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南靳所著的小说《掏心于你赠我一场空欢喜》正倾情推荐中,小说掏心于你赠我一场空欢喜围绕主人公霍战廷时逸开展故事,内容是:霍战廷并不愿意和时逸在一起,所以他一直都在折磨时逸,可时逸消失后,他后悔了。
《掏心于你赠我一场空欢喜》精选:
“过来!”
阴冷渗人得就像是从地狱传来的声音钻进时逸耳里,让他浑身一颤,血液像是瞬间被冻住。脚下的步子没有前进,反倒向后退了一步,站都站不稳。
时逸睁大眼,恐惧的看着十米外的男人。
“我再说一遍,过来!”
那人身形挺拔,一身剪裁完美的西装更衬得他气质硬冷。他此刻眯起眼,右手抬起来,扯了下领带。时逸知道,这是他发怒的前兆。
眼前的人,曾经是他最美的梦,可不知何时,早已破碎成了无法面对的噩梦。
霍战廷!
时逸摇着头,眼眸逐渐变得疯狂。他望着窗外静静停在原地的飞机,紧握双拳的指甲陷进肉里,鲜血顺着指缝滴落下来。
再给他十分钟,明明再给他十分钟,他就可以登机,永远离开这个恶魔。
可现在,他却被他在机场门口抓住了!
这次被抓住,又会有什么样的惩罚?时逸不敢想。
他这幅哆嗦着却不肯向他挪动步子的样子显然取悦了面前的人,霍战廷抬脚向他走过来,衣领已经被他扯开,露出的喉结上下滚动,阴冷的话语伴随着渗人的笑传过来。
“你跑了一天,我就打断了时羽的一条腿。”
“你再跑,信不信我要了他的命?”
轻飘飘的语气,就这样随意决定一个人的生死。
时逸怨恨地剜了霍战廷一眼:“霍战廷你这个疯子,你怎么敢!”
“不信么?”霍战廷望着时逸,唇角勾起来,打了个响指,站在他旁边的管家任非就已经拿着视频伸到时逸眼前。
视频里,时羽瘦小的身子被好几人按住,一棍子下去,右腿血肉模糊。时羽凄厉地喊他的名字,“哥,哥,救我,我好疼!”
时逸瞬间崩溃,一直忍着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他眼眶红肿着向霍战廷扑过去,毫无章法地挥舞着拳头,像只受伤的困兽,只想对着眼前的人撕咬。
霍战廷怎么折磨他他都能忍,可他千不该万不该去碰他弟弟!
时逸低吼着,恨不得在此刻跟他同归于尽,可是拳头还没碰到霍战廷笔挺的西装,手腕就被他单手给制住,牢牢地禁锢在身前。
他伸手轻柔地替时逸擦出他脸上的泪:“乖乖回去,再动逃跑的心思,我不介意让整个时家给你陪葬!”
说这话时,霍战廷的语气像极了情人间的调情时候的呢喃,温柔至极,却也残忍至极。
时逸窝在他怀里,终于安静了下来,像是认命般一动不动。
霍战廷很满意他现在的状态,微微俯下身子,双手一伸,就将他打横抱起,向着机场大门走。
“为什么?”
怀里,时逸小声的问话传来。他拽着霍战廷胸口的衣领,让他平整的衣领起了几道褶子。
“为什么不放过我?霍战廷,你是要逼死我吗?”
