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朝阁所著的小说《外臣为患:陛下被腹黑臣子逼婚了》正倾情推荐中,小说外臣为患陛下被腹黑臣子逼婚了围绕主人公淮宁颜礼开展故事,内容是:淮宁就是那个不起眼的傀儡,虽然他本人有皇帝的身份,但他却没有权力。
《外臣为患:陛下被腹黑臣子逼婚了》精选:
月色清霜落于宫墙地砖,夜风轻拂,树影婆娑。大殿中灯火通明,染尽银月光影,如燃亮色天灯。
淮宁放下手中毛笔时长舒一口气,一手按了按酸胀的腰背,慢慢朝后靠让自己放松下来。
他仰头靠在椅背上,缓了缓神后下意识去触随身带着的那个和田玉佩。
上头带着他温热体温,触感微凉微滑。
自从颜礼觐见那日起他便将这玉佩贴身带着,只是手里握着玉佩,心里却蓦地想起那人。
颜礼突如其来占据自己脑海的身影竟有些挥之不去。淮宁不知他此行是否顺利,能不能撬开刘已的嘴。
感觉到身后腰背的疼痛减轻一些后,淮宁方才悠悠睁开疲惫的双眼。
以需商谈通商大事为由,这两日勒其都随众臣一同晨起朝参。
勒其的身份无从考究,宫中有关其身份的谣言更是愈演愈烈。效果自然也是立竿见影。没有人跳出来当这个刺头儿找不痛快,权臣重臣一夜之间也收敛了不少,淮宁这两日可比从前顺心多了。
想到这里,淮宁心头一热。
他并非自命不凡的人。如今局势难改,这么多年日积月累的东西靠他自己根本无法改变现状。
而颜礼一言一行无疑不是在为他树立威信。他在乎的同样也是结果。至于过程如何,并不需要过多在意。
所以淮宁并不会因为他身为天子,这一切却需要别人帮他而觉得不耻。
脸面这种东西他在乎,但在大是大非之事面前并不值得一提。
与颜礼之间的相处点滴化成的融融暖意皆有迹可循。
而他恰逢其时的出现,多少也算融化了淮宁心中多年晦暗不明的冰山一角。
淮宁松开紧握着的玉佩,捏了捏眉心。他无奈地轻叹一口气,唇边笑容若隐若现。他竟不知自己也会睹物思人。
和安进来时见淮宁这副半颓半累的模样以为他身子不适,急忙紧了脚步到跟前小心候着。
听到声音淮宁侧头见和安满脸紧张,反而开口宽慰:“别紧张,朕没事。”他顿了顿,轻描淡写道:“说来也怪,竟不自觉想到了他。”
淮宁像是在对和安说,又仿佛是在自言自语。
和安正犹豫着要不要开口回话,就见淮宁挥挥手示意和安伺候他洗漱。
他没敢多嘴,手脚麻利的伺候淮宁上了榻。见主子似乎心事重重,没敢叨扰,轻轻剪了蜡烛就退了出去。
从刘府出来时已是夜深人静的后半夜了。夜里晚风带几分刮骨寒意,终于才有了一点入秋的意味。
颜礼抬手示意刘已留步不必远送,随即上了刘已备好的马车,靠着车壁闭目养神。
“你留下教授他们如何种植栽培,很快会有专人到滁州负责,等交接完成你便可返回京城。”
沙齐迟疑了一下,但很快就出声应过。
颜礼没有睁眼,双手抱在胸前:“你有话要说?”
沙齐笑着摇头,反倒表起衷心来:“属下知道大人急于归京。自会妥善处理好一切,请大人放心。”
都说看破不说破,可沙齐直来直往惯了,对颜礼一向又是唯命是从,倒毫不避讳把这话说了出来。
下了马车,颜礼拢好衣服里那本重要文册,递给客栈外的店小二两个铜钱。
那小厮双手接过,一溜烟儿就跑没了,不多时就气喘吁吁的牵着马匹跑过来。
“您今夜便要即刻启程吗?”
沙齐嘴上疑问,身体却很实诚,下意识的就帮颜礼拉住缰绳让他翻身上马。
“这里有你就够了。
颜礼掉转马头,居高临下望着他扯了扯嘴角:“你也说了,我归心似箭。”
说完颜礼一拉缰绳,双腿一夹马腹就扬长而去。沙齐站在原地目送他离开,直到颜礼彻底消失在自己视线当中才转身回了客栈。
今日淮宁得了个新玩意儿,下了朝就坐在窗前逗那笼里的鹦鹉。
他也不大说话,那鹦鹉没法学舌,倒是有模有样的学起了淮宁的动作。
眼见这小家伙学着自己侧头眨眼淮宁便忍不住轻笑出来,想着要不把它留下就当偶尔解解闷也好。
他逗这鹦鹉入迷,抱着鸟笼爱不释手,忽听殿外和安隐约说了句话。
“您这么快便回来了?”
