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竟是无限游戏大BOSS!》by是L啊,原创小说病美人竟是无限游戏大BOSS正火热连载中,围绕主角楚清酒祁芜开展故事的小说主要内容:祁芜虽然看起来是柔柔弱弱的,但本质上,他是个很厉害很优秀的大佬。
《病美人竟是无限游戏大BOSS!》精选: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刚刚被吓了一跳。”
张瑶瑶立刻慌乱解释起来。
她刚刚只是想试试这些牌位能不能移动,想要轻轻碰一下试试的,但是楚清酒突然出声把她吓了一跳,力道也重了一些。
楚清酒冷着脸,竟然是不知道该说她愚蠢还是说她愚蠢。
八个牌位他们刚好八个人,用脚想都知道这意味什么,恐怕第一个牌位倒下的就是第一个死掉的。
“嗨呀别慌,我看看写的什么。”
祁芜丝毫不在意地说道。
他的态度像是根本没把这件小事放在心上,给了犯错误的张瑶瑶莫名其妙的安抚力。
只见他懒散地伸出一只手拿起那块倒下的牌位,转过来看了一眼突然笑出了声。
“是我的诶。”
“……”其实张瑶瑶还是挺聪明的,干得漂亮下次继续。
楚清酒心情突然好了不少,一直抿着的唇边也晕开一抹浅淡愉悦的笑意。
祁芜本来落在牌位上的视线突然停在楚清酒秾丽的小脸上,无害地笑道:“清酒哥哥是在开心么?我看你嘴角弯了一下诶。”
“……咳咳!没……咳咳……”
楚清酒突然被cue吓得咳嗽起来。
祁芜顺势将牌位收进怀里藏起来,一手扶着虚弱的楚清酒,一手帮对方顺气,“哎呀哥哥别急,我开玩笑呢。”
与祁芜的轻松不同,张瑶瑶虽然不再惊慌但却陷入了自责之中,急得眼泪都快流下来了,哽咽道:“对不起吴哥,都是我的错。”
“没事没事,你吴哥福大命大死不了的。”
祁芜无所谓地摆摆手,不过还是语重心长地告诫道:“下次别这么莽撞了,这可不是游戏,没有重来的机会。”
张瑶瑶忙不迭地答应,也不敢反驳些什么。
祁芜这会倒是胆子大了,用手去推了旁边的牌位,发现牌位纹丝不动,像是用胶水黏上了一样牢固。
“看来我是被选中的幸运儿。”祁芜感叹了一句。
楚清酒非常满意副本对祁芜的针对程度,因为祁芜是开马甲下副本的老玩家,绝对不止过了四次副本,而且他是现在玩家榜的榜一。
榜一,顾名思义就是通关副本最多的第一人,祁芜目前好像是断层一般的一共过了79个副本,还没算上他开马甲过的副本。
反正大佬来新手村扮猪吃老虎必须狠狠打压。
楚清酒理所当然地想。
但是他似乎忘记了,他也是个拥有别人都没有的技能的挂逼。
因为这个祠堂的布局很大,祁芜让刘鹏带着张瑶瑶去东边的房间看看,两人也是很听话地照做了。
现在这个阴森森的牌位面前,就只剩下了祁芜和楚清酒。
“为什么揣着牌位?”
楚清酒看着祁芜胸前鼓起的硬物开口问道。
祁芜一脸理直气壮:“因为这是我的牌位啊。”
“……”好有道理的样子。
楚清酒却不吃他无赖的那套,冷淡道:“但是除了你看到了名字,我们都没有看到名字。”
他突然皱起了眉,祁芜看一眼就知道是怎么了,自觉伸出一只手臂让楚清酒有个可以抓着的东西。
楚清酒抓着祁芜伸出来的手臂,闭上眼深呼吸,等到心口抽痛的感觉消失了,才睁开眼继续道:“……也不排除是你为了安慰那个丫头编出来的谎言。”
祁芜看着虚弱的楚清酒突然眯了一下眼,陡然俯身凑近楚清酒的脸吓得楚清酒立马向后退了一步,腰却抵上了放着牌位的桌台。
“唔……”
坚硬的桌台边缘抵在他的腰间让他闷哼一声,抓着祁芜的手指微微用力,把祁芜穿着的丧服都抓出几道褶皱。
祁芜目光灼灼地看着楚清酒因为撞击微微皱起的眉,眯着的眼里蕴含的潋滟水痕,还有浅淡的唇。
从上到下,看得仔细,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楚清酒退无可退了。
他们两个现在的姿势非常奇怪,祁芜以一个极具侵略性的姿态将他困住,而他的身后就是桌子,面前是祁芜不断靠近的俊脸。
祁芜在一个只需要他微微低下头就可以亲到楚清酒的距离停下了,意味不明地轻笑一声。
“原来哥哥这么想看我的牌位,那哥哥叫我句好听的,我就给哥哥看,怎么样?”
