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薛明夺所著的小说《奸佞之臣》正倾情推荐中,小说奸佞之臣围绕主人公燕爻霄隽开展故事,内容是:燕爻过得实在太苦,于是想着的他什么都不愿意相信了。他只想要夺回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
《奸佞之臣》精选:
一夜春雷百蛰空。
批了几道折子,外面日头已经升高了,暖煦照了进来,驱散了些寒气,燕爻只觉得困顿。
“主子,御膳房做了道莲子羹和桃酥饼,可要吃些?”
说话的是燕爻的贴身侍卫柯寅,是燕爻刚受先帝重用时赐给他的,如今也有九个年头了,其忠心程度非旁人可以比拟。
燕爻点了点头,置了笔,长舒一口气。
很快冒着热气的莲子羹以及色泽金黄上面还泛着油光,看着很是诱人,端起琉璃盏吃了几口莲子羹,反正淡淡的清香,莲子饱满清甜,唇齿留香。
外头传来些响动,燕爻循声望去,只见一道娇小的身影正一蹦一跳地往他这边跑。
“皇叔!”
女生一张圆乎乎的鹅蛋脸,一双杏眼弯成了月牙,周身透着活泼开朗的气息,估摸着约十四五岁的年纪。
来人是宋鲤娇,大梁最小的公主,深受先帝喜爱,破例封为:福安公主。
只有看到宋鲤娇的时候燕爻那张冰山似的脸才会露出一点笑容,她也算是被所有人宠着长大的,养出了一个与着吃人的皇城完全不符的性格,一双水灵灵的眼睛纯洁的没有一丝杂质和欲望。
宋鲤娇后面跟着一条纤细的身影,霄隽也过来了,一袭月白广袖长袍,腰间坠着一对游鱼玉佩,手持竹扇,洒金大漆宣纸扇面,上面还有霄隽亲自题字画图。
这打扮到不像王爷反倒像大户人家的公子,明明两个人都是半夜不睡觉,但是霄隽看起来气色就很好,燕爻心里不禁觉得自己真的是老了。
柯寅抱拳朝两个人行了礼,便退到一旁。
“娇娇今日怎么想起来皇叔这了?”
“自然是想皇叔啦!”
燕爻给她脑门上来了个脑瓜崩,力度不大全是宠溺,“贫嘴。说吧,娇娇又想出什么鬼点子了?”
“我想出宫和五哥一起去玩,我去找了皇兄他说危险不让我去。”宋鲤娇声音软软糯糯的,带着撒娇的意味。
“你皇兄都不让你还指望我放你出去?”
燕爻抬首看了眼一边站着的霄隽,他立马就别过头,装做什么都不知道的淡定样子,实际上手腕都在细微的抖动。
燕爻将他的小动作尽收眼底,他让霄隽和宋鲤娇联络感情,不是让他怂恿宋鲤娇出宫玩。
“好皇叔,你就让我出去嘛,你放心我一定不乱跑!”宋鲤娇黑溜溜的眼珠子就这样眼巴巴的看着他,不禁让人心软。
“这事,日后再说,宫中事情还很多,皇叔不能陪着你胡闹。”
宋鲤娇虽然娇蛮,但也是懂理的,她自然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现在朝中上下都为江南涝灾争的焦头烂额,而手握大权的燕爻更加费心。
“好,那娇娇就不打扰皇叔了,皇叔忙于政务也不要忘了休息。”宋鲤娇起身带着下人离开了,大殿一下就安静了。
霄隽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就见下人急急过来,磕头禀告:“王上,吏部尚书李大人和太傅王大人在外求见。”
“皇叔既然有政事要商讨那我就不多打扰了。”
燕爻微微颔首,默认了,下人也将桌案上的莲子羹和桃酥饼撤了下去,沏上一壶洞庭碧螺春。
……
郊外。
几辆辆马车摇摇晃晃行驶在乡路上,昨夜下过雨泥土湿润松软到变得更加难行,葱葱郁郁的树林遮住了阳光,叶片上聚着露水,偌大的林子偶尔会传来几声鸟叫,便只有鞭子抽打梁木的声音了。
“老大,这押的货不会出问题吧?这可是……”一个脸上有着刀疤的男人开口询问身后带着黑纱斗笠的男人。
“我们这一行只管押,别管押的是什么,说多了小心惹祸上身。”男人双手环抱着佩刀,帽檐压得很低,只能隐约看到半张脸,扭曲可怖的疤痕像是烫伤。
询问的男人听到他这么说也只能悻悻回头继续赶马。
过了一会,原本静寂的树林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为首的男人立马警觉起来,跳下车大喊,“停,防备!”
