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异世,独宠俊美俏夫郎》by植物杀手,原创小说穿越异世独宠俊美俏夫郎正火热连载中,围绕主角苏文景席云开展故事的小说主要内容:苏文景穿越到这个世界之后虽然有对象,但他之前从未见过席云的样子。
《穿越异世,独宠俊美俏夫郎》精选:
从早上开始,苏文景就诸事不顺。
先是起床穿鞋的时候,发现自己的一只拖鞋被养的猫主子撒了一泡尿。然后刷牙的时候一时手滑,牙刷掉进了洗漱台的下水口,费尽力气把牙刷给弄了出来,却不敢再用,只能扔进了垃圾桶。
这还不算完,鸡蛋煎到一半,家里突然停电了,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才发现,原来小区业主群里昨天晚上就发了通知,物业今天检修,早上七点开始停电,晚上七点才会来电。他昨天忙着和人打游戏,根本就没看到这条通知。
他只能把煎蛋拿出来扔进垃圾桶,换上衣服匆匆出门。
要知道他可是住在二十三楼,电停了电梯也就停了,他得靠两条双腿从二十三楼走下去。
想想就觉得自己的双腿可怜。
苏文景背着电脑包,一步一步下了楼梯,好不容易下到二楼,不知道怎么的脚下一滑,整个人栽在了楼梯上。
闭上眼的最后一刻,苏文景骂了一声“艹”,早知道他就不出门了,请个假舒舒服服在家歇一天多好。
*
眼睛一闭一睁,再睁开眼,苏文景就穿越了。
穿越到大齐王朝,一个和他同名同姓的十八岁少年身上。
原主住在一个叫清水村的村子里,母亲早亡,父亲是一个秀才。
家里有五间青砖大瓦房,还有三百多亩田地,父亲在镇上的私塾教书,每个月能有四两银子的束脩,加上秀才可以免一百亩田地的赋税,所以他家的日子在村里也算数一数二的。
家境殷实,按说原主的生活也应该还可以,只不过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他娘死了刚一年他爹就娶了新妇赵氏,赵氏过门一年就生了一对双胞胎。从那天起,他这个原配长子就成了他爹眼里的透明人了。
爷奶还在的时候,原主的日子还好过一些,还能去学堂读书识字。等爷奶死了,原主的日子就一天不如一天。
学堂是别想了,下地干活去吧,好东西是别想了,能有一口吃的就不错了。
就这样,原主在苦水里泡了五六年,眼看着要娶妻生子了,不娶不行啊,他爹好歹是个秀才,家里也殷实,不给原配长子娶妻,这说出去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他爹苏陶一向很爱惜自己的名声。读书人嘛,名声可是大大的重要,要是名声坏了,都没人愿意和他结交了。
长子不读书整日下地干活,这是孝顺父母友爱弟妹,根本就不算什么坏名声。不给长子娶亲生子,给后妻生的次子找一门好亲事,那可是大大的坏名声。
一般家庭的孩子,十四五岁就开始相看人家,十六七岁就成亲了,原主被拖到了十八岁,已经有不少人在背后议论纷纷了。
被人说了两句,苏陶才想起来长子到了成家的岁数,就让赵氏去给长子相看,争取今年内就给儿子娶一个媳妇回来。
一家之主发话了,赵氏也不敢说什么,就去找村里的媒婆给原主说亲,刚相看了两个,事情就来了。
