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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成白莲,攻略成功后翻车了

装成白莲,攻略成功后翻车了

发表时间:2023-12-04 15:27

为您推荐好看的小说《装成白莲,攻略成功后翻车了》,装成白莲攻略成功后翻车了是一本正火热连载的小说,由作者时走所著的小说围绕时盛池枭两位主角开展故事:时盛是攻略成功了,他原本就是把这所有的一切都当成优秀。

装成白莲,攻略成功后翻车了小说
装成白莲,攻略成功后翻车了
更新时间:2023-12-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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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成白莲,攻略成功后翻车了》精选

时盛从不相信恶有恶报,不过不相信归不相信,到底有没有,池枭已经帮他证明了。

……

时明站在病床前,面色苍白地盯着时盛。

各种仪器的声音在寂静的病房中隔一秒钟响起一次,每一声都像是凌迟,听着压抑,使人恐惧。

时明沙哑着说:“时盛,这是你欠我们的。”

是啊,时盛心道。

事到如今了,时盛已经没有力气去怨恨别人了。

“你好自为之吧。”

然而时明丢下这句话就走了。

他的眼里没有恨意。

很快时盛就知道他为什么不恨自己了,原来是自己双腿残废了啊。

而他的父亲时正德找到了自己,并表示愿意支付自己的医药费,把自己送到国外治好双腿,只要自己不再出现在时家人面前。

一直求死的时盛听完却抬头一笑,同意了。

他不知道为什么要同意,但好像,他知道。

天真冷啊,时盛有点想见见池枭了,自己昏迷了三天,不闻窗外事,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被烧伤,严不严重。

池枭醒来后知道是自己救了他,又会是什么反应呢。

他会不会感激自己?不会吧,毕竟就像时明说的,这是自己欠他们的,虽然时盛觉得还没欠到这种地步。

窗前,收回目光,时盛刚转过轮椅,还没来得及看清,一瞬猛风划过,脖子被人狠狠掐住了。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时盛被人掐得不得不抬起了下巴,他的喉结和脖子两侧很疼,头皮迅速开始发麻,呼吸渐渐开始困难。

他看到了池枭,屋内没开灯,只有窗外的灯光映着他的脸,男人轮廓线条流畅,下颚线紧绷着,黑发顺势垂下,有些遮住了眉眼。

被迫看着这张脸,不知是不是被掐的,时盛竟然有点想哭。

屋内安静得很,只有池枭隐忍的鼻息声和时盛难以控制溢出的呜咽,时盛本是下意识去拽池枭的手的,可脑子里突然想到要不被他掐死算了,就松开了手不再挣扎。

不断收紧的手证明池枭是真的想一把掐死他,可就在时盛大脑开始缺氧,看不清眼前事物的时候他又松开了手。

时盛来不及咳嗽,就又被他捏住了下巴,他彻底抬起头来,仰视池枭。

池枭还穿着病服,他的眼底红血丝遍布。

他紧咬着牙说:“你是不是觉得这样就能一笔勾销了?”

他的手劲太大了,时盛被捏得生疼,回答:“没有……”

是真的,当时他看到时明一个人跑出来的时候感觉整个人的血液在都倒流,他抓住时明的衣领,问池枭呢,时明说还在里面。

大脑瞬间就命令自己的双腿跑进去救池枭了。

房间里,他把昏死过去的池枭压在身下,而断掉的水晶吊灯也狠狠地砸断了自己的腿。

“时盛,”池枭浓黑的眉蹙着,猩红的眸直直锁着时盛的双眼,声音低沉磁性,透露着生病疲惫的沙哑:“你还是那么蠢。”

一点都不聪明。

是吗,是吧。

他不聪明,宋雨琴也不聪明。

如果宋雨琴聪明点,自己就不会过这样的人生了。

如果她聪明点,自己就不会是一个永远都上不了台的私生子。

后来时盛无数次想,如果时光倒退到两年前,他知道后来会发生的一切,那他是否还会刻意接近池枭。

一年前。

时盛考进了附一中学,这是A市分数线第一的重点高中,不出意外,他是这群新生里的年级第一。

附中里的学生分为两大类,第一类是有钱,第二类是有成绩,里面的学生一个比一个心高。

不过学校也是有点私心的,靠成绩进去的都分为一个班,老师重点栽培往上拉学校平均分和名声,靠花钱打点关系进去的分为一个班,管得相对松点让他们高中三年都能过个轻松快乐的日子。

时盛对未来没什么规划,想着熬三年能考什么大学就去什么大学,而且能不能活到那时候还不一定。

说不准哪天觉得无聊了就第三次自杀,只不过估计还是会被救回来。

毕竟要拆迁的危楼半夜十二点都有人去,他想找个没人的地方给自己留个全尸都不行。

新生报到那天,时盛穿着普通白体恤和牛仔裤,单肩背上书包都准备走了,他的母亲宋雨琴才姗姗来迟回来。

一身烟酒味,很明显又打了一夜牌。

“你去哪儿?”宋雨琴看时盛背着包问。

“学校。”

“开学了?”

