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为赫连浔慕云何的小说《摄政王离我远点》是作者谢客风已完结的一本纯爱小说,摄政王离我远点的主要内容是:虽然他表面上很听话,但实际上内心一直都很叛逆,可面对面前这个人,他有点叛逆不下去了。
《摄政王离我远点》精选:
“生病?”
赫连浔皱着眉,翻阅着手中的奏折,“是何病症?”
“暂时不知,”
一个太监在旁小声汇报着,“是否安排太医入太极殿?”
赫连浔合上手中的奏折,蹙起眉。
许久才开口。
嗓音依旧淡漠。
“随便安排一个,别让他死了。”
太监疑惑地看了他一眼,“王爷...您之前不是...”
赫连浔的眸中瞬间闪过一道精光。
阴森刺骨。
太监咚地一声当场跪了下来,浑身还在止不住地哆嗦,“王...王爷...”
赫连浔忽地笑了。
“下去。”
“是...”
太监走之前,腿都在打颤。
不出多久,殿中走进一位男子。
肤色古铜,高大魁梧。
他走到赫连浔身前站定,恭敬地低下头,“王爷,您唤属下?”
“嗯,”
赫连浔扫了他一眼,目光又放到了桌案上的那堆奏折上。
“崔患,你跟了本王八年,可曾见过人睡一觉之后,便性情大变?”
崔患眸色闪了闪,“您指的是陛下。”
赫连浔微微点了点头。
梁宸,一觉睡醒,从一个懦弱无能逆来顺受的人,忽然变成了一个敢跟自己叫板,甚至还敢威胁自己的人。
绝对有猫腻。
“有。但那般的人,一般都是受过重创导致失忆。”
重创,失忆。
没有。
梁宸记得很多事。
却唯独不记得之前在自己身边是如何唯唯诺诺的。
当真离奇。
“王爷,您可有试探过陛下?”
听到崔患的话,赫连浔沉默了几秒,眼底闪过一丝异色。
“未曾。”
之前问梁宸的那几个问题,不能算作真正的试探。
若梁宸真的被别的人取而代之,这些他定是会清楚的。
赫连浔的嘴唇抿成一条线。
索性拿过一张奏折,在掌心把玩了起来。
“陛下可有做一些与他身份不符的事?”
赫连浔突然眯起眼睛。
“他在后殿说自己腰细腿长,殿选之时故意坐到凤椅上,当着本王的面选了一位男子入后宫...”
崔患惊讶地抬起头,“当真?”
赫连浔的表情有几分僵硬,“嗯。”
“这个.......”
崔患忽然住了口。
一副想说又不敢说的模样。
赫连浔歪着头不动,眼中第一次露出了不解。
这个梁宸究竟...
“说。”
崔患深吸一口气。
“王爷,属下觉得,陛下可能是看上您了。”
......
赫连浔啪嗒一声摔了手中的奏折,站起身,冷笑一声。
“崔患,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崔患叹了口气,老老实实地跪了下来,朝赫连浔行了个礼。
“王爷,陛下这些举动,明摆着是告诉您,他中意男人,且中意的是您。”
语出惊人。
说得赫连浔一时愣住。
沉默半晌。
赫连浔扬了扬唇,弯出的弧度凉薄的比冰雪更胜几分。
一字一句。
“他也配。”
一个体弱多病到,被轻轻一捏都能留下红痕的病秧子...
赫连浔嗤笑一声,“看来....梁宸不需要再活下去了。”
声音冷硬。
不留情面。
崔患:“属下明白了。”
说完,他便起身,准备离开太极殿。
却在走到门口时,听到了赫连浔的一句话。
“随便找个太医,便说他不治身亡。”
崔患顿住脚步,不咸不淡道:“是。”
待崔患离开后,赫连浔坐回龙椅上,烦躁地揉了揉太阳穴。
目光却不由自主地瞟向了后殿的方向。
那门上挂着硕大的一柄长锁。
梁宸......
竟敢拿剑指着自己,难道真是活够了?
他对太后,慎王,都丝毫不在意?
这十年来,只要提起太后,梁宸都会第一时间妥协。
现下为何...
赫连浔抬起手,盯着自己的手指,微微失神。
这双手上沾染了太多的人命,太多的血。
不怕再多梁宸一个。
只是这西陵王朝,当真要姓赫连吗...
