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径之川》是一本由作者张家大院倾情打造的短篇纯爱小说,陈淇金善是小说中的主角,梦径之川主要讲述了:完全没想到在穿越过后陪着他的人居然是金善,可问题是他们生活中一点联系都没有啊。
最新评论:外表冷漠内心痴汉攻×不按常理出牌受
《梦径之川》精选:
但事情仅仅是云舒接不接受祁聿风这么简单吗?
陈淇今天几乎没怎么刻意伪装出柔和而顺从的那一面,所做的一切也和接受祁聿风这件事毫无关系。照这样来看的话,那积分也只会停滞不动,为什么会出乎寻常地出现了增涨的情况?
陈淇忽然想起了祁聿风刚刚看他的眼神,眉眼间像笼罩着郁郁葱葱的森林,极具生命力的绿色盖过了眼瞳里本是漆黑的部分。深刻,旖旎,风吹来时,林梢的绿浪像是能将人淹没。
陈淇第二天早上醒来时,天色尚早,身旁的被窝难得的有了一回人。
因为闭着眼睛,祁聿风的睫毛很是温顺地覆在下眼睑,周身凛冽而冷漠的气场看起来柔和了不少。
陈淇很少见到祁聿风这副平静而温和的样子。在平常,祁聿风要么就是面无表情地发号施令,要么就是冷着张脸冷言相向,下巴总是带着点儿居高临下地微昂着,从不对陈淇或是云舒表现出一点儿柔和或是脆弱的特性。
然而陈淇仅仅是将这幅画面欣赏了不到几秒,祁聿风就睁开了眼睛。像是某种趴在热带草原的树荫下睡午觉的大型猫科动物,被阳光懒洋洋地照着,原本还是一副慵懒倦怠的样子,仅仅是因为草丛里传来了细碎的动响,就非常警惕地睁开了眼睛,金色的眼瞳看上去极具危险性。
陈淇缓缓眨了眨眼,祁聿风的视线在陈淇身上短暂地停留了几秒,没什么表情地下了床。洗漱好后打开衣柜非常规整地穿好了西服外套,带腕表的动作很有条理,像是一道在固定时间里重启的程序,一到了每日清晨,属于昨天的那些情感和情绪就会尽数消失,重新归还一副冷漠而坚固的外壳。
祁聿风将衣服整理好,敛眸看了陈淇一眼,语气很是平静地说:“八点之前我会回来。”
祁聿风的这话大概就是在变向地提醒陈淇,他会在晚上准时回来,陈淇最好乖乖待在家里等他回来,别像昨天一样闹出什么幺蛾子。
陈淇的半张脸仍埋在枕头里,眼睛里带着点儿睡意地看着祁聿风,语音有些模糊地应了声“嗯”,看上去很是温顺老实的样子。
祁聿风的视线在陈淇身上多停留了一秒,然后转身打开了卧室门。陈淇很快听见楼梯间里传来的有规律的脚步声——祁聿风应该已经下楼去吃早餐了。
陈淇刚刚那副困倦迷糊,仿佛下一秒就又要睡过去的样子一瞬间就消失了。他机警地睁开了眼睛,洗漱好后假装自己正在路过走廊,直到透过楼梯间的缝隙看见祁聿风的背影消失在客厅门外,才终于长舒了一口气,原形毕露地开始筹备今天的计划。
云舒和祁聿风住在这儿的这几年,别墅里一般很少会来陌生人。
但前几天却来了一个西装革履,戴着黑框眼镜的男人。因为他的形象形象实在过于符合小说和电视剧里那种精英社畜的形象,所以陈淇在注意到他跟着祁聿风进了书房后,很敏锐地多留了一个心眼。
陈淇拿着杯子假装要去楼下接水,实则是停留在书房门外偷听。
虽然房间的隔音做得很好,但那个助理说话的气音很足,普通话也很标准,陈淇隔着门隐隐约约地能够听清楚他们说话。
根据他的穿着和姿态,陈淇可以看出他大约是祁聿风的秘书。通过他们的对话,陈淇了解到盛誉集团最近正在筹备收购某家知名上市公司,但这个计划从最开始就存在着一些分歧,最后是由祁聿风强行下了决断才开始执行。
祁聿风作为赵明岚独子,不经任何历练,空降接手了盛誉集团后,不论是在集团内部还是外界都存在着诸多质疑。
眼下由祁聿风一手负责的收购案又遇到了遇到了不小的问题,盛誉集团的股东们集体发难,祁聿风虽然暂时将情况稳住了,但最近一段时间估计都很难得到什么空闲。