一个算命先生来了清水村,能说会道铁口直断,连村里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说的十分准确,把整个村的人都吸引了过来。
赵氏也凑了过去,让先生给算一算,自己家老大的姻缘在哪里。
谁知道那算命的手指一掐,脸色就变了,支支吾吾不肯说实话,在赵氏的再三追问下,算命的终于说出了实话。
“你这儿子是白虎降世,一克亲人二克妻室,要是留在家里娶妻生子,会给家中带来无尽的灾祸。”
赵氏一听就急了,赶紧塞给了算命先生两个钱,询问该如何解决。
算命先生拿着到手的铜钱,倒是也给出了解决的方法:“要想让他平平安安,倒是有一个法子,不过就看你们当父母的,能不能舍得了他了。”
说完算命先生便给出了法子,那就是将原主给“嫁出去”,也就是给别人家做赘婿,这样原主就不算是他们家的人了,不但不会克亲,还能有妻有子有人养老送终。
算命先生来的第三天,苏陶就染了风寒,他再也也毫不犹豫,着急忙慌找了一个哥儿,让原主“嫁”过去。
是的,哥儿。
这个世界有男人,女人和哥儿三种性别。
哥儿外表和男人一样,却可以孕育子嗣,每个哥儿的额间都有一颗红色的小痣,叫孕痣。
孕痣的颜色越深,哥儿的生育能力就越强,颜色越浅,就越不容易生孩子。
原主听到父亲要让自己去做赘婿,一口气没上来摔在地上,后脑勺正好磕在了青砖上,等再睁开眼,苏文景就传过来了。
*
得了原主的记忆,苏文景的眼睛闪了闪。
怎么就这么巧?原主刚要说亲,村里就来了个算命的,说他克亲又克妻,要说这其中没什么猫腻,苏文景是不信的。
至于这背后到底是谁指使的,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是原主那好继母赵氏了。
赵氏早就把家里的财产都看成自己儿子的,眼看着原主就要娶妻生子了,肯定要想办法把碍眼的长子给赶出家去,让他不能拿到苏家一文钱。
直接赶出去肯定是不行的,毕竟原主是苏家的原配长子。可要是把原主送出去给人做赘婿,苏家的财产和原主也就没什么关系了。
就算有流言蜚语也落不到她的身上,反正这个便宜儿子的婚事又不是她能做决定的。
他爹感染风寒的原因也很简单。现在天气还没彻底暖和,晚上还冷得很,只要赵氏做点什么手脚,他爹就能感冒发烧了。
原主不想做赘婿,苏文景对此却没有什么想法,对和一个哥儿成亲更不会感到不适。
他本来就喜欢男人,只是上辈子一直没有遇到合适的,就一直单到了二十八岁。
要是能在这个世界遇到一个喜欢的,他肯定非常愿意和对方组成一个家庭,要是能再生一两个孩子,那就更圆满了。
不过他一定要找一个自己喜欢的,盲婚哑嫁可不行。
所以这门婚事,还是得退掉。
“既然醒了,想来是没事了,”一个三十多岁,眉目秀美的女子坐在床边,语重心长道:“文景啊,你爹这样做也是为了你好。你克亲克妻克子的名声一传出去,哪里还有好人家愿意把女儿嫁给你!”
“就算是看在咱们家银子的份上,把人嫁过来了,说不定哪一天人就没了呢。”
赵氏语气轻柔,表情很是和蔼亲切,眼神带着三分担忧三分焦虑三分不舍一分自责,看上去真的很像一个疼爱孩子的母亲。
她见苏文景不说话,便接着劝道:“到时候肯定不会有人再把自己家的女儿嫁过来了,你难道就当一辈子的鳏夫?等我和你爹都不在了,你一个人孤零零的,无妻无子,可要怎么过活?”