霍战廷没有说话,只是自顾自地将他放在车里坐好,直到车子发动,他才抚摸上时逸漂亮的脸蛋,轻声细语:“我怎么会逼死你呢?我说过的,在乔然平安回到我身边前,你从头发丝到脚尖,都要好好的。”
“你得替乔然,好好护着这具身子。”
时逸再一次被捉了回来。
是的,再。
从知道霍战廷与他结婚的目的后,他就一直计划着逃跑。只是,每次都会被抓起来,承受一次比一次更狠的惩罚。
第一次逃出别墅,霍战廷将他栓在阁楼上,鞭打了整整三天;第二次逃跑,霍战廷打压时家,三天内时家股价直接跌停,濒临破产,父亲跪下来求他回别墅,并宣布与他从此断绝了父子关系。
第三次逃跑……
就是这次,他直接让人打断了他弟弟的一条腿。
霍战廷明明知道,整个时家,只有时羽是他的软肋,伤了时羽他可能会疯掉,可他还是废了时羽一条腿。
与霍战廷结婚三年,是条狗,这么长的时间也总有些感情了。
可时逸知道,自己在他心中,连狗不如。
他就是一个容器,盛放适合乔然移植心脏的容器。
时逸坐在地上,红肿的眼睛已经哭不出泪来。他手腕和脚踝上全栓着铁链,微微一动,就能扯得叮铃直响,像极了殡仪馆的送葬曲。
“吱呀”一声,房门被打开。任非拿着文件走过来,蹲在他面前摊开:“签字吧,少爷。”
“这是什么?”
“器官捐赠同意书。”任非望着时逸,有些于心不忍。他犹豫了一下,选了个自以为好点的措辞,“只是个形式而已,不一定会走到那一步,先生一直在为夫人留意着更合适的心脏源,没准再过几天就找到了呢?”
“夫人?”时逸自嘲地笑了笑,重点却放在了另一处,“是霍战廷让你这么叫乔然的么?”
他与霍战廷结婚三年,不管是室内还是室外,任非永远对他的称呼都是少爷。一开始,他以为是因为他男妻的身份,这样叫更合适。可现在才知道,原来夫人这个称谓,另有其人。
任非不再说话,只是文件往时逸的方向推了推。
时逸翻看了一眼文件,视线触及到最后一页的受赠人名字时,再也挪不开。
那里写的,是乔然的名字,却不是乔然的字迹。
这个签名他再熟悉不过了,大气磅礴,一笔一划间绝不拖泥带水。
就如同那人一样。
心开始绞痛起来,时逸皱着眉,刚才忍住的眼泪又自己涌了出来。怕滴下来打湿了纸张,时逸仰起头,可哭着哭着,突然就笑了。一边笑,一边签着自己的名字。
一向俊秀的字体,此刻写出来,像是狗爬般难看。
任非将文件收好,在转身离开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提醒了时逸一声:“少爷明知道逃不掉,为何不安分点?这样先生高兴了,就会像之前那样对少爷好了。”
时逸没有回答,只是望着任非,咧开嘴笑:“任叔,你知道,等死的滋味吗?”
日复一日,活着等死!
从知道乔然的存在后,时逸活着的每一日,都心惊胆战。害怕明日自己就会被推上手术台,被人活生生剜了心;害怕自己孑然一身,连死了,都无人哀悼;害怕陪在霍战廷身边的,一晃眼,就换成了别人。
他害怕,还没死,却早已生不如死。
任非走后,直到天渐渐暗下来,整栋别墅里,除了时逸自己的呼吸声,就只听得到女佣张姨上下楼踩得响亮的脚步声。
霍战廷从机场之后,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张姨打开了门,将晚饭丢在时逸面前:“别整天一副要死要活的模样,快吃,吃完我还要收拾碗筷。”
时逸望着放在面前的碗,边缘破碎了一块,里面的白色的瓷釉上粘着一圈圈黑色黏糊糊的东西,像是盛了很久发霉的碗筷。时逸皱了皱眉,还是拿起筷子挑了一点米饭凑到嘴边,可是,还没吃下去,饭上那股馊味就传了过来。显然是上次张姨丢过来他没吃的饭。
时逸放下筷子,将碗筷推开:“我不饿。”
“不吃拉倒,反正下次要吃,还是这个。我看你这倔骨头吃不吃。”张姨骂骂咧咧地关上门走开了,临别前,还不忘踢了时逸一脚,“晦气东西,每次不安分害得我也被罚。”
时逸无视她难听的话语,肚子饿得连坐着的力气都没有。他侧了侧身子躺在地上,头枕着铁链望向天花板上悬挂的那盏大吊灯。
华贵的吊灯折射出七彩的光,将他黯然的瞳孔都点亮。恍惚间,还能从灯光中看到霍战廷完美的侧脸。
啊,他是什么时候爱上霍战廷的呢?
