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为贡嘎甲央丹珠的小说《丹珠》已完结正火热推荐中,小说丹珠是一本好看的纯爱小说,由作者云雨无凭所著,内容是:丹珠从未想过他生活的地方是如此广阔,而他终于看见了外面的世界。
《丹珠》精选:
丹珠来到了贡嘎甲央的身边,他行礼、落座,转头看他,道:“我再向少爷祝酒,要永远健康平安。”
说完了这些,略带醉意的丹珠才察觉到自己并没酒杯,他只好端起茶,说:“少爷您请谅解,我不能再喝酒了。”
“无事,喝吧。”
贡嘎甲央举起酒盅,和丹珠碰了杯,他只是瞥向他的眼睛,却未能留意那其中星辰一般的光点,丹珠看着贡嘎甲央,他的崇拜与期盼变了,从向往男人的温柔,到向往男人的淡漠无暇,贡嘎甲央是太阳,他无需月亮般刻意温柔,只要在那儿,就是热烈的、夺目的。
丹珠多么想靠进这个男人的怀里,他想,若是一开始就是他、只有他、全是他,就好了。
丹珠说:“少爷,我醉了,失态了。”
白玛给丹珠盛了一碗汤,她跪坐在他与贡嘎甲央的身后,看见丹珠窄一些的肩膀贴上了贡嘎甲央宽阔的背,他们像是两株年轻新生的树,一株茂盛,一株青葱。
贡嘎甲央抬手扶住了快要跌倒的丹珠,他用一只手抬起他因喝酒发烫的脸颊,说道:“吃些东西吧,我们都吃一些。”
“少爷……要永远健康平安啊。”
他嘴里还念着方才的祝酒词,后来,又要为贡嘎甲央唱歌,他说:“少爷,从前都是阿妈唱歌给我听,今天,我也想为您和我的阿妈唱一首。”
贡嘎甲央问:“你想唱什么?”
“一首,思念的歌。”
“唱吧,我想听。”
白玛为丹珠又斟了一杯热茶,私下静,歌声起,从试探着吟唱,到放开嗓子高唱,南措看向今天满溢着喜悦的儿子,白玛为他和声。
这一夜的一切,都显得那样和睦而不平常,有母亲在身边的丹珠,仿佛重新变成了稚嫩天真的孩童;贡嘎甲央收敛起平日的那些锋芒了,他没有打扰丹珠的快乐,也没有说太多的话。
可是,丹珠最终还是向他磕了头,说:“少爷,今天我醉了酒,希望您不要怪罪,丹珠今后会听话,会好好地侍候您的。”
“起身吧。”贡嘎甲央伸出了右手,他不那么郑重,但是,在丹珠的眼里,这仍旧如同神的赐予。
丹珠忽然不敢看他,只是同样抬起手,将温热的指尖放进了他的手心里。
丹珠的指尖被轻轻地握住了,他在贡嘎甲央的支撑下起身,用皮肤感受着他手心里的体温,浑身轻颤,他羞红了双颊,所以,那醉后的红云更红。
未有人看出了端倪。
不再是诺布了,丹珠想,那个因景触动而思念的人不再是他,那个总是出现在睡梦里的人不再是他,那个令自己献出生命的人不再是他。
丹珠想要永生,永远做贡嘎甲央的奴仆,丹珠也想当即死去,因为他责怪自己不再忠诚——他遐想了与贡嘎甲央相爱的一百种场景,遐想了热吻与肌肤之亲,遐想了叛逆的逃离,遐想了悲惨的死别,遐想了心意的明晰后,他们相拥在通往边界的路上。
丹珠喜欢边界,在那里,他爱上了贡嘎甲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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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醒来,天已经亮了,丹珠一边穿鞋,一边系扣子,他要赶去贡嘎甲央那里,对他说一句“抱歉”,他可能还要面对他的怪罪,因为,梳洗的时辰已经过了,这个时候,贡嘎甲央要赶去用饭了。
丹珠跪在房门口,没多久,白玛就走了出来,她险些撞在丹珠的身上,她问:“丹珠?怎么才来?”
“白玛,我醒的时候天已经亮了,大概因为昨夜喝了酒,白玛,帮我求情吧。”
白玛欲言又止,这时,房间里传来了贡嘎甲央的声音,他说道:“进来说话。”
“是,少爷。”
丹珠是惶恐又恍惚的,起床太迟,加之昨夜醉酒,未免有些逾矩。
丹珠向坐在桌案后边的贡嘎甲央行了礼,说道:“少爷早安,我错了,请少爷怪罪。”
“起来了?酒醒了吗?”
丹珠低着头,说道:“醒了的,少爷。”
“正打算让白玛去叫你呢,以为你不舒服了,”贡嘎甲央并未有表现出愤怒,他合上没读两行的书,轻声地说,“早知道你酒量这样不好,昨夜就不准备酒了。”
“少爷,昨夜,我……我失了规矩。”
“你忘了你身在何处?”
“没忘。”
“那就是——忘了我是谁?”
“没忘,”丹珠几乎要哭出声了,他还是不敢抬头,说道,“我知道是少爷,只是,那时兴致太高,所以太轻浮了,明白少爷最讨厌下人不自持,请您怪罪吧,丹珠甘愿受罚。”
“你先站起来,站到我旁边来。”
丹珠不敢怠慢一刻,他连忙来到了贡嘎甲央的身边,贡嘎甲央又说:“罚你给我磨墨吧,我要写字,昨晚喝了酒头晕,我让白玛把早餐拿过来,我在这里吃。”
丹珠微微松了一口气,他走向了砚台,拿起了墨锭,白玛见状,像是疑惑,她往这里瞧了好几眼,问道:“少爷,怎么不用那只新买的钢笔?”
