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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枝桠头

两枝桠头

发表时间:2023-12-28 17:14

为您推荐好看的小说《两枝桠头》,两枝桠头是一本正火热连载的小说,由作者荔不枝甜所著的小说围绕黎初江舸两位主角开展故事:好不容易过上了自己一直都想要的平静生活,可出现了不该出现的人。

两枝桠头小说
两枝桠头
更新时间:2023-1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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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枝桠头》精选

七月二十,正值梅雨季节。

密不透风,隐蔽、潮湿而散发出霉臭味的废弃大楼内。

黎初心如死灰,他平躺着,像具死尸,眼神空洞,瞳孔里尽显悲凉。

似乎对周遭失去了希望,眼神呆滞的望着天花板。

黎初听到他们稀稀疏疏的对话。

“他可是稀有物种,江哥一到,我们就都能尝尝鲜了。”

“稀有物种?”

“专门给男人暖床的工具。”

他听到的,像千万根刺,深深地扎入身体里。

有一瞬,黎初只觉得眼前被薄雾笼罩,眼前一片漆黑。

直到藤蔓缠绕整个废弃大楼,光透过藤蔓间的夹缝,照到黎初的脸颊上。

黎初已经记不清楚,距离上次暖阳照在脸颊上是什么时候了。

暖阳对于他而言,是奢侈,是他触手不及的期许。

光被遮挡,影子笼罩,背对暖阳的影子映在黎初的身上,眼前几张面孔逐渐清晰。

黎初布满红血丝的瞳孔惊恐的放大,艰难的吞咽口水,脸颊上滑过一丝恐惧。

不过仅仅只持续一秒,黎初早就被周围环境驯化,失去反抗。

他的手腕被冰冷、坚硬而带着小齿的鞋底踩踏,全部的重心都压在黎初的手腕上。

骨骼错位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让他无法动弹。

黎初被赋予千斤重的力度压得冷汗直冒。

不过他没挣扎,没一丝反抗。

任由他们摧残着他的身体。

四周空气浑浊,浸染了黎初的呼吸道,让他有一瞬的呼吸急促。

“啊呸!”

在光的映衬下,脱离背光而站的人口中,痰精准的吐到了黎初手上,泛着黄色恶心的黏液,粘在了黎初的手心。

不过黎初丝毫不在意。

黎初的脸上,血液在整个脸颊轮廓密布,浓厚的血腥味在口腔内席卷而来。

肋骨破裂,刺激神经,黎初痛得牙齿打颤,在冰冷刺骨的地上蜷缩成一团。

与他常年作伴的 ,也只有这冷冰冰的地板。

疼痛麻痹神经,黎初眼神出现淡漠,身体麻木,沙哑的讥笑声在空旷寂静的大楼内格外通彻、刺耳。

“*的,谁准你笑的”

“艹,还敢笑,我踹死你。”

几个人发泄尽兴过后,大汗淋漓,急促的喘气,说着讽刺的话。

“你这条贱命,值钱的也只有你那被搅动溃烂的**了”

“呵,恐怕现在倒贴都没人要了吧!”

黎初轻浅笑着,眸子里却透露着诡异恰似寒冰,讥笑声在整个房间内不停回旋,眼睛里夹着泪花。

冰冷的泪水滑过黎初的脸颊,混着血液滴落在地上。

蜂拥而至的谑笑声在废弃的大楼内传响,周围起哄声一片,灼热的目光落幕在黎初的身上。

黎初眼神黯淡无光,眼角的泪水,浸湿了睫毛。

黎初曾懊悔,三岁时就该陪死去的爷爷,一同离开这个冰冷的世界。

他无数次想安详的离开这个世界,给孤零零的爷爷作伴

可老天可怜他,把他留下,但却又让他受尽折磨,并没有眷顾他。

黎初希望老天能够施舍他,让他安稳、平静的度完这一生。

废弃的大楼周围,只有簌簌风声吹动藤蔓,摇曳的声音。

黎初知道,周围空无一人。

他们把黎初堵在墙角,逼迫着他,让他做着天底下,最恶心的事。

黎初早就对一切失去希望,他活在沼泽里。

这辈子都无法脱身。

他只是任人摆弄的玩具,从始至终都是。

黎初瞳孔放大,眼神呆滞,默默承受着躯体上带来挫骨扬灰的痛苦。

滚烫而炽热的眼泪开辟出一条血路。

昏暗的房间,夹杂腐烂发霉的气味,在黎初的鼻子里不停涌动。

疼痛高度刺激大脑,黎初的身体难以承受负倍的痛苦,即将昏厥闭眼时,眼睛里滑过一丝刺眼的光亮。

不是希望的光亮,是把他拉入泥潭、漩涡,在其中挣扎,煎熬无法逃生的深渊。

他活在昏暗,潮湿的环境,早就被驯养得失去反抗。

黎初知道,他的命永远不会由他主导,是不属于他的。

“江哥,你终于来了,这是我们最近找到的“新玩具”。”

说着,在黎初的伤口处连续踢了几脚。

“对了,江哥,这“新玩具”的本事可不止这点。”

“听说他还有摄人魂魄的本领,能给人带了摇摇欲坠的感觉。”

江舸没搭理他。

他静默无语,眼眸凛冽极冷,带着几分轻蔑和傲慢,缓慢的朝黎初迎面走来。

江舸很自然的从旁边顺过一瓶冰水,拧开瓶盖,不言不语,对准黎初的头顶,开始了浇灌。

冰冷刺骨的水,流进皮开肉绽的伤口,黎初忍不住低声发出几声:“嘶~”

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寒冰刺激大脑,让黎初瞬间清醒,随即睁开了眼。

江舸对黎初发出的几声“嘶”让他格外满意,让他提起雅致。

嘴角轻笑,居高临下的对上黎初的眼睛。

他向来不按套路出牌。

拉近与黎初的距离,单手拂过黎初的衣角,眸子深不见底,让人捉摸不透。

迟疑片刻,神情恬然的发出反问的语气。

“是吗?”

