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倾情打造的小说《我拿你当兄弟,你拿我当道侣?》,是周圭寸正连载的小说,主角:晏阳生司望北,小说我拿你当兄弟你拿我当道侣的主要内容是:他们之间不是兄弟关系吗?为什么突然之间就说喜欢不喜欢的!这是兄弟应该有的词汇吗!
《我拿你当兄弟,你拿我当道侣?》精选:
崇明门外围。
一个身穿崇明门弟子服的人坐在地上,他唇角溢出鲜血,眼神却格外冷冽,死死地盯着对面这几个穿着原上门弟子服的人。
这几个挑事儿的原上门弟子,为首的是原上门的三把手陈威。被陈威等人群殴的人,名唤易安,字永宁。
陈威看着易永宁那不服气的眼神,舌尖舔了舔后槽牙,笑的恶劣,一脚踹翻易永宁。
不等易永宁爬起来,陈威左脚就踩在了易永宁后肩胛骨处,让易永宁以一种极为羞辱的姿态趴在他面前。
“不是说,你在崇明门的综合实力排第六吗,怎么这么弱鸡,我不过就动了左手,你就被打成这样。”陈威居高临下,笑容灿烂,丝毫不掩饰自己眼底的讥讽。
易永宁咬紧牙关,一言不发。
见他不说话,陈威加重了脚上的力气,反复碾压易永宁受伤的后肩处。
“哟,还这么硬气。这样,只要今天你大喊崇明门的人都是垃圾三遍,再从我胯下钻过去,我就放过你。你筑基巅峰的修为也不差,你要是给我叫高兴了,说不定我可以给你做担保,让你也进我们原上门呢。”
陈威一边问,脚下的力气却没松半分。
躲在一旁看热闹的晏阳生,看到这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就是原上门的人犯贱,跑到他们崇明门来找麻烦!
“喂,你冷静!对面五个人,修为最低的都是筑基巅峰!咱俩两个人凑一块,都打不过人家一个小喽啰!”童飞跃看晏阳生要窜出去,紧张的按住晏阳生,生怕晏阳生乱来。
晏阳生一把扯开童飞跃的手:“打不过也不能让崇明门的同胞兄弟被外人欺负!”
就在两人争执不下时,司望北的声音从十几步远处传来。
“放开他。”
童飞跃抱头尖叫:“他什么时候出去的!平时看着这么稳重,怎么关键时候就无脑冲了!”
下一刻,童飞跃发现刚还在自己身边的晏阳生也冲了出去,整个人差点眼前一黑昏迷过去。最后他没办法,只能咬牙也冲了出去。
晏阳生实在气不过,冲上去一脚踹在陈威身上,筑基五层修为的全力一击,将没有太多防备的陈威径直踹飞出去。
“狗东西还跑到我们崇明门的地盘欺负人!”晏阳生怒目,转身想将易永宁扶起来,却发现易永宁已经自己站起来了。
陈威恼羞成怒的爬起来,看到晏阳生三人都穿着崇明门的弟子服,知道这是崇明门的人来讨场子了。
别看陈威五大三粗,看起来只是个会欺男霸女的恶霸,实际上他小心思多的很。在看到三人的第一时间,就释放灵力去探查三人修为。
两个筑基五层,不足为惧怕。
还有一个开光……巅峰?!
什么玩意开光巅峰!他自己也不过才开光七层修为!陈威心下大骇,面上却不显,只是不动声色的往后退了一步,朝着司望北大喊:“你是司南?”
据他所知,新生测试的第一名司南,进了崇明门。崇明门上下,目前修为最高的,就是这个新生。
“正是。”司望北道。
晏阳生冷哼一声:“别跟他废话,打的他满地找牙,给咱们同门师兄报仇!”
