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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说我爱你

风说我爱你

发表时间:2024-01-03 09:59

作者一只江岚所著的广播剧《风说我爱你》正倾情推荐中,广播剧风说我爱你围绕主人公玫瑰大学生开展故事,内容是:希望他能永远记得,记得那些过去,但有的时候也希望他不要永远都记得。

风说我爱你小说
风说我爱你
更新时间:2024-0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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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说我爱你》精选

3.16 阴

隔壁大学的樱花开了。

他对于被公司拒绝的事情逐渐释然,全身心地扑到了自己热爱的绘画事业上。注册了绘画网站的账号,真正干着自己热爱的事情。

这个世界很神奇,用心的人总是会有好报的。

他的账号瞬间就收获了大批的粉丝。于是他开始接一些商稿,尝试自主创业。

他现在除了在学校上课,便还是和我窝在书屋二楼。

他实在是太宅了,有时甚至可以一连一个月除了上学就不出门。他的那位我印象很深的朋友有一次笑我说我这是金屋藏娇。

我心里很开心,面上只是摆了摆手:“没有没有,鄙人不才,木屋而已。”

我们三个于是都大笑起来。

但我真的很想跟他有更多的经历与回忆,所以在听说樱花开了的时候,我当即便转头对他说:“带我去看嘛?”

他当然欣然答应。

他的同学们早已知道了我和他的关系,已经见怪不怪。反感的装瞎,不反感的上来对我问一句“你好”,有的还夸上两句身材好、颜值高,我都一笑带过。

早春的樱花当真是太美了。微风吹过,浅粉色的花瓣便被卷到了半空中,朝着人身上飞来。有的刮过脸颊,有的滚过脚腕。风声在耳边说着:春来了。

他借来同学的相机,架在了最大的那棵樱花树前,拉着我跑到了树下。

快门声响起的一刹那,我和他十指相扣。我们穿着情侣款风衣,他将我和他的手举起,朝着相机露出了我们的对戒。

照片里的我和他都笑得很开心,是发自内心的快乐。

早樱是最动人的。粉嫩的花瓣中还带着一丝淡雅的白色,捧在手里像是捧了一簇水一般软。

隆冬已经过去,春风吹走了余寒。

我们的隆冬,也快过去了吧。

3.20 大雨

今天从凌晨就开始下雨。下得很大,闪电很亮,雷声很响。

他的父母一天之内给他打了三通电话,一通问他考不考研,一通问他有没有女朋友,最后一通通知他过几天去参加几场相亲。

我知道,他快毕业了,要是不考研,就该开始考量着成家的事情了——做父母的总是比谁都急。

他以沉默回答父母的安排,最后沉默着挂断了电话。

我坐在他身边。

他忽然转身抱住我。半晌,才说:“我不会的。”

嗯,我知道。我知道他不会。

但我还是本能地害怕。我根本不敢想如果他离我而去,我的生活会变成什么样子。

春雨送暖,可我总觉得今年的春雨却异常的刺骨冰冷。

3.26 晴

应当是怕我多想,他这两天的每一场相亲都会让我跟着去。他和女方坐一张桌子,我就和他那位我印象很深的朋友坐一桌,坐在他们旁边。

他对相亲的对象总是很冷淡、而且毫不客气,上去的第一句话总是:我是来交朋友的,没有其他想法。

相亲对象换了好几个,但是每个好像都对他挺有意思。她们离开的时候都对他恋恋不舍似的,要了电话还不行,有的还拉着他要出去玩。

这时候他就会说:“抱歉,我约了朋友。很重要的朋友,我就不送你了。”

然后对方就会有点生气地走掉。

我能看出来,他其实也不是很开心。

今天,依旧是这套流程。她走后,他依旧坐在原位置上,盯着窗外发起了呆。

我先让他那位和我坐一桌的朋友离开了,然后我悄悄地坐在了她的位置上,故意咳嗽了一声。

“这位小伙。”我说,“来相亲?”

他看向我,我适时地朝他抛了个媚眼。——我想让他开心一些。

他噗嗤一声笑出来,十分配合地陪我演起了戏:“怎么了这位先生?不会是看上我了吧?”

