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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然蛇宠

悠然蛇宠

发表时间:2024-01-06 11:48

小说《悠然蛇宠》正倾情推荐中,小说悠然蛇宠围绕主人公舟泽开展故事,作者月亮汽水所著的内容是:他的确一直以来都很清楚自己是个反派的人设,可为什么他这样的反派还是有男主喜欢呢?

悠然蛇宠小说
悠然蛇宠
更新时间:2024-0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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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然蛇宠》精选

“不是很强吗,怕我干什么?”

蔚白冷淡淡的语气里透着轻慢,他整个人显得漠无感情。

舟泽闻言一呆。

啊。他演得这么差劲吗,蔚白怎么看出来了。

少年怔怔抬眸看向蔚白,蔚白却在丢下这一句话后,转身不再看他,径直去换干净校服。

——蔚白刚洗完澡。

舟泽看着蔚白精瘦有力的背影,吞咽一口口水之余,忽然察觉自己的脑袋和身后有几分奇异的痒痒感。

像……像是要长出毛茸茸的东西了一样。

舟泽费解,无声叫出小零零询问。

小零零尽职尽责为舟泽解答:“舟宝,你这是要分化的前兆啦!你在不久的将来会分化为猫科,会长出相应的猫耳朵和猫尾巴,所以有些痒感和轻微升温是正常的喔。”

舟泽闻言恍然。

又听小零零天真无邪问:“舟宝你为什么要阻止男主蔚白增加黑化值呀?黑化值涨得越快,舟宝你的任务才能越快地完成呀。”

刚刚痛失30点黑化值,小零零现在还未能缓过来。

舟泽内心欲哭无泪,表面只能无辜眨眼睛,“小零零,我想慢慢来,可以吗?”

小零零被舟泽这副模样击中心脏。

“当然可以啊!舟宝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咳,不过还是要在能完成任务的基础上喔。”

“好的,我会的,放心!”

……

舟泽结束与小零零的脑内交流后,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忍不住想:真会长出猫耳朵嘛。

随后舟泽又看向蔚白。

不知道蔚白会分化成什么。

最迟一个月之后,他便能知道了。

-

没几天,到了学校统一的月假日,为期两天半。

几乎所有同学面上都是一派欣喜若狂,除了舟泽和蔚白。

舟泽是因为这个半月假里,他需要完成“狠狠欺负一次蔚白”的任务。

而蔚白……舟泽知道他为什么对假期毫无好感。

因为这意味着,蔚白要回到他那黑暗的寄养家庭去。

那并不是一个好去处。

可是学校假期时不许任何学生留在校内,而蔚白现在还未分化,这个世界的法律规定,未分化的学生不允许单独在外居住。

所以蔚白必须回去,即便等待他的是恶毒的“家人”与残忍冷漠的对待。

……

离校时。

舟泽被前拥后呼地送上校董父亲的豪车,专人接送,车上有当季最新鲜美味的水果和鲜榨果汁,还有一些舟泽平素爱吃的精致小甜点,全是刚出炉的,由米其林大厨亲手制作而成。

可以说是小太子爷的待遇也不为过。

舟泽过的本就是人上人的豪横奢靡生活,可好运竟全降到了他头上——舟泽竟然还拥有猫科兽人的天赋。

何为人生赢家,这便是了吧。

所有人对此都艳羡不已。

可无人知道,舟泽根本无心过如此随心所欲的生活,他现在坐在舒适的豪车后座,却如坐针毡。

且正心急如焚地目送车窗外与他背道而驰的蔚白。

舟泽看见,蔚白拎着破破烂烂的行李箱,那是他那个寄养家庭的小孩用烂了不要的,底下的轮子已经坏了,只能拎着不能推行。

拉链原本也都坏得不成样子,合都难合拢,还是蔚白自己想尽办法修补好的。

里面本应该装着蔚白零星几件洗得发白的衣服,不过都被原主舟泽给剪得不能更烂了,所以其中约莫空空如也。

舟泽看着都觉心酸,和替原主愧疚。

从小零零给出的信息里,他知道了,蔚白需要走上足足两个小时的路才能回到地址偏远的寄养家庭。

在那个家庭里,蔚白“拥有”的只是一间寻常人家里厕所那般大小的小房间。

居住环境极其之差。

因为常年受潮,墙角都发了霉。

里面甚至只能勉强塞下一张床,床又窄又短,蔚白睡在上面都无法顺利翻身,更无法躺平,永远只能曲着腿。

因为蔚白的身高早已经超出了那张小床的长度。

而蔚白洗漱都得去楼下的公共盥洗池,洗澡更是只能攒钱去外面最廉价的公共澡堂。

吃穿住行,无一不是顶艰苦的配置。

可偏偏这还不是最惨的。

最惨的是蔚白只要回到那所谓的家里,没有哪一日不受尽白眼与欺凌。

蔚白之所以能上这样豪华的学校,是因为他的双亲因公殉职,他从小就被检测出有兽人潜力,比一般人类要强上许多。

而领养他的亲戚图的就是一个“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起初对他还未如现在这般图穷匕见,勉强还算客气。

可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亲戚感觉蔚白阴郁又自我封闭,看上去根本不像是块能分化出强者兽人天赋的料,于是态度一日日差了起来,没多久便暴露了唯利是图的本性。