司望北眼底闪过一丝无奈,语气却十分平静:“南明院不许私斗,我们阻止私斗即可,不可自己私斗。”
“不是,守规矩不是这么守的吧,他们都欺负到我们家门口了!”晏阳生有点上火。
“不可逾矩。”司望北淡淡道。
陈威的小弟可没有他这么谨慎,小弟听到司望北的话,嘲讽的笑出了声:“规矩?我看你们就是怕了!你们崇明门的人,一个个都是软骨头。”
晏阳生火气更甚,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上一世他上中学时,有小混混欺负他班女同学。他班男同学知道之后,二十几个男生去把那群小混混打了一顿。
哪怕后来他们全班男生被罚写千字检讨,男生们都没一个有怨言,因为他们都认为,他们是一个集体,就应该维护自己人。
他现在既然进了崇明门,崇明门的人就是自己人,他就应该帮自己人出头。
面对挑衅,司望北只是从须弥戒中拿出一块玉牌注入灵力,玉牌便发出白光,投射出南明院三百六十八条院规。
“南明院第二条院规,无故私斗者,杖三十,关寒潭一月。南明院第一百零九条院规,恶意中伤羞辱同门者,鞭五,抄写院规五遍。”
晏阳生表情扭曲:大哥,咱们这是找场子来了,你咋跟个教导主任一样念校规?
那小弟直接翻了个白眼:“拿院规吓唬谁呢,你还想当告状精?没断奶的小屁孩吗你?”
司望北继续念道:“南明院第三百六十八条院规,双方立下生死状后切磋,生死不论。”
说罢,司望北收回灵力,将玉牌收回须弥戒中,又取出一张宣旨,以灵力写下生死状,单手递给陈威。
他的目光不含波涛,语气也平淡无波,却叫人听了遍体生寒。
“我已经签了,诸位,请。”
晏阳生默默地对司望北竖起大拇指,他收回刚才的吐槽,这哪儿是什么教导主任,司望北就是他亲哥!
既然好兄弟都这么刚,他当然也不能落下。晏阳生也将自己的灵力注入进生死状里,并肩站在司望北身边:“来啊,我也签了,该你们签了。”
一旁的童飞跃欲哭无泪:你们这么搞,我要是不签,我岂不是很畜生?
童飞跃也将灵力注入生死状,咬牙跺脚提起气势大喊:“老子也签了,今天不签的都是龟孙!”
“他娘的签就签,老子怕你们这群软蛋不成!”小弟被激的怒火中烧,抬手就要往生死状里注入灵力。
陈威脸色铁青的一把按住小弟,这个蠢货,筑基巅峰的修为也敢和司南签生死状?那个司南看起来是个古板的软骨头,实际上就等着他们签生死状,好打死他们免责!
别人看不出来,但他混迹修真界三十多年,见过形形色色的人,还看不出来这个司南是个腹黑男?!
“威哥?”小弟满脸疑惑的看着陈威,不理解为什么陈威要阻止他。
他们一共八个人,威哥更是开光期七层的高手,另外还有两个人分别是开光三层和开光一层,他们群殴这三个废物不是铁赢吗?
陈威看到小弟清澈愚蠢的双眼,真想一巴掌拍死他。他这个开光七层的修为全靠吃丹药堆积上来的,绝对不会是司南的对手。
修行之人,每隔一层修为,实力便是天差地别。就算他们真的靠人多和司南打,最后的结果也肯定是他们损失更大。
陈威冷哼一声,看向司望北:“臭小子,你等着!”
说完,陈威就领着一头雾水的小弟们离开。
晏阳生懵了:“他们就这么走了?”
司望北嗯了一声,随手撕毁生死状,似乎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管他们呢,人走了就行。”只有童飞跃松了口气,他转身走向易永宁,伸手去扶:“这位师兄,你还好吧?”
易永宁冷冷甩开童飞跃的手,以极其鄙夷不屑的眼神扫过三人:“多管闲事。”
说罢,易永宁头也不回的离开。
童飞跃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被甩开的手,好半天才不可置信的开口:“我们救他,他还骂我们多管闲事?”
