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播剧《望淮》正倾情推荐中,广播剧望淮围绕主人公闫昆戴阳开展故事,作者阿余廿廿所著的内容是:闫昆只是很简单的一个举动,无意中改变了戴阳的一生,他不是故意的,但会一辈子都属于他。
《望淮》精选:
“不要,不要,滚开!”
“止淮,怎么了?”
黑夜寂静,方止淮的哭喊压抑而可怖,闫昆心惊胆颤,慌忙跑回屋内,见方止淮闭着眼睛,尤在睡梦中,不知道做了怎样可怕的噩梦,整个人都在颤抖。
闫昆紧紧抱住他,轻声安慰,“止淮,止淮,没事了,没事了,我在。”
“不要…不要……”方止淮声音渐渐小了,人也不再抖得厉害,只是眉间蹙起,脆弱得可怜,“不要丢下我,不要让我一个人……”
“我不会丢下你,我不会!”闫昆握住方止淮的手,放在自己心口,郑重承诺,“方止淮,我不会放开你的。”
方止淮安静了下来,闫昆以为他摆脱噩梦,重新入睡了,这才低头轻轻吻他的手。
一抬眼,却和方止淮的眼睛撞到一起。
方止淮的眼睛还有几分迷茫,他声音沙哑,“阿昆?”
“嗯,我在。”
“我们在哪儿?”
闫昆不由失笑,“我也不知道这是哪个城市。”
“是吗?”方止淮的眼睛有了几分清明,“是不是谁也找不到我们?”
“是啊。”
“那我们一直在这里,不回去了吧?”
闫昆顿了顿,继续亲吻他的手,“方老师,你的学生会想你的。”
“不用他们想。”方止淮几乎是带着娇嗔,“我只要我的爱人想我就够了。”
闫昆情动,吻上那张让他如醉如梦的唇。
有些事明知道不可能却还是想说出来,说出来又改变不了任何现状。
他们到底还是赶着晨曦回安庆了,早上7点分别在方止淮家楼下。
闫昆回了趟家。
刚巧是周末,戴阳在家里写作业。
闫昆见他写的是英语,便弯腰仔细瞧那些字母,努力分辨着几个单词。
“嘿嘿。”戴阳笑着停了笔,歪头看闫昆,“哥,你现在看不懂,我上次给你的那些,你会背了吗?”
闫昆清了清嗓子,“咳咳,快了。”
真是邪门,数理化没有老师教,闫昆还能看进去些,偏偏到了英语这里,他怎么觉得这些鬼画符这么难记。
“别笑了。”闫昆在戴阳身边坐下,从怀里掏出一个袋子,袋子里裹了一张带着泥土的布条碎片,隐约还能看到蓝色花边刺绣,“你看这是什么?”
戴阳惊讶地睁大眼睛,发出不可思议的惊呼,“这是?”
“是。”闫昆点点头,又叹气,“可惜太久了,烂掉了,我只能找到这一点。”
“你去云杉小镇了?”
“嗯哼。”闫昆温柔地看着戴阳,“前几天问你想报考什么学校什么专业,你跟我说,你8岁的时候就想好了以后做什么,还把它写在手帕上埋进了云杉小镇的杉树林里,我继续问你是什么,可你怎么都不肯说,所以,我就亲自去看喽。”
“哥……”戴阳咬着唇,眼睛悲伤垂下,“你何必……”
“呆呆,我只是想告诉你,你想做什么就去做,现在正是实现你梦想的时候,你在顾虑什么?”
“哥。”戴阳吸吸鼻子,忍不住道,“我没有顾虑,我都是胡说的,这么一小片布又能写下什么呢,我没有什么梦想。”
“戴阳!”闫昆高声叫他的名字,“还要瞒我?我都去把你的手帕捡回来放你跟前了,你还不愿意说?怎么就说不出口了?”
“我…我……”
闫昆抱胸看着他,俊眉蹙着,仿佛气到一个字都不愿多说了。
戴阳怯怯看了他一眼,又低着头,“我想当医生。”
戴阳的家人死于火灾,父亲当场死在火里,母亲从火里救出时浑身都是烧伤。
他亲眼看着快不成人样的母亲送上救护车,再后来又亲眼看着母亲被白布浑身包裹。
可是,母亲还是死了。
或许是医生的形象太过高大与温暖,又或许是戴阳急切想让母亲完好如初,他会幻想自己成为医生,将母亲救活了过来,所以从那时起,想做医生这个想法已经深深埋入他的脑海。
“医生挺好啊,想学医就去学。”闫昆眉目舒展,悄悄放下心来。
“可是他们说…学医要学好多年,我,我没有那么多时间。”
“呆呆,我最后再跟你说一遍,钱的事不用你担心,我和阿源两个人,甚至还有阿公,供不了你一个人上大学吗?你就不能相信我们?”
“哥,我真的,可以吗?”
“当然可以,呆呆,你要做的就是好好学习,考上学医的学校,剩下的交给我们。”
“嗯。”戴阳双眼盛满期盼,开心点头。
闫昆相信以戴阳的能力,学医是没有问题的,他唯一担心的是戴阳的身体,医生的工作强度,对身体素质一定会有要求。
不过,如果戴阳学医了,说不定对自己的身体更加了解,一切也会往更好的方向发展。
“对了。”戴阳从书包里拿出两张票,递给闫昆,“这是成浩宇给我,让我转交给你的。”
“这是什么?”闫昆接过去,“音乐会?”