蔚白便落到了如此境地。

被所有人欺压、被所有人看不起,尽管有人因为他的长相而心动,但大多都不愿意真正靠近他,因为他是众人眼里毋庸置疑的弱者。

在这个强者为尊的世界里,没有人会花时间精力去爱一个弱者。

舟泽看得分明,不免同情蔚白。

可他却还要“当仁不让”担任欺凌蔚白的领头人,简直让人……无语凝噎。

欺凌肯定是不能真欺凌的,舟泽本就不是欺负人的那块料,现在知道了蔚白的凄凉身世与悲惨处境,更是完全下不去那个手。

但是,做做样子来蒙混过关完成任务也是有必要的。

舟泽在彻底看不见车窗外蔚白的身影后,深呼吸一口气,小表情凝重无比,拳头也不自觉紧紧攥起来。

他在脑海里,仔细捋起不一会儿后将要发生的事情——

蔚白照常回到寄养家庭,因为衣服全被剪烂,所以他准备用平常打零工赚来的微薄存款去买几件能穿的衣服。

然而他才把那些零钱找出来,刚走出自己的小破房间,便被那户寄养家庭的孩子看见。

那人登时大叫,存心冤枉蔚白偷钱,叫声引来了领养蔚白的婶娘和伯父。

两人看见蔚白竟然偷偷存钱,也决定将错就错,让蔚白还回来。

蔚白自然是不肯的——一直以来他都只是隐忍不发,但其骨子里的本质是无比锋锐的,绝没有任旁人肆意欺负的可能。

所以毫不惹人意外的,蔚白与寄养家庭一家发生了巨大冲突。

因为这冲突,蔚白那名义上的婶娘报了警,极尽夸张渲染,让警方认定蔚白犯下了性质恶劣的罪行。

蔚白自此被“理所当然”逐出了这个寄养家庭,送回到了孤儿院,学校方也考虑让他退学,一时间蔚白的处境更加艰难。

不过,熟知未来发展的舟泽知道,蔚白陷入这个窘境的时间不会太久。

因为很快一个月后,蔚白便会分化出最强悍的蛇类兽人天赋属性。

届时,蔚白将会成为这个现代兽人世界的焦点,只因他拥有蛇类兽人这个近十年都未再出现过的极度稀有属性。

毋庸置疑,蔚白一夜之间便会从被逼到绝境的困兽,变为整个世界都追崇膜拜的强者。

可以说从那时起,蔚白便开始了他的一一清算。

所有在蔚白低谷时踩过一脚的人,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无一例外都将被蔚白以各种冷酷无情的方式报复。

其中寄养家庭一家和舟泽是被报复得最狠的……

舟泽想到这里,又默默打了个寒战。

不行。

既为了帮助蔚白不受更多欺负,也为了之后自己的死活,他必须立马行动。

舟泽出声叫住前座的司机,“叔,掉个头。”

他报出蔚白寄养家庭的住址,让司机往那个方向开,慢慢开,以免他错过路上蔚白的身影。

功夫不负有心人。

就在司机慢慢开了一刻钟后,舟泽捕捉到了正面无表情低头徒步的蔚白。

那是一条无人的有些脏乱的狭窄小巷道,和先前宽敞明净的富人区大道是截然不同的光景。

对方提着那个破烂不堪的箱子,步履均匀机械,身着学校制服,俊美脸上似有似无阴翳。

因为小巷道无法开车进去,舟泽立即让司机停车。

他匆匆忙忙下车,还未来得及想出由头,便已然扑嗒扑嗒来到了蔚白面前,不自觉地拦住了对方去路。

见前方有人,蔚白果然停下脚步,毫无感情地抬起深眸。

舟泽冷不丁对上那样冷血又深邃的眼神,心脏猛然地不受控制地跳动了一下,连带着舟泽的右眼皮也狠狠跳了一下。

而蔚白看见来者是他,眸子里一丝一毫情绪也无,温度更不用说,直接降至冰点。

甚至连口也不想开,蔚白径直准备绕开舟泽。

但舟泽下意识睁大眼睛,往蔚白迈步的方向也迈了一步,再度拦住了蔚白去路。

蔚白幽幽盯着舟泽,这回终于有了表情变化——冷冷地皱起了眉。

“你又想要做什么了?”

蔚白启唇,出来的是不无戒备的冷冽语气。

舟泽听着看着,心里却不是不慌张的,可他是反派,面上必须得够架势!

所以下一秒,蔚白只见,面前白白净净,睁着一双猫儿似的圆圆大眼睛的少年,微微鼓了鼓脸颊,好似是鼓起全身所有勇气,朝他说:“上车。”

按理说,忽然听见这种没头没尾的要求,他该防备警惕的。

这个舟泽不是第一次挑衅与欺凌他了。

可是蔚白盯了此刻的舟泽许久,心底也仍旧升不起半分威胁感。

不过他也无意理会有些奇怪的舟泽,因此蔚白漠然收回视线后,便快速且大步地绕过了舟泽,头也不回向前继续走。

舟泽猝不及防,只能呆呆看向蔚白的背影叫一声。

蔚白当然没有再停步。

舟泽正打算追上去,便听见脑海中小零零提醒:“舟宝舟宝!人设人设!”