是三年前他被人堵在巷子里,霍战廷如天神一样降临的时候;是生日会上,霍战廷牵着他的手,当众宣布要与他结婚的时候;还是更早前,霍战廷伸手抚落他头顶上落叶,温柔叫他小逸的时候?
可能是苦难的日子到来的太快,太苦,太难熬,以至于他开始下意识地忘记,自己对霍战廷,除了恨,也曾有过爱。也曾为了他,抛弃一切,折了自己的翅膀,甘愿缩在他身后,做个见不得光的男妻。
时逸眨了眨眼,想要将灯光中折射出来的霍战廷的那张脸挥散,可是不管眨多少次,那张脸一直停留在那里,甚至唇角还泛起笑意。
“真是要疯了!”时逸捂住眼,痛恨自己的不争气。明明恨极了他,可每每午夜梦回,见到的人,却始终还是他!
“看样子你现在连看都不想看到我了。”一个听不清情绪的声音从头顶传了过来,下一刻,他手上和脚上的铁链被解开,身子也被人抱了起来。
时逸拿开捂着眼睛的手,微微转眸,就看到霍战廷不知何时回的别墅,将他轻柔地放在了床上。接着刚才的话道,“可是怎么办呢,在乔然没回来前,你和我,还要继续这样相看两相厌下去。”
乔然乔然乔然……
他的眼里心里脑海里,从来都只有乔然一个人!哪怕这三年来,日日夜夜陪在他身边的人,是他时逸!
“想什么呢,想得这么出神?”霍战廷箍住了时逸的下巴。
“在想你什么时候能放了我弟弟。”
“那就要看你了。”霍战廷站在床边开始解皮带,“服侍好我,我倒是可以考虑送他去医院看看。”
时逸心领神会,深深叹了一口气后,将唇凑了过去。
霍战廷说的服侍,从来都不是跟他上床。三年来,每次有需要的时候,他只会让他用嘴帮他。
之前时逸不知道,他是为了乔然在守身如玉,还以为他是有什么隐疾,背着他暗地里买了壮阳药掺到水里。可即便在药效作用下,他还是没碰过他。
也因为这样,霍战廷将他从一个正直情欲旺盛的少年变成现在的清心寡欲的模样。
少年的时候,他幻想着能和彼此喜欢的人做最亲密的事。他以为,霍战廷会是他的那个人,可是后来才知道,霍战廷与他,从来都不是彼此喜欢。
他的一厢情愿,换来的,只是一场彻彻底底的骗局。
情到浓处,霍战廷粗喘了一声,伸手按住了他的脑袋,直接伸进了他的喉咙里。时逸难受得咳嗽了两声,可这一咳却一发不可收拾。他整个人蜷缩起来,咳得全身都在颤抖。
霍战廷皱起眉,还没发泄的欲望兴致全无。他捡起丢在旁边的衣裳穿好,再回过头时,却看到时逸嘴角边一道血印子流了下来。
霍战廷走近:“你……”
一句话刚开了个头,时逸双眼一翻,直接向地上倒过去。
霍战廷一把接过他,才没让他摔在地上。他摸了摸时逸的额头,并未有发烧的迹象。那是为什么会晕倒?
抑制住心中不该涌上来的那丝慌乱,霍战廷打横抱起时逸冲出门:“任非,准备车,去医院!”
等时逸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在医院的病床上了。
只有任非候在旁边,不见霍战廷的踪影。
“少爷,医生说你是因为饥饿引起胃出血,要住院观察两天再回去。”时逸还没有开口问,任非就将大概情况全说了出来。
时逸点了点头,还是忍不住问:“霍战廷呢?”
