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的心动》by田执意,原创小说医生的心动正火热连载中,围绕主角江野陆沉开展故事的小说主要内容:医生当然是可以恋爱的,但都是医生的他们却是真的不好恋爱了,根本就没有时间啊!
《医生的心动》精选:
「他们真的像星星的孩子一样,落在这个世界上,
虽然有些不适应,但还保留着从星星上带来的一切美好。」——《中国社会福利公益基金会》
“紧急求助!”
“9号车厢有一位旅客突发疾病,情况危急,哪位旅客是医务人员,请速到7号车厢!”
时速300千米的高铁上,一则紧急广播打破了各车厢的宁静。
1号商务车厢,陆沉靠在宽敞的座位上闭目养神,面前的桌板上整齐地放着一摞文件和英文医学杂志,旁边摆着一副银框眼镜。
像是听到了什么,他摘下耳机,抬眸看向声音来源。
“紧急求助!”
广播再次播报。
陆沉迅速从座位上起身,拉出还挂着“国际航空”托运标签的黑色行李箱,流利地从中取出药箱。
将行李箱固定好,拎着药箱就冲向了9号车厢。
……
洛城大学附属医院,会议室。
长方形的会议桌两侧坐满了白大褂,唯独桌上摆着“陆沉”姓名牌的位置还空着。
江野脸上带着一丝倦意,桌上的笔记本上已经画满了简笔画。
他抬头看了眼墙上挂着的钟表,又看了看院长旁边的空位,拧开玻璃杯喝了几口清茶。
会议已经延迟半小时了,前来参会的医生都有些焦急。
医院的事务繁忙,患者众多,大家又都是刚下班就赶过来,连午饭都没吃上一口。
若是会议如时进行,倒也值得百忙之中用午休时间来参会。
毕竟这次会议意义重大,能给医院,乃至整个洛城带来一定的先进医疗资源。
但这场会议的主角却迟迟未到,多多少少给在场的卫健委领导和医院骨干带来一丝不好的印象。
院长听着“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无奈起身宣布:“会议暂时延后,大家先去吃饭吧!”
一众白大褂纷纷起身,匆忙的收拾着桌上的文件和水杯。
儿童康复中心。
江野穿着白大褂,胸口挂着主治医师的胸牌,腋下夹着文件夹,手上拿着泡着绿茶的玻璃杯。
他的五官板正英俊,眉目间透着些许英气,头发短而整齐,微微凌乱飘扬,给人一种狂野不羁的感觉
刚走到办公室附近,康复治疗师于冬迎面走来。
“老江,怎么今天这么快就开完会了!”
“会议取消了。”
“取消了?那见着陆沉博士了吗?”
“没见着。”
江野走进办公室,随手将笔记本和文件袋放在桌上,脱下白大褂挂在旁边的衣架上。
“怎么回事?”
于冬的手机界面还停留在医院公众号的宣传文章上,上面写着关于欢迎海归博士陆沉的信息。
当初听说这个消息的时候,于冬兴奋的几天没睡好。
他所在的科室是精神科下属的孤独症研究小组,严格意义上连正式的科室都算不上。
不同于其他常见疾病,孤独症是一种神经发育障碍性疾病,也称“自闭症”。
患者常生活在自己的世界,不与外界沟通,被称为“来自星星的孩子”。
日本著名歌手米津玄师就是一名孤独症患者。
其发病率并不算罕见,在美国发病率高达2.3%,截至目前,我国大概有一千多万孤独症患者。
并且,这个数量每年还在不断上升。
目前我国的相关医疗资源极其匮乏,缺少系统性的孤独症诊治体系,甚至很多大学连相关专业都没有开设。
对于洛城这么一座二线城市来说,医疗资源更加紧张。
说是孤独症研究小组,其实也就那么几个人,每天忙的晕头转向。
最关键的是工资待遇没有多少,根本吸引不来人才。
好在,随着国力的发展,国家逐渐开始重视孤独症群体,部分一线的大学开设了孤独症专业。
在市卫健委的大力支持下,洛城人民医院决心发展孤独症科目,挖来了毕业于哈佛大学的陆沉。
陆沉是哈弗大学医学博士学位,又曾在哈弗孤独症研究中心任职,具有世界一流的孤独症诊治水平。
如果他能来,那么对洛城人民医院孤独症研究小组的建设将起到核心推动作用。
“从国外回来的多多少少不都有点毛病。”
江野对这位噱头很大的海归博士不感兴趣,第一次开大会都能一声不吭的迟到,恐怕也只是个空有一身光环的“专家”。
他拿着玻璃杯重新冲泡了一杯茶叶,轻轻吹开漂浮在表层的茶沫,喝了一口后说:“下午的治疗都安排好了吗?”
“……”
一说到治疗,于冬顿时颓了。
患者实在是太多了,每天的治疗量都十分庞大,根本忙不完。
“社交那边还好,大家辛苦点加加班,患者都能排上号,”于冬有些无奈,“个案真是忙不过来,咱们小组总共就那么点人,如果不扩招,我看也不用收治新患者了。”
江野打开电脑,看着内网上的挂号信息说:“外面没有机构,我们不收,他们怎么办。”
“那也得治得过来啊!咱们组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
“已经在急招康复治疗师了,符合条件的应届生可以直接来上班。”
“急招?是因为陆沉博士要来吗?那真是太好了!”
