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养成了一个药罐子》by一条咸鱼,原创小说我养成了一个药罐子正火热连载中,围绕主角沈容卿长生开展故事的小说主要内容:沈容卿重生了一次之后,反而选择了另外一个人当皇帝。
《我养成了一个药罐子》精选:
“你手中的筹码不多,而且以我相挟并无用处,我并非沈韫寒生母。”沈夫人感觉颈间的剑松了松,便偷偷对沈容卿使了个眼色。
收到示意,沈容卿未带丝毫迟疑,电光火石之间自袖中掏出飞镖向小兵射去。
小兵反应过来时,已是不及。
“你…你…”小兵倒地,口中涌出咕咕鲜血,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沈容卿走上前,抬起长剑刺向他的心口。
地上的人,缓缓没了声息。
“娘,您怎么样?”沈家三位小姐纷纷凑上前询问。
“我没事。”沈夫人道。
沈容卿拔出剑走向刚才没有死透的小兵,向他脖颈轻轻一划,霎时间血流如注。
“娘,事不宜迟,我们先走。”沈容卿道。
行了两百米,有一辆马车。
沈容卿估算了一下人数,将将能坐得下。
当日沈煜章回宫之后就算到家中必有大劫,便下令遣散了府中奴仆。最后,只留下三个忠心耿耿的仆人。
老管家前日跟着将军与少爷去了,现在也只剩两个丫鬟照顾夫人和三位小姐。
六人坐进马车,沈容卿在前驾着马。
“哥,你没有死,是爹爹救了你吗?那其他两个哥哥呢?他们在哪儿?”沈若桐压不下心中疑惑,率先开了口。
这也是在场之人除了沈容卿都想问的,因此没有人拦着她,只沉默地看着他。
“父亲托牢中狱卒将我偷偷救出,用死刑犯代替了我,但父兄他们…”沈容卿抿了抿唇,道:“没有逃过此劫。”
马车中静了一瞬,不久就有人开始低声啜泣。
“那人是如何替代了你,逃过了查验?”沈夫人眼眶湿润,但却没有哭。
“易容。”沈容卿说着,想起了前夜埋沈家尸体之时碰到的那颗人头。
一张面皮,遇水则分。
面皮之下,是一张陌生的面孔。
“易容?”沈夫人愕然,“世界竟真有此术?”
沈容卿点头,“父亲那日回宫,便直接去找了邓医师,邓医师曾欠过父亲一桩事,便因此答应下来。”
“那你的功夫又是怎么回事?”沈夫人问道。
“此事我不想瞒您,等到了安全的地方再与您细说。我设计的机关只能困住他们一时半刻,那些士兵很快就会赶来。”
沈夫人闻言,点了点头,不再追问。
*
“这是大虞边境,也是父兄曾经驻守的地方,官兵定然想不到我们逃到了这儿。”沈容卿安顿好了她们的住处,又将肩上包袱交予沈夫人,“这是父亲生前留下的金银,兑换成银票,够家中用个几年。韫寒走后,会每年给家中寄钱,您不用担忧。”
屋中,二人一坐一跪。
沈容卿一连赶了五日的路都没有休息,又加上受了些剑伤,此时面上血色尽失,但仍强撑着跪稳。
沈夫人问道:“你要走?”