不到一秒的时间。

像扔肮脏的皮球,随即洒脱的放开了手。

黎初悬浮在空中的身体,一下子失去重心,坠落在地。

夹杂肋骨撕裂的疼痛,席卷而来,黎初强忍着痛,牙齿打颤,下颚线绷紧,哑着头。

眼睛里泛着泪花。

看到被摔倒在地的黎初,江舸漫无目的嘴角动了下。

随后偏头看着旁边的人,投去冷漠暗淡的眼神,语气冰冷不带丝毫情感的说。

“那把他的优点都展现出来。”

江舸玩弄着手指,面无表情的往后退去,双手插包,慵懒的靠在旁边的墙上。

似乎在期待着这场戏的开幕。

得到江舸的施令,同行的几个人,相互视应,眼神迷离,嘴角勾起邪魅,把黎初圈了起来。

“江哥,你就耐心看着吧!”

随后其中一个人,为了争夺到江舸的注意,从中拾取好处,脸颊故作镇定,指缝插过黎初的发缝,随即一把抓住,让黎初仰头与他对视。

计谋得逞,眼睛里滑过疯狂与暴戾,顶着胯间疏松的裤子,朝黎初靠近,随后拽着黎初的头发,与他期盼的视线平视。

咬着嘴唇,带着享受的模样,居高临下的俯视黎初被禁锢的脸颊。

“用你娴熟的技术,像你满足他们一样,满足我。”

黎初与他平视,轻媚一笑。

见黎初默许了,他炫耀般的扭头,内心雀跃,声音极大的说。

“哈哈哈,你们可都看好了。”

话音刚落,高傲的人,脸色瞬间发白,身体颤抖。

难以承受的疼痛加倍增加。

身体扭成麻花,像是被炽热的铁块灼烧。

周围的人纷纷都愣在原地,畏畏缩缩,不敢轻易上前。

他们完全没有预料到平日里软弱可欺的黎初,会狮子大张口,不留余地。

黎初嘴里灌满血液,戏谑的看着他们,莞尔一笑。

黎初厌倦血腥味,往后退去,快速的离开了它。

几个人,见黎初退去,悬浮的心脏尘埃落定,纷纷蜂拥而至。

可看着黎初笑颜灿烂,嘴角流着血液,细思极恐,他们迟疑,相互对视着。

过了几分钟,他们克服心理,打破了这恐怖至极的宁静。

把黎初团团围住,趁机对准黎初的胸膛,胡乱的踢打着。

吵闹繁杂,粗口声传入黎初的耳畔。

“踢死他,*的,还敢反抗。”

“艹,全部都给我使劲踢。”

“死破鞋,还轮不到我们亲自修理你。”

几个人轮番拳打脚踢,发泄怒气,把全部的力气都花在面前头破血流,瘫软蜷缩在地的黎初身上。

他们是恶魔。

只要黎初一昏厥,他们便用冷水顺着黎初脆弱的头浇灌下去,使劲拽着黎初的头发,按压撞击在地上。

头与坚硬的地上相碰,发出清脆,通彻的声音。

黎初没有反抗,任由他们发泄。

黎初知道,他的反抗是没用的。

他孤身一人,没人会站在他这边,与他一同反抗,他早就被动免疫,失去反抗的能力。

一通拳打脚踢,他们把怒气全部都施加在黎初的身上。

冷水浇灌觉得平平无奇,无法满足刺激感,就着热水壶,对准黎初的脸颊,浇灌下去。

像浇灌花朵一样,带着欣赏、雅致的享受着。

滚烫的开水把黎初脸颊上干涸的血迹冲下去,脸颊上的皮肤在热烈滚烫的开水下,皮开肉绽,热水滚烫的地方,快速的泛红。

挑起兴奋劲,几个人觉得不太过瘾,纷纷对眼,暗示着,随后把黎初围成圈,一同对着黎初排泄niao液。

泛着淡黄色的niao液从黎初的发梢上滑过滴落在地上,停留在泛红的脸颊上niao液,黏在表面,周围散发着niao液难闻的气味。

他们对于制作的作品很满意,其中一个人讥笑,洋洋得意,弯腰站在黎初的面前,大股难闻的niao骚味冲击鼻腔,他快速的捂住鼻子。

拾起沾满黄色痰的棍子,对准黎初的脸颊 ,掀开了黎初遮盖眼角的发梢,黄色的痰沾染在黎初的发梢上。

黏在发梢上一动不动。

黎初眼睛里带着戾气,找准时机,拽着他的衣领,动作迅速的靠近他,就着他的耳朵,用力的咬了下去。

直到口腔内血腥味扑面而来,刺激味觉,黎初迟迟未松口。

从江舸的方向,能够清晰的看到他们的每一个细微动作。

这场戏由他主导。

目光散乱,瞳孔抽空,嘴角挂满血,血顺着脖颈流淌进被遮盖的衣服内,像是具精美绝伦的雕塑。

这是他对黎初的评价。

他在黎初的眼睛里,看到了杀心。

凶性毕露,两眼怒目相睁。

甘愿搭上性命,没给自己留下丝毫退路。

江舸深邃眼眸下,带着几分笑颜。

戏谑的看着这场精彩的戏。

江舸莞尔一笑,深沉的说着:“有趣。”

江舸对杀戮,血腥的画面尤其感兴趣。

至少能够让他平静的心感受到短暂的刺激,证明他的心脏能够跳动。

黎初的动作彻底激怒旁边的人,那个人费劲挣脱,捂住往外涌现,流淌冒血的耳朵,唇色发白,吃痛的骂着。

“死biao子,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随后抬起手对准黎初的脸颊进行发泄时,黎初仰头带着嘲弄,口腔内被灌满血液,笑颜灿烂。

黎初的笑容诡异,让他悬浮在半空的手顿了下,头皮发麻。

不过他并不在意,怒气掀起,嘴唇不停颤抖,怒气直冲脑门,准备拳打脚踢时。

江舸活动筋骨,笑容灿烂的对上黎初的眼睛,带着几分玩弄,速度极快的拿出手机,按着熟悉的号码。

荡不起涟漪,毫无情绪,平静的接通:“这里打架了。”