“别高兴太早,急招走的是劳务合同,没有编制。”
“那没事了。”
于冬叹了口气。
之前也招过几次康复治疗师,但孤独症研究小组的工作量实在太大,工资待遇也非常一般,就连刚毕业的应届生都坚持不了多久就跳槽了。
毕竟入职签订的只是普通劳务合同,医院编制还是需要参加人社局的考试。
每天累成狗,连编制都没有,想吸引到年轻人才几乎不可能。
现在康复这一行的缺口很大,尤其是孤独症方向的康复治疗师,有职称等级的在一线城市都能拿高薪。
像洛城大学附属医院这样的副省级城市的公立医院,留不住年轻人也正常。
说起来,于冬也很疑惑。
凭陆沉的学位和资历,去国内任何公立医院或私立机构都能拿到顶薪,尤其是像上海、深圳、北京等超一线城市,年薪百万还是没问题的。
可他回国后偏偏来到人口数量最多、经济水平却十分一般的省份城市。
尽管洛城的旅游业发达,GDP增速也不算落后,但也和一线城市有着很大的差距。
实在想不到卫健委和医院给了陆沉什么好处,才让他不辞万里回国发展。
“咚咚咚!”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请进。”
门开了。
一个穿着西装,戴着银框眼镜的青年站在门口,他打量了一圈办公室,目光来到江野身上:“请问,这里是孤独症研究小组办公室吗?”
江野抬眼,瞧见门口站着一位身形修长的青年男子。
一身正装,皮鞋擦的锃亮,梳着大背头发型,戴着银色金属框眼镜,细长的镜框压在高挺的鼻梁上,唇色有些苍白,整个人看起来有几分禁欲系的清冷。
江野眼中的倦意消褪了几分:“你哪位?”
“我过来工作的。”
青年谦逊的点了点头,正要做自我介绍。
“铃铃铃铃铃铃!”
上班闹钟响了。
“我勒个去,这么快就两点了!”于冬火速端起茶杯,匆匆走出办公室。
走到门口时,他停下了,打量着青年问:“你是新来的治疗师吗?”
“呃,”青年迟疑了一下,点头说:“可以算是。”
听到是新来的治疗师,于冬感觉身上的重担减轻了几分,他拍了拍青年的肩膀说:“我是于冬,孤独症研究小组的治疗师,下午你就跟着我熟悉一下医院的情况!”
青年略一思索:“可以。”
“那咱们赶紧走吧,小朋友们估计已经到了。”
“行。”
青年回头看了眼坐在办公室中的江野,跟着于冬前往康复区。
“咱们科室多少人?”
“我们这只是一个小组,不算单独的科室,主要负责孤独症的诊治。硬要分的话,算是挂在精神科下边,在儿科的康复中心办公。”
“办公室那位是?”
“他啊!他是江野,我们小组的主治医师,大忙人儿一个,不用管他。”
随着说话声音逐渐远去,一位中年女人领着一个小男孩走了过来。
女人敲了敲门:“你好,是江医生吗?”
“是的,请进。”
刚一进门,小男孩就表现出对陌生环境的不安,抓着妈妈的衣服不放,眼中充满了抗拒。
女人面带愁容:“江医生,我家孩子今年两岁半了,存在语言障碍,注意力经常不集中,根本没法交流。我在网上查了查,好像和孤独症有关,他这是吗?孤独症到底是什么病啊!”
“孤独症需要专业的诊断,在诊断结果出来之前,未必就是,”江野首先稳定女人的情绪,而后耐心解释道:“这个是一种神经发育障碍性疾病,和基因突变有关……”
……
晚上六点半,早已经过了下班时间,其他科室的主任、医生差不多都走完了。
看完最后一个病人,江野揉了揉太阳穴,拧开玻璃杯喝了几大口茶水提神。
“叮咚!”
桌上的手机通知栏弹出了几条消息,江野搭眼看了看,不忙不慌的收拾着桌面上的文件。
就在这时,头顶微凸的副院长出现在了办公室门口,他看到江野还在忙活,走进来说:“小江啊!还没走呢?”
瞧见副院长来了,江野眼中闪过一丝惊奇,起身边收拾边说:“刚看完病人,待会儿还得去康复区看看情况。”
张礼良院长平时神龙见首不见尾,此时突然出现在儿童康复中心,想必是有什么事情。
“你辛苦了!”副院长穿着中山装,背着手走进办公室,环顾四周,微笑着说:“你们都是我们医院的年轻才俊,是未来的骨干力量啊。”
“为人民服务,”江野点了点头,声音带着一丝沙哑,“都是应该的。”
这种漂亮话听听就好了,当领导要想体恤下属,最好方式就是把待遇稍微提一提,说空话是没用的。
真觉得他们辛苦,倒不如多调点人手过来。
再不济,给那些刚毕业的康复治疗师每月多几百块绩效,哪怕是发点不值什么钱的粮油大米呢!