和安引着颜礼进了大殿,此时淮宁正把那鸟笼举到自己面前,挡住了大半视线。
等到他把鸟笼放到腿上时眼前已立了个高大身形。
“颜…颜礼?你怎么回来的这般快?”
和安捂嘴偷笑,识趣的退了出去。
颜礼恭敬行了礼,迫不及待走到淮宁跟前半蹲下来:“连夜赶路,半刻未歇。”
淮宁这才注意到他面上疲惫,正准备开口叫这人先下去好好休息便是,不必急于回禀,却见颜礼从怀里拿出本文册,双手奉上:“陛下请过目。”
淮宁刚把鸟笼抬起来,颜礼就颇有眼力见的去接了来仔细放在一旁。
淮宁翻开那文册看向第一页时就全神贯注在那文册之上,颜礼一手撑着膝盖,目不转睛看着淮宁。
瞧他今日脸色不错,想来这两日秦温等人安分守己了不少,没让淮宁过多操劳。
“看不出颜使臣竟是能说会道,三言两语便哄得刘已交代个事无巨细。”
淮宁把文册扣在桌上,顺手把点心抬过来递给颜礼。
颜礼笑呵呵拿过一块,若有所思道:“多亏陛下思虑周全。如若没有天子令牌,再是外臣舌灿莲花,怕也是无用武之地,想必叫他开口难如登天。”
那糕点做的精致,吃起来也极其可口。颜礼现下倒确实有些饿了,抬手又拿过一块,细细咀嚼咽下方才悠悠开口:“中秋佳节临近,到时外臣以陛下体恤旧臣为由,亲自去一趟前任国师府上。”
淮宁点头应过,拍了拍桌案上的文册:“这个朕来保管,令牌你便留在身上,想来日后多有用处。你随身带着也行事方便。”
话音刚落,见和安领着一个太医模样的人走了进来。
那人走进见眼前二人是这副光景不自觉呆愣一瞬,和安手拐头拐他两下才让这年轻太医回过神来。
“臣参见陛下,见过使臣大人。陛下,臣前来为您请脉。”
颜礼起身给叶之砚腾地儿,自己坐回软椅撑着下颚。
叶之砚自知打断二人谈话,熟练的为淮宁请过脉确认脉象平稳后嘱咐两句,麻利收拾好了药箱就要告退。
和安把他送至门边,正要开口问询,就见叶之砚突然想起来什么似得,猛一拍脑袋,空出来那只手掐得和安脸色瞬变。
“原来如此,这药方差的那一味总算知道是什么了。”
和安早就对这个医痴的反应习以为常。那脑子稍有空闲就开始思考他的医方药理,常常是突然茅塞顿开后一溜烟就跑了,生怕回去慢了灵光忘的一干二净。
“叶大人快些回去吧,奴才便不远送了。”和安笑着把叶之砚抓在自己手臂上的爪子扒拉下来,见那人转身就跑时叹了口气,心道他可不要走火入魔才是。
“乌头反半夏,熟地,党参是为相生……”
叶之砚口中念念有词,头垂的近乎插地,手指在空气中比划个不停,全神贯注格外沉浸其中。
“哎哟——”
叶之砚吃痛的捂着额头,撞到了人自己跌坐在地上,手中药箱都摔出半米。
“这位太医,你没事吧?”