江舸戏谑声传入在每个人的耳朵里,站在黎初旁边的几个人,纷纷有契合的停下手上的动作,腿脚发软,心慌意乱的对视上江舸的眼睛。

江舸只是无奈的耸耸肩,把手机平静的放回了包中。

露出一副可不关我事的样子。

有江舸撑腰,他们平日里横行霸道,冠冕堂皇,实际上,离开江舸,胆小如鼠。

他们都是江舸喂养的看门狗。

他们不敢反驳,脸色苍白,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不知所措,乱成了一锅粥。

华新中学,其内的绝大多数教学建筑,都是江舸父亲资助的,包括华新校长得此就职,也离不开江舸父亲的提拔。

江家,背景雄厚,资产富庶,其下散布着许多的产业。

接到江舸的电话,华新校长容不得思考的余地,丢下手头上的工作,匆忙的赶到处罚室。

江舸可是华新的财神爷,不能轻易懈怠。

抵达处罚室,华新校长目光落幕到慵懒、双脚交叉随意搭着的少年身上。

快速走到少年的身边。

眼神闪过慌张,捧起江舸的脸颊,便进行了深入的检查。

见江舸脸颊上丝毫未伤,华新校长悬挂的心脏,尘埃落定,有节奏的喘气。

得罪了江舸,就等于断了自身的财路。

要想源源不断的从中获取利益,就得把江舸侍奉好。

华新校长再三确认江舸没事,紧绷的身体得到放松。

随后余光注意到站成一排的几个人,其中有几张熟悉的面孔。

熟悉的面孔是华新校长生意上的伙伴的孩子,自然而然不能处罚。

可开了处罚室,就必须按规则执行,不然传播出去,他的面子不好搁浅。

华新校长快速的过滤熟悉的面孔。

最后落幕到唇角泛着血,红色浸入皮肤蔓延至整张脸颊,发梢垂落,几乎遮盖了左眼,额头上冒出的鲜血,止不住似的,顺着脸颊,滑过红色皮肤,滴落在地上。

瞬间在地上晕染开来。

衣服早就破烂不堪,上面停留着缝缝补补的痕迹,衣角沾满血渍,身体畏缩,就差蜷缩成一团。

黎初是华新校长选中天衣无缝的对象,他有双过滤眼,能够一眼识别出对他有利的人。

显然,在场的黎初,不是对他有利的人,自然而然就得必须承受一些不公平的对待。

他清了清嗓子,表情严肃的落幕在黎初的身上,带着威严的声音说。

“低头的那个同学,是你引起的打架吧!”

“你给在场的同学道歉,这事就翻篇。”

黎初低着头,被开水滚烫的地方,让他逐渐失去知觉,出现幻觉。

直到耳畔传来声音,黎初才逐渐清醒。

“黎初,真诚的跪下给我道歉,我考虑考虑放你一马。”

黎初把这句话一字一字咽下,紧皱眉头,抬头,目光落在耳朵被包扎,脸颊上露出洋洋得意的人身上。

这句话很讽刺,挑起事的明明不是他,最后却让他结尾。

华新校长眼见场面气氛极度低沉,面子催促着他,他并不想出现幺蛾子。

随后带着几分威胁,严肃的对上黎初的眼眸,带着强制性的语气说。

“你叫黎初是吧!就按照这位同学的要求道歉。”

“不道歉,那就请家长来处理。”

黎初听到“父母”两个字,瞳孔不由得放大,他恐惧这两个字。

被亲生父母抛弃在野草堆中,是年近古稀的老人给了他新生,可老天并没有眷顾老人。

黎初五岁时,爷爷生了场大病,没有及时得到治疗,硬生生被病魔折磨而死。

爷爷知道他活不长,省吃俭用,给他留下一笔钱,足够让他活到十六岁。

可远房亲戚在老人下葬不到一个小时,便私吞了这笔钱,把黎初送进了福利院。

在十岁之前,黎初一直都是在福利院生活,受尽折磨,被孤立,身上的伤口,常年不断,吃不饱穿不暖。

后来被领养,可领养的人只把黎初当成赚钱工具,虐待他,常年把他锁在阴癖的小房间内,与老鼠,蟑螂作伴。

长时间的虐待,让他的精神崩溃,难以承受痛苦。

于是黎初在阖家团圆之夜,合家欢喜的日子,拼命的逃了出去。

他以为逃离他们,日子会变得好起来,可他没预料到,后来遇到的一对无儿无女的夫妻。

会成为他的万劫不复。

黎初身体发出冷汗,浸湿了内衬,他有个难以说出口的秘密,是与养父有关的。

周围炽热的目光,落在黎初的身上,让黎初呼吸不畅,可当务之急,给他思考的时间不多。

比起请家长,黎初更愿意跪下道歉,他心高气傲早就被磨去棱角,只剩下空壳。

江舸似乎在期待,这场戏的延续,黎初带给他前所未有的刺激性,让他空虚冷冻的心脏,活跃了起来。

面前的人,在他的意料之外,有着女性脱俗骨相,面容娇小,骨架瘦小,眼尾有颗浅浅的泪痣,发梢遮盖住整个延伸至眼角的疤痕。

如潜伏的野兽,会兽性大发,是有着极高杀心的潜力股。

他赋予黎初很高的期盼,十拿九稳的猜测到黎初定不会委曲求全。

可事实并不如此,在黎初作出跪下的动作时,江舸瞬间失去雅致。

活跃的心脏,被快速的收紧,夹在一起,无法动弹。

江舸面无表情的拍了拍被沾染灰尘的手,身体站直,随后双手插包,随性的离开了处罚室。

黎初磨磨蹭蹭,在圆月快被乌云遮盖时,沉重的跨进家中。

屋内灯火通明,养母脸颊上洋溢笑颜,穿着淡粉色的碎花裙,妆容精致,黎初知道,一定是养父回来了。

养母不带埋怨的擦拭桌子,脸上洋溢幸福,兴许是注意到黎初站在原地不动,养母笑颜灿烂的朝黎初挥手。

比划着“小初,吃饭了”的手势。

黎初的养母听不见外界的任何声音,是后天造成的。

养母是黎初活在世上唯一的信仰。

饭桌上,黎初是坐在养父的对面,面对养父毫不遮掩,灼热的目光,让黎初后脊发凉。

为了回避养父的目光,黎初把头压得很低,直到碗里多出一块肉,耳畔出现养父的声音。

“小初,你又瘦了,多吃点肉才行。”