啧...
赫连浔心烦不已,索性不再想,靠在椅上假寐。
......
同一时刻,太医被带进了后殿。
那太医一进屋,慕云何便如临大敌地绷紧了身子。
真巧。
竟然真的是墨北尘。
他身上那股幽深鬼魅的气息,可是一丁点儿都没有隐藏住。
墨北尘面无表情地对慕云何行礼,“陛下,臣来为您诊治。”
忽地,墨北尘那张冰山一般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不耐。
“把你的脏手拿开。”
温之涯在他身后,搂住他的脖子,笑得魅惑,“鬼医墨北尘....果然生得一副好相貌~”
说着,他还探出指尖,在墨北尘清冷的下颚线上划过,“啧啧...叫狐狸看了都心痒难耐呢~”
灼热的气息,喷洒在颈侧。
墨北尘的神色愈来愈冷,眼眸如幽黑的潭水。
下一秒,他猛地抽出袖间的长针,朝着脖子上的胳膊狠狠扎了下去。
“哎呀哎呀~”
温之涯边揶揄地笑,边朝后退了一步。
“心真狠~”
墨北尘干脆不再掩饰。
袖间长针翻涌而出。
根根泛着寒光。
慕云何只巍然站在原地,没有作声。
“鬼医大人~”
倒是温之涯依旧舔着脸凑到墨北尘身后,再次贴到了他后背上。
“你为什么不敢回头看我一眼呢?”
墨北尘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脏了我的眼睛。”
“啧...”
温之涯面色一沉。
不识抬举!
下一秒,慕云何和温之涯同时冲了上去。
太极殿后殿之中,早就空无一人。
三人打的难舍难分。
饶是墨北尘手中长针再过厉害,也无法抵挡两人的同时进攻。
很快,他便节节败退,半跪在地,粗喘了几口。
慕云何扬了扬眼帘,嘲讽一笑。
饶是妖力和温之涯都不在,墨北尘也休想伤他分毫。
妖族太子之位,可不是靠脸蛋坐上去的。
“现在...”
慕云何一撩衣摆,在桌案前坐了下来,低笑道:“我们可以谈谈了吗?”
......
“呸!”
墨北尘冷冷地笑了。
长针散落一地。
发丝凌乱,身形也有几分颤抖。
冷淡的目光顺着殿内扫了一圈,最后再次落在慕云何脸上。
“你现在不过是失了妖力的凡人,当真以为能杀了我?”
“嗯?”
慕云何挑了挑眉。
这个墨北尘,比想象中狂妄的多得多。
还以为是个不苟言笑的人。
温之涯在后面懒懒地打了个哈欠,“我去躺会儿...陛下,交给您了。”
慕云何微微点了下头。
下一刻,旋足上前。
一把扼住了墨北尘的喉咙。
“你...”
墨北尘那张冷淡至极的脸上,露出了名为慌乱的表情。
慕云何完全没管他。
直接将人拖到了桌案前。
“来...谈谈。”
“呵呵......”
墨北尘手腕一扭,最后一根长针探出,朝着慕云何的腹部攻了过去!
哐当!
太极殿后殿的正门,忽然传来一声巨响。
惊得屋内三人同时望了过去。
门口站着满脸阴霾的赫连浔。
......
场面一度定格。
慕云何的手腕正扼在墨北尘的喉咙上。
墨北尘的长针抵在慕云何的腰间。
温之涯则靠在床榻上,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
这个场面...
慕云何暗暗在心里叫苦。
这人怎么又来了!
还是这个关键时候来的。
[殿下!这是个好机会,你应该立刻冲到赫连浔面前,向他哭诉说这个太医要刺杀你!]
慕云何“......”
他并不认为这样做,赫连浔就能杀了墨北尘。
主要是现在这个画面...
怎么看都是自己要杀太医......
赫连浔盯着慕云何看了好一会儿,才迈开步子。
慕云何垂下头,不停在心里思索怎么解释。
没想到,赫连浔竟然一句话没说,直接绕过两人,在桌案前一拂袖坐了下来。
整一副漠不关心的模样。
“继续。”
赫连浔似笑非笑地望向慕云何。
“本王听说陛下在殿内和一位太医打的天翻地覆,很是好奇,特来观赏一番。”
慕云何“......”
观赏个屁啊观赏!