“嗯,他说他都买好了,却实在没时间去,就想着给你。”戴阳抿抿嘴,有些疲累地叹气,“上了高三,我们确实很忙,他没时间也不奇怪。”
包括他自己也一样,每次教闫昆学英语的时间,都是他好不容易才挤出来的。
“嗯。”闫昆瞧了眼时间,下周五晚上8点,他可以约上方止淮一起去。
想到这里,他嘴角露出微微笑意,妥善放好门票。
戴阳看见闫昆的那抹笑意,也跟着开心,他猜想,他的阿昆哥哥肯定和阿源哥哥一样谈恋爱了,他是真心为他们高兴。
他感谢着上天终于给苦难的他们开了一扇门,照进来一缕曙光。
他只要再更努力些,成长更快些,他们终将迎来真正的光明。
了了一桩心事,闫昆来到蔚民路上,拐过一条街,走进挂着“曼姐制衣厂”的工厂。
七拐八拐后,停在一扇门前,正欲推门进去,身后传来周思源的声音,“昆哥!”
“阿源?”闫昆嘴里塞进一根烟,迎上他,“这么早来这里?”
“有点事。”周思源脸色不太好,像是一晚没睡的样子。
闫昆和周思源自孙小雯的事之后,再次爆发了争吵,那次争吵的最后,竟是出奇的和好了。
周思源就像是离家出走的小孩,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引起家人的注意。
他把对父母长辈的期盼早就全部放在闫昆身上,因为闫昆的不重视,让他生出一种忤逆和叛逆的心理,真正脱离了家之后,又放不下面子回来。
于是在闫昆主动联系他的时候,也私自把他认为对闫昆最好的方式拿了出来,那就是约了孙小雯和闫昆见面。
钱是周思源自己出的,美其名曰还了闫昆的钱,不欠他的了。
这一波操作和说辞气得闫昆恨不得打醒他。
可是,刚刚确定了恋爱关系的闫昆,到底还是庆幸因为周思源的关系,他才会在那晚遇上方止淮,才会有机会说出喜欢他。
他说服自己不再和周思源置气。
和好之后,渐渐了解了周思源的那些小心思,他也更加生不起气来了。
甚至,他通过周思源也换了新工作。
是的,他也离开汽修店了。
现在他的工作,叫得专业一点叫场地管理,可场地是什么呢。
是赌场。
是的,他也和周思源一样,加入了他们的阵营。
不同的是他比周思源更加严重。
因为他想赚更多的钱。
“我就得一辈子做这个了?阴沟里待过就不能重见光明了?”他想起孙小雯的话,竟莫名说中了他的内心所想。
或许一切都是天意,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闫昆所在的这个地方是个倒闭的制衣厂,里面曾经的员工宿舍楼被改造成小户型公寓,以集体户口的名义卖掉。
赌场就在三楼,5个房间。
周思源告诉他,开赌场的那些人和包女人的那些人都是一拨人,甚至还说,阿公可能就认识那些人,他们全都是南方过来的,是一个体系内的,因为当初周思源就是通过汽修店老板的朋友进的这个圈子。
现在闫昆也来了这里,虽然说都是打下手的马仔,赚的却比以前多太多了。
“怎么了?”闫昆谨慎问周思源。
周思源要了根烟,带着闫昆向外走了几步才道,“我跟一女的,叫蓉蓉,最近走得近,她说她陪一老头睡觉,听来的消息,这个地方可能被盯上了。”
闫昆的眉毛拧在一起,“你他妈不是有那个女学生了,还乱搞?”
“我的昆哥哟,这个不是重点。”周思源吐出烟圈,“你要么还是别掺和这个了,太危险,我说真的,你跟我一样,每天开开跑车,送送小女生,一个月轻松三万就到手了,又没什么风险,查到了也没事了,真的,我都摸过底细了。”
“行了。”闫昆打断他,“消息可靠吗?”
“当然可靠了。”周思源咂舌,“你可别小瞧了那些人,他们一个个隐藏身份隐藏得跟个啥似的,蓉蓉说这个人来头绝对不小,这年头,不让明着搞,暗着搞不多了去了吗,指不定他就是那里面的人呢。”
“行,我知道了。”闫昆扔了烟头,“就这事?”
周思源惊讶,“这事还不严重?哥,你以前可没少给我普法啊,咱们做的所有事不都是擦边球吗,这要是真进去了可不全完了,你现在怎么不当回事啊?”
“没事。”闫昆看时间还早,靠着墙壁,想到之前和戴阳的聊天,于是问周思源,“你的梦想是什么?”
周思源嘿嘿一笑,“赚钱呗。”
“赚了钱呢?”
“赚了钱就买车买房,娶媳妇生儿子,就这样呗。”周思源说完又补充一句,“当然,你们也是,咱仨谁都不能落下。”
“呵呵。”闫昆拍着周思源的肩膀笑,笑声越来越大。
周思源歪着脑袋看他,“哥,你呢?等你赚钱了想干吗?”
如果是以前有人问闫昆,他有钱了想做什么,他一定会回答,让周思源娶媳妇,供戴阳上大学,给安福荣养老。
可现在有人问闫昆,他有钱了想做什么。
他想回答,出国,和方止淮结婚。
可是这个答案,在做到之前,他谁都不会说。
闫昆长叹口气,“跟你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