养父说着,又连续在黎初的碗里夹了好几块肉。

黎初的手心浸出冷汗,屏住呼吸,心脏跳动剧烈,身体颤栗,默不作声的夹起几块肉就往嘴里送。

黎初强忍胃酸涌动,把几块肉咀嚼几下,快速的咽了下去。

养父看到黎初乖巧听话的样子,脸上滑过一丝邪魅。

“小初,晚上可不准锁门哦。”

黎初咽下去的肉,混着胃酸涌上心头。

在呕吐物顺着喉结滑动,口腔内充溢难闻的气味,黎初快速的捂住嘴,不停的作恶,直到把肉全部吐出来,黎初才舒缓一口气。

黎初半蹲在地上,眼睛里夹杂泪花,过往的画面不停催促胃酸分泌。

梅雨季节的坏处,就是雨水太多。

水气弥漫在江舸的周围,撑着的雨伞无法阻挡迅猛的雨水,顺着伞沿滴落在江舸的肩膀上。

全身湿透,只有怀前的百合花被他小心翼翼的拥护着,没沾染上一滴水。

百合花是江舸母亲最喜欢的。

江舸心脏跳动也只有在母亲忌日这天,才让他感觉到他不是孤身一人,至少他是为母亲而活的。

他的生活像嚼蜡,苦涩而枯燥。

他已经在这种环境下度过了一年又一年,他也不知道他还能再坚持多久。

直到眼眸里出现其乐融融,欢声笑语的一家三口,江舸眼神躲闪,可还是太炽热,让江舸很难去忽视。

母亲离世过后,父亲选择再婚,江舸与父亲的关系并不好,继母借此理由 ,从中使畔,让他们的关系一度僵持。

江舸在离母亲的墓地较近的地方独自生活,度过了无数个秋冬。

母亲的忌日,是父亲女儿的生日。

江舸苦笑着,默默退场,他曾无数幻想的画面,现在已经不属于他了。

他把百合花呵护得很好,步伐沉重的往他们的反方向走。

直到怀前的百合花被撞到,花蕾掉落,江舸脸色阴暗。

蹙眉,眸子里带着戾气,一下子抓住黎初的衣领,手上力度不停加大,青筋暴起。

拳头快落下时,黎初下意识的躲闪,眼睛里充溢着恐慌。

江舸悬浮在半空中的手始终没落下,直到耳畔出现陌生的声音,江舸的怒气才逐渐消散。

“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当做没看到,火速的离开这里。”

江舸不是低声闷气的人,眼眸滑过一丝邪魅,轻呵了下,随后把雨伞递给了黎初,低头查看百合花的受损情况。

查看受损花蕾不多,又把百合花递在黎初的怀前说。

“保护好它,它要是受损一分一毫,拿你是问。”

说完,江舸活动着身体,扭着头,挽起袖子,紧握拳头 ,脸颊瞬间冷漠,阴暗,眸子带着几分杀气的说。

“他的事,我管定了。”

江舸的生活枯燥无味,为了寻找刺激,他乐此不疲的以他人为乐趣,动用他的身份,为非作歹,没人敢反抗他。

反抗他就是死路一条,华新校长包庇他、纵容他,父亲对他犯的事,避而不见,有人替他收拾烂摊子。

华新校长私下动用他的权力,威胁家长,他是一颗坏了的蛀牙,为了攀爬得更高,费尽心思,没有底线,踩踏着他人的尸体,理所应当的接受着不属于他的身份。

无底线的包庇,练就了江舸的一身本领,没人是他的对手,只要他认定的人 ,下场十分惨烈。

江舸以一对五,用了五分钟,就把对方打趴下,江舸没给他们任何喘气的机会,只要他动起手来,都是下狠手。

他不喜欢放弃到嘴的猎物。

正好最近手痒了,以此打打牙祭。

对面被打得骨头错位,肋骨断裂,双眼模糊,口齿不清。

眼见情况不对,五个人相互搀扶着,落荒而逃的倒退几步,在间隙之余,其中一个人情况在几个之中,算比较乐观的。

他口齿不清,眼神恐慌,身体抖动的指着江舸的脸颊说。

“你……你给我等着,我……我一定会让你付出加倍的代价。”

等五个人消失在他们的视线范围内,江舸扭动麻木的手腕,怒气还未消散,眼神犀利的注视着五个人离开的方向。

直到头顶上出现雨伞,遮盖住小范围的视线,江舸吐了一口气,百合花出现在眼前,江舸周围恰似寒潮才逐渐消退。

江舸并没有接过百合花,只是荡不起涟漪、漫无目的朝黎初的方向看。

黎初的耳根干净,上面细小的绒毛沾上汗珠,耳朵白里透红,耳轮分明,耳形很完美,发梢遮盖住耳尖。

直到顺着耳根,往下的位置 ,几个泛着紫色结痂的痕迹,随着黎初的动作,若隐若现。

江舸被唾液呛到,快速的把目光挪开,眼神躲闪的注视正前方。

黎初毫不在意,只是把怀前的百合花递在江舸的面前 ,不带任何情感的说。

“谢谢。”

