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怪谈明明都超可爱小说在哪里看?纯爱小说《这些怪谈明明都超可爱》由作者神说要有光JPG倾心创作,主人公是张涛,这些怪谈明明都超可爱小说主要讲述了:张涛在找自己姐姐的时候遇见了一群怪物,可他本人却觉得怪物真的超级可爱的欸?
《这些怪谈明明都超可爱》精选:
“张涛!生日快乐!”
“哇!谢谢你田一,我超喜欢这支笔。”
“就知道你喜欢学习,专门挑的好好学习笔哈哈哈。张涛,22岁生日快乐!”
“张涛,这支笔的笔盖是我送你的,你别嫌弃啊。”
“怎么会,大易,原来你俩一起送啊,还蛮有创意,那这笔我务必好好带着,这可是直接带着我两个朋友啊!”
“你大学之后,咱们见面的时间就少了,现在又开学了,又要各奔东西了。”
“我导师让我留在那边学校任职辅导员,等我安顿好随时欢迎你俩来我这吃住哈哈。”
“哈哈!那可说定了,下次见!”
张涛揣着一支灰色的钢笔回到家,家门口放着一个快递,上面写的是张涛。
张涛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网购过东西。
不过张涛还是拿起了快递,准备开门进屋。
一阵风吹过,吹凉了张涛身上的汗,正值夏季末尾,刚刚开学,天气还很热,楼道里却浸满了凉意。
张涛的家是这种老式筒子楼,有一条很长很长的走廊,走廊两侧基本都开着窗通风,加上背阴,比外面凉快很多也是正常——这是他姐姐告诉他的。
张涛将钥匙插进门里,很多新式的房门都换成了密码指纹锁,张涛听妈妈讲过,家里也打算换。
不过张涛还是更喜欢钥匙,拿在手上的,很踏实。
他看了眼有些昏暗的楼道,将熄的夕阳倾斜着溜进楼道之中,洒在地面上,像是给地面圈出一片鎏金。
张涛想起自己总会在夏天的傍晚,天还没彻底黑的时候和张白白一起趴在楼道尽头的窗户边吹风吃冰棍。
张涛收回目光,拿着快递盒推门进了家。
张白白,性别女,是,是我的姐姐……
张涛眼神有一瞬间的迷茫,站在门边发了会儿呆。
张父在沙发上玩手机,张母正端了饭菜出来,看见门口的张涛,就招呼他快进来洗手准备吃饭。
“谁的快递?老张你又买什么了?”张母帮张涛接过快递,看了眼快递单,“哎?是涛涛你买的东西?”
张涛脱了鞋抱住快递盒放回房间,边走边说:“我也不记得了,估计是以前买的?”
张涛洗了手享用了张母精心准备的晚餐以及一个不大不小的生日蛋糕。
“祝我们涛涛22岁生日快乐呀。”
“我说涛涛啊,你什么时候给妈带个女朋友回来啊?”
“哎呀妈,有合适的再说。”
张涛回到房间打开书时,已经晚上9点。他已经吃完了生日蛋糕洗完了澡。作为一个在成功靠卷卷上名校研究生的靠谱成年人,张涛绝不会放过晚饭闲余的时间,开始细心的整理论文。
大概晚上十一点了。
在拿草稿纸的时候,张涛看见了被他随手放在一边的快递盒。想了想还是找了剪刀将它拆开。
一拆开就是一张老旧的贺卡。
为什么说老旧呢?因为这张贺卡边缘已经泛起了焦黄,上面还有浅浅一层灰,贺卡表面画着一只在卖萌的小兔子。
张涛觉得这个小兔子很熟悉,他慢慢展开贺卡,看见的是“祝我亲爱的弟弟涛涛生日快乐!”
张涛手一颤,一种委屈的情绪毫无缘由的席卷了他,鼻子发酸,眼泪止不住的砸下,晕湿了上面娟秀的字体。
落款是张白白。
那个被他周围人极尽否定其存在的,张涛的亲姐姐。
4年前,在外上学的张白白突然消失了。
是张涛手机vx上属于张白白的头像消失,张涛一开始以为是vx出了bug,便给张白白打电话,电话那头却是空号,他才慌了去询问张白白的室友,却被告知没有张白白这个人。
怎么也找不到她了,张涛强作镇定的去问妈妈姐姐今年假期什么时候回来,却被妈妈反问:“你说的是哪个姐姐?涛涛又背着妈妈认识了哪个小姐姐啊?”
张涛:“什么啊?我姐姐,我亲姐,张白白。”
结果妈妈却脸色一变,说道:“涛涛,你没有姐姐,妈妈就生了你一个。”
那段时间正是紧张的学习时期,张涛却是翘课也要跑遍周围翻遍记忆里所有可能留存痕迹的地方,试图证明姐姐的存在。
属于姐姐的房间全放着杂物,落满了灰尘,邻居小孩告诉张涛一直都是自己和张涛一起上学放学,但张涛明明记得是张白白送他们一起上学放学。
因为曾经张白白就在和他们一条路上的一中读初三。
他跑去一中,找张白白最要好的闺蜜小敏,但是小敏不认识他,这个和张白白一起带自己玩过的姐姐不认识他。
更不认识什么张白白。
全世界都在告诉张涛,没有张白白这个人,唯独张涛记得张白白,她是他姐姐,总会讲很多怪奇故事,每每恐怖的故事情节吓得张涛睡不着觉的时候,张白白都会笑着揉他脑袋,温柔的哄他睡觉。
“涛涛,我们不怕啊,那些东西一点都不可怕哦,明明都超可爱啊。涛涛要勇敢啊,涛涛不是说长大要保护姐姐吗?”
“我没有怕。”蜷在姐姐怀里的小张涛抹掉被吓出来的眼泪,吸吸鼻子反驳道。
可是突然有一天,所有人都告诉他,他没有姐姐。张涛父母曾一度以为张涛心理出问题了,带他去看心理医生。
医生告诉他父母,多陪陪孩子,减少一点学习压力,毕竟这个年纪的孩子心理还是比较脆弱的,也容易出现“幻想朋友”,这多发生于孤独的孩子身上。
可是张涛从小开朗讨人喜欢,周围围了许多喜欢他的孩子大人。
被否认过多次的张涛也渐渐不再提起张白白,但是他从来没有否认自己,他没有疯,就是有一个叫张白白的女孩,她喜欢看怪奇小说,为自己描述一个光怪陆离的怪谈世界。
她是张涛长大后要好好保护的姐姐。
看着贺卡,张涛几乎是喜极而泣的想要将这张贺卡给父母看,但是,他父母大概会觉得他自己写了张贺卡,会觉得自己又病了。
张涛放下贺卡。
继续看快递盒里的东西。一个老旧的木箱子,上面有一把密码锁。
但是锁是坏掉的,虚虚的挂在上面。
张涛抱出盒子,将他打开,里面有一本厚厚的日记本。
深蓝色的封皮,就像是一片古旧的海洋,上面用白色颜料写着:张白白的日记本。
他的确见过张白白写日记,也的确是这个样子的本子,他当初想看被张白白躲开。
“没有允许的时候,不可以随便看别人日记哦。”
“那你现在出现,是让我看了么?”张涛自言自语道,小心的将日记本翻开。
【9月16日 天气阴
我现在正在白川市,著名的怪谈之都。
据说那些著名的怪谈都是从这个城市流出的,我很期待,我要去看看,然后认真记下来,等哪天给涛涛讲。】
白川市?张涛皱起眉头,他知道这个城市也记得张白白原来跟他唠叨过想要去看看的,全世界出名的怪谈之都,旅游城市,拥有最大的流动人口量。
流传出无数匪夷所思的恐怖怪谈,被翻译成多国语言,流传到全世界。
砰一声,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雨,剧烈的风猛地将窗户吹得关上,吓了张涛一跳。张涛看着黑洞洞的窗外,总有种被人看着的不适感,放下日记,起身过去锁了窗户,拉上了窗帘。
拉窗帘时,他似乎看见外面有一双一闪而过的眼睛。
张涛手抖了抖,可能是想到了张白白,都怪她老是用怪谈吓自己,搞得自己也有点疑神疑鬼草木皆兵的了。
张涛看了眼喝空的水杯,决定为自己添点水。外面的灯都已经关了。张涛父母总是睡的很早。张涛轻手轻脚的到了客厅饮水机旁,也没开灯。
张涛边接水,便想着日记的事,张白白这个日记本自己很早之前就见她在自己面前写过,但是她什么时候去过的白川市?