沈容卿点头。
沈夫人大概猜到了,也没有劝他,“此去小心,至于你的功夫,我等你回来再告诉我。”
沈容卿抬眸,很快就明白了她言中之意,沈夫人没法拦着他去复仇,所以只能告诫他,让他一定得活着回来,回来再亲口告诉她这一切原由。
沈容卿生母是难产早逝,覃玉十八岁入府成为沈煜章的侧室,而后成为沈家的夫人。他虽不是她所出,但自幼便长她膝下,受她教诲。
沈容卿对她,就如亲生母亲般。
“你父亲没能等到你的加冠礼,早早地替你赐了字,希望你能不负他对你的期望。”覃玉起身,走到了沈容卿身前,安抚似地摸了摸他的头。
“韫寒谨记。”
*
歇了一晚,沈容卿告别了母亲姊妹便驾马离去,一路向京城赶去。
皇宫出了件大事儿,一路上百姓们都在议论,沈容卿听了一耳朵,最终也只是摇了摇头,对此没多大反应。
这事还得从今上讲起,初和年间,四十二岁的仁治帝顾洺川登基为帝,改年号钦元。其育有三子四女,除去远嫁的两位姐姐,还有一个妹妹,名叫熙乐。
钦元二年,熙乐与镇北候萧继煊相爱,本到了嫁娶之年,二人备行亲事,却在一日夜间被醉酒的顾洺川侵犯,熙乐伤心欲绝,毁掉婚书,将自己关在屋中,日夜不出。
萧继煊不知因由,仍苦苦等候。皇帝自知犯下大错,想尽力弥补,却发现熙乐怀上了子嗣。为免皇家丑闻传出,他多次欲害肚中孩子,被熙乐识破最终保了下来。
孩子出生,因受惊吓早产先天不足再加是luàn+lún所出,孩子身体非常之差。熙乐经此一遭,痴傻之症愈来愈重,皇帝也一直不肯放过孩子。
一日熙乐清醒,与皇帝争吵,正巧被入宫的沈煜章听到,沈家因此遭祸。而熙乐正好趁着顾洺川忙沈家之事偷了玉玺,借到了镇北候的兵,杀了三位皇子。
顾洺川大怒,一剑砍杀熙乐。
萧继煊闻讯赶至,伤心欲绝,自此之后与皇帝水火不容。
眼下百姓讨论的,正是那三位皇子与熙乐公主之事,但是他们不晓得其中内情,自发编成了一堆故事。
而长生,就是顾洺川与熙乐之子。熙乐为了保下孩子,也是煞费苦心。如今顾洺川已入不惑之年,又是身染头疾,怕是很难再分心思生下个一儿半女。若将他的儿子都杀了,那长生不仅能活下来,还能登上那至高之位。
但以防万一,未免顾洺川一气之下杀死长生。她派手下亲信将长生送出宫,等多年之后顾洺川气消了再送回来。到时,便正好继承了他的储君之位。
可她还是小瞧了这九五至尊,她的手下被顾洺川追杀,最后长生也被手下慌乱之中藏进了破庙的佛身里,直到遇见崔娘子与许丈人。
但这一世,长生先遇见了他。
*
又赶了五日路,沈容卿终于在酉时到达了春应村。
“沈小郎君,你回来啦!”崔娘子听到了外间动静,一打开门便看到了进院的沈容卿。
沈容卿面带疲色,仍不忘做礼,他弯身一揖,歉疚道:“方才突然闯入,多有失礼。”
“没事没事,莫要行这些虚礼,快进来吧,长生想你想得紧呢,整日盼着你回来。”崔娘子笑道,赶忙拉着他向里走。
二人刚走了两步,就看到了守在屋门边的长生。
崔娘子看了看两人,心道他们兄弟俩久别重逢自己就不凑这热闹了,这样想着她就识趣地离开了。
沈容卿目光温和,他蹲下身张开双手,柔声道:“长生,过来。”
二人四目相对,长生扑进他的怀里,将头埋在他的臂弯中,半晌无言。
沈容卿托住了长生,让他坐在了自己的小臂上,笑着看向他,抬手捏了捏他两颊的肉:“胖了,看来这几日崔娘子与许丈人照顾的甚是周到,我该好好谢过他们。”
长生摸了摸自己脸颊上的手,低声道:“你瘦了。”
“是啊,我这几日都没吃过一顿饱饭,现在又不眠不休地赶回来,可忒苦了。”
长生闻言,挣扎着便要下去:“快放我下来,你好好休息,我去盛碗米粥给你。”
这一牵扯,沈容卿脸倏地白了一分,他把长生安稳地放下,摸摸他的脑袋:“去吧。”
长生未做他想,转身跑去了厨房。
长生走后,沈容卿捂住手臂,血液很快从指尖渗出。
“沈郎君,你这……”崔娘子从屋内走出,看到这一幕急忙走上前询问。
“无妨。”冷汗自沈容卿额头滴落,他缓了缓,“此事望娘子莫要告诉长生,我怕他忧心。”
崔娘子点了点头,“郎君可要上药,我家中还有些伤药。”
“如此就麻烦崔娘子了。”
沈容卿回到屋中,很快长生就端着汤碗进来。
“慢点,别摔着。”沈容卿接过碗,放在桌上。
二人一同坐下,长生趴在桌上看着他。
沈容卿被盯久了有些不自在:“怎么了,为什么一直看着我?”
长生皱了皱眉头,“我感觉你跟之前不一样了。”
沈容卿失笑:“你说说,我哪儿变了?”
“好像没有以前好看了。”长生凑近瞧着他,“你的唇色变得跟我一样白,还有眼睛……”
沈容卿吃饭的嘴顿了顿,微微挑了下眉:“眼睛怎么了?”
“说不上来,像是失了神采。”
沈容卿轻轻敲了下他的脑门,“我出去一趟,还能被你挑出这么多毛病,那我以后不就要羞于见人了?”