这话说出口,童飞跃就跟打开了某种开关一样,暴躁的原地跺脚:“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他不道谢就算了,还骂我们?!”
晏阳生心中也很不忿,他救这人,并非是想得到这人的感谢,只是出于同门之情。可这人却这种态度,实在叫人不爽。
只有司望北一如既往的淡然:“回去吧。”
三人往回走,童飞跃越想越气,最后直接骂了出来:“他娘的,以后我要是再帮这人,我就是狗!”
骂这话的时候,他们已经走到了晏阳生的院子外。
院子门口站着一个长相甜美的萝莉,她听到童飞跃的声音,往这边看去,见到三人立刻激动的招手:“三位师弟!你们终于回来了!”
刚才还怒火中烧的童飞跃,看清这位甜美小师姐的长相后,立刻拉出一张灿烂的笑脸:“这位小师姐,你找我们有事吗?”
“你们好,我叫苏糖,字甜甜,三位师弟可以叫我甜甜师姐。我师父羽落长老让我来给三位师弟送今年的课本。”
苏甜甜说着,从须弥戒拿出了三套书籍。
羽落长老是崇明门负责弟子学业的长老,弟子服、书本、课程表都是由他负责。
三人接下课本后,苏甜甜有些好奇的问:“刚才飞跃师弟在骂谁啊?”
童飞跃想也不想,就将刚才的事一股脑说了出来。
听完后,苏甜甜叹了口气:“那位易永宁师兄,是咱们崇明门的怪人,平日里总是独来独往,下课之后就不见踪影。他很强,在咱们崇明门上次的考核中,综合实力第六。可他性子也怪,有师兄弟请教他问题,他从来都不理人的。”
“其实按理来说,他这样的实力,想跳槽去原上门或者远山门也不是不行,但他一直留在崇明门。”苏甜甜道:“总之以后三位师弟看到他,离他远点就行了,他不会主动找事的。”
晏阳生的关注点却跑偏了:“还能跳槽?”
苏甜甜脸色一僵,但随即又想通了什么,苦笑道:“说出来怕你们这两个单灵根跑了,但不说你们迟早也会知道。”
“但说无妨。”司望北道。
“南明院学子进入九门后,每年都有一次重新选择九门的机会。来崇明门的人,大多都是被其它门刷下来的。在崇明门修行一段时间后,有能力跳槽去别的门的人,基本上都会选择跳槽。”
“刚才师弟所说的陈威,八年前也是崇明门的人。”苏甜甜说到这里,没忍住又叹了口气:“也不怕师弟们笑话,崇明门上次考核的前十名,现在除了清欢师姐和易永宁师兄,已经全部去了原上门和远山门。”
正因如此,原上门的那些人才会来找易永宁的麻烦。
童飞跃好奇道:“甜甜小师姐以后也会走吗?”
他话音落下,晏阳生就给了他一个大逼兜:“你问的什么玩意?”
苏甜甜笑道:“我和大家不一样,我是我师父捡回来的弃婴。除非我师父要离开崇明门,否则我决不会走。”
说罢,苏甜甜跟想起什么似得,又从须弥戒中拿出一张符箓递给晏阳生:“阳生师弟,这是我做的清心咒,如果你遇到一些那种危险,可以用这个让对方暂时无法干坏事。”
苏甜甜说的委婉,实际上这张符箓的作用是让对方羊尾。她知道晏阳生的体质特殊,难免会遇到一些奇怪的事。她作为不太善战的符修,能为师弟做的也就只有这个。
“多谢甜甜师姐。”晏阳生珍重的收下符箓,这还是他进南明院后收到的第一份礼物。
“我修为有限,虽然师父指点了我画这张符箓,但这个符箓只能针对金丹期以下修士有作用。”苏甜甜有些羞赧的低下头,她天赋一般,二十岁的年纪也才筑基七层,她甚至不好意思说这张符是她画了第两百零六张才成功的。
晏阳生点头表示知道,又再次道谢。苏甜甜道她还要去给别的师弟师妹送课本,便匆匆离开。
等苏甜甜离开后,童飞跃脸上的笑越来越变态,最后甚至发出了诡异的桀桀桀声,引得晏阳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我说,这位甜甜小师姐,该不会是看上你了吧?不然她怎么只送你东西,不送我和望北兄啊?”童飞跃满脸激动,好像收到礼物的人是他而不是晏阳生。
晏阳生刚想翻白眼,就听到司望北开了口。
“师姐拳拳之心,怎可妄自揣测。”
童飞跃看司望北一脸正经,忍不住哀嚎:“哥,你是被抽情丝了吗?你真的感受不到甜甜小师姐对咱们老晏的独特关怀?”
