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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裁难招惹

总裁难招惹

发表时间:2023-12-19 17:35

主角为凌景曜唐郁的小说《总裁难招惹》已完结正火热推荐中,小说总裁难招惹是一本好看的纯爱小说,由作者珥冬歌所著,内容是:在最开始的计划里,从来都没想过要和他在一起,可现在却想了。

总裁难招惹小说
总裁难招惹
更新时间:2023-12-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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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裁难招惹》精选

凌景曜点着烟,懒洋洋地抬起眼皮看着包厢里站了一排的精致美少年,一个个都漂亮得像流水线下来的。

就不能多找几个整容机构吗?

真特么没意思。

他抬抬手,让经理把他们都带走,双手搭在沙发靠背上,仰躺着抽烟,走神。

老太太成天念叨着找个女人传宗接代,明知道他是个GAY还让他找女人结婚生孩子,也真不怕人家在背后戳脊梁骨。

又不是只有他这么一个孙子,干嘛非得盯着他结不结婚。

要不再闹点什么事给老太太提提醒?

吱呀的一声轻响,关上的房门又被人从外面推开。

凌景曜啧了一声,垂眸看过去谁这么不长眼,不经他的允许就进来。

“对不起。”许是看到包厢里的凌景曜,推门进来的人道了声歉。

凌景曜眼前一亮。

一个服务生,穿着合身的白色蓝条纹工作制服,身材修长清瘦,包厢里还算明亮的光线将他端正秀气的一张脸照的清清楚楚,颜色浅淡的唇说着抱歉,但清冷灵动的眸子里却丝毫没有歉意。

相反,他意外之余还有点厌恶。

这个有点意思。

凌景曜用手指夹着烟对他勾了勾,“道歉要有诚意。”

他倒了半杯威士忌,往桌前一送,“喝了,我就接受你的道歉。”

唐郁薄唇轻抿,站着没动,恭敬道:“对不起先生,会所有规矩,服务生不能喝酒。”

“这里我就是规矩。”凌景曜又叼着烟,手指在沙发靠背上敲了敲。

那意思仿佛是在告诉他,如果不喝,他很可能就会丢了这份工作。

唐郁不想惹麻烦,看着那半杯酒,眉头皱得很紧,但过了几秒,他还是走上前,端起杯子,一饮而尽。

极烈的酒刺激着他的喉咙和肠胃,刚喝下去就太阳穴突突跳。

“先生,对不起。”唐郁又说了一句,弯腰放下杯子。烟蒂就扔了进来。

下一秒,他的手臂突然被拽住,迅速就被按在了沙发上。

头晕目眩的唐郁还来不及反应,带着酒气和烟草味的人就凑了过来。

唐郁震惊不已,屏住呼吸,仰躺着没敢动。

凌景曜缓缓靠近,轻挑地捏着唐郁的脸颊轻轻摩挲,如同流氓,“我怎么没见过你?”

唐郁压下心底的厌恶,用自己平静的声音说:“对不起先生,之前我不负责您这个包厢。”

按说他现在也不负责这个包厢,是领班说这里需要打扫他才来的,可没想到这里还有客人。

一想到是被人给耍了,唐郁既愤怒又无奈。

凌景曜盯着他脸上几乎不加掩饰的嫌恶表情,勾起唇角,“有没有兴趣做点别的?”

这服务生虽然清秀俊朗,但一看就是个直的,而且还是个厌同者。

这可比刚才的流水线有趣多了。

唐郁嫌恶的神色几乎破窗而出,身侧的拳头都攥紧了,“对不起先生,我只是服务生。”

嘁。

一板一眼的傻逼。

凌景曜又松开他,坐起来。

“那就滚,别再让我看到你。”他又重新点了一支烟,就像刚才一样,瘫在了沙发上。

唐郁一骨碌翻身起来,连滚带爬地出了房间。

凌景曜一动不动地瘫在沙发上,烟雾缭绕中露出一张烦躁的俊脸。

手机嗡嗡嗡地响了好久,他懒洋洋地瞥了一眼,接起来,“找你爹什么事。”

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凌景曜冷笑,“怎么着,是真不怕我去现场给他家新娘子说他老公是个弯的,还是被压的那个。我没那么高尚的情操。”

他把手机一挂,又瘫上了。

对,没错,他堂堂凌家少爷被甩了,就因为他那位弯成蚊香的深柜前男友要结婚了。

其实分手也没什么,反正当初也只是为了解决生理需求。

但那副“人总要是要结婚生子”的嘴脸让他觉得恶心。

操!

人口够多了,同性恋还凑什么热闹!

手机又嗡了几声,凌景曜看到不是来电而是一个没有记名的信息。

【阿曜,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人,我想要你来。】

凌景曜冷哼,刚要把信息删除,眼珠子一转,回,【行,你都开口了,我一定到。】

他又坐了一会儿,把烟灭了,按铃让经理过来。

“凌少您有什么吩咐。”

“你这儿有没有清爽一点,看上去比较直的那种,年纪大一点也可以。”凌景曜说完以后突然想到一个人,“就你们这一个服务生,刚才不经过我允许闯进来的那个,还喝了我半杯酒,把人给我找出来。”

经理也没敢怠慢,这位爷可是他们这儿的大客户,虽然也才来一个月,可这花销赶得上别人大半年的,立即出去找人。

唐郁很少喝酒,但在这里免不了要被灌酒,为了保证清醒,他在卫生间催吐了一阵,漱漱口。

如果不是这个私密高端会所的薪水高,他是说什么都不会来这种地方。

他漱了口,看着镜子里脸色有些苍白的自己,自嘲的裂开一点笑容,没钱就要认命。

这里的客户,就算再恶心也得忍着。

“唐郁你在这儿啊,跟我来。”经理从监控里找到人,“有个客人要见你。”

“客人?”唐郁没来由地就想到了刚才那个流氓,跟着走出洗手间又停住脚步,“是至尊VIP房间里的客人吗?”

