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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落千山

笔落千山

发表时间:2023-11-24 15:57

《笔落千山》by四腔心,原创小说笔落千山正火热连载中,围绕主角沈怀林相生开展故事的小说主要内容:沈怀很清楚一件事,外人再怎么看林相生都是假的,因为林相生的真实样子,只有他才知道。

笔落千山小说
笔落千山
更新时间:2023-1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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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落千山》精选

被长枪挑的半开的帘子让车厢内的光景一览无余,冷风灌进,引的林相生又是咳了几声。

来人板着脸扫视一圈,对病殃殃的林相生投去嫌弃的眼神,拔了嗓音问:“你们是什么人?路引拿出来。”

车厢内坐了四个人,包袱轻便,不像是要走远路的模样。更何况现在刚开城门,这马车就准时赶到,想来是有要紧的事,总之略有些可疑。

事发突然,何来时间准备路引,如此查验,完全不徇私情,难道是周大人那处出了什么岔子?

林明竹不甘心,正要出言试探一番,就听另有人远远喊他面前的这个军爷。

“好小子,你倒是不躲懒。”

那人约摸中年模样,下巴处蓄须,看起来比问他们要路引的军爷要稳重些,也更似冷硬的没有人情味些。

待临近了,又听他悄悄道:“近几日天冷,我温了酒。你去喝两口暖暖身子,这几个人交给我来就行。”

正月里的冷也不逊色腊月寒冬,刮的风都像刀片割面。他们这些人对着城门和来往行人一守就是一天,腿脚又冷又麻,难捱的很,哪怕一壶酒暖身子也再好不过了。

“周大哥,这……不太好罢?”

那军爷见了这人,态度软了不少,听见有酒,颇为不好意思的笑,快要被风霜磨去的一点青涩不经意间流出。

性子使然,林相生的心思从小就比平常的男孩儿细腻敏感,加之情势所迫,他的心神几乎全放在这两人身上,那点青涩自然也没逃得过他的眼睛。短短两句话,林相生便知晓盘问他们的那位军爷许只是个小头目,后来的这位就算身份没什么不同,资历总该是老的。

“一壶酒而已,且这里有我替你守着,你就安心去喝罢。”

“那小弟先去了,有劳。”

他不过几句话就把人支开,林明竹看在眼里,当然察觉出几分不同来,想着这位军爷许是周大人说的恩人,可他又不敢用全家性命犯险,只得僵硬坐着静观其变。

方才盘问他们的小头目已经走远了,他口中的“周大哥”周身寒气,神色冷硬,却对林明竹恭敬抱拳道:“大人已事先吩咐于我,林老爷尽管安心南下。”

听得此句,林寄柔长舒一口气,总算放过手中要绞断的手帕。

“多谢军爷救命之恩,还请告知名姓,来日林家必当报答。”

林明竹拱手作揖,感激之余,脸上恐惧神色还有几分未褪尽,满心都是劫后余生的惊险后怕。

“姓周名以。”

周以摆手婉拒,“当年周某还是个讨饭的乞丐,若非周大人那碗饭,只怕早已是白骨一具,何来今日的军爷。既是恩人相求,周某定当全力以赴。”

说罢,只听得远远传来细细碎碎的盔甲声,知晓是那些人喝完酒要回来了,周以连忙放下帘子催促,“林老爷快些出京城罢,无需报答。”

他们说话的功夫,林四坐在马车边上四处张望,自然也注意到了动静,又听得周以催促,当即对马儿挥鞭长呵。

马车轻晃,车轮渐渐滚动,一直沉默寡言的林相生突然起身掀起帘子问目送他们离京的周以,“你将我们私放出京,又该如何保全性命?”

天边慢慢露出鱼肚白,夜色即将散去,并不明晰的视线中,林相生只来得及看到周以微微惊愕,接着对他拱手。

他被父亲扯着后背拉回马车,母亲拉着他的手示意他不该多言。

“父亲?”

林相生还想说什么,却见到一贯纵容他的父亲握住他的手轻轻摇头,只对赶车的林四吩咐,“再快些。”

林四得了话,马鞭挥的更勤,受了疼的马儿撒开蹄子奔跑,带着马车不多时就远离了京城。

约摸半个时辰,天色已经大亮,进出京城摆摊的商贩愈发的多时,一队禁军整齐划一而来,为首的统领见到周以便盘问起来。

“今日可有可疑人士出城?”

语气十分不近人情,神情更是严肃。

周以努力维持镇定,双眸低垂,抱拳行礼,答的干脆利落。

“并未。不知发生了何事?”