这是他与黎初的第二次交集,黎初的落差感太大,江舸不喜欢落差感。

江舸并没有接过黎初的话,只是接过百合花,把百合花拥护在怀前,兴许是黎初脖颈处若隐若现的痕迹在他的大脑里挥之不散。

江舸停顿手上的动作,顿了下 ,快速的把外套脱了下来 ,往黎初的方向扔。

江舸把雨伞留给了黎初,独自穿梭在大雨中。

全身湿透,也要把百合花护着,不让它沾染到雨水。

救黎初于火热之中,是他看在母亲的忌日才大发慈悲的。

他不是善人,可在母亲忌日这天,他违背了意愿。

黎初忽略掉周围雨水滴落在雨伞上发出清脆的声音,他的注意力不自觉的落在怀前的外套上。

上面还停留热温,黎初小心翼翼的触碰着热温。

一股暖流滑进血管。

黎初厌倦人的体温,可除了养父之外,黎初从未感受到,人的体温是如此温暖。

他不敢贪念太多,他只是把热温储存在狭小的空间。

他后怕,有一天,热温被掩盖,他会彻底变成冷血无情的人。

华新高三七班教室内,姜楠嘶哑喊破声依旧无法阻止学生的大吵大闹,学生的声音掩盖了她的声音,作为七班班主任。

姜楠想了很多种惩治他们的法子,可真落实到,毫无作用。

姜楠之所以接任这个全校老师都避而不见,心生畏惧的班级,是因为她的关系不够硬。

华新在内的绝大多数老师,背景都十分卓越,他们不是由学校分配教室,而是先从背景雄厚的老师自由选择,层层递进。

姜楠毫无背景,只能捡他们剩下的歪瓜裂枣。

姜楠曾无数次想辞职 ,可年少糊涂,被金钱诱惑,想一举成名,可她犯了大错,与华新签了十年的合同。

今年是她在华新的第二个年头。

姜楠不敢轻而易举的辞职,合同上有着清晰的条款,倘若她要辞职,需要赔款高额的违约金。

姜楠出身低微,没有背景,很难在华新出人头地,只能硬着头皮当七班的班主任。

七班百分之九十九以上的人,都是有钱人家的孩子,他们的路早就被父母铺好了。

只是来学校混个文凭,整天无所事事,偶尔在其他学生上找找乐子。

这也是姜楠比较头痛的事。

班上剩下的百分之一,是姜楠最无助,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一个一个被逼走。

姜楠看着点名册上,被她亲自划掉的名字,五味杂陈。

开学不到一个月,这已经是第十个被摧残、逼迫得退学的了。

姜楠与他们共情,他们被毁掉了。

一生都活在阴影中,他们的人生被彻底毁了。

是权力?是背景?是她的懦弱,无法反抗?还是他们的嚣张跋扈?

掺杂太多不确定因素,姜楠对这份工作彻底失望。

她见到了太多的不公平。

眼眸低垂,点名册上被重新打印了一份,名字被划掉又重新增加了一栏,是陌生的两个字。

姜楠无法改变这种现状,情绪低落,盯着点名册迟迟未回过神来。

直到铃声传人耳畔,姜楠抬头看了下时间,是上课铃。

可班上丝毫未把铃声放在眼里,甚至嬉笑声更为猖狂,姜楠无奈的喘了口气。

随后眼眸带着疲倦,声调加大的说。

“同学们,安静,我们班即将会来一位新同学……”

姜楠的话还未说完,班上安静得出奇,姜楠早就已经见怪不怪了,她有些心疼这位新同学,会沦为他们乐此不疲的“玩具”。

最后下场和他们一样。

她祈祷这位新同学能够安稳,宁静的度过这最后一年。

这一年至关重要,是他们步入上一层的唯一机会。

底下几个在用新同学作为筹码,议论纷纷。

“你们猜,他在我们的细心呵护下,能坚持多久。”

“上个 ,没撑过三天,我打赌这次不超过两天。”

“赌什么?”

“就赌我们谁,速战速决,把他“照顾”好 怎么样?”

“我赞成。”

…………

班上安静坚持不到五秒,姜楠瞳孔失落,无奈的摇了摇头,距离新同学到班级上,时间在逐渐拉近。

姜楠惆怅的准备把视线放在窗户外风摇曳树叶吹落几片泛黄的叶子上,还未正视,班上瞬间安静下来。

姜楠知道,是新同学来了。

姜楠并没有第一时间看新同学的脸颊,只是看着泛黄的树叶消失在视线内,才缓慢偏头。

黎初的出现 ,在姜楠的意料之中 。

黎初被转班,有内幕,是班上有权有势的同学,亲自钦点黎初来的七班。

说白了,他们对黎初产生了兴趣。

姜楠心疼黎初,黎初要比之前被逼退的同学瘦弱很多 ,很大程度上,黎初的瘦弱是因为营养不良导致的。

在被告知,黎初要到七班之前,姜楠私下对黎初进行了家庭背景调查。

她想让黎初安稳的度过这一年,可看着黎初背景栏上描述的,姜楠陷入沉思。

她放任了他们太多的为所欲为,可看到黎初孤零零,瘦弱的背影 ,与她年少有几分相似,她有一瞬的想反抗。

她想试一试,推翻他们,哪怕丢掉性命……

她在找一个突破口。

在众目睽睽下,黎初被姜楠领到讲台正中间,看着台下虎视眈眈的眼神,姜楠头皮发麻,可她却不得不向他们介绍。

“这位同学叫黎初,他即将会成为我们班的新成员。”

姜楠话音刚落,底下的人迫不及待的拍手称欢,纷纷称赞,有的甚至吹起了口哨。

姜楠在班级上,大概的扫视了一遍,对每个同学的性格大概都有所了解。

她认为,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

姜楠视线落到江舸的周围,看到江舸座位前面有一张空出来的桌子,她满意的点了点头。

“黎初同学,你就坐那吧!”

姜楠所指的方向,让全班鸦雀无声,纷纷都露出震惊的模样。

黎初眸子懒散的扫了下姜楠所指的方向。

是靠墙的位置,这样他能减少不必要的交谈,黎初很满意。

可奇怪的是,四周的位置空无一人,似乎都是从位置后面趴在桌子上的人的四周散开。

前后左右位置都空空荡荡,不过教室里空间充裕,这样丝毫不影响其他人。

黎初不想过多猜测,他挑了下眉。

厌倦刺眼目光落幕在身上的感觉,他顿了下,得到姜楠的回应,黎初朝位置走去。

把黎初安排恰当,姜楠紧绷的身体得到少许的放松,轻轻呼了一口气。

黎初对陌生的环境,毫不怯场,他早就习惯了不停更替的地方。

坐在位置上,快速进入了睡眠状态。

以至于忽略了几张熟悉的面孔。

把黎初逼到废弃大楼内,对他实行残暴的几个人,纷纷暗示,脸颊上洋溢不可描述的笑容。

他们在商量对策,是对付黎初的。

“他是江哥弄进来的吗?”

“我猜估计是。”

“有得玩了。”

“迫不及待,想试试“玩具”的新功能。”

“怎么,上次你还没试完?”

话音刚落,被咬命根子和被咬耳朵的默契的对视了下,随后其中一个人,眼神犀利,坚定的说。

““玩具”对“玩具””

“你们玩得可真花。”

“难道你不期待吗?”