“对。”经理拽了他一下,“人家凌少指明要见你。”

唐郁脸色一下就沉了,“经理,我入职的时候说过,我是直的,我只做服务生。你也答应过转职是自愿,会所不强迫。”

“你还想不想要这份工作了?”经理扭头冷着脸威胁,“他可是我们的大客户。”

工作。

他需要这份收入。

可要他答应和男人……他就恶心的想吐。

“哟,找到了啊。”凌景曜等了一会儿不耐烦地出来,就看到了走廊里的两个人。

经理立即恭敬道:“凌少,这位是我们的服务生,小唐。”

“嗯,就你了。”凌景曜走到唐郁跟前,一把勾着他的脖子往外走,还不忘在他耳边打趣,“放心,不上你。”

唐郁被拖着往外走,牙关咬的死紧,被搭住的肩膀和脖子都不断起鸡皮疙瘩,“先生,你到底想干什么。”

凌景曜漫不经心地瞥了他一眼,还很无辜,“我又不是流氓,我能干什么。”

就你还不是流氓!!!鬼才信你的话!

唐郁在心底腹诽,对这个天天来会所的男人根本不信。

出会所的时候,他甚至都想到了要逃跑。

可只要想到凌景曜的一句话就能决定他的去留,他也不敢冒险。

“先生,我真的不是同性恋,我也不会那些技术,肯定不能让你满意,要不然你让王经理再给你找找别的,会所里有很多条件比我更好的,我就是一个上不了台面的服务生,年纪又大,还没有情趣。”

“啧,你啰里吧嗦的找操是吧。”凌景曜又有点嫌他烦,“我说了不上你。”

看到助理开车过来,他把人往车里一塞。

这连去哪儿都不知道的茫然感让唐郁一下有些恐慌。

他握紧了拳头,正想着是不是拼着不要这份工作揍凌景曜一拳的时候,就听上了车的凌景曜问,“你家住哪儿?”

嗯?

唐郁:“长冶路16号。”

助理导好路线,“四十分钟路程。”

凌景曜嗯了一声,点开记事本,问,“来吧,自我介绍。”

“啊?”唐郁是真的有点懵了,这人到底想干什么?

他茫然的眼神可比刚才在会所里那种嫌恶的眼神可爱多了,凌景曜捏捏他的脸颊,发现手感还挺不错。

“明天上午十一点,你跟我一起参加一个婚礼,作为我的另一半。”

凌景曜话音落,唐郁那嫌恶的眼神又再次出现,“我不是弯的。”

“两万。”

唐郁嫌恶的眼神又一愣。

“最多一个小时,两万。”凌景曜缓缓凑近,“不做别的,你只需要扮演好一个男友。”

炙热的气息突然靠近,唐郁立即往后坐了一点,蹭着门边,抿着唇很犹豫。

凌景曜继续道:“四万。”

翻倍的价格,唐郁吞了吞口水,喉结也随着他的吞咽滚动。

凌景曜看得有些热,舔了舔唇,盯着他的喉结很想咬一口。

“好。”唐郁同意了。

只要一个小时就能赚四万,足以他用一段时间了。

呵,一个厌同的直男在同性恋会所当服务生,如今又因为钱答应假装同性恋的男朋友。

钱可真是好东西。

凌景曜乐了,“那就自我介绍一下。”

“我叫唐郁,唐朝的唐,郁郁葱葱的郁,今年30岁……”

凌景曜一边听他的自我介绍,一边把自己简单的信息写下来递给唐郁,“记好我的名字,要叫我阿曜。”

备忘录上就只有一行字:凌景曜,26岁,189厘米,19厘米。

比自己还小四岁,唐郁看着他的身高和……

他朝下瞥了一眼,又飞快收回视线。

孰不知,他偷摸打量的时候凌景曜也在看他,而且他那略显不信的眼神让凌景曜口干舌燥。

刚才在会所不该挑剔,应该先降降火的。

他盯着唐郁,缓缓凑到了跟前,“你的呢?”

唐郁已经靠近了门边,行驶中的车辆连门都打开不开,凌景曜一过来,他寒毛都竖了起来。

凌景曜自然而然地搂住了唐郁的腰轻轻摩挲,“一米八二的身高,这腰这么细。”

“凌先生!”唐郁身体一僵,握紧了拳头怒视。

这流氓怎么说话不算话!

凌景曜反倒一笑,“你要是这点都忍不了,明天穿帮我可一分钱都不会给。”

唐郁浑身都在发抖,因为愤怒,也因为恶心。

可一想到四万块,他把拳头都攥得咯咯直响也没有挥拳打过去。

凌景曜对他这种想要打人又为了钱隐忍的表情喜欢极了。

“小唐唐,你想想,只是假装一下男朋友,一个小时四万块,错过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了。”凌景曜再接再厉,往他耳垂上一亲。

万恶的富二代!无耻流氓!

