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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齐朝

穿越之齐朝

发表时间:2024-01-22 16:01

穿越之齐朝小说在哪里看?纯爱小说《穿越之齐朝》由作者黄泉预约客111倾心创作,主人公是贺宣,穿越之齐朝小说主要讲述了:贺宣穿越到这个时代,他的确是什么都没有,但问题不大,因为他发现了煤。

穿越之齐朝小说
穿越之齐朝
更新时间:2024-0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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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齐朝》精选

齐国,永安十一年

东昌府,乐陵郡,安德县,三里村,贺家。

一大早,天都还没亮,外面就开始敲锣打鼓,咚咚咚的吵得根本睡不着。

贺宣无奈,翻了两次身,还是噪音不断,皱着眉头,坐起来。

还没睁开眼睛,就揉着太阳穴,脑子一胀一胀的难受。

一只手摊在被子上,这手感粗糙,不像是我刚换的纯棉被套啊。

贺宣睁开眼睛,眨了两下才看清,这是哪里?

像是八十年代的房子,房间里还有些昏暗,黑青色的砖石,窗户也不透光。

抬起头来,木质的屋顶还可以看到瓦片。

光线透过瓦片,照进屋里,这要是下雨,也就比睡野外好一点?

贺宣打量完屋子,看到自己睡的床,是木架子床,几块板子拼的,看起来还行,动一下就会咯吱咯吱的响。

身上盖了灰青色的被子,摸起来很粗糙,一点儿没有棉布的柔软细腻。

房间里除了床,还有一个书案,两个凳子,两个木箱子。

贺宣醒了醒神,身体里的记忆回笼,仿佛是自身的经历一般。

原身出生贺家,父亲是乡绅,在三里村颇有家产。

贺宣今年十一岁,在蒙学读书,突然父亲贺正德突发顽疾,开始手脚抽搐,面目狰狞,语不成句,喝了药也不见效,昨日去世。

原身几日前就回家侍疾,被父亲病重的样子吓住了,不怎么开口说话,父亲去世后,家里都忙着办丧事,没人管原身,在守灵的时候睡着了。

捋清思路,贺宣就当自己再活一回,这种现象不就是穿越了吗?原身相貌和自己小时候很像,说不定就是前世今生。

自己在前世也没什么心愿未了,可以说是多一个自己不多,少一个自己不少,唯一会为自己伤心的也只有好友了。

按照记忆里把衣服一件件穿上,这个裤子得一手按着,一手系裤腰带,还真不好穿。

最外边一件丧服穿好,头发是半披肩发,贺宣用手抚平,就可以了。

贺宣回想到原身小时候,头发被剃的只剩三个铜钱大的地方,用绳子绑起来的三顶甲发型,想想都秃然。

还好上了蒙学之后,贺宣就不剃发了,而是半披半束。(可以参考老版红楼梦里贾宝玉的发型)

走出房间,贺宣也不知道去哪?以前都是书童小竹或者奶娘给自己打水,然后去吃饭的。

正堂这边,三哥在守灵,铜盆里烧着折好的元宝。

贺宣的父亲贺正德生了四子二女,贺宣是最小的儿子,大兄二兄是正妻杨氏生的,三兄和两个阿姊是杨氏的陪嫁姨娘生的,贺宣的生母则难产去世。

贺宣过去在灵前跪拜,跟三哥一起守着。

齐朝的人注重生死,贺父去世,大兄去报丧的时候就有一些族人过来帮忙,八月天热,尸体要停灵三日才能下葬,丧葬的琐事颇多,两日功夫大兄脸色就憔悴了好些。

贺宣左右看看,二位兄长都不在,三兄跟自己一样是个庶子,外嫁的阿姊和姑母也要回来祭拜。

“三兄,大兄二兄都去哪了?”贺宣饿了,但不知道是不是可以吃饭,要是大哥他们去吃饭了,自己也顺理成章的提出请求。

三哥看了看贺宣,抿了抿嘴,“母亲病了,大兄在一旁服侍,二兄跟郎中抓药去了。”贺信简单的说完,又想心事去了,母亲生病,姨娘在一旁伺候,喂药清洗,姨娘腰不好,又得难受了。

“母亲怎么了,突然生病了?”贺宣心里想着,难道父亲得的是传染病吗?父亲刚走,母亲又病倒了。

“不清楚。”贺信这话半真半假,自己在这儿守了一晚上,早上的时候母亲突然说生病了,大兄报丧回来说父亲不能没人守灵,留下自己,但是贺信也听到下人的闲话,只是这不好讲给四弟听。