“入赘虽然有些不好听,对你的好处却是实打实的,席家那哥儿我见过,长的十分美貌,人也是有本事的,是咱们十里八乡有名的猎户。他家人口也简单,上边只有一个小爹爹,性子也和顺,是很好相处的人,等你们成婚后生了一儿半女,你就把孩子带回来,我帮你们带。到时候热热闹闹的一家人,不比你一个人孤苦伶仃好过许多。”
苏文景半躺在场上,头上包了一圈布条,听赵氏把入赘的好处说的天花乱坠,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来。
“娘,您说得对。”赵氏听他这样说,就以为他同意了,表情一喜正要说些什么,就听苏文景继续说道:“既然入赘这么好,干脆让二弟过去入赘好了。”
他云淡风轻说出这样的话,赵氏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儿子苏文盛可是赵氏的心头肉,赵氏一直希望自己儿子能出人头地,带着自己过上老封君的好日子,这会儿听到苏文景说让自己的儿子去入赘,她脸上立即现出一抹怒色。
因为太过愤怒,赵氏一时口不择言道:“文盛可是要做大官的人,怎么能去做赘婿呢。”
苏文景淡淡道:“我是父亲的原配长子,是要主持苏家祭祀的,更不能去做赘婿了。”
赵氏万万没想到,苏文景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因为太过震惊,她一时愣在那里,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在她各种手段下,苏文景的性子早就已经磨平了,跟个木偶似的没有任何性情,她说什么就是什么,连跟她说话都闷声闷气不敢大声,现在怎么敢敢拿话刺她跟她唱反调了?
难道是摔倒了脑子,性子也变了不成?
赵氏心里起了疑惑,便抬起头去看这个便宜儿子。
只见苏文景眼神明亮透彻,看她直直看过来也不躲不避,就那样和她对视,根本就不像以前那样畏缩木讷。
五官还是那么个五官,模样还是那么个模样,这人的精神头却一点都不一样了,像是完完全全变了一个人。
看着她的眼神戏谑而冰冷,就像一条毒蛇注视着它的猎物。
赵氏不由得打了个寒颤,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脸色也变得煞白。
这个苏文景,难道以前那个样子都是装出来的,现在把他逼到了绝路上,他索性也就不伪装了,露出本来的面目来了?
赵氏心里正拿不定主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就在这个时候,苏文景再次开口了。
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笑容来,说道:“娘,我跟您开玩笑呢。自古以来,婚姻之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既然你和爹给我定下了亲事,我自然得听从了。”
他的语调很慢,好让赵氏听个清清楚楚:“就像您说的,您和爹都是为了我好。”
赵氏回过神来,在这个秋末的早上,她的头上冒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她忽然不敢在这间屋子里继续待下去了,站起身来说道:“文景,你先在这里躺着,娘还有事呢。你要是有事,就喊文成一声。”
说完,赵氏就跟一阵风一样,快步走出了这间屋子。
*
苏文景抬起手来按住额角,轻轻按摩了几下,头疼便缓解了不少。
他眼睛环视一周,打量他住的这间屋子。
这间屋子是西屋,房间非常狭小。靠墙放着用几块木板搭起来的床,床头放着一个破旧的木箱,里面装着原主的衣服。靠窗的位置放着一张破的只剩下三条腿的小木桌,桌子上放着一盏斑驳的油灯。
除了这些,这间屋子里再也没有其他的东西了。
吱呀一声,屋门被推开了。
一个十多岁大的孩子推开门走了进来。
这个孩子身体细长瘦弱,身上穿着的衣服宽宽大大,还带着几个补丁,袖子和裤脚都挽了好几挽,腰上用一根麻绳给捆住了。
这孩子是苏文成,今年十一岁,在苏家排行老四,是一个哥儿。
苏家有五个孩子,苏文景是老大,今年十八岁了,苏文盛苏文兰是一对双胞胎,今年十四岁,苏文成十一岁,苏文和七岁。
苏文成和苏文景一样,在这个家里都是透明人,甚至他还不如苏文景呢,好歹爷爷奶奶还在的时候,苏文景还过了几年好日子,这孩子却是刚出生就不被亲生母亲赵氏喜欢,从来没过过一天好日子。
因为在这个家里的境遇都差不多,原主和苏文成的感情也最好。
这不从母亲嘴里听到大哥醒来的消息,苏文成赶紧就过来了。
他双手捧着一个旧茶壶,茶壶上倒扣着一个大茶碗,表情惊喜:“大哥,你醒了,头还疼不疼?我给你送水来了。”
说着他抬起头快速王门口和窗外看了一眼,确定没有人在院子里,才快步走了过来,将旧茶壶放在木箱上,身体凑近苏文景,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语气说道:“大哥,我在里面放了麦芽糖,你赶紧喝一碗,喝一碗甜水,头就不疼了。”
说完他嘿嘿笑了两声,像是得意自己想到了这个好的一个办法。
苏文景也露出个清浅的笑容来,用同样只有两人听到的声音问道:“文成,你从哪里弄来的麦芽糖?”
