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您推荐优质好看的小说《溺死的鱼》,由作者望珂倾情打造的小说正推荐中,围绕主角姜裴林惊檐讲述故事的溺死的鱼小说主要内容是:姜裴想要抓住林惊檐,没有其他的原因,只是因为单纯喜欢上了面前这个人。
最新评论:忠犬攻×偏执受
《溺死的鱼望珂》精选:
姜裴离开的那天下午,酒吧老板通知林惊檐晚上不用去了,说是酒吧被人以违规经营为由举报,来了一大帮警察,估计要停业一周,酒吧老板在电话那边骂娘,林惊檐则在为之后的工作发愁。
像他这种身份,高中辍学,还蹲过监狱,正规公司一般不会要他,只能干些力气活,出狱这一年他在工地搬过砖,送过外卖,甚至高空作业给大厦擦过玻璃,后者一天就能赚七八百,只可惜不知道是谁到处传他坐过牢杀过人的事,一夜之间林惊檐就成了众人排挤的对象,最后在工头的劝说下辞了职。
林惊檐犹豫片刻拨通了那个号码,“陈哥,我想问问你们那儿最近缺人吗?我这几天有空,可以来干几天。”
那边为难:“额.....缺是缺,但是....小林啊,你也知道上次那事闹得不太好看,几个工友都有意见....”
“我保证不会做什么!不说话都行,或者给我单独安排个地方,最近手头有点紧,就这几天,麻烦帮我说说情。”
林惊檐一番解释后那边沉默了会儿,最后叹了口气说:“我知道你的难处,但毕竟....哎,我帮你去问问,最近确实缺人,天太热好多人都不肯干,我帮你去问问上头,晚点给你答复。”
“谢谢陈哥,下次请你喝酒。”
林惊檐挂了电话倒在床上,如果换作六年前,他怎么都想不到自己会为了钱给他人做小伏低,他会顺利读完高中,考上心仪的大学,会和亲人其乐融融,和爱人相爱相伴,他会有幸福的人生,那本该属于他的一切,却在顷刻间毁于一旦。
人是会长大的,有些人幸运些,受了委屈能回家向父母诉苦,有些人苦些,只能嚼碎自己咽下去,生活给予他的,就必须得受着,有时候林惊檐恨不得质问老天为什么要这样对他,老天没有给他答复,只有吹过一阵淡淡的风,仿佛在嘲笑他的无能。
他拼死反抗过,独身一人对抗资本,竭尽全力为他死去的亲人讨个公道,可最后呢,在文斌一家贿赂审判长和评审委员那刻开始,林惊檐总算知道,什么公道,什么清白,多可笑啊,一身傲骨终被碾碎成灰。
晚上陈哥给了答复,让林惊檐后天去报道,钱少些按一天五百算,林惊檐听了立马道谢,想着还有一天空闲刚好可以收拾一下屋子,下周家里有客人要来,总不能一直这样简陋。
他脑海中又浮现出姜裴略带嫌弃的眼神,心里有些说不出的难受,姜裴不属于这儿,下次还是别带他来了。
“小姜总,这是我们这次产品的代言人——文斌,是近两年刚火起来的流量,粉丝年龄区间大多以二十到三十岁为主,当下市场潮流男明星代言化妆品更受女性消费者喜欢,刚好符合我们新推出的彩妆的定位:从青春走向成熟......”
姜裴翻阅着下属给的资料,目光停留在那张被精心包装过的脸上,总觉得说不上来的熟悉。
文斌这个人从各个方面来讲确实符合公司产品的定位,但姜裴仍心存疑惑:“文斌是文富年的儿子?”
“是”
“我记得文家向来不喜欢抛头露面的演员,怎么同意自家儿子进娱乐圈?”
“这....”