“我想用什么便用什么,”贡嘎甲央看了白玛一眼,冷声道,“这不是你该管的,去拿早餐吧,点心记得多拿一些。”
“是。”
离开的白玛是在微微赌着气的,从昨夜到现在,贡嘎甲央的心情明明不错,可他还是突然对她冷了脸,闲她冒犯。
三少爷确如那些人所说,脾气不好,阴晴不定,白玛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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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多久,白玛就从厨房回来了,她提着一只三层的食盒,里头有奶茶、卡塞、干果、糌粑、酸奶……她一边打开食盒,一边说:“少爷,我遇见夫人了,她问你为什么不过去,我说少爷在读书写字呢。今天有好几样点心,少爷,多吃些。”
贡嘎甲央没有抬头,也没有应声,只见,他端庄地坐着,挥笔写字,而安静的丹珠站在一边,正轻轻地、一圈接着一圈地磨墨。
白玛再说:“少爷,吃早餐了。”
“知道了,说一次就好,”贡嘎甲央放下笔,站了起来,他走向放了餐点的案几,说,“你们……也在这里吃吧,我吃不了这些。”
“谢谢少爷,不必了,我和丹珠过会儿下去吃。”
听见白玛回绝,丹珠亦是摇头,他道:“谢谢少爷,我也不必了。”
昨夜已经足够逾距、冒犯,丹珠不敢再与贡嘎甲央共进餐食,他走到了他的旁边,开始服侍他,他为他倒茶、布菜,说:“少爷,小心一些,茶很烫。”
一杯奶茶被丹珠递到了贡嘎甲央手上,他们忽然相对、相视,贡嘎甲央露出的仍旧是平静的表情,然而,丹珠一时间难以抑制自己狂乱的心跳,他不敢望向少爷的眼睛,却珍视望向他眼睛的机会,他未曾经历男人对女人的爱,却仿佛能感受女人对男人的爱了——
这种爱那么细腻,又那么狂热,觉得他好,因此他的一切都好,他的冷漠好、高傲好、愤怒也好……他那般英俊年轻,身着最合适他的衣裳,披散着乌黑柔顺的头发,他的眼睛有神,眉尾上挑,模样继承了他父亲青年时候的英武,也拥有着他母亲天生的美丽。
“松手啊,不是烫么?”
“噢……少爷,小心些。”
回神以后的丹珠很是难堪,他转过脸去,偷偷地叹了一口气,他心口处的躁动仍旧没有休止,这种感觉是从来没有过的。
即使那时喜欢着同样博学勇武的诺布,丹珠也不曾这样。
丹珠思春,脸颊上的热度融化了冬季的空气,他在山坳里牧着贡嘎甲央那两只漂亮的小马,这时候,贡嘎甲央已经乘着骏马,带着白玛在不远处跑了两大圈,他环抱着娇小的姑娘,问她:“丹珠怎么了?”
“丹珠……少爷,原谅我并不知道他怎么了。”
“我觉得他越来越不对劲。”
“是嘛,很可能,他长大了,有喜欢的姑娘了。”
白玛的笑声像是银铃,她听着马蹄有节奏的振响,流连山坡上冷清的景致,只听,贡嘎甲央说:“他每天见得最多的姑娘,就只有你了。”
“少爷,他不会喜欢我的。”
“你怎么知道?他告诉你的?”
“不是,是我自己想的,”白玛闭上了眼睛,靠着贡嘎甲央的胸膛,她说,“他觉得我如今属于少爷,他那样胆子小,怎么会冒犯少爷。”
“可是,爱怎么可以自控呢?”
“是的,少爷,爱可控制不了,”白玛借由当下的结论,表达着自己想嫁给贡布的心事,她笑了笑,说,“少爷,我们聊得太远了,我们该继续说说——丹珠他到底怎么了。”
“你瞧瞧。”
到了山坳这里,他们能够远远地看见丹珠,只见他坐在草地上,低头想着什么,又抬头望向什么,那两只顽皮的小马因为他的安静而温顺,正在不远处低下头,吃着干草。
“丹珠!”白玛远远地呼喊,直到马儿距离那少年越来越近,她又说,“我们回来了,天气阴沉了,要落雪了。”
白玛跳下了贡嘎甲央的骏马,刺刀一般凛冽的风吹在她的脸上。
“少爷,回去吗?”丹珠问着马上的青年。
青年却不说话,他仍旧抓着缰绳,片刻之后,忽然伸出了手,他看向丹珠,平静淡漠,说道:“丹珠,陪我骑一圈。”
细碎的雪花落下来了,那冰凉凉的细粒,贴在丹珠温热的脸颊上,他抬头看向少爷的眼睛,他感觉到,一切都变慢了——包括时间与风,包括贡嘎甲央耳畔飘动的发丝,包括远处起舞的经幡,以及河岸上摇晃的干草……
丹珠上了贡嘎甲央的马,他坐在他的身前,被他环抱,他们驭马,向吉吉湖的方向走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
只见,那湖澄澈像是明镜,倒映着飘洒的雪花,倒映着马儿的鬃毛,后来,便倒映他与他的样子。丹珠几乎不敢呼吸了,他感受着梦一般的幸福,用薄瘦的脊背紧贴着贡嘎甲央坚实的胸膛,他嗅得见他身上熏香的气息,回头试图看他时,额角撞在了他的脸上。
“嗯?你怎么了?”贡嘎甲央问道。
丹珠说:“少爷,不回去吗?”
“想回去了?”
“不是的。”
“能不能告诉我,你有什么心事?”
“少爷,丹珠没有心事,丹珠身为少爷的奴仆,每日每夜念想不完的,只有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