这可是个金贵东西,就连苏家这样殷实的人家,平常也不能怎么能吃掉甜食。
苏文成嘿嘿一笑:“我从二哥的房间里偷的。”
和只知道闷头苦干的原主不一样,苏文成则要滑头许多。赵氏吩咐的活他都会干,但却会想办法偷些懒,不跟原主一样,只会闷头承受。
其实爷爷奶奶还在的时候,原主还不是这样的闷性子,是爷奶去世以后被赵氏暗地里打压磋磨,才变成这么个性子的。
至于苏文成,一开始的时候就没受到家中长辈的喜爱,反而长成了略微奸猾的性子。
他手脚麻利地给苏文景倒了一碗水:“大哥,你赶紧尝尝,看看甜不甜。”
苏文景没推辞,接过他手里的茶碗来,将大半碗水一饮而尽。
不算甜,甚至要不是仔细去品尝,都尝不出那淡的几乎不存在的甜味。
不过对上苏文成期待的眼神,苏文景还是说道:“挺甜的,文成你也喝一碗。”
苏文成连连摆手:“大哥你喝就好,我听人说了,难受了吃点甜的就不疼了。你头上的伤还没好,得多吃点甜的,我就弄了这么一块麦芽糖,放在这茶壶里也没多少了,还不够你喝呢。”
再说了,刚才他已经舔了好几遍手指了,也算是尝了甜味了。
苏文景指指茶壶,说道:“让你喝你就喝,我自己一个人喝不了这么一壶水,要是被他们发现这里面放了麦芽糖,你又得挨打了。”
想到被发现的后果,苏文成身子不由得抖了抖,他是有些滑头,可到底还是个孩子,还是很怕挨打的。
窗外传来赵氏的喊声:“老四,你在屋里干什么呢,快到了饭点了,你赶紧出来做饭,今天你二哥要回来。”
苏文成答应一声:“娘,我这就出来。”
说着他不情不愿地站起身来,噘着嘴就要往外走,宽大的衣袖却被苏文景给拉住了。
“文成,喝一碗水再走。”说着他就要坐起身来,亲自给苏文成倒水。
苏文成赶紧制止了他大哥的动作:“大哥,我喝,你别动了,要不然一会儿头又该疼了。”
灌了一碗糖水,苏文成才装出一副着急忙慌的样子朝屋外走,不多一会儿,屋外就响起赵氏不满的叫嚷声。
“怎么这么磨蹭,你二哥一会儿就回来了,赶紧去做饭。”
苏文成的声音有些弱,隔着窗子传进来就更显得底气不足唯唯诺诺:“知道了,娘,我这就去做饭。”
*
离着苏文景所在村子四里外的大槐树村,村口高大的槐树下,坐了一圈人,正在闲聊。
这棵大槐树比村子的历史还要长,树下放着好几块光滑的大石头,要是不忙的话,村里的妇人夫郎们都会在树底下一边做针线活一边闲聊。
席云提着一只野兔路过,一个和他略微熟悉点的妇人就喊道:“云哥儿,今儿又打了一只兔子啊,你这手打猎的本事可真让人羡慕。”
席云一张脸上没什么表情,说道:“嗯,张婶那我走了。”
说完他便头也不回,拐进了村子。
有个妇人就说道:“你喊他做什么,人家可是有本事的哥儿,看不上我们这些人,你看人家根本就不搭理你,一句话也不愿意说。”
这妇人的声音很大,席云还没走出多远,当然听了个清清楚楚。
不过他并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就好像听不到似的,依旧用平常的速度朝着家里赶去。
