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为迟轶顾简之小说叫《狐狸配狗,天长地久》,作者:烊烊洒洒,小说剧情精彩,吸引眼球,实力推荐大家观看。狐狸配狗天长地久主要讲述了:顾简之不想成为迟轶讨厌的人,但问题是他做什么迟轶都讨厌他!
《狐狸配狗,天长地久》精选:
从这些事情上迟轶得出一个结论,顾简之这人太歹毒,以后能躲多远就躲多远。
自食堂那次后迟轶躲顾简之就像躲瘟神似的。
可事与愿违,没多久他就和顾简之开始了第三次照面。
迟轶是走读生,张风尔早在之前就提醒过他下晚自习后别走南路的那条小巷,因为那里经常出现一些专门向学生收取保护费的混混。
张风尔不知迟轶家世,并不知道他每次下晚自习走出校门后就偷溜进路边来接他的司机车里。
迟轶没预想过自己会走路回家,对张风尔的提醒是一边耳朵进一边耳朵出,压根没放在心上。
刚好那天晚上家里的司机要送老妈出差,与接他的时间有出入。
老妈提前跟他打过招呼,让他晚上下课自己打车回家。
只是迟轶这榆木脑袋总记不住事儿。
他平日在学校里对同学出手阔绰,以至于晚上下课时才发现自己兜里的钱不够打车,无奈之下只有走路回家。
南路的小巷是条近道,迟轶想也没想就拐了进去,以至于快走到一半时才发现不对劲。
经过另一个小巷口时他听到阴暗处传出一阵打斗声,他赶紧趴在墙角往里瞧,看到四个人正在围殴一个人。
视线虽不明朗但还是能勉强看出被围殴的那人穿着他们学校的校服。
以一敌四虽略处下风,但那同学身上却带着一股狠劲,一拳一脚愣是将那些混混打得哀嚎连天。
就在四人准备一拥而上时迟轶脑子一热就冲了出去,“住手!”
巷子里的五人皆是一愣,眼瞧着他朝他们走去,只身挡在那个同学面前,“不许欺负我们学校的学生。”
“切,又来一个多管闲事的,喂,小子,把身上的钱给我交出来。”带头的混混对迟轶的见义勇为嗤之以鼻。
迟轶展开双臂试图挡住身后的同学,“我没钱,我舅舅是云市警局的副局长,我劝你们最好还是放我们离开,不然有你们好果子吃!”
“哟,我好害怕哟!小子,放狠话谁不会啊?你们今天要是不把钱交出来,谁都别想离开!”
带头的混混从身后抽出小刀拍在手心,他们今天不会轻易罢休,显然迟轶身后的那个家伙已经惹怒了他们。
明晃晃的小刀被掏出的那一刻迟轶彻底慌了,他努力控制颤抖的手。
靠!没想到他们来真的。
“跟他们废什么话,跑!”
突然手被拉住,迟轶身后的同学已经一手抡起书包砸向那些混混,一手拽着他往外跑。
“追,别让那小子跑了!”
等那些混混反应过来时,迟轶已经跟着那同学跑了一段距离。
迟轶从没想过自己这辈子还会经历这种生死逃亡。
他不知道他们跑了多久,只知道他们跑到明亮热闹的街道时才终于甩掉那群混混。
“呼呼呼……”停下来时迟轶弯腰大口喘气,他觉得自己跑三千米也没有像现在这么狼狈过。
自己喘这么厉害,却听不到旁边人有什么大动静,迟轶顺好气抬头便看到一张熟悉的脸正盯着他,神色复杂。
“顾,顾学长?”
迟轶甚至吓退了几步,这不比刚才那些混混吓人嘛!
顾简之帅气的脸蛋添了几道伤,眉头蹙起,一开口就暴露本性,“蠢货,谁让你多管闲事的?”
那些小混混看不清,他刚才可都看到了,伸手挡在他面前的迟轶抖得跟小鸡似的。
明明那么怕死还学人见义勇为,真是愚蠢至极!
迟轶愣了几秒,接着大少爷脾气也开始上来,叉腰怒骂:“顾简之,你不至于这么没人性吧?好歹我刚才也救了你,你不但不感激,居然还这种态度,你良心被狗吃了吗?”
“老子不用你救,下回管好你自己!”
要不是他突然出现,他也不需要逃跑,打架本来拼的就是谁比谁狠,大不了他再受点伤,也绝不会让那些人好过。
迟轶气急败坏指着他,“好,顾简之,你他妈有种,真是好心当做驴肝肺!算我瞎了眼!”
迟轶甩手转身离开,没注意顾简之低头深叹了一口气。
没曾想迟轶刚走几步就又折了回来,一把拉住顾简之的手就要走,“走!”
“去哪?”顾简之满脸诧异与不解,却难得没有甩开他的手。
迟轶没回头,一边拉着他往前走一边恶狠狠道:“当然是去买点药,你顶着这张脸回去确定不会挨揍吗?”
“虽然你这人确实不怎么样,但我老妈说过,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我得把我的功德攒齐了……”
迟轶没钱,最后买药的钱还是从顾简之口袋里搜刮的。
买完药后二人坐在路边,迟轶咽不下这口恶气,买药时非得买酒精而不是碘伏。
昏暗的路灯下,迟轶拿着酒精为顾简之消毒,棉签碰上伤口的那一刻顾简之频频吸气。
“嘶,你下手轻点会死啊?”
迟轶颇有大仇的报的快感,对着他冷笑:“哼,你活该!别躲!”