“……”你让我感到恶心。
看着面前的人微皱着眉,好看的眉眼带着几分嫌弃的意味,紫色眼瞳里倒映出他的略显玩味的神情。
祁芜不得不承认,楚清酒哪怕是嫌弃的神情都那么好看。
楚清酒一般情况下是不会沉默的,但是祁芜就是有这么大的本事可以让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哑口无言,失去聊天的欲望。
“算了,我没兴趣。”
楚清酒丢下这么一句话,用力推了一下祁芜。
祁芜感受到这跟猫咪挠人一样没有任何杀伤力的力道,自觉的退开给了楚清酒自由移动的自由。
而楚清酒冷着脸,转身向着西边的房间走过去了。
因为祁芜不肯让他看名字除了会是别人的之外,还有一种可能是他的真实名称“祁芜”。
要是被其他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掉马甲了,应该也蛮头疼的吧?
而且要真是其他人的名字,祁芜没道理会一直瞒着,因为虽然他人恶劣了些,但是对玩家似乎都挺宽容的。
每次到了气氛凝重的关头就会出声打破气氛,让大家都轻松些。
副本所需要的能量之一有“恐惧”这一样,暂时还不知道祁芜是无意的还是有意的,要是有意的话,那就很有意思了。
而祁芜并没有第一时间跟上楚清酒的步伐,而是将藏在怀里的牌位拿出来看了看,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
因为那牌位上写了三个字——楚清酒。
看完之后他心情很好的把牌位继续揣在自己身上,哼着不知名的小曲悠哉悠哉地跟上楚清酒的脚步。
他们一同站在一个不透光的封闭房间面前,只有一道破烂的房门虚掩着,很容易就推开了。
“吱呀——”
老旧破烂的房门发出难听刺耳的声响,极为不祥。
房间内的老鼠听到声响四处逃窜起来,很快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祁芜从背包里拿出两个手电筒,给了楚清酒一个。
楚清酒下意识接过说了句“谢谢”,却听见祁芜那个不正经的家伙说了句,“真要谢我那就以身相许吧,哥哥。”
楚清酒:?
他现在很想换队友,换个正常人过来比较好沟通。
“你对谁都这样是吧?”楚清酒冷冷地讥讽了一句。
祁芜立马反驳:“不是啊,我只对哥哥一个人这样。”
“……”那我还是建议你对所有人都这样比较好。
不过祁芜从一开始目光就只停留在自己身上的确很奇怪,难道祁芜想起来他是傀儡师了么?
“为什么只对我这样?”
“因为……哥哥最好看,我喜欢哥哥的脸。”祁芜笑眯眯地看着楚清酒。
考虑到祁芜目前对自己的好感度还是0,这个理由楚清酒并不想相信,但是想到对方油嘴滑舌的性子还是放弃了继续追问下去的想法。
反正祁芜早点被弄死他就舒坦了。
楚清酒打开手电筒往屋里照,手电筒汇聚成一束光束,随着楚清酒的手部动作缓慢地移动。
通过手电筒可以观察到屋内的具体情况。
东面的墙壁里镶嵌了一尊佛,佛前有个小供桌,供桌正中间是香炉,两侧放有贡盘,盘子里已经没有贡品了,估计是被老鼠偷吃了了。
只不过因为后院被荒废了这尊佛也没人来供奉扫清身上的灰尘了,身上的金色都变得暗沉,蒙上了厚厚一层灰。
凑近一看,这尊佛是半人半鸟的形象,看上去极为怪异不祥。
楚清酒很快辨认出这尊佛的身份,淡淡道:“这是罗刹女,十二邪佛之一,象征着欲望的魔神。”
正常人家供奉的绝对不会是邪佛,邪佛虽然可以在短时间内让供奉之人看到回报,但是后续的代价也是极大的。
供养邪佛的人家最后的结局基本都是家破人亡,全部丧命了。
“哥哥,你说这里会不会集齐了十二尊邪佛,然后等着中元鬼节,出来兴风作浪啊?”