“先生有点急事需要处理,这两日不会来了,少爷有什么事情吩咐我就行。”
两日都不会来了?他还以为即便是关心他身体里这颗跳动的心脏,也该来看看的。没想到,呵~
在床上躺了两日后,在时逸的央求下,任非答应让他出病房活动十分钟。
时逸走在医院走廊里,还没到十分钟,任非却突然拦住了他前进的路:“少爷,你应该走这边。”
“为何?”时逸问了一句,视线越过任非向后望过去,只一眼,就愣在了原地。
他看见,在不远处的病房里,霍战廷坐在床沿,轻声细语地与床上的男人说话。也不知他说了什么,那男人大笑了两声,举着拳头捶了两下他的胸口,而后,手就被霍战廷包在掌心里,放在唇边轻吻了一下。
从这里的角度,正好能够看见霍战廷温柔的眉眼,那幽暗眸子里迸出的光,是在他面前,从未出现过的神采。
他以为,像霍战廷这样的人只是不懂温柔,相处久了,慢慢就懂了。可原来,不是他不懂温柔,只是他的温柔,从未停留在他身上过而已。
时逸望着床上那个男人的脸,病号服下的脸色变得惨白。
“他就是乔然?”
任非点了点头。
“怪不得霍战廷会有急事处理,他心尖儿上的人回国了,能不急吗?”
时逸自嘲地笑了笑,不等任非再次提醒,转身就往自己的房间走。可是还没踏进来,他却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瞬间转过身抓住了任非的手腕:“任叔,你上次不是说,我只要在医院观察两天就可以回去了吗?那我现在可以回去吗?我不要待在这里了,一刻也不想待。”
乔然回国了,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霍战廷盼了这么久,想了这么久,借着结婚的名义也养了他这么久,不就是在等这一刻吗?
拿他的命,来换乔然的健康!!
“任叔,我们现在就走吧,我不要散步了,我们回去可以吗?”时逸的话中带上恳求的语气。
“这……”
“这恐怕不可以!”任非迟疑的话还没开头,一个清朗的声音就从时逸身后接了过来。
平淡的字眼,带着不可一世的傲慢。
时逸转过头,就看到乔然窝在霍战廷怀里,双手亲昵地搂着霍战廷的肩膀,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眯着眼看他。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后,乔然将目光转向霍战廷:“你结婚的人,就是他?”
“胡说,我结婚的人只有你!”霍战廷低头温柔地在乔然嘴角亲了一口,再转向时逸时时脸色就变了,“连结婚证都没有算什么结婚?只是同居而已,是他自己上赶着犯贱,这不能怪我。”
“再说了,小然,我等了你这么多年,还不够证明我的心意吗?”
“真的?”乔然问。
“当然,不信你问任非。”
“是的,先生一直在等你。”任非俯了俯身,恭敬地唤了一声,“夫人。”
他们三人,相互说着话,看起来倒真像是一家人。只有他时逸是外人。
是啊,霍战廷说得对,说是结婚,可从开始到现在,霍战廷从未与他拍过一张照片,哪怕是结婚照都没有,又怎么可能会有结婚证?
是他自己被爱情冲昏了头,霍战廷让他住进别墅,他便真的抛弃了时家,一住就住了三年。
是他先抛弃时家的,所以到最后被时家从家谱上彻底抹去名字,也是他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
只是这样的话,这样伤人的话,他怎么能就这样轻飘飘的当着他的面说出来呢?
时逸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可终究只是握紧了拳头,将委屈往肚子里咽。他淡淡地转身,“任叔,我累了,如果他们参观完,麻烦把门关上,我想睡一觉。”
“等等,”乔然伸手将霍战廷望着时逸方向的脸掰向自己,眼眸弯成了一弯月亮,“战廷,能不能把我和他安排在一个病房?”