“嘶……”
顾简之气吸多了之后迟轶还是软下了心,开始一边消毒一边往伤口处轻轻吹气。
少年一脸认真,修长的睫毛都快扫到顾简之脸上,却并未发现这样的距离有何不妥。
后来顾简之破天荒地良心发现送迟轶回了家。
迟轶原本以为两人好歹也算是生死之交,就算处不成朋友,也不至于水火不容。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这顾简之就是十足的疯子,他的噩梦也是从那时候开始的。
高三的日子埋藏在一沓沓试卷之下,为让学子们专心备考,高三学生们的许多课外时间都被压榨用来学习。
好在一中的校长还算开明,懂得劳逸结合,这才没剥夺他们的体育课。
好巧不巧迟轶的体育课和顾简之他们班在同一时间。
迟轶原以为顾简之这样的大学霸应该只会埋头苦读。
一次偶然路过篮球场时才知道顾简之篮球打得贼溜,一套灌篮动作行云流水,围观的迷弟迷妹们甚至将球场围的水泄不通。
迟轶眼见自己挤不进去就识相叫上张风尔一起离开,只是刚转身后背就被砸了一个球。
那球力道不大,但迟轶还是痛闷了一声。
顾简之过来捡球时非但没有歉意还骂了他一句:“蠢货,走个路都能被砸到。”
他眼底含笑,在迟轶看来那就是对他的嘲讽。
迟轶傻愣在原地,还没反应过来顾简之已经跑回去。
“哎,你看到了吗?刚才那个球好像是顾学长故意砸的。”
“没错,就是故意的,只是不知道我们学校的两个风云人物什么时候杠上了。”
“不过小狗遇上恶狼,迟轶惨咯!”
原本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的迟轶听到同学们议论的声音后不禁拳头紧握。
“操!顾简之,老子跟你没完!”
恼火的迟轶正准备冲上去找顾简之理论,结果又被一旁的张风尔拉走。
“老铁,息怒,息怒,大局为重,大局为重!”
自那以后迟轶发现他遇到顾简之的次数越来越频繁,只是每一次都被他气得暴跳如雷,两人的恩怨也越积越深。
每个学校都会有那么几个突出的反骨,最后演变成学校的逆鳞。
高二的萧仁就是令家长和老师都头疼的那一类,成绩不好还爱四处惹祸,一中以他为首一直存在一个根深蒂固的校霸组织。
这些有钱人家的孩子因为一直有人为他们擦屁股于是养成了目中无人,肆意妄为的烂习惯。
因为父亲的生意经常需要托关系,萧仁也跟着他学到了圆滑的处世方式。
他也是这个学校里为数不多的知道迟轶身份的人。
一开始萧仁来找迟轶加入他们组织时迟轶兴致缺缺。
经过观察萧仁发现迟轶也是个贪玩的人,于是在不断诱惑下最终还是将迟轶拐到了他们内部,没事就带着他一起翘课逃学。
尝到甜头的迟轶正常生活越走越偏,跟萧仁混熟后萧仁走路时总喜欢勾搭着他的肩膀。
有一次迟轶走在校园里,萧仁从身后一把冲过来搂拽他的脖子。
浓郁的香气从迟轶身上散发出来,萧仁像只小狗在迟轶脖颈间来回嗅。
“迟轶,你是不是喷香水了?”
迟轶在自己的左右胳膊闻了两下,“有,有这么明显吗?”
萧仁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看他,“噢~你小子,怕不是情窦初开了吧?老实交代,是哪个小学妹啊?”
迟轶耳朵根一红,拍开他的手,“哎呀,哪有什么学妹,别闹了。”
他是有暗恋的人,不过那不是女生,所以难以启齿。
迟轶抬头时恰好看到迎面走来的顾简之,他那目光仿佛要把他生吞活剥了一般。
迟轶居然没来由地心虚了一下。
和顾简之擦身而过后萧仁才后知后觉,“他刚才是在瞪我们吗?”
迟轶鼓着嘴,“应该是。”
明明应该是两个没有交集的人,但这时候迟轶和顾简之的关系已经发展到了白热化阶段。
“靠,拽个屁啊!”其实萧仁早看顾简之不爽了,只是他一直没寻到机会收拾他。
转眼来到下学期。
虽然迟轶一直拒绝女同学们的心意,但他的书桌里还是经常塞满各种零食和礼物。
大多时候那些零食都便宜了张风尔,唯独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出现的草莓蛋糕会被迟轶留下。
那块蛋糕出自城西一家甜品店,草莓口味也是迟轶的最爱,迟轶每回想买都得从城东绕到城西。
虽然不知道送蛋糕的人是谁,但迟轶觉得那位女同学非常有眼光,有机会他都想当面感谢一下她。
桌子里堆积的东西多了,有时候迟轶连自己的笔啊,纸啊丢了都不知道,以至于等他发觉时自己的东西已经丢了不少。
有一次上体育课回来时迟轶正好看到走廊上有一个鬼祟的身影。
定睛一看那人不是别人,正是顾简之,而他手里拿的就是他的水杯。
他拉着张风尔悄悄跟在顾简之身后,正打算来个人赃并获。
没曾想走到拐角的顾简之下一秒就直接将他的水杯扔进了垃圾桶里,然后若无其事地离开。
“卧槽!”迟轶震惊,握紧拳头就要冲上前去。
“铃铃……”这时上课铃声响起,他又被张风尔拽了回去,“老铁,算了,上课了,先回去吧!”
“靠,算你小子走运。”
回到教室的迟轶发现自己的桌子里又出现一个全新的杯子,送杯子的人还贴心为他装满了水。
下课后迟轶到顾简之扔他杯子的垃圾桶里看了一眼,却发现被扔的杯子已经不见。
迟轶对顾简之这一行为大为不解,于是放学后找了萧仁他们分析。
结果他们一致得出的结论是:顾简之这就是赤裸裸的挑衅。
后来在萧仁他们的挑唆下,迟轶决定教训顾简之一顿以报自己这半年多来的恶气。
和萧仁他们谋划好后,迟轶下晚自习后将顾简之约到了教学楼后一处偏僻的角落里。
二人刚走过去萧仁就带着三个人从黑暗中走出来。
似乎意料到这个场面,顾简之一脸不屑:“看来你说的有事跟我说似乎没那么简单。”
迟轶双手交叉趾高气昂,“没错,顾简之,我现在要求你跟我道歉。”
顾简之冷笑一声:“呵,凭什么?”
“你……就凭你无缘无故针对我,好歹我还救过你的命,没想到你这个人居然恩将仇报。”
顾简之眯眼看他,开口操着长辈的语气,“行啊迟轶,长本事了,现在学会勾帮结派来打架了。”
“哼,这都是你逼我的,你现在立马跟我道歉,并保证以后不再犯,我能保证你今天安然无恙从这里走出去。”
“迟轶……”萧仁突然开口,搞什么,说好的先揍他一顿呢?