也不至于整个医院,就他们自闭症研究小组的人员流动最大。
每年过来的人不少,跑的人倒是挺多的。
张礼良打量了一圈办公室,难得关心起了下属的工作环境:“办公室的空间有点小啊,怎么连台打印机都没有!”
“平时只有我一个人在,够了。”
江野看了眼副院长,目光在他秃了的头顶上顿了顿。
看来秃头确实是不治之症……
张礼良走到挂着锦旗的墙边,看着上面的赠语喃喃道:“孤独症群体确实不能忽视,我们省人口本来就是全国最多,能看孤独症的医院却没有几个,这些孩子连看病的地方都没有。”
江野没接他的话茬,脱下白大褂挂在衣架,将玻璃杯中冲了好几泡的茶叶倒掉,收拾好后,他说:“院长,没什么事儿我先走了。”
忙了一整天,他是没功夫听副院长在这吹牛逼。
说一千道一万,真不如来点实际的。
见江野要下班走了,张礼良赶紧步入正题:“我今天过来呢,是想请你和那个治疗师于……”
“于冬。”
“啊对,于冬!”张礼良环顾四周,问:“于冬呢!他已经走了?”
“应该还在加班吧。”
“真是辛苦了,待会儿你和于冬说声,咱们一起吃个饭。”
“?”
“吃饭?”江野一愣,属实没想到。
还以为副院长只是随机视察各科室、部门的工作,现在看来恐怕是有备而来。
可他一个小小的主治医师,于冬一个小小的康复治疗师,无非就是在这医院干了两三年,将孤独症研究小组从无到有建立起来了而已。
他们和副院长只是普通的上下属关系,私下又没什么交集,为什么要突然请吃饭?
“嗯,都定好了,麦田大饭店。”
张礼良话音刚落,走廊就传来了于冬的声音。
“加班也是没办法,患者太多了,治疗师又少。如果不加班,那些孩子的治疗就跟不上。”
“你知道的,孤独症患者的治疗疗程很重要,如果连不上,效果会大打折扣。”
“你入职手续办了吗?明天给你安排新入院的患者小朋友,以后你就负责他们的个案,定期给我汇报情况就行。”
于冬走在前面,带着下午刚来报道的青年从康复治疗区回到办公区,一路上都在淳淳教导。
小组能来个新人不容易,尤其是这种暂时还没考上编制的年轻人,如果连他们这些前辈都不关心培养的话,恐怕会跑得更快。
刚一进门,于冬就看到了副院长,立马收起了刚才的神气模样,语气谦逊道:“院长好!”
张礼良点了点头,看着门口露出了笑容,伸出手大步迎了过去。
于冬哪见过张院长如此热情的一面,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也有些惶恐,寻思自己何德何能让院长这般热情迎接。
刚伸出手,副院长就与他擦肩而过,朝着后面站着的西装青年热情握手。
“陆沉博士,一路舟车劳顿,辛苦了!”
陆沉……博士?!
于冬直接石化在了原地。
他,一个小组治疗师,将哈弗大学的医学博士当成新来的实习生使唤了一下午。
还说些什么以后的工作定期向他汇报,遇到困难打他电话云云。
这他妈真是撅屁股望天,有眼无珠!
江野则淡定许多,中午的时候就看出来这位穿着西装梳着大背头的青年气度不凡,不像是普通的实习生。
只不过那会儿刚好到了上班时间,就没有多问,没想到他就是陆沉。
张院长热情地和陆沉寒暄了几句,之后一一介绍道:“这位是于冬,我们孤独症研究小组的治疗师,很优秀的一个年轻人。”
陆沉点了点头,冲着于冬笑了笑,赞许地夸赞道:“嗯,我知道他,确实很负责。”
“没有,本职工作而已。”
于冬也跟着尴尬地笑,私下脚趾已经扣出了秦始皇陵。
张院长继续热情的介绍说:“他是江野,我们孤独症研究小组的主治医师,同时他也是治疗师,本科读的是临床和康复双学位,是我们医院的全能型人才!”
陆沉的眼光来到江野身上,入眼的是一个披着白大褂的大高个,高眉骨,挺鼻梁,脸部轮廓俊逸硬朗,眉毛浓密有型,深邃的眼眸有几分懒散和疲倦。
不知是听到双学位还是什么,他那双银色镜框下的狭长桃花眼不自觉在江野身上多停留了一会儿。
江野大方的伸出大手,主动打招呼说:“你好!”
“你好!”
陆沉轻轻点了点头,伸出冷白修长的手:“期待日后一同共事!”