恶毒反派可不会傻憨憨在大街上孤身追着要欺负的主角跑。

舟泽只得停下来,恰巧这时蔚白已经穿出小巷道,回到了主马路上。

于是舟泽招手叫来司机,坐上自家豪车,“叔,麻烦跟着前面那个人哦。”

司机点点头,以相当专业的技术开着豪车亦步亦趋跟在蔚白身旁。

舟泽在车辆与蔚白并齐时,按下车窗户,双手趴在车窗边缘,学着恶毒反派朝蔚白道:“你家住哪儿,我去你家玩玩,可以的吧。”

这样够恶霸够不讲道理吧。舟泽内心暗想。

殊不知,此刻的自己在其他人眼里,俨然一个漂亮讨喜的豪门小少爷,猫系一般张大了圆圆双眸,巴巴地“缠着”冷冽漠然的少年。

这场面,放在哪里都是相当炸裂的。

更不用说在这个喜闻乐见各种新鲜事的街巷里。

所以听见动静后,无数户住民都忍不住从各自家里探出头来,或小心翼翼,或明目张胆,都倍感新鲜地看着路上这一幕,想知道究竟什么情况。

而路上无声行走的蔚白感受到四面八方的各色目光,眸光一下便阴郁了起来。

他厌恶他人的打量与窥视。

与此同时,舟泽听到脑海里响起提示音:“蔚白黑化值加10,当前蔚白黑化值为31。”

咦,加了。

并且这不是让舟泽最惊讶的。

更让他始料未及的是下一秒,蔚白竟然停了下来,侧身三两步直直朝他这边走过来,目光冷到极致。

电光火石之间,蔚白竟然坐上了车。

破烂行李箱则被蔚白丢在了垃圾桶旁边,蔚白似乎是懒得要了。

“你到底要干什么?”蔚白隔着一大截距离,坐在舟泽身旁,冷冷发问。

舟泽怔怔看他,唔了一声后,略一歪头,小了点声音说:“我想去你家玩啊,没想干坏事。”

蔚白闻言低低冷笑,很显然不信。

毕竟,一个惯于欺凌他的人强调自己这次“没想干坏事”,有可信度吗?

舟泽自然也清楚这个道理,所以没有再辩解任何,只又说一遍:“总之我想去你家。”

蔚白无所谓,甚至可以说是淡漠。

“随便你,只要你别再跟着。”

“那不行!”舟泽见蔚白要下车,立即阻拦,“你必须在车上,不然我就跟着,一直跟着!”

这么大热的天,他可不想看蔚白步行一两个小时。

而蔚白也不想再被跟着、围观,听见这个威胁后,他不虞地皱眉,冷冷盯着舟泽,还是忍下了,坐在了这车上。

——虽然他不喜欢被要挟,但这车座舒适,车内温度清凉,与车外的酷暑形成鲜明对比,且舟泽看上去也不像是想在这时候整他的模样。

所以蔚白并未因此对舟泽产生任何多余的恶感。

舟泽不知蔚白心中所想,还以为蔚白的黑化值又要飙升,正激动惊喜等待着,却迟迟没听到提示声,不由感到困惑。

随后没多久,司机便将他们两人送到了蔚白的“家”。

那是一栋看起来还很新的小居民楼,虽然款式陈旧难看,但因为位于这片老房危房扎堆的地带,所以被衬托得还有那么一点出挑。

蔚白所住的“寄养家庭”便是在这栋小居民楼里,在二楼。

下车后,蔚白没有径直上楼,而是回身看向舟泽。

他先是欲言又止了两秒,仿佛想要道谢,但最终蔚白的脸色还是漠冷凛冽下来,大抵是想到了舟泽从前的对待。

舟泽则懵懵懂懂的,环顾一圈四周,对蔚白的冷漠态度完全不在意。

然后舟泽跟在蔚白身后上楼。

狭窄的楼道、有些掉落的墙皮、无人打理的积灰角落让舟泽有一些不舒适。

他身穿昂贵制服,脚踩锃亮小皮鞋,衣领上的优美脖颈、雪白纤长的手臂和及膝短裤下露出的白皙小腿一看便知是哪家娇生惯养的小少爷。

舟泽慢吞吞走在这逼仄的楼道里,因为每一步都很小心,怕不小心踩了蜘蛛网,所以落后了蔚白一大截。

可当他走到二楼时,听见蔚白竟然还在敲门。

每一下都敲得不轻不重、透着一股沉闷与忍耐。

而房门里面的电视声音震天响,时不时还传来巨大刺耳的说笑声,说明房内不可能没人在。

可他们就是这样硬生生无视蔚白,甚至可能是恶意蔑视。

舟泽见状默了默。

站在楼梯下,他看着蔚白的背影小会儿后,蓦然像小火箭一样冲上去,对着那门狠狠踹了几脚。

舟泽看起来虽纤细,但他现在可是拥有第二强的猫类兽人天赋的强者。

这几脚几乎要把这张门给踹翻。

毫不夸张地说,整栋楼都感受到了震感。

而房内的说笑声也在同时停滞静止。

紧接着是一串恼羞成怒的疾步声,伴随着女人的骂骂咧咧粗声。

“小畜生!我看你是疯了,居然敢踹门了?!你信不信我把你爹妈的破墓碑也给踹了啊?!”

话音落下,受损严重的门被人从里一把打开。

一个腰粗膀圆的女人,瞪着双三角眼,凶神恶煞地出现在门口。

这想必就是蔚白那“婶娘”了。

紧随女人其后的,是一个肥头大耳的男人,男人叼着根烟,光着上身,满身横肉,很是不雅,更别提他手里还提着根铁棍子。

一看就是气势汹汹要来教训人。

蔚白一见这两人便深深皱起了眉头,脸色比任何时候都要更为冰冷慑人。

在蔚白自己都未反应过来的时候,他条件反射地要将舟泽纳入自己身后保护。

但舟泽却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板起脸,拿出手机拨出了一个号码。

女人这时回过神来,火冒三丈地瞪着蔚白与舟泽,吼道:“小子!你现在想喊人来救你是吧?!我告诉你!做梦!”