他接好水,一回头,却看见站在自己身后,几乎要和自己脸对脸的妈妈。
2
“woc!”张涛没忍住,吓得几乎蹦起来。
自己妈妈什么时候无声无息的站在自己身后的?自己居然一点都没察觉。
“妈?”
“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学习也要有个度,快去睡吧。”
张涛连忙点头,妈妈的语气和平时差不多,但是他记得,他妈妈不容易醒的,尤其在现在这个时间,快十二点了吧。
“张涛。”
在张涛关上房门前,张母叫了声。
张涛心莫名跳的飞快,他保持着关门的姿势,露出半张脸来:“怎么了妈妈?”
“没什么涛涛,快去睡吧,晚安。”张母嘴角露出一个不自然的微笑,张涛莫名在上面看见了恐惧。
“好的,晚安妈妈。”张涛立马关上房门,背对着房门靠着,张涛觉得很心慌很害怕,就像每每张白白拿怪谈故事吓自己时那样害怕。
张涛平稳了下心跳,告诫自己不要自己吓自己。
“不要自己吓自己涛涛,人类的恐惧往往来自于未知,所以当知道这个怪谈是怎么回事时候,就没必要害怕了”张白白的话仿佛又在耳边响起。
回到桌子边,将水放下。
张涛继续看下一篇日记,这篇日记很长,同时内容也让张涛有些头皮发麻。
【9月17日 天气小雨转大雨
我今天遇见了一件非常值得记下来的事,这会是一件很棒的事,涛涛会喜欢的。
晚上饿了去便利店买东西回去的路上,我看见一个站在屋檐下一身黑色风衣的高大男人。看着他,我心里莫名涌起一个奇怪的想法,我想去和他搭讪。
我想邀请他和我共撑一把伞。
雨真的很大,还很冷,大颗大颗雨珠砸在我的伞面上,就像我遇见那个男人时蹦蹦直跳的心。
我知道,我遇见了,我遇见了白川市的最出名的六大怪谈之一:夜雨。
我很兴奋,但有足够的克制,我不想招惹麻烦。
他的故事很出名,一个雨夜的英俊的男人诱惑独身的路人与他撑伞。
最后,雨停的时候,只有一把伞出现在路边的垃圾桶里,男人和路人都彻底消失了。
啧,还是个很讲究不乱扔垃圾的怪谈啊。
我仔细研究过这个怪谈的多个版本。
[他是个绅士,他总会主动拿过伞,礼貌的与你走在雨夜中,他谈吐不俗,女士爱慕、男士敬佩,渐渐你会发现他为了你不被打湿,半个肩膀都露在了外面。]
[他几乎被与浸湿了半边身子,还温和的安慰你,淋湿一点没有关系。“可是本来是不希望你淋湿的啊。”]
[“那你,帮我擦干吧。”]
这本来不像个恐怖的怪谈,总之我读起来觉得不够恐怖。
我很好奇,要怎么擦干?或者干脆用伞下人干爽的身体换掉他湿透的半边身体么?哈哈,我开玩笑的。】
姐姐,这玩笑可不兴开啊。张涛觉得有些毛毛的,张涛觉得害怕,久违的,毛骨悚然的感觉,他有些分不清这是姐姐的日记还是编的故事。
口吻和以前讲故事时一模一样,也都是第一人称。
张涛觉得大晚上又是暴风雨夜实在不宜看这日记,便合上了。
慢吞吞爬上床,纠结了半天,张涛还是决定关了灯,只是亮着床头的小灯。
张涛松了口气,拉起被子闭上眼睡觉。
梦里的世界也是光怪陆离的,一会儿是昏暗模糊的雨夜,一会儿是撑着伞面容模糊的张白白,她旁边站着一个高个子男人。
张涛迎着雨冲过去,他想要抓住姐姐,甚至忘记了对怪谈的恐惧。
画面一转,他又看见了亮着床头灯的房间,他梦见自己在睡觉,柔和的灯光打在他的脸上,睡容恬淡,但一旁看着的他却几乎僵在原地,他看见灯光下,房间门口有一道拉长的影子,就像是什么东西正站在他的房间门口……
张涛惊醒过来,还没有天亮,他缩在被子里,小心翼翼的看向房门口,幸亏,没有什么拉长的影子。
一声炸雷响起,风呼呼的吹着,他听见桌面上一阵哗啦啦的声音,他放在桌子上的日记被吹开了。
有飞散的雨水顺着风被卷了进来。
张涛害怕日记被打湿,顾不了多少,立马下床跑了过去。日记不知道被吹到了哪一页,只见那里夹了一张纸。
出于好奇张涛拿了起来,上面写着几个血红的大字。
“张涛!别去白川市!!”
轰隆一声又是一声炸雷,呼呼的风吹打在张涛背后,张涛脊背发寒,和梦里一样僵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他记得,他睡前关上了窗户的,还上了锁!
这时一道长条影子摇摇晃晃出现在他的房门口。
“涛涛开门,我是妈妈。”
“不……”张涛张了张嘴,巨大的恐惧几乎让他失声。后背的凉意像是有一双手,冰冷的划过他的脊背。
突然桌子上一支钢笔滚落狠狠地砸在了张涛赤裸的脚面上。
“啊嘶!”
张涛猛地从床上坐起来。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洒进室内。
只是梦……吗?狠狠掐了自己一把,确定自己的的确确是醒着的。
张涛下床拉开窗帘,外面阳光正好,啾啾鸟声穿插在微风摇晃树叶的沙沙声间。
窗外看去,地面没有一点水渍,昨晚没有下过雨?!
还是说昨晚从一开始就是个梦?
张涛的视线移到桌面上的书,日记本翻在张白白第一篇日记上,旁边是拆开的快递盒和装日记本的木盒子。
难道从昨晚那场雨开始自己就已经是在做梦了么?
大清早的张涛却觉得毛骨悚然。
他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差不多时间自己也要去上学了,再害怕学也不能不上。张涛收拾起书包,把日记本也放进了书包里,收完后,他发现自己的灰色钢笔不见了。
田一和大易才送自己的。
张涛弯腰,看见地上正滚落了一只灰色的钢笔,原来是掉到地上了?
捡起时,张涛突然感觉心跳加快,脸变得苍白起来,他记得,那场梦里,他被钢笔砸了下脚才醒了过来!