晏阳生抬手就是一拳砸在童飞跃眼眶上,阴恻恻道:“来,现在让你感受一下老晏对你的独特关怀!”
“天地之初为混沌,混沌中有一颗种子。种子发芽,将清浊糅杂的混沌之地改变,混沌炸裂成为三千世界。我们这一方世界,就是三千小世界中的一个。”
“三千世界中,每个世界都有一种子碎片所化的至宝。我方小世界的至宝是,乾坤镜。”
“乾坤镜可调阴阳,指八方,窥未来,更岁月,得天下。故神灵族、妖魔道为争乾坤镜,陷入千年之久的混战……晏一!”
负责历史教学的长老一教鞭狠狠抽在晏阳生桌上,将睡梦中的晏阳生吓得直接崩了起来。
“什么?下课了?”晏阳生迷茫的看向周围,对上历史长老漆黑的脸,霎时讪讪一笑,想要狡辩。
历史长老花白的胡子气的乱飞:“你给我滚到后面去站着听!”
晏阳生只得悻悻的拿起课本,走到教室最后站着听课。
历史长老继续讲课,他的语调悠长,和催眠曲差不多:“人族因为弱小,在千年大战中苟延残喘,夹缝中顽强生存……”
虽然是站着,但晏阳生有独门绝技——站着睡觉。
不知又睡了多久,晏阳生猛地听到历史长老的又一声怒喝。
“童驰,你也给我滚去后面站着听课!”
童飞跃恹恹的拿着课本走到最后,和晏阳生对视一眼,双方都看懂了对方的眼神。
晏阳生:好兄弟你也睡着了?
童飞跃:这种课谁能不睡着?
下课之后,长老正打算去教训晏阳生和童飞跃两人,苏甜甜拿着课本挡住历史长老的路,真诚发问:“长老,弟子有没懂的地方,可以请您指教吗?”
苏甜甜另一只手背在身后,疯狂给晏阳生二人打手势,让二人快跑。
心领神会的晏阳生抓着童飞跃就跑,他俩跑出去一段距离,在老地方看到司望北在等他们。
“回去吧。”司望北道,刚才那是今日最后一节课,现在是他们自由活动时间。
时间已经一晃过了一个月,一开始,司望北在下课后还会提醒二人好好上课,久而久之,他已经麻木了。
晏阳生一下课就精神百倍,忍不住和司望北分享刚才的险况:“望北你是不知道,刚才要没有甜甜师姐,我和童飞跃就得死在那里!”
“就是!甜甜师姐也太好了叭呜呜呜!”童飞跃感激涕零。
两人左一句甜甜师姐,右一个甜甜师姐,叫的不亦乐乎。
这一个月来,他俩和苏甜甜关系突飞猛进,可以说是战友也不为过。他俩经常上课被逮住睡觉开小差,苏甜甜总是提醒他们长老来了,要么就是和今天一样,帮他们打掩护逃跑。
晏阳生说到最后,感叹道:“甜甜师姐就是全世界最好的师姐!”
一直没说话的司望北脚步突然停住,晏阳生一个没注意撞上司望北的后背,疼的他不停揉鼻尖。
“你干什么?”晏阳生不明所以,探头往前看,没看到前面有人,更加困惑司望北为什么突然停下。
司望北转身,视线落在童飞跃身上。
童飞跃指了指自己,下一刻顿悟,立刻脚下抹油开溜:“我这就走,你们单独谈话。”
等人跑远,司望北才开口询问:“很疼?”