说着她便快步上前要抢走舟泽的手机。

但舟泽的速度却比她更快,侧身一躲闪,便让女人根本刹不住脚步,直直地栽下了楼梯,摔得女人哀嚎连天。

男人见了倒一点也不心疼女人,只感觉倍受挑衅,面子上极其挂不住,于是他沉下脸,朝舟泽大力挥动铁棍。

然而,铁棍还没来得及落下,他手中的铁棍便被折断了,金属断裂声尤其利落。

男人:“?”

他不敢置信地望着手中断成两节的铁棍,又看着轻轻松松将其折断的陌生漂亮少年,一下子好像失去了全身所有力气与勇气,双腿发软,跌坐在楼梯上。

随后就在这时,电话通了。

舟泽眨了眨双眸,丢开手中的另一节铁棍,礼貌问电话那头,“请问是陆房东吗?”

“鞍柏区109号居民楼是你名下的房产吧?”

“我买了。”

“不卖么,我以高出市场价三倍的价格买,卖不卖呢?”

“好的,合作愉快。”

电话号码是刚刚舟泽在楼下看见的招租牌子上写的。

说完这些话,舟泽挂断了电话,又给谁发了什么消息,而后冷淡淡通知这一对男女道:“好了,这栋楼现在归我,很快会有人过来让你们搬走,收拾收拾吧。”

忽然,一道透着贪婪的难听的小孩声音响起在房内。

那小孩仿佛在边叫边跑出来——

“爸!妈!看我在那个家伙房间里找见了什么!钱啊,是钱!这肯定是那家伙打工赚的,真可恨,竟然敢偷藏钱!不知道他赚的钱都是属于我们家的钱吗?他这样私藏和偷咱们家钱有什么区别!真是个小偷!……爸?!妈?!”

小孩恶毒的笑容在看见门口自己爸妈的惨状后瞬间凝固。

他错愕地看向舟泽,又看向蔚白。

“是你们!你们打我爸妈是吧?!我要报警!我要报警抓你们,让你们赔钱!呜哇……”

肥胖的小孩叫着叫着就开始假哭。

男人和女人谁都没管,他们巴不得孩子把事闹大,闹出舆论,让舆论制裁网暴这个少年,谁也休想把他们从房子里赶出去!

然而少年的下一句话却让他们追悔莫及——

舟泽是笑眯眯对小孩说的。

“年级还这么小,就学会泼脏水撒谎和胡搅蛮缠了?还偷拿别人的钱?这么小就会偷窃,这么熟练,肯定不是第一次了吧?如果让我查到你在学校里也这样,那你未来大概会不能上学了哦,小朋友。”

男人和女人一愣,恰巧这时楼下传来轰隆隆的货车停车声,紧接着密密麻麻的脚步声响起,都在往楼上来。

没几秒,只见十几个男人排着队上来,在看见舟泽后,他们齐刷刷喊了声,“舟少爷!”

十几个个头魁梧的男人笔直端正站在这狭小的楼道里,气势不可谓不惊人震撼。

尤其他们那齐声的一句“舟少爷”,更是让原本还在阴暗打着小算盘的男人和女人彻底歇了心思。

他们僵硬地维持着一开始那个跌倒的狼狈姿势,噤声且不敢动地盯着舟泽。

就连那个装疯卖傻试图搅混水的小孩,现在都不再敢发出一丝一毫声音,惊疑不定地打量着面前这情况。

但无人理会他们这一家三口。

舟泽朝那些保镖似的男人“嗯”了一声后,便将目光转回到了身旁的蔚白脸上来。

蔚白刚刚全程都未发一言。

原本像只威武的小老虎的舟泽,在面对神色复杂的蔚白时,霎时变回了猫。

舟泽眨巴了下圆滚滚大眼睛,调整出说一不二的恶霸语气,朝蔚白说:“你以后,就和我住,听见了吗?”

这样会不会太凶了……说完后,舟泽在心里嘟囔。

殊不知,自己现在这副模样不仅不凶,还很软萌。

而蔚白闻言静默几秒,那紧盯着舟泽的目光让人压根看不出蔚白在想些什么。

就在舟泽以为蔚白要拒绝自己的时候,蔚白低哑嗓音回:“谢谢。”

舟泽:“!?”

他、他幻听了吗?!

不敢向蔚白确认刚刚那句话是什么,舟泽花两秒钟时间缓了缓神,随后有些头重脚轻地朝底下待命的保镖们道:“你们……把这一家搬空,今天之内,务必让他们搬走。”

至于该给的退房赔偿,舟泽也交代为首的人去安排了。

他深知,这一家三口缺的不是那点钱,而是这么实惠的房子——

因为他们加上蔚白一起是“一家四口”,又因为蔚白有激活兽人天赋的潜力,所以当地社区才会给他们最大的优惠,让他们以最低廉的价格,租到这一片最好的居民楼。

可是,他们一边利用蔚白得到便利,一边又如此苛刻虐待蔚白。

天底下哪有这等好事。

所以舟泽现在就要把他们扫地出门,绝对不会再让他们享受到这般待遇。

而这一家三口,尤其是那小孩,仿佛预见了他们之后会损失惨重,忽然惊恐哭喊,“不要!不要!我不要搬走!坏人你是坏人啊呜呜呜,你欺负我们!有一点钱就能欺负我们穷人吗呜呜!”