姜裴见下属为难,摆摆手道:“娱乐圈这个大染缸,拿得出来的都是光鲜亮丽,背地里不知道有多少腌渍之事,既然要代言我们的产品,最起码人要干净,再去查一查文斌的资料,包括他的黑料,不管真假起码心里有点数。”
“好”
桌上还有好几份文件没看,姜裴捏了捏眉心,又拿起放在一旁的手机,找到林惊檐的联系方式,却迟迟没有拨通,手指距离屏幕只有几寸,僵持许久,姜裴心里忍不住低骂一声,还是按了下去。
就当是债主催债吧,他自暴自弃地想。
电话没有接通,姜裴又打了好几个依旧如此,他心开始乱了,仿佛又回到六年前,也是这样一次次联系不上林惊檐,最终一通电话被告知分手。
姜裴从位置上站起来,不断踱步,也不断地拨打林惊檐的电话,抬眸瞬间,却是那张熟悉的脸,隔着一扇巨大的落地窗,两人四目相对。
盛夏的烈日毒得很,光线像一把把炙烤的刀子剐在人身上,才擦了十层,林惊檐早已满头大汗。
他把手上的清洗工具暂时搁置在身旁挂落的工具箱里,解下系在腰间的毛巾囫囵擦着脸,毛巾也因为高温蒸发掉不少水汽,丝毫没有起到降温的作用。
林惊檐缓了口气,坐在吊板上调整了一下位置,又重新拿起工具,拉着绳索往下降。
由上而下,他看到下一层里有人在窗前踱步,刚开始干这个的时候每次遇到高楼里的人他都会不自在,尤其当他们目不转睛盯着自己,林惊檐手脚就开始不协调,可次数多了,便也不在乎别人的目光。
都是工作,在办公室吹着冷空调是工作,在艳阳下擦玻璃也是工作,林惊檐不再纠结,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他继续下降,玻璃窗后那人的身体也逐渐显露,直至露出那张脸,目光相触,林惊檐的手也僵在半空忘了放下。
安全帽怎么都遮挡不住额间如流水般落下的汗,源源不断,糊住双眼,刺得林惊檐的眼睛发酸发疼。
姜裴半举着手机,像是发懵般站在玻璃窗前一动不动,眼里的错愕,心里的愤怒,整个人像被拉到制高点,吊着一颗心迟迟不落。
他不再拨打电话,只是靠在办公桌边沿,死死盯着林惊檐,看着他脸上的惊讶,看着他恢复常色,也看着他每一个擦洗的动作,像是很熟练,没一会儿藏满污垢的玻璃焕然一新,那个沾满灰尘的林惊檐也消失在姜裴的视线里。
林惊檐揉了揉酸涩的胳膊,解开安全扣从吊板上下来,他收拾好装备拿起放在角落的背包,身后响起渐近的脚步声。
姜裴一步步朝林惊檐走去,停在他面前,沉着脸问,“怎么做这个了?”
林惊檐也不惊讶他会来找自己,如实说道:“酒吧这几天关门,临时做几天这个。”
他转了转手腕,身上的衣服已经湿透,黏答答贴在身上,林惊檐怕身上汗味让姜裴闻见,稍稍往后推了一步,但姜裴却顺着他的步子又往前走了一大步,别扭半天,说了句“对不起”。
“嗯?”林惊檐莫名其妙。
“其实是我......”姜裴话没说完,林惊檐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他赶忙拿出来,姜裴看到了显示屏上“小歧”这两个字。
“哥!我到高铁站了!”
林惊檐捂着话筒,朝姜裴尴尬笑了笑,说道:“不是说下周吗?怎么提前了?”
“不是想你了嘛,哥先不说了车到了,晚上我来找你”
“好,路上注意安全”
对面的声音很大,姜裴听得一清二楚,心底的愧疚也逐渐被焦虑代替,解释的话说不出口。
林惊檐挂了电话,才看到后台显示七八个未接来电,全都都来自同一个号码,那个号码他很熟悉,心中思绪万千,到了嘴边却全都咽了下去。
“你男朋友要来?”姜裴脸色很难看,那个叫周歧的人可以亲昵地喊林惊檐哥,而姜裴也在林惊檐脸上看到久违的笑容,那份溺死人的柔情在六年前本该属于他,可如今却给了另一个人。
林惊檐或许真的很爱他,这么多年了感情都没变过,自己再执着又有什么用,还不是成了他人眼中的笑话,姜裴心里泛起一阵苦涩,他努力调整表情不让自己失态。
林惊檐挂了电话问姜裴:“你找我什么事?”