萧仁一开口就被迟轶抬手阻断,顾简之仿佛看了个笑话,“呵,我要是不呢?”
“你……”迟轶被他气到结巴。
“好小子,敬酒不吃吃罚酒,迟轶,别跟他废话了,这种人,打一顿就知道错了,你们都跟着我一起上。”
萧仁说着就带着其他三人抡起拳头朝顾简之砸去。
“喂,萧仁,有话好好说,先别动手!”
迟轶还想阻止,只是为时已晚,五人已经扭打在一起。
自上次与那群混混打了一架后,顾简之的身手突飞猛进。
这才刚开始混战没多久就直击萧仁等人要害,三两下就将四人打趴在地爬不起来。
最后还剩迟轶站着,顾简之冷脸朝他走去时迟轶慌得一批,他节节后退,没几步就抵到了身后的墙。
迟轶双手握拳挡在胸前,声音颤颤巍巍:“我,我警告你别过来,等一下我伤到你我可不负责啊!”
“呵,迟轶,学坏就要付出代价,该轮到你了!”
顾简之上去时迟轶双手一顿乱挥,只是力量悬殊太大,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被顾简之翻身压在墙上。
他的双手被反扣在身后,脖子被顾简之掐着摁在墙上,双腿也被他一条腿低着动弹不得。
“顾简之,你他妈放开我!”迟轶还欲挣扎,下一秒顾简之的脸就埋在他的侧颈。
看这个体位起不来的萧仁不禁破口大骂:“我靠,畜生啊!”
顾简之头埋下来的那一刻迟轶已经做好了接受疼痛的准备。
只是他没想到顾简之嫌脏似的在咬前先舔一口,迟轶没忍住颤了一下。
顾简之没给他反应时间,紧接着张开嘴巴在他脖子上咬一口。
“啊……”一声声惨叫划破长空,顾简之死不松口,力道还越来越大。
“啊……顾简之,你是狗吗?快松开你的狗嘴。”迟轶一边咆哮一边疼得龇牙咧嘴。
顾简之宛若听不到,直到口中传来血腥味,他才松开牙齿。
离开迟轶脖子前又伸舌舔舐将血迹含入口中。
“操,顾简之,你这疯狗!”被松开的迟轶一手捂住伤口对着一脸心满意足的顾简之大骂。
“喂!干什么呢?”保安闻声赶来,手电筒照过来的那一刻萧仁他们想跑却已经来不及。
拜顾简之所赐,那是迟轶第一次被请家长。
校长办公室里萧仁迟轶和其他三个人在低着头站成一排,相比他们四个,萧仁脸上挂彩更重。
顾简之一人站一侧,头颅抬起,不屈不挠。
校长殷勤地给坐着的五位家长倒茶。
他额头直冒冷汗,心想这小保安真会给他找事,这里头坐着的家长没一个是他得罪得起的。
“迟夫人,喝点茶消消火,这次就是孩子们胡闹,等会儿简之的家长来了,我会好好跟她解释的。”
校长先将茶递给坐在第一个位置,穿着大方得体的美艳妇人。
宜兰微笑点头接过茶杯,“校长客气了,这次是迟轶他们组织斗殴,责任在我们,等那孩子的家长来了,我们一定会好好沟通补偿的。”
“迟夫人说的没错,是我们没教导好孩子。”
“对对对,只要对方家长能商量,赔偿什么的都好说。”
现在他们的孩子受了伤,而顾简之安然无恙,其他家长就算再不满也只能憋着,毕竟市长夫人都发话了。
低着头的迟轶不满地嘟囔着嘴,真委屈,出气不成反被咬,早知道就不惹那个疯子了。
顾简之懒散站着,视线一直停留在迟轶侧颈的两排牙印上,那深度,怕是要留疤了。
“哒哒哒……”门外响起一阵高跟鞋踩踏地面的声音,一抹黑色身影推开办公室的门走了进来。
职场女性精致干练的穿着打扮,简玉一进来就带着强大的气场。
“简之妈妈,你来了,先请坐。”人一进来,校长就赔上笑脸上前招呼。
宜兰和其他四位家长纷纷从椅子上站起来。
来人他们都认识,商圈杀伐果断,眼光犀利出了名的女企业家简玉,她名下的简氏集团业务已经拓展到了海外。
没想到那孩子居然这么有来头。
“简女士你好,我们是这五个孩子的家长。”
宜兰本想上前跟她握手,眼见她没那意思后又顿住了,面带微笑向她介绍。
“嗯。”
简玉面无表情朝她点头,接着将目光放到了顾简之身上。
从上到下扫视一遍发现他完好无损后又一屁股坐了下来。
“我时间有限,说吧,这事你们想怎么解决?”
简玉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平平无奇的一句话却让人压迫感十足。
见她坐下,宜兰和其他家长又重新落座。
“简女士,是这样的,虽然这次的事我们作为过错一方,但孩子们也受到了教训,而且简之这孩子也没受到什么伤害,我们现在就想听听您的意见,还有什么要求我们尽量满足。”
宜兰语气温和,也陈述了事实。
半天没等到简玉说话,校长打破僵局,“容我说一句话啊,简之妈妈,你看这事情虽然不是简之挑起的,但简之也是动了手的,眼下简之马上就要高考了,你看这事能不能大事化小,别影响孩子的心情以免耽误了考试。”
简玉的视线又转移到顾简之身上,冷声问道:“你想怎么解决?”
以前这种事都是她为他拿主意,现在他已经不是小孩子,应该有自己的主见了。
“给我道个歉,然后一笔勾销。”这对母子声音一个比一个冷。
迟轶诧异地抬头看向顾简之,这么记仇的一个人,居然会就这样算了?
“行吧,那就这样,剩下的事情你们自己解决,我还有事先走了。”
简玉不愧是职场女性,雷厉风行,说完起身就要离开。
除了他们母子外在场的人无不震惊,这事居然这么轻松就解决了?