这“撕心裂肺”又难听粗哑的哭声一下子便引来了不少围观。

甚至有不明真相的好事者拨打了报警电话。

没多久,这栋居民楼便被围观吃瓜的人给堵了个水泄不通,此外,警笛声也很快响起,让场面一下更为喧杂热闹。

舟泽见状,只撇一撇漂亮唇瓣,毫不在意让保镖们继续搬。

随后他对蔚白道:“我们去车上吧。”

蔚白却沉默摇头,转身走进那已然一片狼藉的房子,舟泽想也不想便跟上。

只见阴郁少年径直走进一间狭窄凌乱到极点的房间。

那房间,说好听点是房间,说难听点连杂物间都不如。

可这就是蔚白一直以来的“卧房”。

恰巧此时两名面容严肃的警员走进来,他们先是严声喝止了正忙着把这里搬空的男人们,而后看见了房子内的舟泽,连忙快步走过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外面有人说你们这是非法入侵民宅,且涉嫌殴打伤人……”

舟泽闻声抬眸望去,那双清澈见底的大眼睛,一下让两位警员都有些愣。

虽然以貌取人不可取,但面前这个少年给他们的第一感觉实在是太过纯澈,哪里像是外面那对夫妇口中描绘那般恶毒凶狠。

不过这两位毕竟是受过专业训练的。

他们很快回过神来,重新恢复原本的严肃,来到了舟泽的面前。

正想仔细盘问,他们听见舟泽认真说:“警官,你们来得正好,我要举报这里有人虐待兽人天赋潜力者。”

两个警员闻言均是一惊讶,他们相视一眼后,又疑惑一齐看向舟泽。

“究竟是什么情况,你慢慢说。”

舟泽便向他们娓娓道来了蔚白在这户寄养家庭里的真实境遇,并解释了今日他是亲眼看见他们的过分行为才会出手,且是以合法合规的方式“惩罚”的那一家三口。

舟泽的叙述平静而又有理有据。

在“房间”里清好了自己唯一行李——父母遗物的蔚白也全程听完了。

他神色更复杂了,情绪却愈发内敛。

谁也不知道,此时此刻的舟泽脑海里响起了小零零着急的提示声,“舟宝!舟宝,不好啦不好啦,男主蔚白的黑化值直线下降了,本来31的,现在只剩下不到10了,这可怎么办啊……”

舟泽对此毫不意外。

他无声安慰小零零说:“别担心!我之后想到了好办法‘欺负’他,黑化值很快又会上升的。”

但是现在,将蔚白拉出这一室泥沼才是当务之急。

好不容易安慰好小零零,舟泽重新看向面前的两位警员。

对方也刚好将方才他所说的所有情况记录完毕。

舟泽又在经过蔚白允许后,向这两位警员“展示”了一下蔚白一直以来的居住环境有多么恶劣。

警员们见状均是摇摇头,其中一位年纪较轻的忍不住低声唾弃道:“这一家三口真是极品。”

另一位警员很显然更为沉稳,并未发表任何意见,不过他的态度相较之前的严肃,现在已然变得温和不少。

他收好笔录本,“好了,我们会在最快时间内核实情况,你方便留个联系方式么,我们将在之后联系你……”

舟泽自然无比配合地点点头,漂亮模样乖得像小猫。

不多时,两名警员将门外那一直在骂骂咧咧、哭哭啼啼的一家三口带回了警局。

那些保镖们则以最快速度搬空了这个房子,他们将这极品的一家三口的行李全部堆在了脏乱差的废弃仓库里——这也是舟泽的指示。

为了让这三人体验体验长久以来蔚白的感受。

而这一切被沉默的蔚白看在眼里,黑化值又开始下跌。

眼看就要跌破0值,舟泽在没有旁人的角落叫住蔚白,刻意抬高一点下巴,作出骄矜模样说:“不必道谢,你之后只需要好好听我的命令就行了。”

这话一出,蔚白的黑化值果然便停止了下跌。

蔚白抬起那双漆黑深邃的眸子,定定地看向舟泽,其中如黑洞,仿佛吞噬掉了一切情绪,让人根本无从分辨蔚白此刻的心情。

舟泽又被盯得有些些怂了。

但他面上竭力丝毫不显,仍旧挺直了背和脖颈,“你瞪我做什么,我帮你当然是想要回报的,这哪里有错嘛。”

——他怎么可能会说,一股脑热帮蔚白其实是因为他喜欢蔚白……的脸和身材,还有,不想自己死得太惨嘛。

而蔚白不知舟泽心中真实所想,闻言抿一抿唇瓣,半晌无波无澜回:“我知道了。”

与此同时,黑化值加了2点。

蔚白长到好似可以让人荡秋千的漆黑长睫毛也垂落下来。

原来只是因为如此,他还以为……

不再多想,蔚白听见舟泽接着说:“首先第一个命令就是,你往后要住在我家。”

蔚白想也不想,“好。”

-

蔚白带着自己少得可怜的行李,两人坐上舟家的车,在一路寂静中,抵达了舟家给舟泽全款买的独立临湖三层别墅。

第一层是客厅,第二层是客卧与游戏房和家用电影房,第三层是主卧与书房,地下还有一层车库和健身房。

以及这方圆数百里的青翠欲滴草地都归舟家所有。

豪华、美丽、宽敞,风景宜人。

蔚白看了一眼,又看向先自己一步下车、姿态惬意放松的舟泽。

对方干干净净、漂漂亮亮的,又拥有无数人望尘莫及的猫系兽人天赋,俨然是天之骄子小少爷。

而反观自己。

蔚白瞳眸颜色一瞬间更为墨黑了,墨黑到浓郁。

而舟泽此刻完全不觉得自己架势大。

要知道,原剧情里之后的蔚白架势,那可是这个的一千一万倍不止。

所以这点排场,算得了什么?

