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火热连载的小说《拱手河山讨你欢》的作者是生滚羊肉粥,该书主要人物是特勤吴提,拱手河山讨你欢小说讲述了:只要他想要的,都可以给他,这其实并不是多大的问题,因为爱他,所以愿意做所有的事情。
《拱手河山讨你欢》精选:
冬去春来
几个月后,敖淇带了些铁制的箭镞、刀具甚至马具协同径路部二十人回部。敖淇进了大帐,看到大巫鲜昆和首领木骨闾正在议事。
木骨闾看着回来的儿子,心中惊喜不已,抬手拂了拂敖淇因奔马凌乱的发丝,“我儿辛苦了。”敖淇端详着自己的阿塔,也就不足一年,木骨闾眼角皱纹又深了许多,敖淇上前执起木骨闾的手,“阿塔,您看我带回来的铁器。”
木骨闾上前,抹了抹锋利的箭镞、又颠了颠铁刀,爽朗大笑“好!好!好!”
“箭镞和箭我让赶制越多越好,这种铁刀虽然锋利,但是只能砍杀,并不坚实。我们还制了矛戈,用做冲刺。墨啜啜塔哈带回来的铁骨朵,可以敲击,力猛之人用最好。”敖淇紧紧随着木骨闾,温声给讲解。
“铁骨朵?墨啜啜没有回来过。”木骨闾惊疑道,回首盯着敖淇。
敖淇也是一脸不解,不可置信,明亮的瞳仁映着木骨闾眉头紧皱的脸,躬身道“阿塔,墨啜啜塔哈早在去岁大雁南回之时,携六十部众和众多铁器回部了。”
木骨闾大力把铁剑插到地上,嗡嗡作响,目眦牙裂,复又长吸一口气,“墨啜啜骁勇,又带了六十人众,还有众多铁器!”扶着额头,似乎不愿意再想。“去唤曲薛吾来!”
帐外的侍卫不一会就把曲薛吾抬了进来。曲薛吾一脸死气,灰败萎靡。敖淇上前一步,不可置信,惊讶地问木骨闾:“曲薛吾塔哈竟然病重如此?怎么会这样?”木骨闾罕见的眼眶红了,上前扶着自己的幼弟,“曲薛吾,墨啜啜应该被杀了。我们的铁器也被截走了。”
曲薛吾缓缓地抬头,眼眶深陷,脸上一丝肉似也没有了,像个会动的骷髅,缓缓地问“敖淇,墨啜啜什么时候走的?”
敖淇跪地,直视曲薛吾:“去岁大雁南回时,协同六十部众。”
“我问的是几时?”曲薛吾气息奄奄。
“清晨出发,秋热未散。”
“铁矿在何处?”
“从我部出发往西骑马快行须十日,步行得二十日,见一红色巨石,复向北进入沙漠,再向东十日才到。”
在旁的大巫鲜昆沉思片刻:“六十人无一生还和逃脱,只能是被劫杀了!是不是处月部?我们往西偏南只有处月部,他们部秋季常会在北边围猎。”
曲薛吾拍了拍木骨闾的扶着自己的手,一句一喘带着丝丝狠戾道,“既然处月部挡了我们去铁矿的路,杀光他们,灭族。”
敖淇不曾想到离开部落一年,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他又身为长子,理应分担更多,立刻跪地沉声道“阿塔,为塔哈报仇!!”木骨闾颓然坐在毛毡上,默不作声。“大巫,素闻您巫术高明,我塔哈病重如此,缘何不治?”敖淇厉声质问站在一侧的鲜昆。
大巫鲜昆面对敖淇的质问,只得退后一步,也是无可奈何,躬身回答,“少首领啊,非是我不想,而是再过三日才是吉日,需得祭祀问天,求天谕保佑曲薛吾首领。”
“敖淇你在深山有所不知,处月部今冬刚灭了处密,一统处月处密两部,听说把处密首领处月金山的头盖骨都做成了金玉镶碗,气焰正盛。再等等,祭祀过后,再行商议”木骨闾从旃毡上站起来,嘴角下拉,沉声道“杀我兄弟,我必让他百倍还之。”又轻轻抚了抚曲薛吾的后背,曲薛吾似乎睡着了,遂打横抱起,看向鲜昆低声吩咐“最近准备祭祀之物。”
又转头安顿敖淇:“我送你塔哈回帐,你这次回来了。多陪陪你阿娜,她很是想你。”
万物生发的春季,是个生命延续的好季节。三日之后的夜里,曲薛吾帐外篝火熊熊,大巫鲜昆穿着五色神衣,胸挂神镜,头戴五角神帽,边击鼓边颠簸地走到篝火中央,周围有两个巫者一边轻唱一边旋转跳跃
天门地门全打开
鲜昆请神
部落有病人着急
是何鬼祟请指教
鲜昆把鲜肉扔到高空,两只黑雕俯冲下来,啄食而走。敖淇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下一动,似曾相识,篝火因为祭祀了马油,火焰暴涨,红色的火光在黑色的夜空下闪耀跳跃,火星迸溅,敖淇搓了搓指尖,点点黑灰,往后撤了几步。