昨天晚上祁聿风在书房打电话的时候,陈淇贴在门上听到了一些,知道祁聿风昨天为了腾出晚上的时间收拾陈淇,今天几乎要开一整天的会。
因为别墅里的监控系统,陈淇平时想在祁聿风眼皮子底下搞小动作几乎是不可能的,假如想要实行一些新的举措,大概只有今天能有这个机会了。
云舒最开始逃去南方小镇的那次,因为情绪过于慌张,计划也做得十分匆忙,在行动的过程中其实是存在着很多漏洞的,所以才会那么轻易地就被祁聿风发现了,不仅没有逃出祁聿风的掌控,反而还被彻底囚禁了。
但是陈淇对于今天的行动筹谋已久,内心也极为平静。
毕竟他和云舒的目的不同,云舒是想尽了办法想要逃走,几乎为此押上了所有的赌注,但陈淇从最开始的目的就不是想要逃离祁聿风的掌控。因为他只要能做到离开这一点,就足够达到自己的目的了。
守在别墅门口的人,表面上看上去只是普通的保安,其实是祁聿风为云舒雇佣的特级保镖。从祁聿风出门的那一刻起到晚上八点,都是没有休息毫无懈怠地守在别墅门口的。
陈淇假如想从门口逃出去,根本没可能。但他这些天来一直为此留心过,注意到三楼的露天泳池后有一根铁制的排水管,和墙壁之间的空隙刚好可以供人支撑。
平常的时候王伯一般都在一楼,有时会以防万一偶尔到二楼看看陈淇的动向,但一般也只是停留在卧室门外,只要没有注意到什么异常就不会敲门打扰陈淇。
陈淇将电脑打开,随意播放了一档综艺,将声音开到很大,营造出一种房间里还有人的假象。然后轻声上楼来到了早在第一天就观测过的露天游泳池,找到了经由自己考量后,觉得最适合攀爬的位置。
即使陈淇已经做好了规划,但三楼到地面的距离实在太高,陈淇想起之前看过的火灾自救纪录片,将床单和毯子剪成布条,用坚固的系结方法连接起来,制成了一条绳索,固定在游泳池旁的爬梯上,绑在身上顺着管道一点儿一点儿向下爬。
陈淇做的绳索还不够长,绳子已经绷到最紧不能再往向下的时候,他和地面之间还有着一段不小的距离。
别墅的后院有一个很隐秘的角落,一堵未经粉饰的红砖墙将墙角和花园隔出一个三角形的荒地。留出来是为了让花园的形状更为美观更适合种花,但因为长时间的没人打理而长满了荒草,现在已经成为了陈淇的最佳着陆点。
陈淇将腰上的绳索解了,纵身一跃,摔进了三角形角落里野草长得最为旺盛最软和的地方。
红砖墙大部分连接的是后院的花园,即使守卫不算森严,但偶尔会有人巡视。还有一部分连接着森林,虽然还是祁聿风的地盘,但很少有人看管,陈淇只有翻墙到墙外的森林,才会有逃出去的机会。
好在这面墙不算太高,红砖的摩擦力又大,陈淇今天特意选了一双鞋底最为粗糙的鞋子,四肢支撑着墙的两面,艰难地一点一点儿爬到了红砖墙的顶端,又避开花园附近守卫的视线,咬了咬牙,摔进了墙边的一处灌木里。
灌木显然不是最佳的着陆地点,陈淇被巨大的冲击力震得两眼一黑,手背被树枝划出乱七八糟的痕迹,晕乎乎地抓掉了头发上挂着的几片树叶,因为听见了森林间虫子的叫响,所以赶紧从灌木丛里爬了出来。
阳光穿过树隙,投落在地上映出点点浅金色的光斑。陈淇抬头望了眼天,忽然觉得自己拼命逃跑的样子未免也太像被判了无期徒刑后惶然逃狱的囚犯,看起来简直不要太心酸了。
陈淇原本还以为在第一个梦境里顶着清晨的寒风骑小电动已经够可怜了,穿越到这个梦境后还因终于得到了梦寐以求的富贵剧本而沾沾喜喜过。
万万没想到在上个梦境里,冒着冷风骑小电动已经是故事里的最虐的部分了。
而到了这个梦境,陈淇不仅要应对喜怒无常的祁聿风,还要因为过于混乱的事情发展终日不停地思考。因为害怕暴露身份,不仅要整天摆着张冷脸假装心情不好,还要把握好分寸,免得祁聿风受了什么刺激又来发疯。