祁芜好像只是随口一说,但是周围的温度骤然降了下来,像是在回应祁芜的话一样。
突然一阵阴风吹过,本来就老旧不堪的房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其实你有时候是可以当个哑巴的。”
楚清酒冷不丁地说了这么一句。
祁芜这个乌鸦嘴,跟他待在一块准没好事,不过也有可能是因为他的牌位倒了的原因。
等过了今晚十二点,祁芜的好日子就要到头了。
想到这里,楚清酒的脸色好了很多,毕竟他也不至于和一个即将要倒霉的小孩子计较。
“对不起哥哥,我也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个门突然就自己关上了,其实我也有点害怕的。”
祁芜可怜兮兮地看着楚清酒绿茶味十足,希望对方可以看在他真挚的眼神上放他一马。
“呵。”
楚清酒这一声将嘲讽拉满了,他什么也不用说只需要这一句轻笑就足够了。
鬼都不信他害怕。
祁芜见楚清酒不信立刻委屈巴巴地看着楚清酒,他澄澈的琥珀色眼瞳里蓄满了水雾,竟然是要哭了。
“哥哥……”
祁芜轻轻拉了一下楚清酒的衣袖,豆大的眼泪顷刻间掉落,看上去像只被欺负了可怜小狗。
楚清酒沉默了一秒钟,明知对方有可能是装的,但是看他哭得那么真挚好看、我见犹怜的份上,还是妥协了。
“……好了,我信。”
果然小孩子什么的最烦人了,祁芜虽然今年满了十八岁,但是在楚清酒看来也和小孩子一样。
聒噪、黏人、戏精、鬼点子多、恶趣味满满。
现在再加一条,爱哭。
祁芜立马喜笑颜开,眼泪说收就收,这演技必须颁发一个奥斯卡小金人给他。
“好在现在是安全期,不会有事的,我们去其他房间看看吧。”
祁芜将双手放在楚清酒的肩膀上,推着楚清酒就往外走。
楚清酒也没反抗,将自己大半力气压在祁芜身上,走得极为轻松。
他们两个又去其他房间看了看,无一例外都是邪佛,等到刘鹏他们出来的时候还一起核对了信息。
两组一共看到的邪佛是十一座,少了最重要的一座——阎罗王。
“明天就是鬼节了,这个阎罗王应该很重要吧?”
张瑶瑶不知道什么是十二邪佛,只是听着楚清酒一点一点科普都觉得懵懵的,好半天才抓住了重点,少了一个。
这玩意可比学习难多了。
她皱着眉头想。
“当然很重要,许少爷要招魂,我们的任务是带回他爱人的亡魂,”祁芜一脸认真,像是学校老师授课那样对着张瑶瑶抬了抬下颚,“你觉得要去哪里带回?”
张瑶瑶懵懂地“啊”了一声,求助似地看向刘鹏。
刘鹏接过话茬,回答道:“阎罗王是十殿阎罗的第五殿,掌管生死簿。
任何死去的鬼魂都会进入酆都鬼城,他们在头七和鬼节这一天重返人间,所以我们要么进鬼城带出他爱人的亡魂,要么就是让他爱人的亡魂别回去。”
楚清酒冷淡地补充:“还得让生死簿上的名字消掉才有用,否则时间一过,会有阴兵来缉拿归去。”
张瑶瑶天真地说:“但是我们只需要带回他爱人的亡魂不就好了么?”
“阴兵来的并不慢,如果我们一直阻拦或者反抗,他的爱人很可能会直接魂飞魄散。”
祁芜做了个烟花炸开的手势,“像这样——boom,没掉了。”
其他三人:……是不是有病?
“得了,咱回去吧,看看他们找到了什么,有没有看见我们亲爱的阎罗王。”祁芜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漫不经心道。
这里目前也没有其他的线索可以知道了,于是他们还是跟着祁芜一起离开了。
八个人又重新聚在一起,各自讨论自己都看到了什么。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还没入夜的原因,他们获得的线索有限,除了没找到的阎罗王、还有今天晚上十二点一过祁芜很有可能会被攻击的消息之外,其余什么有用的也没有。
“哥哥,干脆我俩晚上再来这里看看好了。”
祁芜姿态懒散地垂着眼看着楚清酒,一副玩世不恭的不正经模样。
楚清酒想到今晚祁芜要被攻击的事情,还想要看着祁芜慌忙逃窜的窘迫,于是点点头,“可以。”
八人重新回到墙角,这会可没有桌子给他们垫脚了,于是祁芜弯下腰让大家踩在他的背上上去。
依旧是按照他们进来的顺序离开。
祁芜一个助跑成功抓住围墙边缘,用强大的臂力把自己撑了起来,轻松自己翻墙回来。
因为他有一米九。
楚清酒一时间不知道是羡慕还是什么样的眼神看着活力健壮的祁芜。
祁芜个子很高,面容清俊带着一些少年人的稚嫩,但是足够吸睛帅气,利落的黑色短发愈发突显出他的活力。
他很适合站在聚光灯下,做受人追捧的青春偶像。
“哥哥一直看着我,是不是被我迷住了?”