贺宣是占了年纪小不禁困的便宜,昨天晚上守灵守到一半,困的不行,直接在坐垫上睡着了,族人让抱下去睡觉。

二兄带着药包直接进后院,等好一会儿,大嫂姗姗然走出来,给大家致歉,安排好了早饭,让族人先去吃饭。

大嫂是嫡母阿姊的女儿,跟大兄也是表兄妹,这个时代挑选儿媳的第一条是门当户对,知根知底,大嫂家境不错,是县城人士,为人能干,要不是大兄读过书,有童生的功名,贺家还求娶不到大嫂,入门十余年,生了一子一女。

贺宣上前,想问问嫡母情况,刚走近,大嫂脸色挂了下来,瞟了贺宣一眼,转身走开。

贺宣心里嘀咕道,平时大嫂虽说对自己不算热络,但也没有当面下脸子,自己怎么招惹到她了。

吃完早饭,吹打祭拜一直没停过,大兄二兄也出来待客。

贺家爷爷是个读书人,中了秀才,后来年纪也大了,就没继续科考,在三里村攒下一份身家。

老大就是贺正德,贺宣的便宜爹,贺爹没有科举的天分,安心置办家业,把贺爷爷留下的家产扩大了不少。

二叔贺正明,一心追随父亲科考,想着出人头地,但是书读的一般,童生还没考上,贺爷爷给的三成家业也败了不少。

由于贺爷爷这个缘故,贺家在三里村还是很说的上话,贺父去世,族人,里甲,乡绅都来祭拜。

午时,穿着一身黑色道袍的道士,手执八卦,根据贺父的生卒年月日,选择明天入殓的时辰,免得惊扰亡魂。

贺宣不太理解道士写的啥,只知道下葬的时候忌龙虎鸡蛇这四个属相的人,亲人不用避讳。

写完了殃榜,定下明日下葬的时间。

大兄趁着空闲,过来找贺宣,“明天要大殓,事情繁忙,四弟,你今日有空,跟着管事去挖坟。”大兄说完,急匆匆去安排明天下葬诸事。

贺宣跟着管事和几个同族侄子,来到祖坟,地方是贺父之前就选好的,山腰的位置,贺家几代人的坟都在这里。

贺宣是唯一一个亲属,贺父的坟第一锄头肯定得他挖,两世以来,第一次接触锄头的贺宣面露难色。

还好也不是指着他挖,年纪还小,贺宣在一边打打酱油,几个年轻气壮的小伙子一锄头下去,老大一块土被挖起来,管事把需要用到的筐子这些也送过来。

干到天色渐晚,贺宣都累出一身汗,才回到贺家,管家赶紧上饭,族人帮着挖了一天地,是有专门席面的。

丧事席面还可以,虽然都是素菜,拌着米饭几个小伙子吃了三大碗,每个碗都比脸大的那种。

吃完之后,贺宣又被找去守灵。

“大兄,我先去换衣裳,今日下地挖坟,晚上穿成这样不雅观。”贺宣知道无法抗拒,只能接受。

“那你快些,不要耽误给父亲尽孝。”贺世强不耐烦道,今日实在太过忙碌,连眯会儿的功夫都没有,连着两日未眠,眼圈眼袋都出来了,心情也很烦躁。

贺宣回到自己房间,小竹已经回来了,看到贺宣,“四公子,您回来了。”

“嗯,小竹,你帮我打水,我沐浴一番。”贺宣看到书童,轻松多了,小竹在生活上还是很会照顾人的。

“好的。”

没过一会儿,小竹提着一桶水回来了,“公子,厨房今日忙,只有这桶水,沐浴不够,只能擦洗一番。”

贺宣闻言点点头,看到小竹拿出边上一个盆,又去提了桶凉水,两桶水掺合调试水温。

贺宣自己解开衣服,蹲到桶里,这个姿势真的是一言难尽,但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一瓢水把自己浇湿,舒服多了。

小竹在箱子里找衣服,把换的衣服拿出来,一身素色的长衫长裤,放在一边的凳子上,还有一块干布。

贺宣洗完澡,虽然没洗头,也用布擦了两下,汗意一去,身上就舒服多了。

小竹吃力的提起一桶水倒到门外,再把洗澡盆放好,贺宣换下来的衣服带出去。

贺宣也去了正堂,今晚最后一天守灵。

“大兄,二兄,三兄。”贺宣先招呼了几个哥哥,正堂的香烧了两天,整个房间都是呛人的味道。

贺世强安排贺宣和老二守前半夜,两人要看着灯火不能灭,轮着给父亲烧纸,吹打班子每隔一个时辰敲一回。

贺世强离开后,贺豪杰就让位子给贺宣,“四弟,你来给父亲烧纸,我去方便下。”