到了现如今,陈淇还要费尽心思研究逃跑方案,步步为营窃取情报躲避侦查。为了从别墅逃出去,不惜自制绳索从三层楼高的地方爬下来,再翻越三米的高墙像高空垃圾一样地降落到灌木丛里,接下来或许还要穿越丛林,翻过别墅区的高墙,再徒步到五公里外到达能够打车的地方。
陈淇站在树林之中沉默许久,最终还是长叹了一口气,拿袖口里面的布料擦了擦伤口溢出来的血,忍着手背上的疼,将衣服上的泥土用力拍干净了,尽量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像一个流浪汉。
祁聿风购置的私宅位于京城城郊,被森林环绕,占地十余公顷。陈淇前几天坐在司机的车里观察窗外时就已经大约摸清楚了这里的构造,大致规划出了一个最近的路线,通过影子辨认方向,赶在最短的时间内到达了别墅区的高墙下。
大门附近有守卫,陈淇只能沿着边缘找到一处墙角,故技重施地攀到了顶点。
这面墙相比于那堵红砖墙还要更高一些,墙面掺杂了凹凸不平的沙砾,更为粗糙。陈淇费尽力气爬到顶端后,看到墙的另一面甚至连灌木丛都没有了,只有一小片的绿化带。
陈淇两眼一闭,选择了一个相对较为好着陆的姿势跳了下去,好在降落的姿势够标准,没有扭到脚,只是摔到了屁股。
陈淇的屁股传来一阵又一阵钻心的疼,侧躺在地面缓了半天的神,才终于叹了口气,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继续按着原定的路线向前走。
陈淇穿过别墅区外的最后一小片森林,终于走到了城郊的公路上。
这附近偏僻,虽然路面宽阔,但很少有车辆经过,就算偶尔能见到几辆,也是运货车或者疾驰而过的私家车。
陈淇先是慢悠悠地走了一段,看了眼手机估摸着时间估计也差不多了,看见路边停了一辆灰色的中型货运车,露天的车厢里装了很多化肥。
陈淇前几天坐地铁的时候有特意留心过沿途一带的路线图,简单地记住了附近一片的站点名和对应的标志性建筑,知道距离这儿大概十五公里的终点站有一个农业基地,方向和陈淇要走的路线恰好相反。
货车司机正背对着陈淇蹲在不远处打电话,似乎没有留意这边。陈淇将手机调成了省电模式,注意到外缘的一个化肥袋子恰好破了一个洞,心情很是愉快地将手机塞了进去。
陈淇现在用的这部手机是祁聿风专门为他准备的。除了微信和短信之外几乎没有其他的通讯软件,联系人除了祁聿风之外就只有云舒的家人和几个重要的朋友。就连少有的这几个联系人,云舒都是发了很大一通脾气祁聿风才勉为其难让他留下的。
祁聿风对陈淇的动向了解得那么清楚,不仅是待在家里的时候,陈淇就连去了外面,祁聿风也能很快找到陈淇的位置。有时候就连云舒和什么人多打了一会儿电话,祁聿风都能立刻发信息问云舒现在在干嘛。
云舒那时觉得多想那么多已经没意义了,也就懒得再追根究底地在意这些事。现在陈淇想起来,这哪能是用一句简单的巧合就能概括的,分明就是祁聿风在他手机里装了高端监控和定位系统。
还好云舒是个不怎么玩手机的,手机对于他来说只相当于一个不可戴式的手表和电话,不然用手机做了什么祁聿风都能知道,指不定该怎么社死呢。
陈淇将手机丢进车里后,没有急着赶路,倚在桥上慢悠悠地欣赏了一下远处的风景,等到司机终于打完了电话,开着车消失在了公路的尽头,陈淇才拍了拍屁股上的灰继续向前赶路。
他将一切都判断得很精准,在货车开走不到五分钟后,脑海里果然清晰地传来了系统的播报声:“积分减八,积分总值直至目前为止为负二。”
陈淇沉默几秒,即使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还是为自己已经变为负数的积分感到有些心痛。只能默默将脚步加快了一些,祈祷自己所做的这些最好是能够得到预期的回报。