这人不就是起了疑心,要来探个究竟吗?
慕云何这次想对了。
赫连浔确实是因为这点才来的。
毕竟他很不明白。
得了命令杀皇帝的太医,不但没有成功,而且看这架势,还当场被发现了。
何况这个皇帝,别说武力,连力气都没有几分。
怎会出现打起来的情况呢?
慕云何黑着脸,瞥了一眼墨北尘。
墨北尘的神色倒十分自如。
慕云何略一思索,忽然明白了过来。
原来是这样。
[殿下!好机会!你正好精疲力竭落进赫连浔怀里!来个色...]
[闭嘴!]
[呜...]
要自己学着那些人这样做,还不如要了自己的命。
“摄政王想杀了朕?”
这话一出,温之涯和墨北尘都愣住了。
他们没想到慕云何说话这么直接。
胆子还这么大!
赫连浔浅笑一声,似乎带着嘲讽。
“陛下当真是说笑了,臣怎会做这般大逆不道之事呢?”
“前些时日给朕一碗毒药,要朕往生极乐的不是你赫连浔?”
......
温之涯“!”
夜叉“!!”
墨北尘“?”
[殿下...您收敛点儿吧...您当真不怕丢了命吗殿下...]
夜叉欲哭无泪。
自家这个主子简直狂的没边。
这可是凡间,这可是赫连浔掌权的西陵王朝!
要是真被赫连浔一刀结果了,可怎么办啊...
赫连浔沉默不言,脸上的冷漠却愈发可见。
两人互相盯着对方,谁也不肯让步。
空中甚至传来了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赫连浔才幽幽地开口。
“陛下误会臣了,那碗药,可是给陛下治身体的良药。”
慕云何干脆松开了还掐在墨北尘脖颈上的手。
后者轻咳一声,垂下头不说话。
“陛下若不信...”
赫连浔一扬手,“传那日送药的人进来。”
说完,他微勾薄唇,戏谑的笑意在眼底一闪而过。
慕云何懒得看他那副假惺惺的模样,索性阖上眼不作声。
很快,那日曾在塌边,要慕云何服药的那群人,又全部走了进来。
不出所料。
所有人都声称那日的药是强身健体的好药。
没有一个人不臣服在赫连浔的威压之下。
慕云何觉得无趣。
很无趣。
敢做不敢当。
算什么男人。
这样想着。
慕云何愈发觉得攻略这种人是脏了自己的手。
“都出去。”
“是...”
所有人都撤了干净。
连带温之涯和墨北尘都被带了出去。
殿内又只剩下两人。
慕云何瞟了他一眼。
不想和这个人坐在一起。
干脆站起身,准备离开桌案前。
谁知那人大手一揽,竟直接将他揽进了怀里。
慕云何惊得一抖,“你干什么!”
“陛下当真是叫臣刮目相看...”
赫连浔的脸上闪过一丝狠戾而兴奋的笑容。
似乎很喜欢慕云何惊弓之鸟的模样。
泛着寒意的大手,紧紧箍在他的腰间。
甚至还满意地低笑了一声。
“陛下的腰...竟比女子还细嫩上那么几分...”
慕云何脱口而出,“摄政王有过很多女人?”
赫连浔莫名哽住,半晌没说出话。
见他被自己挤兑到,慕云何心情大好。
“怎么,朕说错了?摄政王不会连女人都未曾尝试过吧?”
“陛下...尝试过?”
慕云何“......”
挤兑不成反被骂。
真是有够离谱的!
“陛下恐怕还不知道吧...”
赫连浔的眼神落到了慕云何胸前的那条游龙上。
流光溢彩。
连带着眸中也闪过了一丝惊诧。
以前竟从未注意过,这龙袍这般精美漂亮。
只是...
慕云何的身子太过瘦弱,龙袍肥肥大大的,有些不合身。
“不知道什么?”
“您的那位皇后,可是爱慕臣多年呢....”
赫连浔的话懒懒散散,又悠闲又轻慢。
“多次深夜想尽办法溜入臣宫中,更是曾...”
“行了!”
慕云何急忙打断他,“朕知道了。”
自己还真有个皇后...
原来不是赫连浔在胡说。
[殿下!好机...]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可别说了...]
[哦...]