“现在还好,你想跟我说什么?”晏阳生这会鼻头和眼眶都是红的,看起来格外好欺负。但他本人丝毫没有察觉,只是抬着湿漉漉的眼睛盯着司望北。
司望北微微敛眸,纤细浓密的睫毛遮挡住眼里的情绪,从须弥戒中取出一块手帕递给他。晏阳生自然而然的接过擦眼泪,又问了一句司望北想说什么。
“修行一事,重在心无旁骛,持之以恒。若耽于情爱,很难大成。”
晏阳生两条眉毛狠狠拧在一起,满脸困惑:“啥意思?”
怎么没头没脑的跟他说这种话?
司望北似乎被噎了一下,他犹豫片刻,打算直接点明:“你对苏糖师姐……”
“你是想说,我太影响甜甜师姐的学习了?”晏阳生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旋即拍拍司望北的肩膀:“你放心,我明天就跟甜甜师姐说清楚,让她以后上课都别管我,专心学习。”
说完,晏阳生又忍不住感慨:“还得是你,不然我都没意识到我影响甜甜师姐学习了。”
司望北沉默。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对了,今天的作业你用左手帮我写一份儿呗。”晏阳生用肩膀撞了一下司望北,满脸讨好:“你知道的,这些作业对我来说太难了。”
司望北继续沉默,好半天,他才无奈开口:“这是最后一次。”
想当初第一天下课后,晏阳生咬着笔头在书案前坐到半夜,作业也没写出来几个字。最后还是第二天一早,抄了司望北的作业。
后来晏阳生得知司望北左手也能写字,并且写出的字体和右手写出的字体完全不同后,变本加厉的缠着司望北用左手帮他写作业。
好在晏阳生虽然文化课不好,修行上却没落下,认认真真修行一个月,已经连续突破两层,现在是筑基七层的修士。
一个月内突破两层,就算是天灵根,也极为罕见。
用晏阳生的话来说就是,术业有专攻。搞学习不行,但他修炼行啊。
不过这也让晏阳生生出困惑,既然他天赋这么高,那为何原主受长到十六岁,才筑基五层的修为?这种天赋十六岁,就算每日摸鱼修行,也该筑基巅峰了吧。
难道是以前的原主受是不修行吗?又或者,po文没有逻辑?
当天晚上,晏阳生睡觉之前,司望北就拿了左手写好的作业给他,晏阳生笑嘻嘻的道谢之后,转手就把作业拿给童飞跃抄了。
童飞跃挑灯奋笔疾书,晏阳生在一旁看小报。
南明院内流传着八卦小报,没人知道小报是谁做的,但小报上的八卦通常都很准确。并且小报卖的很便宜,一块下品灵石就能买一份,所以小报在南明院十分畅销。
“哦哟,这位天才剑修又翘课了?还把长老气的闭关了?”
晏阳生摸着下巴,脑子里逐渐浮现一个不正经的想法。他探头到童飞跃面前,一脸兴奋道:“明天我们也翘课吧?”
说逃课,就逃课。
第二天晏阳生就和童飞跃光明正大的逃课了,逃课这种事当然不能带上司望北,两个人开始独立行动。
南明院后山靠近禁地的地方是一片树林,平时学院里的很多小情侣晚上会来这边幽会。最让晏阳生心动的是,他听说这边的野兔特别肥美。
加入崇明门后,晏阳生最难受的就是崇明门的伙食,那都不能用简单的清汤寡水来形容,简直就是——难吃。
总归今天都逃课了,不如抓两只兔子来慰藉一下自己的五脏庙。
“给你,戴上。”晏阳生递给童飞跃一块面巾,他自己也蒙了起来。
童飞跃不明所以的戴上:“戴这个干什么?”