“为何?”霍战廷皱起眉,不是很赞同乔然的这个决定。
“因为感觉和他很投缘,”乔然说着,顿了一下,对上了时逸转过来的眸子,放缓了语气,“投缘到,有很多悄悄话想跟他说。”
尽管时逸极不情愿,可他的病床,还是被搬到了乔然的房间。毕竟在这里,从来没人会在意他的喜怒。
时逸在房间铺着被褥,霍战廷却孤身一人走到了进来。
“别在乔然面前嚼舌根子,要是被我发现你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你该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时逸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望着眼前这个明明近在咫尺,却又好像远在天边的人,嗤笑了一声:“有什么后果,是比死更严重的吗?”
“好端端的,谁跟你说死这个字?”霍战廷似乎不想听到这个字眼,“只是胃出血,我已经辞退张姨了,以后没人……”
“不是已经让任叔逼我签了器官捐赠书吗?”霍战廷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时逸打断。他望着霍战廷的眼睛,似乎想要望到他心里去,“打算什么时候手术?明天,还是今天晚上?”
“我……”
“手术成功的话,我或许还能多活几个月,若是失败的话,我可能手术完就会死。”时逸再一次打断了霍战廷的话。他向着他靠近了两步,伸手将他歪掉的领带理正,然后踮起脚尖。
就在霍战廷以为他是要吻他的时候,时逸却微微侧了侧头,凑到了他耳边:“霍战廷,其实我不怕死。我只是替你恐慌,往后余生,你的乔然用着我的心脏待在你身边,你会不会瘆得慌?会不会时时刻刻分不清,你身边的人,到底是谁?”
时逸的话说完,终于看见从不肯正眼看自己的人,眯起眼,认真打量着他。
“你们在做什么呢?”
乔然从走廊回来,就看到两人四目相对,相互僵持着。
霍战廷率先收回了目光,他向着乔然走过去,将他单薄的身子拥入怀中:“你身子不好,以后别一个人出房门。我还有事,晚些再来看你。”
乔然点了点头,目送着霍战廷走出病房。
直到霍战廷挺拔的身影在视线中消失不见,乔然才转过头望向时逸:“刚才,你们说了什么?”
“没什么。”时逸没有理会他,只是自顾自地向着床边走。
“看来你还没认清自己的身份啊,一条战廷养的狗,还敢这么横!”乔然拉住了时逸的胳膊,刚才还一脸乖巧的模样瞬间变得狰狞,“知道战廷在我面前是怎么形容你的吗?”
“我不想知道。”时逸说着,被拽住的手微微一摆,想要挣脱乔然的手掌。可谁知道,乔然看起来娇小,力道却极大。他这么一挣扎,不但没挣脱开,反倒被乔然顺势一推,后腰撞到了床边的桌角,藏在内口袋的东西也被抖落出来。
时逸忍着腰上骨头快要断裂般的疼痛,咬着牙向着掉出来的那枚戒指爬过去。手刚探到戒指的边缘,乔然的脚就狠狠地踩了下来。
“这是什么?看你这么宝贝,战廷送的么?”乔然望着地上抓着戒指不肯松手的时逸,微微勾起唇,脚尖使劲地在他手背上碾了几下,“在国外我打听过你们的消息,知道战廷当众向你求了婚,这枚戒指便是他给你戴上的结婚信物。”
“可你知道这戒指的来历吗?”
这戒指的来历……
时逸紧紧地捏着戒指,手背因为乔然的反复碾压而出了血,火辣辣的疼。
可是再疼,也及不上乔然接下来说的话。
“这是意大利设计师的杰作,看到戒指上的FL了吗?”乔然说着,松开了脚,好让时逸能清楚地看到戒指上面的字眼。
“它还有个好听的名字,Falaselove,中文名叫,虚假的爱。是我专门为你挑选的。”
时逸盯着被他宝贝了三年的戒指,没有细看,却也知道,在戒指背面的位置,的确刻有FL。
他以为,着两个字母代表着的意思是Foreverlove,永恒的爱,却从没细想过,霍战廷对他,从无爱意,又怎会永恒?
一时间,他只觉得,自己拼命守住的,像是一个笑话。
时逸咧开嘴,无声地笑:“所以,霍战廷会跟我求婚,是你的意思?”