慕云何其实心里也明白。
赫连浔现在已经对自己起了好奇心。
这也是他没有挣扎的原因。
无论是欲擒故纵还是欲扬先抑。
总得让赫连浔稍微有那么点儿收获才行。
见怀里的人不但没有挣扎,甚至还舒服地挪了挪身子。
赫连浔愈发觉得崔患的话说得没错。
他明显就是在故意引起自己的注意。
故意让自己的思绪眼神都控制不住落在他身上。
赫连浔敛了敛眸,轻轻捏了一下他的腰肢。
...
“你...”
慕云何这次是真的有被吓到。
这个赫连浔怎么老是不按套路出牌。
明明就是派人来杀自己,现在不但不承认,还...还...
“手感也不错。”
慕云何“......”
他刚想开口,忽然听到夜叉在脑子里小声嘀咕。
[殿下...属下觉得赫连浔有点儿不对劲...您说都动手抱您了,怎么看起来...]
[看起来毫无感情是吧。]
[是...]
慕云何心道,这不很正常。
一般的摄政王,虽然大家都心照不宣,但对外,他还是会对皇帝毕恭毕敬。
这个赫连浔可是一丁点儿都不掩饰。
生怕别人不知道,这西陵王朝是他说了算一般。
这样的一个人...
倏地,下巴又被某人一根手指抬了起来。
慕云何回过神。
两个人现在姿势很是暧昧。
“梁宸...”
赫连浔盯着他略有几分苍白的嘴唇,眼神幽暗。
“本王很是期待。”
“期待什么?”
赫连浔顿了顿,淡淡地哼了一声。
“期待七日后的太后万寿节,陛下会如何操办。”
“啊?”
慕云何怔了一秒。
不对啊。
先不说赫连浔对太后和原主的掌控...
这所谓的万寿节,也从来没有轮到梁宸操办过。
甚至于说,梁宸连参加都参加不了。
怎么忽然要自己...
赫连浔的眸中渐渐溢上了不耐。
今日的梁宸,为何这般轻易出神。
他的脑中究竟在想些什么事?
难不成是在想如何吸引自己注意吗?
这个想法一出,赫连浔的脸色瞬间便冷了下来。
“下去。”
......
慕云何真是恨不得一刀戳他脸上。
抱自己的也是他,赶自己的也是他。
自己还就不下去了。
非得跟他对着干!
“不。”
慕云何不但不肯动,甚至还环住了他的脖颈。
笑着凑近,“摄政王不会是羞怯了吧?”
赫连浔忽然弯起嘴角,将人又往怀里揽了几寸。
而后便学着他的语气,反说了句:“陛下不会是这些天都未曾满足吧?”
慕云何“......”
满...满足?
他指的应该是温之涯。
这些天,两人一直被软禁在后殿内。
他睡榻上,温之涯睡地上,两人可是连一根发丝都没碰到的。
但是赫连浔不知道。
他还以为自己和温之涯...
赫连浔募地又收敛了笑容,嗓音极度冷淡,“滚下去。”
脸色变化之快,让慕云何瞠目结舌。
他立刻一个灵活的动作跳了下来,顺便理了理自己肥大的龙袍。
“摄政王请回吧,”慕云何故作夸张地打了个哈欠,“朕乏了,要休息片刻。”
赫连浔上下扫了他一眼。
这是什么意思。
欲擒故纵?
这人当真是不知廉耻。
“本王劝你识时务一些,”
一丝阴冷的笑容,在赫连浔的嘴角一闪而逝。
“最好不要给本王有奇怪的想法,否则本王要了你的命!”
而后。
一甩衣袍,转身离去。
......
现在手里要是有一把弓,慕云何一定给他来一箭。
这世间还没有人敢对自己这么说话!
五界中人,哪个见了自己不是毕恭毕敬的。
也就他赫连浔,不知者无畏。
迟早有你好看!
慕云何狠狠地攥了攥拳头。
不过想到这儿,他反倒更有动力。
只要拿回属于皇帝的权利,赫连浔一定会卑躬屈膝。
到那时...
可就是自己说了算了。
[殿下,属下收到了老妖皇的消息,他要属下回妖族一趟。]
[这么突然?]