他寻声望去,只见那人被他撞的退后一步,站稳脚跟后微微蹙眉。勒其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胸前有些皱巴的华服,随即伸手就来扶他。
叶之砚呆坐在地上,喉结不自觉上下滚动,心竟跳的快要从喉咙里呼之欲出。
“没…没事。”
他眨巴着眼睛,牙齿打颤,极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扶着眼前人的手站了起来。
这人长得真好看。
勒其俯下身替他收拾药箱,叶之砚看他出了神,一时都快忘了礼数,就这样呆愣在原地等着勒其帮他捡起散落一地的东西。
那位使臣大人看起来和圣上关系非同寻常,方才请脉时他几乎没敢看颜礼一眼。
现下完全被眼前人吸引了注意力,周围空无一人,他胆子越发大了起来,肆无忌惮的盯着这人挪不开眼。
“多谢副使大人。”
宫中近来有关勒其身份的谣言传的风风火火,叶之砚自然也有耳闻。
勒其把药箱递到他怀里,微微颔首就要离开。
眼看那人就要与自己擦肩而过,叶之砚背好药箱,一手紧紧攥着肩带喊住勒其:“副使大人,在下太医院叶之砚,若日后有任何需要,您尽管来太医院找在下便是。”
勒其回身看了一眼驻足在原地的小太医,那人被汗水浸湿了几缕额发贴在额前,生的白白净净,五官清秀,叫人看了生不出半分嫌意来。
勒其点头应过,沉声开口:“多谢。”
那人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转角,叶之砚却依旧站在原地。一颗心狂跳不止,在这四下无人的寂静长廊格外清晰。
东方泛白,黎明破晓的曙光揭去夜幕薄纱,地平线泛起丝丝亮光。雾色弥漫宫墙城外,在空气中旖旎缭绕。
空气清冷,马车孤零零走在朦胧的林间小路,道旁野草凄凄,晶莹剔透的露珠在草间翻滚,闪烁着透彻幽光。
颜礼起了个大早登门拜访前任国师府,并非是他大公无私,自然是打好小算盘有私心的。
他一心想早去早回,自己计划了几日,打算趁着中秋佳节带淮宁出宫一趟。
车夫停稳马车,掀开帘子候着颜礼下车。
道旁古木林立,树冠遮天蔽日。
颜礼叩响木门,不多时就有侍女前来相迎。
沉重的木门“嘎吱”一声被打开,那侍女探出半个脑袋,小心翼翼询问:“这位公子是路过此地迷了路吗?”
颜礼挑了挑眉,笑着抬起自己腰上系着的天子令牌给那侍女看了一眼:“中秋佳节,奉命前来登门拜访。”
“多有冒犯,您快随我进来吧。”
这处老宅地处偏僻,府中不大,砖瓦屋檐甚至看起来年久失修,院中枯井杂草丛生,看起来荒废已久。在这雾未散尽的清晨有些骇人。
“我家老爷过身后,夫人便从京城府邸搬至郊外偏宅了。城中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到底容易睹物思人,时常惹夫人伤怀。”
那侍女善察言观色,倒很会来事。一边带路一边解释,为颜礼打消心中疑虑。
很快就来到主殿,殿中一头发花白已年过半百的妇人跪地祈福。
那侍女上前将她扶起,说明颜礼来意后就伏了伏身退下去准备茶水。
“不知大人造访,老身有失远迎。”
“夫人说笑了。外臣颜礼,今日正逢中秋佳节,圣上心中记挂旧臣,特命外臣前来看望。”
颜礼笑着落座,身后勒其把备好的礼物整理放好,恭敬站在颜礼身侧。
“谢过陛下赏赐,年年都记挂着,每逢节日都会命人送来节日用品。”
颜礼抬眼,淮宁果然心细如发,没有让老臣遗孀寒了心。前任国师郑业是为忠臣,身前身后一直鞠躬尽瘁,效忠国君。
淮宁前路铺的好,如此他大可以开门见山。
“外臣偶然与陛下谈起从前郑大人在时,他一向为人正直,为朝廷尽心尽力。只是不想郑大人竟会突染重疾暴毙而亡。”
方才那侍女刚端上新茶,郑夫人抬着茶盏的手一晃,顿时撒了些出来。
侍女看了一眼自家主子,二人对视一眼,神色微变。
颜礼将这一切尽收眼底,胸口略有起伏,静待所答。
郑夫人目含隐忍,微闭了闭眼,握着茶盏的手有些泛白,似是下定了很大决心,缓缓抬起头来:“其实我家老爷一直身体康健,这些年来无病无灾。原以为能够安享晚年…”
回到宫中已是午后。颜礼并非是油嘴滑舌花言巧语,但能言善辩聊天说话点到为止,很讨长辈欢心。