闻言所有人齐刷刷地拔出佩刀,将三辆马车围住摆出战斗的姿势,警惕地看着周围,细碎的声音越来越近,所有人也将心提到了嗓子眼。
阴影中一道飞镖率先飞出直奔为首的男人,男人眼疾手快立马飞身躲过,没想到这枚飞镖只是开始后面跟着一堆飞镖,队伍中陆续有人中招。
“躲到马车后面去!”钱平一边下令一边往后退去。
飞镖过后,一群穿着黑衣包裹掩饰手持双刀的刺客冒了出来,出招快准狠,刀刀直逼要害,招式凶险强悍,哪怕是做了十多年镖师的钱平都有些招架不住,别提其他人。
“老大!怎么办!兄弟们都顶不住了!”
钱平手臂中了一刀,鲜血汩汩往外涌,咬咬牙继续和那些人拼,“哪怕死在这也不能跑!”
“是!”
其余人齐刷刷的应声。
钱平舌头紧紧抵着上颚,露水和鲜血混在一起黏在衣服上,很不舒服,但他此时也顾不得那么多了,那些人带着凌厉的杀意出招狠辣,自己的那些兄弟已经死伤大半了,自己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他逮住一个机会持刀直直望对方首领刺去,刀剑里对方仅有半掌的距离而他却动不了了,只觉胸口传来阵痛,低头看下去一截染血的刀刃露在外面。
他直直地上倒去,再也没有反抗的能力,身后的刀也拔了出去了,两个血窟窿一直冒着血,他慢慢地闭了眼。
天空又下起了雨,淅淅沥沥地冲刷了血迹,好像刚才在这里发生厮杀不存在般。
“把货带走。”
“这些尸体怎么处理?”
“放在这给他们的主子来收尸。”
……
落日熔金,暮云合璧。
宫里早早就点上了烛火,宽阔的大殿仅有宋琤和贴身太监孙进戴。
“陛下,事情办好了。”孙进戴躬身小声说道。
“嗯。”宋琤没抬头,手指夹着一枚黑子落于棋盘上。
少年的帝王已经学会很好的隐藏自己的情绪了,他现在大权旁落,强行收权只怕燕爻会不快,那就只能一点点将权利撕咬下来。
婢女端茶时不慎手抖,茶水泼到了宋琤的衣袖上,她立马下跪磕头,“皇上,对不起!奴婢该死!”说话时声音都在细细颤抖。
宋琤只是皱了下眉,低头看过去,明明是闷热的夏天但是他说出的话却让人如坠冰窟。
“既然该死那我就成全你吧,来人,拖出去,仗杀。”
婢女听到着话一下身子就软了,无力地瘫在地上,抖如筛糠。
宋琤这些年在外面装的像一个乖巧懂事的傀儡皇帝,而他真正的面目只有那些乱葬岗的尸体才知道。
“皇叔,大梁该换天了。”宋琤落下最后一字,棋盘上的白旗包围了黑棋,黑棋再无反击之力。
雝雝鸣雁,旭日始旦。
自从内日梦魇过后燕爻就总是心神不宁,现实中所经历的一切在梦中都有,甚至连每一处细节都能还原,这让他有点怀疑那到底是不是一场梦。
“柯寅。”燕爻喊了一声,但是柯寅没有像往常一样从角落里冒出来,这让他不禁生疑。
“主子,兄长他早些时候去调查常州知府贪污一事了。”说话的男生面容清俊,一看和柯寅有五分像,只不过男生多了些傲气和爪牙,没有柯寅看着稳重。
“柯玉啊,看我这记性。”燕爻摇摇头,叹了口气,“罢了,去给我办件事。”
“主子请吩咐。”柯玉敛着眉,薄唇紧抿,到颇有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去给我找些民间话本来,就是那些主角重生的话本。”
柯玉茫然地抬起头,一双如黑曜石般眼睛浮现出疑惑,他还以为是自己耳朵出问题了。
燕爻想到柯玉右耳失聪,这幅表情怕是没听清楚他说了什么,问一句:“没听清楚吗?”
“清楚了,属下这就去。”
……
常州。
宜芳楼内传了一阵阵叫好声,引得路过的行人纷纷驻足探头想一探究竟。
“你听说了吗?这宜芳楼来了一个新花魁,那身姿那脸蛋!有个词叫什么来着?对!媚骨天成!”