[是,应该是老妖皇那边有什么吩咐,殿下您放心,属下很快就回来。]
[嗯,回吧。]
拖着衣摆,慕云何躺到了榻上,盯着天花板发呆。
这小夜叉忽然离开,倒是有几分不习惯。
毕竟它跟了自己上万年了。
它本是一只暴虐成性的鹰妖。
后被老妖皇驯服,留在了妖族之内。
最开始的夜叉,和现在简直是天壤之别。
那时它为了反抗,每天都在妖族之内横行霸道。
今天欺负那只猫妖,明天欺负那只狗妖。
性格简直差到极点。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夜叉也渐渐变得乖巧。
甚至还学会了撒娇卖萌。
老妖皇初把夜叉派给自己的时候,他们也是在妖族打过架的。
只是...
就夜叉那么小的一只鹰,根本不可能伤的到自己。
久而久之,夜叉也选择臣服自己,成为了自己的左膀右臂。
一过就是一万年。
这次来凡间,他也只带上了夜叉。
如果妖力在身上就好了...
慕云何翻了个身,沉沉地叹了口气。
要是妖力在身上,第一个抽赫连浔一顿。
定让他乖乖交出大权。
到那时再攻略,事半功倍。
实在不行把他也软禁。
带着这样的想法,慕云何陷入了梦乡。
......
反观太极殿正殿。
温之涯和墨北尘,被赫连浔的人带了出来。
墨北尘双臂抱胸,靠在墙上,闭目养神。
温之涯则一直盯着他看。
这鬼族的鬼医大人,当真生得一副人妖共喜的美貌。
只是那气质太过清冷。
像是高山之巅上那朵洁白细腻的雪莲。
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可越是这样的人,温之涯越想靠近。
他没什么别的兴趣。
唯独喜欢摘高岭之花。
“墨太医~”
温之涯恬不知耻地凑上前,桃花眼眨巴眨巴,“正巧现下无聊,您可否替我把个脉?”
墨北尘理都没理他。
装作没听见,依旧闭着眼假寐。
温之涯丝毫没被影响,反而又走进了一步。
“墨太医...这些时日来,我老是觉得身子乏的很...你...”
墨北尘忽然睁开眼,冷冷地打断了他。
“你怕是纵X过度。”
温之涯“......”
好有本事一人。
说话如此不看场合。
“墨太医,你这脉把是不把。若你真的不愿诊治,我倒可禀明陛下,撤去你太医之位。”
墨北尘目光微冷,似乎带着一丝愠怒。
温之涯笑得更是张扬。
探出胳膊,朝他努了努嘴。
墨北尘认命地拿出药箱,将丝绸附在他手腕之间,开始了把脉。
没过半分钟,墨北尘的神色就出现了异常。
他时而皱眉,时而舒展,时不时还抬头看温之涯一眼。
“怎么呢?墨太医,我的脉象有何问题?”
墨北尘神色复杂地看着他。
许久才开口。
声音压得极低。
“你....”
“你为何...断了一尾?”
这话一说出来,温之涯愣了好一会儿。
没想到墨北尘竟然能诊治出来这个。
很快,他又换了一副如沐春风的笑脸。
“墨太医当真医术高超。”
说着,他飞快地把手腕抽了回来,神色略有几分不自然。
墨北尘默默收拾着药箱。
奇怪。
妖族的九尾妖狐温之涯,可是六界之中唯一的一只九尾狐。
无论是身份还是实力,在整个六界都能排的上前十。
当然,是除去六界各尊主的排行。
这么闻名的一只妖狐,竟然只剩八条尾巴。
传言九尾狐失尾,便是失命。
可没有听说过温之涯曾丢命啊...
收拾完药箱后,墨北尘瞟了温之涯一眼。
后者却没有看着自己,而是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墨北尘直起身子,还没等站稳,就被迎面而来的一股巨力硬生生击飞了出去。
砰!
狠狠撞到了墙上。
撞的他捂住胸口,咳出了一口鲜血。
温之涯惊讶地瞪大眼睛。
把墨北尘一脚踹飞的,赫然是赫连浔。
那男人站在原地,脸不红气不喘,唯独神情满是冰冷。
他大踏步上前,揪着墨北尘的脖颈把他提了起来。
“废物。”
他说:“连个病秧子都打不过,要你何用?”
墨北尘额头青筋鼓起,拼了命掰赫连浔的手。
艰难地从嘴缝中渗出几个字。
“王...王爷....陛下...不正常...”