张婶笑道:“云哥儿虽然性子冷,心肠却是极好的,去年我家老三在河里游泳的时候腿抽筋,差点就溺水,是云哥儿二话没说就跳下去,将我们老三救上来的。”
又有一个妇人说道:“是啊,上次我婆婆生病,镇上来的大夫说要用新鲜的鹿胆熬药喝,我们这样条件的人,哪里有银钱去买新鲜的鹿胆,只能求到了云哥儿面前。云哥儿二话不说就把刚猎到的那头鹿给宰了,将鹿胆给了我们。”
一开始说话的那个妇人撇撇嘴,表情十分不屑,嘟囔道:“会打猎有什么用,还不是嫁不出去的哥儿。我听说隔壁村秀才公家的老大知道要入赘,宁肯一头撞死,也不愿意娶他呢。”
这可真是个大八卦,村里难得有什么稀罕事,听到她这样说,坐在树下的人纷纷开口询问真假。
“真的假的,你从哪里听说的?”
“苏家老大真的宁肯撞死,也不愿意入赘过来?”
“这也不是不可能,好人家的儿子谁愿意入赘,对方还是秀才公家的儿子呢,更别说还是老大,本来能继承家里的祖屋和田地,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是呀是呀,我要是秀才公家的儿子,我也不愿意给一个猎户做赘婿,除非是当官的小姐公子招赘,我才愿意呢。”
有人笑骂道:“你想得美,还当官家的小姐公子,人家官家的小姐公子们能看上你?”
有人又说道:“先不管什么官家小姐公子们。说苏家的事呢。这秀才公也真舍得把自己家的长子给嫁过来做赘婿?那可是要继承门户的长子啊,一般的人家都做不出这样的事情来。”
“这个有什么不舍的,算命的都说了,要是苏家老大继续留在家里,克亲克妻克子,就算娶了妻子生了孩子也立不住,要孤独终老的。让他给人做赘婿,还能有妻有子落得个好下场呢。”
又有人说道:“这附近十里八村的,谁不知道秀才公家的老大不受家里待见,也不去学堂里读书,整日里下地干活。倒是他们家老二,在县里的学堂读书呢。”
“谁让老大是前头那娘子生的呢,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秀才公后头这娘子又生了一对龙凤胎,哪里还有老大立脚的地方呢。”
有个心思活络的,就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说道:“秀才公的老大今年都十八岁了,才开始说亲,这刚一说亲村里就来了算命先生,说他克亲克妻,你们就不觉得太巧合了点?”
这人挑眉挤眼的,虽然没明说,话里的意思却不言而喻。
虽然说无巧不成书,可天底下哪里就有这么巧的事情呢?
老大刚一要说亲,算命先生就来了,说不能留苏家老大在家里。现在苏家老大做了别人家的赘婿,那苏家的家财最后会落在谁的手里,那根本还用说吗?
这个妇人一说这样的话,围坐在大槐树下的妇人们,眼神就都亮了起来。
她们虽然没说什么,可眼神交流中,却也明明白白表现出了这个意思。
这件事当中有猫腻!