“当然,战廷为了我,什么都愿意。”
明知道是这个回答,可闻言,却还是让时逸整个身子都开始颤抖。
是啊,霍战廷为了乔然,什么都愿意。只要是乔然想要的,他连哄带骗也会弄回来。他对乔然,俨然是条忠犬,可到了他这里,却化身成恶魔,让他寝食难安,求而不得。
“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才说了这么一点你就受不了了?”
时逸现在的模样显然取悦了乔然,他将时逸从地上拉了起来,佯装亲昵地吹了吹他手上的伤口。下一秒,却又重新重重地按了上去,“你弟弟真可怜,还不知道自己的哥哥窝囊又懦弱,居然现在还撑着一口气躺在仓库里,傻傻地等着你去救他。”
“你说什么?”乔然的话音刚落,肩膀就被时逸猛地按住。
他的整个瞳孔都开始泛红,手劲很大,恨不得将说话的乔然千刀万剐。
“霍战廷不是已经答应我要好好医治我弟弟吗?怎么会……”
“本来是要救治的,”乔然打断了他的话,笑得残忍,“可是医生被我半路拦下来了。因为我觉得,他断了条腿的样子,更好看。”
“乔然,我要杀了你!”
时逸完全被激怒,伸手掐着乔然的脖子,恨不得将他掐死在原地。可是,他手还没用力,乔然就惊叫了一声,一改刚才凌厉的模样,变得楚楚可怜,一边将自己的头发揉乱,一边哭喊着,“小逸,小逸求求你不要打了,我给你道歉,我不该霸着战廷,不该回国的……”
时逸掐着他脖子的手滞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他这又是唱的哪一出,眼角的余光就瞥到霍战廷从病房外冲了进来,下一秒,他脸上,就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
时逸被霍战廷一巴掌打下去,滚到一旁,半边耳朵嗡鸣一片,听不见声了。
“时逸!!”霍战廷搂着乔然,咬牙切齿,“给我个理由!”
时逸从地上爬起来,垂眼望着搂在一起的两人,头一次这么忤逆:“没有理由,他该死!”
“该死的人是你!”霍战廷抱起乔然往外走,在离开时逸视线的那一刹那,他转过头来,“我看不用等你调养好了,过两日就进行手术吧。手术失败,死了正好扯条白布把你埋了。”
霍战廷一带着乔然离开,任非就走了进来。
他望着时逸脸上的明显的掌痕,拿着医药箱帮他上药。
“任叔,我若说我根本就没有打乔然,他身上那些伤都是他自己挠的,你会信吗?”时逸望着霍战廷离开的门口,突然问。
任非没有回答,反而问,“我若说先生这次去而复返其实是为了你,你会信吗?”
时逸摇了摇头:“不信。”
时至今日,他早已不是当初的少年,又怎会还对霍战廷抱有希望?
“不信也好,手术时间已经定下来了,主刀医生是国内最好的,少爷可以放心。”
任非收拾好东西,就要退下去,却被时逸拉住了袖子。
时逸没有望任非,反倒是看向自己手心中的戒指,道,“任叔,帮我安排下吧,我想跟霍战廷单独吃顿饭,就当作为最后的晚餐与他道别。”
任非点头答应。
在时逸的坚持下,晚餐的地点定在了别墅里。
等霍战廷走进别墅的时候,就看到时逸一身围裙站在厨房前忙碌着,见他来,冲着他微微一笑,甜甜叫了声,“老公~”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叫他,也是他第一次允许他叫。
三年来,在时逸还不知道乔然存在之前,每日都是如此,活得像个贤妻,一双男人的手,甘愿为了霍战廷洗手作羹汤。可惜,他从未领过情。
今日也是如此。
霍战廷坐在桌前,望着时逸盛好放在他面前的鸡汤,皱起眉。
“喝一点吧,跟你结婚这么多年,你还一次都没有尝过我的手艺。”明明早在医院就已经说得明白了,可时逸还是固执地用了结婚两个字,“你放心,过了今晚,明日手术是生是死,我都接受。”
他说这话的时候那双纯澈的眼睛直直地望着他,让霍战廷心一软,端起鸡汤一口气全喝了下去。却不想,他刚喝完,时逸软弱无骨的身子便绕过他的手臂,跨坐在他腿上。
霍战廷眯起眼:“你这是要干什么?”