说着,他还用余光瞟了温之涯一眼。
温之涯登时绷住了身子。
墨北尘这话是在威胁。
若自己不说点儿什么,恐怕墨北尘下一句话就是拆穿慕云何的身份。
到时候...
同归于尽。
“王爷!”
温之涯咬了咬牙,倏地跪了下来,“生死攸关!陛下求生之举情有可原!”
“求生?”
赫连浔的目光渐渐变得阴鹜,犹如刀刃般锋利的眸光在温之涯身上徘徊许久。
最终扭过头,手下发力,恶狠狠地将墨北尘甩到地上。
俯下身,周身气息冷冽如冰。
“没用的东西。”
墨北尘重重地咳了两声。
自己堂堂鬼医,竟在凡间被一个凡人这般对待。
一时间,墨北尘竟对温之涯生出了些许怜悯之情。
那只妖狐不也一样。
“将他们打入天牢,三日后问斩。”
赫连浔微眯瞳眸,唇角勾起一丝残忍的笑。
听到这话,温之涯第一时间望向了墨北尘。
墨北尘也破天荒的直直看了过来。
两人皆在对方眼中看到了不可置信。
这...
没等两人眼神交流,便冲上来了几个护卫,将两人直接拖出了大殿。
周围的人散干净后,崔患走了上来。
抱拳行礼,“王爷。”
赫连浔跨坐在龙椅上,双手交叉,沉沉地盯着崔患。
崔患不敢抬头,却也感受到了赫连浔犀利的目光。
浑身像有小虫子在密密麻麻地爬。
不知过了多久。
赫连浔才幽幽道:“将萧莹儿送入后殿。”
“皇后娘娘?”
崔患惊讶地抬起头,“为何要将皇后娘娘...”
“崔患,你问题太多了。”
赫连浔眉眼间堆满了漠然,平静地滑过他。
接触到这个目光,崔患瞳孔不经意地微微一缩。
“属下明白了。”
复又行了礼后,崔患躬身离开了大殿。
殿内只剩赫连浔,木着脸靠坐在龙椅上,不知在想何事。
不出十分钟,殿外传来了太监尖利的嗓音。
“太后驾到!”
赫连浔掀起眼帘,面无表情地望着殿门的方向。
走进来了一位衣着十分雍容华贵的女人。
身着苏绣锦衫,肩披纯白貂裘。
光影笼在上面,端的是高贵雅致。
看到赫连浔,万嘉微微叹了口气。
“阿浔,哀家收到了消息。”
说着,她盈盈走向赫连浔,边走边说:
“宸儿性情大变,饶是哀家也有几分惧怕。”
“可是你打算早早要了他的命。”
赫连浔紧抿着唇,冷然嗤笑一声,“那日,你竟借由本王的名头,给他送了一碗毒药。万嘉,他可是你亲生儿子。”
万嘉脸色骤变。
“若非本王去的及时,梁宸当真要死在你这位'慈母'手中。”
万嘉凄然一笑,笑容里满是沧桑萧索的味道。
“宸儿本就不适合坐在这皇位之上。”
她紧紧攥紧衣袖,身形略微颤抖,“换楚儿来做有何不可!”
赫连浔倏地皱紧眉头。
梁楚,慎王。
只有十岁。
同是一母所生,万嘉竟如此区别对待。
可笑梁宸,从头到尾都十分尊敬孝顺这位母亲。
若不是为了保护万嘉,梁宸甚至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
可这个万嘉,却第一个想要了他的命。
“你既然知道梁宸性情大变,也该知道他现下与之前那懦弱无能的模样大相径庭...”
赫连浔沉默片刻,慢慢定睛看向她。
“若你再敢不经过本王同意伤害梁宸,本王要了慎王的命。”
万嘉惊讶地睁大眼睛,踉跄着后退了几步,错愕地指着赫连浔。
“阿浔...你之前不是没有反对...”
“那是之前。”
赫连浔眼中的不耐愈来愈深,“说完了就给本王滚。”
万嘉盯着面前的他一言不发。
恍若还没有从刚才的震撼中回过神来。
明明赫连浔之前并未在意过梁宸的生死。
怎么这才没几天,忽然改变了想法?
疑惑和恐惧同时涌上了心头。
万嘉很清楚。
赫连浔说到做到。
他说杀了梁楚,就真的会杀。
不会留一丝情面。
刹那间,万嘉紧张地可以听见自己脉搏跳动的声响。
“哀家知道了...”