祁芜一句话让楚清酒顿时如鲠在喉,让他只有一个念头:
好好一个人为什么长了嘴?
“……”
他的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
一旁的林冉看到了笑嘻嘻地打趣道:“你怎么这么自恋啊?你看看人家都被你整无语了。”
“哥哥,我不好看吗?”祁芜一脸受伤的表情看着楚清酒,大有楚清酒敢说他不好看他就哭的意思。
楚清酒沉默了一会,还是冷着脸回了句:“……好看。”
“哥哥都说我好看了,这怎么能叫自恋呢?”祁芜一手勾住楚清酒的肩膀,将对方与自己紧紧相贴,“这明明就是合理利用美貌色诱才对。”
其他七人:?你在说什么东西啊?
“其实我早就对哥哥一见钟情了。”
祁芜俯身凑近楚清酒的耳廓压低声音,少年般悦耳清亮的声音陡然变得低沉,带着细微的沙哑质感,极为好听。
让楚清酒半边身子都酥麻了。
楚清酒赶忙离开祁芜的钳制,神色冷淡自持,像是毫无波澜一般。
但是祁芜靠近过的那只耳朵却陡然红了起来,鲜红欲滴透着诱人的酡红,宛如含苞待放的花骨朵。
少年眉眼弯弯,笃定道:“哥哥害羞了。”
楚清酒满脑子都是杀了祁芜的想法,哪怕祁芜说什么对他一见钟情,他也丝毫不信。
要真是一见钟情,怎么好感度还是0呢?
这分明就是故意调戏他编排的谎言,他讨厌这种被戏弄的感觉,而且戏弄他的还是他一直想要杀掉的敌人。
楚清酒没有说话,却在想那个操控许志杰的幕后之人会在哪里。
如果他能找到那个幕后之人,就可以借着幕后之人的手杀掉祁芜了,而且这个副本很有可能会有他丢失的傀儡丝。
因为他在许志杰身上感受到了自己的气息,幕后之人操控许志杰的傀儡丝很有可能是他的。
他要让祁芜付出惨痛的代价。
楚清酒一直都不说话,也没有要反驳他的意思,不知道是默认了还是压根就懒得理他。
当然了,祁芜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楚清酒眼底的无语他看得一清二楚,自然知道楚清酒是压根就不想理他。
这让祁芜一脸无辜地冲楚清酒眨眨眼,眼见楚清酒耳边泛起的红晕正在一点一点、慢慢地消退,祁芜才放弃了继续逗弄楚清酒的想法。
他转头看着其他人,懒散道:“我们先回去吧。”
众人自然是没什么异议的,于是就见到祁芜跟个狗皮膏药似的又凑到楚清酒旁边,冲着楚清酒露出一个不值钱的笑容。
“让我来扶着哥哥。”
楚清酒:“……”
其他六人:“……6。”
往回走的路上,鲜有人迹,连几个许府下人都见不着,也不知道是人都去忙了,还是根本就没有人在。
路上恰好碰见了正在找他们的大管家。
大管家碰上他们,面露焦急之色,“你们去哪了?我好半天找不着你们人呢。”
“怎么了?我们在府上转了转,可能刚好错开了。”
祁芜漫不经心地打量着大管家。
大管家就是一个平平无奇的老人,有心跳呼吸,面色如常,应该是个很健康正常的活人,没什么疑点。
大管家似乎对他们过来的方向心存疑虑,狐疑地看着他们好几眼,才说:“你们没去什么不该去的地方吧?”
他们自然是都去了的,只不过这自然是不可以告诉大管家的,省得出了乱子。
祁芜面不改色地撒谎:“没去,你说的不能去的地方,我们都没去。”
大管家似乎也没有深究的意思,只是微微点头:“那就好,都随我来吧,晚上六点是有晚宴的。”
晚宴一般是宴请宾客的,哪怕吃丧席也都只会吃三天到五天,哪有死者头七的时候还办席的?