“嗯。”

“去吧。”宋雨琴说完就换了鞋回到了自己的卧室补觉,门被她甩上,发出很大声响。

她一直这样,对时盛毫不关心,整天除了抽烟打牌就是抽烟打牌,手气好了一天能挣上一两千,周围邻居都知道这娘们是靠打牌养活人。

也是够厉害的,没点技术还真不行。

时盛小时候一直以为打牌是她母亲的职业,直到上了初中,他才反应过来,那是赌。

真该说她是运气好还是不好呢。

走出破败脏乱的老旧小区,时盛坐上公交车,他看着窗外向后退着的景物,觉得很无趣。

然而就在这时,趣味来了。

从等车开始就跟在他身后的一个啤酒肚男人坐到了他身边,车子行驶到一半时他趁着拐弯整个人都扑到了时盛身上,身体贴上身体,一双布满老茧的手也摸上了时盛的腰,轻轻摩挲着。

一股呛鼻的劣质烟味袭来。

时盛十六周岁,虚十七,刚刚够上一米七八,棕色的头发乖乖顺着毛,额前的有些凌乱,他皮肤很白,一双好看的杏眼一眨一眨,往下看鼻子小巧,唇也泛着淡淡红。

任谁看了都要说一句好乖巧的男生。

于是这位乖巧的男生向那个男人看过去,他只看了一眼,就收回视线。

在那男人以为他要忍气吞声的时候,少年默不作声从裤口袋里掏出来一个打火机——

砰。

打火机声音响起,声音不大。

男人的叫声紧接着响彻整座公交车。

“你妈的!”男人呲牙咧嘴用被烧焦皮肤的那只手一把拽住了时盛的头发,把他整个人都抵到车窗玻璃上。

头撞上玻璃,发出一声闷响。

车上其他乘客纷纷朝他们看过去,却无一人敢阻拦。

司机看了他们一眼,也只是喊了一声:“不要在车上打架!”

男人没动,乘客也继续看着。

时盛却在这时笑出了声,他露出虎牙,仰着头和男人对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把打火机放在了距离男人身下两厘米的地方。

然后对着打火机开火的地方按了下去。

只不过这次面对危险的时候男人反应极快,他瞬间后跳几步,火没有烧到他的裤子。

他指着时盛骂道:“草你妈的!神经病!”

车子紧急刹车,司机也回头喊道:“不能好好坐车就下去!”

时盛充耳不闻,甚至还在继续勾着唇角,对着男人晃了晃手里的打火机,仿佛在对他说:你再敢过来我就再敢烧你。

男人一时无措,再加上司机给的压力,骂骂咧咧下车了。

时盛面无表情收回了打火机,觉得这种人还真是恶心。

自己一个男的出门在外竟然还会遇到这种事。

他到校门口下了车。

“时盛?”初中同学走了过来,跟时盛打招呼。

时盛点了下头,听见她说:“好巧啊,一起去找班级报到吧。”

时盛拒绝了:“我还有点事,你先去吧。”

“啊……”同学一副可惜的样子,“那好吧。”

时盛性子问题,没什么朋友,独来独往惯了,他也不需要朋友,不想和任何人产生单纯认识以外的关系。

说实话他的长相给他带来了挺多麻烦。

初中有人追他,有人暗恋他,有人嫉妒他,时盛觉得还挺好玩的,他倒是从来没对谁产生过什么兴趣……哦,是有一个人的。

“亲爱的高一新生们,欢迎你们在今天来到A城附一中……”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虽然是声音到。

听着广播里响起的声音,时盛拐了个弯,他不急着报到,去到了学校里人算少的一栋楼的男厕里,掏出烟盒抽出一支烟点燃。

这栋楼没安广播,但那个人的声音还是从校园的广播里传了出来,时盛靠在墙上,眯眼腾云驾雾听他徐徐说着。

直到一支烟吸完,广播里的声音正好演讲完毕。

时盛出了楼,去一楼大厅报到,学校是分批进行报到的,所以人也不算多,正合他意。

附中每栋教学楼都有两个门,一个前门一个后门,交完费填完表后老师说:“从后门出去到食堂二楼领校服,有学长学姐带你们去找班级宿舍。”

时盛不住宿,也不需要人来带他,他没吱声,拿着老师给的表走了。

到了二楼领完校服,身后突然响起一个声音。

“同学,需要帮忙吗?”

是广播里的那个声音。

时盛回头,看着和自己差不多高,神韵有一两分相似的脸,说:“好啊。”

随后那人问他:“你的行李呢?”

时盛垂眸,他以为自己住宿啊。

附中只要自己准备被褥,其他的脸盆牙缸水壶等都是学校统一发放,时盛随手拎了一袋子打包好的用品扔到他面前:“在我妈那里,你先帮我把这个抬上去吧。”

“我胳膊受了伤,抬不起重物。”

于是一大包行李都由那人自己背着。

食堂离宿舍区域不算远,那人问:“你是哪个宿舍的?”

“605。”时盛张口就来,表情坦荡,丝毫看不出骗人的样子。

而那人一听时盛是六楼的身形明显一顿,时盛跟在他的身后觉得实在是好笑,但眼底冷得结冰。

他淡淡说:“麻烦学长了。”

真是。

麻烦哥哥了。

没错,时盛讨厌的,关注的,一直都是他这个同父异母的,时家唯一的继承人——时明。

他和时明只差了一个月,但是被政府规定划分到了下一学期批次,所以看起来像是小了他一年。

上了五楼,楼梯拐角处下来了一个人。

这少年肩宽腿长,穿着和时明同一届的校服,下楼速度极快,正低头摆弄着手机。

时明看到他后脚步一顿,轻声叫他:“池枭。”

池枭抬头,带有冷漠的视线扫过时明时盛二人。

“你也来帮新生拿行李吗。”时明露出浅笑。

池枭却什么也没说,正略过两人要往下走时,时明拽住了他的衣角,说:“你能和我一起把东西搬到六楼吗,我没力气了。”

池枭拍开他的手:“关我什么事?”