“简之妈妈慢走。”校长目送简玉离开,还没来的及松口气,走到门口的简玉突然顿住脚步转过头来。
“对了,考试在即,别忘了你答应过我的,别让我失望。”
她这话是对她儿子说的,说完甩头就走,态度格外冷漠。
顾简之没说话,迟轶向他投去同情的目光。
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子,不过这样没有一丝温度的老妈还真是令人窒息。
简玉走后校长让萧仁等人依次向顾简之道歉,萧仁四人道歉时顾简之都是敷衍了事。
等轮到迟轶时,顾简之突然咧开大白牙笑着回了一句:“没关系。”
灿烂宽容的笑容本该是美好的象征,但那样的美好不该出现在顾简之脸上。
那一刻迟轶心中又多了一道阴影。
学校的事情解决之后迟轶回到家又被老妈教育了一番。
宜兰知道自家儿子没什么天赋,她也没指望他能出人头地,只希望他这一生人品端正,健康平安就好。
宜兰将打架的事给迟轶重新捋了一遍,跟他分析了其中的利害关系。
迟轶虽不是很聪明但也不至于太笨,很快就明白了老妈的一番苦心。
他从校霸组织里退了出来,不再跟萧仁他们厮混,安安分分当起一个普通高中生。
自打架那件事后迟轶就很少再碰到顾简之。
不知是不是受顾简之影响太大,迟轶觉得自己开始变得疑神疑鬼。
在学校时他总感觉有一双眼睛盯着自己,但每次回头身后又是空无一人。
不过不与顾简之斗争后他也没闲着,将更多的时间花费在了暗恋对象身上。
迟轶暗恋的人是高三的另一个学霸季君。
与其说是暗恋,不如说是双向奔赴。
那是高一上学期的一个阳光明媚的冬日,那时的迟轶已经跟着萧仁他们带坏。
暖阳普照的下午他翘了一节生物课独自跑到足球场上晒太阳。
一中的足球场落建在教学楼后面,那节课刚好没有班级上体育课,空旷的篮球场难得清静。
潇洒躺在足球场上的迟轶将校服盖在脸上,温暖的阳光打下来让他浑身犯懒,没一会儿就沉沉睡去。
迷迷糊糊间迟轶感觉自己的嘴唇一阵酥麻,他突然惊醒。
上面的人发觉他的动静于是迅速用校服捆住他的头后落荒而逃。
挣扎过程中迟轶滑到那人手上戴着的一串佛珠。
等迟轶从校服中挣脱出来时那人已经跑到拐角。
迟轶望过去时只是模糊看到一个高瘦的背影,但能确定那是个男生。
自那以后迟轶就频频回想起那个画面。
冬季校运会迟轶上厕所出来洗手时刚好遇到了那个喜欢他的人。
洗好手的季君快速拉下衣袖遮住手腕上的那串佛珠,那串佛珠是木制品但已经被磨得十分光滑。
因为戴这种珠子的人罕见所以迟轶一眼便确定喜欢他的人就是季君。
原本他打算质问他的,但看到他一脸作贼心虚的模样后终究还是没有开口。
这种暗戳戳的小心思他可以理解。
迟轶也是那时候开始注意到季君的,其实季君长得不赖,是温文尔雅的谦谦公子长相。
他性格内敛,成绩优异,要不是顾简之那家伙的智商太变态,季君也不至于是个万年老二,处处被他碾压一头。
季君跟顾简之在同一个班,每次迟轶想偷偷去看季君一眼,结果最先对上的都是顾简之那双自带嘲讽的眼神。
他没少因为这个被顾简之堵在墙角恐吓,后来吓得他再也没敢往他们班跑。
高考结束后他趁他们聚餐的时间偷溜进学校里,大庭广众之下鼓足了勇气向季君表白。
结果却被对方的一句“我不喜欢男生”给拒绝了。
迟轶以为那是季君碍于面子不敢回应他,他本打算私底下再找季君表白一次。
可后来他再也没遇上他,最后这事也不了了之。
短暂的暗恋时光最终以失败告终,迟轶因此消沉了一段时间。
迟轶最后一次见到顾简之是在暑假一个电闪雷鸣、风雨交加的夜晚。
那时顾简之撑着一把伞站在他家楼下,怀里还抱着一只白色的猫,他整个人看上去消瘦了不少。
迟轶不知道他在他家楼下站了多久,他走下去时他身上的白衬衣已经湿了大半紧贴在皮肤上,但怀里的猫却滴水未沾。
“你怎么来了?在这里站了多久,干嘛不叫我?我要是没发现你怎么办?”迟轶一下来就甩出好多个问题。
顾简之没回答他,而是自顾自说道:“我捡了一只猫,你要吗?不要我就丢了。”
“你捡的猫怎么不自己养,干嘛要送给我?”
而且看他怀里那只猫干净柔顺的毛发,一点都不像是捡来的。
顾简之盯着怀里的那只猫愣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我不喜欢猫,你到底要不要?”
“要,要,你给我吧。”迟轶赶紧伸手从他怀里将猫抱了过来。
顾简之现在这副表情迟轶好怕自己拒绝了他下一秒就会哭出来。
“它有名字吗?”
“没有,以后它就是你的,你自己给它取吧。”
“行吧,那,那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你也赶紧回去吧,你看你都湿透了,别到时候感冒了。”
见他一动不动,迟轶搞不懂他在想什么,正准备转身之际忽然想到什么又转了回去。
“那个,顾学长,听说你是我们省今年的高考状元,恭喜你啊!好好享受你的大学时光。”
顾简之眼皮抬了一下,还是一言不发。
迟轶有些尴尬,耸了一下肩膀后就转身离开,只是刚走两步又被顾简之叫住。
“迟轶!”
迟轶回头,“嗯?还有事?”
“我能抱一下你吗?”暗哑的声音透着一丝祈求,听起来楚楚可怜。
迟轶迟疑了一会,“可,可以吧。”
虽然不明白他为何会突然提出这样的要求,但他还是不计前嫌答应了,心想他也许是想跟自己告个别。
顾简之这一抱很用力,像是要把他柔进骨子里。
他努力将怀里的猫往左边移才避免了它被压扁。
顾简之这一抱抱了好久,像是舍不得分开。
“可,可以了吧?我快喘不上气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迟轶开口后才感觉抱着自己的力道小了一点。
当他以为顾简之要松开他时,顾简之一手掌着他的后脑勺,又将头埋在他的颈间狠狠咬了一口。
“啊!”