“看不出来吗,我在服侍你啊。”
“现在不需要服侍。”
“可我需要啊,”时逸边说着边解开了他的皮带,伸长了脖子去吻他,“我在汤里下了药,你放心,这次的剂量,是上一次的两倍。”
“时逸,”霍战廷怒吼了一声,身子虽然被他挑起了火,可是眼神,却越发冰凉,“你真他妈下贱!这是在求着我操你?”
“对啊,或者,你为了给乔然守身如玉,也可以求着我不让你操!”
时逸现在像只刺猬,牙尖嘴利得霍战廷想打人。
霍战廷一把将满桌的菜肴扫落下来,将时逸压在桌上:“我看你就是欠!!”
被时逸彻底惹怒,再加上药效的作用,霍战廷每一下的动作都相当粗鲁,恨不得想就这样将时逸蹂躏至死。时逸再疼也不吭声,只是在整个人都散架之前,将带着戒指的手伸到霍战廷面前。
“老公~”他还是那样叫,声音夹杂着喘息,“告诉我,你送我这戒指的时候,可有一丝一毫,喜欢过我?”
回应他的,是霍战廷冷淡的回答:“从未。”
“那就好,那样你就不用难过了。”
时逸突然轻飘飘地说出这样的话来。
霍战廷皱了皱眉,正想问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手心,有什么黏腻的液体黏了上来,带着温热。
他一惊,视线马上顺着温热的液体望过去,就看到时逸腹部插着一把匕首,殷红的血顺着他白皙的大腿流了下来,染红了一地。
“你疯了?!”霍战廷抬高了声音,情绪里,分不清是恼怒还是恐慌。
“你不是一直觉得我恶毒吗,对啊,我就是这么恶毒。”时逸捂着腹部的手移开,转而向着霍战廷的脸伸过去,将他俊秀的脸庞抹花,“我恶毒到宁愿死,也绝不成全你们。”
等霍战廷抱着时逸奔到医院的时候,时逸已经昏迷了。
他抱着时逸,却越发觉得他轻飘飘的,好像随时会离他而去一般,让他惶恐。
“医生,医生,”霍战廷大喊着,完全不管自己此刻抱着一个男人,衣衫不整的模样有多么荒唐,他只是一直重这一句话,“快救救他!我要他活着。”
直到时逸被推进了手术室,门在他面前嘭的一声关上,霍战廷才像是瞬间从情绪中惊醒一般,望了望自己手中残留的血迹,不知所措。
他不明白刚才那种情绪是怎么回事,自己明明是讨厌的时逸的,可为何刚才那刻,却那么急切地想要他好好活着?
乔然闻声赶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霍战廷呆呆站在走廊的身影。
他全身都是血,衬衣扣子扣错了几颗,甚至连皮带,都忘了系上。不用细想,都能猜到,他刚才与时逸做过什么。
乔然眯起眼,瞳孔中是止不住的怒气。
他回国的这些天,不是没撩拨过霍战廷,想要将生米煮成熟饭,让自己在他心中的位置更深几分,可是,却被他以各种理由搪塞了回去,至今都没碰他。
可他却碰了时逸!难道他喜欢上时逸了?!
