对
我这么冷淡了啊。我先回去了,明天见。”
徐瑞出了别墅,看见了站在院子角落里的顾荀,走过去趾高气昂地说:“你可真是下贱,跟别的男人乱搞过还赖在陆琛这里不走。”
“我没有!”
徐瑞翻了个白眼,“你没有?谁信啊?那个视频又不是AI换脸的。我说是你,那就是你。”
“我和陆琛半个月后就订婚了,你这种的贱货玩玩还可以,没有男人会跟你过一辈子的。”
徐瑞双手抱胸,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
这人从以前就跟顾荀不对付,每次见了顾荀,都像一只好斗的老母鸡,叽叽喳喳的吵个不停。
顾荀不想搭理他,默默地进了别墅。
刚进屋就看见陆琛拿着车钥匙在门口换鞋。
顾荀没问他要去哪,不是不关心,是觉得自己没有资格问那些。
他要和徐瑞订婚了,订婚之后就是结婚,以后就算病好了也不能再缠着陆琛了。
就算再喜欢,他也不会去当第三者的。
深夜,陆琛回来了,烂醉如泥,站都站不直,是被助理扶回来的。
“他喝了很多吗?”
“不知道陆总今天怎么了,一直喝酒,我拦都拦不住。顾秘书,麻烦你照顾一下陆总,家里老婆等着呢,我得赶回去。”
顾荀点头答应后,助理将陆琛送到房间后就离开了。
顾荀怕他半夜胃不舒服,一直在旁边陪着。
床头开了一盏夜灯,顾荀盯着陆琛的脸看了一会儿后,
陆琛从没亲吻过他的双唇,就算是在床上,
双唇分离时,陆琛的睫毛颤了颤,漆黑的瞳孔映出了顾荀的模样。
顾荀有些窘迫,偷亲被抓确实有点尴尬。
“对…对不起。我刚刚……”
话还没说完,陆琛就把他拽上了床。一个天旋地转,
醉酒的人好像根本听不懂他的意思,咬的更用力了。
“
拼命的想要逃离。。陆琛酒醒了一半,意识到顾荀在自己身下挣扎,讽刺道:“这就受不了了?”
陆琛打开了那个视频,将声音调到了最大,
陆琛好像故意想让他疼,想让他哭。
,但神奇的是他又在7点准时醒了。他以前为了给陆琛做早餐总会比他早起半小时。
枕头上有大片的血迹,顾荀吓了一跳,他知道自己昨夜吐血了,但是没想到吐了这么多。
不能让他知道。
他跌跌撞撞地跑到了洗衣房,将枕头扔进了洗衣机,倒了几瓶盖的洗衣液后按下了开始键。
然后带上住院要用的衣物和洗漱用品打车去了医院。
住院前又做了个全身检查后,医生语气沉重地说:“这才过了一天,你的情况怎么恶化了这么多?”
“昨天夜里……吐了很多血。”
医生反问道:“你不知道急救电话吗?你不知道打车来医院急诊室吗?”
“那我明天还能做手术吗?”
医生摇了摇头,“你现在胃部情况太复杂了,就算做手术也得找那种专家来。要不赶紧去首都医院吧。”
“谢谢医生,我去大医院再看看吧。”顾荀离开了主治医师的诊室,将陆琛转给他的钱又转了回去。
……
手机震动了一下,陆琛揉了揉昏昏涨涨的头,看了一下手机页面。
到账20万?顾荀转给我的?他不是前天刚问我要的吗?难道是找到其他金主了?
陆琛披了件睡袍去顾荀的房间找他。
见顾荀不在,陆琛立刻调取了监控,除了卧室和卫生间都安了监控,他很快就查到了顾荀抱着枕头去洗衣房的画面。
那个枕头怎么染上了红色?
陆琛拿出了洗衣机里的枕头,白色的枕套上有一大片粉色,他闻了闻,只能闻到洗衣液的花草香。
再次回到自己房间时,他发现被子上有一些红色的血点,心里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顾荀在哪?”
“老板,他在第一医院,人太多,我不小心跟丢了。”
陆琛赶到医院时,保镖还是没有找到顾荀,垂头丧气地在停车场等着挨骂。
“他刚刚去了哪个科室?”
“肠胃科406诊室。”
陆琛进了诊室,一个病人刚好拿着病历出去。他关上门,开门见山地问道:“顾荀他得了什么病?”
医生刚要按叫号的手忽然停了,一般情况下医生是不能泄露患者隐私的。但是顾荀这个患者在他看来比较特别,生了这么重的病,每次都一个人来医院,明明早就可以治疗,非要一直拖着。
“他胃癌晚期。”
胃癌晚期?顾荀为什么什么都没跟他说?