他的声音带有变声后的成熟磁性,看人的时候带着一股漠视和不屑,再加上一米八八的身高,整个人看起来非常桀骜,难以接近。

时盛就在后面看着自己哥哥尴尬无措起来,等池枭走后,他拍拍时明的肩,关心地问道:“学长,你没事吧。”

时明牵起僵硬的一抹笑,“我没事。”

说完费力地拎起行李,往上一步一步走着。

时盛跟在后慢悠悠。

等到了六楼,他终于出声:“辛苦了学长,你回去吧,我自己拎到宿舍就可以。”

时明喘着气,说:“好,那我就下去帮其他同学了。”

时盛靠在墙上,看他这气喘吁吁的样还能帮谁?

没劲。

时明不知道,他走后的十分钟,时盛拿着校服独自一人轻松地出了宿舍区回家了。

回到家后宋雨琴还在睡,时盛走到厨房从柜子里拿出一袋方便面自己煮熟吃了。

明天正式开学,他把校服洗干净,挂在阳台处,垂眼看着楼下垃圾堆里的野猫野狗,看了会儿收回视线,走到自己书桌前。

拉开抽屉,抽出一沓成绩表。

成绩表摊开,有好几张,分为两个部分,上一届和下一届。

上一届的第一名全写着时明的名字,第二届的第一名全写着时盛的名字。

而时盛每一次的总分,都要高出时明。

是了。

时盛就是这么无聊。

他就是喜欢处处和时明比较,好像可以证明自己比他优秀。

但其实他也知道没用且无趣,时明是人尽皆知的大公子,而他就是个令人唾弃的私生子,从出生就比他低下了。

比这些有什么用呢。

晚上宋玉琴出来了,她径直走到厨房做饭,时盛出来倒水,宋雨琴问:“他也在附中?”

她问的是时明。

很奇怪,她作为一个小三,她的儿子作为一个私生子,她却总是能坦然和他聊起这些。

这么多年,她倒是一直挺关注时家的。

明明当年闹得那么难堪。

时盛也懒得猜想她在想什么,说:“嗯。”

宋雨琴把炒好的菜端上桌,问:“上星期卖的画有消息没?”

“一千五,吃完转你。”

“不用了,留着当生活费吧。”

“嗯。”

时盛从刚上小学开始喜欢画画,学校里的美术老师觉得他有很高的艺术天赋,和宋雨琴聊过让他去报班学习,但宋雨琴以费用高拒绝了。

时盛那时还小,买上画笔后一个人趴在自己床上、桌子上画,画各种,但他最爱画的还是房子和猫咪。

他的伯乐是初一时的班主任,发现了他的画,并搭桥让他认识了一位画师,画师教他笼统学过几个月后,又叫他去杂物巷子里卖,那条街在靠近市中心,有很多有钱人会去那里淘物。

如果要求一个名画和排面等名头就不会来这种地方了,所以买画的一般都是个人欣赏。

他的画风抽象且带着暗黑色彩,风格不算大众所喜欢的,第一次卖时他卖了四百块钱,宋雨琴知道后把钱拿走,并让他继续画。

不过后来时盛过了十五岁,个子长高了,可能是觉得儿子长大了,宋雨琴便不再管他,他挣的钱就都由他去了,一般不会跟他要,也不会再怎么给了。

可惜现在时盛拿起笔就烦,他静不下心,也不知道该画什么。

晚上,时盛趴在阳台上抽烟,楼上陡然响起一阵刺耳的桌椅拖拉声,接着就是孩子和女人的哭喊声。

时盛早有准备,戴起耳机放歌。

半个小时后,声音没了,时盛放下耳机去洗澡。

他觉少,第二天五点钟就醒了,穿上校服一出门,就和楼上下来的男人打了个照面。

男人长得就凶神恶煞,纹了个大花臂,一个月回一趟家,一回家就打老婆,倒是不打儿子。

时盛猜要是孩子是个女儿也得跟着挨打。

他们搬来住了不到三年,所以两家也没什么交集,男人看了两眼时盛就率先下楼了。

开学第一天,要军训。

但军训服得去班里统一发放,所以得先到班里。

时盛独自走到靠窗的最后一桌。

此时班里的其他人都在各自聊各自的,但因为不熟所以声音很小,气氛倒是怪和谐的。

只不过总有人愿意打破这份和谐。

时盛本在低头无聊刷着手机,随着声响,自己桌上突然被人扔上了一个书包,书包带子险些刮到自己脸上。

他抬头看,有个微胖的人居高临下站在时盛身边,那人见时盛看他了,说:“这位子我要了。”

哦。

时盛起身,拿着书包走到了中间的最后一桌。

看热闹的同学:?这就完了?

那人脸上也是有一瞬的尴尬,他还以为这人要跟自己叫板呢,结果什么话也没说就让开了,让他该怎么继续耍威风。

时盛把书包放下走后就出去透风了,他觉得这附一中也不过如此,里面的智障不比外面少。

不过很快就上课了,时盛无所事事转了一圈就回去了。

发下军训服后老师说了几句话,快速选出了班长体委,就下楼带队去操场开始军训了。

时盛顶着一张人畜无害的脸,老师路过他的时候还说了句:“你这样能坚持下来吗?”

