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冥主谈恋爱》by店长不开店,原创小说我和冥主谈恋爱正火热连载中,围绕主角江楼弃谢九尘开展故事的小说主要内容:江楼弃本来想要好好做咸鱼,但在他工作的时候,却遇见了一个不怎么好相处的上司。
《我和冥主谈恋爱》精选:
江楼弃边走边听着,转角差点就撞上关完门的谢九尘。
他急忙刹住了脚步,见到是刚才一直心心念念的人,脸上的阴霾顷刻间消散,微微露出惊讶的神色来,“谢老师,都这么晚了,你还在学校逗留啊?太危险了。”
“我……”谢九尘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后面原本死寂下来的钢琴房又开始窸窸窣窣传来一阵骚动,有东西在用爪子挠门!
那一下比一下更尖锐,更加迫不及待想要破门而出。
“小心!”江楼弃眼疾手快拉过他的手臂往自己身边带,用臂膀紧紧护住那人。
谢九尘不经意间闻到了男人身上喷的香水味。
那一丝暖暖的香气,像是冬天时依偎在火炉旁,皮肤间甜甜的香味也随着热腾腾的火苗传入了冷麻的鼻腔里。
再细闻时,又像是巫云楚雨后的温存,永不熄灭的暖流。
他蹙起眉心,急忙朝后面退了两步。
“梆——梆——”
随着刺耳的指甲声戛然而止,木门猛然被一柄消防斧头劈开,接着直直往下砍去。
那东西将门板子劈出个大窟窿,只见尘土扬起,木屑横飞。
那只提着斧头的手臂一层层缠满血红色的绷带,其身上穿着很普通的校服,除了脚上一双红色的女鞋显得特别惊心动魄。
而且红鞋非常旧,暗沉的红色上面有着斑驳的纹路和一块一块磨得赤露的皮色。
暗淡的月光射了进来,是任雨的鬼魂!
她抡起消防斧,开始兴奋地狂笑,头颅上黏附着黑色潮湿的长发,半颗眼珠子无耻地向外凸出。
那脸上划过鼻梁的刀疤也随之裂开一道口子,血脓缓缓流出。
众人闪开不到一秒,下一刻斧头就重重劈在了地面上,电光火石之间就将水泥地板砸出来一条黝黑深凹的裂缝。
“能不能先好好聊聊天再动手啊?”
江楼弃拍了拍沾染上灰尘的风衣,眉宇间露出一缕淡淡的嫌弃。
他双指夹住十几张不要钱的锁魂符,裹挟着阵阵劲风,尽数飞出。
那些抖动的黄符瞬间围成一个金色的光圈,冰冷深黑的锁链从符篆里穿透虚无,径直来到真实世界里,似吐着信子的毒蛇般蜿蜒盘旋绑上任雨的双臂。
她额头间的血轮印记开始渐渐深红,死死抓着斧头不放,挣扎的幅度越来越激烈。
“丢,这符纸的时间快到了,苏浅快!”江楼弃脸色一惊,按压着紧绷的手指,索性也不掐诀了,“这鬼疯的有点严重,阴气吸太多了,完全没法沟通了啊。”
“知道了!”苏浅连忙踢掉脚上的高跟鞋,曲腰往后退了一步,双眸闪烁着火红色的光芒。
身后那九条白狐尾巴在半空中摇摆散开,向着任雨包裹而去。
谢九尘背着手静静看着,目光森然,唇角抿成一条直线,对前面左拳右拳乱打空气的周嘉翊说:“你们平常也是这么工作的?”