两人初次见面,都十分礼貌客气的握了握手。
“以后咱们医院的孤独症研究中心,就靠你们这些栋梁来建设了!”张院长心中的大石头落下来了一半。
他之前还担心陆沉会被其他大城市的医院或者医疗机构截胡,毕竟是哈弗大学的医学博士,还是国内稀缺的孤独症专业。
这样的人才,在任何城市都非常抢手。
那些动辄开出百万年薪的医疗机构,是最大的竞争对手。
现在看到陆沉已经到医院了,至少安了心,等签完合同,就能彻底放心了。
如果在任期间能将国家开始重视的孤独症培养出来专业的诊治中心,无论是对周边省、市的患者,还是对他的仕途,都有极大帮助!
张院长接了个电话,招呼道:“走,咱们去吃饭!马主任已经到了。”
听到马主任也在,于冬皱了皱眉,看向江野。
“走吧,”江野拍了拍他的肩膀,淡淡地说:“这顿饭,得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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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田饭店,高档包间。
精神科科主任马长福已经提前到场了,随身带来了两瓶飞天茅台和一条和天下。
他是个戴着厚重眼镜的中年男子,穿着阿玛尼外套,系着香奈儿腰带,看起来不像是普通医生,更像是暴发户。
与陆沉握手的时候,他笑着说:“陆沉博士,我代表医院精神科欢迎你的到来!”
陆沉和颜悦色地一笑:“感谢马主任的招待!”
马长福是个善于交际和搞小圈子的人,也是整个医院职务大于职称的医生。
一般科主任都是从该科室的主任医师中挑选合适的来担任,但马长福行医水平一般,干了大半辈子也只是个副主任医师,却力压其他的主任医师当上了精神科的科室主任。
在医疗系统上不如其他医生的职称高,但在官僚体系上却是整个科室的领导。
当然,也算是江野和于冬的半个领导,毕竟孤独症研究小组目前还挂在精神科下面。
马长福热情的邀请陆沉坐上宾席,“来,坐!今天专门给你接风洗尘。”
陆沉从高中开始就在美利坚读书,一直读到博士毕业才回来,对国内的消费水平和形势认知并不清晰,也不懂得其中的人情世故。
见马长福这么热情,好酒好菜的招待,一时间有些恍惚,但还是出于谦逊礼貌,连连拒绝。
“陆尘博士别客气,咱们都是自己人,来,坐!”
张院长也十分热情,与马长福一起拉着陆沉坐在上宾席。
招呼好陆尘,张礼良看向江野和于冬,说:“小江,于冬,来坐!没外人,今天咱们自己人聚餐,老马特地带了他珍藏的好酒。”
于冬有些拘谨,不知道张副院长和马主任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得规规矩矩的坐好。
江野没说话,刚一坐下。
马长福就将桌上那条和天下拆了,推给他两盒,大方道:“小江,平时你们工作辛苦,我这个科主任也帮不了你们什么。知道你爱抽烟,这两盒烟你拿着,就当我的一点心意。”
江野搭眼一看,好家伙,100块一盒的和天下,连旁边那两瓶酒都是飞天茅台。
真是奢侈,这顿饭光烟酒都顶得上他们小组刚入职的康复治疗师一个月工资了。
江野没有接,从兜里摸出来一盒在小区门口买的18块的万宝路,抽了根出来点燃,他叼着烟说:“心意我领了,只是我这人便宜烟抽惯了,害怕抽上贵的就降不了档次,我这消费水平就抽这个挺好。”
张副院长和江野接触的不多,只听说过他的脾气,没想到竟然这么不给面子,忙打圆场道:“那咱们今天就多喝点酒!”
马长福是何等人精,只是脸色微微一变,随即笑道:“那行,以后想抽什么烟尽管开口,我这别的没有,就是烟酒多。”
说完,他看向陆沉,热情道:“陆沉博士,别客气啊!这些只是一点小小的心意。”
陆沉摇了摇头:“谢谢马主任,我不抽烟。”
“不碰烟好!像我们这些老东西,明知道烟有害健康,但就是戒不掉!”马长福拆开飞天茅台,开始倒酒,“不过啊,你们这些年轻人,酒量那一定非常好!”
五杯酒,满满当当地摆在桌子上。
张副院长和马主任端起了酒杯,招呼着说:“这杯酒,一来是迎接陆沉博士,二来是为我们医院孤独症康复中心的未来干杯!”
陆沉不会喝酒,但见两个领导都端起酒杯了,也不好拒绝。
这次江野没有客气,毕竟吃饭和收礼不是一个概念,有好酒不喝白不喝。
伴随着碰杯声,江野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原本陆沉只抿了一小口,瞧见其他人的杯中酒都空了,只能硬着头皮一口气干完,
只觉得一股辛辣味直冲脑门,整个口腔都火辣辣的。
还未从白酒的辛辣中反应过来,马长福再次给桌上的酒杯满上了。
陆沉强颜欢笑,已经有些遭不住了。
但刚回国的小年轻,哪里玩得过混迹官场多年的老油子。
一小时后,桌上的两瓶茅台空了,饭菜也都吃的七七八八。
至于人……
张礼良和马长福还好,他们私下经常喝酒,有那个酒量,这会儿顶多的是有些晕头转向,不至于不省人事。
但陆沉直接撂挑子了,躺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喝得烂醉如泥。
“小江啊!”张礼良给司机打完了电话,浑身酒气的嘱咐道:“老婆催得紧,我得回去了!酒店已经订好了,陆沉博士就交给你了,你把他务必安全送到酒店!”