“万一有长老抓逃课的学生,看不到我们的脸,就不知道我们是谁。”晏阳生前一世时也经常逃课,逃课已经逃出经验了。
“牛啊,不愧是你。”童飞跃赞叹完,他就眼尖的看到一个灌木丛在抖动:“嘘,那里好像有兔子。”
晏阳生和童飞跃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的靠近灌木丛。
那灌木丛的抖动突然停止,晏阳生暗道不妙,一个飞身扑进灌木丛。
兔子没看到,吃了一嘴的草。
“咋样,抓到了吗?”童飞跃也不太聪明的样子,猫着腰钻进灌木丛。
若是有人此时在他们背后,就能看到一个灌木丛里长出了两个屁股。
晏阳生耳朵动了动,一把捂住童飞跃的嘴,用口型无声道:有人。
两人安静在灌木丛里等半盏茶的功夫,看到了一个少年朝这边走,在少年身后,还跟着一个身形肥胖的男人。
少年穿着蓝白相间的长域门弟子服,但他的弟子服穿的松松垮垮,领子也没扣好,显得整个人十分没精神。
他的背后背着一柄锈迹斑斑的长剑,看起来就像没开刃的模样。
晏阳生看的仔细,发觉这少年模样倒是生的俊朗,就是眉眼之间都透露着一股子倦意,似乎是没睡醒。
而那个胖男人,穿的则是宫商门的弟子服。宫商门弟子服有五个颜色,对应宫商角徵羽五音。
这般花里胡哨的衣服寻常人驾驭不住,很显然,这个男人就没驾驭住,以至于他像个五彩斑斓大肥鸟。
“应无尘,你站住!”刘煜见对方一直走,完全没停下的意思,有些恼羞成怒的叫住他。
偷听的晏阳生和童飞跃对视一眼,两人都看到了对方眼底的惊诧。
这个看起来懒懒散散吊儿郎当的少年,竟然是南明院剑修第一天才!
“哎哟,这位师兄,叫师弟不染就好,叫大名多冒昧啊。”应不染停下脚步,整个人跟没骨头似得靠在一旁的大树上,一脸似笑非笑的看着刘煜。
刘煜直接召出自己的本命剑,不与应不染斗嘴:“人人都说你是南明院第一天才剑修,我刘煜今日向你发起挑战。若你输了,你就对所有人说明你这个头衔是虚名,我才是南明院第一天才剑修!”
嚯!这刘煜不是今年的新生吗?二十七岁开光七层的修为,还是金系单灵根,妥妥的天才。晏阳生腹诽,这算是被他撞到个大瓜现场了吗?
应不染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原来师兄是这个意思,那不用比试。”
说着,应不染清了清嗓子,旋即懒洋洋的大喊:“我应无尘,不是南明院第一天才剑修,刘煜师兄才是!”
喊完,应不染支起身子,一边跟刘煜摆手,一边继续往前走:“师兄,没什么事,师弟我就先走了哈?”
刘煜脸都黑了,这人连比试都不肯跟他比试,分明就是瞧不起他!
“敬酒不吃吃罚酒!”刘煜低呵一声,周身灵力暴起。
分明身躯肥胖,但他的动作快如闪电,那柄金光乍泄的本命剑,在他手中如流光般刺向应不染的后心窝处。
他想要应不染的命!
应不染低低的叹口气,眉眼还是那副无精打采的样子:“何苦……”
他动作看起来很慢,却在金光抵达之前,抽出了那把锈剑。
“当!”
锈剑抵挡发出沉重古朴的声响。
刘煜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他的全力一击,就这么轻描淡写的被对面破解了?
应不染看似有气无力的收回锈剑,声音也有气无力:“既然是师兄所求,那师弟就与师兄切磋一剑。”
“师兄,这一剑名唤,人心鬼蜮应不染——”
这人似乎是懒癌入骨,报招式这种热血情景,他说的十分漫不经心。
而且他出的这一剑,也格外缓慢。似乎只是慢条斯理的举起剑,又轻轻落在刘煜的眉心处。
看着这一切的童飞跃满脸困惑,这是在干什么?小孩过家家出剑都比这有气势吧!那个叫刘煜的为什么脸色这么难看!