他眉眼弯弯,是一个短暂的笑脸。

我于是起身弯腰,在众目睽睽之下飞快地亲了他一口,在他嘴唇上。

好吧,不是飞快——我刚要坐回去,他就捞住了我的脖子把我拽回去,隔着桌子深深地吻我。

周边有人看到,我听见了几声起哄的声音。

或许我们还是可以收到祝福的吧。

但我并不在乎那些了。我只希望他能做自己,不要受任何人的定义与安排,活出自己的人生色彩。

像他画的画一般,绚丽又多姿,有一万种可能。

社会会有道德约束,但做人本身没有规则。(注1)

做一个守规矩的人太难了,我不想让任何东西来限制他。

所以,如果在某个时间,一个声音告诉我:“请你放手”,我也不会硬拽着他。

我的人生实在是单一。

3.30 雨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觉得他好像更瘦了。

手腕细得仿佛真的是一张纸,肩膀也塌了下去。有时看着他坐在窗边写生,我总觉得他下一秒便会连画笔也拿不起来,或者整个人被春风卷走。

他的食欲似乎也是不高,连我做的麻辣米粉也只能吃下半碗。火锅更是好几个周没有尽兴地吃了。

我终于耐不住,在晚餐他不知第几次提前离席后,犯着嘀咕对他说:“明天去体检一下吧?咱们两个一起。”

我感觉他的背影好像僵了一下。

错觉吧?

他转过身,不好意思似的对我笑了笑,说:“抱歉啦,我明天有课。不如我找人陪你?”

“可以安排在后天。”

“我后天有一场面试。”

我不想让他放弃自己的事情去迎合我一个不切实际的猜想,于是摆了摆手:“没事,下次有空吧。我刚想起来这两天我也有些事情要办。”

他笑笑,走过来从背后环住了我的腰,在我鬓角落下一吻:“下次陪你。”

我拍了拍他的头发:“好,一定哦。”

“一定。”

4.1 晴

没有一定。

他走了。

不是单纯的搬走了,他从我生活中走掉了。

猝不及防,毫无征兆,他就走了。

他给我留下了一枚戒指,那和我手上的那个是一对。他还给我留下了一封信,外带一个到处充斥着橘子香甜的房间。

他在信上说:他要回家了。

回家结婚吧?我知道,前两日他父母一直在催促他成个家。

看来我该放手了。

真好。

可是为什么。我们前几天还在亲吻、拥抱。

我其实很想祝福他,祝他幸福——我一直都想让他幸福。

可我做不到。我毕竟是个自私的人。我想让他的这份幸福,来自于我。

可他走了。

在盯着两枚尺寸不相同的钻戒一个人待了一下午后,我回过神来,只是抬手淡然地删除了他的联系方式。

手机号码,微信,QQ,甚至还有游戏上的好友。我还换了手机号码。

我买来一瓶空气清新剂,对着房子狂喷。直到呛鼻的味道彻底掩盖了那股甜腻的橘子味。

我把橘猫送了人。它的新主人是经常来书屋的一位女教师,我相信她能照顾好它。

我卖掉了书屋。买家是一位可能并不怎么热爱书籍的商人,我对他说:“书籍随便处置。可以卖掉,可以烧掉。”

我只拿走了一本《蓝色的羽毛》。

我踏着初夏夜的星辰照耀下的路,离开了这个我生活了二十五年的城市。

我甚至没有去他的大学试图找回他。

找到了又能怎么样呢?难道强迫他再戴上那枚他亲手摘下的戒指吗?

坦白说,我已经做好了他离去的准备。

在第一次吻他的时候就做好了。

因为我很清楚,我和他并不是一个层次的人。他在上层,并且在不断上升;我在下层,并且一直会在下层。

他的人生多彩,我的人生单一。我们总有抓不住对方的一天。

我也不想让他堕落自己,来抓住身在底层的我。

有人说嘛,喜欢不代表就一定要拥有。我看着他好,就已经很高兴了。

我将和他的故事关在身后,就当是一场梦。

一场大梦。

梦还是要醒的。

一年后 2016年

9.10 晴

风铃声将我从午后的打盹中唤醒。我猛地直起身,抬头看向门口。

进来的是位陌生的女孩,穿着军训服,扎着长马尾,想来是隔壁大学的新生。

我这才从回忆中清醒过来:不是他。

他不会再来了。

我一手撑住额角,脑袋还有些恍惚,对女孩轻轻一笑:“你好。”

她朝我一笑:“你好。”

又是一个开学季,依旧是夏末的风吹过。我的书屋依旧开在大学旁,只不过是换了城市,换了大学。我依旧干老本行,当了书屋老板。白天一楼经营书屋,晚上二楼独自入眠。

他......他似乎真的成了我的一场梦。午后打盹专属的梦,每天总是被开门的风铃声惊醒。

我感觉到女孩正打量着我,我对她笑着。

女孩笑着露出来一口白牙,皮肤被军训糟成了麦色。她对我说:“天冷啦,老板记得添衣裳。”