【秉持着怪谈可遇不可求的想法,我来到了风衣男的面前。
“你好先生,这么大的雨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停,要和我共撑一把伞么?”我问道,邀请这一条件已经达成。
“我的荣幸。”他的声音很好听,介于成年人与少年人之间的暗哑,透着股清冷,像是一截附满霜雪的翠竹。
他提出要为我打伞,我答应了。
又一条件get✓。
不过我多提了一个要求。
“先生,我的伞太小了,打不下两个人,要不然你背着我吧,我来举伞,先送我回家,你自己再拿着伞回家吧。”
我感觉眼前的人僵住了,我笑了笑。
触发怪谈需要一定的条件,比如“夜雨”怪谈,圈出几个故事的关键词大概就是“邀请”、“由他撑伞”、“淋湿”。
第二个存疑,第一个和第三个毋庸置疑。只是不知道是要都触发还是只触发一两个就行。
当然我最疑惑的是,如何遇见他。虽然我运气很好的一来白川就遇见了这位大名鼎鼎的怪谈,但是我是做了什么才遇见的呢?
晚归?独身?下雨的夜晚?还是我走在黑夜中的心情呢?
“夜雨”这一怪谈的流传版本很多,版本越多的怪谈意味着他的致死率非常的低,我翻遍这些述说者,有超过七成的人符合:晚归、独身、下雨的夜晚以及糟糕绝望的负面情绪。
对了,风衣男没有拒绝我的要求,他的肩膀很宽,衣服干燥,带着冰雪的气味儿,他戴着帽子,我也看不清他的脸,不过我感觉应该很英俊。
最终我撑着伞指引着他带我回到了家。
直到最后我也没让他淋到一滴雨,我自然也没淋湿。
并且慷慨的将伞送了出去,如果涛涛在我身边,一定认得出,那把粉色的小兔雨伞是他送给我的生日礼物。
涛涛,希望你不要生气姐姐送走了你的礼物。】
张涛眨眨眼,合上了眼前的日记。他偏过头去,看着窗外不断移动着却没有多大变化的景物,在他眼中,一点点向后移去的山河景象就像一帧帧被拨快的电影,他正在去往白川市的列车上。
距离第一次翻开张白白的日记已经过去三天,直到今天走上了这辆列车,自己才再次翻开,读完了关于“夜雨”怪谈的日记。
三天前,那个被噩梦惊醒的早晨,张涛捡起那只灰色的钢笔,钢笔触手冰凉,带着湿气与几乎浸入骨髓的寒凉。
那尖锐的冰冷几乎刺的张涛更清醒了几分。他拿着钢笔走到客厅,他感觉似乎有什么发生了改变,但当他看见木楞愣并排坐在沙发上的父母时,还是害怕的退了几步。
背部抵在冰凉的墙壁上,张涛拼命捂住自己的嘴才没让自己叫出声来。
没有生气的人偶,光滑的木质肌肤,连现在卖的人偶都比坐在沙发上的两人更像人类,而不是两具空洞洞的粗糙的壳子。
张涛一点点接近他们,触碰摇晃,轻声呼唤,他们都没有任何反应,眼睛也没有眨动过一下。没有呼吸、没有心跳、没有灵魂。
张涛转身,几乎是把自己摔进了卧室,那张放着木盒子的桌前。
他没敢再看日记,却打开木盒。
日记被取出后,里面还剩了些东西。
下一张纸条,字迹潦草但看得出是张白白的:别来白川!
下面还有一张列车票,很奇怪,是一张三天后去往白川的单程票,再下面是一把钥匙和一个写着地址的小纸条。
“白川市北区杏林街道永晨小区9栋0909号。”这张字迹工整,看样子是这把钥匙所代表的房子。
最下面是一封未拆开的信,信面上写着:杏林大学林校长亲启。
木盒里没有其他了,张涛又空了空快递盒,什么也没有。
张涛反复看着纸条,他想起昨晚梦中那张让他不要去白川的纸,他分辨不出是谁的字迹,但和这张,不是同一张。
“又不让我去白川,却连票和房子甚至学校都准备好了,白白姐,你想要我做什么?”
张涛捂住眼睛,脸上的眼泪早被他随意的擦尽了,他回忆着有关张白白的记忆,联想着昨晚古怪的一切以及如今木偶一般的父母。
最终张涛动了动,重新提起书包,只是把里面的书都空了出来,唯独留下了日记本,然后把车票纸条都放了进去。
那把钥匙被张涛和自家钥匙一起扣在了钥匙扣上。那是个粉色小兔的钥匙扣,是张白白送自己的。
张白白送给自己的很多东西都保留了下来,她消失了,带走了所有痕迹,唯独留下了东西给张涛,唯独让张涛记住她。
“我会去白川,”张涛低声的自言自语道,“我会找到你,然后,问你好多好多的问题,你可不许说我笨啊……”
于是,就在三天后张涛坐上了开往白川的列车。
这三天内,他将父母扶到床上,假装他们只是睡了,然后给自己导师打电话,他原本是要留在原学校当辅导员的。
结果,导师接起电话后一来就是埋怨他为什么要去其他学校当辅导员,哭诉了好一顿才放过一脸懵的张涛。
张涛:好家伙,感情连我工作都给换了。
张涛震惊之余却也就没再管,接下来的时间就在搜索白川市的资料,也试图再次看日记,但是日记本却打不开。
直到坐上列车后,张涛才心有所感的打开了日记本。
在张涛关上日记本看着窗外发呆时,自己对面的空座位来了人。
张涛看了眼,不由得有些愣,来人有着一头耀眼的金发,细碎的金发下是一双睫毛纤长的漂亮眼眸,他眉骨锋利鼻梁高挺,有着混血的立体感。脸部线条却较为圆滑,削弱了他五官的攻击性,反而更加的贵气骄矜。
他随意的放着行礼,举手投足间都有种贵族的高傲感。
或许是张涛的视线太过强烈,那人看了过来,他看上去大概18、19岁的样子,身形颀长,一手搭着他脱下来的外套,一手高举着把行礼往上面推,举动间可以透过轻薄的衣料窥见那紧实有力的好身材。
张涛见那人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有些不好意思的移开视线,脸微微有些发红,自己怎么好盯着一个陌生人一直看,即使是个很好看的陌生人。
那人坐了下来,随意的翘起腿交叠着,动作随意却优雅,他似乎打量了下张涛,然后露出一抹疏离的微笑,语气嘲讽:“哪来的小狗狗?”
张涛:???
不是兄弟,我就是看了看你,没必要人身攻击吧。
白川市是个很神奇的城市,作为旅游大城,却只有陆路交通,且仅限火车与自驾。有些地方离得远的甚至是国外的,去白川实在麻烦。
国家甚至在白川邻近的城市专门修了飞机场,然后再转火车通往白川。
不过张涛这张票是张直达票,从晚上6点启程,到达白川时是次日上午7点。
就在刚刚,金发青年莫名其妙的嘲讽后,向张涛做了自我介绍。
“嗨小狗,我叫谢宇。”
“我叫张涛,我们才认识,你不要乱来一些奇奇怪怪的称呼,这样很不礼貌。”
“那熟了后就能乱叫了?”
这人关注点是不是有点奇葩?