时盛眨了下眼:“当然。”

他们去操场的路上路过篮球场,时盛一抬眼就和篮球场上的一人对上了视线。

池枭扣下球的瞬间和他四目相对,只一眼他就收回了视线,继续打自己的。

身后的朋友还在说:“等一会去操场看看高一的小妹妹军训不?”

有人啐他一口:“冯二啊,你别太牲口了,人家这才刚上高中就要被你糟蹋。”

冯二耸肩,“我不糟蹋也是留给别人糟蹋,你倒是说说,谁不算糟蹋。”

那人小声说:“当然是我们池哥啊!”

冯二笑了:“不说这学期吧,高中还剩两年,就池枭这样的,他要是谈恋爱我倒立吃屎怎么样?”

话音刚落,一个篮球砸到他身上,打他的人没收劲,冯二疼得立即叫了出来。

池枭朝篮球场大门走去,声音冷冷,起伏不大:“话多。”

池枭这人脾气可以,不暴躁,但不代表好惹,他还怕麻烦,真要发火了谁都害怕,看着对谁都不放在心上,但心思也算是细腻的。

他小学五年级去的国外,初三又转回国内,冯二和他小学四年级认识的,初三又接着玩。

可能是出过国的缘由,池枭看起来比同龄人都稳重点,也没什么不良嗜好,不像其他人喝嫖赌。

站了一上午军姿,时盛没什么感觉,他小时候还被宋雨琴落在大街上过呢,一个人找不到回家的路,就一直走一直走,不可否认,他小的时候教育很缺失,显得整个人都很愣,五岁多的小屁孩硬是断断续续走了五六公里,脚上磨得全是泡,不碰都疼,要不是遇到了警察估计都能走出片区了。

中午提前二十分钟放学,时盛回去也是吃泡面,于是打算回教室从书包里拿出烟和火装上。

最近瘾很大。

现在这个点回班的人很少,整栋楼都是空荡荡的,时盛不着急回去,拿上烟后趴在窗户上看校后面。

学校后面有一条小吃街,很多学生早上中午都会来这里,虽然也只是高一的放学,但已经非常拥挤了。

街很乱,不只是外面摆摊的,后面各种商铺的夹缝中都有着“网吧”、“台球厅”、“KTV”等不显眼的黑白灰色牌子,穿着职教校服的学生,亦或是其他学校的,再或是附中的,从小学到高中都有,男的女的进进出出。

这些聚众娱乐场所不是二楼就是地下,也没建在学校里,所以校方也不好管。

他还挺好奇的,按理说这也不是小城市,怎么有的地方治安这么差。

不过要说治安差,也不全是,这么大个城市,无非就是发展不均衡了,就比如他们小区,建在偏僻的区域,房价自然就低,没钱的人自然就来住了,那么住的人都没钱,房子也就自然被按上了个贫民窟的称号。

贫民窟啊,稍微有点钱的人都不会选择那里,没人住小区就没钱,那么小区没钱,发展自然就更烂了,就这样一直恶性循环呗。

或是为了让他们有个容身之处,开发商也好投资人也好,除了必要的供给,什么也不管,治安措施烂的很,屁大点地方小偷变态流浪汉藏了一堆。

反正从时盛记事起,周围的路、或者是其他小区,这么多年都翻修过很多次,而他们小区从来没有什么动静,环境只得是一天比一天差。

总的来说,各种问题原因,好的一直在变得更好,差的一直在变得更差。

“就在这儿吧。”

蓦地,一道熟悉无比的男声打断了时盛的思绪。

怎么在自己班待着都能碰见他。

走廊里响起此起彼伏的脚步声,很明显不是他一个人,时盛稍微侧身,就看到了两个人路过他的教室,走到了前面的一个空教室里。

啊,时明,还有一个,是之前甩开时明的池枭。

池枭,其实时盛知道他是初三从美国转来的,他的名声很大,一来学校就传遍了,时盛班的女生几乎天天都在讨论他。

后来每次有什么全校组织的活动,只要和他所在的的班级擦肩而过,他身旁的女生都会很激动,说什么好帅啊之类的,时盛到从来没有刻意看过这个人,他没兴趣。

第一次真的把脸和名字对上号的时候,还是在昨天的宿舍楼里。

时盛懒得听他们聊什么,回过身打算走。

只可惜时明的声音不小,时盛不想听也听见了。

“你必须给我一个解释!”

听听,跟个怨妇似的。

其实有时候时盛真的觉得他跟宋雨琴很像,不管是某些小动作或者是语气,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才是宋雨琴的儿子。

“我追了你这么久,你就算不喜欢我也没必要在他们面前这么侮辱我!”

脚步一顿,时盛靠在门后,把玩着口袋里的打火机。

喜欢男人啊。

很快,池枭开口了:“我逼你喜欢我了?我逼你追我了?你他妈烦死了。”

“怎么时家的大少爷连这点自知之明都没有?”

他的声音低沉,质问的时候带着一股狠戾的劲儿。

“是你不要脸,跟我没关系。”

等平静下来,又是那副冷淡调。

“池枭!”时明声音倏然提高,“我还以为你把我带到这里来,是有什么话想对我有什么话说,我……”

“这就是我想对你说的话。”池枭打断他,“以后自尊点,我不喜欢你。”

“我不信!这么久了,我就不信你对我一点都不动心,池枭,我一定会让你喜欢上我!”时明情绪激动,说话的语气也带上了哭腔,完全不见平日里温和大度的模样。

不过他本性什么样子,时盛从小就知道。

时盛自认为不算什么好人,那么他的哥哥就不坏了?