“期待啊!光想想就刺激,需要再增加“玩具”吗?我包买。”

“你不怕他被我们玩死?”

“怕什么,我们又不用收拾烂摊子。”

黎初睡饱是快接近放学时间,被梅雨打湿衣襟,让他生了场大病。

昨晚折腾到凌晨四点才昏昏沉沉的躺下,距离上次生大病,还是在那个团圆之夜,他拼尽全力逃了出来,被雨淋湿。

发了三天三夜的高烧。

值得庆幸的是,他安然无恙,没烧糊涂。

他差点就能见到爷爷了,可老天却和他开了个玩笑。

黎初慵懒的伸着懒腰,直起身子就准备往教室外走去。

可鞋带被紧紧绑在桌子脚上,黎初失重,身子不安稳的往下倒,黎初以为会交代于此。

直到头抵触到热温而紧实的东西时,黎初愣了下,耳畔传来透出不近人情的冷漠。

“滚开。”

黎初对声音尤其敏感,可能有许大部分原因,是在福利院训练出来的。

黎初借用桌子作为支撑,还未站直,江舸面无表情,带着几分厌烦,一把推开他,朝教室外走去。

黎初重心再次不稳,不过好在旁边有桌子。

可腰还是接触到桌角,瞬间痉挛,让他唇色瞬间苍白、惨淡。

凌晨两点。

黎初是被胃痉挛痛醒的,他的胃很脆弱,承受不了剧烈的撞击。

为了缓解疼痛,黎初蜷缩成一团,双手掐在腹部位置,脸色苍白,额头上泛出冷汗,发梢被冷汗浸湿,贴在额头上。

黎初呼吸幅度减小,可胃痉挛丝毫未停顿下来,反而愈发严重。

黎初的胃痉挛,是老毛病。

可这次的胃痉挛,比往常都要厉害。

黎初强忍着痛,他得找止痛药来缓解胃痉挛。

胃痉挛刺激精神,让黎初意识逐渐模糊,他动作轻稳,全身无力的翻着止痛药。

看到止痛药的标签时,黎初唇色发白 、干涸,双手颤抖的拧开瓶盖。

“砰砰……”

在空旷、寂静的房间内,药瓶子掉在地上的声音格外响亮。

黎初捂住腹部,疼痛麻痹着他,额头上冒出的冷汗滑过脸颊,滴落在地上。

黎初顾不上太多,止痛药就是他的救命稻草。

蜷缩在地,朝着药瓶子滚动的方向,不停的地上扫视着。

直到在隐蔽的柜子底下,看到一个熟悉的盒子时,黎初意识逐渐清醒。

他缓慢的拿出年代已久,早就生了锈,四周被磨损得严重的盒子。

这个盒子是他被养父母收养的第三天,特意制作这个盒子,来吸引养父母的关注。

他手法生盾,缝缝补补才勉强制作成功,他以为养父母会嫌弃。

可他没想到,这个盒子会被保留下来。

黎初看着盒子,顿了很久。

直到打开盒子,里面出现的几个字,让黎初瞬间失神。

眼睛里布满红血丝,紧皱眉头,在不停的确认“脑癌后期”这几个字。

黎初情绪失控,眼泪浸湿睫毛,让黎初的视线模糊。

呼吸不畅,心脏绞痛,痛到让黎初分不清是胃痉挛还是发现了养母的“脑癌后期”。

他的存在,似乎是魔咒,只要是他身边的人,最后都没有落得个好结果。

爷爷是这样,养母也是这样。

黎初低头,用双手作为支撑,泪水滴落在报告单上,晕染开来。

华新中学

黎初屏蔽四周的声音,暗淡、阴暗笼罩着他,让他呼吸不畅。

他在拼命让自己忽略报告单,可上面的几个字,深深的扎入他的心脏。

黎初把头压得很低,走神,漫无目的到处走,并没有注意到迎面而来的几个人。

被撞到的人,气势汹汹,难听的话在他的嘴里蹦出。

“你眼瞎啊!”

“滚开,别脏了我。”

抬头看到是黎初的脸颊时,嘴上滑过一丝邪魅,对准黎初重心不稳的双腿就是一脚。

黎初眼神空洞,双腿发软,一下子跪倒在地,膝盖处传来的焦灼感,对于黎初来说,毫无感觉。

计谋得逞,被撞到的人,心高气傲,居高临下的看着狼狈的黎初,低声呵笑着,随后把被沾到唾液的脚用力的踩踏在黎初的后背上。

使劲的压低黎初的后背,使他呈现平行状态。

用黎初后背试擦唾液。

见黎初没有丝毫的反抗,那个人更加放肆,接过旁人的饮料,拧开,对准黎初的发梢,缓慢的倒出。

黄色饮料顺着黎初的发梢,滑过黎初的脸颊,滴落在黎初接触在地的手上,冰冷、刺骨。

周围嬉笑声传入耳畔,黎初蜷缩手指,眼眸黯淡无光的抬头,失神的注视着前方,任由他们摆布。

黎初累了,他不想再反抗了。

“你们看,跪在地上的那个不是黎初吗?”

“如假包换。”

“他可真受“欢迎”!”

“哎,江哥,你去哪?不再看看这场精彩的戏?”

“江哥,等等我们。”

江舸面无表情的从他们身边经过,目光并未落幕在跪着,任由他们为非作歹的黎初身上。

江舸很挑剔,显然他对黎初提不起兴趣。

“你那还能重振雄风吗?”

被谈及命根子,那个人当场冷脸,他的命根子差点被黎初消灭,萎靡不振直到重新回到华新。

“你耳朵没被咬掉吧?”

被咬耳朵的瞬间哑口无言,他们都耿耿于怀,定会让黎初付出代价,光跪下,已经不能满足他们了。

他们在华新心高气昂,高高在上 ,没人敢站在他们的头上随意践踏,黎初是第一个。

在他们相互斗嘴时,熟悉的脸颊出现,他们知道,发泄的“玩具”来了。

黎初被几个人堵住,不停往后倒退,直到耳畔传来声音。

“江哥知道吗?”