唐郁在心底一边咒骂一边忍着凌景曜的靠近,就当黏了一只流氓狗。

凌景曜看着他要杀人的模样,又见好就收抽回手坐回了自己那侧。

“凌少,到了。”就在这时,司机也停车了。

唐郁瞬间有一种自己终于要逃出生天的感觉。

凌景曜也恢复正常,“电话给我,明天上午十点半到我指定的地点,来晚一分钟扣一千块。”

钱难赚,屎难吃!

唐郁交换了手机号,看着手机里突然多出来的电话号码,连手机都不想要。

下车后,他就使劲擦着被亲过的耳垂,走的怨气横生。

可等走回小区,唐郁又深吸了一口气,脸上还要露出开心的笑容。

这里是一个还比较好的电梯小区,他在这里租了一个三居室,每个月光是租金就要三千六。

他一个人其实随便住什么地方都可以,但他家不止他一个人。

刚开门,一个小豆丁就飞奔过来,脆生生地喊,“爸爸!”

“诶,乖桐桐。”唐郁将四岁的孩子抱起来,在孩子脸上亲了一下,“有没有想爸爸?”

“有。”桐笙乖乖点头,还掰着手指头数自己今天做了什么事。

唐郁也一边听一边温柔笑着把孩子放在沙发上。

厨房的门打开,一个温婉的女人穿着围裙从里面端着菜出来。

看到唐郁她就笑了起来,“唐哥,今天回来的这么早?”

“嗯,经理提前放工。”唐郁找了个借口,又关切地走上前,“舒兰,你不能太累,剩下的我来吧。”

“没事儿,你都把所有菜都备好了,我只是下锅炒炒煮一煮。再说医生也让我有适当的运动更好。”童舒兰让他去洗手等开饭,“不过今天肉已经吃完了,一会儿你得再切点,我已经拿出来解冻了。”

“好,我吃完饭就去切。”从卫生间出来,唐郁又问了一句,“对了,舒兰,你的药还有多少?”

童舒兰踌躇了一下,“唐哥,要不……我们还是换回免费药吧。”

“免费药的副作用大,你别担心钱的事。”唐郁抬头对她笑了笑。

“可是太贵了。”童舒兰揪着手指,极度不安,“我已经耽搁了你太长的时间,我……”

“舒兰。”唐郁吃着饭,回头看了一眼在看动画片的孩子,放轻了声音,“当初如果不是遇见你,我和我妈就死在街上了,所以你不用觉得亏欠我,是我和我妈欠了你两条命,我现在照顾你们母子是天经地义的。”

童舒兰一阵沉默,神情都变得低落,“如果当初我没有和你分手该多好。”

唐郁持筷子的手都顿了顿。

如果没分手……呵,这个世界上就没有如果。

吃完饭,唐郁把冰箱里的肉都拿出来,切片切丝切块分门别类地用收纳盒装好,方便童舒兰可以直接用。

为了保证一大一小的营养,他没在饮食上节约过,所以他们家虽然穷,但开销一直不算小。

加上房租、医药费和杂七杂八的费用,他们一个月开销在一万三左右。

唐郁每天两份工,倒也能过得去。

可孩子一天天长大,9月就要上学,这是一笔很大的开支,他还不能生病,还不能有其他额外的支出,所以他还是非常非常缺钱。

唐郁躺在床上,在脑子里一遍遍计算着收入和支出,想着存款金额,想着怎么把他一个月一万四的薪水翻一倍。

想着想着他就睡着了。

梦里,他梦见一个黑漆漆的男人跟饿狼扑食似的一把将他按在身下,张开血盆大口就朝他的嘴啃下来。

那饿狼边啃还边嫌弃,“怎么这么大个子,腰这么细,都不够啃两口的。”

唐郁吓醒了。

看着已经天亮的窗户,他长长吁了口气,无声咒骂了一句,都是那个流氓同性恋害的!

但今天完成任务就能有四万块,这可是他三个月的薪水,说什么都得忍下来。

凌景曜宿醉未醒,要不是响个不停的手机和门铃,他能睡到晚上再起。

怨气横生地爬起来,他看着门外衣着光鲜的男人,眯着眼睛靠了一句,“你他妈穿这样殉葬啊。”

“我的凌少爷,你不是答应了夏光今天去参加他的婚礼吗?这会儿还在睡。”损友陆延铭推着他往里走,看到客厅里还放着个空酒瓶,打趣道,“不是吧凌少爷,人家今天结婚,您这儿还在祭奠自己的爱情呢。”

“别大早上放屁熏人。”凌景曜抓了抓头发,脑子也清醒了。

今天是他前男友夏光的婚礼,他得去“祝贺”。

毕竟是被自己上了四年,怎么也得好好送上一份大礼才行。

洗澡出来,凌景曜就想起昨晚在会所里找的“新欢”了,叫什么来着?

他翻着手机,看到一个陌生的名字,唐郁。

嗯,是他了,一个缺钱又厌恶同性恋的傻逼直男。

他发了信息过去,换了一身衣服出来就见陆延铭跟大爷似的躺在他的沙发上。

陆延铭打量穿得跟新郎官似的少爷,好奇道:“怎么着,你这是去抢亲的?”

“抢你妹。”凌景曜给自己做了个简单的早点,灌了一杯冰美式下肚。

“那不行,她现在才七岁,你太老了,而且你怎么能忍心那么可爱的孩子当同妻。”陆延铭趴在沙发上,和他插科打诨。

凌景曜懒得理他,吃完就出门。

陆延铭立即跟上,“说真的,昨晚你一开始还说不去,后来夏光给你发消息你就同意了,你不会真对他余情未了吧?”