那可不一定。

因为他而被鞭子抽出的伤疤到现在还没好呢,已经在他背上烙上印了。

而池枭没再和他多说,转身走了,时明独自一人在教室里哭泣了会儿,也走了。

不远处的时盛透过窗户淡淡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须臾过后,勾出一抹恶劣的笑。

找到了新的有趣的游戏,时盛心情大好,为时一周的军训结束后,他去了趟心理医生那里,要说这心理医生,还是他第二次自杀之后宋雨琴给他找的。

第一次自杀以为是小孩子没教育好,那么在教育了一顿后选了个更隐秘的地方自杀,就是心理问题了。

不过时盛选的疗程简单,也不常来,他家可没那么多钱,宋雨琴愿意给他找医生已经是谢天谢地受宠若惊了。

医生姓陈,时盛叫他陈医生。

一进门,陈医生就看出了他的心情如何,问:“最近遇到什么好事情了?”

时盛坐到椅子上,一双好看的眼睛弯了弯,卧蚕被挤得更明显,他说:“发现了一个很有意思,更具有挑战性的游戏。”

陈医生知道,面前这位病人一直把和他的哥哥相比较当作是一项具有挑战性的游戏,他也知道,时盛一直在超越他,不论是成绩,亦或是初中的演讲,提琴演奏,运动会长跑。

时盛愿意为了超越他硬是用着学校的大提琴把手练到脱皮,磨一手茧,他家里没钱,买不起舒适专业的跑鞋,就穿着一双帆布鞋努力跑到脚踝出血,跑出了第一的成绩,超越了上一届的时明的成绩,但其实时明在当时也不是第一,他还有专业的跑鞋。

这种行为很多都是纯纯给自己找罪受,但时盛就是乐意。

时盛对这个医生毫无保留,可能是因为这么多年来自己一直憋着的缘故,他也想找个人发泄,找个人听自己的所有计划。

他说:“他喜欢上了一个人,是个男生。”

陈医生几乎是瞬间就反应过来时盛的目的了,他摇摇头:“我不建议你这么做。”

不等他说完理由,时盛就“嗯”了声。

陈医生叹了口气,他知道这孩子不是在答应他,只是在告诉自己他知道了。

嗯。我知道。

但我不会听你的。

毕竟时盛从一开始就没希望这个人能治好自己,他只当他是个发泄口。

时盛没恋爱过,但他知道自己妈妈恋爱的样子,她爱一个人,宁愿给人家当小三,宁愿被人家正主揪着头发骂,也要爱。

她爱他,还要拉着自己一起爱他,去人家公司门口发疯,最后被保镖轰出来,身上被打得都是淤青,他也没有见到自己父亲一眼。

回了家后,直到凌晨三点时盛都还睡不着,无奈之下吃了两片安眠药才慢慢有了睡意。

他是不喜欢吃药的,吃完药会经常嗜睡到第二天中午,他讨厌这样不清醒。

星期一升旗,时盛作为新生里的年级第一要发言,他穿着白色校服短袖,站在台上,脱稿完成了这次演讲,讲得不错,下了台后班主任一直在夸他。

时盛笑笑,没多说。

初中的时候他就在台上演讲过几次,都是因为他的成绩,上一届是时明,这一届是时盛,倒也有人问过他和时明的关系,时盛会说:“我们没有关系。”

由于时盛上台发言良好,很快班主任就选他参加附中新一届学生会选拔了。

说实话,时盛懒得去,但是时明也在。

“下午第三节课去,报告厅在博学楼,六楼。”班主任说。

时盛“嗯”了声,等到了博学楼后,刚上三楼,他和迎面走来的一伙人打了个照面。

时盛平淡的眼眸里闪过一抹不明情绪,他立马抓住了一个人问:“学长,你知道报告厅在哪里吗?”

冯二笑了,说:“巧了,我也准备去报告厅,你跟着我吧。”

冯二的头发和其他男生不一样,是寸头,单眼皮,看起来有点吓人,用某些女生的话来说是痞帅。

时盛:“好啊。”

“你是高一的吧,来参加学生会选拔?”冯二问。

“对啊,学长你是学生会的吗?”

冯二大大咧咧的,说:“是啊,走后门进的,主要是不想上课。”

没有半分不好意思。

时盛圆眼微眯,露出一个甜甜的笑,两边尖尖的小虎牙使他看起来既纯真又俏皮:“看来学生会也挺好进的。”

时盛全程没看后面的池枭。

说话期间到了六楼,冯二的声音立刻放小了。

“校长办公室也在这里,注意音量。”他又说,“也还行吧,反正每次都能刷下一多半去,其实没什么人喜欢干这个事多累人还没好处的活,全靠不想上课支撑。”

冯二问:“你是个好学生吧,没事别来当这个学生会,很影响学习。”

来学生会的都是有钱又不想上学的,也就一个时明学习贼好还来当学生会。这两句剩下的这些话冯二也没跟时盛说。

时盛装作骄傲道:“我是年级第一呢。”

“年级第一?!”冯二看着这个可爱的学弟,他猜出他的学习好,但没想到这么好,问,“你中考多少分啊?”