“站住,”
万嘉刚扭过头,赫连浔忽然开了口。
“七日后你的万寿节,最好给本王老实一些。”
万嘉咬紧牙关,点了点头。
在婢女的搀扶下慢吞吞挪出了大殿。
赫连浔烦躁不已。
梁宸,十年来,唯唯诺诺,胆小无能。
唯独对亲人真诚相待。
换来的,却是亲生母亲的毒药。
当真是可悲。
若有朝一日,他得知了这些事,恐怕会受到不小的打击。
当场自尽都有可能。
想到这儿,赫连浔忽然呆了一瞬。
自尽便自尽,跟自己有何关系。
不过是个傀儡罢了。
可是真的很烦躁。
赫连浔止不住地在殿内走来走去。
紧皱的眉头没有一刻舒展下来。
走着走着,思绪便开始翻飞。
万寿节当日,慎王梁楚,包括萧莹儿,和梁宸后宫内的所有嫔妃都会参加。
想必当日不会太平。
那个梁宸空有一股不服输的骨气,却没什么实力。
简直个有勇无谋的废物。
若他当日做了什么事...
别说自己保不住他,整个西陵王朝恐都不愿接受这位皇帝。
等下。
自己为什么要保他?
赫连浔满脸恼怒地走到书案边,一挥手将所有奏折扑到地上。
还愤怒地踩了两脚。
关本王何事。
若梁宸当真这般蠢钝,死便是他的命。
崔患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赫连浔坐在龙椅上,将手中的奏折一本一本撕成了稀巴烂。
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黑渗渗的气息。
崔患咽下两口吐沫,小声唤他。
“王爷,您唤属下何事?”
赫连浔顿住动作,望向他,冷声道:“送个东西去慎王府,亲眼看着梁楚收下。”
崔患一头雾水,但还是老老实实地应了下来。
“是...”
崔患挠了挠头,临走之前还是大着胆子看了他一眼。
怎么王爷现在的模样这么奇怪。
浑身散发着浓浓的愤懑之气。
说是生气吧...又好像有几分无奈。
说是无奈,却好像又带着期待。
好复杂..
自己看不懂。
还是少看为妙...
崔患在心里叹了口气。
......
而后殿之中,慕云何还在睡着。
可这次在梦中,他竟然见到了赫连浔。
那人却不似往常的模样。
一袭白衣磊落,被风吹得衣袂翻飞。
只微微一偏头,滔天的气势便从他身上散发了出来。
铺天盖地。
身侧的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跪了下来。
慕云何也是其中之一。
但他却是唯一一个敢抬头看了一眼的人。
这一眼,他惊得立在原地。
赫连浔虽是个手握大权的摄政王,但这股气势,绝非凡人能展露出来。
一种超脱世俗的飘渺虚幻,和另一种高贵清冽的气息掺杂。
毫不矛盾。
梦中的赫连浔...居然会这般强大。
难道是自己高估了他?
慕云何缓缓睁开眼,久久都未曾回过神来。
许是自己在心里将赫连浔当成了对手。
所以才美化了他。
他和梦中的模样,可是一点儿都不沾边的。
差远了。
“陛下陛下~”
门外又传来了双双小心翼翼的声音。
慕云何这才想起来。
自从被赫连浔软禁,已好几天未见到双双了。
吱呀一声——
双双娇小的身子从门外挤了进来。
之后又像只兔子一般跑到榻前。
从怀里掏出了纸包。
“陛下!双双给您带了好吃的!”
慕云何心头一热。
无论发生什么,双双都是唯一一个在想着他的人。
“谢谢双双。”
“嘿嘿嘿陛下客气啦!”
双双不好意思地笑了两声,之后又立刻压低声音。
“陛下,赫连大人说,您可以离开太极殿了!”
“当真?”
双双猛点头,“是!还有!皇后娘娘在门外等许久了!”
慕云何诧异地道:“她来做什么?”
自从知道那所谓的皇后,根本是个叛徒之后。
慕云何就对她失了兴趣。
甚至还有些厌恶。
“奴婢也不清楚...”
“让她走。”慕云何淡淡地说。
“是...”
双双刚准备抬脚,门又被从外面打了开来。
随后,一位女子施施然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