“战廷,”乔然喊了一声,平复心中的情绪,再走到霍战廷身边时,又是一副温柔善良的模样,“小逸他会没事的,你别太担心了。”
“我没担心他,”霍战廷将视线转到乔然身上,眼光闪了闪,“我只是在担心,他这样,会不会影响心脏移植,对,我只是担心心脏。”
他将最后那句话重复了两遍,也不知道是在说服乔然,还是在说服他自己。
“我知道你是关心我,”乔然说着,望了望手术室的门,“可明天的手术……”
“明天的手术取消。”霍战廷想也没想就回答。
这样的毫不犹豫,让乔然眼中闪过一丝怨毒,看着手术室的眸子深处染上狠厉。可即便心里恨得牙痒痒,乔然面上还是一样的和善,“战廷跟我想到一块儿去了,手术时间还是再等等吧,我不急的。”
“我的小然真善良。”霍战廷说着,微微压下心头对时逸的担忧,搂住了乔然的肩膀。想了想,却又补充了一句,“小然,若是有更合适的心脏源,那时逸是不是……”
霍战廷的话还没说完,怀中的乔然却突然高仰着头,急切地呼吸了几口空气,眼白翻了过来。
他死死地拽住霍战廷的衣领,竟然咳了一口血出来,“战廷,我好像,撑不到下一个心脏了。”
乔然的突然发病让霍战廷措手不及。
他坐在病床前握着乔然的手,身上的戾气重得吓人。
主治医生战战兢兢地候在一旁:“先生,夫人这病发得突然,虽然缓过来了,但是情况很糟糕,若是不按照之前的计划进行手术,夫人怕是活不过今晚。”
“好好的,为什么会突然发病?”霍战廷眯起眼。
“并不是突然。前些天,夫人就已经向我反映时少爷时不时会说些难听的话气他,有时候甚至还会动手。夫人为了不让先生担心,都一直没啃声。”那医生说到这里,顿了顿,继续道,“还有一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说出来。”
“说!”
“其实时少爷的伤,并不严重。也不知道少爷从哪里学来的手法,那刀刺中的地方正好避开了要害,只是划开了皮肉而已,简单缝合下就会好,根本不会导致昏迷。”
“你的意思是,他之前晕过去,是故意装的?”
主治医生没有正面回答,只是所有所指:“少爷他也只是想得到先生的关心而……”
“嘭!”
医生的话还没说完,霍战廷就已经一掌拍在桌上,整个人站了起来,怒气冲冲地往时逸的病房走。
他走得太急,所以完全没看到,在他转身的瞬间,躺在病床上,原本应该已经发病昏过去,危在旦夕的乔然,突然睁开了眼,与医生对视了一下,嘴角勾笑。
霍战廷一身怒气地冲到时逸病房前,还没进去,就隔着病房的玻璃,看到了一个医生打扮的男人站在时逸床前,正弯腰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眼神亲昵,动作温柔,像是旧相识。
真好,时逸就是跟这个男人学的,在他面前演戏,想要逃开心脏移植吗?
他做梦!!
霍战廷伸手将领带扯了下来,直接推门冲进去,一句话也不说,就将时逸从病床上拉了起来,吊在半空中与自己平视。
“你在干什么?”一身白大褂的沈岸被霍战廷突然的动作惊到,马上伸手抱住时逸,不让霍战廷粗鲁的动作扯到时逸身上刚刚才缝合好的伤口,“你疯了,他还病着!”
“病着,哪里病着?还有闲心勾引男人,明明是好得很啊。”
霍战廷勾了勾脑袋,几个保镖就走了进来,一把制住沈岸,不过,只是制住,却并没有将他拖走。
霍战廷留着沈岸,就像是留着一个见证者。
他掰正时逸的下巴,让他整个瞳孔里都是自己的脸:“真贱,刚求着我操完觉得不过瘾,屁股又痒了吗?”
“你在说什么?我跟他没关系!”
时逸刚做完手术,失血过多,此刻声音听起来异常虚弱。
往常听到时逸这样的嗓音,即便不喜欢他,却也总会被扰乱心神,忍不住心疼起他。可现在,霍战廷听起来,只觉得越发愤怒。
“装得真像!要不是见识过你的演技,你现在这要死不活的样子,还真能被你骗过去。”
霍战廷猛地扯了一下时逸的头发,将他抵在墙上。
“时逸,马上准备手术,你躲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