背后突如其来冒出一个声音,还是那种带着极致阴冷的气场。
周嘉翊全身一激灵,看了看瑟瑟发抖的陈培文,再三确认下才明白那声音的主人就是谢九尘。
他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心底无缘由地竟然害怕起来了,开口就结结巴巴:“啊……对,就就就是这样。”
“嗯。”谢九尘的脸上也依然没有多余的表情,仍旧是淡漠地透露着冰凉。
见对方没有再想问话的意思,周嘉翊僵硬地转过身,挠了挠头,继续观看前面打的热火朝天的战场。
江楼弃这边刚想从夹层里拿出不可多得的化煞灵符来解怨,被九条狐尾紧紧缠死的任雨奇迹般恢复了点理智。
她裂开的的嘴巴一张一合,从喉咙里发出像电锯般的声音,“把……照片……还给我……”
“照片?她终于说了。”江楼弃又重新把符纸塞了回去,立即看向楼道角落里的陈培文,“同学,她有什么珍惜的照片?”
陈培文如梦初醒,下巴激动地直颤,“那张被人撕碎的全家福,在四楼储物间!”
“走走走。”江楼弃迈腿就要上楼,顺带还要拉上谢九尘一起,完完全全忽略了后面还在积极战斗的苏浅。
苏浅见他就要走,脸上很是不爽。
敢情就把她一个人留在这里跟鬼同在一处呗?她那九条昂贵雪白的狐尾是拿来这么用的吗?
这苦力活她不想干了,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恼火,骂骂咧咧起来:“江所,你好意思抛下我吗!等下这鬼暴走了我怎么办?!”
“姐姐,拜托,你都是几百年的老妖了,还怕一个死几十天的鬼?好好干,回头我跟冥主申请让你涨工资啊。”
江楼弃双指并拢往额头右前方一划朝她做了告别礼,还用力拍了下周嘉翊,“放心,小周不会放弃你的。”
苏浅咬牙切齿,“快滚快回!”
涨工资?行,谢九尘记住了。
他细长的眉眼抬起,瞳眸深不可测,“江所长,你们捉鬼我帮不上什么忙,就先离开了。”
“不行,小心外面还有鬼,等我们解决了再放你走,现在你得跟我一块去储物间,把你一个大美人放在这里我不放心。”
见他不走,江楼弃厚着脸皮,直接上手对着谢九尘拉拉扯扯,欺负人家没脾气。
他口中还一通胡说八道:“哦~我知道了,你是不是因为手疼不能走路了,那我背你啊,抱的话你肯定不喜欢,太早了点。”
“你……放肆!不可理喻!”谢九尘是真的生气了,没想到有一天他这位堂堂地府冥主公然被下属调侃,对方简直是恬不知耻。
莫名给人气到了极致,他也骂不出别的难听话,一只手推开那人,闷头走上楼。
这个仇他算是记下了,来日方长,以后有江楼弃好受的,左右他的命还在自己手上。
后面被抛下的江楼弃忍不住笑了笑,薄薄的眼皮附着火光的阴影,视线裹着昭然的轻佻打量他的背影。
“好吧,连生气都那么惹人爱,不把你追到手都对不起我自己。”
四楼储物间位于走廊的尽头,那里一般都是用来存放废弃的课本和无人认领的物件。
或许是因为太狭窄和阴暗,没人敢进去。
门上的铁锁也已经完全坏掉,江楼弃三两下就搞定了。
那扇门打开的时候,无数灰尘沙砾从门顶掉下,江楼弃飞快抬起手臂挡住往谢九尘头上落的沙土,生恐他白白净净的被弄脏。
谢九尘习惯性推了下镜片来缓解尴尬。
储物间终年不见阳光,一股发霉腐朽的气味扑鼻而来,四周昏暗潮湿,墙皮早已脱落了,只剩下凹凸不平。
江楼弃拍掉手上的灰尘往最里面走,放眼望去,杂物乱七八糟地摆放着,遍布蛛网,“这么多?”