城郊的附近其实有一个地铁站,但坐地铁太容易留下记录,陈淇现在逃得不够远,还不敢冒险,又多几公里路到了能打车的路段,拦了一辆计程车去城西的公交车站。
陈淇前几天去林柯言家,其实并不单单只只是为了考量。
云舒这些年来一直没有工作,所有的日常需要都是依附于祁聿风。
陈淇没有兑换现金的能力,考虑之后问林柯言借了几千块的现金,又借了他的备用手机,并约定了林柯言在两天后将这些东西用黑色袋子装起来放到城西公交车站的45号储物柜里。
城西的公交站是京城里年代最久的公交车站,因为位置偏僻,设施也最为老旧,所以人流量相比于其他的站点会更少一些。
祁聿风在京城的势力太广,陈淇假如在京城的火车站或是飞机站买票,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被祁聿风发现了。
城郊的公交车站不用买票,陈淇用现金支付,等坐到邻市再买火车票,大概能将祁聿风找到他的时间延长一些。
陈淇到了公交车站在45号储物柜里找到了林柯言为他准备的现金和手机,根据原定的计划坐上了去往邻城的长途公交。
陈淇其实没有规划到了火车站后具体要到哪儿去。等终于到了火车站的售票地点,陈淇直接选了路程最远一趟车,买卧票坐两天的火车去往西北部。
陈淇和云舒不同,云舒已经太久没有得到过自由。
这段时间对于陈淇来说,只是简单的一个沉浸式体验。他知道自己只是身处在梦境中,不会一直被关着,付出相应努力后就能重获自由。
但对于云舒来说,这是他两年来第一次真正呼吸到了自由的空气,所感受到的一切终于不是被祁聿风赋予的,而且真实的,由自我感受到的。
所以当陈淇透过窗子看见窗外,感受到心中那些微妙的兴奋情绪时,他知道这些其实是云舒的感受。
这趟火车的终点站是一个名叫渭城的西部小城。陈淇迷迷糊糊在火车上睡了两天,终于到了目的地时,仍是没有规划路线,而是去附近的公交站点随意上了一辆公交车。
很奇妙的是,这趟车的终点站是一个很具西部风情的人文景区,只是不太有名气,游客甚至有很大一部分都是附近的本地人。
陈淇什么东西都没带出来,倒落得一身轻。将附近逛了一圈后随意找了一家民宿,环境还不错,很有西部地区少数民族的特色,而且入住不需要登记,只要付钱就能住。
虽然所到的地方都是临时决定的,但陈淇意外地发现住在这儿的生活竟然还挺有趣的。
民宿的老板娘极为热情好客,做生意的业务很广。不仅开了民宿,还经营了一个农场,种了十几亩的青稞地和小麦地。
陈淇觉得好奇,跟着老板娘去参观了农场。农场的规模很大,不仅开设了专门的马场,还养着几十头山羊和牦牛。
陈淇以前旅游的时候骑过景区的马,但等到了西部地区骑到了这些被既被散养着,又被牧民们精心驯服过的马,才知道两者间的体验是完全不同的。
陈淇迎着风伏在疾驰的马背上时,既兴奋又紧张,眯着眼睛,朝着落日余晖飞快向着草原尽头奔驰,仿佛从耳畔呼啸而过的每一阵风都在呼唤着自由。
祁聿风赶到渭城的时候,陈淇正在帮民宿老板种小麦。
民宿老板是一个标准的西藏大汉,身形魁梧,体格健壮。陈淇帮忙劳作时穿着他的旧衣服,像是削了皮的甘蔗套进了塑料袋里,松松垮垮的很不合身。因为裤腿太长,只能团成一团塞进长筒的黑色皮靴里,样子看上去有点儿滑稽。白白净净瘦瘦高高的看起来不太像能干活的样子。
小麦地里的风沙大,陈淇蹲下身刚种了一颗小麦,一阵大风吹来,沙子就迷进了他的眼睛里。
老板看着陈淇没种几颗苗就蹲在地上揉眼睛的样子,忍不住哈哈大笑了两声,正要从麦田的另一边赶过来帮忙,就看见麦田的小路上站着一个高个子的男人,穿着黑色的薄风衣和皮鞋,背对着一片黄土地,气质和周边的环境格格不入。