他咬的正是他之前咬过的地方,吃痛的迟轶一把将他推开后吼道:“顾简之,你他妈疯了?咬人还咬上瘾了!”
“呵呵呵……是啊,我是疯了!”
顾简之肩膀抖动低头笑个不停,可笑着笑着声音就开始哽咽。
他快速转身,连掉落的伞都没捡起,就这么只身投进风雨里。
孤寂的背影看起来十分落寞,迟轶不明白他为何会如此哀伤。
看着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黑暗里的背影,迟轶低声骂了一句“顾疯子”后转身上了楼。
自那以后迟轶就再也没见过顾简之,后来听说他出国留学了。
他想他们就像是两条交叉过的直线,就算无限延伸以后也不会再有交集。
但毕竟有过交点,他们之间看似已经断了联系,有些羁绊依旧无法磨灭。
比如顾简之留给他的那只猫,又比如他脖子上那两排再也无法抹去的牙印。
迟轶的高中生活就好像一片平静的湖泊,离开了那个投身进来的石子,湖水就再也无法激起水花。
他本以为顾简之的离开会是他精彩生活的开始,直到那一刻真的到来,他才发现原来吵吵闹闹的日子已经过去。
高中后面那两年迟轶过得平平无奇,他行事依旧低调,在学习上经常是间接性努力,习惯性放弃。
高考前的那段时间他狠下心逼了自己一把,这才终于考上了一个普通大学。
迟轶的大学在北方,远离父母的他像脱缰的野马,肆意消磨着大学时光。
年龄越大,迟轶长得越发清秀漂亮,凭颜值又混出了名。
他也想像别人一样在大学里处对象,但总是遇不到心动的人,他本以为是高中那个暗恋对象对他打击太大。
但连他自己都没发觉,他时常想起的不是季君而是顾简之。
夏日走过树荫下时,他总会想起那光影斑驳下的惊鸿一瞥。
在食堂就餐时他总会记起曾喷了顾简之一脸汤的场景,接着就会傻笑很久……
后来迟轶好不容易交了个能勉强接受的男朋友。
一次两人在酒店开房,前戏时他男朋友刚将头埋进他脖颈间刚舔舐,迟轶立马吓得将他推倒在地。
回想起顾简之的迟轶一脸惊慌,男友则满脸错愕。
自那开始迟轶就开始反感男友跟他有任何身体接触,没多久两人就结束关系。
直到那时迟轶才发现原来顾简之对他的影响已经根深蒂固到了这种地步。
大学快毕业时所有人都在为找工作这事发愁,迟轶感受不到他们的焦虑依旧整天无所事事。
他一个仇富的同学看不下去,于是开口阴阳了他几句。
大概意思就是向他们这种富二代真好啊,什么都不用干就能享受一生的荣华富贵。
他被那同学刺激到,于是脑子一热决定不依靠家人,自己干出一番事业。
只是他不知道自己积攒的零花钱已经是普通人干一辈子都赚不到的财富。
毕业后他回到云市和合伙人一起创办了意韧,取意为意志坚韧,他一心想摆脱的背景却是别人求之不得的靠山。
迟轶是含着金钥匙出身,纵使他不在意,资源人脉也总是挥手既来,他也因此结识了一群公子哥。
顾简之竖起两只毛茸茸的耳朵,身后的狼尾巴不停摇摆,尖牙利爪,舌头伸出舔舐嘴唇,一边靠近一边发出淫笑。
“嘿嘿,小轶轶,看你这次还往哪逃,乖乖投降,让我吃了吧!啊呜!”
眼见顾简之化成的狼人越来越近,变成小白兔的迟轶无处可逃,尖叫不停。
狼人朝小白兔扑过来,就在小白兔要被他吞入腹中时迟轶从梦中惊醒。
“不要!”
“呼呼呼……”惊坐起的迟轶大口喘着粗气。
该死,他怎么又做这种梦!
等回过神来,迟轶才注意到自己所处的环境。
黑灰色调豪华又敞亮的卧室被打扫得一尘不染,屋里随意一件摆件都价值不菲。
从超大的落地窗望出去外面已是日上三竿。
床头背后是一个巨大的透明衣帽间,里面挂满了各色西装。
这无疑是间主卧。
迟轶就躺在一张又大又软的床上,深灰色的床单被褥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床头柜上还点着一盘助眠的檀香。
他盯着那抹缭绕的烟雾出了神,眼前的一切如梦如幻。
他抬手想要捏捏隐隐作痛的额角,在碰到被纱布包裹的地方时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原来这不是梦!
迟轶猛地低头去看自己身上的衣物,见自己身上穿着一套灰色睡衣后才敢长舒一口气。
还好还好,没有失身,只是不知昨日是哪个好心人救了他,这才让他没有惨遭苏至辉的毒手。
忽而想到什么,他猛地掀开被子翻身下床。
“糟了,录音笔!”
一时情急没注意左脚裹着一层厚厚的纱布,他的脚刚落地就传来一阵剧痛,下一秒他直接跌坐在柔软的地毯上。
“嘶,啊……”迟轶靠坐在床边面露痛苦神色,频频吸气。
顾简之推门走进来时刚好看到这一幕,抬脚快步朝他走去。
铮亮的皮鞋踩在实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迟轶闻声顺着那条大长腿往上看,一张冷峻神颜越来越近。
迟轶瞬间看呆,走过来的顾简之西装革履,身上仿佛镀了一层金光,让迟轶一时分不清他是从天上下来的神明还是从地狱走出的魔鬼。
果真是他!
他刚才还在想自己昨晚一定是被吓坏了,这才把别人认成顾简之,原来他没看错。
“顾,顾简之?”迟轶声音试探。
他还是有些不确定,他什么时候回来的?还有他为什么要救他?