“……”
妈的!
就知道这些当领导的没一个靠谱的。
他们喝完酒有专职司机接送,自己还得专门跑一躺送这个尊贵的陆博士。
江野看了眼呼呼大睡的陆沉,有些不耐烦地说:“知道了。”
不多久,张副院长和马主任拍拍屁股走了。
就连于冬也无奈地说:“不好意思啊老江,孩子闹着等我回家,不然就不睡觉。”
江野抽出一根烟点燃,叼着烟说:“回去吧,我送就行。”
人走完之后,江野抽着烟,看着趴在桌上昏睡的陆沉若有所思。
这陆博士才来第一天,连班都没上就被灌成了这样,以后医院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他恐怕应对不来。
不过他这种高学历的留学生,放弃国外的高薪回国,八成是有更好的发展和待遇。
虽然不知道是卫健委和医院给了他什么好处,但一定不会比国外太差。
几分钟后,江野掐灭烟头,扛着陆沉在路口拦了辆车,直奔酒店而去。
某高档酒店,前台。
前台小姐瞧见江野肩上的人喝得烂醉,入住却只有一人,便出于善意提醒道:“先生您好!出于安全考虑,请不要让醉酒的顾客单独睡在房间。”
前台这句话提醒了江野。
历年来都有因为喝醉酒被呕吐物窒息的事件发生,他在医院上班,每年都能见到几个相关抢救病例。
若是就这么把陆沉丢在酒店,万一出了什么事就麻烦了。
江野掏出钱包,抽出里面的身份证放在前台:“那给我开一间房,我住隔壁。”
“好的,您是订购豪华型房间还是标准型房间?”
“标间。”
“好的,标间680元一晚,不含早餐。”
“等等!”
听到六百八一晚,江野嘴角抽动了一下,硬生生把身份证又拿了回来。
“先不住了。”
洛大附院,家属院。
江野扛着烂醉如泥的陆沉回了家。
刚一进门,“呕”的一声,陆沉吐了他一身。
“我操!”
刺鼻的味道瞬间充满整个屋子,酒味伴随着饭味散发在空气中。
荤的素的,红的白的,从他的衣服上一滴滴落在地上。
江野真的很想一脚给陆沉从九楼上踢出去。
早知道会落得个麻烦事,这顿饭不吃也罢。
但又不能完全不管,毕竟陆沉的身份摆在这。
当然,主要是这家伙虽然喝得烂醉,但没有发酒疯,也没有酒后胡言乱语,不至于让人生厌。
不然早给他扔出去了。
扒了衣服,脱了皮鞋,直接往床上一扔。
刚要转身去收拾客厅,江野突然停住了。
酩酊大醉的陆沉背对着他呼呼大睡,露出了冷白的皮肤和窄细柔韧的腰肢。
大概是窗外落进来的月光太过清冷,洒在陆沉修长冷白的身躯上,显得整个人都充斥着一股禁欲系美人的感觉。
明明睡在月光中的陆沉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清冷气息,江野却没忍住伫足了片刻。
恍惚了一会儿,江野发现自己浑身上下的气血有些不稳,心中也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燥。
他用力捋了一下头发,深呼吸了一口。
操!
怎么能趁着陆博士喝醉产生乱七八糟的想法!
翌日,一早。
清晨的一束光透过窗帘角落照进来,点亮昏暗的房间。
洁白的墙壁上贴着电影海报,上面是张国荣和梁朝伟的电影剧照,像是王家卫导演的《春光乍泄》。
陆沉昏昏沉沉地睁开眼睛,酒精带来的刺激还没有消散,他感到头疼欲裂,口干舌燥。
这是……
看着陌生的房间,陆沉陷入了沉思。
他记得昨晚和张副院长、马主任以及科室的江野,于冬在饭店吃饭。
喝了很多白酒,喝着喝着就不省人事了。
后面发生了什么,他完全没有印象。
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来的。
他感到头晕,还有一丝恶心,刚翻了个身,突然看到床上有个人。
还是个光着膀子的男人!
陆沉瞬间坐了起来,往后挪了挪,满脸慌张地问:“你是谁!!”
洗衣服拖地忙活了大半夜,江野刚睡了不到四个小时就被吵醒了。
他眯着眼睛,听见陆博士大清早地大呼小叫,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这位博士昨天夜里又吐了几次,生怕他会被呕吐物卡到窒息,到时候责任不好划分,江野一直守到凌晨两三点才敢睡觉。
他还没要卫生费,这家伙倒好,一起来就一副兴师问罪的口吻。
“怎么,”江野从床上坐了起来,撩起遮住眼睛的刘海,盯着一副黑眼圈冲着陆博士挑眉:“过了一夜就不认识了?”
“是你!”
看到江野的正脸,陆沉满脸疑惑地问:“你怎么睡我床上了?”
“真是小刀拉屁股,开了眼了!”江野指着房间的布局,“你要不再看看这是谁的床?”