“没事大哥哥,任雨生前留下来的东西都是我整理的,我知道放在哪里。”陈培文抬起一张挡路的桌子,猫着身子挤了进去。
江楼弃点头,突然就来了句感慨:“年轻人就是好啊。”
“江所长的意思是你已经老了么?”谢九尘有些不明白他为什么何出此言。
“咳咳。”江楼弃唇角挂着浅浅的笑意,一双透澈明亮的眸子蕴藏着无穷吸引力,那张极好看的脸一寸寸凑近了他,呼吸间吐露的气息温热,“谢老师为什么要关心这个?”
隔空触及到了他的目光,那眼神摄人心魄,仿佛能一眼撕裂面具上的伪装。
谢九尘面露窘迫,只能若无其事地转过头,“没什么,我随便说说的。”
江楼弃双手插着裤兜,眼角微微弯了弯,很是满意他的这番表现。
“我找到了!”
那边陈培文捧着一个纸箱子从一堆杂七杂八的货物里探出头。
男孩的发丝不知何时沾上了几条蜘蛛网,原本干净整洁的脸庞也脏兮兮的,看上去有些狼狈。
可他对此却丝毫不在意,跌跌撞撞地走出来,将箱子放在江楼弃面前。
不同于其他脏乱不堪的东西,这个纸箱却异常的洁净,与周围显得格格不入。
胶带贴的封条齐齐整整,外形也完好无损,打开后看见的书本簿子有条不紊被叠放着。
“陈同学,你挺细心的啊。”江楼弃随手拿起几本快速翻动,余光之间忽地瞟到了陈培文口中说过的日记本。
那是一本外壳很简陋的账本,裸露在外头的书页也泛着黑黄。
在这个叫任雨的女孩子身上,到底有怎样惨不忍言的故事,让她最后只能寄托在文字里才得以救赎。
他刚想翻开来看,眼神却本能地看向谢九尘,慌忙地解释:“别误会啊,我不喜欢偷看别人日记,只是单纯想看看任雨为什么会变成那样。”
谢九尘轻咳了一声,勉强扯着嘴角露出一个僵硬的笑容,“随意,这是江所长的本职工作,不需要同我一个钢琴老师解释。”
“我这不得给你留个好印象。”
江楼弃自顾自说着,他低头抹去封面上深褐色的污渍,倒是没发觉旁边那人不自然的表情。
翻开日记本的第一页,那第一页用墨水涂着殷红、醒目的几个字——我想死。
10月12号 雨
外面的雷声好大啊,风雨交加下个不停,我好害怕,是不是老天爷也在为我哭?
这样也挺好的,我听不见他们在吵闹,也听不见他们摔东西的声音,就不会烦了。
10月17号 阴
今天在收拾房间的时候,竟然在床底下找到了我们家的全家福。
真好,我想找它好久了,一定要好好珍藏着它!
我看着那张全家福,一瞬间又回到了小时候,爸爸妈妈笑得好开心啊。
那是六岁的我和两岁的弟弟。
可是后来,爸爸说我根本没有什么弟弟,还因为这件事不让我吃饭,让我反省。
我想不明白,是不是我记错了?
10月29号 晴
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他为什么要把我拉进地下室做那种难以启齿的事情,我明明只是去交作业而已……
糟糕,眼睛好模糊,看不清字了。
11月10号 多云
不知道为什么,有好几天晚上,我都没听见妈妈在哭了,甚至连吵架的声音都没有了,他们是不是和好了?
