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是唐立言裴山的一本正在火热连载中的小说《星移》,是作者顺颂商祺的一本正在火热连载中的小说,该小说主要讲述了:唐立言第一次来到这个城市,看到了裴山,他对他一见钟情,但是一直到了后面他才知道当初他以为的一见钟情,其实异常精心谋划的算计。
《星移》精选:
从超市出来后,两个人就并排走着。唐立言的步子比裴山大,特意放慢一点等裴山。
但裴山就好像要故意馋他一样,走得特别慢,磨磨蹭蹭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裴山。”唐立言哭笑不得地转身说,“你怎么还带走一步停一步的?”
裴山站住脚,“我想着让你先走,不然......咱俩一起回洪街,会不会对你影响不好啊?”
语气是真诚的,没夹杂半点不满或委屈。
可唐立言替他委屈。
——好好的,裴山为什么会觉得,跟他一起回家,就是对自己影响不好?除了裴山也听到过那些嘴碎闲话外,唐立言想不出别的理由。
流言蜚语不像刀,砍下来虽然疼,但至少能找到苦主,也不像箭,铺天盖地的虽然可怕,但至少能有个尽头,可它,来源是散的,弹药是无穷无尽的,也不是什么会让人头破血流的玩意儿,甚至如果有人真因为它伤筋动骨了,还会遭来一句,人要学会坚强大气啊。
去你妈的坚强大气。
唐立言想着,朝裴山的方向走过去,十分坚定地握住他的手腕。
两个人的手有那么点肤色差,但夜色下也看不清。唐立言只能感受到,裴山在微微颤抖,是凉的,却出了许多汗。
“唐警官?”裴山的声音也有些抖,“你......?”
唐立言笑道:“你抖什么啊?”
“没抖。”
“行。”唐立言哼了一声,“那你这么不愿意跟我一起走?”
“不是啊......我是怕你介意那些,关于我的......传言。”
“我能介意啥?这有啥好介意的?”
裴山并不接受这个答案,很认真地说:“不,你介意。”
唐立言下意识想反驳,但被裴山堵了回去:“不然,你在酒吧看到我时,不会第一印象就是‘裴山和谁约了’,刚刚在超市,也不会因为我家里没有这些东西而奇怪。”
唐立言有种心事被偷窥到的羞耻感,轻咳了一声,“那个什么,就......”
一句话在嘴边绕了半天,唐立言也不知道怎么把它说出来。“听邻居讨论过”“风评不大好”这种话当然不能直说,再怎么没眼力见儿,这点礼貌唐立言还是懂的。
倒是裴山看出了他的为难,把手抽出来,很大方地问:“街上人说了我什么,我也不是不知道。”
唐立言觉得心里堵得慌。很奇怪的感受,明明刀子不是落在他头上,但他就是觉得憋闷——看到裴山这么云淡风轻地讲出来,更是一口气上不来。
他觉得该为从前的刻板印象,向裴山道个歉。
于是这位吊儿郎当的公子哥,颇为郑重地朝裴山鞠了个躬,说对不起。
“没有让你道歉的意思啊,搞这么正式干什么?”裴山突然笑了,语气都放缓了不少,“那,唐警官怎么想?”
怎么想?唐立言当然不好意思把自己心里转过多少个弯说给他听,当着正主的面,只能说:“你和他们口中的那个人不太一样。”
觉得这样说太空洞,唐立言顿了顿,继续说,“当然,有的事儿我不知道真假,没法说。但就我看到的‘裴山’来讲,干不出那种事。”
经过一户人家时,矮墙里头传来两声犬吠。侧屋有人喊了一声,狗便乖乖消声了。
裴山极小幅度地弯了下嘴角,继续问:“那如果抛开那些乱七八糟的故事,唐警官,你对我什么印象?”
“印象?”