“他在睡觉。”

被咬耳朵的人,轻松得意的拍了下手说:“很好。”

随后缓慢的靠近黎初,手上紧握住棍子,直接对准黎初的腹部,重重的一击。

黎初的腹部很脆弱,承受不住高幅度的撞击,额头上冒出冷汗,咬紧牙关,痛苦难耐,唇色发白。

可拿棍子的人,丝毫未给黎初喘气的机会,使尽全身力气,对准黎初的膝盖又是一击。

黎初失去重心,快速的跪倒在地上,呻吟声被棍子与骨头碰撞的声音掩盖。

两个人见黎初失去反抗,轮番拾起棍子,对准黎初要害地方,不停的撞击。

黎初用手作为支撑,趴在地上缓解疼痛,可身体上带给他的疼痛,刺激着神经。

几个人在一旁洋洋得意,脸颊上洋溢笑颜,兴许是不够尽兴,被咬命根子的人,一脚踩踏在黎初的脖颈处,用力的往下压。

“求求你们,放过我吧!”

求饶的人,脸颊上露出恐惧,眼睛里泛着泪花 ,跪在地上,双手不停摩擦,身体颤抖着,嘴里不停的说着求饶的话。

他在华新是被欺负的对象,被他们常年压制,精神失常。

他是他们的一条狗,任由他们摧残他的身体,是他们发泄的对象之一。

他不能、无法反抗,他身后空无一人。

可他的话在他们耳畔边,就是一个笑话。

“让我们放过你,行啊!想办法让他把你命根子子含进嘴里。”

求饶的人,瞳孔瞬间放大,惊恐的看着他们,迟迟未动,身体不停的颤抖。

“快去啊!愣着干嘛,还是说你想,断命根子?”

“不好,他……他好像昏厥了。”拳打脚踢的几个人,把黎初团团围住,见黎初一动不动,不由得心慌起来。

“他就是贱命一条,不要停,继续。”

得到施令的几个人,蠢蠢欲动,相互对视了下,随后对准黎初的腹部就是几脚。

其中一个人,见黎初脸颊苍白,丝毫未挣扎,他屏住呼吸,吞咽唾液,缓慢的靠近黎初。

“他……他好像没呼吸了……”

兴许是被吓到,他连忙后退几步,慌张失措的声音传入在场所有人的耳畔。

不过被咬耳朵的人,丝毫未露出恐慌,反倒是不太相信,他见识太多的假装,以为黎初是装的。

他缓慢的靠近黎初,居高临下对着黎初的身体就是几顿乱脚踢。

发泄完过后,见黎初没有反应,他拽住黎初的衣角,就直奔水龙头的位置靠近。

黎初的身体在肮脏的地上摩擦,不过他早就失去意识了。

直到冰冷,冲击力过大的水流冲击大脑时,黎初被水呛到,让他呼吸不畅。

他已经被淤泥腐朽的生活折磨得不像样了。

头被禁锢住,无法动弹,黎初在稀薄的空气中,大口大口的呼吸。

可稀薄的空气远远不够,黎初意识清晰,不停的反抗着,可终究还是力气悬殊太大,黎初挣扎了许久。

最后还是败落下来,他挣扎的身体逐渐失去反抗。

他身体的虚弱程度比他想象中的更加恶劣些。

自从发现养母的“秘密”,黎初受到打击,睡眠时间不超过五个小时。

只要一闭眼,几乎都是养母离开他的画面。

养母是活在这个世上,对他最好的人。

黎初在不停挣扎,在意识逐渐模糊,听到几声颤抖的对话。

“江……江哥,你怎么来了。”

江舸面无表情的从他们身边经过,站在洗手台,眼神锋芒的看着镜子,慵懒的挽起袖子,洗起了手来。

江舸旁边的几个,乖巧的看着江舸的一举一动,根本不敢大声喘气,生怕一不注意,就惹怒了江舸。

惹怒了江舸,下场通常很惨烈。

江舸洗完,几个人争先恐后的试擦着江舸沾满水的双手,像是奉上神明般。

特别是站在黎初身边的人,脸色苍白,随后匆忙的放开黎初,眼神躲闪,恐慌的看着江舸的脸颊。

可下一秒,江舸似乎不按套路出牌,擦拭完水渍,就朝门外走去了。

脸颊上并没有多余的表情。

江舸的行为,让他们大为震惊。

纷纷都看着江舸的背影逐渐消失,直到快消失时,江舸的声音出现在耳畔,他们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水声太大。”

这句一笔带过,不带丝毫情感的提醒,让几个汗毛立了起来,身体不着调的颤抖了下。

江舸的声音在耳畔不停回旋,几个人把目光纷纷投到黎初的身上,见黎初安然无恙,几个人低声哀骂了几句。

“还继续吗?”

“继续个屁,没见江哥都发话了。”

“江哥说什么了,他不是说水声太大了吗?我们把水关了不就行了?”

“蠢货,我看你是活腻了。”

被黎初咬的两个人,不甘心的咬紧牙关,眼睛里充满戾气,对着旁边的人吩咐说。

“这次就先放过他,我们走。”

“以后我有的是机会,定会让你尝尝摇摇欲坠,生不如死的感觉。”

“哐哐哐……”

江舸慵懒的靠在沙发上,敲门声在空旷、寂静的房子内格外透彻。

不过江舸并没有第一时间去开门,而是久久看着窗户外的万家灯火。

未挪开眼。

他阴暗的房子,没有生活气息,死气沉沉,连带着他。

放学过后,江舸就与外界完全隔绝,把自己死死封闭在狭小的空间。

平平淡淡,江舸对周围的所有事物提不起任何兴趣。

他眼神无光,空洞的看着敲门声的方向,距离上次敲门,已经过去了很久。

“哥哥,是糖糖啊!”

江舸一打开门,就看到江糖脸上脏兮兮的,仰头,炯炯有神的看着他 ,脸颊上洋溢笑颜。

得意洋洋,机灵乖巧。

江糖是他同父异母的妹妹,是江阳明的掌上明珠。

江舸并没有应和江糖,面无表情,语气冷冰冰的说。

“你妈呢?”

他对江糖是有少许敌意,他潜意识认为,是江糖抢走了江阳明对他的父爱。

江糖不擅长撒谎,瞬间蔫吧,低着头,语气结巴,磕磕碰碰的说。

“她……她在……”

“你妈不知道你跑出来了?”