我站在卧室门口,想给妈妈吃冰激凌,可是爸爸却急急忙忙将我赶了出来。
下次一定争取不止看见妈妈躺着的背影。
11月16号 阴
最近几天总是能闻见腐臭的味道,一定是冰箱那些蔬菜水果放烂了。
等我有空再去扔掉它们。
11月18号 雨
爸爸好像总喜欢晚上出门,而且还是下雨的时候,手里也经常提着好几个黑色的袋子,我问他去干什么,他说他要去扔垃圾。
对了,妈妈也不见了,衣服行李箱什么的都不见了。
我想她应该是去姥姥家了吧,每次他们吵架,妈妈都会去姥姥家住一段时间。
日记翻到这一页就停止了,后面剩下的全被撕掉了,密密麻麻的全是裂痕。
“呦呵,够细思极恐的。”江楼弃合上本子放回原位,寒芒掠瞳,“这些字里行间应该不仅仅只有迷茫困惑,或者说,她是知道的。”
他倏地将视线移到谢九尘身上,似笑非笑,“是吧?谢老师,你刚刚好像也看了。”
“嗯,成绩优秀的人思维一般不会太迟钝。”
被江楼弃这么一戳破,谢九尘竟然觉得面子上有些挂不住,那只受伤的手臂想背到后面去,结果不偏不倚撞到了桌角。
“哎!你手还受伤呢,不要乱动啊,疼死我了。”
江楼弃一瞬间就疼到心里头去了,想去查看他的手部却被对方径自躲开,无奈之下只好给那人让出一片空隙。
谢九尘无言以对,这是自己的手,他疼什么?
“啊啊啊有鬼啊!”
陈培文一屁股坐在地上,眼睛直盯着天花板,怀里还紧紧抱着装在密封袋里、被人撕碎成几块的全家福。
江楼弃手撑着额头,让这男生喊得头都要炸开了,胆子怎么那么小?
果然苏浅生气是有原因的,他突然就理解了。
男人脸上的怒气消散,换了一副和蔼的面孔,“陈同学不要大惊小怪,那些只是徘徊在以前乱葬岗的小鬼而已,没有杀伤力的。”
抬头往天花板上看,半空中飘浮着几只缺胳膊少腿的幽灵,它们在墙壁之间穿梭乱窜,喋喋怪笑。
“真……真的假的,它们长得也太可怕了。”陈培文看得脸色煞白,双腿都发软了,站都站不起来。
江楼弃一改之前亲切和善的态度,板着张脸,“废话,鬼哪有不可怕的?”
“没事,江所长会保护你的。”谢九尘伸出手把地上的陈培文拉起来,顺带拍了拍他后背的脏灰。
“谢谢老师……”陈培文刚握住对方的手,霎时间就后悔了。
那只手冰肌玉骨,同时还阴冷得诡异,是一丝一丝拼命往里钻的冷,仿佛冷到骨头里去。
他全身一抖,慌慌张张将手抽回来。
旁边的江楼弃看得牙痒痒的,一股酸酸涩涩的感觉由内到外,“我还没牵过呢!”
“江所长别开玩笑了。”谢九尘站立在一旁,并不把他那句混账话当一回事,随后抬手指了下陈培文手里透明的密封袋,声音却柔和了些许:“是不是应该拿胶水粘一下?”
“嗯……我找一下胶水。”陈培文一股脑将袋子里的照片倒在桌上,按照残缺的部分认真拼凑好。
正要再贴到中间位置时,却发现少了一块,那块刚刚好对应在任雨的脸上。
江楼弃手执着胶水先粘好了其他的地方,头也不抬,“看看箱子有没有掉落的。”
“好,我找找!”陈培文捧起纸箱将里面所有的东西都清理了一遍,依然不见最后一块,密封袋也让他揉的皱皱巴巴,简直是心急如焚,“怎么办?怎么办?找不到了……啊!什么东西?!”
头发猛地让背后的东西拽了一把,接着又是感觉到了有只看不见的手在挠他的后脖子……
陈培文一阵头皮发麻,双眼紧闭,尖叫着往谢九尘的身后躲藏。
“又怎么了?”江楼弃被这叫声一搅和,手里的胶水差点打翻淋在照片上。
他不耐烦地抬起眼眸瞟向前面,又好气又好笑。
陈培文刚才站的地方凭空飘着一只鬼幽灵,呆头呆脑的完全还没有进化。
那张脸蛋苍苍白白,像涂了一层油漆似的,此刻的嘴里还叼着那块失踪的碎片,看起来人畜无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