算命的先生怎么就来的这么巧呢,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赶在这个当口来。
一来就把苏家老大的前程给断送了,苏家的家财轻轻松松就到了下面两个儿子手里,外人还说不出不是来。
有人就说道:“这可不能瞎说。”
“我们也没说什么啊,就说算命的先生来的巧了点,别的可什么都没说啊。”
“是啊是啊,我们可什么都没说。”
一阵嘻嘻哈哈声过后,众人早就将席云给抛在脑后了。最先提起席云的妇人狠狠跺了跺脚,满脸不忿。
她娘家侄儿曾经托她上门去席家说亲,说愿意上门给席家做赘婿,这是多好的一件事啊。
她侄儿长的虽然不算高大,人却是勤快的,家里家外都能拿起来,要不是家里实在穷,也不会耽误到现在还没成家。
没想到却被席家给拒绝了。
这让她心里憋了一口气,赘婿有什么资格挑三拣四。
席家的席云就是一辈子找不到男人的命。
谁能想到,秀才公的儿子竟然愿意给那个男人一样的席云做赘婿呢,那可是秀才公家的儿子,别说给一个哥儿做赘婿了,就算是娶一个哥儿也是少有的。
妇人在家里小声骂了几句,犹自还不解气,没想到事情却发展的却出乎她的意料,苏家老大宁愿撞死,也不愿意来给席家做赘婿。
这让妇人心里狠狠出了一口气,以前你看不上我侄子,现在别人也看不上你,宁肯死都不愿意做你的赘婿。
妇人特意选在席云经过的时候,和村里的妇人说破了这件事,可是出乎她的意料,席云根本就像是没听到似的,村里的妇人们也都把这件事给揭过,说起秀才公家的家事来。
这可不是妇人想要的,她声音拔高,说道:“你们呀,还管人家秀才公的家事?倒是我说,席家这亲还不知道能不能成呢。”
张婶白了她一眼,也说道:“赵成家的,你管人家的亲事成不成,反正和你侄子是成不了的。你侄子今年都三十多岁了,岁数都能当云哥儿的爹了。”
张婶的话一点都不客气,赵成家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狠狠啐了一口:“我侄儿年纪大怎么了,年纪大会疼人。”
张婶:“年纪大会疼人,你怎么不给你家小子娶一个会疼人的媳妇?”
眼看两人就要嚷嚷起来了,别人赶紧劝了几句,又说起别的趣事来转移话题,总算是将两人的火气暂时给压下去了。
*
席云提着兔子回了家。
席家的条件比苏家要差上不少,三间正房是泥坯墙,西房只有两间,一间是厨房一间是柴房,东房只有一个草棚子,放着些杂物。
听到席云回家的动静,一个人咳嗽着从屋里出来:“云哥儿,你回来了。”
这是一个上了年纪的男人,身体羸弱面容慈祥,额间一颗颜色鲜明的红痣。
他每隔一会儿就要咳嗽几声,看起来身体不是很好。
见到他,席云一向没什么表情的脸上露出点笑意来,他上前两步,用没有提着兔子的那只手,扶住了男人:“小爹爹,你出来干什么,今儿风大。”
孙容笑着拍拍他的手:“我在屋里闷了一天了,出来透透气。云哥儿,今天打的这只兔子你不要卖了,剥了皮挂在梁上风干了,等你成亲后吃。”
他被席云扶着,一边往屋里走,一边絮絮叨叨说道:“咱们做猎户的,家里比不上秀才公,拿不出什么好东西来,也就是这野味还能稍微拿出手。要是人家刚来我们家,就让人跟着我们过苦日子,实在是太难为人家了。”