“这……这是什么地方?”
陆沉发现此处不是酒店,努力回忆着昨晚发生了什么,但除了头晕,什么都想不起来。
“我家,洛大附院家属院。”
“我怎么会在你家?”
江野看着陆沉,似笑非笑:“你猜。”
“……”
陆沉看了眼光着膀子的江野,又看了看裸着上半身的自己,顿时有些紧张。
他知道自己昨晚喝醉了,但不清楚为什么会睡在江野家,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陆尘看了眼时间,起身穿衣服说:“看不出来,陆大博士睡觉还挺不老实。”
“?”
陆博士顿时变得不自信起来,支支吾吾地问:“昨……昨晚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就是有些激烈。”
“???”
陆沉往后靠了靠,脑中想了一百种可能。
见陆博士这般好骗,江野也不再开玩笑了,顺手在床头柜拿了瓶矿泉水递过去,解释道:“你昨晚喝多了,酒店不让醉酒的人单独办入住,我就把房间退了。”
听到这番话,陆沉大概明白了怎么回事,这才松了口气。
同是医学出身,他很清楚喝醉酒的人有概率会被呕吐物窒息,酒店不敢办入住也合理。
陆沉接过矿泉水一口气喝完,喉咙的干燥稍微缓解了些许,他看了看周围:“那个,我……我衣服呢?”
“衣服洗过了,挂在阳台,卫生间有熨斗,”江野打开卧室房门走了出去,“我待会儿要去上班,中午才开会,你要是想休息,可以在这睡到中午。”
“行。”
陆沉点了点头,看着房间的天花板有些怀疑人生。
他老家是洛城的,在上海出生长大,初中毕业跟随父母前往美国,从高中读到博士,可以说近十余年没有回国了。
说起来算是半个洛城人,但实际上和外地人没什么俩样,对洛城的了解可能还不如外省的人多。
起床后,陆沉还是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
他走到窗边拉开帘子,看到了窗外一栋栋老旧楼房和长势很好的绿化,更远的地方是医院的门诊楼和住院楼。
不出意外的话,未来很长一段时间他都将在这个医院工作,在这个城市生活。
回国前,陆沉查了国内孤独症患者的大概数据。
前些年统计的自闭症发病率是0.7%,但由于国内的人口数量太高,统计的数据因为时效性、准确率等问题可能存在误差。
目前国内的孤独症发病率实际上可能已经突破了一个百分点,患者也极大可能超过了千万,比近些年来的出生人口都要高。
但国内孤独症相关的从业者却是有着巨大的缺口,尤其是对于洛城这么一座人口数量很多的省份城市来说,医疗资源只会更加紧缺。
他此次回国的目的,就是要在洛城带头建立起标准、专业的孤独症研究中心,能够辐射周边省市,给广大孤独症患者的家庭带来一束光明。
穿好衣服,陆沉来到客厅,听到江医生在卫生间洗漱,便走到阳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阳台上养着几盆长势很好的花草,花盆五花八门,有酒瓶、还有碎了口的碗。
从阳台往外看,职工家属楼看起来有些年头了,是一个旧而不破的小区。
小区绿化率很高,有草地花圃,还有几株参天大树,路面干净整洁,只有零零散散的几片落叶。
电动车、自行车、私家车停放的位置井然有序,消防通道空空荡荡,看得出来管理的很好。
江医生的家看起来不大,大概有个九十多平,一个人住绝对够了,甚至还有些空旷。
客厅的装修布局十分简洁,靠墙的位置摆放着一张沙发,旁边立着一张书架,书架上放着医学杂志和书籍,上面看不出来有什么灰尘。
应该是经常打扫和看书才能保持这般干净。
江野洗漱完出来,瞧见陆沉已经穿好了衣服,便问:“不睡了?”
“嗯。”
“那你找个地方呆着去吧,我八点上班,马上该出门了。”
江野直接下了逐客令。
闹腾了一整夜,他是没精力伺候这位陆博士了。
昨晚看他喝得烂醉,好心留宿一夜已经是仁至义尽。
“额……”
陆尘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他昨天刚回国就连夜赶到洛城,虽然住处已经安排好了,但行李还在医院没有拿,此时还真没有地方可去。
“江医生,请问人才公寓你知道在哪吗?”
“人才公寓……”
江野略一思索,想到了市里边为了引进人才在新区开发的一片欧式豪华公寓群,那边几乎都是在洛工作的高学历人群,还有一些领导也住那。
“在新区。”
“行,我加你微信吧!麻烦你把地址发给我”
“成。”
二十分钟后,两人出了门。
路过小区门口的早餐店,江野停住了。
医院食堂的早饭确实干净又卫生,但味道和外边的差了不少,他每天的早饭都会在小区门口吃。
“老板,一碗胡辣汤,一颗茶叶蛋,四个水煎包,两个素的两个肉的!”