老板停在原地有些好奇地打量了几眼,直到陈淇揉干净了眼睛里的沙子,抬起头来看见熟悉的身影,差点还以为自己被沙子迷出了幻觉。
陈淇又揉了揉眼睛,发现祁聿风的确是非常清晰地出现在自己的视线里,回忆了一下今天的日期,觉得有些讶异地低声念道:“不应该啊,怎么来得这么快……”
在陈淇的规划里,祁聿风应该是至少三天之后才能赶到的。
但是该来的总要来,只是时间早晚而已。陈淇摇摇头叹了口气,将手里的小锄头重新丢进了田边用来放置农作工具黑色塑料袋里,拍了拍手心的泥土,回身和老板道了声再见。
陈淇从田里慢慢走到祁聿风身边,什么都没说,只是看见了祁聿风裤腿上的泥点,觉得祁聿风的样子看起来有点儿狼狈,有些不太符合他平时那副高傲而矜贵的姿态。
陈淇抬起头看了祁聿风一眼,语气如常地说:“走吧,先去洗个澡。”
祁聿风表情很平常,敛眸看了眼陈淇宽大领口下露出来的大片锁骨,转身跟上了陈淇的脚步。
祁聿风的反应看起来非常平静。但越是平静的湖面越是暗流涌动,陈淇知道祁聿风大概已经处在发疯的边缘了,最好赶紧带他去私密的空间,不然指不定会发生怎么样的事。
但祁聿风并没有像陈淇预料中的那样,一进入房间就开始掐住陈淇的脖子说些疯话。反而十分规矩地进浴室洗完了澡,看见陈淇身上松垮的,已经有些被汗水浸湿的中年款衬衫,语气平静地问:“你不洗?”
祁聿风的反应未免有些太反常,陈淇很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表情有些怀疑地问:“就这个?你没有别的想和我说的吗?”
祁聿风即使穿着陈淇临时为他准备的塑料拖鞋,看起来也仍是很矜贵地垂眼看着他说:“没有。”
祁聿风在此时将陈淇的双手双脚绑起来,再说些让正常人无法理解的毛骨悚然的话,才是陈淇预期的正常发展。
眼下祁聿风什么反应都没有,一副对陈淇所做的这些事都无动于衷的样子,反而让陈淇觉得更为害怕。
陈淇在浴室洗澡时,甚至想过,祁聿风假如今天晚上坚持要和他睡在一起,那他一定得强撑着不能睡着了,不然一觉睡醒了指不定会出现在什么地方呢。
然而陈淇还是对现在状况过于乐观了,因为他甚至还没洗完澡,就在浴室中神志不清地昏倒过去了。
等陈淇昏昏沉沉地醒过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白色的大床中,手和脚都被拷上了铁链,外面的天色像是已经黑了,房间里也没开灯,黑沉沉的屋子里不透进来一点儿光。
陈淇想起来云舒曾经被祁聿风囚禁在暗室的经历,疑心祁聿风将他弄昏后,或许已经连夜赶飞机将他送回到京城城郊的暗室中了。
等到陈淇终于意识到不对劲,是在安静得听不见一点儿声音的黑暗环境里,忽然听见了一声模糊的羊叫声。
即使是位置偏僻的城郊,但好歹是在京城,怎么可能会出现羊叫声?
陈淇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性,像是一脚踏空踩进了悬崖,心脏失重般加快了,他试着动了动手腕上的铁链,听见空间内传来的清晰的回响,本来还有些昏沉的脑子一瞬间清醒了过来。
他或许根本就没有乘着飞机昏睡了一整天,这儿也不是什么暗室,祁聿风根本就是把他关在了别的地方!
这儿或许比京城的城郊更加偏僻,最好是荒芜得一点儿人影都见不到,唯一的出口也被封死,找不到任何的可供人生存的资源。平时根本透不进来一点儿光,就算想看见一点儿微弱的灯光,都得要哀求和讨好了才能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