几人到了报告厅,老师还没来,两人为了说话坐在一起,冯二让时盛坐里面,他坐他的右手边,池枭再坐到自己的右手边。

时盛还装作天真无邪,“来附中的不都是学霸吗,可能我运气好一点,考了六百零一。”

满分六百一,但时盛的作文一般都会扣个五分左右。

冯二没忍住:“你是魔鬼吗?!!”

“牛逼!”冯二说着掏出手机,“加个好友吧学弟,认识一下,我叫冯二,因为我排行老二。”

时盛当然说:“可以啊,我叫时盛,时间的时,盛开的盛,只不过我上学都不带手机的。”

听到他的名字后冯二很明显愣了下,时盛猜是因为他的姓。

不过很快,冯二回过神来说:“也是,你可是好学生,不过问题不大,你是几班的?”

时盛:“一班。”

这是重点班。

“行,有机会找你玩。”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时盛知道今天就到此为止了,他们俩就知道个名字,冯二肯定不会一个人来找他玩的,不过他也不急。

对话结束,老师走了进来,跟在他后面进来的是学生会会长,时明。

时盛趴在前面的桌子上,胳膊肘杵在上面,懒洋洋托着腮。

从池枭那个角度,能看见他脸上被挤出的一团肉和被阳光照得发光的几根发丝。

很嫩,像个小孩。

时明在台上自我介绍:“我是时明,是这一届的学生会会长。”

“接下来进行第一项,参与学生会选拔的同学按班级顺序依次上台自我介绍,然后请明确说出你为什么想要加入学生会,并且加入学生会后将怎样做,待发言结束,学生会会员将公正打分,得分最高的前六名将留在学生会。”

“第一位发言人,高一一班。”时明的眼睛扫过台下,他问,“哪位是高一一班的?”

冯二瞥了一眼身旁的人,只见这学弟慢吞吞直起身子,举手吐出一个字:“我。”

时明看到他后顿了顿,“上来吧。”

时盛起身要出去,冯二收回了脚,但池枭没有。

他的腿很长,就那么随意伸展在过道很挡路,尤其是有人要过的时候,他应该立马把腿收回去,可是他没有。

两人距离很近。

时盛垂着的睫毛颤了颤,随后掀起眼皮,和池枭对视。

他棕色的瞳孔动了动,眼底带上了一丝小心翼翼,声音很小:“学长,可以让一下吗?”

池枭现在脸色是不怎么好看的,很少人能这样和他一直对视,可时盛就能。

两人对视片刻,看着这人的表情,池枭自己也觉得自己神经。

他收回了双腿。

时盛走后,冯二看着池枭觉得很意外,虽说他这朋友挺高冷的,但也不是那种主动欺负别人的人。

而且很怕麻烦,按理说他应该在时盛刚起身的时候就把腿收回去避免不必要的交流了,但是他,足足有十秒都没动。

时盛走上台后,坐回听众席的时明仔仔细细紧盯着他看。

其实时明是知道自己有个弟弟的,但他唯一知道的弟弟不叫时盛,叫时忱。时这个姓不常见,当时明在初中听到时盛这个名字的时候也怀疑过,但总觉得都这么多年了,那个小三也没再出现,估计是安分了。

他没有刻意去求证追究过,也没有认真看过时盛的模样,觉得就是巧合。

毕竟也不在一栋楼,平常也见不到,所以导致这么多年,他一直都不知道时盛长什么样子。

他也不知道,自那次挨完鞭子后,宋雨琴就给时盛改了名。

时盛当时问她,为什么不给他改姓,她没说话。

时盛觉得,她对那个男人还是抱有一丝期望的,至少这个姓可以时刻提醒她,自己儿子的身上还流着时家人身上的血,哪怕那么的不光彩。

“大家好,我是高一一班的时盛。”时盛根本就没准备稿子,完全是现场发挥。

其实他也没什么说的,说的也少,但好在大方,不结巴,停顿少,目的明确语言也流畅。

难得在他可爱的外表上看到锐利。

时明攥着笔的手紧了紧,他总觉得,这个人和自己有关系,但他又不想去证实,反正时家唯一的儿子是他,其他人的死活与他何干,更何况一个私生子本就该死,就算活着又能怎样,只要做好自己就好了。

待时盛下来要回到座位上,这次池枭的腿收得很利落。

冯二小声夸他:“说的不错。”

“谢谢。”

不过没稿的到底是比不上有稿的,但时盛还是以排名第五的成绩进了学生会。

台上,时明给他发学生会的袖珍,时盛趁机扫过他身后面学生会成员的评分,看到池枭给的最低分。

啧。

时盛看了一眼池枭,发现池枭也正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

时盛冲他不明显地弯了眼睛,下一秒,池枭起身走出了报告厅。

下了课,冯二在六楼男厕找到正在吸烟的池枭。

“不是,这六楼啊,你就不怕校长进来逮个正着?”冯二大惊失色,不过池枭确实也不是怕这个的主。

池枭已经剩下最后一口,他吸完按灭了烟蒂,随手扔进坑里冲走,说:“时盛。”

冯二一愣:“啊?”

“心思挺多。”池枭丢下这四个字就走了。

心思多?时盛?冯二想了想,觉得没有啊,他追上池枭喃喃道:“没有吧?挺乖的,看着比女孩还漂亮。”

池枭一手插兜,评价道:“装。”

回到自己班里,时盛也在想这个时明怎么会喜欢上这种人,像个神经病似的。

虽然他自己脑子也有点病,但并不妨碍他骂别人。

“时盛。”刘薇见他回来了,连忙走了过来。

时盛看向这位女生,微微挑眉问:“怎么了?”