“长生啊长生,现在身体好了竟开始嫌弃我了。”沈容卿状做伤心地叹了口气。
长生闻言凑上前去,睁着双无辜的大眼睛,解释道:“我没有嫌弃你。”
沈容卿放下筷子,偏过头不理他。
长生急了,“我没有,你别不理我,我只是…只是担心你…”
最后几个字声音极小,但还是被沈容卿听到了,他立时展开笑意,回过头看着长生,咧嘴笑道:“真好,我的小长生开始心疼我了。”
长生拽着他的袖子,“你不生我气了吗?”
沈容卿刮了刮他的小鼻子,“我怎么舍得对这么可爱的小长生生气呢?”
“咚咚咚!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二人回头,长生跑去开门。
崔娘子站在门外,对着长生道:“村长来了,说是要给你把脉,看看你的身体。”
长生回过头看沈容卿,后者点头,“去吧。”
见长生走远,崔娘子走进屋,将手中药交给沈容卿,“你这伤势看着不轻,可要我把我家的老头子叫来给你上药?”
“多谢崔娘子,我这伤自己可以处理,你们快些回屋休息吧,这几日辛苦你们了。”沈容卿站起身做揖,崔娘子忙扶起了他,“快别说谢了,我们夫妻俩这些日子也很开心,有长生陪着,家中才多了一些笑声。”
“你们啊,要真的感谢我们,不如留下来陪陪我们,唉……”崔娘子说着,竟抹起了泪,“我也不知道,自从见了长生,这心中就感觉被填满了,我想着啊……可能是跟这孩子前世有缘,才换来的这几日相伴。”
沈容卿心忽地一抽,暗暗叹息,原来有些事虽然重来了,但这感情还是不会变的。上一世长生伴了他们十二年,回了宫后就再也没见过,最后他病逝床榻。说来,长生的早逝也与他有关,若不是他与镇北候联手又怎会害得他心力交瘁、日日咳血。想是上一世的牵挂带到了这一世,终是要弥补回来的。
“若是长生愿意,可以让他留下来陪伴二位。”
他也会想办法不让长生被宫中之人发现,这样的话,兴许能避免上一世的悲剧重演。
“我不要!”
崔娘子刚想开口,就见门外的长生冲进来,眼中含着泪看向沈容卿,“你要抛下我了吗?”
“我……”沈容卿一时无言,看着长生泪珠一滴一滴滚落,忙蹲下身替他擦掉,“怎么掉金豆子了,长生不哭好吗?”
长生一抽一抽地哭着,怎么也擦不干,沈容卿慌了,担忧道:“我没有要抛下你,你若是不愿,我就一直带着你,好不好?”
崔娘子早已离开,留下屋内两人一哭一哄。
“再哭就不好看了。”沈容卿用衣袖拭着他的泪,不一会儿袖口湿了一片。
他有些想笑,“这是把六年的眼泪一次都哭出来了啊!”
长生慢慢止住了哭,抽抽噎噎道:“你真的…不会…离开我吗?”
“我发誓。”沈容卿竖起右手的三根手指,“只要长生不同意,我就永远跟在你身边,做你的跟屁虫。”
“噗嗤!”
小孩子的情绪总是变得快,脸颊上犹带着泪痕笑起来时竟有些滑稽。
“刚刚我准备走了,但闻到了阿婆身上有着药味,我不放心,所以就回来看看。”
沈容卿听着,知道他是在解释突然回来的事,不是故意偷听的墙角。
长生拿过他手中的药,打开瓶口闻了闻:“这是伤药,你受伤了?”
沈容卿点头,没有再做隐瞒,“跟人打了一架,小伤无碍。”
长生没有多问,把他拉着坐下,这时才注意到他的左臂衣服上渗了血。
沈容卿就着他的力道把上衣脱了,长生看到了他身上的几道血口子,问道:“疼吗?”
眼看着长生的眼眶湿了又润,沈容卿忙道:“不疼,我自己也上了些药,快好了。”
“你骗我。”
未等沈容卿开口,长生转身出了门。
不一会儿,捧着一盆水回来。
盆被放到凳子上,他把毛巾湿了湿,开始替沈容卿擦着伤口。
动作轻柔,生怕弄疼了他。
当然,小孩也使不了多大力道,沈容卿心道。
“我给你上药,疼了一定要跟我说。”
普通的伤药被撒到伤口上疼是难免的,沈容卿皱眉忍着,未吭一声。
长生看出来了,也有些慌,动作更慢了些。
烛火摇曳,窗纸映照出一大一小两个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