张涛看着眼前金发青年满是笑意的眼眸,不过那笑很浅,让张涛很不舒服,不像在看着一个人,反而像是居高临下的看着一件好玩的玩具,一只有趣的宠物。
张涛不是很想和他说话,转过头看着窗外黑下来的景色,驶在郊外的列车,外面已经看不见什么亮光了,月光浅浅实在没有什么太多的照明作用。
远离城市的道路也只能看见零星点缀在山野的一点点灯光。
谢宇见张涛不想说话,也不生气,他对眼前这个少年模样的家伙很感兴趣,他在他身上嗅到了一丝很独特的气味。
那种混杂的,有令人讨厌的,也有属于他自身的,香甜诱人的气味。
这块小蛋糕是怎么想的,毫无防备的准备将自己送到餐桌上啊。
张涛长得脸嫩,个子也才一米七出头,虽然20多了,看起来却像个少年。
张涛收了放着的日记本,对面多了人他也不好再看这日记,便拿出手机,开始继续看看白川市的资料,重点在各个论坛博客的怪谈之说,并且在备忘录上记录,像张白白一样对比找相同点。
他感觉,要找张白白,要救回父母,怪谈是很重要的点。
谢宇没有再尝试找自己说话,他似乎觉得很无聊,撑着下巴,看着手机,他本来也不是什么热心的人,更多时候他都很冷漠。
而他会出现在这个列车,说来奇怪,只是一个预感,但是他们这类家伙的预感一向都很重要,于是就来了。
到现在为止,除了这小狗狗气味独特外以外还没遇见什么特别的事啊,真无聊。
快到晚上十点的时候,张涛起身,背着包去火车上洗漱的地方洗漱,十点半之后车厢就会熄灯。
黑乎乎又全是陌生人的火车走廊还是很吓人的。
张涛捧起水洗脸,突然听见有个小孩的声音。
张涛一愣,抬起头,拿了包里的毛巾擦脸,边擦边往声源处看去,没人。
“小伙子,洗好了吗?”
后面的大妈催促张涛,张涛连忙点点头让开位置。
顺带环视一圈四周,除了排队三五成群聚在一起聊天的大人们,没有小孩。
张涛也不是自己吓自己,主要是这几天看太多怪谈了,胆子越看越小,不敢多想,立马回身走回自己的座位。
座位对面就是床铺。
而谢宇已经不知道去哪里,大概也去洗漱了。
通往白川市的火车只分上下两床,比上中下三床的要舒服很多。
张涛的床位就在上铺。
下铺扔着一个麻袋,张涛见打过一个大爷坐在那儿的,现在倒是不见了。
张涛对面没人,对面的下铺是一个年轻的女孩,抱膝坐在床上玩手机。
张涛爬上床,抱着背包,拉了被子,打算趴着玩会儿手机。
“哥哥……来陪我玩捉迷藏吗……”
张涛又听见了小孩子的声音,听起来离得很远,飘渺无根的声音却在慢慢靠近。
张涛默默用被子罩住脑袋。
火车上的声音仍然很嘈杂,但是小孩子的声音却有着诡异的穿透力,在这驳杂的环境中格外清亮抓耳。
张涛默默翻看了一下自己的备忘录。
【张涛的备忘录:
怪谈:火车上的捉迷藏游戏
关键词:小孩,声音,捉迷藏。
触发方式:未知。
触发时间:夜晚。
触发地点:火车车厢。(补充:通往白川市的火车车厢)
存活方式:躲藏到天亮。】
张涛觉得触发方式大概是倒霉。
怎么还没到白川市呢,就遇见怪谈了!?张涛默默在出发地点后做了个补充,
张涛不死心的偏过头:“你好,那个小姐姐……”
玩手机的女生摘下耳机,一脸疑惑的看过去,只见对面上铺狗狗祟祟对的露出半个脑袋和一双眨巴着的眼睛。
女生:?
张涛见女生看过来,然后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弯了弯眼睛问道:“小姐姐你有听见小孩子的声音吗?”
他们这节车厢好巧不巧就是没有小孩子。
女生有些疑惑,怎么长的浓眉大眼的,却神神叨叨的。
于是她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回应:“没有哈,你是不是听错了?”
“啊哈,可可能吧。不好意思啊。”张涛惺惺缩回了脑袋,这时啪一下车厢熄灯了。
张涛默默裹紧了自己的被子。
网络上流传的关于“火车上的捉迷藏游戏”版本不是很多,也不知道是难触发还是活着能写下经历的人不多。
想到这,张涛感觉自己眼眶湿润。
对不起,我真的太胆小了。
张涛默默在心底哭唧唧。
根据描述,写下怪谈经历的他们都是表示自己成功躲到了天亮。
这直溜溜的火车能往哪里躲啊!?躲到火车外面去吗!?
所有的版本都没有具体的躲藏方法,全是*****。
不是他们不想分享,了解过白川市怪谈的张涛知道,这跟另一个很有名的怪谈有关:鬼客。
怪谈界的黑客,或者说白川市网络管理员。
关于他的怪谈很多,大多都是莫名被禁言,发不出东西啊,自行马赛克啊这种诡异又好笑的传说。
危险性极低,甚至有网友绞尽脑汁发奇奇怪怪的东西九乡吸引鬼客。
而像如何躲藏成功这种可以逃离怪谈的方法就是被鬼客拦截了。
任何知情者发出的躲藏方法都自动转化为*。
鬼客是个极其恶趣味的怪谈。
“哥哥……我们来玩捉迷藏吧。”
这次,小孩稚嫩的声音已经到了张涛的耳旁。
张涛甚至能感受到耳畔脖颈间寒凉的气息。
“嘻嘻嘻,我们来玩,捉,迷,藏,吧!”
张涛捂在被子里,嘴里无意识碎碎念起来:“不怕不怕,这些怪谈明明都超可爱……呜呜不怕……超可爱……”
张白白教给他的:那么可爱的怪谈为什么要害怕呢?
对不起我还是怕……shift……
周围的一切突然安静了下来,火车上嘈杂的人声走动的声响全部消失。世界就像被按下了静音键。
不过很快,这个寂静就被打破了。
同时张涛脑袋上的被子也被掀开了。
张涛一愣,微微低头,对上昏暗中一双似笑非笑的漂亮眼眸。
是谢宇。而此时,除了谢宇外,张涛抬起头还看见了一旁不远处站着的4男3女。
而整列车厢只有他们几人。
而张涛记得熄灯后的车厢黑的几乎伸手不见五指,而现在则是淡淡的灰暗。
谢宇看着有些呆呆的张涛,毫不犹豫的噗嗤笑道:“不愧是小狗,蜷在被子里更像了,你怎么这么胆小啊。”
语气嘲讽,让人想一拳头打到那张漂亮的脸上。
张涛微微皱眉,这人这么好看,为什么要长嘴,原本的害怕都被打散了一点。
张涛:“谁说我怕了,这些怪谈明明都超可爱……”
谢宇:“……你先把眼泪擦了再这么理直气壮的说吧。”
张涛:shift……这人好讨厌……
谢宇则丝毫没有被小狗减分的自觉,一手把张涛拽了下来。
这床挺高,超过一个成年人的高度让猝不及防的张涛惊呼一声,这要摔实了,不用怪谈动手了,自己已经被摔残了。
张涛下意识的紧紧扒拉住拽自己的手,他平时体育还不错,居然就在这一瞬间完成了像树袋熊一样挂在别人身上的高难度操作。
张·树袋熊·涛:……
谢·树·宇:……
张涛在谢宇又要开口嘲讽前立马跳到一旁,一边表面道谢一边心里吐槽,小表情要多丰富有丰富。
谢宇:……真的有点好笑。
“喂,那边的两位,快过来。”站在一旁的那三男三女中一个高个子的中年人招呼道。
他体型高大,张涛走近后,甚至能感觉到压迫感。
谢宇见张涛兔子一样的溜开,笑着耸耸肩,慢悠悠的也走了过来。
至此这里聚集了8个人。
高壮的中年人首先开口做了介绍:“我叫高严,这几位刚刚介绍过了,从我这顺时针分别是李芸芸、方可可、黄明、贾诚、王雨。”
“我叫张涛。”
“谢宇。”
谢宇的声音就在张涛身后,张涛懒得回头看他,打量起眼前的几人。高严个子最高,不低于1米9,特别壮,看起来也很严肃;李芸芸方可可是两个女生,一个娇小一个高挑,看起来是一对好闺蜜,神情间全是害怕与茫然。
黄明是个和张涛差不多高的青年,脸型尖削,神情紧张但还有一丝兴奋;然后是贾诚,没谢宇高,文质彬彬的模样,挂着温和的笑,并没有很紧张或者害怕。
王雨是个年轻的女人,穿的很时尚,此时她的眼睛时不时看向张涛身后的谢宇。
啊,谢宇那张祸国殃民的脸。
高严:“长话短说,我们被卷入了规则类怪谈:火车上的捉迷藏游戏,怪谈等级:灰色,是很危险的怪谈。不管你们信不信,以白川市为中心,辐射周边大小近十个城市所发生的的怪谈都是真实存在的。”
高严:“这不是你们网上看的怪奇小说,在怪谈里死亡真的会消失。”
张涛注意到高严说的是消失,而并非死亡,而且,灰色等级是什么?
