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素圈所著的广播剧《暗月逐阳》正倾情推荐中,广播剧暗月逐阳围绕主人公刑河刑禾开展故事,内容是:刑禾从来都不认识面前这个人,在他的记忆里,他的哥哥不叫刑嘉木而是叫刑河。
《暗月逐阳广播剧》精选:
刑禾这一觉,睡了整整一天一夜,刑嘉木每隔一会儿就会进去看他一眼,他越是不醒,刑嘉木就越是担心。
已经数不清是第多少次站在刑禾房间门口了,刑嘉木叹了口气,走进去,将手里端着的一杯温水放在了他床头柜上。
“哥……”
刑禾的手从被窝里滑出来,拉住了刑嘉木的衣角,声音听起来闷闷的。
“唉,哥在呢。”
刑嘉木应了一声,伸手将捂在刑禾脑袋上的被子拉了下来,露出了那张,跟他一模一样,但带着浓浓黑眼圈的脸。
“醒了?醒了就赶快起来,不是说要照顾我吗?你睡了一整天我都快饿死了。”刑嘉木在刑禾脸上轻轻摸了一把,将他那头乱七八糟的头发往后顺了顺,笑着说。
刑禾看着刑嘉木,嘴角勉强牵了牵,“是啊,我还答应要给哥买晚饭呢。”
“得了吧。”刑嘉木在刑禾胳膊上轻轻给了一巴掌,“等你给我买晚饭啊?我现在早就饿死了,说不定骨头都已经风干了。”
听到“风干”两个字的时候,刑禾脸上的表情明显顿了顿,但也仅仅是一瞬间的事。
只见他迅速从床上爬了起来,连被他挂在床头的那件开叉背心都没来得及穿就径直往门外跑去。
院里,被重新翻过的那些向阳花幼苗还恹恹地待在土里,刑禾突然想起自己睡着之前,刑嘉木站在门口问他,问他是不是又重新翻过土的事儿。
他不确定刑嘉木到底有没有仔细看过地里的那些土,但他祈祷,最好没有。
“你又抽什么风?衣服都不穿。”
刑嘉木从屋里追出来,手里还提着刑禾的那件开叉背心。
“哥,那些土你动过没有?”刑禾回过头,眼睛死死地盯着刑嘉木的脸问。
胸腔里,一颗跳动得无比欢快的心,它在疯狂地指引着刑禾,一遍又一遍地回忆着那天晚上的事。
“你都翻过了我干吗还要再翻一次?我又不是吃饱了撑的。”刑嘉木将背心丢到刑禾身上,一脸嫌弃地看向那些,干的就快要死掉的向阳花幼苗。
“你要是还想看见花,我劝你最好还是赶快给它们浇个水,再这么干下去别说出花了,能不能活着都难说。”
刑禾松了一口气,他的目光看上去有些涣散,茫然的眼神在刑嘉木和那些幼苗之间不断切换着,最后,他呆呆地举起了自己受了伤的那只手。
“哥,手疼。”
刑嘉木无语,忿忿地瞪了他一眼,不耐烦道:“滚去屋里把水壶给我拿出来。”
“好。”
刑禾应了一声,一溜烟跑走了,衣服还是没穿被他搭在肩膀上,配上他那一身紧实的肌肉,看起来活像个小流氓。
最终,答应要照顾人的刑禾,吃着雪糕喝着饮料半躺在门口的台阶上,反倒是被人照顾的刑嘉木,正弯腰低头,杵在一片向阳花幼苗地里,可怜巴巴地给花浇着水。
上午的太阳大到让人怀疑人生,就在刑嘉木感觉自己马上要被晒晕了的时候,刑禾的电话响了一声。