走到他面前的顾简之蹲下身子,视线一直停留在迟轶受伤的脚上。
看见鲜血从纱布渗透出来,他眉头紧锁,一边抬起他的脚踝查看,一边低声骂道:“蠢货,不知道自己身上有伤吗?怎么光长年龄不长脑子!”
他说罢就将迟轶抱起放在床上,动作十分自然。
他劈头盖脸一顿骂让迟轶先是一脸错愕,接着鼻子一酸眼泪就啪嗒啪嗒往下掉。
“呜呜呜……”迟轶咬着唇委屈至极。
他的话像一根导火索,瞬间炸出迟轶这些日子满腹的委屈。
他一哭,顾简之顿时手足无措坐在床边,抬起的手伸了又缩,“我,不是……”
“呜呜啊啊……”眼泪如泄洪,迟轶越哭越凶。
他做错什么了?明明受委屈的是自己,他凭什么一出现就骂他?
顾简之深叹一口气将他揽入怀中抬手轻拍他的背,柔声哄道:“对不起迟轶,我不是有意要凶你,对不起,是我的错,你别哭了。”
然而他的道歉并不管用,已然决堤的迟轶没心思思考他的话,张嘴咬上他的肩膀闷声继续痛哭,“呜呜呜……”
顾简之哄不住也就只能紧紧抱着他任由他发泄。
迟轶这一哭就是半天,等他停止哭泣时顾简之已经拿来药箱重新为他包扎伤口。
迟轶盯着他肩上被眼泪和鼻涕浸湿的一大片顿时想死的心都有了。
他刚才可真丢脸啊!
“咳!”顾简之一脸认真为他包扎,迟轶轻咳一声强装镇定,“所以昨日真的是顾学长救的我?”
不敢相信,真不敢相信,他可是顾简之哎!那个恶魔顾简之!
顾简之抬头看了他一眼后才慢悠悠起唇回了一声,“嗯。”
“哦。”迟轶抿嘴,接着又小心翼翼问道:“不知学长有没有看到我身上一支黑色的笔?”
录音笔就揣在他兜里,他不知道是谁给他换的衣服,录音笔要是弄丢,他昨晚的罪可算是白受了。
顾简之刚好为他包扎完,他停下收拾的动作,从怀中掏出一只笔,“是这个吗?”
迟轶赶紧伸手去接,感激涕零,“对对对,谢谢学长。”
见他像揣着失而复得的宝贝一样将录音笔放在胸口长舒一口气,顾简之盯着他的脸喊了一声:“迟轶!”
“嗯?”迟轶抬头与他对视等待下文。
“我可以帮你。”
迟轶愣住,惊讶看向他,“你……我家的事你都知道了?”
顾简之点点头,“嗯。”
他惜字如金,迟轶拿不准他的情绪不敢再说话。
突然放在床头的手机响起,迟轶想伸手去拿,顾简之先一步拿起递给他。
迟轶一时顿住,从刚开始到现在,顾简之的行为就像一个专门为他服务的人员,让他十分恍惚。
“嗯。”顾简之见他呆愣,握着手机的手抬了抬,发出一声鼻音提醒。
“哦!”迟轶迅速回神接过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医院的电话。
“喂……什么?我马上过去!”不知电话那头说了什么,迟轶一下陷入慌乱中,顾不上脚上有伤,抬腿就要下床。
好在顾简之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他的脚踝,他眉头蹙起,“发生了什么事?”
迟轶急出哭腔,“学长,你干什么,快放开我,我妈出事了,我得赶去医院。”
刚才医院打来电话说宜兰突然心脏骤停,情况紧急已经推进手术室里。
现在的迟轶觉得自己的大脑一片空白。
是他疏忽了,妈妈的心脏一直都不太好,之前情绪稳定都一直靠药物维持,估计是这段时间情绪波动太大所以绷不住了。
顾简之闻言二话不说站起身将他抱起来,动作行云流水,“我送你过去。”
眼下迟轶着急,没注意他一个大男人被公主抱有何不妥,只是下意识抱紧顾简之的脖子。
顾简之抱着他快步下楼时管家一直在楼下候着,见他们下来后快速走上前去,“老板!”
“林叔,立马安排车去市医院。”
“是。”林叔不敢耽误,瘦小的身躯立马跑了出去……
来到医院依旧是顾简之将迟轶从车上抱下来,当走在长廊里众人纷纷向他们投来目光时迟轶才反应过来两人的姿势有些不妥。
迟轶挣扎想从他身上下来,“学长,你把我放下来吧,我可以自己走。”
“不想耽误时间就别乱动!”顾简之发出警告,语气没得商量。
迟轶拗不过他,只能不好意思地将脸埋进他的怀中,企图借此忽视路人饶有意味的眼神。
一路来到手术室门口顾简之才将迟轶放坐在椅子上,这刚放下没多久手术室的门就从里面打开。
出来的医生摘下口罩,面容英俊儒雅,看清他长相的顾简之瞳孔收缩。
季君先与他对视一眼,也露出惊讶的表情。
“季学长,我妈怎么样了?”
迟轶一脚着地,起身太快重心不稳整个人朝季君扑过去。
顾简之想伸手去扶他,却被季君抢了先。
“小心!”季君及时扶住他的手才没让他扑跪在自己面前。
“你妈妈暂时稳定下来了,但你妈妈这是晚期充血性心力衰竭,需要尽快安排心脏移植手术才有生还的可能。”
“什么?怎么会这样?明明她之前还好好的……”
妈妈的情况不会一下子直接跳到晚期,他们之前一直以为她没事说明她独自一人忍了很久,只是他们都没发觉。
难怪父亲的事一出来她就选择自杀,现在想来除了受打击还有一个原因应该是怕拖累他吧?
这一刻迟轶内疚不已,他之前为什么不多关心关心她啊!
“迟轶!”
“小轶!”