他趁势反问,故作茫然,借此尽量洗去身上疑点。

闻言,那统领手握腰侧配剑,上下扫视周以,想必是觉得他颇为正直模样,方才谨慎开口,“梁奉在上元宫宴撞柱而亡,陛下大怒,命我等搜查林家下落,查封林家在京城的宅子和田产。你等若是查到,立即上报,陛下有重赏。”

周以自然连连称是,无论神色还是语气上都挑不出错,顺利蒙混过去。

今日注定不同寻常,街边做生意的百姓深有体会。虽然新朝初立,京城把守森严,但也没有现在这般白日里也派军队巡逻的。百姓见了无不畏惧让路,本就没有以往热闹的街市更是冷清了不少。

在这肃穆之下,一顶做工精致,挂了贤亲王府玉牌的轿子出了宫城往内城而来。轿子前后各两名轿夫,帘子落下,看不见里面的情形。即便如此,里面坐着的人是谁,不言而喻。

凡是轿子路过,行人都退避行礼。街边摆摊卖粥的小贩也用衣摆擦了擦手躬身行礼,只是待那轿子远去了,恭敬的神色立即变得嫌恶,吐了口唾沫低声骂道:“学了汉礼和衣冠,真当自己是个人了,呸!”

这些个咒骂,贤亲王沈修文自然听不到,他正握着串通透的白玉手持念珠闭目养神。

轿子颤颤悠悠,也不知过了多久,再睁眼时,已到王府正门前了。

贤亲王府门前的石狮子尽是风吹雨淋的痕迹,只因新帝入主中原不久,对于贤亲王这位胞弟,还来不及新建王府安置,便用了前朝某位王爷的府邸,却也算合适。

沈怀早就同母亲站在门前侯着了,见父亲要下轿子,便上前搀扶。他走路的姿态上乍看像汉人那般文雅,细瞧仍是带着异族的些许豪放之风。除了行走的仪态略显出入,身上的衣冠却是与汉人无异。头戴五梁小金冠,以镶宝金簪固定,网巾拢住碎发,身穿金绣补子正红圆领金革带,脚踩乌皮六合靴。他面容较汉人又有些不同,鼻梁高些,眼眶也深邃些许,玉质金相,精致矜贵。

“父亲怎的才回?”

沈怀将准备的手炉递过去,与父亲一同归府。他而今二十有三,已是行事沉稳,替父亲打理府中些许琐事。

昨日,陛下于延和殿设上元宫宴,相邀百官赴宴,包括近来投诚的前朝臣子。这是开国以来头一次宫宴,自然办的盛大奢侈。沈怀本是要随着去的,奈何母亲昨夜头疼旧疾又犯了,他便留在府中服侍汤药。

说起上元宫宴,沈修文满面疲累,摘了头上的金丝纱冠递给随行伺候的家仆,摆手叹气。

“别提了。宫宴上本是君圣臣贤,其乐融融。可那个前朝遗臣梁奉,好端端的突然撞柱殉国,血洒大殿,污了陛下的金爵盏。陛下当即大怒,将梁奉拖出去鞭尸仍不解恨,今日一早便让禁军查抄林家家产,满门斩首。”

沈怀撩起下摆跨过正堂门槛,与父亲同坐在交椅上。闻言,颇为惊愕问:“梁奉?我记得他不是贪生怕死,意欲投诚么?好生生的,倒是想不开。”

见父子俩有话说,且是些朝堂之事,贤亲王妃赵氏对着周围侍奉的家仆们使了个眼色,借熬醒酒汤的名头,带着众人出了正堂。

沈修文倒是不介意夫人把这些话听了去,只是那些个家仆需得小心谨慎,以防流言四起,惹上祸端。

他握着手炉,身上的寒气渐渐被驱散,慢慢地将里面的弯弯绕绕讲给儿子听。

“你还记得,陛下带着咱们入主中原前,前朝宰相徐开霁么?”

沈怀边替父亲斟茶边应道:“记得。他文章犀利,作的诗都是鸣百姓疾苦,是位两袖清风的忠臣良相。”

虽是异族,沈怀跟随陛下一路入主中原时,却听了不少关于徐开霁的事迹。从百姓谈论中得知,那徐相无论是才学还是品行上,皆是不可多得。只可惜陈朝国破后,徐开霁誓死不愿投诚新朝,前两日在自家宅中自焚,连带着一家老小全部追随旧朝而去。

“那个梁奉,便是徐开霁的学生。”

沈修文接过茶盏,啜饮一口,方说了关键之处。

昨夜上元宫宴上,陛下是当真被惹的发怒了,竟枉顾了朝纲未稳还需讨好汉人的顾虑,雷霆之下,迁怒了众多人。沈修文因身份尊贵,自然席位离得最近,梁奉撞柱时,血水都溅到了他脸上,偌大的延和殿满是血腥味。

陛下这次有意借上元宫宴庆贺入主中原,拉拢旧臣,梁奉来上这一出,无疑是当众扇陛下的脸。新臣各怀鬼胎,投诚的旧臣如惊弓之鸟,缩在席位上未敢抬头,歌妓和宫人匍匐跪地浑身发颤。

“原是如此。想必是徐相忠烈殉国,激起梁奉心中羞愧,一改了贪生怕死的性子。”

沈怀并非金玉堆里长大的贵族哥儿,他的前二十余年,都是混迹在形形色色的人群中。谋权谋利的臣子,苦于生计的市井小民,他都置身其中过。父亲虽未说的全,他也能自己猜的全。

只是,有件事他却是真真不知。

“梁奉殉国,陛下何故迁怒林家?”

