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您推荐好看的小说《冬日暖阳》,冬日暖阳是一本正火热连载的小说,由作者松燃君所著的小说围绕程湛英钟白两位主角开展故事:穿越到古代,没有烦人的事情和人,可以过上正常的生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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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暖阳》精选:
野菜长在河边石头缝隙里,菜叶紫色混着绿色,偏厚,程湛英在现代未曾见过。
钟白拿了小菜篮,两人摘足一篮时双手已经冻得通红。
手上沾了泥,程湛英正要俯身洗手,钟白忙叫住他,“别在这洗!”
程湛英看了看那水,清可见底。
“这水冷得刺骨,估摸着明后天就要结冰了,”钟白道,“回家烧水洗吧。”
程湛英恍若不闻,蹲身把手伸进了河里。
确实冷得刺骨,仿佛多放一会儿,手骨就会被冻僵。
这感觉也更加证实了这个世界的真实性。
程湛英洗好手,两人顺着原路返家。
这村里有穷有富,有的人家院子宽敞,养牛养羊养猪养狗。有的人家则和原主家差不多,从外面看就知道屋子漏风。
傍晚,家家户户院子上空升起炊烟,飘出饭香,钟白也钻进了厨房生火。
他是被程湛英买回家的,明面上和程湛英夫郎相称,但实际上程湛英是主,他是仆。
这是这个地方约定俗成的,买了夫郎或娘子的人家几乎都这样。不是买人来享福的,而是买来一起干活。
是以到了做晚饭的时辰,钟白没叫程湛英帮忙,自己去忙活。
片刻后程湛英却走了进来,舀了锅里烧得温热的水洗菜。
程湛英在现代时白手起家建了家小公司,经营得还不错,他几乎天天在外吃,已经很久没有洗手做过羹汤了。
洗好菜,看钟白在剥包谷,程湛英过去帮忙。
准备好食材,钟白去烧菜,程湛英在灶口添柴。
厨房里只有半罐猪油、一袋米、一筐苞谷,两个男人不出半个月就能吃完,况且天天吃也会腻。
挖野菜不是长久之计,两人得在这个冬天赚到银子。
钟白脑子里在盘算这件事时,瞥见程湛英也在垂眸思考。
眼神认真,甚至是锐利的。眼皮总是半抬不抬的样子,带着一点漫不经心和厌烦。
清晨初见时程湛英脸上分明还洋溢着傻乎乎的笑容,眼神飘忽不定……但睡了个午觉起来傻气就荡然无存了,俨然是正常人的样子。
难道是一时傻一时又正常?
钟白心里有些奇怪,准备再观望观望。
晚饭吃苞谷饭配炒野菜,程湛英没抱期待地夹了一筷子,入口倒是凑合,勉强能下肚。
他吃完一碗就搁下了,没回房,依然坐在原处。
钟白吃得香,足足吃完两碗后起身准备叠碗收筷子,程湛英按住他的手,一触即离。
“我来。”
钟白没推辞,不过心底的疑惑又加重了一层。
他二叔家的夫郎就是买回来的,家里田地多,二叔买了个人高马大的夫郎,耕地犁田都让夫郎干就罢了,连缝补、烧菜、洗衣洒扫也让夫郎干。
家里家外都扔给夫郎,和买一个仆回来没区别。他二叔悠闲了,天天出去玩。
钟白当时就想,这样的日子有什么意思。钟家贫苦,保不齐爹娘以后也会卖他,他要早日离开这个村子。
钟白正筹划着往哪个地方去,他大哥钟乾突然出事了。
钟乾背着爹娘借钱去镇上赌场输了一大笔。钟家家徒四壁,哪里还得上?
要债的说还不上也行,打断他大哥两条腿来抵。
大哥有媳妇有孩子,爹娘自然顾惜,于是把钟白和最小的女儿钟青卖了、又求爷爷告奶奶借了钱,堪堪凑够把窟窿给堵上。
钟家卖了他,他和钟家就没关系了。钟白想,卖了也好,正好免得他将来不辞而别时心里对爹娘有愧疚。
被程湛英买下,钟白做好了吃苦的准备,他打算忍耐一段时日,时机成熟后就跑路。
不料程湛英却和旁人不同。
看来夫郎是个傻子也不错。
钟白听着厨房里洗碗的声音,无声地弯了弯嘴角。他天性乐观,都被卖了竟也能咂摸出点好来。
原主爹娘曾在家睡的大床被同族亲戚忽悠了去,家中只余原主的一张窄床。
两个长手长脚的男人睡下,胳膊难免有触碰。
钟白不认床,一沾枕头就睡了过去,别看他瘦,身体却像个小火炉,被窝被他烘得热乎乎的。
程湛英挨着他的胳膊热,另一只胳膊却冷。加上身下的褥子又硬又不平整、被絮有点漏风,他久久都没睡着。
一夜无梦,次日清晨程湛英早早就醒了,钟白也是起早起惯了的。两人一起去灶房烧水。
洗脸漱口完,程湛英问,“你识字吗?”
钟白:“不识。”
钟白小时候听村中老夫子说过,读书使人明理,是终身受益的事。
他心底是打算离开村子找到活计有了银子后,抽空学字读书的。
程湛英捋了一下原主记忆,吃过钟白煮的米粥洗过碗后去了村中张木匠家。
这张木匠是曲溪村为数不多的识字者,过年前还会卖亲手写的对联。
看他走来,张磊根怔了片刻。
程傻子怎么看起来一点也不傻了?旁人不清楚,他们本村人可是知道的。程湛英自从小时候一场高热后人就傻乎乎了,天天傻笑,偶尔犯浑。
哪曾出现过现在这副神情?
