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雾风袖所著的小说《深陷声线》正倾情推荐中,小说深陷声线围绕主人公傅延青开展故事,内容是:以前以为自己只是喜欢他的声音,但才发现,原来喜欢的不仅仅是他的声音。
《深陷声线雾风袖》精选:
输液输到近九点时才输完,第二天第三天如果烧还是未褪的话,还得要回来继续打吊针。
傅延青按着手背上的止血棉球,徐一清帮忙拿着药走他旁边,而夏佩则默默一个人跟在他们两个的后面。
医院的门诊大厅人来人往,门外的晚风却带着刚入夏不久的凉意,夏佩猝不及防地小声打了个喷嚏。
“你叫夏佩是吗?”傅延青忽的开口问。
“是。”
“家在哪里?我们送你回去。”
“不用……”夏佩顿下脚步,连连摆手,“我……自己回去,就行。”
“公车这个点都不运行了,你怎么回去?走着吗?”傅延青看也没回头看他,打开车门直接坐了进去,摇下半个窗户冲他说道,“上车。”
夏佩只能束手束脚地上车坐好,别扭地报了个地址。
徐一清打开导航看了两眼,笑:“还挺远。”
“麻……麻烦了。”夏佩咬了咬下唇。
车子平稳的开动了。
车内开了空调,空气太闷了,傅延青稍稍把口罩扯到了下巴处,露出一张脸来。
夏佩就坐在他身边,一直在反复揉捏着自己衣角,时不时偷偷打量一两眼边上闭目养神的傅延青。
这也算见面以来他首次这么认真地看傅延青的脸。他的肤质很白,眼睫和眉毛都淡,像是被云月抹过。唇很饱满,微翘,是很典型的温柔长相,即使是在病中,也无损他的好看。
夏佩也不知道为什么在他身边就这么紧张,多看一眼就仿佛紧张得要窒息。
傅延青一路就没睁开眼,一直到徐一清快开到目的地,路况很不好,车子一直在颠簸,这才把他颠醒。
“到哪了?”傅延青开口嗓子有点哑,又清了清嗓。
往外看才发现到了一处郊区样的地段,快近十点了这里还熙熙攘攘的,头顶的电线横七竖八地缠绕着,路灯亮一盏灭一盏,乡井间的烟火气息随处可见。再往里面去,就都是大片大片的破败的危房楼。
夏佩说他住这里。
“可……可以了,就在外面就……可以,”夏佩连忙说,“我自己……可以进去。”
徐一清依言把车停在路口,从后视镜随意端详了他一眼,仿佛是认出了什么,很诧异。
“诶你身上的制服是淮京的吧,这可是九府最有名的两所高中之一啊。”
夏佩往座位后缩了缩,把胸口的名牌挡住了,慌慌张张又不安地看了一眼傅延青。他不知道在看什么,但他就怕傅延青会询问他一些东西。
“下车吧。”傅延青却什么也没问,只对他笑了笑。
夏佩也知道自己麻烦了人家太多,道了谢后下车,没走两步,他又顿下脚步转身,匆匆忙忙地敲了两下玻璃窗。他想和傅延青说话,眼神藏不住紧张局促。
傅延青把窗户放了下来。
“我……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吗?”他问,目光中满溢着期盼。
傅延青看着他,沉默了半晌,还是回答:“有缘的话,下次吧。”
车子在夏佩失望黯淡的目送下重新发动,渐渐驶入微凉的空气里。
徐一清在驾驶座问他:“都帮了这么多,你还兴做好事不留名这一套?”
傅延青手指揉着眉心,避而转向了下一个话题:“这里和我之前住的地方挺像的。”
徐一清作为他目前唯一一位圈内好友,也算了解过他的家庭情况。
傅家的家境十分传统殷实,用以前的话来说,就是书香门第世家,属于四世同堂的大家族。
家族里规矩多并且古板苛戒,一直到现在还有很深的嫡庶尊卑之分。既是家大业大,讨论到财产分支时难免会有所争端。
近几年来,部分旁系和正统嫡系正争得不可开交。幸亏傅延青只是一个不知道隔了多少代血缘单薄的傅家边缘旁支,从未参与过家财的争斗。
也正因为如此,他家的家庭条件一直不算很好,时常需要靠亲戚朋友的周转才能度日。
但是最近傅延青辞了职,没了工作。傅延青母亲急得不得了,嘱咐他回傅家和亲戚兄弟多走走活动一番,说不定能谋得一官半职,补补家中温饱。
徐一清看向后座难掩疲惫之色的傅延青,直到昨天中午辞职前,他还在为一个未完成的工作策划案而奔波劳累。过量的工作任务与草率的饮食,令他在看病时连自己什么时候开始生病都说不清楚。
徐一清已经不止一次劝说他换一份工作了。
然而他好不容易准备辞职之后,接到的第一个电话却是来自家里。家里人非但没有关心他的身体情况,反而先是质问他为什么好端端放弃一个铁饭碗。
徐一清叹了一口气,问他:“所以你就打算逃过来了?”
“反正他们也想让我回傅宅看看工作,且行且看吧,先在你家借宿几日。”
“住我家要付房租的,小祖宗,”徐一清故意逗他,“你最好早点安顿下来。”
“我也想快点安顿下来啊。”傅延青答道,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唇角的笑容一滑,露了个难言的苦笑。
徐一清家在市区地段的栋楼小区里,小套间。尽管空间不大,但是景色很棒。房间后头就靠着一片小树林,可以把月亮看得很分明,空气也很好。
傅延青把行李收拾完后,就去客房休息了。
入睡之前他打开手机,照例翻看群里的聊天记录。
群里不算很热闹,时隔好久才有一两个人聊几句,发几张图片。
他看了两眼,又把注意力放在了最顶端的那个人的头像上。
Asa。
他的头像是一只小兔子的玩偶,看样子是某个小女孩子的玩具,但是和他近乎简洁的ID又莫名的相配。
目前他在群里说的话只有三句,之后再也没发过言了。
傅延青忍不住进入他的名片卡内,发现他的资料也很简单,几乎一句多余的话也没漏出来。
保守而神秘。
在点到空间动态时,界面弹出来一个警告。
对方动态只对好友可见,请先添加对方为好友。
又重新回到了资料卡,傅延青在左下方的添加好友选项上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发送了好友验证申请。
验证框弹出来,他一个字一个字用心地打:我是亚青,很喜欢你唱的歌,想认识一下你。
最后觉得太过生硬了,他加了个“ ^^ ”的笑脸符号。
验证发出去后,他盘腿坐在茶几边屏息等待着。
他耐心地等了很久很久,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那边依然一点动静都没有。手机屏幕一直未熄,微弱的亮度形成细碎的光影,把他的眉眼轮廓勾勒出来。
最后到月色都淡去,只剩下深邃的黑夜,窗外的槐花悄悄探出花苞,淡香温吞洇晕,缠绵又柔软。
服下的药慢慢开始发挥药效,烧还未褪的傅延青渐渐感觉有些困了,他先是用手撑住了额。过了一会儿,手开始发酸,他换了个姿势,把头埋进了手臂里。
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傅延青就以这个姿势睡着了。
第二天拂晓的太阳光照在他的眼上,他的眼皮动了动,睁开了。
彼时窗户正好开着,吹进来第一簇最浓郁的风夹着大片奶油般馥郁的槐花花瓣落在床角,布谷鸟站在树杈上叫了一二,带着湿漉的露水潮气。
傅延青伸了个懒腰,边敲枕得发麻的颈肩边按亮唤醒了手机屏,看到了浮上来的信息条。
对方已通过了您的验证。
快来开始聊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