唐立言摸了摸后脖颈,想起见裴山第一面时,自己莫名出了一身的汗,浑身都很燥热——不知是不是男人的本能,他莫名被吸引,又莫名纠结来纠结去——瞻前顾后、无比害怕说话伤到对方,这可不是宁城的唐小公子的惯有作派。
唐立言自嘲地笑笑,很真诚地说:“很美。在我见过的美人里,都算很特别的那种。”
轻飘飘两个字,却很诚实。的确是可以用美来形容。
不是那种有意粉饰自己的美,而是从沟渠里走出来,随意看了一眼月光,就让人莫名心动的美。跨越性别,道德,五官,就好像拆开看都只能算作“漂亮”,可囫囵组在一起,配上一双眼,就偏偏叫人走不出来。
裴山怔了一下,没想到自己会得到这么直白的回答。随即眯起眼,两泓泉眯成两弯月,“谢谢,唐警官。”
“实话。”唐立言笑道,“而且确实难见。”
“这么抬举我?”裴山笑得很轻松,脚步也不觉加快了,“那我可当真了。”
唐立言走在后面,正准备快走几步跟上裴山,突然看到裴山转过身,望着他。
裴山就这么一边倒退着走,一边冲他笑,一手还无意识地在矮墙上画着。生动,纯净,热烈,像夏天的风。
椰树上积聚的水时不时滑下来,滴在浅洼里,叫地上的光晕碎成一滩。
唐立言觉得这个画面很美,美到值得他抛开那些真真假假的事情,去了解完完整整的裴山。
“那你对我什么印象?”唐立言追问。
“你?”裴山后撤的步伐慢慢缓下来,带着上挑的尾音,“当时看你第一眼,我就想,这人应该......受过不少伤吧。”
唐立言猛地顿住,僵在了原地。
就像心里最隐秘的角落,轻易被人撕开——还是个只见过两面的陌生人。
过了好一会,唐立言才动了动手指,僵硬地笑了,故作轻松说:“嗐,我能受什么伤。对了,你家是不是到了?”
这话一出,唐立言就后悔了——裴山也没跟他讲过自己家住哪,他怎么知道离得近?除非是私下里打听过裴山。非亲非故,要不是有那个意思,好端端打听人家做什么?
想着唐立言赶紧找补:“那个,我也是听街坊聊起你的时候过了下耳朵。”
操,更此地无银了。
好在裴山似乎并没多想,嘴角微微弯了一下,就迈开步子往前走了。
只是,在唐立言看不见的地方,裴山的笑弧度越来越大,简直要咧到脸颊边了。
“哎你倒是等等我!”唐立言连忙赶上去,还不忘调戏人家,“这么猴急?不矜持不矜持。”
裴山给了他一个没什么威慑力的眼刀。
天也谈了,人也夸了,唐警官自然不会忘记这一路憋得有多难受,耐着性子跟裴山聊完了心路历程,这会就只想把脑海里这样那样的画面付诸实践。
唐立言觉得现在自己就是个三伏天被热枯了的草,一颗火星子就能点燃的那种。他迫不及待地想跟裴山干柴烈火一下。
于是两个人脚步都不自觉加快了,都没心思管楼下围着的一帮人。
这个点了,除了少有的娱乐场所,雁城的夜生活早就结束了。这会围一帮人在楼下着实不正常。
只不过这会唐立言正一心想美人呢,敏锐的观察力都被屏蔽了。
直到有几个声音钻到耳朵里,唐立言才打了个激灵——
“那是哪个哦,黄毛啊?怎么想不开要跳楼哇?”
“蔡寻啊?啊哟蔡厂长就这么一个儿子,不争气就算了,怎么还想不开噻。”
“哎哎哎他不会来真的吧!他好像往栏杆那边去了哎!”
就像一盆冷水突然淋到头上,唐立言瞬间清醒过来,抬头一看,那个一头黄发的年轻人正摇摇晃晃地往栏杆走。而顶楼是七层,栏杆非常矮,稍一不慎就可能翻下来。
唐立言拔脚就往楼梯口冲,一边跑一边回头喊道:“别BB了!快报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