两个人是穿开裆裤一起长大的哥们,所以凌景曜和夏光交往的这四年地下恋情里,陆延铭是唯一的知情者。

但这人嘴巴严,从来不外传。

可也因为认识得太久,陆延铭一直知道凌景曜不是一个爱情至上的人。

就算是和夏光在一起的四年不出轨不滥交,恪尽职守地当一个合格的男朋友,也不是因为有多爱夏光,而是因为“固定的伴侣更安全”。

只要夏光不出轨不分手,凌景曜估计能和他过一辈子。

但只要分手,那基本上就是再不可能复合,更不可能来往。

所以现在他突然要去参加婚礼,陆延铭就觉得很不可思议。

凌景曜笑了笑,陆延铭瞬间理解了他这笑意,惊得倒吸了一口气,“你真打算当众宣布他的性向?他今天宾客很多,你这招毒啊。”

“那不是正好。”他凌景曜对夏光是没有多爱,但在交往过程中也算对得起前男友了。

当初追他的是夏光,分手要结婚的也是夏光,分完手结完婚还想着将来能跟他玩地下的还是夏光。

恋爱的时候偷偷摸摸,还妄想他当个小三继续偷偷摸摸?

他删了联系方式不来往就已经对夏光仁至义尽了,还真以为自己是真爱无敌,要他去参加婚礼。

行,老子当地下情人四年,今天就让你风光一把。

到了车库,凌景曜拦住要上自己车的陆延铭,“不顺路。”

“不就是去婚宴嘛,哪儿不顺路了。”陆延铭要去开副驾驶的车门。

凌景曜挡开他的手,“我要去接新欢。”

“哈?”陆延铭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眼睛都亮了,这是要带着新欢砸旧爱的场啊。

可激动完,他又小声说:“你就不怕闹得太大,你家老太太知道?”

“老太太知道才好。”凌景曜笑得一脸得逞,把人推开就扬长而去。

到了约定好的商场门口,凌景曜迟到了,唐郁等了近二十分钟,差点以为自己要被放鸽子时,就看到一辆亮瞎人眼睛的骚包紫色迈凯伦停在了门口。

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亲自来开车门,接车钥匙。

“凌少,已经为您清场了。”工作人员亲切礼貌,脸上挂着笑。

凌景曜眼神一撇就看见了唐郁,他已经不太记得唐郁的样子,但看对方苦大仇深的模样,他就确定这就是自己的“新欢”。

“小唐唐。”凌景曜喊着恶心人的叠词称呼,对唐郁勾勾手指。

唐郁一僵,还是走了过去,“凌少。”

“走,给我们这位帅哥挑一身衣服。”他勾住唐郁的脖子,半亲密半强迫地把人带进了最近的一家男士成衣店。

唐郁以前是路过都不敢路过这一圈层,走进店内后,导购拿了无数套的衣服要他试穿。

他状似不经意地看了一眼价格,平均七八万。

他惊得瞠目结舌,立即压低了声音问身边的男人,“从四万里面扣吗?”

他该不会四万块都捂不到手还得倒贴吧?!

凌景曜被他那吃惊、忐忑的表情逗乐了,故意用气声在他耳边说:“我送。”

唐郁先是松了口气,随即就被暧昧的距离和气息激得一寒颤,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了挪。

还没等挪开又被凌景曜给搂进了怀里。

“你要是是搞砸了我的事……”他的唇就贴在唐郁的耳垂边,看上去亲密无间,只有唐郁一个人听见他拉长了声音的威胁。

搞砸了一分钱都拿不到。

唐郁记得,于是就算再恶心,他也忍着。

凌景曜感受着怀里男人的僵硬,在他耳垂上亲了亲,松开他,“去吧,试试哪套好。”

唐郁瞥了一眼似乎已经见怪不怪极具专业素养的导购,跟着去换衣服去了。

换新衣服开始还有点兴奋,可换到十几套后,唐郁觉得自己就像是个人形衣架,什么兴奋新鲜都没了。

看到最后,凌景曜说:“嗯,还是第一套吧。”

唐郁盯着他,想用眼刀子把这流氓富二代戳出俩窟窿。

“其他的换大一号送我家里。”凌景曜掏卡付钱,拽着唐郁出去了。

坐上车,唐郁将自己的衣服放在脚边口袋,摸摸八万二的衣服,问,“凌先生,这衣服能退吗?”

凌景曜道:“不剪吊牌可以。”

唐郁立即想要把吊牌藏好,凌景曜抬手就把吊牌拽出来用力一扯扔在他脚边。

“老唐啊,我送的东西如果被退回去,我会特别没有面子,我没面子就会生气,生气就会……”

老唐接话,“不给钱。”

凌景曜勾起唇角,像拍狗头一样拍拍唐郁的头,“你已经很了解我了,不错,有进步,一会儿好好表现。”

四万块,四万块!!!