郑夫人硬要留他在府中吃过午饭,他们夫妻二人膝下无子,今日又逢佳节,平日里也鲜少有人登门拜访。颜礼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和安说今日朝事繁多,淮宁闭门清政谁都不见。
左右也闲来无事,颜礼便在门口等着淮宁。
终于等到淮宁出来被颜礼哄上马车时天色渐晚,天边红日沉沉西坠,阳光之余晖未尽。只留下一地金霞美如仙境。
淮宁心中多有顾忌,一来他二人私自出宫怕有不妥,二来他身体多有不便处处麻烦。
可颜礼已打点好一切,宫中烂摊子丢给勒其。只称作圣上身体不适早早歇息,勒其守在殿中仿佛定海神针,也没人想去自讨无趣。
他看起来兴致勃勃。淮宁顿时就心软了,也不忍令他失望。
城中声浪嘈杂,人群熙熙攘攘。暮色沉下,千盏万盏花灯闪烁照耀,犹如火树银花盛满灼灼光辉。到处高张灯火,处处人声鼎沸,任谁看了都要说一句好不热闹。
街上热闹商铺前近乎都被围得水泄不通,马车七拐八绕,行至一人烟稀少的河道旁。
身后是座孤立的古寺,占地很小,想来没多少人知道,平日里来烧香拜佛的人也并不多。
但逢佳节寺外高挂莲花形状的灯笼,远看还颇具别样风情。
颜礼小心扶着淮宁下了马车,他身份特殊又腿脚不便,平日里若外出自会惹得路上行人驻足看他。每每他只觉得浑身上下都不自在,常常还能听到旁人小声议论,都说这小公子生的副极好的皮囊,可惜年纪轻轻就要靠着轮椅过活。
但颜礼选的这河道延长,每隔上数十米的距离才会有几个人在,彼此互不打扰,甚好。
淮宁端坐轮椅上,整个人也放松了不少,不用担心别人对他指指点点,评头论足。
眼前飘过来几盏精美的荷花灯,淮宁顺着望去,上游一家三口指着顺水流漂过来的荷花灯,年轻男人一手牵着自己的妻子,肩上坐着个娇小玲珑的女娃娃,三人有说有笑,似在谈论刚才在荷花灯上写下的心愿。
淮宁静静凝了半晌,依依不舍的移开视线时眼中隐有失落。
颜礼走到他跟前蹲下,变戏法似的笑呵呵从身后拿出两个精美的荷花灯来。
淮宁双手微颤,接过那荷花灯放在腿上细细端详。
这荷花灯做的格外精致,想来是下了大功夫的。
颜礼笑着凝他,一手抬墨一手拿笔:“陛下,将心愿写下吧。”
淮宁抬头对上颜礼笑看自己的眼睛,这人在柔和暖色灯光下显得愈发温柔好看,尤其是那双金色的瞳孔。
此刻淮宁看的一清二楚,那人的眼睛里有他,只有他。
淮宁拿过笔,滞空半晌。抬的手都有些酸了,却不知道该落笔写些什么。
他侧头去看颜礼,见他写的格外认真。写完后看见淮宁探头来看急忙神秘兮兮的把荷花灯抱在怀里。
“故弄玄虚。”
淮宁的小动作不仅没得逞还被发现,挑了挑眉低声嘟囔一句。
他低下头,认认真真写起来。
写完后淮宁将荷花灯举到头顶,对着暖光映出那几个字:盛世清廉,不负故人。
颜礼心下一沉。
他只觉得心疼淮宁。他的心愿里,从来都没有他自己。
颜礼别过头,生怕自己情绪外露被淮宁看出端倪。淮宁笑着放下自己的荷花灯,却愈发好奇颜礼所写了。
“颜使臣心愿是什么?能够早日重回西域?或是希望亲朋好友平安顺遂?嗯…”淮宁偏头想了想:“生逢盛世,永无战火?”
淮宁绞尽脑汁想了半天,觉得最后一个大概是最为贴切颜礼藏在心底深处的最大心愿了。
见他猜的如此认真,颜礼终究败下阵来,缓缓将自己的荷花灯递给他。
看清颜礼写下的那行端正小字后,淮宁微微一愣。
“这盏荷花灯…是为朕点的?”
淮宁抬头望向颜礼,想要寻得一个答案。他双手轻颤,自从王兄第一次出征后,再也没有人带他来点过荷花灯烛。从前淮景也常常把这句话挂在嘴边,他的花烛从不为自己而点,每每都是为了淮宁,祈愿淮宁的身子快些好起来。
而颜礼点亮的那盏花烛也为了淮宁而不是为他自己时,淮宁的眼眶已经微微泛红。
“点上一盏花烛,能讨个来年无病无灾的好彩头。”
颜礼笑着接过两个荷花灯花烛,点燃后先将自己的那一盏放入水中,而后把淮宁的那盏放到他手上,扶着他半身让他能弯下腰去把花烛放到水里。
那两盏荷花花烛漂的很慢,但却格外亮。一直紧紧贴在一起,顺着流向渐渐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