江野找了个位置坐下,见陆博士站在旁边,便掏出一串钥匙说:“黑色的是我办公司钥匙,你自己去拿行李吧。”
“我……”
“咕噜噜……”
不等陆沉接钥匙,他的肚子率先发出巨响。
陆沉昨晚吐了大半夜,吃的东西差不多都吐了出来,此时饥肠辘辘,闻着饭香就走不动路了
江野:“……”
“老板,再来一份一样的!”
“中!”
老板是医院用地的拆迁户,在医院家属小区门口开了十几年的餐馆,不仅羊肉烩面是招牌,胡辣汤和水煎包更是一绝。
江野自从搬进小区后,就一直在这家餐馆吃早饭,一来二往,就和老板熟悉了。
老板瞧见陆沉面生,询问一番后得知是新来的医生,还是从国外回来的,当即多送了几个水煎包。
胡辣汤绵润辛香,肉烂汤浓,大碗中堆满了牛肉、花生米、木耳、面筋、千张丝等配菜,散发着勾人的香气。
除此之外,老板还特地改良了胡辣汤,在里面放了很多干炸小河虾,使得味道更加鲜香。
“呼噜噜!”
江野端着碗,猛喝了几大口胡辣汤。
见周围的人都吃得这么香,陆沉这个半个洛城人也不甘示弱。
用勺子舀起里面的牛肉和小河虾,刚吃入口中,DNA瞬间动了!
牛肉块又大又香,小河虾香酥可口,胡辣汤辛香开胃。
仅此一口,他就知道,自己确实是半个洛城人。
.
七点五十分,还未到上班时间,医院就已经有很多人了,热门的科室甚至已经排上了大长队。
哪怕在一线城市,医疗资源也十分紧张,更别说洛城这么一座全省人口最多的二线城市了。
洛大附院是医保定点医院,也是全市唯二的三甲。
周边城市,包括外省接壤的小城市,人们有个什么病都会往洛城跑。
儿童康复中心,孤独症诊治小组办公室。
不像其他热门科室,从早八点到下班一直有很多患者前来排队看病。
孤独症不是急性病,患者一般都是上午和下午来的比较多。
但这个病的诊断需要过程,整个小组又只有江野一个主治医师,因此他每天都很忙碌。
进了办公室,江野穿上白大褂,冲泡一大杯毛尖绿茶,就坐在了电脑前开始整理病案,审核挂号信息。
陆沉打量了一圈办公室,看到了墙上的锦旗,他过去看着上面的内容问:“咱们医院现在有多少孤独症病人?”
“三十二个。”
“32个?”
陆沉一愣,推了推眼镜说:“我之前用哈弗大学的数据模型估算了国内的孤独症患者数量,保守一千万往上,我们省的患者应该有七八十万,洛城又是全省人口最多,患者可能已经超过了十万。”
“可我们医院的患者怎么会只有32个!”
江野没有着急解释,反而觉得有些意外。
看来这位陆博士确实是做了功课的,不是那种混迹官场不敢面对真实数据的官老爷。
陆沉有些傻眼,他认为医院的患者和真实患者数量差距太大,问道:“其他的患者都哪里去了?”
见陆沉这般诧异,江野又觉得陆博士有些天真。
刚要解释,门口就来了一位家长,抱着一个约摸三四岁的小孩。
见此一幕,陆沉没有讲话了,主动拎着行李箱退到办公室外面。
他受到的现代医学教育十分注重患者隐私,不会在患者看病的时候在一旁盯着。
毕竟他还没有办完入职手续,现在还不是医院的医生。
走在儿童康复中心,看着很多家长带着孩子在进行各种康复治疗,陆沉有些感慨。
尽管回国的时候做好了心理准备,但还是没有想到国内的医疗资源这么紧张。
不过他有信心,无论如何,也要在洛城组建一支专业的孤独症诊治队伍。
离开医院,陆沉打了辆车,带着行李直奔新区人才公寓。
整个医院又开始了忙碌的诊治,挂号厅人来人往,各科室门口排上了长队。
拄着拐杖的,坐着轮椅的,有家人陪着的,自己一个人来的,在医院,总能看到各种形形色色的人。
一上午过去,江野总算是能歇会儿了。
他起身伸了个懒腰,拿起桌上的玻璃杯猛灌了几口茶叶水,苦涩中回甘的茶水入喉,稍微缓解了些许口干舌燥。
和其他疾病不同,孤独症的诊断除了一些仪器辅助检查,最主要的就是和家长、患者不停的沟通。
几乎每天都要说很多话,喉咙就没一天不干的。
这也是为什么,江野年纪轻轻的就像老干部一样整天带着杯茶叶水。
无他,都是被生活逼的。
“老江!”
于冬下了治疗,披着治疗师的大褂一路小跑了过来,一副关切的口吻问:“陆博士怎么样了?”
“?”
江野正收拾桌面,抬眼看向于冬,有些无语道:“你怎么不关心关心我?”