而且还是临近鬼门打开的鬼节这么一个重要的节点。
有古怪。
楚清酒被祁芜拉着一只手扶着,亦步亦趋地跟在大管家身后走着,却不忘整理思绪。
其他人是否觉得奇怪他可不管,反正他是不会去吃任何东西的,吃死人的头七席,他不想再沾上霉运。
大管家将他们带到晚上休息的上客堂,让他们自行挑选。
三个女生选了一间,楚清酒不想和太多人挤在一起自己选了一间,结果身后还跟了个黏人的尾巴。
“哥哥,我想和你住一间。”
楚清酒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祁芜又泪眼汪汪地看着楚清酒,茶里茶气地说:“哥哥是不是很讨厌我?我也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离哥哥更近一点。”
最后楚清酒也只是叹了一口气什么也没说,无声地默许了祁芜的行为。
要不是他的傀儡丝不在,他真的很想操控祁芜让祁芜闭嘴,聒噪黏人的爱哭小孩子,烦死他了。
楚清酒坐在床榻上,将自己有些松散的发带扯下,想要将长发绑成马尾。
以前做傀儡师的时候,因为不能轻易离开王座,所以留着长发他也没觉得有多麻烦。
但是现在要各种走动,今天的步数比他当BOSS的时候还要多几百倍,长发就成了一个很麻烦的存在。
楚清酒皱着眉头,一副和自己头发苦大仇深的模样让一直看着他的祁芜笑出了声。
“哥哥不会扎头发么?”
祁芜一边说一边向楚清酒的方向走去。
楚清酒一脸茫然:“我为什么要会这个?”
他以前都是被人伺候的,有的是傀儡愿意为他束发,他只需要一直保持矜贵冷淡就好了。
只不过今非昔比,全部都是拜这个烦人的少年所赐。
“不会也没关系,我会就好了。”
祁芜很自然地拿过楚清酒手里的发带,让楚清酒侧过头。
楚清酒安分地转过头让祁芜帮他绑头发,大概是有些不好意思,没话找话地说:“……你为什么会?”
“有个小我十岁的妹妹,经常帮她绑头发,就熟练了。”
祁芜很熟练地绑好了头发,很懒散地回答。
扎好头发的楚清酒扭过头来,突然抬起眼和微微弯腰的祁芜对视上了。
那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祁芜觉得自己看着楚清酒的时间都被放慢拉长了,对方秾丽的眉眼,妖异的紫色眼瞳都分毫不差地入了他的眼。
连同对方眨眼的动作都变得缓慢了,他可以清楚地看到对方微微颤动的眼睫,像是蝴蝶轻轻挥动蝶翼那样缓慢而优雅,似乎像是轻轻扫在他心了一样。
还有对方唇色浅淡却诱人的唇此刻正微微张开,露出洁白的贝齿,猩红的舌尖被藏匿起来,让人忍不住想要去品尝那道柔软。
心脏居然狠狠跳动了一瞬。
但是他很快就将这种奇怪的感觉收敛了,不再去看对方的脸,反而很快远离了对方。
楚清酒就看到祁芜对他的好感度好不容易有点上涨又骤然跌落到0。
“……”
虽然不知道对方的心理活动是什么,但是好歹让楚清酒知道了祁芜对他的好感并不是bug,他是可以获得祁芜的好感度的。
只不过有点难获得罢了。
他冷淡道:“谢谢你。”
反正他也没有想过要在这个副本控制祁芜,他的主要任务还是找回傀儡丝通关副本,次要任务才是杀了祁芜。
祁芜立马变得不正经起来,笑眯眯道:“哥哥真要谢就以身相许吧。”
“……少说浑话。”
楚清酒的脸上依旧是那副冷淡的模样,倏然站起身,想要出去。
“哥哥去哪?带我一个呗?”