满不在乎的舟泽没有注意到蔚白微微翻涌的黑暗情绪,带着蔚白走进这栋临湖别墅。

一边走,舟泽一边思量:按理说,最能增加黑化值的方式便是“奴役”蔚白,让蔚白在他的别墅里当佣人。

这肯定会让蔚白感到自尊受损,也会让蔚白的黑化值嗖嗖上升。

只不过……他真要这样做嘛。舟泽迟疑地微一抬眸,小心翼翼看蔚白。

还未等舟泽想好呢,蔚白忽然主动开口,语气淡淡道:“我现在没有能回报你的,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打扫、做饭,或者其他你需要我做的。”

舟泽一怔,霎时睁大双眼。

一句在崩人设边缘试探的话脱口而出:“可、可以吗?”

蔚白轻一点头。

黑化值并未上升。

看来蔚白是真的不在意这一点。

那这可就有些难办了,舟泽既松了一口气,又有些茫然。

不知不觉中他们已经走到了别墅的旋转楼梯处,舟泽想了想,试探地吩咐蔚白。

“你住二楼靠近楼梯的房间,我的房间在三楼,只要我一按我房间里的铃,你就必须得在十分钟内出现在我面前,可以的吧?”

蔚白垂眸,没有意见。

黑化值也没有变化。

这让舟泽一下都要噎住了。

就、就因为他帮了蔚白一下,蔚白现在对他这么迁就了嘛。

舟泽默默无言地带蔚白来到二楼靠近楼梯口的房间,打开门,里面的面积简直是之前蔚白寄养家庭那个房子的三倍不止。

为了黑化值,舟泽试图用让人不舒服的语气告诉蔚白“你就睡这了”。

可不知为何,他面对蔚白,看着蔚白那张完美到挑剔不出一星半点问题的俊脸,舟泽只能小声说:“你、你就睡这里。”

蔚白点头,又道了一声:“谢谢。”

渐渐的,天色已晚。

窗外的天空与草地都蒙上了一层雾蒙蒙的漆黑夜纱。

舟泽安置好蔚白后,便回到三楼自己的主卧,在大浴缸里悠悠漫漫地泡了个热水澡。

微带湿漉,舟泽从浴室里出来,刚想按铃,便忽地听见了一道礼貌的敲门声。

“进来。”

舟泽想也不想。

他背对着主卧房门,站在床边擦拭着湿润的发尾。

因为不想打湿,舟泽此刻浑身上下只裹着一条浴巾,线条优美又纤细的后背映入来者眼帘。

蔚白怔怔顿在门口,一时间忘了说话。

直到舟泽感到奇怪转过身去,两人视线对上,蔚白才回神开口,少年音清冷微哑,“你饿了吗,我做了饭。”

舟泽:“!”

不是。

竟然会有蔚白给他做饭的这一天?蔚白还是心甘情愿的?

舟泽人都傻了,呆呆张着大眼睛看蔚白,在心底将蔚白的黑化值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才堪堪能确认没出bug,而是蔚白的黑化值真的停留在了3点的位置。

可是,蔚白在不久的将来,会成为这个现代兽人世界的第一强者,万众瞩目的焦点中心,现在却默不作声、辛辛苦苦在他家里给他做饭?

“家里不是有做饭的阿姨吗……?其实你不用亲自动手……”

舟泽恍恍惚惚、小心翼翼刚说完,便又听见小零零拉响警报,“舟宝舟宝,这不符合当前人设哦,舟宝!”

于是舟泽只能又生硬地加上一句,“好不容易让你听话,光用来做饭,岂不是浪费了。”

舟泽内心:OTO好难,命好苦。

而听见舟泽这似意有所指的话,蔚白略微怔愣了一下,并未回答,黑化值也毫无变化。

舟泽见状不禁心想:看来现在蔚白对他的容忍度大大提高了啊。

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眼下他也只能——

“那,那我换个衣服。如果不好吃的话,我可会不高兴啊。”

漂亮少年睁着一双猫咪似的大眼睛,雪白下巴轻微抬高,很有傲气的模样。

蔚白看着,莫名呼吸重了一点,好在不着痕迹。

“嗯,你换。”

言简意赅说完,蔚白便转身离开了三楼。

舟泽一直看着他背影,微微困惑歪头,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感到蔚白的步速加快了。

好像,急于离开。

舟泽换好家居服下楼,蔚白已经摆好盘。

餐桌上是丰盛的四菜一汤。

一道开胃凉菜,一道点心,还有两道主菜。

每一道菜都色香味俱全。

舟泽看了许久,忍不住吞咽了一口口水,呆呆说:“你厨艺真好啊。”

蔚白闻言眸光微闪,黑化值悄无声息又下降了1点,现在黑化值只剩下少得可怜的2点了。

舟泽:“……”

两人安安静静在偌大餐桌边吃完这一顿晚饭。

别墅里的佣人都已离开,所以吃过晚饭后,自然也是蔚白收拾残局。

舟泽有点心惊胆战,看着蔚白眉目温和低垂地擦桌子、洗碗,脑海里不自觉浮现的是蔚白将原主折磨至死的残忍无情面容。

这一晚的前半夜,舟泽没有睡太好。

梦里反反复复都是蔚白报复原主的各种画面。

梦境最终定格在蔚白面无表情地盯着他,修长手指用力掐住他脖子,看着他呼吸不过来的狼狈样子,蔚白玩弄一般不疾不徐地收紧,那阴狠冷戾嗓音压低说:“想过吗,会有今天?”