他的手机铃声不是刑嘉木那种声响很大的叮铃声,而是一种静悄悄的呲溜声,要不是离得近,刑嘉木甚至都不会发现刚才那一声是刑禾的手机在响。
刑禾掏出手机看了看,传进来的是一条短消息,上面只有短短五个字。
“有要事,速回。”
刑嘉木的注意力从手里的水壶转到了刑禾的脸上,因为他发现,刑禾的表情似乎有一丝异样,那是一种极其复杂的表情,说不上了是什么感觉,就像是一种超出常人极限的浓重焦虑感。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刑嘉木有些担心,忍不住问了一句。
可他话才刚一问出口,刑禾就将原本握在手里的手机快速熄灭,然后放进了兜里,很显然,他并不想让刑嘉木看到手机上的内容。
刑嘉木识趣地闭上了嘴,低头开始专心浇着那些花。
刑禾又在台阶上坐了一会儿,片刻后,他站起身,拿着自己的手机出去了,连一句解释的话都没跟刑嘉木说,这让刑嘉木心里有些不舒服。
将水壶丢在地上,刑嘉木大力甩上客厅的门将刑禾关在了门外,自己躺去了沙发上,电视声音被他开得震天响站在院里都能听得到。
……
“喂。”
电话那头,一个听起来非常年轻的男人的声音响了起来,刑禾站在马路边儿,捏着电话的那只手有些微微颤抖。
如果不是重要的事,这个电话号码是绝对不会联系自己的,而刑禾托付给对方的,唯一一件重要的事,是让对方调查他母亲的真实死因。
“是我妈的事有什么结果了吗?”刑禾深呼吸了一口,举着电话问。
“是,但事情有些复杂,你最好先回来再说。”
复杂?刑禾不知道复杂的意思是什么,难道母亲的死,不单单只是谋杀吗?
“你说吧,回不回去我自己会决定。”刑禾闭了闭眼,冷声说。
不知道是不是在考虑该从哪里开始说,电话那头安静了好一会儿,就在刑禾的耐心快要耗尽了的时候,对方才缓缓地开了口。
“你母亲的事儿,跟你,跟你父亲,甚至跟你哥跟你……亲生母亲都是有关系的,你知道吧?”
在听到亲生母亲那几个字的时候,刑禾脸上的愤怒之色已然到达了顶峰,然后又被他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知道,你接着说。”
“根据我的调查,你母亲死于中毒,具体哪种毒我还不知道,遗体已经被火化了,很显然是有人故意不想让人知道这一点,我不敢保证还能不能帮你查清楚。”
“说点儿我不知道的事。”刑禾打断了对方的话。
紧接着,电话那头传来了一阵非常清晰的翻阅纸张的声音,片刻后,男人的声音又再次响了起来。
“你说的那个小张阿姨,哦,也就是你亲妈,她不是害死你母亲的真正凶手,你给我的那瓶药我查过了,那就是一瓶普通的治疗甲状腺的药,但是是国产的国外很难买到。”
“什么意思?你是说她不是凶手?”
刑禾抬手捏了捏眉心,视线落在了自己受了伤的那只手上,有些烦躁地问。
“根据我目前的调查结果来看,很遗憾,她不是。”
“那凶手是谁?”