“苏家那孩子也是可怜的,亲娘没了,亲爹不上心,后娘嘴甜心苦,本来是原配长子,弟弟在县里的学堂读书,自己却只能日日在地里伺候庄稼,一大家子没有一个真心待他的。我见过他好多次了,人看着挺软和的,心眼看着也实诚,是个踏实干活的孩子。因为这个原因,媒人上门的时候我才同意这门亲事的。等他到了咱们家,云哥儿你和他好好过日子。”
“这两个人过日子啊,就是真心换真心,日子长子,他就知道你的好了。”
孙容越说嘴角的笑容越大,席云脸上却没有什么笑意。
刚才回来的时候,那些妇人的闲话,他都听到了。
苏文景宁愿一头撞死,也不愿意入赘到他家里来,这件婚事怕是成不了了。
他不认识苏文景,对那人自然也没什么感情,只是小爹一直盼着他能成家,要是让小爹知道这婚事不成了,怕是又要心里难受了。
席云搀着孙容坐在椅子上,孙容又说道:“云哥儿,等明日我们去县里一趟,给你扯一块红布做一件长衫,这是一辈子的大事,可不能马虎了。咱们家里穷,不能给你买首饰,怎么着也得给你做一件红色的喜服,让你成亲的那天风风光光的。”
村里人一般都不穿染色的衣服,因为上了颜色的布料比没上颜色的布料要贵上许多。席家也不是多富裕的人家,也没什么余钱,可结婚是人生大事,孙容还是想让儿子那天风风光光的。
做一件红色的喜服,差不多得两百文钱,别的地方紧一紧,总能紧出来的。
孙容说这些的时候,脸上的表情越发柔和,席云不想打断小爹爹的好心情,只能紧紧抿着嘴唇,站在那里听。
好在他本来就不是话多的性子,孙容也没察觉到什么不对了,又说了许多话,无非是让席云日后和夫君好好相处,好好过日子。
*
苏陶是一个面容清瘦,留着一撇山羊胡,表情严肃的男人。
他见到苏文景头上包着布条,一副病恹恹的样子出现,也没多问一句,只是说了一句:“都吃饭吧。”
今日苏陶和苏文盛都在家,这顿晚饭比起平常更丰盛一些。
面粉和高粱做的两掺面馒头,一盆炒白菜,一盆炒萝卜,一盘子咸菜,两个煮熟的白鸡蛋。
平常时候,家里都是饼子窝头就咸菜的,连炒菜都很少吃,只有苏陶和苏文盛在家的时候,饭食才会丰盛一些。
苏陶最先动手,他先夹了一筷子炒白菜,放到自己手边的小碟子里,苏家其他人才开始动筷子。
苏文景没动筷子,他的右手直接就朝着桌子上的两个鸡蛋去了。
“爹,你吃鸡蛋,”他把其中一个鸡蛋放在苏陶手边,另一个鸡蛋毫不客气拿到自己眼前,在桌子上敲了几下,剥下蛋皮,把白嫩嫩的煮鸡蛋放入嘴里。
他这个举动,看的苏家人都呆了一下,就连苏陶都停下手里的动作,皱了皱眉头。
苏家最小的儿子苏文和立即喊出声来:“大哥,那是二哥的鸡蛋,你怎么能吃呢?”
以前家里有什么好东西,都要紧着苏陶和苏文盛吃,剩下就是苏文和,赵氏,苏文兰吃,苏文景和苏文成是轮不到的。
今天这两个煮鸡蛋,明显是苏陶和苏文盛一人一个,苏文景却二话不说就拿起来吃,也难怪苏家人都惊讶了。
苏文和年纪最小也最沉不住气,见到往常都是二哥吃的鸡蛋,今天却被大哥吃了,直接就喊出来了。
在他看来,两个鸡蛋是给父亲和二哥吃的,二哥要是不吃,就应该给他,大哥怎么能拿起来就吃呢?