一股胆寒令舟泽几乎是立刻便从这冰冷噩梦中惊醒,他僵硬地坐在大床上,看着眼前的黑暗,下意识按上了床头的铃。

他这边是听不到铃声的。

只有安装在蔚白房间里的那个铃会响。

但因为隔音效果太好,舟泽根本不知道自己按出的铃声是否被蔚白听见了。

他就那样呆在床上坐了几秒,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就在舟泽以为蔚白并未听见铃声之时,忽然门被敲响,礼貌的敲门声响了三下,接着不等舟泽回答,门便被推开了。

蔚白没有开灯,一片黑暗中,蔚白竟然精准地走向了舟泽的大床。

大抵是起来得急,没有穿睡衣习惯的蔚白此时也并没有穿衣服,身上只有一条里裤。

而舟泽清清楚楚地看见了。

因为他是猫系兽人,拥有夜间视物能力。

“你怎么了?”清冷黑暗中,蔚白无波无澜,低声问。

这声线,和刚刚梦中要置他于死地的蔚白完全一样,只是现在的蔚白听起来是温和无害的。

舟泽心有余悸地嗫嚅,“做了个噩梦。”

蔚白闻言一默。

舟泽忍不住想,蔚白会不会是生气了。

任谁大半夜被刺耳铃声扰醒,然后发现不过是对方做了个噩梦,心情大抵都不会很好。

然而下一秒,舟泽听见蔚白竟然放缓了些语气说:“没关系的,梦是虚假的。你继续睡吧,我等你睡熟了再回房间。”

舟泽眨巴眨巴两下大眼睛,始料未及。

感动之余,他盯着黑暗中蔚白那优美有力、比例完美的身材,又有些心跳砰砰快。

好诱人!

蔚白这样完美且蕴含着力量的身材,直晃晃地站在他面前,简直宛如清泉对于一个深陷干燥沙漠的人的诱惑。

舟泽努力不让自己暴露一丝一毫的心动。

不仅如此,接下来的五秒钟里,舟泽还在不停为自己找理由:这样下去可不行啊,黑化值会掉没的。他要不换种方式“欺负”蔚白……不是,刷黑化值。

如是做了好一会儿心理建设,舟泽赶在蔚白询问自己为什么还不躺下之前,鼓足全身勇气开口:“我想让你陪我睡。”

“什么?”蔚白似有几分错愕。

舟泽一闭眼,挺直腰板,豁出去道:“过来,陪我睡。”

来吧,黑化值请来得更猛烈些吧!

舟泽已然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可没想到,蔚白的黑化值非但没有涨,还又诡异地降了1点。

舟泽:“?”

难道是他的语气还不够强迫?

迟疑着,舟泽咳了一声,重新组织语言,“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躺上来?”

少年有些骄纵天真的语气,听起来尤其惹人心痒而不自知。

黑暗里,蔚白神色复杂,半晌都难以动作,在僵直了片刻后,他低声问道:“你不是讨厌我么?”

现在为什么又要让他陪着一起睡觉了?

舟泽被噎住,猛然一顿,“我。”

忽然灵光一闪,他微微笑说:“怎么会,我和你无冤无仇,只要你不和我抢柏颜,我讨厌你做什么。”

舟泽没注意到漆黑一片里,蔚白的身影立时僵住。

……原来是这样。

与此同时,舟泽惊喜听见久违的提示声,“男主蔚白黑化值+15,当前黑化值为16。”

然后蔚白沉默着躺上了床的另一边,嗓音已然变回了以往的冷漠,“我知道了。”

舟泽见状,一面为能和蔚白如此亲近而欣喜,一面又为蔚白对柏颜的深情而叹息。

即便蔚白能迁就他那么多,但柏颜果然还是蔚白的死穴啊。

一旦提及,黑化值就如坐了火箭,嗖嗖直上云霄。

舟泽闭眼躺下。

宽敞大床上,两人的距离极远。

尤其蔚白还特意避开一般,侧身贴紧床沿。

舟泽就是平摊成一个大字,手指尖都无法触碰到蔚白一星半点。

失落几秒后,舟泽闻着鼻尖传来的似有似无的淡香——蔚白身上的,迅速又睡着了。

后半夜,舟泽睡得很熟,对周身动静毫无感觉。

因此也便完全不清楚,为什么次日一早他醒来时,居然会看见自己正紧紧抱着蔚白的腰,脸埋在蔚白的胸膛上。

舟泽太过吃惊,一时间都忘了松手,抬起满是茫然心虚的精致脸蛋,有些怯怯地看向仍端正平躺着的蔚白。

“那个……”

这该怎么说呢。

蔚白或许是看出了舟泽的失语与窘迫,先他一步淡声道:“没关系,不用在意这个。”

舟泽闻言大松一口气。

不过在无意间发现蔚白的黑化值不仅没有上升、反而还下降,只剩5点后,舟泽又郁郁了。

蔚白也太宽容了。

这样也不生气的嘛。

他的嘴唇好像掠过了蔚白的肌肤,而、而且双手就差一点就要碰到他腰以下了欸!

少年原本白皙的脸颊与耳垂此刻均通红。

好在谁也不知道,舟泽正小心翼翼在心底感受着双手环抱住蔚白劲瘦腰身的美好感觉。

两秒后,舟泽才有足够的自制力,勒令自己放开。

他全身上下都有些红。

舟泽庆幸有睡衣作遮挡。

不敢再将视线投向身旁的蔚白,舟泽闷声说道:“好了,你回去自己房间吧,我要起床了。”

蔚白“嗯”了一声,下了床。

舟泽因为低着头,略背对着蔚白,并不知道蔚白在离开之前,深深地看了他这个方向一眼。

一早上,舟泽都有几分心不在焉。

在照镜子时,舟泽看着自己的双手,不由出神,竟又不受控制回想起了当时看到的景象。

蔚白的身材根本用“万里挑一”都不足以形容啊。

肌肉,力量感,优美线条……舟泽想着想着便忍不住轻舔了舔自己软软的唇瓣。

对了,他忽然还想到一件让他脸红心跳到极点的事情。

那就是——今早无意间瞥见的蔚白的反应。

尽管知道那是再正常再寻常不过的,和他的举止毫无关系,但独自站在浴室里的舟泽,仍旧因此而再度涨红了脸颊。

不过很快,舟泽便被唤回了现实。

别墅配备的佣人们已然在各自岗位上就位,这时,负责通传的管家敲响舟泽的主卧房门,恭恭敬敬道:“少爷,有位名叫‘柏颜’的女孩来访,请问您同意她进来吗?”