“我有道物理题不会,可以问你吗?”

“好啊。”时盛很友好地笑了下,刘薇的脸显然易见地红了起来。

刘薇是他们班班花,长相清纯,声音也细,开学刚进班就惊艳了很多男生。

时盛很快就扫完了一道题,他是年级第一,长得又好看,自然有很多女生喜欢,只不过这个班里的学习氛围太重了,没有谁愿意去谈恋爱浪费时间精力。

时盛毫不吝啬自己的学习方法,他在纸上写写算算,把自己的学习方法教给了刘薇,他不知道,左前方隔着几排的王新越正在阴森森盯着自己。

“王新越,你看啥呢。”忽然,一旁的同桌问道。

王新越收回视线,扶了扶眼镜框,说:“没事。”

他想起了初三时在学校后面的公园里看见的画面。

中午刚刚放学,时盛还穿着校服,被几个人围着,他一挑三,几人身上都带了伤,分不清谁落下风,本来以为会和解,结果他从地上拾起了个棍子,直接朝着人脑袋上砸了下去,要不是那人躲得快,脑袋当场就得开花。

他们见时盛这不要命的架势,骂骂咧咧一阵准备要走。

时盛却从口袋里掏出了烟和火,快速点燃了一支烟,抓住了最后面那个人的衣领,烟头直接朝那个人的脖子上用力按了上去。

刺耳的尖叫声与警车鸣笛声一同响起,时盛被一人踹翻在地,没等他起来,警察就过来了。

不远处有一群人围观,他听见的旁边的路人说有其他路人报了警。

王新越用尚存的理智促使自己拿手机录了视频,视频内容正好卡在时盛被警察戴上手铐押起来带走这一段。

他们都被带走了,在拷上手铐上车的前一刻,时盛突然转头面目阴沉地和自己对了个视,王新越迅速收回了手机。

王新越能感受到自己当时的心跳得非常快,非常快。

他窥破了一个秘密,很激动,很兴奋,他想立刻告诉班里那群人,不论是喜欢时盛的还是讨厌时盛的,告诉他们这个人根本不是他在学校表现出来的那个样子。

他的乖巧,都是装的!

可是他转念一想,如果时盛知道了自己坏了他的伪装,以他刚才那样,会不会来找自己麻烦?

他抽烟,还拿烟头烫人,他还和那么多人打架……他根本就是个不良少年!自己……自己应该,装作不知道对吗。

下午时盛没来上课。

战战兢兢过了一天后,王新越第二天在班里看见了时盛。

时盛坐在倒数第二排,正望着窗外发呆,他脸上一点伤都没有。

王新越和他一列的,坐正数第二排,他走到座位旁看了时盛一眼,时盛也看向了他,但仅仅只是扫了一眼,目光就又落到了窗外。

像是根本就不在乎自己的伪装被拆穿,又或是他已经忘记了,再或者是他那天根本就没看清自己。

说实话,王新越是讨厌这个人的。

时盛太聪明了,明明上课只是跟着学学,还坐在倒数的位置,就能比夜以继日勤学苦思的自己优秀,他还长的那么……一点也没有男人该有的模样,却还是惹得那么多人喜欢!

就这样,王新越怀着一肚子嫉妒与浑水,考上了附中,他以年级第四的成绩和时盛又分到了一个班。

一想到一个班里只有自己知道这个人的真面目,王新越就觉得很独特,像是知道了什么天大的秘密一样,他硬生生憋了那么久,他特别想知道这些人知道时盛真面目的时候的反应!

尤其是刘薇。

他从第一眼见到刘薇时就喜欢她,可是她也喜欢那个时盛……

不行……

不行。

终于,在下了第三节课后,王新越看着拿着笔百无聊赖在纸上的画画的人,朝他走了过去。

纸张被人用指关节敲了敲,时盛顺着手臂向上看过去,他看见王新越朝自己说:“下午放学,学校后街见。”

说完就走了,显然他是很慌张的,因为转身太急,他的白校服用力地蹭到了时盛桌角处的书,书被带得斜了出去。

时盛没跟他计较,慢慢把书摆齐,然后看着这人的背影,想他为什么要叫自己去后街。

放了学后,王新越连饭都没吃,在后街街口一直等着人来,可是直到该上晚自习了,也没见到人。

时盛又不是傻子,他跟王新越不熟,饶是初中三年说的话也没超过五句,结果上了高中突然叫自己出去,还是后街那么乱的地方,虽然他想死,但他也不想自己会是这么个找死法,所以他才不去。

上了晚自习,王新越低着头回到自己走位,他扭头看了一眼时盛,发现时盛也在托腮看着自己。

杏眼微微眯起,带着一丝打量的意味。

脑子里突然浮现出他拿烟头烫别人的情景,王新越下意识缩了下脖子,把头扭回去了。

见他这无厘头的动作,时盛觉得好笑。

时盛从不是主动欺负别人的性格他,他觉得这种人都是傻逼,以欺负别人获得快感是件非常无聊的事情,哪怕他有那个能力,他也从来不会主动招惹。

不过事实很悲惨,他不喜欢欺负别人,但别人喜欢欺负他。

不过时盛不爱想以前的事情,反正那些人骂的也对,谁让他是宋雨琴的儿子呢,他天生就该承受这些,他知道。

约战无果,王新越消停了几天。

周五下午最后一节课,时盛拿着学生会发的本子去开会了。

池枭他们是最后一个来的,他和他的三个兄弟两手空空,什么都没拿,老师看都没看他们。

时盛不喜欢坐前面,他喜欢坐在后面,尤其是角落的位置,他知道这样他会有安全感一些,虽然他很不想承认。

所以冯二他们很顺利地又坐到了他的身边。

“又见面了,学弟。”冯二是真觉得这个学弟长得乖巧看着也乖巧,他没见过有男的可以长这样,简直是他的狐朋狗友里的一股清流!