祁芜还想跟着,却被楚清酒冷声拒绝了。
“我们只是陌生人,你越界了。”
祁芜的自来熟却不代表楚清酒真的想跟他打好关系,对楚清酒而言,这些玩家与他关系好不好都不重要,反正他只是因为惩罚才成为的玩家。
等他找回所有傀儡丝,他就要回去继续做他的副本大BOSS了,继续操控傀儡杀死玩家。
所以根本就没有必要,只不过是因为他现在身子羸弱才不得不依靠玩家而已。
祁芜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什么也没说出来,面上一副受伤的神色,瞬间眼眶就红了,马上就要哭出来。
楚清酒淡淡扫了他一眼,这次倒是没再顺着对方,转身就离开了。
哭就哭吧,他才不负责哄小孩子。
见楚清酒真的走了,祁芜的眼泪说收就收,看着楚清酒的背影若有所思。
他的手摸到藏在衣服里的那块牌位,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戏谑神情。
有好戏看了呢。
他把牌位摆在床头,将带有名字的那一面面朝墙壁,方便楚清酒一回来就可以看见他的牌位。
做完这一切他才出了房间去往了和楚清酒离开方向相反的地方,姿态惬意慵懒,哼着不知名的调调。
等到楚清酒遇鬼了,他再出现英雄救美,到时候何愁楚清酒不对他另眼相看。
想到这,他迈开的步子更大,哼着歌毫不掩饰自己现在内心的愉悦。
楚清酒去的地方是许志杰的房间。
许志杰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四周的窗户全部被他用纸糊糊上了,昏昏暗暗看不真切。
“叩叩——”
楚清酒用指节敲击着房门,得到房内回应之后才出声,“我是佩玲的亲戚,想找你问问关于佩玲的事情。”
听到佩玲的名字,房内的人才匆匆起身,打开了房门露出了他萎靡苍白的脸来。
楚清酒看到许志杰印堂发黑,一副大限将至的模样,若有所思。
“您,请进。”许志杰的声音很轻,虚弱到几不可闻的地步,比楚清酒还要糟糕百倍。
他转身时的步子迈得很小,像是古代缠足妇女那样迈着三寸金莲一样行走。
这样倒是有一种被女鬼上身的感觉。
楚清酒默不作声全当没看见,许志杰现在气虚体内阳气不足,会容易被脏东西盯上很正常。
只不过现在不知道的是上了徐志杰身的女鬼,是不是他的爱人佩玲。
楚清酒觉得应该不会是佩玲的鬼魂,因为如果是佩玲的鬼魂就不会有第二个任务了。
像这种大户人家的宅子,死上女人实在是太正常不过了。
楚清酒来的时候观察过,东西两边的厢房都亮着灯,而厢房一般是给子嗣居住的,这可以证明许府上不只有许志杰一个孩子。
他现在所在的东厢房隔壁的门还是关着的,房间里面亮着灯,应该是有人的。
所以会不会是其他的女鬼上了许志杰的身,还有待考究,他等会儿打算去隔壁问一下。
“佩玲死前是生了什么病?”
楚清酒坐到桌前,同被女鬼上身的许志杰聊天。
“她……她没生病,是弟弟生病了。”“许志杰”缓缓开口道,声音带着极其微弱的沙哑,隐约能听到女声。
“是哪个弟弟生病了?他的病好了么?”
“小少爷,还没好呢,但是应该快了。”“许志杰”倏然一笑,在他极为惨白的脸色显得愈发诡异,“明天,明天就会好起来了。 ”
“你是谁?”
“许志杰”歪了歪头,咧开嘴带笑看着楚清酒,青黑的眼底是浓重的化不开的黑色,双眼浑浊,满是红血丝。
“我?我是……许志杰呀。”他咯咯地笑起来。
“我知道你不是他,如果你愿意,把你的事情告诉我,或许我可以帮到你。”
“许志杰”直勾勾地盯着楚清酒,发觉自己的身份已经暴露之后,他索性也不再装了。
“你要怎么帮我?”
这是一道很柔和清润的女声,听起来年纪并不大。
楚清酒淡淡道:“你总得告诉我,你和小少爷是什么关系吧?”
“我是小少爷的少夫人,我叫——林雪茹。”
对于这个女鬼有这样的身份,楚清酒倒是有些意外,不过这些大户人家什么情况他也并不太清楚,所以只是点了点头,示意对方继续说。
“我和大少奶奶是在同一天离世的。
从一个月前开始,我、小少爷、大少爷和大少奶奶,我们四人都有不同程度的高烧发热,神志不清。
迷迷糊糊撑了一段时间,最后还是没能熬过去。
在我卧病的那段时间,我总能看到一棵榕树,树下站了一个红衣女人,披散着头发,背对着我。
她总是念叨着一句话——”
她的声音突然减弱了,紧接着是一道极为凄厉的女声从“许志杰”的身体里传出来。
“——我要你们偿命。”
突然屋外狂风大作,窗户被拍得吱呀作响,屋内的氛围骤然变得极为阴冷黏腻。
楚清酒突然觉得自己的背上有些沉重,还带着阴湿的质感,像是有个红衣女人此刻正趴在他背上,指尖缓慢的游离。
楚清酒面不改色地向后一抓,抓住了一只青灰的女人手,冷淡道:“我不喜欢有人不请自来,鬼也一样。”
他算是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许家被一只红衣厉鬼缠上了,她想要许家所有人都死掉一起偿命,可能是曾经许家对她做过什么。
但是,这和他有什么关系。
被抓住的女人手骤然消失了,但是那种被盯上的感觉却还在,楚清酒相信那个红衣厉鬼现在还在这间屋子里,只是因为第一天不能死人的关系暂时无法对楚清酒下手。
女鬼阴冷的注视让他打了个寒颤,忍不住偏头咳嗽起来。
他的身体连这种程度的阴气都抵挡不住,如果被攻击了怕是真的要进鬼门关走上一遭。
不过那个厉鬼对他的好感度是30,如果好感度够的话,他倒是打算好好利用这个厉鬼一番。
楚清酒慢慢平复了纷乱的呼吸,擦去眼尾的潋滟水痕,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头发,问:“那棵榕树你知道在哪里有吗?”