李芸芸性格要更外放一些,她战战兢兢的举手问道:“我……我是来白川市旅游的,听……听说过这个怪谈……”
方可可也道:“说……说是躲藏到天亮……”
黄明虽然害怕却更多的是兴奋:“哎,我专门就是来白川撞怪谈的,居然真的撞到了。可是我们9人聚在这里,捉迷藏是游戏吧,怎么开始啊。”
他话音刚落,周围的温度突然就降了下来,骤降的温度甚至让他们的呼出的气体都变成了白色。
张涛被冷得一哆嗦,拉紧了自己的外套。
南方9月初的天气不会这么冷。
两个穿着裙子短袖的女孩子更是抱在一起取暖。
这时张涛听见身后传来咯咯咯笑声,和他听见的小孩的声音一模一样。而众人此时的表情更是证明了他的身后是什么。
他的身后除了谢宇以外多了个小孩。
张涛僵硬的转头,看见了一个穿着血红衣衫的小孩。小孩看起来不过三四岁,胖胖的像个年画上的福娃。
如果不是那透着青灰的皮肤露出的脖颈上那道几乎割掉他半个脖子的刀口,张涛会以为这就是个可爱的小孩。
而小孩的衣服就是被那不断从刀口中渗出的血液染红的,鲜血一点点渗出,一点点加深那衣服的颜色,几乎深红近黑。
张涛听见身后高严难得带上一丝恐惧的喃喃:“即将成为黑色怪谈的存在……”
谢宇始终没出声,他比张涛高,灰暗的空间中,张涛也看不清他的表情。
“嘻嘻嘻,欢迎各位叔叔阿姨哥哥姐姐来陪我玩游戏呀~”年画娃娃露出一个笑容,配上青黑的皮肤,硬生生让可爱的笑容变得生硬恐怖。
“我叫药药,我最喜欢玩捉迷藏了。”
“但是妈妈不许药药玩太多,所以我们只能玩五局。”
“药药会给你们十分钟的时间躲起来哦,十分钟后黑夜降临,药药就会来找你们啦,不要让诡异物种抓住你们哦!”
药药笑嘻嘻的说完,就拍拍小手消失了,而此时,众人发现周围都亮了起来,张涛撩开一旁的窗帘,外面还是黑夜,只是火车内亮起了灯。
而此时,原本消失的人们也都突然出现,或是躺着睡觉,或是坐在座位上聊天,玩手机。
李芸芸脸色苍白:“这,这和网上的怪谈不一样……”
的确不太一样,张涛看见的版本都是躲藏一个夜晚,直到天亮,而这里是5局。
高严:“所有的可流传出来的怪谈都是经过加工的。”高严只解释了这一句,接着他就在车厢内转悠起来。
李芸芸方可可互相扶着对方也开始找地方躲藏。
贾诚黄明王雨也都转身各自去找躲藏的地方。
张涛:“我还以为高严会组织人然后讨论些啥的。”
谢宇挑眉:“你当这是无限流小说?还有老人带新人这一说?”
张涛:“你不怕么?”
谢宇:“哦,怕啊,我怕死了。”
张涛:……shift再搭理你我是狗!
车厢就两头,张涛随便选了一头走,开始思考该如何躲藏。
怪谈药药的个子只有不到他腰部高度,张涛抬头看了看四周,躲藏到高的地方么?但是药药是诡怪,算是吧,说不定会飘会飞。
“宝贝,妈妈带你去厕所啊。”一个带着孩子的母亲路过张涛,张涛身后传来声音,刚想避让,却发现那对母子穿过自己往前走去。
他们看不见张涛。
张涛路过一个三五成群围在一起的农民工,他们正热热烈烈的讨论这次进城的买卖:“就快到临海市了,马上就要下车了。等会儿我们先去拿好行礼。这次我可带了不少好货。”
临海市?张涛一愣,这可和白川不在一条线路上,而且,那个地方早就更名了。张白白喜欢看地图,曾经就指着一块临近大海的地方说过。
她说,临海市在四年前更名为澄海市了。
而临海市近几年最大的新闻就是临海站大爆炸,由于几乎无人生还,曾轰动全国。
张涛仰头看了眼列车的导播,滚动的红字显示估计要到晚上才到达临海市。
张涛甩甩头,他隐隐觉得“临海”有些不对,但现在当务之急是赶紧选一个地方躲藏。
他走到了厕所前,厕所显示了红色,有人。而那对母子自认倒霉的往回走去:“宝贝,我们待会儿再来啊。”
张涛记得王雨他们就是往厕所这个方向来的,此时都不见了,应该是各自找了地方躲藏。
说不定厕所就藏了一个,但是张涛不认为厕所是个安全的地方。
张涛继续往前走,在将走入下一个车厢时,发现有一道无形的屏障挡住了他,不让他进入。
有范围的限制。
张涛回头,谢宇早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深深地吸了口气,张涛压住自己因为不安而不停跳动的心脏,眼睛看向一旁专门放置行礼的地方。
车厢连接处有专门放置行礼的巨大的无门柜子。每格可以放下一个半人高的行李箱x5,而此时的行李柜前,有好几个巨大的超过了行李箱高度麻袋。
张涛挪开点麻袋,里面是三个行李箱,十分钟的时间过得很快,张涛也找不到其他地方了,把行李箱移开一点,钻到了最里面,再艰难的伸手把行李箱拉过挡住。
不过行李箱不够胖,如果有人彻底挪开那堆高大的麻袋,还是会发现张涛。
那麻袋沉重,被张涛用尽力气把它拽的更贴近行李柜,完全挡住了柜口,只留了一点点缝隙,让张涛可以看见外面。
很快,周围突然一下暗了下来,就像进入怪谈前车厢内熄灯时候的模样。唯独张涛对面的厕所门锁那发出一点点光。
但是,那光从红色有人使用变成了绿色无人使用。
“叮咚,黑夜降临。”
张涛听见安静的车厢内传来很多脚步声,他一惊,不是药药一个人当捉人的诡物?