迟轶蹦不住,腿一软就要摔下去,顾简之再次伸手季君就已经扶起他坐回椅子上,他刚伸出去的手显得十分多余。
顾简之暗暗收回手站在一旁,眼睁睁看着迟轶双手紧紧抓着季君的手泪流满面恳求。
“季学长,求求你,求求你一定要救救我妈,尽快给她安排手术,有什么需要准备的直接跟我说。”
“我知道了小轶,我会尽快安排,不过你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伤成这样?”蹲在他面前的季君一脸关切地问道。
说来也是造化弄人,之前迟轶辉煌时很少遇到旧友,如今他遇了难,他们是一个接着一个出现在他面前。
季君是宜兰自杀送医院那天迟轶第一个遇到的,也是季君从死神手中将宜兰抢回来的。
那段时间迟轶忙得焦头烂额,根本没心思回想他高中暗恋季君的事。
二人只当对方是旧相识,都对表白那事心照不宣。
因为季君是宜兰的主治医生,所以他常常要和迟轶碰面。
许是医者仁心,知道迟轶遭遇的季君对他格外关照,原本也不是很熟的两个人渐渐地处成了朋友。
现在季君的关心也不过是普通朋友的关心,可看在顾简之眼中却别有一番风味。
直愣站着的他眸色越发深沉,垂下的手也慢慢攥紧。
而正在交流的两个人并未发现他的异样。
直到口袋里的手机震动,顾简之才走到远处接起电话。
“说。”他仿佛啐了一口血的声音传过去时对面的纪非白一愣,心中暗想又是谁惹到这位大哥了?
“那家伙屈服了,你要不要过来瞧瞧?”
顾简之抬头刚好看到走廊那头正火急火燎赶来一个身穿警服的男人,他嗯了一声后就挂断电话。
顾简之走回去时季君已经在迟轶身旁坐下,见他俩正在聊宜兰手术的事宜,他从怀中掏出一张名片递给迟轶,“有什么事随时联系我!”
被打断的迟轶木讷伸手接过名片,顾简之说罢转身就走,完全无视季君的存在。
“顾……”季君还想开口叫住他,怎么说他们以前也是同班同学,可顾简之刚才却表现得像完全不认识他一样。
顾简之走得很快,仿佛没听到声后叫自己的声音。
季君无奈只能作罢,接着跟迟轶继续商量起来。
迎面走来的宜正宣与顾简之擦肩而过时没忍住回头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一会儿。
他总感觉自己好像在哪见过这个人,但一时又想不起来。
回到车库的顾简之第一时间给远在美国的朱尹打去电话。
“喂,老板!”
“给我找国际上最好的心脏手术专家,尽快安排他们飞到中国来,我这边有一场心脏移植手术要做。”
“是。”
急冲冲赶到宜正宣在知道宜兰的情况后才终于放下悬着的心。
等他看到迟轶脸上和脚上都是伤时顿时火冒三丈,只是被不想再惹事的迟轶给蒙了过去。
了解了宜兰当下的情况后他和迟轶商量一致决定做手术。
可心脏移植毕竟是大手术,除了风险很高外手术费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宜正宣虽身为局长,但他一向清正廉明,加上他上有老下有小,手里也没多宽裕。
因此手术费一事多半还得靠迟轶自己。
可对现在负债累累的迟轶来说这无疑又是一座大山,于是再三考虑后他还是选择拨通顾简之的电话。
“喂。”接到迟轶电话时顾简之正在去往紫夜的路上。
“学长,是我,迟轶。”迟轶的声音小心翼翼。
“嗯。”
顾简之转头看着窗外,表情十分淡定,似乎早意料到迟轶会给他打电话。
“那个,你说的你可以帮我,那话现在还算数吗?”对面的迟轶咬着手指忐忑不已。
“算数。”嗓音沉着冷静,迟轶听不出喜怒。
“那,那你可不可以借我钱?”声音突然提高,不难听出他有点欣喜。
可顾简之偏偏在这时候浇了他一盆冷水,“我从不借钱给别人。”
他说的没错,他从来不会借钱给谁,他要么直接送,要么等价交换。
迟轶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他心底一片哇凉,就好像被人戏耍了一番。
听他久不回应,顾简之才缓缓开口道:“不过你可以跟我交换。”
原本他说的要帮他是无条件地帮,但现在他改变主意了。
“可我已经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跟你交换了!”大失所望的迟轶拉耸着脑袋,他这话等于没说。
“你有。”顾简之声音肯定。
迟轶倏地抬起头,眼含金光,“我这里有什么东西学长能看上的你尽管提,只要是我有的,我一定满足你的要求。”
这段时间太忙,迟轶手上还有一些没来得及出售的奢侈品,他心想说不定自己还真有顾简之能看上的东西。
迟轶满怀期待等了半天顾简之才吐出一个字,“你。”
“什,什么?”
迟轶傻了,他这意思是看上他了?不对,迟轶又猛摇头,他一定还是想要戏弄他。
这才是原来那个顾简之,刚才那些一定都是假象。
似乎猜得到那头的迟轶是什么表情,顾简之嘴角浅勾,“跟我签一份卖身契,价格你随便提。”
迟轶苦笑,他还真是大方!
“我可以给你时间考虑。”
“不用了!”迟轶毫不犹豫,却不知那头的顾简之闻言眼眸低垂。
下一秒迟轶又脱口而出,“我答应你!”
要不是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他也不会给顾简之打这个电话。
他早已不是那个娇滴滴的富家少爷,不就是让他愚弄寻开心嘛,他认了。
“你需要多少?”魅惑的嗓音里暗含一丝雀跃,不过迟轶没听出来。
“三千五百万!”
顾简之愣了几秒,他知道这是迟轶要用来解决燃眉之急的。
这蠢货,都不知道趁机坑他一把的吗?
听不到他回应,迟轶试探道:“怎,怎么,是我要的太多了吗?”
“不多,把账号发给我,钱很快会打到你卡里。”
顾简之顿了一会儿又道:“不过迟轶,你真想好了吗?一旦开始交易,你就是我的人了。”
迟轶听完他前面那句话才刚松一口气,可听到他后面那句话后就开始头皮发麻。
他真怕他下一句话是“看我到时候怎么弄死你”。
“嗯,想好了。”迟轶已经有了破罐子破摔的念头,他现在烂命一条,无所谓了。
通话结束放下手机的顾简之望着窗外露出一抹自嘲的笑容,他终究又对他用手段了……
宜兰还没清醒,坐在门外的迟轶又拨通了记录里打来几十通未接电话的号码。
电话一拨通,那头就传来了张风尔着急的声音,“喂,老铁,你可终于接电话了,你现在在哪里?没事吧?要是再联系不到你,我都要上报你舅舅了。”
迟轶热泪盈眶,相比顾简之捉摸不透的好意,张风尔的关心让他觉得才真切。
他润了润嗓子回道:“我没事风尔,昨晚发生了一些事情,说来话长,我现在在医院。”
“医院?是你还是伯母出了什么事?”