“好像是在后院吧?我听说以前后院有一棵巨大的榕树的,我是去年才进的门,所以不是很清楚,后院好像是两年前就已经封闭了的。”
厉鬼的活动范围是极大的,所以关于这个厉鬼可以出现在这间屋子,楚清酒并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他以前也不是没有操控过红衣厉鬼,所以知道一只厉害的红衣厉鬼活动范围有多广泛。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之前他有一只红衣厉鬼是可以在整个村子里活动的,那个村子的范围可比许家大多了。
两年前的后院发生了些什么,以至于出现了这只红衣厉鬼,还有供奉的邪佛,许家是想要做些什么么?
他们去后院的时候并没有看到所谓的榕树,很有可能是已经被砍了,榕树下的红衣女人……
难道尸体被埋在榕树下?
楚清酒又询问了林雪茹关于许家子嗣的问题,许家一共四个儿子,二儿子去年从阁楼坠落,半身残废。
三儿子前年溺水死了,小儿子高烧不退目前还在病床上躺着。
反正这两年许家经常死人,所以佣人什么的也不太多了。
楚清酒突然问了一句:“你觉得你可怜么?”
明明厉鬼想要报复的许家但就因为她嫁入了许家,所以也被牵连了。
林雪茹突然沉默了,好半晌才开口:“……是我自己选的,我想让小少爷活下去。”
楚清酒心中了然。
也就是说,当时的女鬼给了林雪茹一个选择,是让自己活下去还是让对方活下去,林雪茹选了对方活下去,所以她死了。
楚清酒并不理解这样的情感,所以佩玲的选择也有可能和林雪茹是一样的,于是活下来的是大少爷和小少爷。
自古红颜多薄命,大抵是因为她们的感情是一心一意的,从小被灌输丈夫为天的思想,到死也是希望丈夫好。
三寸金莲是枷锁,困住的是女人的一辈子。
林雪茹对说完之后,对他的好感度一直上涨到60才停止。
而楚清酒在了解完大部分事情经过之后,那种一直被注视的阴冷黏腻感就消失了。
这也意味着,刚刚一直躲在暗处观察他的那个红衣厉鬼已经离开了。
这让楚清酒有些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下来。
虽然不知道红衣厉鬼去了哪里,但是总归是还在许府的。
反正今晚他会和祁芜再次去往后院看看,到时候找到那棵榕树,挖开地底看看有没有那厉鬼的尸体就好了。
到时候用厉鬼的尸体逼迫厉鬼现身,再找机会控制她就好。
想到这,楚清酒轻轻吐出一口气,才掀了掀眼皮抬眸注视着附身在许志杰身上的林雪如,妖异的紫色眼瞳里晕开一抹疑虑,轻声问道:
“你就没想过被骗的可能性么?”
比如红衣厉鬼杀了她之后又杀了她的小少爷,美其名曰:让他们两个有情人终成眷属,一同在黄泉路上做个伴。
那她岂不是白死了?
“不会的,我相信她不会骗我,她说了,等到明天小少爷就会好起来的。”
见对方如此信任那个女鬼,楚清酒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起身问了一句:“隔壁住的是谁?”
“隔壁是二少爷。”
原来是那个摔成残废的二少爷。
楚清酒心里有了想法,倒是选择离开大少爷屋子去了二少爷房门前,用同样的方法敲响了门。
只不过二少爷因为残废不能动,是有专门的家奴来照顾的,楚清酒说明了情况那个家奴倒是给他开了门。
一进门闻到的是一股淡淡的清香,似乎带有安神止痛的效果,屋内的陈设雅致,二少爷穿着整齐的躺在床上,手里拿着一本书,别有韵味。
虽然他的两条腿都摔断了没有知觉,但他上半身还是好好的,人也长得一表人才。
苍白不见光的皮肤透着病弱的美感,五官很温和有种文文弱弱的书生气质,倒是很容易让人卸下防备。
家奴长得也是清隽好看的,见楚清酒要同主子聊事情,也是识趣地到门外候着。
二少爷放下手里的书,一脸歉意地说:“不好意思,志成不便起身迎接。”
许志成举手投足间都透着极好的教养,说话也是温吞有礼的,有种不疾不徐的自得感。
残疾并没有让他日益消沉糜颓,他的气色看着倒是比许志杰要好上许多。
楚清酒不是个喜欢客套的人,仔细打量着这屋子的情况,最后将视线停在许志成手边的书上。
书是摊开的,楚清酒能看到那上面似乎画了些什么,像是话本子一类的东西。
那放在话本子边的手指素白修长,生的极美极为好看。
许志成察觉到楚清酒在看他手边的书,不好意思地合上了,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地问:“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想问问你有没有捡到过什么东西?”