只有身处这一剑的刘煜才知道,这一剑有多恐怖。
他分明看到这一剑全是破绽,甚至慢的堪比蜗牛爬行。可他清楚的感受到,在应不染出剑的那一瞬间,他被极其凌厉的剑气包裹。
只要他有一点异动,不用那柄锈剑,这些无形的剑气都会将他撕碎。
这一切的一切,最后只能汇成两个字:剑意。
可剑意这种东西,不是只有金丹期以上修士才有可能修炼出吗?这个应不染,分明只是开光五层的修为。
二十岁的少年绝不可能有金丹期,那只剩一个可能,少年以开光五层的修为,得悟了剑意。
“不可能……这不可能……”刘煜双眼血红,整个人陷入了疯魔。
“师兄,切磋完了,我可以走了吗?”应不染没脾气的问。
刘煜完全没听见应不染说话,他猛地尖叫一声,抓着剑失心疯一样的往回跑,嘴里还反复念叨着不可能。
童飞跃看呆了:“这什么情况?”
晏阳生心下大惊,想去捂童飞跃的嘴,可已经来不及。
刚才还懒懒散散的应不染,眼底划过一丝锐利之色,在童飞跃话音落下的时候,已经闪身到了灌木丛前。
“谁?”
那柄没有开刃的锈剑,此时杀气十足的对准了晏阳生的眉心。
童飞跃吓得腿都软了,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抱头求饶:“师兄我们知错了!我们不是故意偷窥的!”
师兄?是新进南明院的新生逃课不小心撞到了他?
应不染猜了个大概,表情也松垮了下来,只是他握着剑的手并未放下。“两位既是师弟,为何蒙面示人?”
晏阳生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可就是如此紧张的氛围之下,他脑子里还有另一个念头。
刚才应不染对刘煜挥的那一剑,并非不可破解。
那一剑,剑意凛冽,但却还差了一丝。
若是应不染的持剑的那只手,肩再下沉半寸,那一剑才可算同境界无敌。
而现在应不染指着他眉心的这一剑,和方才那一剑同理。
见晏阳生不说话,应不染眯了眯眸子,嘴角勾起一丝恶作剧的笑:“既然两位师弟不肯摘面巾,就由我来替两位师弟摘下吧。”
说罢,应不染的剑尖就往下滑去,作势要挑开晏阳生的面巾。
就是现在!
晏阳生清楚的意识到现在是破应不染剑招的最好时机,可问题是……他没有武器啊!
要是现在他能有一把称心如意的剑就好了。
晏阳生脑子里炸开这句话后,骤然觉得自己丹田处有股陌生又熟悉的寒气。
不等他反应过来那是什么,一道水蓝色流光便从他身体里幻化而出,那流光化作一柄薄如蝉翼的寒剑出现在他手心。
那一瞬间,晏阳生的身体比脑子反应还要快,几乎是在应不染的剑触碰到自己面巾的那一刹那,抬剑格挡在锈剑剑身二寸处。
旋即晏阳生灵力爆开,手腕翻腾,反手挑飞了应不染手中的锈剑。
“跑!”
晏阳生对童飞跃大喊一声,自己也如同离弦之箭一般飞奔出去。
刚才还跪在那里的童飞跃,一个猛子跳起来就跑,两人配合的那叫一个天衣无缝。
跑了好半天,童飞跃气喘吁吁的叫住晏阳生:“老晏,那个天才好像没有追上来。”
晏阳生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应不染确实没有追上来,长松了口气:“吓死我了,趁他没追上来赶紧回去。”
此时此刻,应不染还保持着剑被挑飞时的动作。
他似乎整个人僵硬在了那里,如同一座石雕。
不知过了多久,应不染低低的笑了起来。
他笑的越发大声,最后一屁股坐在地上,捂着肚子狂笑不止。
树林中的飞鸟长鸣,风声也停住。
应不染抬手擦了擦眼角笑出的泪,神情有些癫狂的抬起脸看天,喃喃自语:“居然被挑飞了……哈哈哈……居然有同龄人能破了我的剑招……”
刚才他对那两个蒙面师弟时,没有用全部实力,将灵力控制在了筑基范围。
可饶是如此,也不该有人能破他剑招。
他一定要找出这个人!堂堂正正的再战一次!