突然,鲜昆昏晕,浑身发抖,人事不知,旁边的巫者忙扶住。众人围成一圈屏息注视着,一会儿,鲜昆复又起身,开始跳唱
神谕降临
鬼祟已逃亡
祥光照人间
消病幸福长
“神谕如何?”木骨闾上前一步,扶住鲜昆,急切的问。“首领,火神降临,邪物退散。神谕说要治愈此病,需要天上扎木尔花、人间至亲血及地狱人牲九十九头。”鲜昆恭敬地回答。
木骨闾眼神困惑,“札木尔花?”闻所未闻
“札木尔花长于折施雪山之巅,花开并蒂,一头双生,晶莹洁白,非常好识别。所生之地寒热交替,故可扶逆回阳。先师带我以前四处游历,亲眼见过雪狼用此花救治垂死的幼子。曲薛吾首领现在胎毒入骨,已经是——唉!”鲜昆摇了摇头,再没有说话。
接连的祸事,让原本山一样魁梧雄健的木骨闾,听后也不禁踉跄后退一步,喃喃道:“雪山之巅已经不是人力所及,更何况还有雪狼群常年围守,如何取得啊?”车鹿会扶着阿塔,不知道怎么安慰。
敖淇快步走到木骨闾跟前,宽慰道“阿塔是一部之首,不能擅离。车鹿会年纪小,而其他人取,我也不放心。我去寻!”跳跃的篝火映着额间火纹如朱。
“我不小了,我才小你两岁,可以单独狩猎野驴了,你问阿塔。我可以去。”车鹿会一听,立马不干了,冲着敖淇不服道。
“都是想着为你阿塔分忧,从来不过来看看我这个阿娜。”一个身着蓝袍的女人走了过来,语气中带着似有似无的幽怨,她体态纤细,细眉凤目,眼中翳像白纱一样覆在眼球边,镶嵌着蓝绿宝石的银环蛇骨耳饰显得脖颈白皙细长,依稀可见当初的美貌。
身后还跟着一个姑娘,肤如牛乳般洁白腻滑,眼波流转如湖泊明澄,细碎的珊瑚珠串和蛇骨纹银丝绞盘在发辫中,是敖淇的妹妹——乌尤。这两年,敖淇一直在外,乌尤只知道自己多了一个哥哥,除了远远见过那么几次。她看着敖淇,心里总是有种莫名的熟悉和亲切感,她缓缓地走在敖淇跟前,想靠近亲近下,“大哥!”还没等到身边,敖淇后退数步躲开了。
宝勒尔上前走近敖淇,想伸手抚摸他额头的胎记,也被侧头躲开了,宝勒尔轻叹一声,“敖淇啊!”说着就红了眼睛,嘴唇紧紧咬着,有些泛白。
木骨闾心烦难忍,又见不得宝勒尔难过,人家都说母子天性,可敖淇向来不爱和宝勒尔亲近,他也束手无策。车鹿会忙走过来,拉着宝勒尔的手,“大阿娜莫要伤心,我陪兄长去。”
这时,从曲薛吾的毡包里走出来一个妇人,耳旁的发辫上缀着珊瑚和绿松石珠,脖颈上配着花纹繁复的白银项圈,项圈的蛇骨状流苏和发辫上的珠串随着妇人的动作摇曳,脸庞因为草原多风干燥,有红团两朵,似胭脂晕染,是车鹿会的阿娜——忽阑可。她手里端着浓黑的药汁,冲木骨闾轻轻地摇了摇头,“是啊,敖淇莫要逞强。让车鹿会也陪着去吧。”忽阑可眼尾泛红,像似哭过了。
“阿塔,这边来。”敖淇不顾众人,拉着木骨闾走进了曲薛吾的毡包,里面弥漫着压抑的死气和浓重的药味。
“阿塔,曲薛吾塔哈等不得了!”敖淇焦急得说,他紧紧攥着木骨闾的手臂,力大到让木骨闾都有些痛意,一句快过一句,“处月氏已然吞并处密虎视眈眈,再给我千人,只有更多人,才能赶制更多的铁器、武器,这样才可以装备起来,为我们攻打处月部做准备。如果我回不来,留在部里的巴哈尔台叔祖也知道去铁矿的路,让他带您去就行。车鹿会必须得守在您身边,至于阿娜她们—”敖淇没有说完,只是撇了撇嘴,似乎不愿意再说。
“你阿娜担心你才这样,是我做的不够好。我不想让你去雪山,可是——” 木骨闾又看了眼躺在木榻上的幼弟,面目灰败,似乎已经时日无多,又看了看俊朗的儿子,长叹一口气,觉得无能为力。
“放心!札木尔花我定会取回来的!”敖淇目光坚毅,话语掷地有声。木骨闾恍惚见看见一年前敖淇也是这样跪在自己面前,“铁器我定会带回来!”心中震动,不禁伸手抚摸儿子额头前的火纹胎记,敖淇低下头,像小兽一般依恋地用头顶拱了下木骨闾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