刑禾的声音陡然拔高,他不敢相信,之前自己感觉到的,那种大仇得报的快感,竟然是错误的。
“这就是我刚才跟你说的复杂的地方,因为以我现在掌握的线索来看,害死你母亲的,很有可能,是你父亲。”
父亲两个字,深深地刺进了刑禾心里。
他曾经不止一次地想过,为什么父亲能在母亲死后那么快,就娶了那个外国女人。
他不止一次地怀疑过,母亲的死跟他们有关,但始终,刑禾都不愿意相信,害死自己母亲的,居然会是父亲。
“确定吗?”半晌后,刑禾颤抖着声音问。
对方沉默了片刻,纸张翻动的声音响个不停,最后,他对刑禾说:“不能百分之百确定,但百分之八十,你妈的死跟你爸脱不了干系。”
“百分之八十。”刑禾笑了起来,“百分之八十,足够了。”
对方似乎还想再说什么,但刑禾没心思再听,他将电话挂断,将手机重新揣回兜里,快步往家里走去。
……
电视的声音开得很大,刑禾在院墙外面就已经听到了,他皱着眉,站在客厅门前,大力拍打着那扇被刑嘉木锁起来的门。
“哥,开门,我没带钥匙。”
刑禾叫门的声音混合着电视声传进了刑嘉木的耳朵里,他靠在沙发上的身子动了动,但丝毫没有要给刑禾开门的意思。
“哥,我错了,你让我进去吧,以后花我自己浇。”
刑禾的声音比之前低了许多,他没想到就只是一个电话的工夫,会让原本已经尘埃落定的事情发生这么多转变。
“哥,我真的错了,你把门开开吧,哥,我真的……只有你了。”
刑嘉木坐在沙发上,听着刑禾的声音越来越小,终于还是忍不住,踩着拖鞋走到了门口。
“哥,你别不要我。”
刑嘉木不知道刑禾是不是从门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总之,他的声音里带起了哭腔,让刑嘉木瞬间没了脾气。
哗的一下,门被刑嘉木从里面猛地拉开,他原本以为刑禾只是在跟自己耍心眼,并不是真的要哭,但没想到,几乎是开门的一瞬间,刑禾的眼泪就落下来了。
“哥,你别赶我走,哥,我没地方去了。”刑禾的手覆上刑嘉木的腰,哭喊道。
刑嘉木看着刑禾的样子,心里突然浮现出一个词,“弃猫效应”。
此时此刻的刑禾,就像是一只被人丢掉又捡回去的小猫一样,他害怕一切与抛弃相关的动作,哪怕只是自己的一个玩笑。
可明明自己才是被人抛弃的那一个,为什么刑禾也会有这种反应?到底为什么,他看上去会比自己还脆弱,刑嘉木不能理解。
他站在原地,任由刑禾抱着,心里的疑问直接反映在了脸上,让他连眼睛都不知道该看向哪里。
终于,他的视线停留在了一处,黑色的,类似于纹身之类的东西上,那团东西,静静地躺在刑禾因为用力过猛而露出一截的大腿上。
那团东西,就像是一道坎一样,绊住了刑嘉木的视线。
刑禾还穿着那条睡觉时穿着的短裤,他被刑嘉木牵到了沙发上,正瞪着两只大眼睛看着刑嘉木。
“你腿上什么东西?你什么时候有纹身了?我怎么不知道?”刑嘉木问。
刑禾依旧看着他,一动不动,似乎没听到刑嘉木说话。
“到底什么东西?”刑嘉木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
这次,刑禾终于动了,他指着自己的耳朵大声喊了一句。
“什么?哥,你说什么?我听不见。”
刑嘉木这才反应过来,这么大的电视声音,自己是早就习惯了,可刑禾不行,在这么大的噪音之下,他甚至听不到刑嘉木的任何声音。
一秒后,那个声音大到让人脑仁疼的电视终于关上了,刑嘉木依旧站在沙发前紧紧盯着刑禾。
“我问,你腿上到底什么东西?”
刑禾一愣,他没想到刑嘉木问的会是这个,他以为自己隐藏得足够好,他以为刑嘉木永远不会发现。
“没什么,就是前几年不懂事,一时冲动就纹了。”刑禾不敢看刑嘉木,低着头说。
刑嘉木一眼就看出了刑禾在撒谎,因为他了解刑禾,刑禾绝对不是那种会跑去纹身的人,小时候,他甚至讨厌有纹身的人。
趁着刑禾不注意,刑嘉木噌的一下蹿了过去,一把掀起了他身上的那条短裤。
他知道,要是不动真格的,刑禾这辈子都不可能告诉他真相。
身上那条薄薄的短裤被人猛地掀了起来,刑禾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想要伸手去捂,但还是迟了一步,纹身一览无余地暴露在了刑嘉木视线里。
纹在刑禾腿上的,是一句话,或者是一个保证,那个保证里,包含着一个刑嘉木不认识的名字。
“刑禾永远不会做伤害刑天阳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