许久,应不染才慢吞吞的爬起来,将锈剑捡起来,也不管身上沾的杂草,径直回了长域门。
这个时间点,长域门绝大多数修士都在上课,门内有些空荡。
但应不染还是撞上了一个人,这人是负责新生测试的大师兄楼御星,字袭月。
楼袭月不到五十,已经是半步金丹的修为。他现在已经很少上课,更多是在帮南明院长老门主处理事务。正因如此,九门里哪怕不是长域门的弟子,见了楼袭月也会尊称一句大师兄。
他是整个南明院的大师兄。
虽然楼袭月长相在修真界中并不是特别出挑,但他五官周正,加上浑身温润儒雅的气质,令人过目不忘。
“不染。”楼袭月声音温柔,看到应不染这个时间点游荡在长域门内,不由皱眉叫住他:“前两日才因逃课惹了长老不悦,怎的今日又逃课?”
看到楼袭月,应不染也没收敛自己吊儿郎当的模样,嬉皮笑脸的叫了声大师兄。
不等楼袭月教训他,应不染就凑上去神秘兮兮的问:“大师兄,你负责新生测试,对这一届新生应该了解甚多吧?”
“这一届新生有千人之多,我怎能人人都了解?”楼袭月扶着应不染的肩膀,强迫他站直。
应不染问:“那大师兄你可知道,新生中有本命剑的,并且有可能破我剑招的人有哪些吗?”
楼袭月敏锐的察觉到不对劲:“你的剑招,被新生破了?”
“确有此事。”应不染道。
若换做别的天才剑修被不知名的人破了剑招,必然不会这么坦荡荡承认,更甚者会想法子瞒过去此事。
偏应不染一点也不想隐藏,他现在巴不得让全南明院的人都知道有人破了他的剑招,让整个南明院一起找出这个人来。
楼袭月唇角紧绷:“不可能,你天生剑骨,剑道上的造诣比寻常长老还高,怎么可能有新生破你剑招?到底发生了何事?”
应不染将今日之事和盘托出,说完,又问了一遍:“大师兄到底知不知道哪些新生有这本事?”
沉吟片刻,楼袭月微微颔首:“或许,你说的那蒙面人是今年新生测试魁首,司南,司望北。”
整个新生出挑的人里,是剑修的有七八个。
而其中又有本命剑的,只有三人。
这三人里,两人已经接近三十岁,是卡着南明院入学年龄来的,绝不是应不染口中的同龄人。
余下一人,便是司望北。
“司望北。”应不染一字一顿的念着这个名字,似乎要将这个名字深深烙印在脑海之中。
“你要去找他再战一场?”
楼袭月进南明院二十多年,他师父是应不染的父亲,也是长域门门主。
从应不染出生起,楼袭月就带着他。于应不染而言,楼袭月既是大师兄,更是类似他父亲的存在。可以说整个南明院,没人比楼袭月更了解应不染。
“是,但不是现在。”应不染笑道:“还有八个月,就是三年一度的九门大比。我很期待,到时候能堂堂正正和他比一场。”
“可司望北在下三门的崇明门,除非在大比中,司望北带领崇明门连胜七门,他才能和你再战。”
说罢,楼袭月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你是觉得,司望北能带领崇明门从下三门杀到上三门?”
应不染勾了勾唇:“谁知道呢。”
若不能,他便在大比后再找司望北战一场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