“我妈出了点情况,不过不用担心,现在暂时没事了,你这么着急找我是不是有事发生?”
平日里张风尔可不会无缘无故连环Call他。
“你昨天去找齐盛了吗?”
“去了,还录到了证据。”怕他担心,迟轶决口不提昨晚被他们欺凌的事。
“真的?太好了,这下看那孙子还往哪躲,不过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紫夜为什么会在十二点之后提前打烊?”
夜夜笙歌的大型酒吧说什么电路故障提前打烊,这种蹩脚的借口也就只能骗骗那些普通老百姓。
他推测紫夜昨夜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什么?”迟轶惊讶,他昨晚昏过去之后对后来的事就一无所知。
“你不知道吗?而且有一点很奇怪,我们的人盯那群少爷盯了一晚上,昨晚除了秦钊从紫夜出来,其他人都没有出来过。”
闻言迟轶心里一咯噔,看来这是跟顾简之脱不了关系,“风尔,你能不能帮我查个人?”
“谁?”
“顾简之。”
“顾简之?这名字有点耳熟。”
电话那头的张风尔停顿一会儿后惊呼道:“顾,顾简之,你说的不会是我们高中的那个顾学长吧?就是那个处处针对你的那个顾学长?”
迟轶汗颜,看吧,顾简之当年对他的所作所为就连张风尔都记忆深刻。
“对,是他,我想知道他的身份背景,还有这次回来有什么目的。”
虽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查顾简之,但张风尔还是应了下来,“好,你等我消息。”
“嗯,谢谢你风尔。”
“又跟我客气,行了,那就先这样。”
“嗯。”
有钱人多多少少都会有几个秘密基地,而纪非白的秘密基地就藏在紫夜的地底下。
他平时玩得花,紫夜地下有一个不为人知的地下室,还隔断出好几个房间。
昨夜顾简之抱着迟轶离开后他就立马吩咐打烊,因为他怕接下来将人绑往地下室时会惊动其他客人。
原本苏至辉他们也想偷摸离开,结果却被一大群蜂拥而至的保镖绑回了地下室,还分别将他们关在了不同的房间里严刑逼供。
顾简之则一路带着重伤的迟轶回了家,在医生给迟轶处理好伤口后顾简之就拿了自己的一套睡衣亲自给迟轶换上。
迟轶虽然已经睡得昏沉,可手却依旧死死抓着自己裤子的口袋 ,顾简之掰了半天才掰开他的手从里面取出那支录音笔。
“事情就是这样。”
纪非白将事情经过给顾简之复述一遍,和顾简之在录音笔里听到的差不多。
纪非白不知道顾简之的脸色黑得吓人,还傻愣愣在电话那头打趣道:“怎么样老大,是天亮宣布他们公司破产吗?”
接着顾简之阴冷的声音将他的玩笑拽入深渊,“以彼之道,还彼之身,人留着,我亲自过去处理。”
那头的纪非白不禁打了个寒颤,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顾简之还真是说到做到,他回到紫夜时让人将被绑的四人带回了之前他们欺辱迟轶的那个包间。
纪非白逼供时使了点手段,四人身上都带了点伤,但不重,这惹得顾简之十分不满。
至少苏至辉他们还是没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依旧用一种你再敢动我试试的眼神看着顾简之。
顾简之嘴角勾出冷笑,命令保镖将其他三人压在一旁,自己则一边卷起衣袖一边步步逼近苏至辉。
他要杀鸡给猴看,苏至辉就是那只鸡。
“你别过来,我要是出事,苏家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知道是他们羞辱紫夜员工在先,所以刚才在地下室那顿毒打苏至辉也认了。
但眼前这个男人和纪非白不一样,他不仅气势凌人,眼神也十分可怕,他也是慌了才出口试图警告。
“噢?是吗?那就试试吧!”
顾简之说着就伸手拽起他的衣领来到桌子旁,还没来得及打扫的包间里一片狼藉。
苏至辉虽也挣扎,但他双手被绑在身后,力气和身高又不及顾简之,踉踉跄跄就被顾简之拽了过去。
没等他站稳,顾简之坚硬的皮鞋在他后膝处猛踹一脚,只听噗通一声他就跪在桌边。
“你,你想干什么?我说过,你敢动我,苏家不会放过你的!”
苏家是一个庞大的家族企业,在云市也是排得上号的。
蹲下身子的顾简之不理会他,一手抓起他的头发自顾自说道:“迟轶的头是怎么撞到桌角的?是这样吗?”
语气是一副好奇宝宝的语气,可下手却丝毫不留情,顾简之抓起苏至辉的头猛地朝桌角撞去。
“砰!”桌子倾斜发出巨响。
“啊!”苏至辉惨叫一声,头再被拽起来时额角已经多出一个血窟窿。
其他三人见状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苏至辉还没从疼痛中缓过来,顾简之盯着他额前的那块窟窿摇摇头,“嘶,不对,迟轶撞的是左边,你这是右边。”
闻言被压着的宋明、黎帅和齐盛齐齐吓掉下巴。
这个男人就是个疯子,他要想撞出和迟轶一样的伤,早给苏至辉调个位置就好了,现在还一副不满意的样子明显就是故意的。
“再换个位置试试!”顾简之这认真的语气像个在玩泥巴时自言自语的小孩。
他说着又拽着苏至辉调换一个位置,这回让他左边额头对着桌角。
“你他妈……”苏至辉话还没说完头又猛地砸向桌角。
“砰!”
“啊!”又是一阵哀嚎,这回苏至辉左边额头也多了一个血窟窿。
但顾简之依旧不满意,“啧,不行,还是有点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