“你是他的家人吗?我三个月前就劝他做手术了,那时候做手术成功率高得多,但是他一直拖着。”
“他说他没钱,我看你这一身穿着应该不差钱吧。赶紧带他去首都的医院找专家做手术,不然手术成功率很低。”
陆琛浑浑噩噩地出了诊室。
胃癌大多是胃病恶化了,朝夕相处了五年,他连顾荀什么时候得胃病的都不知道。
顾荀无微不至地照顾他,他又为顾荀做了什么?
顾荀把钱还给他是什么意思?顾荀放弃了吗?
“喝酒对胃不好。”
“有胃病不注意,很容易得胃癌的。”
顾荀那时就知道自己得了胃癌,为什么不告诉他?
这么关心他做什么?为什么不多关心一下自己?
缺钱为什么不早点和他说?他又不是给不起。
陆琛拨通了顾荀的电话,电话接通后,那头只有海浪的声音。
“顾荀,你在海边吗?”
顾荀还是没说话。
“你待在那别动,我来找你。”
如果立刻带他去首都医院应该还来得及吧。
赶到海边时,陆琛在沙滩上找了一圈都没看见顾荀,打了好几次电话,顾荀也没再接过。
跟着过来的几个保镖也都没找到人。
手机忽然响起,来电显示是顾荀打过来的,陆琛立刻按下了接听键,“顾荀,快把定位发给我。”
“陆琛……”
顾荀从口袋里掏出了最后一颗止疼片,吞下后缓了一会儿,若无其事地继续说:“你别找我了,你昨天晚上把我弄得好疼,我觉得那个人的技术比你好多了。我们以后还是不要再见面了,我厌了倦了,不喜欢你了。”
挂掉电话后,顾荀抬手抹了抹眼泪,扬手将手机扔进了大海。
他怕陆琛再打过来,他怕自己忍不住又接了。胃疼发作的越来越厉害,他不敢回去找陆琛,他怕陆琛发现他得病的事。
他宁愿让陆琛觉得自己是一个随便的人,也不想陆琛看见他被病痛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他见过癌症晚期的病人,瘦脱相的样子真的很吓人。他不希望陆琛记忆里的他变成那个样子。
坐在海边的黑礁石上,盯着蔚蓝的海面发呆,他不是在等陆琛,他是在等死。
再过一会儿止疼药就又失效了,在那之前跳下去吧,或许还能少受一点疼。
“顾荀。”
闻声,顾荀回过头看见陆琛,勉强地挤出了一个笑容。
“顾荀,过来。”
底下就是海,要是掉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为什么?”顾荀想不通陆琛今天为什么忽然来找他,在他的印象里,陆琛每天都有忙不完的工作,根本没时间关心他在哪这种事的。
陆琛试图靠近顾荀,顾荀又往礁石边上挪了挪。
“别动。”陆琛不敢再靠近了,说话的语气都温柔了许多。
“顾荀,过来,我马上带你去首都医院做手术,马上就去好不好?我会让人治好你的。我们坐私人飞机去,很快就能到了。”
陆琛怎么知道的?他从没跟陆琛说过他生病的事。
但看好了又能怎样呢?他都要和徐瑞结婚了,要他笑着祝福他们吗?
“陆琛,你凭什么管我?”
我不能管你,你又凭什么管我?凭我喜欢你吗?凭我那卑微下贱到骨子里的爱?
“陆琛,我只是一个你玩厌的玩具罢了,坏了就坏了,就算修好了又怎样?你有了新的玩具还要我做什么?”
“玩具没有选择的权利,所以就可以被一次一次地扔掉吗?”
“如果可以选择的话,我宁愿破了烂了,也不想再跟你回家了。”
怕顾荀情绪一激动就跳下去,陆琛安安静静地听着,等他说完了才开口。
“顾荀,我没有把你当玩具。”
“你说你玩厌了,换个新的就好了。”顾荀记得清清楚楚,三个月前陆琛说过这种话。
止疼片又失效了,胃里翻江倒海的疼,顾荀紧咬着嘴唇,眼泪止不住地从眼眶里涌出来。
他不想在陆琛面前哭,他想笑着跟他告别,但他真的做不到。
顾荀抬手胡乱地抹了抹眼泪,强颜欢笑道:“陆琛,你应该…不会…遇上比我…还爱你的人了。”
你很好,你只是不爱我罢了。
顾荀的视线转向了海面,陆琛趁机靠近他。
然而,顾荀掉下去的时候,他还是只抓到了他袖口的纽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