他用愤恨的眼神看向苏文景,赵氏也放下筷子,不紧不慢地说道:“文景,文盛在学堂里每日学习都很辛苦,他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我才给他煮个鸡蛋的。你也想吃鸡蛋,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我也好多煮一个。这会儿你又来抢弟弟的鸡蛋吃,说出去也不怕人笑话。”
赵氏说话温温柔柔的,脸上的表情也不是责怪,而是好笑,就好像苏文景还是个小孩子,突然淘气了一般。
看看,人家就是会说话,这么短短几句话下来,苏家老大苏陶就用极其失望的眼神看着他了。
好像他不是吃了一个鸡蛋,而是做了一件什么大逆不道事情一般。
苏文景却像是没看到便宜爹的眼神一般,把鸡蛋拿在手里,似笑非笑:“娘,你这话就不对了,什么叫我抢了文盛的鸡蛋吃?我是家中长子,又受了伤,吃个鸡蛋不是应该的吗?照我看,文盛要是连长幼有序这个道理都不明白,还是不要去学堂读书了,省的越学越糊涂。”
说完,苏文景看向他爹,说道:“爹,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苏陶眼中的失望变为惊讶,他没想到,往常木讷少言的老大,怎么忽然变得如此伶牙俐齿起来。
当苏陶的目光看向苏文景头上缠着的布条时,眼神一闪。
老大知道自己要去做赘婿的时候,气急攻心直接晕了过去,等到醒来后知道事情已成定局,心里不满想要发泄,所以才和妻子呛声。
他没回答苏文景的问题,而是说道:“都吃饭。”
苏陶都这样说了,这件事也就过去了,饭桌上没人再敢说话。
赵氏都快呕死了,可她却不能再说些什么,只能低头吃饭,间或抬起头来,狠狠瞪苏文景一眼。
苏文景却像是没看到,连个眼神都懒得给他。
*
赵氏正想着等吃完饭找个理由好好教训苏文景一回,没想到苏文景又提出一个要求。
这下赵氏再也维持不住面上的温婉,声音都有些尖:“你说什么,你要住正房?”
喊完她才觉得失言,态度太过激烈了,赶紧又补救道:“文景,你怎么会有这个想法,正房根本就没有位置了,你要住在哪里?”
苏家有五间正房,一间是堂屋,一间苏陶赵氏带着苏文和住,一间苏文盛住,一间苏文兰住,还有一间书房,的确没有空房间让苏文景住了。
苏陶也说道:“你就住在那间屋子,再等一个月,你便要去席家了。”
言下之意,你就在那里住着吧,反正再等一个月你就要滚蛋了,还来回折腾做什么。
苏文景却像是听不出亲爹后娘话里的意思,不慌不忙道:“那间屋子太小,睡在那里我头疼。”
赵氏自然是不信的,反驳道:“文景,你睡了好几年都没事,怎么偏偏这个时候头疼了?”
她特意在“这个时候”上加重了语气。
苏文景抬起手来,轻轻摸了摸自己头上绑着的布条:“以前我也没伤到头啊。这人啊,头受伤了就会头疼头晕,我的头本来就难受,睡在那个屋里更难受了。”
说完,苏文景看向苏文盛,说道:“二弟,你看大哥受了伤还只能住在偏房里,你这个做弟弟的,还能在正房睡得着?以前咱们都睡在正房,后来是娘说,你要读书晚上觉轻,怕我打扰了你,才让我搬了出来。我爱护你这个做弟弟的,想让你好好读书为苏家争光,所以娘一说我就搬出来了。现在我受了伤,一进西屋就头晕,你就能眼睁睁地看着我在西屋里难受,也不肯将堂屋给让出来?我爱护你这个做弟弟的,你就一点也不关心我这个做哥哥的?”
在苏文景看来,苏文盛这个人很虚伪。
一面享受家里独一无二的待遇,一面“我什么都不知道”。
就像爷爷奶奶没了以后,原主不能再去学堂读书,只能下地做农活,苏文盛每每看到原主,却都是一副可惜的样子,好像原主不能去学堂读书,都是原主的错似的。
再比如赵氏用影响苏文盛休息的理由,将原主从堂屋里赶出来,赶到狭小的西屋去住,苏文盛也是一副“大哥你为什么要走”的表情。
他虚伪的让苏文景都想吐。
甚至就连赵氏,苏文景都没这么恶心。
最起码赵氏言行一致,不像这个苏文盛,得了好处还一副清清白白的样子。
*
苏文盛平静的表情差点维持不住,他脱口而出:“大哥,房里有许多我的东西,我怕......”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苏文景给打断了:“什么叫有许多你的东西,咱爹还没死呢,这个家里的东西怎么就是你的了?我这个做长子都不敢这样想,文盛你这个做老二的,竟然就有了这样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