——和他一样的。

10.21 阴

她和他一样。爱诗,爱笑,爱吃火锅,喜欢小动物。

我自然而然地和这个志趣相投的人走到了一起。

我觉得我没有想起他——两年的分别足以卷走一切。

她专门空出来了一下午的时间给我过27岁的生日。我们买了一个很大的双层草莓蛋糕,晚餐的地点定在书屋二楼的阁楼。

我闭上眼睛许愿:“希望我们都要幸福。”

我不知道这个“我们”说的是谁。也许是我和他,也许是我和她,也有可能是他和她。

10.30 大雨

她把我介绍给了她的朋友们。

她的朋友们应该是很开心的,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有开玩笑着遗憾地说没有早点追她被我捷足先登的;有找我讨价还价要打折买书的;更有个泼辣的女孩,还捏了捏我的腰,嘀咕了一句多好一块肥肉,被我家猪拱了。

她们聊的很开心,一下午的时间飞逝而过。

这才是谈恋爱的真正感觉吗?开心的、平和的、别人争相祝福你、你忽然多了很多朋友。

可我感觉,我并不是很开心。

所以我早早地回了书屋,早早地就一个人睡下了。

11.9 雨

我和她吵架了。

她在我忙着收拾二楼房间的时候,一声不吭地动了角落里的那个书架。那本《蓝色的羽毛》掉在了地上,被她扯坏了,脆弱的书页不小心裂成了两半。

她没有道歉,还表示了对我的不理解,只是一句“好旧的书,买一本新的多好”。

是啊,再买一本新的多好?

我为什么要一直好好地放着这本书呢?

我又为什么要哭呢。

我看着泛黄的书页,上面有我和他一起写的批注与感想。在最后一页,我们还对了两首诗。他的叫《风》,我的叫《雨》。

那写着两首诗的书页从中间断开了,我的诗在一半纸页上,他的诗在另一半上。

我为什么要哭呢?

12.25 雪

今年的第一场雪。

在北方,下雪似乎是冬天的标配一般。不像在南方,一场大雪异常罕见。

她搬来了我的书屋二楼,从此以女主人自居。

我还是笑着,接待来读书的小孩子、少年人、成年人、老年人、亦或是流浪汉。

生活似乎一下子热闹了起来。我和她经常会去市郊的一家公园采风。她是学摄影的,家里条件也好,看上去就很贵的镜头买了很多,拍出来的照片也十分有氛围感。

她总是举着相机拉着我,不厌其烦地给我拍一张又一张的照片。

她还总夸我:“去当模特吧。”

我还是笑笑:“谢谢。”

是生分的。

2017年

1.29 阴

大年初二,根据她老家的传统,我和她一起回了她家,去见她的父母。

我没想到,她的故乡,是我和他相遇的那个城市。

是巧合,太巧了。仿佛我走到哪里,都和他有关。

她的父母很热情,一顿饭的时间,他们定下了年后成婚的日子。

我笑笑,没有一句话。

挺好的。对吧?

1.30 大雪

我接到了他那个公子哥同学的电话。

他什么都没有说,没有嘘寒问暖,没有久别再见的邀请。他只是用短信给我发了一个地址,而我现在恰好就在这个城市。

他对我只说了一句话:

"一定要去。"

我对她抱以歉意,别了她的父母,一个人来到了那个地址所在的地方。

那是一所医院。

我来到住院部的三楼,按着他的那位同学所说的,推开走廊尽头的那一扇病房门。

我看到了他。

或者说,我差点没有认出来他。

仅靠着呼吸机吊着一口气,脸颊深深地凹陷进去,手腕和肩膀真的成了一张纸。他就那么躺在病床上,双眼周边的皮肤是黑色的,像是几天没有合眼,又像是为谁哭肿了眼。

他望着窗外,似乎在等什么人,已经等了好久好久。

是我吗?

我开口,颤抖着声音喊了他。

他转过头来,好像费了好大的劲才把我辨认出来。然后他就盯着我发起了呆。

医生进来了,问我是不是他的家属。

我有些疑惑:他不是有家属吗:和他一起的那位她。

他忽然抬手扯住了我的袖口。我转头,看到他朝着那位医生点了点头,口型无声地说:“他就是。”

他朝我摇头,戴着呼吸面罩使他发不出任何声音。

我认出了他的口型:“没有她。”

我又抬头看见了他病床头的墙——一面贴满了我的照片的墙。

哦,原来两年前,他在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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