他看不见外面只能凭借耳朵勉强分辨。
张涛眼睛适应了黑暗后,只能紧紧盯着那条缝和那个莹莹的绿光。
他所在黑暗中,周围的声音有远有近,渐渐的还有人声,淅淅索索,像是压低了声音在讲话。动作有的尽量压低有的则不管不顾。
张涛还听见了抱怨声:“大晚上的活动能不能声音小点,你不睡别人可要睡。”
然后就是一连串的抱歉声。
就像一个正常的车厢内的夜晚,唯一不一样的就是,在七个地方躲藏着七个战战兢兢的人。
药药没说多久黑夜结束,张涛往最坏的地方想,或许要抓到人才算结束一局。
5局,够他们死的差不多了。
张涛默默的数着自己的心跳声,脑子里回想着张白白,她是不是也遇见过捉迷藏,她是怎么过的呢?
张涛下意识觉得,张白白一定能破解怪谈。她这么喜欢怪谈,很会研究,脑子又很好……
“但她仍然消失了啊……”张涛耳边传来莫名的冰凉的声音,吓得他毛骨悚然几乎就要从躲藏的地方冲出去了。
黑暗里是有什么东西么?那冰凉的气息,像条冰冷的手臂缓缓环绕在他的肩上,一点点收紧。
自己是被找到了嘛……
这时,他突然听见了熟悉的声音。
“哎呀,临海市要到了,快来快来,都来拿好自己的行礼。”
那是那几个农民工!?张涛脑子被吓得几乎一片空白,他的心突然剧烈的跳动起来,鸡皮疙瘩慢慢爬上手臂,他回想着那挡住他的大袋子。
里面有土腥味儿,很重,就像装了很多的瓜果。
张涛突然意识到,当诡的不是药药,而是这节车厢原本的乘客。四处游荡的乘客,总能翻找出他们来。
那群农民工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几乎就已经快到达大袋子的面前了。
他们一定会移开那个袋子,而移开袋子……
自己就一定会被抓住……
自己还没有进入白川市,就要死了吗?随着脚步声的接近,张涛几乎开始浑身颤抖,他将背在背上的背包抱入怀中,就好像这样能够克制自己对于死亡的恐惧。
他还……他还没有找到张白白……还没有做到找回他的父母。
“不好意思啊,让让,小孩要拉裤子上了。”这时,响起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和女人的声音,又是张涛听到过的声音,是那个带孩子的母亲。
张涛看着发着绿光的厕所门,他感觉自己可能知道怎么躲藏了,农民工,带孩子上厕所的母亲,一一对应上了。
那群农民工人高马大的堵着路,这时,自然让了开,暂停了走向张涛的脚步。
“哎哟大妹子慢些,别摔了,这里黑,开着手机手电啊。”
“谢谢啊各位大哥。”一阵强光扫过,母亲打开了手机手电。
张涛眯着眼睛,借机看清了周围,他的对面,厕所前身材婀娜的女人手上牵着小孩,打开了厕所的门。
“啊——!”
母亲发出一声尖叫,整个车厢原本走来走去的声音全部停了下来。
然后一齐往这个方向移动。
“啊啊啊啊啊!!!救命!救命啊!!!”
接着就是厕所内发出的女性的尖叫,厕所门前的母亲被砰一声撞开,从里面跑出一个女人,是王雨。
她躲在厕所,并且锁了门,所以白天时厕所是有人状态,而夜晚时,不知道为什么厕所门变成了无人状态,门一推就开。
就像是一个人不可能在厕所从白天待到夜晚一样,夜晚时规则自动将厕所门变回了无人状态。
那个母亲被一下撞倒在地,但是紧跟着的是涌过来的乘客,透过细缝张涛看不到太多,只知道王雨应该被一个人掐住了脖子,因为他看见了王雨摇摇晃晃被提离地面的双脚。
而那个母亲则扶着脖子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她的声音变的尖利刺耳起来:“哎呀,真是没有礼貌,差点就把我的脖子给撞掉了。快把她给我,是我找到的。”
王雨一直在拼命的挣扎,可是她很快发现,周围的人一个个皮肤慢慢翻卷起来,就像被烈火灼烧过后皮肤缺失水分的萎缩,一片片带着烧焦的血肉暴露出来,就连掐着她脖子的那只手也渐渐变的黑炭一样。
张涛视线所及只有母亲和沉默的孩子,以及王雨被人举高后弹动的双腿。他看见了母亲和孩子的变化,难闻作呕的气味儿弥漫开来,是人肉烤焦的气味儿。
耳边是王雨痛苦的嘶喊,突然,砰一声,王雨被扔在了地上。
一头浓密的卷发如同被烈火燃尽一般只剩点点卷曲在头皮,一张脸满是扭曲狰狞的烧伤,皮肉翻卷,带着黑色的焦块,眼睛瞪得大大的,似乎就看着躲在黑暗中的张涛,死不瞑目。
“叮咚,天亮啦。”
诡谲的童音响起,令人作呕的气味儿消失,外面一下亮了起来,周围变得嘈杂起来,又变回了白日的车厢。
“十分钟后,黑夜降临。药药玩的很开心。”
张涛浑身冷汗的坐在原地,他暂时没有力气推开面前的箱子,大袋子被移走了,就好像昨晚农民工们真的下车了,而睁着眼睛的王雨还留在原地,裸露的皮肉上是凝固的黑乎乎的血痂,作为一个被烧焦的尸体。
“我艹!”外面好像是黄明的声音。
他还听到了李芸芸方可可的抽泣声,高严镇定得让他们别靠近,然后蹲下李查看尸体。
蹲下来时正好看见坐在一个个行李箱后面的张涛。
张涛扯了扯嘴角,什么话都说不出,王雨的眼睛还对着他,鼻尖仿佛还有人体烧焦的恶心的气味儿。
他想吐。
张涛吃力的想要移开挡着的行李箱,高严帮忙把行李箱移开,将张涛拉了出来。
一出来,双腿就感受到很麻,而且腿软站不住,是吓得还是曲着腿太久麻了,张涛也不清楚,他感觉他的脑子更麻。
见识过木偶爸妈,张涛以为自己有点抵抗力了,但是当王雨在他面前挣扎,摔落在地变成一具焦尸时,他还是难以承受。
高严扶着他:“没事吧张涛。”
张涛摇了摇头,眼睛一直瞥向其他地方,不看尸体。
黄明:“张涛,你看着王雨死的么?”
张涛看向黄明,旁边还站着互相依偎着的李芸芸方可可,都惊恐的看着自己。
贾诚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认真的盯着尸体看。
谢宇,谢宇脸上淡淡的笑容消失,目光不明的看着张涛,和他对上眼时,挑了挑眉,没说话。
“她躲在厕所里……一对母子来上厕所,打开了门……然后所有的诡物都赶了过来,他们原本都是人的样子,几乎一瞬间全都变成了烧焦的样子,王雨被抓住了,被举了起来,我只看得见她挣扎的双脚。然后,她被扔了下来,天亮了……”
贾诚点点头:“尸体上看不出什么,活活烧死的吧,你没看见火光?”
张涛摇摇头,他几乎是挂在高严身上了,他站不稳,腿还在发软。他突然疑惑,那些恐怖无限流里的主角天生不会害怕么?
小说里再怎么写恐惧都不如体验一次来的真实,冒虚汗,心跳加快,腿软麻,恐惧几乎充斥了他的大脑。
让他思维几乎变的凝滞。
“看尸体看不出什么的话,还是都去找躲藏的地方吧。”高严说道,“这一局我们也没有多少时间。”
众人听了就要走,张涛立马说道:“等等,我……我觉得我们可以认真听一下车厢里那些人的谈话。”
贾诚:“你发现了什么?”