唐郁咬着牙深呼吸,警告自己,一定要好好表现。

夏光的家庭很传统,新娘子那边也是大家闺秀,婚礼现场是一个中式的布置,看上去虽然不奢华,但很漂亮。

新郎新娘穿着中式礼服在外迎客。

凌景曜和唐郁走进来时,夏光一眼就看到了对方,眼睛一亮,刚要上前,就见凌景曜牵住了身边男人的手,他脸色蓦地一僵。

周遭的人看到这一幕都惊得目瞪口呆,更有甚者直接拿出了手机想要拍下来。

唐郁心头一惊,这要是被拍了,那他就真的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他试着想要把手缩回来,却被身边的男人攥得死紧。

“你别拍,他是凌景曜,凌家那位少爷。”

窃窃私语的声音传到了唐郁耳朵里,他又松了口气,看来这位少爷的名声在外,果然是个混球流氓。

凌景曜公开自己性向那会儿是把凌家老太太气的不轻,打也打了,骂也骂了,还把人关去治疗,但没用。

从此,凌家小少爷是个弯的就成了云城公开的秘密,公开是因为凌景曜本人从不隐瞒,秘密则是因为凌家老太太不允许宝贝孙子的取向闹的人尽皆知。

婚礼现场有不少他们当时的校友,都清楚凌景曜和夏光在大学四年里几乎没有任何交集,所以这会儿这个出了名的GAY来参加夏光的婚礼,就让所有人感到好奇。

“恭喜啊老同学。”凌景曜送上自己88888的红包,看上去就像是携男友来参加一个老同学的婚礼一样单纯。

宾客们的视线也从怀疑、好奇中渐渐变得正常。

凌景曜伸着红包,但夏光嘴角抿紧,没接,眼神还略显哀怨地盯着他。

他像是没看见,又转手交给了新娘子。

新娘子客气接过,“凌先生,还有这位先生,你们里面请,二楼有休闲室,宴会还有一会儿。”

凌景曜这才揽过唐郁的腰,坦然地朝里走。

唐郁虽然浑身不自在,但为了四万块还是挺直了脊背,面色如常和凌景曜走的亲密。

后背上总有一股怨恨的目光,他又回头看了一眼,不期然和新郎官愤恨的目光对上。

要是以前他也不会多想,但此时此刻此景,由不得唐郁不多想。

他微微侧头看着凌景曜,问,“你跟新郎官是……”

“前男友。”凌景曜压根儿没想隐瞒,回了一句还意味深长地看唐郁一眼,突然凑近,“吃醋啊。”

唐郁起鸡皮疙瘩,心道,我吃狗屁的醋!我只是恶心。

但瞬间他又想到了什么,再次回头看了一眼新郎官,突然有点激动起来,“那他也是那什么?这不是骗婚吗!”

凌景曜已经带着他上了二楼的休闲室包厢,见唐郁义愤填膺的,笑起来,“跟你有什么关系?骗你了吗?”

可同性恋跟欺骗人结婚的事不知道怎么就戳中了唐郁最痛恨的点,他把门一关,怒道:“你们这些死GAY就不能有点公德心吗!自己是同性恋还去迫害女人!女人欠你们的吗!”

“你一个靠死GAY赚钱的傻逼最好小心说话。”凌景曜也沉下脸,“你哪只眼睛看见我迫害女人了。别他妈自觉异性恋就高人一等,说的好像你们异性恋就不伤害女人似的。个体差异懂不懂,别动不动就‘你们你们’,我跟楼下的不是一路人。”

要不是因为夏光触了他的底线,他还不至于找个只会跟他叫板的傻逼臭直男来做戏。

可唐郁心情郁结,坐在椅子上嘲讽,“不是迟早的吗?同性恋为了传宗接代,迟早会隐瞒性向找个女人结婚生子,欺骗不算,还……”

他握紧了拳头,愤怒又悲凉。

凌景曜见他一张死爹的脸,又不气了,“你不是本地人吧。”

突然转换的话题让唐郁愣了愣,抬头看他,“不是,怎么了。”

“那我勉为其难理解你这么蠢的原因。”凌景曜不顾唐郁怒视的表情,指了指自己,继续说,“我十八岁就公开出柜了。”

趁着唐郁发愣之际,他又去掐他的脸蛋,“而且你是傻逼吗?今天这么多人,我带着一个男人手牵手的来,瞎子都能知道我是个弯的。”

唐郁渐渐听懂了凌景曜的解释,可这种解释他又觉得很莫名其妙,这流氓有没有公开出柜,跟他有什么关系。

噢对,流氓现在是他老板,他的确不该跟老板大呼小叫才是真的。

唐郁又认识到了自己的身份,尽量忽视脸颊上的手指,语气软下来,“那凌先生还有什么吩咐。”

凌景曜嗤笑出声,松开他的脸颊,搓了搓手指,又缓缓凑近,小声说:“你不是正义感十足,觉得新郎骗婚吗?给你个机会怎么样?”

唐郁没听太懂,“给我机会?追新娘?”现在追也太迟了吧,而且他跟着凌景曜来,那不也是同性恋了吗?虽然他自己知道是个假的,但别人不知道啊。

“哈哈哈……”

凌景曜笑的拍桌子,唐郁顿时觉得有点尴尬,知道自己是异想天开了,又恼羞成怒地问,“凌先生你能不能先说我要做什么。”

凌景曜笑的眼泪都快出来了,喘着气摆摆手。

“老唐同志,我虽然是个GAY,但很有情操,所以我也看不惯新郎官骗婚的行为,现在我交给你一个重要的任务。”

你才是同志!就你看见个男的就拽人咬人那劲儿还有情操。

唐郁心底腹诽,但没敢说出来,轻声问,“那我要做什么?”

“见过争风吃醋吗?”

唐郁当然见过,不仅见过,曾经自己还做过,但那会儿自己也是年少轻狂,可听凌流氓的意思,他现在要跟新郎官争风吃醋?

咦恶,跟一个男人抢男人,想想都浑身不自在。

凌景曜看穿了他那无声的嫌弃,一把勾住他的脖子,用最性感的声音说着最恶狠狠地话,“唐唐,你要是完不成……”

一分钱也拿不到!

唐郁郑重表示,“凌少您放心,我保证完成任务。”

凌景曜冷笑,“是吗?那你叫我什么?”