虽然冯二也是个大少爷,但他神经很粗,虽然爱玩还有点欠,但为人善良,说白点就是个傻白甜,当然了,要去掉甜,这也是他能和池枭这种人玩那么久的原因。

“学长。”时盛叫完人就专心开会了。

他知道上次见面给池枭留下了不好的印象,池枭不喜欢他,他能看出来,所以他的目标不能太明确,要懂的适可而止。

所以这次开会从头到尾,他没有再看过那人一眼。

而池枭坐在他隔壁的隔壁,环着胳膊靠在靠背上,发现了这人真的很爱托腮。

三十分钟有二十分钟他都在托腮,就连一旁的冯二都看不下去了,他小声提醒道:“学弟,你这么托腮时间长了是会大小脸的。”

时盛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重新抬起眼,露出一副害怕紧张的神情,把脸凑到了冯二面前,说:“真的吗,你快帮我看看有没有。”

冯二的旁边就是池枭,所以按这个角度,池枭也能到他的脸,但池枭并没有看,他拿着手机在桌子底下看。

手机弹跳出了备注为池骋的信息:在玩手机吗,收起来好好学习吧。

池枭露出嘲讽的笑,还有五分钟放学,你在这里装什么。

他没说出来,而是直接无视掉了这条信息。

消息还在继续:今天放学回邻海吃吧,奶奶也来了。

池枭顿了顿,似乎是在思考。

然而下一条新蹦出来的消息直接让池枭省去了思考,他关掉手机,对冯二说:“放学去赛车。”

池枭喜欢赛车、滑雪等极限运动,冯二就是被他带着玩的,说:“行,那我跟我爸妈说一声。”

周五没有晚自习,直接放学,倒也省去了请假这一环节。

放学铃声响起,池枭直接走人,他的兄弟跟上。

时盛看着他们的背影,又托腮待了会儿,然后拎着书包回家了。

走到单元楼下,他看到楼上那家的小男孩正蜷缩着坐在水泥台阶上。

脏兮兮的。

时盛扫了他一眼略过他走,路过人的时候他听见了一声肚子叫,是饿的。

小男孩看起来七八岁,似乎也觉得丢脸,挪了挪屁股,离他远了些,继续愣怔地看着地面,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时盛懒得想他为什么不回家,只是从书包里摸出来一个面包,扔到了那个男孩怀里,然后走了。

那个男孩看了看面包,又看了看他,“啪”的一声把面包扔到了台阶下。

时盛听见了声响,他脚步不顿,丝毫不关心那个面包的结局。

……

一场比赛下来,池枭依旧是第一,下车后,他打开手机,还没退出的页面又呈现在了自己眼前。

池骋:奶奶不喜欢你去玩什么赛车,今天先别去了。

又读了遍这条信息,池枭退了出去,点开了别的朋友发的信息。

学生会那个群一直有人发言,被顶到了最上方。

成员1:不好意思啦,我那天正好家里有事,去不了。

时明:没关系,本来也是自愿的。

冯二这时也看到了群里的发言,说:“附中组织学生会和高一每班班长去参加什么,市边郊区公益活动,什么鬼,做公益?”

虽说学生会事多吧,但从来都是学校内的事,这还是第一次搞校外的。

冯二嘿嘿一笑:“那我肯定得去啊,”他看向池枭,“你也去对吧。”

池枭“嗯”了声,收起了手机,说:“吃饭去。”

关于这次公益的事情,第二周学生会开会时老师又讲了一次,他说了下注意事项和公益需求,问大家是否都能去,不能去的举手示意。

只有一两个人举手,都是女生。

时盛看着发下来的那张公益宣传海报,想确实够耽误学习的,怎么一个重点学校这么多事。

出发时间定在第二天早上七点半,七点就要站在学校楼下集合,不到七点时,刘薇就走了过来,叫时盛要不要一起提前去楼下站队。

时盛什么都没说,勾起书包跟着人走了。

王新越一直盯着他们。

哪怕已经提前两分钟下来了,他们也不是最早的,但人不多,正在低声交谈,时盛懒得跟人交流,便靠在墙上低头想事。

池枭他们拐了个弯,走到了高一年级楼下。

时盛单肩背着个纯黑书包,驼背微微靠在墙上,他垂着头,只露出个侧脸,让人看不清脸上情绪,但能从他浑身散发出的冷气息和他与身旁人格格不入的状态感觉到他现在心情不是很好。

偏偏冯二就是感觉不出来,走到人旁边拍了下他,还跟其他兄弟介绍:“这就是高一的年级第一,时盛。”

然后又对时盛说:“这是我好哥们,张晋阳,程鹏。”

时盛很快换了副嘴脸,朝两人勾了下嘴角:“你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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