缓过来点的张涛理了理思绪。
张涛:“我不能确定,上一局我白天时听见有人要上厕所,夜晚时那人就来了厕所,然后藏在厕所的王雨就被发现了。”
高严:“是说我们可以根据他们白天的对话推断他们找人的路线?”
张涛垂下头:“不……不知道,只是猜测。”
仅仅一局游戏,还不够张涛猜到死亡的规则。
规则类怪谈,就像夜雨就是,要触发关键的规则,才会被杀死,同样找到正确的规则也可以存活,也就是破解怪谈。
比如最明显的已知规则是,捉迷藏时要藏好,被找到就会触发死亡。
但,冷静下来的张涛不确定被找到就一定死亡这一点,如果王雨当时选择逃跑呢?
规则允不允许逃跑呢?
就像张白白触发了“雨夜”的死亡条件,但通过一些改变,又能活下来?
张涛也无法确定,他想找个时间看看张白白的日记,但是暂时还没有机会。
第二局游戏很快就要开始了。张涛谢过要扶着自己的高严,自己扶着墙壁往有乘客的地方走去,高严没有义务顾及自己的死活,他也要尽快去收集信息。
高严:“我们各自听信息,未免有人躲到了不对的地方,我们都互相提醒一下。”
张涛看了眼高严,高严是个很正直的人,而且比起其他人镇定很多,当然这个其他人不包括谢宇。
谢宇表现的与其说镇定不如说冷漠,就像个旁观者,好像面临生死游戏的不是自己一样。
高严一直有在组织大家,张涛直觉他应该知道很多白川市的事。
不过,现在,需要先活下去。
“哎,等下我们要下车了,别忘了啊。”
“大站停靠时间比较长,我们到时候下车买点吃的去。”
“我怕我睡死了,你别忘了喊我起来啊。”
“死老头子,晚上别在这抽烟。”
“宝贝,约吗?”
“……”
无数庞杂的信息被众人收进耳中。张涛寻了个座位坐下后,仔细分辨对应话里的位置后,发现,这一次的信息格外多,意味着可以躲藏的地方非常的少。
同样的其他人也意识到了,飞快的往选定的地点躲藏,毕竟听了好一会儿信息,而十分钟也快到了。
张涛想要往床底去,夜晚的乘客并不是一开始就是诡物,他们按照白日的信息路线行动,却不会翻找额外的地方,但是车厢就这么大。
床底很多,张涛仔细观察了地面后选择了一个没有行李箱,也没有鞋子放在地面上的床位。
不过他本来就动作慢了下来,他的行为被一直没找地方的黄明发现,黄明直接动作很快的钻进了床底。
张涛:……shift
床底只塞得进一人。
而方可可则很大胆的爬上了那床位对面上铺,那是一个叠的很整齐的床位,她上床后紧贴着窗户那侧,用叠的高高被子与窗帘挡住了自己。
筛选了一番信息后,张涛无奈的挪到过道最边上,那里有个可以踩得地方,他要爬上最上面的行李架。
今晚会有人下车,行李架不算安全,但是行李架像个半开的管道,是凹下去的那种,边沿可以微微有所遮挡,加上比较高,下面的人不一定看得见。
最大的问题在于,太高了,张涛爬不上去。
眼看只有2min就要黑夜了,张涛也有点急。
他用力的撑起身子,摇摇欲坠的挂在半途,不行,要摔下去了。
这时长长的行礼架另一头爬过来一人,那人精致的面孔对上用力用的面红耳赤的张涛时,发自内心的露出嘲笑的表情。
张涛:……shift
谢宇好整以暇的趴在他面前,懒洋洋的看了眼快坠下去的张涛:“又胆小又弱鸡,还蠢,你怎么活到这么大的。”
倒计时即将结束,黑夜即将降临,张涛咬牙切齿的用力往上爬,莫名赌气不想求助眼前这个幸灾乐祸的狗东西。
谢宇笑着伸出手,握住张涛紧紧扒着行李架的手臂,继续说道:“小狗,你求我啊,求我,我就拉你上来,否则,你就挂在这被他们抓住吧。”
张涛艰难的露出笑容,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你试试啊,我被拖下去一定会把你一起拖下去,我被发现位置,你以为你不会被发现么?”
谢宇发出冷笑:“哈!你很有骨气嘛,小狗。”最终车厢内再一次陷入黑暗,而在这最后一刻,谢宇还是一用力将挂在半空的张涛拽了上来。
巨大的惯性让张涛直接扑在了谢宇身上,行李架上发出砰一声,堆着的行李都差点被一起挤了下去。
“什么声音?”
刚想从谢宇怀里爬起来的张涛瞬间一僵,紧张的保持着半趴着的姿势一动也不敢动,外围堆得较高的行李刚好能挡住交叠在一起的两人,但是张涛不敢保证自己一动是不是行李就会坠落。
张涛感受到自己身下的人胸膛颤了颤,看过去,对上一双满是戏谑的眼睛,谢宇正发出了无声的轻笑。
张涛:……
“好像是行李架上传来的。”
“估计是火车行进时行李快要掉下来了,你们谁的行李放的比较靠边啊,快自己来移一下。”
张涛听的心都要跳出胸膛了,也顾不上和谢宇瞪眼,转头紧张的盯着自己身边一排看起来真的要掉了的行李。
哒哒哒,脚步声接近,张涛还听见有人嘟囔帮忙弄一下行李。
突然一道光亮了起来,张涛被刺的眯了眯眼,是有乘客打开了手机手电筒。然后就看见几只手摸索着把掉出半截儿的行李用力往里推了推。
似乎怕行李又掉出来,还往上蹦来蹦,用力压了压。
被彻底挤严实了的张涛:……
很快光就消失了,脚步声也走远了。
黑暗中,张涛被严严实实挤在谢宇身上,被压缩了空间的他规规整整的叠在别人怀里,张涛不自在极了,见脚步声变得驳杂,似乎重点不在他们这了,就扭了扭想爬起来点。
顺带一直用一只手拉着行李,防止行李又出问题。
谢宇“嘶”了一声,低低的气音响在了张涛耳畔,手也顺势搭在张涛的腰上,嘿,还蛮细。
张涛没什么硬邦邦的肌肉,浑身上下属于柔韧有力型的,趴在他身上软软一团,让谢宇觉得十分新奇。
张涛再一次僵住:“我压疼你了?”
谢宇微微眯起眼,笑了笑:“你没几斤,压不痛,不过别再乱动了。”
张涛:……
“不行,那你别动,我撑起来点。”张涛最终懒得理他,把手撑在谢宇身下,慢慢支起一点身子,他们的位置足够高,加上黑暗,不发出什么声音不会有人注意到他们。
这第二局,他们能安全的度过。
“你要干什么?”谢宇饶有兴趣的问他,他懒懒的躺着,张涛对于他而言一点也不重,压在自己身上,他还觉得挺舒服,暖暖的会动会说话。
“我想看看他们怎么找我们的。”张涛低声说着,“我上一局一直躲在行李箱后面,什么也没看见。”
“而且……”张涛费力的撑着,看着四周,“他们看起来不像是在刻意找我们,所以我的猜测是正确的,当我们藏着的地方涉及到他们的路线时才会被找到触发。”
“嗯,还不算蠢到家。”
张涛自动屏蔽他的嘲讽,“这局我们的位置应该都避开了他们的线路,那躲多久算是一局结束呢?”
谢宇搭着张涛腰的手不自觉的摸了两下,低低笑道:“说不定永远都不会结束呢?”
张涛转头瞪了他一眼,谢宇的手弄的他有点痒痒的,这人怎么回事啊,生命攸关的大事,他什么态度?还摸,还在摸!?