“……阿,阿,”唐郁嘴角抽搐,艰难地喊出他亲切的名讳,“阿曜。”

凌景曜捏捏他的后脖颈,凑在他耳边警告,“你敢当着他的面喊的这么结巴,一样拿不到钱。”

“阿曜!阿曜!阿曜!”唐郁不结巴了,还颇为深情。

还很大声。

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时,就听见唐郁这一声声的呼唤。

凌景曜眸光一闪,朝着唐郁嘴上就啄了一下。

唐郁顿时有一种吞苍蝇的感觉,但又不得不咽下去。

“阿曜!你这是什么意思!”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新郎官夏光。

凌景曜“恍然大悟”地回头看着夏光,笑,“你不去陪你的新娘子,来我们这儿做什么?”

“他是谁?阿曜,我以为我说的很明白,你怎么能找别人!”夏光很委屈,眼睛都红了。

唐郁坐在凌景曜身边,被他搭着肩膀,打量着这位新郎官,唇红齿白的,也不显女气,就是身高可能不到一米八,矮了点。

“夏光,你这话说的就有意思了,你背着我跟女人相亲,直到一个月前要结婚了才通知我分手。但我还是来参加婚礼送礼,我做的也够仁至义尽了,怎么,我还得给你守身如玉?”

听完这过程,唐郁不由侧头瞥了凌景曜一眼,这听上去富二代还被劈腿分手了?

“阿曜我是爱你的,我结婚是没有办法,人总要结婚,但我对你的感情是不变的。我们在一起四年,难道就要因为我结婚就算了吗?”夏光哭的伤心,仿佛凌景曜才是那个始乱终弃的渣男。

这一次,不等凌景曜开口,唐郁就忍不住说:“你这话的意思是,你一个同性恋结婚是被逼无奈,你还打算结婚后保持婚外恋,让阿曜当第三者?你有病啊。”

凌景曜目光亲切地看向傻逼直男,满意了。

夏光所有的视线都落在凌景曜身上,一直忽视他身边勾勾搭搭的男人,但这会儿人家都开口说话了,也不得不看向情敌。

他不想在喜欢的人面前表现出不得体,可看着两个人亲密的模样,夏光还是忍不住讥讽,“你算个什么东西?我和阿曜在一起四年,你以为你能代替我吗?”

“我还代替你爸呢代替你吗,现在坐在他身边的是我不是你,你一个同性恋欺骗女人结婚就够不要脸了,还想让凌景曜当小三,你脑子是门挤了还是觉得自己那屁股镶钻了,他非得操你不可。”

夏光没见过说话这么粗俗,骂人这么狠的,自己又不太会骂人,顿时气得喘粗气,委屈巴拉地喊人,“阿曜!”

“别阿曜阿曜的,要什么要,你要点脸吧。他都带我来参加你的婚礼了,还死缠烂打。你把自己形容得跟大情圣似的,你出去对外公布啊,不敢啊。不敢公布说什么爱,都是放屁。”

唐郁跟机关枪似的,有因为新郎官骗婚的怒火,还有被逼假装同性恋伴侣的怨气,一股脑地发泄出来,他也舒坦了。

凌景曜搂过他的腰,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宝贝儿,看不出来你口才这么好。”

唐郁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一下,差一点就喷了,默默念着四万块,总算是压下了心底的嫌恶,陪着流氓演戏,“主要就是看不得阿曜你难过。”

“有你在,我不难过。”凌景曜又亲了他一下。

已经不是第一次被亲了,唐郁忍得住。

可夏光却忍不住了,呜咽地转身开门跑掉。

新郎官前脚跑出去,唐郁后脚就离开凌景曜三步远,小声问,“我任务完成了吗?”

刚才还情意绵绵的两个人瞬间冷淡。

“还没有。”凌景曜也没管他,低头发着消息。

过了一会儿,服务生过来通知宾客可以入席了。

凌景曜带着唐郁进去的时候就看到陆延铭招手比了个OK的手势,他冷冷一笑。

等宾客全部入席,婚礼也正式开始。

司仪介绍着新郎新娘的浪漫相遇史,视频里突然放出一段语音——阿曜我是爱你的……

在场的人均是一愣,然后唐郁就在耳熟的对话中听见了自己的声音。

卧槽!

他扭头看着一脸冷笑的凌景曜,这流氓刚才居然录音了!

而且还只有他和新郎官的对话。

虽然他不耻一个同性恋骗婚,但他还以为就刚才来一个争风吃醋断绝了对方的念想,将来好好过日子也不是不行。

可没想到凌景曜竟然当众让对方出柜,好歹也是四年的恋人,这个流氓竟然能这么狠。

台上的播放器里还在继续播放着刚才夏光和唐郁的对话,那一声声的叱骂将夏光的性向彻底曝光在大众的面前。

唐郁看着台上茫然无措浑身发抖的夏光,虽然觉得有些可怜,但更多的却是觉得他自作自受。

不管是招惹上凌景曜这个流氓富二代,还是因为想要欺骗女孩子结婚。

他看了一眼神色冷漠的凌景曜,就连旁人对他打量的眼神都觉得无所谓了,只想赶快离开这个人远远的,再也不靠近。

他这样的普通人,和凌景曜这样的富二代,根本不能硬碰硬。

台上鸡飞狗跳,凌景曜看了一会儿,拍拍唐郁的肩膀,“走了男朋友。”