“东西?”许志成茫然地复述了一遍,随即摇摇头,“我已有二载未曾离开过房间了,书籍都是我让墨竹替我寻来的,不大可能捡到过什么。”
“您是丢了什么东西么?”
楚清酒定定地看着许志成的右手,冷淡道:“没事,现在找到了。”
楚清酒慢慢走到许志成身边,抓住了他的右手。
他的右手极为好看,白皙修长骨节分明,只是上面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不过手指上的确是什么也没有,但是藏在皮肉里的属于他的傀儡丝他不可能认不出来。
在感应到属于他的气息之后,原本蛰伏在许志成手心里的傀儡丝自己钻了出来,安安静静地躺在楚清酒的手上。
“唔……”
许志成痛苦地闷哼一声,只能看着原本为他驱使的傀儡丝乖顺地回到了长发青年手心。
疼痛让他出了一身虚汗,许志成也是聪明人,大概知道面前的长发青年才是傀儡丝的真正主人,只是咬着牙隐忍痛苦,没有惊动外面的人。
“就算没有傀儡丝,你一样可以操控许志杰,所以我的东西我就先拿回来了。”
楚清酒面色冷淡而疏离,看着染血的傀儡丝微微皱了皱眉,颇为嫌弃地看着傀儡丝。
傀儡丝如有灵智一般,将自己身上的血迹清理干净,才乖乖回到楚清酒手里。
收回傀儡丝,楚清酒才垂下眼帘俯视着这个躺在床上的病弱男人,冷淡地开口问道:“你为什么要控制你大哥?”
“我……我只是对于只有我残废这件事不满罢了。”
许志成回答时眼神飘忽,似乎有意在隐瞒些什么,可能是有别的目的,所以刻意撒谎了。
而他控制许志杰可以获得的好处几乎是没有的,没有好处也不是为了发泄自己内心的不满,那就是在帮人做事了。
“你和两年前死掉的那个女人有什么关系?”
听到这话,许志成面露惊恐,大概是在震惊于楚清酒把两年前死掉的那个女人的事情说出来了。
楚清酒唯一能联想到的事情,就是许志成在帮助那个红衣厉鬼,不论是自愿还是被胁迫的,总之他是在帮忙。
他的神神叨叨地说:“我这是在赎罪,你根本就不懂。”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在赎罪?”
许志成如鲠在喉,沉默了一瞬,“你还是不要管这件事情了,这是我们许家欠她的。”
不把话说全的谜语人最烦人了。
楚清酒能够降低好感度控制的傀儡丝只有一根,那个好感度的限制只需要高于二十点,但是楚清酒并不想要把那根傀儡丝用在许志成身上。
他想要控制的是那个红衣厉鬼。
楚清酒冷冷地看着他,“你不打算说么?”
许志成这会抿着嘴一言不发,看样子是一点也不想要透漏出些什么了。
不过楚清酒也有办法让他开口。
他伸手拿了那本许志成一开始在看的书,看到内容之后也觉得有些难以言喻,但还是开了口:“你不能动的时候还看这些,是谁来帮你的?”
这本书它不是很正经,画着男人与男人之间互相交流的图画,极为香艳。
“是你说的那位墨竹么?”
许志成大抵是觉得有些难堪,咬着唇没说话,楚清酒却淡淡一笑,“我也觉得墨竹长得颇有姿色,干脆做了我的傀儡日日服侍我,不比服侍你要惬意些?”
“你这是什么意思?”
许志成骤然抬头,眉宇间都是恼怒之色,又羞愧又气愤,一时间有一种自己看错人的感觉。
谁知道这位看起来清冷看起来不食人间烟火的男人居然如此放浪形骸,夺人所爱还要强迫对方做傀儡,连他都不做那种强人所难的事。
“没什么意思,看上你的人了,反正你是要赎罪的,干嘛要让他陪着你一起死呢?”
“你别拿他做傀儡……”
墨竹对许志成来说似乎特别重要,以至于他犹豫了好久才颓然开口:“……你想知道什么,我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