看着二哥离开,贺宣跪在坐垫上,拿起一旁的黄纸,慢慢烧给贺父。

在贺宣的记忆里,贺家人对自己并不算很好,大兄二兄是嫡出,自己出生的时候大哥已经娶妻,二哥也没多久就成家立业了。

自己从小就不敢去打扰他们,都是嬷嬷带着自己,后来嬷嬷离开了,嫡母就让丫鬟抽空照顾自己。

丫鬟一直没空,贺宣脏的不行,贺父才找了一个书童照顾自己,就是小竹。

小竹年纪比贺宣大三岁,母亲早逝,父亲娶了后母,生了弟弟之后日子难过,贺父挑小竹去照顾贺宣,当时小竹也就八岁。

但是生活基本没问题,贺宣也不像继母生的弟弟要打人,小竹就安心照顾贺宣,把丫鬟和书童的活计都干了。

嫡母也就在一家人团聚的时候见一面,平常连请安都不让贺宣去。

贺父是乡绅,要打理家业,跟人应酬,偶尔还去县里,家里聚餐也就五日一次,平时都在自己房间吃。

其实只有两个庶子在房间吃,大嫂二嫂都去伺候嫡母用饭,大哥二哥跟着父亲外出,有时也有交际。

贺宣上学之后,午饭大多在学堂,跟家里见面的时间更少。

与其说是一家人,不如说是一个屋檐下的同居人。

父亲还是有点温情给到贺宣,大兄对两个庶出弟弟无视较多,二兄反而有些看不惯两人,时不时嘲讽几句。

三兄跟自己有些相同境遇,但是三兄有自己的姨娘姊妹,两人住的就隔了一间房,平时也很少交谈。

除了这些主子,还有两房下人,做着洒扫看门这些活计,女主人的丫鬟都是自己挑选的或者娘家陪嫁的,管事还兼任贺父的马夫。

虽说不算宽裕,贺家的日子在三里村也是数一数二的。

贺宣的学堂在三里村,周围好几个村子的孩子都往这里送,每年除了束脩,年节还要给夫子送节礼,这在村子里都是不菲的支出。

来读书的孩子一般都是一个家里的长子长孙,或者很受长辈宠爱,大多惧怕夫子的威严,上课很老实,放学后就欢呼着去玩耍,也有听话的帮家里干活。

贺宣读书还行,性格安静,但是有书童,就跟村里孩子天然画出一条分界线。

可能是因为没什么朋友,回家也老实完成夫子的交代,所以读书还行,贺父之前还问了两回贺宣的课业,这让原身更加用功。

贺宣读了两年蒙学,学了三百千,孝经,四书刚开始学。

这时候夫子教书都是让学生死记硬背,这一个个字都难写的很,笔画多,没什么规律,原身之前打好基础,贺宣现在认字写字就简单许多。

贺宣在坐垫上跪得腿都麻了,觉得自己对现在的国家还不是很了解,只知道叫齐国,看来自己还要找途径了解下现在的社会背景。

二兄磨蹭了将近一个多时辰,回来脸色好多了,看来是找地方补觉了,守灵确实是个辛苦活。

吹打班子一敲锣,大鼓跟着响起,有些瞌睡的人,醒来伸个腰,喝点水,二兄也接手烧纸这活。

贺宣一下子还有点起不来,后面扶着椅子坐到一边。

族人在一旁讨论着今年收了多少粮食,谁家粮食最压称,谁家地里稀稀拉拉的。

贺宣听着有点昏沉,去外边方便一下,贺家的茅厕真的是贺宣不能接受的程度,上门几根木头,一个洞,站在木头上都有咯吱咯吱声,要是一不小心掉进去,想想都可怕。

而且洞边上总有人没完全对准,有些痕迹,贺宣尽量挑干净的一点地,嘘嘘还好,嗯嗯的话要用树叶或者木棍子刮干净,难怪古代对在野地里上厕所一点忌讳没有,这环境还不如野地呢?最起码空气清新。

贺家是有厕纸的,贺母和大嫂她们放的很好,贺宣见过一回,还奇怪这纸有些粗糙,应该不好落笔,想来是这个时代的厕纸,使用的时候用手揉搓一会儿,会变软一些。

从茅厕出来,快半夜了,贺宣裹紧衣服,感觉有点冷了。

吹打班子又吹了两次,大兄才来换班,贺宣回到房间,小竹听到声音,起来查看。

“小竹,你回去休息,我也睡了。”贺宣这一天实在太累,沾枕就睡着了。

眼睛一闭,没一会儿功夫,小竹就在边上叫起,“公子,赶紧起来吧,今日老爷下葬,时辰快到了。”