“害,你酒量我还能不知道吗?”于冬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拿起宣传处发的科普小扇子扇风,“倒是陆博士那个文绉绉的模样,一看就不怎么喝酒,马主任那样灌他,我看着都发怵。”
“吐了半夜,给我家吐得一片狼藉。”
“你,你家?!”于冬睁大了眼睛,吃惊地看着江野:“你不是送他回酒店吗?怎么带你家去了。”
江野解释:“他喝太醉了,酒店不给单独入住。”
“原来是这样……”
于冬点了点头,想起了什么,小声说:“昨晚走的时候,马主任硬塞给我两盒和天下,他怎么这么有钱啊!”
“你见过哪个科主任穷?”江野反问。
在医院混几年了,他多多少少还是知道一些利益相关的事情。
真不知道于冬实在装傻还是真不清楚,
“什么时候才能给我们这些一线涨涨工资啊!咱俩还强点,虽然工资算不上高,但好歹也有编制,逢年过节能有个基础福利和保障,”
于冬叹息道:“其他治疗师几乎都是合同工,每个月的工资连花销都够呛。”
“你还是多操心操心你孩子的奶粉钱吧,”简单收拾好办公室,江野拿起文件夹和保温杯,“走了,吃饭。”
饭点的餐厅人山人海,如果不是分成了职工区和普通区,恐怕医生护士在下班时间连饭都吃不上。
江野点了份青椒炒肉盖饭,于冬点的是牛肉面,两人边玩手机边吃饭。
吃完饭,离上班还有一小时多的时间。
于冬打了个哈欠,独自回到儿童康复中心的办公室小憩。
江野则前往办公楼,准备参加昨日延迟到今天的会议。
会议室陆陆续续来了一些领导和医生,大家平时忙着工作,经常十天半个月碰不到面,此时互相笑着打招呼。
江野过来后和几个眼熟的同事寒暄了几句,就闭目养神起来。
昨晚实在没怎么睡好觉,只睡了三四个小时,此时困的不行。
刚咪着,张礼良副院长就和陆沉一起过来了。
办公室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陆沉以及张副院长手中的锦旗吸引过去了。
除了昨晚一起吃过饭的马长福和张礼良,其他人只听过陆博士的名号,还从未见过本人。
看到陆沉这么年轻,大家都十分诧异。
院内博士学历的医生是有挺多,但大都是三十多岁、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还从未在医院见过这么年轻的博士。
陆沉穿着一套黑色正装,步履坚定,神情自信而从容,进门后首先打量了一圈办公室,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角落睡大觉的江野。
张礼良站在会议桌前端,手中拿着锦旗,脸上带着微笑:“昨天陆沉博士在高铁上救了个突发疾病的乘客,所以才缺席了,今天乘客的家属把锦旗送来了!”
陆沉弯腰鞠躬,诚恳地表达歉意:“实在不好意思,昨天因为我的迟到耽误了大家的时间。”
“陆博士谦虚了,救人是我们医生的职责,不用自责昨天的事。”
“陆沉博士一表人才,刚回国就救了人民群众,是我们医院年轻才俊的榜样!”
“陆沉博士这么年轻,我们院的孤独症专科未来可期啊!”
到场的各位多多少少都有院内职务,个个都是人精,说话十分好听。
陆沉是个谦逊的人,不会因为这几句排场话就飘飘然,他谦逊地说:“在座的各位都是前辈,以后还要仰仗前辈们的指导和帮忙。”
“下面开始开会!”
张伯礼整理了一下文件和电脑PPT资料,开始了会议的主要内容。
首先是介绍陆沉,PPT上显示了出陆沉的个人信息。
27岁,毕业于哈弗大学医学院,博士学位,硕士期间连修临床医学、康复医学双学位,拥有丰富的临床及康复经验。
曾在哈弗大学孤独症研究中心任职,发表多篇重磅论文,其中3篇SCI。
底下坐着的一群头发稀疏的老古董看到陆沉的信息,顿时嘴角抽搐,内心直呼后浪推前浪。
在洛城大学附属医院,博士学位并不算凤毛麟角,几乎每个科室都有。
但哈佛大学医学院的博士学位,含金量就上去了。
还曾在世界一流的孤独症研究中心任职,发表了多篇SCI。
而且,陆沉回归走的是高级人才引进通道,只要能在规定期限内通过考核,就能享受直升副高的待遇。
最主要的是,他才27岁。
国内的副高平均年龄是35岁,他们这些老家伙能评到副高职称,是用了近十年的功夫和大把的头发,熬到了三四十岁才堪堪升上去。
不过像陆沉这样的人才,在全国各地都是抢破头的存在。
很难想象,市卫健委和医院花了多少代价才挖来他。
陆沉十分谦逊,尽管在国外生活了十多年,仍保持着中华民族的优良传统,自我介绍的时候将身段摆的很低,直言要多跟在座的各位前辈学习,希望各位前辈多多支持工作。
之后便是向各位领导、前辈阐述世界上孤独症的一些情况。
在陆沉说完之后,按照会议章程,该轮到江野介绍国内孤独症的情况以及洛城附属医院孤独症诊治小组的境况和困难。
张副院长拿着稿子,看向江野说:“接下来由孤独症诊治小组的组长江野来……”
“呼~”
“呼噜……”
张副院长话说到一半,大家这才发现江野靠在椅子上呼呼大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