姜裴浅浅呼出一口气,从袋子里拿出一瓶冰水递到他面前:“天太热,小心中暑。”
林惊檐慢吞吞接过,眼前的场景仿佛重叠,回到了高二那年。
那时姜裴还没出国,夏季的炎热安抚不了少年躁动的心,篮球场上依旧呼声一片。
姜裴汗涔涔从场上下来,他不接其他人的饮料,只接林惊檐递来的水,一口气喝半瓶,剩下的塞回林惊檐怀里,离去前还不忘冲他挑眉,而红了脸的人将唇覆在瓶口喝完了剩下的一半。
“谢谢”,林惊檐说,他眼眶有点酸,抬手想揉眼却被拦了下来,姜裴递给他一张纸,告诉他:“手脏,会有细菌,用这个擦。”
林惊檐接过,道了句谢。
“你回去吧,别让家里人等”,姜裴终于艰难地说出口,心口绞得一抽一抽得疼,没等林惊檐作何回复,他便大步离去。
“姜裴!”
姜裴转身,林惊檐说:“衣服的钱,再等几天可以吗?我最近手头...”
“不用了”,姜裴打断,“它不值钱了,不用赔。”
林惊檐垂下头,应了声好。
“哥,你不开心吗?”周歧拖着行李箱走在林惊檐身后,像个刚进城的小孩左顾右盼。
林惊檐抿了抿唇摇摇头。
周歧一眼就看出林惊檐有心事,但他哥不肯说,自己也不好意思追问,便转移话题,“哥,我想暂时在你家住几天,等找到房子了就搬出去。”
林惊檐想到自己家里仅有的那张单人床,点了点头,“已经毕业了吧,工作找好了吗?”
说起这个周歧来了兴致:“有一个谈得还不错,线上面试好像还挺满意我的,等过两天再去公司看看。”
“挺好的,表姨知道吗?”林惊檐问。
周歧一听泄了气:“我妈死活不肯让我来,听说我要来投奔你差点把我关在家里”,周歧觉得自己好像说错话,立马噤声,看了眼林惊檐,见他没生气又接着说:“反正我想出来打拼,而且我女朋友也在这里,我当然要来!”
林惊檐习惯了,自从他出狱后,试图联系过爸妈那边的亲戚,但没一个愿意接济他,反倒只有周歧一人时不时给他打个电话,而且六年前那段难熬的日子,真正帮他的也就周歧一人。
林惊檐问:“你和你女朋友....在一起很久了吧”
“是啊,四年了,嘿嘿,要不是我现在没钱没存款,我真的想娶她,可又害怕她跟着我吃苦,不提的话,她还有选择的机会。”
林惊檐摸了摸自己弟弟的头,拍着他的背安慰道:“你人生才刚开始,总能为了自己和爱人闯出一番天地。”
不像我,开始便是结局。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直到周歧戳了戳林惊檐示意他前方。
姜裴靠在车头,手指夹着烟,烟雾迷了眼,他身体没动,只是将视线落在林惊檐身上,随后又上下打量着周歧。
姜裴没有忘记这张脸,六年前林惊檐也是这样站在他身边介绍自己的新男朋友。
“你怎么来了?”林惊檐诧异。
“路过”姜裴走到两人面前,朝周歧伸出手:“你好,周歧是吗?我记得你”,他语气很严肃,连林惊檐也摸不透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周歧二丈摸不着头脑,但也回握,说了句你好。
姜裴手上的烟早已被他碾灭在掌心,阵阵钝痛不断刺激神经,提醒着他是时候放手了。
“周歧”姜裴突然喊他名字,可目光在林惊檐身上从未挪开,他说:“小檐很怕热,容易中暑,他的房子很闷,如果可以给他买个空调吧。”
“啊?奥——可....可以”
“你要照顾好他,如果你让他受到半点委屈,我绝不会放过你。”
姜裴走了,他来得突然,走得也突然,直至看不见车的影子,林惊檐才缓缓收回视线,眼泪一滴、两滴从眼眶滑落。
周歧还在状况外,不解道:“哥,他是谁啊,神神叨叨的,好像还有点眼熟。”
林惊檐呢喃:“他叫姜裴,是我曾经的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