“别摸了,我痒。”
“那我给你挠挠。”
张涛:这人根本无法正常交流。
张涛这时看见一个小孩鬼鬼祟祟的穿行在来往乘客间,他个子很矮,又谨慎至极,根本没有乘客注意到他。
他走向那个王雨死去的厕所,厕所那里仍然是无人状态,小孩快速打开厕所门蹿了进去。
张涛清楚的看见无人变成有人的红色,而厕所下面的缝隙里透出光来。
一开始没有这点光,而这人进去后选择了开灯。这其实很正常,张涛看了眼就没再关注。
乘客们在车厢内来来往往,他们都在走着自己白天时提到过的路线,一遍又一遍,重复循环,他们不会走出自己的路线,除非发现他们这些躲藏者。
提出过要下车的,就一遍遍重复要下车的话,和去看行礼的行为。
上厕所的……张涛发现一个曾提出要去厕所的乘客走到厕所门边,他停了下来。
他其实已经去过厕所几次了,这一次他看着透出光的厕所,没有再拉开厕所门,而是不满的嘟囔:“啊,厕所怎么有人啊。”就原路返回了。
谢宇拍拍张涛的腰:“你看见了什么?”
“我……我不太清楚,一个小孩进了厕所……”张涛一边没好气的拍了下谢宇搭在他身上的手,一边把经过说了一遍。
谢宇放开他的腰,转而捏住他的脸转向自己:“这局天亮的车厢里没有小孩,那是怪谈本谈药药。”
张涛:???
张涛:“这是他的怪谈,他表现的怎么跟贼一样?”
谢宇一幅你什么都不知道来白川干什么的表情:“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你有想轻生的想法?”
张涛:“???没有,什么啊,我来白川又不是为了来撞怪谈的。”他是来找人的,虽然他感觉找张白白就注定要撞怪谈。
谢宇:“怪谈由怪谈主怪的经历或者想法甚至梦境编织而成,即使是主怪进入自己编织的怪谈也要遵守怪谈的规则,主怪药药也是捉迷藏游戏的参与者,他可从没说过他是诡物这一方。”
药药也是躲藏的一方?!的确,他从没告诉过他们自己是哪一方阵营,只是他们下意识的把怪谈主怪划到了找人的那一阵营。
不过,张涛脑袋往后仰,摆脱谢宇的手,眯眼看着谢宇:“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还主怪,怎么你是怪谈啊。”
谢宇眨眨眼,无声的笑了笑:“你猜啊。”
张涛感受着身下这具躯体的热度和有力的心脏跳动感,撇了撇嘴:“神经病。”
张涛继续看着下方,要上厕所的乘客一遍遍走向厕所,都因为“有人”而放弃。
或许,厕所会是一个安全屋?只是需要改变厕所状态?王雨躲进去时肯定转动了锁,只是黑夜降临后,锁又被转回去了。
如果躲藏进去的人在黑夜降临后再转动锁变成有人状态,是否就是安全?
当然不排除药药是怪谈主怪拥有特殊之处。
谢宇似乎看出了张涛想法,心情很好的继续把手搭在张涛腰上:“药药最特殊的大概就是他被找到了不会被烧死而已,玩游戏还是要遵守游戏规则的。”
谢宇:“我们现实生活中,捉迷藏这个游戏本身玩的时候就会存在半途切换躲藏位置的行为,只要不被发现。”
张涛:“怪谈世界也遵循现实世界的规则么?”
谢宇:“不,怪谈世界之遵循主怪的规则,只是主怪本就是存在于现实世界的。”
那也就是说,他的想法可行性很高。张涛有些想试试,他胆子是不大,但在有一定把握的情况下,他可很敢去赌。
他们这边的一点骚动似乎让乘客们有了些反应,张涛气得想捶谢宇,却也不太敢乱动,已经有一个乘客朝着这边走来。
这时,火车好像停了下来,有清脆的播报声响起:“临海市到了,请需要下车的乘客保管好自己的行李……”
所有的乘客就像被声音拉回了自己路线一样。
说着要下车的乘客也终于拿起了自己的行李,走下了车。而张涛发现很多乘客都不再重复自己的路线,他们转而爬上自己的床位,盖被子睡觉。
幸亏方可可那个位置本来就没有乘客,不然这一爬床,不得跟乘客脸贴脸。
不过她的床对面就是一个刚刚躺下的乘客。
车厢里的乘客走了大半,临海站是个大站,上上下下会停将近半个小时,等等,临海站?张涛记得第一局就是临海站,只是在到站前他们就结束了那局。
这局又是临海?
张涛趴在谢宇身上,还是选择问他,他莫名觉得谢宇虽然行为不靠谱,但脑子很靠谱:“你说我们能不能下车?”
谢宇一副“你很敢啊”的表情,不过倒是没有否定:“不清楚,得试试,如果下车时被拦住了就是不行。”
的确只能试试,张涛记得第一局时他想去其他车厢就被拦住了。
只是要试就得从这里下到车厢里,再走出去,一路明晃晃的靶子啊。
这时车厢里也进来了新的乘客,他们打着手机的手电筒,和普通乘客一样说说笑笑。
但是在看到他们时,张涛却觉得心里咯噔一下,新来了乘客,那原来的路线岂不是不管用了。
那些新乘客将行李堆在张涛第一局躲着的地方,那地方因为旧乘客的下车已经空了,幸好没有乘客想把行李放到架子上来。
谢宇感受到张涛的紧张,软软的身子都绷紧了,有些不悦的拍拍他的腰:“你别紧张,发现不了的。”
“嘶,别乱拍,你怎么就知道发现不了,万一有人想把行李放上来呢?”
“那第一个看见的也是你啊。”
“……shift”,张涛牙痒痒的想咬一口这欠揍的脸蛋,“发现我不就发现你了。”
“那就一起死呗。”
张涛:这就是疯子……
谢宇很好心情的又拍了拍张涛的腰,心情愉悦的轻声道:“你喜欢玩游戏么?”
张涛:“什么?”
谢宇思考了一下道:“在成员有限的回合制生存游戏中,减员就意味着增加团灭的风险,而我们开局就少了一个哦。”
张涛一愣,谢宇则继续徐徐说道:“人员的死亡是难以避免的,但是最好能控制着,让死亡有效化,让死亡可以推动游戏谜底或是进度的推进……”
张涛皱眉,他不是很喜欢这样轻描淡写的安排他人的死亡,这意味着这个人也能轻易的为了推进游戏把他推向死亡。
但是,谢宇说的没错。
无意义的死亡只会加速全员团灭的速度。
不同的人不能死于相同的原因。
而这时,一个女性乘客走到了黄明躲藏的床位前,这个床位一开始没人,张涛就是因为没人才想选择这里的,因为足够黑,又不会有乘客低头拖行李箱,也就可以很好的躲藏,结果被黄明抢先一步。
但此时,这个女乘客却在那个床位前,慢慢蹲下身,她想把自己的行李箱推进去。
“糟糕,那个黄明要被发现了。”
“就是那个抢了你原本选定的位置的家伙?”谢宇兴致缺缺的慢慢支起点身子,这一下张涛被他整个扣在了怀里。
趴在谢宇怀里,被谢宇撑着,还省了自己一直辛苦撑起手臂抬头看。
谢宇和张涛一齐望向下方,只见女乘客越来越俯低的身体,彻底俯下去的话,肯定会看见黄明。
“他想搞事情。”谢宇低低的说道。
“什么?”张涛没搞清楚,但是接下来他看见窗帘那侧动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