在众人震惊的眼神中,他淡定地离开了喧闹的宴会厅。

婚礼无法再继续下去,这就是凌景曜的目的。

直到走出了酒店上车,唐郁都安静如鸡,觉得自己之前脑子也是被门挤了,总跟这个富二代流氓叫板,吃亏的还是自己。

车子开出一段距离后停下来,凌景曜道:“账号给我。”

唐郁不含糊,立即报了账号。

不到片刻,手机短信就提示收到了金额,但不是四万,是五万。

唐郁一怔,“凌先生,这钱……”

“补偿你的。”凌景曜删除了两个人的联络方式,开了车门锁,“下车。”

干脆利落的态度让唐郁意识到自己之前是想多了,人家一个高富帅,就算是个弯的,也看不上他这种三十岁的老男人。

但既然能不来往就不来往,更好。

他连忙下车。

车门刚关上,迈凯伦就擦着他的身边飞驰而去。

唐郁站在路边半晌,再次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机,又点进手机银行查看金额,确定到账五万后,瞬间笑开了花。

他徒步走到公交站台,准备先去一趟医院。

等车的时候他总觉得自己少了点什么,站了好一会儿他才突然想起来,“草,我自己的衣服还在他车上。”

那身衣服虽然不值钱,但他也不能成天穿这几万的西装出门,而且他的公交卡、剩下的几十块现金都在那口袋里,新西装里就一部手机。

幸亏今天没带其他的证件,要不然肯定全丢了。

想了想新到账的五万块,唐郁决定去完医院再去贸易市场奢侈一回,买一身新的。

车上的凌景曜接着陆延铭的电话,听他叽叽喳喳说婚礼后面的事。

新娘全家当场悔婚,好在两家人当时决定是先婚礼后领证,所以虽然轰轰烈烈的一场婚礼闹剧,但新娘子在法律上还是未婚。

而且夏光之前和新娘子相处时总是以“要结婚后才能同房”为由,除了一些点到即止的亲吻拥抱,也没有对新娘子做什么。

“你这招狠啊,你是没看到夏光后来的反应,那脸上就没有一点血色,我都怕他想不开。”

“他不会想不开,他这个人最怕死。”四年的相处,夏光不了解凌景曜,但凌景曜非常了解前男友。

胆小、懦弱、怕死,又极其向往自由。

当初如果不是夏光主动,而他想找个固定的干净伴侣,他还真不一定会选他。

“也是他活该,跟你这么多年居然都不知道你的底线。不过你那新欢看上去不错,还挺维护你,这个能公开了吗?”

提到唐郁,凌景曜扭头看了一眼副驾驶,不期然地看到放着的购物袋。

他停下车,伸手去翻了翻,发现里面有唐郁的旧衣服和公交卡,还有四十三块的零钱。

傻逼,自己的东西都不记得带走。

他打开窗户,刚想把东西扔出去,就见正在通话的手机又有一个来电。

“老太太来电话了。”他又关上窗户。

陆延铭立即促狭道:“刚才婚礼的事闹挺大的,她老人家肯定知道了。”

“回聊。”凌景曜挂了电话,又接起自家老太太的。

“景曜少爷,老夫人说请你现在马上立刻回来一趟。”电话里是老太太贴身的管家阿姨的声音,也是照顾凌景曜长大的人。

“知道了。”

凌景曜父母在他八岁的时候就去世了,作为小孙子,凌家二老对凌景曜是溺爱至深,要什么给什么。

后来老爷子也去世了,就剩下老太太一个人,更是把这孙子宠的无法无天。

要不是还有个亲大哥管着,凌景曜这二世祖指不定就干了什么违法乱纪的事。

回到凌家,凌景曜看着老太太穿着一身白色的太极服在院子里正打太极剑,走过去喊了一声,“奶奶。”

老太太满头银丝,身形清瘦,但脸上红润,精神矍铄。

看到他回来,老太太睨了他一眼,顺手操着宝剑就往他屁股打:“你还知道我是你奶奶,你成天尽给我惹事,惹事,让你找个女朋友你不找,你去人家婚礼上闹,你这个不省心的小兔崽子。”

老太太没使劲儿,但凌景曜装作被打疼了一样,龇牙咧嘴边躲边抽气,“奶奶,骂我别骂自己啊。”

老太太瞪他一眼,把剑放下。

“奶奶,您也看到了,同性恋骗婚那是损阴德被戳脊梁骨的事,您孙子我注定不可能和女人结婚,您就别再让我相亲结婚了,成吗?”凌景曜又上前,站在老太太身后给她捏肩捶背。

老太太哼道:“所以你今天去人家婚礼上闹就是故意闹给我看的。”

凌景曜但笑不语。

老太太沉默了片刻往里走,又道:“我可以不逼你找女人结婚。”

凌景曜一喜,又警惕是不是还有后半句。

“但是!”果不其然,老太太回头看他,“也得老老实实找个本分的男人回来。”

凌景曜顿时哭笑不得,“奶奶,你怎么不是让我找女人就是找男人。”

“你别以为我老了我就什么都不懂,这不管男女,终归都不能乱来。那个叫夏光的辜负了你是他没眼光,但你因为这个就乱来,我饶不了你。”老太太严肃警告。

“那您的意思是,我给您找个男孙媳妇儿回来您也不生气了?”