他对林家也是一概不知,两眼抓瞎。

沈修文“哼”了一声,斜眼看向亲子,半分无奈半分揶揄道:“你的心思整日用在了丹青上,只知何处能收得好画,哪里知晓别的。”

知晓父亲并非责骂自己,沈怀也顺从配合,起身拱手作揖,好声好气哄着,“父亲大人且为儿子说上一说罢。”

他自小鬼精,自然知道如何哄得父亲开心。果然只消得一句话,父亲便眉开眼笑,招呼他落座,笑骂,“你惯会哄我。也罢!”

正逢此时,赵氏独自进来送醒酒汤,她打从站在门前,就把爷俩儿的话听了个全,见不得丈夫故意吊着儿子,便将醒酒汤放在桌上,撇嘴道:“你就会吊着他。”

沈修文挨了训,只得赔着笑,老老实实喝起醒酒汤。

赵氏坐在一旁,对儿子说起林家来。

“那林家是前朝最大的布商,独有的云雾纱工艺十分受达官贵人的喜爱,宫中更是时常派人采买他家的云雾纱。林家早年是在江南发家,前些年,家主林明竹到京城谈生意,正逢春闱放榜,替自己妹妹捉了个进士夫君入赘,随后举家迁往京城,生意越做越大,渐渐扎了根。”

听到这处,沈怀不禁猜测道:“莫非那入赘林家的进士便是梁奉?”

赵氏点点头,“正是。梁奉父母早亡,做官前日子清贫,更是没什么亲朋好友。”

一番梳理下来,沈怀明白了,陛下此时恨极了梁奉,林家生意在京城盘根错节,树大招风,便理所应当的被怒火波及。

“不说这些了。”

朝堂政事,说多了总是扰心情。沈修文喝完醒酒汤,向亲子凑近些许问:“下月便是你的生辰,想要如何操办?”

沈怀不甚在意,“不过生辰罢了,年年都是那般。新朝初立,百姓多有议论。自然不能过的铺张,一切从简为好。”

赵氏欣慰点头,到底心疼儿子,柔声问:“可有什么想要的?”

这话多有些父母关切,即便他们如今身份水涨船高,尊贵非常,于银钱古玩上并不缺。可赵氏还是觉得,有什么好的物什要留给唯一的儿子。

沈怀瞧瞧父亲,稍作疑虑便说:“听闻前朝怀宗时,因民间传言某处山水秀丽,有仙人落脚,便命宫廷画师元白作设色山水《遇仙图》,画崇山峻岭,江天浩渺之景,笔墨工致,傅色艳丽,气势雄壮开阔,一气呵成。而后元白因苦于作画,颜料毒性入体,画成后不久病故,此画便成为绝唱。都说那《遇仙图》于前朝动乱时,被小人偷带出宫变卖,若能一观,此生足矣。”

“哼!你倒是会挑好的要。”

耐心听他说完,沈修文顿觉头疼,摆手拒绝,“战乱频生,那画早不知辗转何处,毁了也未可知,死了这份心。”

“你父亲说的在理。不若把府库中陛下赏的小金兽印章送你作生辰礼。”

赵氏微微蹙眉,也觉得经历战乱后,实在难寻一幅画。

《遇仙图》一事,沈怀本就是随口一提,并未真正放在心上,既然母亲有了想法,他自是应下。

正此时,有家仆于门前传话,“王爷,户部侍郎张宗拜见。”

一家子三人倏地停了话头。沈修文一改闲适,正色道:“先将他安置在书房。”

家仆得了吩咐便离去。

沈怀见人走远了,才问父亲,“这个张宗似乎近日来的有些频繁。”

沈修文起身整理衣裳,对儿子嘱咐,“多次拜见,必是有利可图。此人心术不正,并非君子,你见了可要谨慎些。”

短短两句评价,沈怀心中大抵有了数,对父亲的嘱咐一一应声。

王府正门外,方才传话的家仆快步下了石阶,对户部侍郎躬身行礼,“我家王爷请大人入书房叙话。”

张宗脸上露出笑意,抬手理正幞头,自袖中掏出一锭银子,低声询问家仆,“可有什么消息?”

那家仆左顾右盼,见周遭没人,才伸手快速接了银子收进衣袖,凑近了耳语,“世子爷话间提了《遇仙图》。”

“遇仙图”三个字一出,可难住了张宗,他眉宇紧锁,心道茫茫人海,何处才能寻得这图?

他早早派人打听清楚了,下月便是贤王府世子沈怀的生辰。贤亲王尊贵,在陛下面前一言顶千金。而他是前朝旧臣投诚的,户部侍郎一职到底屈居尚书之下,陛下又难能提携旧臣。他便有意借贤亲王势力,让自己的官职更进一步。

想了想,他咬牙狠下心。

那《遇仙图》便是再难寻,也要将它寻来献给贤亲王府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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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落千山》by四腔心,原创小说笔落千山正火热连载中,围绕主角沈怀林相生开展故事的小说主要内容:沈怀很清楚一件事,外人再怎么看林相生都是假的,因为林相生的真实样子,只有他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