舟泽闻言怔怔。

柏颜?

他不记得有约过对方呀,她怎么会过来的。

但是送上门来刷蔚白黑化值的机会,不容他错过。

“让她进来坐吧。”舟泽道。

管家领命点头离开。

恰巧这对话被刚从二楼自己房间出来的蔚白听见。

蔚白脚步倏然一顿,眼眸也不由自主一秒暗下。

而舟泽则才走下三楼楼梯,便听见脑海里又响起了提示,“男主蔚白黑化值+10,当前黑化值为15。”

唔?

舟泽愣愣,边走下楼梯边困惑不解,不知自己是做了什么突然惹得蔚白黑化值大增。

两人在二楼走廊上碰面。

蔚白仍然是淡然无波的模样,神情看不出喜怒。

他朝舟泽轻声说:“我今天要出去兼职。”

舟泽理解地点点头,蔚白为数不多的生活费都是他自己挣到的,全靠平常放月假时,蔚白四处打工。

此时的蔚白肯定还不知道,一个月后他分化完,人生将彻底改写。

舟泽想到这点,定定地望着眼前面无表情的少年。

届时的蔚白炙手可热。

他未必再能与蔚白见上几面。

这样想的话,舟泽不由想现在多与蔚白相处一会儿,他小声道:“你做的饭很好吃,不如在我这里做兼职?”

蔚白顿了顿,似是不知道该如何回复。

舟泽见状立即转换语气,“你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没有选择。”

蔚白闻言抿一抿唇,“我做完中饭,再出去兼职,在晚饭之前回来,可以吗?”

他住在这里,受舟泽恩惠,本就该付出这些,不能再以兼职的名义占尽舟泽便宜。

舟泽自然明白他意思,摇摇头,很干脆果断地说:“我想花钱买你的时间,你待在我视线可及范围内就好。”

这话着实说得有些许暧昧。

蔚白不自觉的,手指尖微微发红,好在舟泽没有能注意到。

他只听见了蔚白黑化值又下降了10点的提示声。

最后蔚白答应下来。

两个少年并肩走下楼梯,蔚白先行去了厨房,准备午饭。

舟泽走进客厅时,柏颜已然坐在客厅沙发上等待良久。

她面前的茶几上摆着精致西点水果与红茶。

看见舟泽,柏颜微微笑了一下,很官方很符合礼仪的一笑,没有任何过多感情。

舟泽心下了然。

柏颜对原主果然是一丝一毫男女感情也无。

那不知道今日突然拜访是为什么……

“舟泽。”

柏颜开口,嗓音如林间小鹿一般轻灵。

该说不愧是鹿科兽人天赋拥有者么,这特征还挺明显的。

舟泽心里杂七杂八地想着,点了点头。

柏颜笑说:“一直都忘了恭喜你,猫科兽人天赋,可以称得上万里无一了。”

舟泽礼尚往来,“你也很厉害,鹿科,很适合你。”

“谢谢,”柏颜淡淡回应,“我今天过来,是想问你关于与我联姻的想法。”

柏颜话音刚落,舟泽便猝不及防听见脑海中突兀响起一声,“男主蔚白黑化值+30,当前黑化值为45。”

舟泽:“!?”

转身抬眸,舟泽果不其然看见厨房方向,蔚白正正站在那里,眸光深幽不见底,漆黑到令他忍不住升起几分害怕。

好不容易将畏惧压下心底,舟泽面上勉强露出一个笑容。

而柏颜也因为跟随舟泽的视线,发现了蔚白的位置。

看见蔚白,柏颜瞪大双眼,难得露出了一瞬间的愕然无措,想解释什么,可最终只是咬唇,无奈沉默。

她是喜欢蔚白的。

蔚白的外貌足以让任何人为他疯狂。

可蔚白性格太过孤僻,实力也太孱弱。家境不入流便罢了,天赋还是最普通最无用的爬行纲。

这让人如何敢托付终生。

相比之下,她只能从自己众多追求者中选择其中家境背景与个人实力并存的舟泽联姻了。

柏颜知道舟泽一直以来都喜欢自己,也是因此舟泽才会一而再再而三针对、欺凌蔚白。

可现在这情形,她实在有些看不明白了。

“舟泽,蔚白怎么、怎么在你家?”

舟泽唔了一声,又听见蔚白的黑化值加了3点,心顿时哆嗦了一下,竭力面不改色说:“他现在住在这里。”

柏颜闻言纤细眉头不由皱紧。

神情复杂了三秒后,柏颜还是舒展开了眉,既然如此,在这里把话说开了也好。

于是她继续同舟泽说:“我们两家,可以考虑联姻,舟泽你觉得呢?”

“男主蔚白黑化值+8,当前黑化值为53。”

两道声音几乎是同时响起的。

舟泽:“……”

他觉得不可。

抢别人老婆可是会遭天打雷劈的啊。

而且蔚白这未免也太在乎了。

他还没回答呢,蔚白的黑化值就直接过半了,他要是答应了……不敢想,他怎么敢想。

舟泽长睫毛几不可察地抖了抖。

张了张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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