“只要是本分不乱来品性好的,我也认了。”老太太一想到他偷偷摸摸跟人谈了四年的恋爱还被甩了也心疼,自家的宝贝孙子一表人才,她就不信找不到一个合适的。

想了想,老太太说:“你今天带去的那男孩儿是谁?你要不带回来我看看?我听那视频,他很维护你啊。”

想到那傻逼直男,凌景曜立即道:“分了。”

老太太气得又拿手拍他胳膊两下,“你说说你,不喜欢女人我就不勉强了,怎么男朋友也不顺?我不管,反正我快九十了,我生日的时候你要是不带个安安稳稳的人回来,你也别回来了。”

“奶奶……”

“我说完了,你可以滚了。”老太太也不是不想让他好好纠正以后结婚生子,可当初把人送进那“戒同所”差点弄出人命,老太太也是真的怕。

这么多年了,好不容易谈个正儿八经的恋爱还不敢跟家里说,偷偷摸摸的还被人甩了。喜欢男的就喜欢男的吧,好歹平平安安的。

凌景曜见老太太是真想开了,死皮赖脸的不肯走,嚷嚷着没吃饭。

老太太嘴上一边嫌弃一边让厨房给他准备爱吃的,对自己的宝贝孙子是彻底没辙。

摆平了家里最大的矛盾来源,吃饱喝足的凌景曜上车时看到那碍眼的购物袋都顺眼了点,把东西扔进后备箱里,找陆延铭商量工作的事。

凌家的公司有他凌家老大,凌景曜作为标准的二世祖,只要不闹出违法乱纪的事,他大哥也顺着他,说要开公司就给了一个亿的启动资金让他自己折腾。

凌景曜和陆延铭合开了一个游戏公司,这两年的盈利一直不错,两个人准备再借着游戏的风弄个真人游戏。

等项目流程走完,已经过去了近一个月。

云城的八卦都从“婚礼当天新郎当众被出柜”变成了“某某妻子暴打出轨丈夫”,至于夏光,也好像是在凌景曜的世界里销声匿迹了。

凌景曜清闲下来,又去了会所。

他在性事上并没有太大的欲望,主要是嫌脏,也不安全。

如果没有固定的伴侣,他只允许对方是第一次,而会所只要有钱,可以满足他一切要求。

这次他没挑剔,找了一个干净的。

等他神清气爽地从房间里出来已经凌晨两点多。

他没有睡在会所的习惯,所以准备回去。

经过走廊往外的时候,一间包厢突然被人从里面打开。

“我操你大爷!老子看得起你才想上你,他妈的一个服务生还敢叽叽歪歪骂老子,老子废了你!”一个矮个子但胖的男人一脚踢在一个服务生的肚子上。

服务生疼的闷哼了一声,捂着肚子蜷缩着身体,抬起怨毒的眼睛盯着对方。

凌景曜啧了一声原本不想多管闲事,但这两个人刚好挡住了他的去路,他看着倒在地上的服务生,眉头轻蹙地盯着那张愤恨又清俊的脸,认出对方来。

叫什么来着?

“小糖糖?”

如此恶心的称呼让唐郁疼痛之余又差点吐出来,扭动着僵硬的脑袋艰难地抬头,果不其然看到了流氓。

但认真想想,这个流氓比其他人可好太多了,至少没有来强的,完成任务还多给了他一万的补偿。

唐郁捂着抽痛的肚子,颤抖着想张嘴喊一声凌先生,却发不出声。

“你他妈谁啊?”那死胖子见这俩人竟然认识,顿时有一种“自己看上的小情人儿被勾搭”的错觉,恶狠狠地就又要去拽唐郁。

凌景曜瞥见傻逼直男那半死不活的样子,一脚朝胖男人踹过去,“你他妈不知道我是谁还敢动我的人。”

那一身软肉的男人被踹地上趴着,恼羞成怒地爬起来就要来打凌景曜。

唐郁生平第一次有人要为他打架,对象还是俩男的。

他一边觉得太玄幻了,一边爬起来阻止。

他是服务生,客人要是因为他打起来,他这份工作就别想要了。

“二位别打了。”他从身后架住胖男人,凌景曜就趁机又给了对方两脚。

经理也很快从监控里看到了情况,带着保安赶过来。

“凌先生,杨先生,二位先别动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凌景曜身高腿长,在唐郁的“劝架”下没受伤,但另外一位可就没那么好运气了,要不是那一身肉,估计能内伤。

凌少爷一把勾过唐郁的脖子,把人圈在自己的身前,冷笑道:“能有什么误会,动了我的人,可不就得好好教训教训。”

唐郁嘴角一抽,很想硬气地说一句“谁他妈是你的人”,但现在这种情况,他觉得硬气都是狗屁,一放就没了,于是老老实实地站在旁边。

经理还记得唐郁之前被凌景曜带出去过,但这近一个月他人不仅没来,唐郁也是照常工作,没有表现出异常,所以他现在突然这么说,经理不由多看了唐郁一眼。

那眼神里有鄙夷,还有嘲笑。

唐郁知道对方是怎么想的,肯定觉得他嘴里说着自己是直男,不卖,结果还不是因为钱和凌景曜勾勾搭搭。

他在心底翻了个白眼,腹诽,你一个“老鸨子”还嘲笑我,呸!

但为了保持自己的清白,唐郁想往旁边挪挪。

凌景曜察觉到他想要跑,手一用力,将人勾过来,朝着他脸上就亲了一口,近距离地观赏着傻逼脸上的表情从震惊到厌恶,心情极好地看向被他揍过的死胖子,“私了,说个数。”

靠!

有钱了不起啊!

死基佬!臭流氓!

凌景曜再次拽着唐郁出了会所,塞进车子里。

“你欠我两万。”他说。

唐郁拉车门的手一顿,“是你自己要跟人私了的,又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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