几个男人围成一堆,叽叽喳喳讨论着,眼神中的贪婪和欲望都快溢出来了,说这些下流不堪入耳的荤话,围观的人也都抱着看戏的心里,乐呵呵的听着那几个男人编排。
这东西本就是听一乐,谁会在乎是真是假,反正也不知道内情,就当是真的罢,没有人会去细究。
角落里一位身着朱色长袍的男人喝着酒静静听着,墨发半披着,手持画竹折扇,一副文人墨客的样子。
过了一会儿男人起身付了酒钱抬步离开。
拐了几个弯到了胡同里,巷口窄小仅能容忍两人通过,来到一间不起眼的屋门前停下,刚准备推门进去,就看到了门槛出新鲜的泥土。
男人向旁边走了几步,用扇子推开门,果不其然在门打开的一刹那几把刀剑就砍了下来,眼看扑了空便知道被耍了,等追出去的时候红衣男子早就没了踪影。
黑衣人狠狠啐了口,抬手将木门看出一道裂缝。
“算这小子走运。”
……
燕爻坐久了便会腰疼,因此批一会折子便要出来走动。
屏退了所有下人一个人坐在亭子里喝茶,一截瘦削突出的手腕露了出来,任谁都想不到这节手腕的主人曾经带兵打仗逼退匈奴五十里。
身后传来扑哧扑哧的声音,回头一看是一只信鸽。
解下脚踝的信通,露出里面的纸条。
“有人向我动手了,你要注意安全——翎。”
燕爻看完后,默然片刻,神色自若地将纸条撕碎丢进湖里。
“看来有人耐不住寂寞了,朝廷看来是时候要换血了。”
燕爻静坐着思考对策,已经回忆着梦中的自己最后是怎么处理这一切的,结果发现和自己所想无二,难不成自己的那个梦是预言?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燕爻都忍不住想笑,自己什么时候也信这些了。
忽然不远处传来女子嬉笑声,打断了燕爻的思考,抬头看去一位身着华服头戴簪花珠宝,长相明艳的女人在一群奴仆的簇拥下朝这边过来。
来人是宋琤的温贵妃,赵妘。
赵妘一抬头真巧和燕爻的目光撞了个正着,那人不带一丝感情平静的如一潭死水的目光就这么射过来,一同而来的还有强者的压迫感和不屑。
赵妘也没想到会在这碰上燕爻,都说摄政王独揽大权忙于政务,怎么会出现在这,但她已经没有时间去思考,走上前去施施然行了礼。
“臣妾见过皇叔。”
“嗯。”燕爻打量了她一眼,算不上什么绝世美人但也够看了,只不过听说宋琤好像不是很喜欢她。
具体原因是什么他不知道,他当时只是听到宫人八卦了几句,但若是真的受宠入宫三年也早该有子嗣了。
赵妘是那丞相老头的外甥女,是硬塞进后宫里来的,至于他那亲侄女自然是留着宋琤及冠后的皇后,不得不说,这老头还真是会打算。
两个人都没再说话,气氛一时间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死寂,周围的下人更是汗都出来了,摄政王阴晴不定,尤其是不做声的时候更可怕。
“孤会说说琤儿的,让他多去你宫里,毕竟皇帝不可无子嗣,你也不必担心。”燕爻起身说道,语气没什么感情,但是在赵妘耳朵里听来却让人兴奋。
“多谢皇叔。”
……
瑶熙宫。
果然宋琤来了她宫里,看来是燕爻说的话起作用了,赵妘心底一阵欣喜,连忙迎上去,咬着红唇,媚眼如丝。
“皇上,您来了。”
宋琤微微蹙眉,没说话,对面眼前娇媚都美人他一点兴趣都没有,他根本就不喜欢赵妘,若不是今日燕爻找他说了皇嗣之事,他根本就不会踏进后宫一步。
“朕乏了,睡了吧。”说完就躺下了,可真是妾有意郎无情。
赵妘迟疑了一会儿还是上了塌,暖帐放下烛火熄灭,她试探着靠近宋琤拉着他的手臂,宋琤身子明显的僵住了但也没有挣开。
……
万竹扫天青欲雨,一峰受月白如霜。
燕爻披着外袍,刚沐浴完眼底还留着雾气,水光潋滟的,发梢还滴着水白皙的皮子透着粉,凤眸半眯,山根出的红痣在烛火的照映下更加耀眼,整个人看起来像一杆清瘦的柱子让人想狠狠地摧折。
手里翻看着柯玉搜罗来的话本,他平常都是看古籍或是兵书,第一次看这民间的话本,到觉得这情节甚是有趣,只不过这些个主角的情况和自己还是大相径庭。
自己怕是年纪大了不清醒了,燕爻自嘲地笑了笑。
若是后面的一起发展还是和梦中一样,他便要好好考虑考虑一番了,毕竟梦中的自己可是被他那好侄子宋琤赐剔骨之刑,他虽比旁人的忍耐力好但是那钻心的疼痛他可不想体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