江舸一针见血 ,没给江糖任何辩解的机会 。

兴许是有几分委屈,江糖气鼓鼓的抬头说:“哥哥,你怎么不来看看糖糖,糖糖很想哥哥。”

江舸顿了下,语气冷淡的说:“我送你回去吧!”

江糖快速否决,使劲摇头说:“不要,我不想回去。”

“江糖!不要我说第二遍。”

江舸话音刚落,江糖就委屈巴巴的大哭了起来,他是有些畏惧江舸的,但又很黏他。

江糖刚哭不到一分钟,江阳明和颜芸就赶到了。

江糖是私自趁他们所有人不注意 ,偷偷跑出来见江舸的。

颜芸见到江糖安然无恙,悬浮的心脏尘埃落定,她匆忙的跑到江糖的身边,把江舸一把推开。

确定江糖并没有受伤,颜芸把目光挪到江舸的身上,怒气冲冲,话中有话的说。

“江舸,你有什么不满,就发泄在我身上,我知道你不待见我们母女俩,可糖糖她是你妹妹。”

“你没有心吗?糖糖她还这么小,你怎么下得了狠手。”

江舸听到“妹妹”两个字,不由得轻声呵笑了下说:“妹妹,她也配?”

江舸刚说完,脸颊上就传来灼热,刺激神经,大半边脸瞬间麻木,身体失去重心,不停往后退。

随后江阳明的声音出现在耳畔。

“江舸,你不要太放肆了,糖糖今晚要是出了什么差错,拿你是问。”

“不要忘了,你现在的一切都是我给你的,你最好摸清楚你现在所处的位置。”

“离开了我,你什么都不是。”

江舸听着江阳明的话,像听到了笑话一样,突然开怀大笑的说:“是吗?那我不需要你的施舍。”

颜芸在一旁察言观色,把江糖拥护在怀前,余光不停的落在江家父子俩上,她是有私心的。

她担心江舸会继承江阳明的财产,把她和江糖赶出去。

她费尽心思的留在江阳明的身边,就是有朝一日,站稳脚跟,理所应当的把江家的所有财产,都留给江糖。

她抓住江阳明的小尾巴,江糖是他老来得女,对江糖甚是喜爱。

可她对江阳明早就捉摸透,表面上对江舸不管不顾,可背地里却开始把财产挪到江舸的名下。

她费尽心思,从中搅和江舸与江阳明原本就稀薄的关系。

显然,目的达到了,可还需要添加一点火候。

“阳明,你们不要再吵了,都怪我,没把糖糖照看好!”

“我不怪小舸,或许他不是故意的。”

“只是……糖糖要真出现差错,我也不想活了。”

江舸知道颜芸从中搅和了他和江阳明的关系,只是有好几次默不作声,他也难得反驳。

反正他与江阳明的关系本来就僵硬 ,颜芸的出现,只是导火索而已。

黎初紧紧跟在养母的后面,就像初来乍到,被他们收养,时常担惊受怕,害怕他们会再次抛弃自己。

便从早到晚,紧紧跟在他们后面。

黎初从后面看到了养母日渐消瘦的身体,不由得发酸。

养母早就不是他所见到的模样了,几年时间,足够让他们发生巨大的变化。

养母偷偷背着他,整宿整宿恶吐,头晕头痛,煎熬的度过每一个难熬的夜。

一夜之间,苍白了许多。

特别严重的是,养母的视线逐渐模糊。

他害怕,老天会收走她的一双眼睛。

黎初唯一能做的,就是尽他所能,满足养母的任何要求。

今日陪伴养母去墓地里看望她的父母。

养母买了很多贡品,都是父母生前喜爱的东西,黎初目前所能做的,就是多陪陪养母。

看望完过后,黎初搀扶着养母 ,避免她受到撞击,可刚没走几步路,毛毛细雨就转变为倾盆大雨。

黎初把养母拥护着,避免大雨打湿衣襟,他们小心翼翼的在墓地里走。

直到养母轻轻的拍了下他的手臂,黎初才抬头,紧锁眉头的看着养母,以为她是身体不舒服,准备细心检查时。

养母又拍了拍她,不停的比划着,又朝远处指了几下。

黎初看到雨中站着一个人,瞬间领会养母的意思,他比划回应着。

“您是想让我把伞给他?”

黎初安顿好养母,让她站在原地不要乱动,便撑开另外一把伞,朝着远处背对着他,静静站在墓碑前一动不动的背影靠近。

直到走近了些,黎初从侧面,看清楚是江舸的面孔时,他不由得震惊了下。

不过值得他震惊的事见多了,也觉得平凡,他逐渐靠近江舸,撑着伞,就像第一次江舸给他撑伞一样。

雨被遮挡,掉落在雨伞上,不停发出淅淅沥沥的声音,可江舸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寂静的看着墓碑。

黎初站在旁边,替他拂去雨水的淋浴,并没有过多干涉。

他们似乎有着默契,纷纷都闭口不言。

黎初要比江舸低半个头,他与江舸肩并肩站着,右手撑着雨伞,顺着江舸的方向,看到墓碑,他瞬间就懂了。

前面的这所墓碑是江舸的母亲。

江舸与他母亲有几分相似,特别是鼻梁,完全就是复刻。

难怪江舸能够在人群中显著脱俗,原来是完美融合了母亲的优点。

黎初站在雨中,替江舸撑了几分钟的伞,等雨逐渐小时,黎初看了下江舸的脸颊,欲言又止。

他在想,该怎么把伞递给江舸。

黎初不擅长打破气氛,以及江舸那张恰似寒冰的面孔,都让他犹豫不决。

说实话,他是有几分畏惧江舸的,江舸与他所见到的人,似乎不一样。

具体的,黎初也说不上来。

黎初在找借口,可翻来覆去,始终没有恰当的理由,最后他干脆默不作声,拉着江舸的手。

放在伞柄的位置,手掌接触到江舸的手背,像教小孩一样,耐心的把江舸的手放在手柄上。

直到江舸的手握住伞柄,黎初的手才逐渐离开,他没等江舸的眼眸落在身上,像做贼心虚一样,加快步伐朝养母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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