“张叔。”
张磊根起身,细细打量程湛英的眼神,直到那眼神里浮现出不耐烦,张磊根才不再直勾勾地盯着。
他嘴角翁动了一下,过了一会儿才应声,“哎,湛英……你……是不是病好了?”
程湛英垂眸,“嗯。”
谁能想到痴傻病还有好的一天,张磊根讶异无比,“好了就好,看来你家夫郎是你的福星,刚来你就好了。你找我何事?”
“借两本书。”
张磊根:“……啊?”
原主不会认字。程湛英补充道,“是钟……是我夫郎要看。”
“哦,”张磊根转身进屋,还有些疑惑,“他识字?”
“他小时候学过一些。”
张磊根没再起疑,给他拿了一本地方志和一本狐仙传出来。
程湛英拿着书回家,清晨路上很多村民下地干活,看到他也都和张磊根一个反应。
没过多久,整个曲溪村都传钟白是个小福星,给程家带来了福气,痴傻多年的程湛英因为他的到来,好了。
隔壁老婆婆拿了块自家做的糍粑上门给钟白。
钟白回赠几个苞谷。
郭婆婆摆手拒绝,“好孩子,这是给你和湛英吃的。”
“谢谢婆婆。”钟白咧嘴道谢。
晚些他在门口小菜地锄草,路过的人都笑着和他打招呼。
钟白不知外面的传言,只当是这个村的人格外友善。其实,村民大多是十分好的,但对他格外好些主要是想沾一沾福气。
程湛英一直在卧房中看书,他草草翻过,发现汉字和现代差不多。
放下书,程湛英换了身体面点的衣服借牛车去了镇上。
程湛英去了镇上最大的酒楼,他身上没多少银子,只占个小桌坐下要了杯茶。
坐了两个时辰,到了正午,程湛英出去草草吃了碗面又回来坐下。
一个时辰后,酒楼掌柜的终于来了,她是个打扮得风韵成熟的女人,举手投足间透着干练。
程湛英走了过去,“掌柜的,你好。”
他这打招呼方式略显新奇,卓新月笑了一下,也学他说话,“……你好。”
程湛英没卖关子,“你的酒楼太旧了,需要适当翻新一下。”
卓新月有点莫名其妙,但还是点头道,“是有点旧吧。”
毕竟是她爷爷临终前交给她的,都将近百年了,不旧才奇怪。
程湛英继续道,“大堂的桌椅摆放太挤,地面太暗沉,窗户也紧闭,不够亮堂干净。”
卓新月倒没怎么关注,她也是前两天才从皖南过来,把心思都放成衣坊了,看酒楼生意还行也就没管。
不过她看过账簿,确实是比不上爷爷在世时了。
“你说这些是想做什么?”卓新月隐隐有猜到他的目的。
“我想做酒楼的管事。”程湛英淡淡道,他不确定是不是这么称呼,不过应该也差不离。
卓新月一双凤眸打量了他片刻。
她自小就被家里长辈带着参与生意,自然是会看人的。眼前这男人虽身着粗衣,但不卑不亢,眼神锐利清明,隐约还有一丝丝上位者的威严。
“酒楼还有哪些问题,你说说看。”卓新月喝了口茶。
“我在这里坐了三个时辰,总共有四位客官说,二楼说书先生的故事翻来覆去、了无新意。”
“嗯嗯。”这倒是有理。况且,天天听说书也没那么多故事好讲,时不时也该聘人来弹弹曲。
“菜色多年不变,有两位客官说吃腻了、还是更喜欢新开的桥头饭馆。”
卓新月看他的眼神多了几分欣赏,“还有呢?”
“个别跑堂一副驴脸、招待时气冲冲的,对客官的要求也敷衍了事。”
竟还有这样的事。
这不是明晃晃赶客么?
做生意最忌讳手下人这样,若是爷爷在世,这跑堂肯定被赶了。
一个外人坐几个时辰就知道这么多问题,而酒楼现在的管事却从未给她说过。
卓新月眉头蹙了蹙,“还有别的问题吗?”
“大堂大致就是以上的问题。后厨我还没了解过。”
卓新月思忖片刻,“你怎么称呼?”
“程湛英。”
“会写字吗?”
“会。”
卓新月叫人拿了纸笔,“把你名字写下来。”
程湛英写下后,卓新月又道,“读过哪些书?”
程湛英面不改色,“四书五经都读过。”
卓新月诧异,“可曾考过童生?”
“家贫,未曾。”
卓新月又和他聊了一刻钟,大致了解了一下,最后敲定,拿了张写了字的黄纸来,“那你明天辰时来吧!来,在这按个手印。”
又敏锐又长得俊,人形招牌呀!卓新月心里乐开了花。
“嗯。”程湛英按完手印,顿了顿,“家中有东西要购置,掌柜的可否先给我发半个月工钱?”
卓新月爽快,“成啊!叫我卓姐就行。”
从酒楼出来,程湛英眼底浮上一层疲倦。
曲溪村,钟白烙了糍粑,正洗手时,程湛英回来了。
他从牛车上抱下半人高的棉被和褥子,又拿了一个大布包放进卧房。
钟白听见声音,看牛车上还有东西没拿,过去一看,竟然是一堆蔬菜瓜果和一个油纸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