贺宣起床,用水漱口,喝了一碗粥加一个馒头,这馒头差评,喇嗓子。

前面几位兄长都到了,等道长说到了时辰,就可以入殓。

棺材是柳木的,时人重视丧葬,有条件的家里早早就准备了棺木,每年夏天,农闲时节都会拉出来漆一遍,贺父这口棺材看起来很是厚重。

棺材底部铺好了炭灰,上面还有一块木板,贺父尸体在棺材内,这天气炎热,换了寿衣,又蒙了白布,盖了被子。

夏日最多停灵三天,不然尸体就有气味,这样,正堂还熏着香。

贺宣给贺父行了一遍跪拜礼,心里默想,如果死后有灵的话,你知不知道小儿子换人了,希望你能保佑他吧。

时辰一到,吹打班子又开始敲锣打鼓,一个个族人带着孝布,来到灵堂,送贺父最后一程。

道长说时辰已到,妇人们哭喊的更加大声了,鼓吹炮鸣,几位兄长剪下一缕头发,头发缠在钉子上,棺木钉上长钉,再不能开启。

仪式完成之后,道长超度经书一卷,设置灵位。

一早忙碌下来,中午用饭之后,还要送葬。

长兄打幡在前,二兄抱灵牌,贺宣拿着哭丧棒,跟着棺木,起杠的时候,嫡母在一旁烧枕头。

出殡的路上,前面有人散纸钱,路上遇到皆会避让,生死大事,棺材起杠就不能落下。

道长每到路口,桥边,井边都会多散纸钱,用来打点外祟。

到达墓地以后,再次整理墓地,扫去脚印,由道长计算好方位,才能把棺木落下。

填土之时,先由孝子撒土,等儿子都撒好,再用铁锹铲土。

道长最后把方位确定好,向南的一方是墓门,以后都朝这个方向上坟。

等坟填好土,立完碑,上书贺父的名字身份,引魂幡栽好,把带来的纸制品烧掉。

再次祭拜后,众人怀着沉重的心情离开了。

最后一顿饭吃完,贺家恢复了往常的安静。

贺宣现在守丧不能去学堂,自己在家看书,想找个有关时代背景的书翻一番,结果,整个屋子就五本书,根据千字文记载,贺宣知道这个国家大致的历史跟华夏还是相似的,应该是宋朝以后出现了转折。

以前贺宣没事就在自己房间用功,为了维护人设,看了一会儿,把《大学》第三章读了两遍,确认每句里面的句读,贺宣脑海里浮现刚背诵的知识。

《大学》里面有好几篇都只有几句,但是小孩子不知道句读,根本读不通顺,还好贺宣现代文言文还是有些底子的。

房间昏暗,出门休息下眼睛,就在二进这边走走。

“小竹,去找大哥。”贺宣想去书房借两本书,了解下时代背景,但是贺父的书房现在是便宜大哥的。

两人来到前院,贺世强都没露面,直接让管家打发贺宣。

“四公子,老爷如今正忙家事,不方便见您。”管事在贺父去世后,就改称贺世强为老爷,也是表明跟随之意。

贺宣无法,人家不想借书能怎么办呢?

便宜大哥这会儿忙家事,该不会是忙着继承家里的田地吧。

现在是八月,地里水稻正值成长阶段,还没到农忙时节。

也不知道家里的田地到底有多少,贺宣担心在大齐国会不会饿肚子。

离开前院的时候看到族老过来,贺宣停下,见过族老,等他们先过。

贺氏一族的话语权在三里村很高,族长是三里村的里长之一。

除了族长,辈分最高的是贺三爷爷,跟贺爷爷是同一个爷爷,到贺宣这里已经出了五服。

今天来的是族长和贺六叔,六叔是族叔,儿子在县里当个小吏,每年交粮纳税,村里会少一点刁难。

贺宣一时半会儿也不想回去看方块字,带着小竹溜达到厨房,看看中午吃啥?

贺父去世,按礼应该守孝一年,忌荤,忌酒,忌同房,不剪发,不穿红着绿,不寻欢作乐...

所以厨房这些日子都不买鸡鸭肉类,不过鱼肉和鸡蛋不算荤菜。

今日的午饭是鱼汤,炒菜,酱豆腐,贺宣逛了一圈,感觉贺家虽说在村里数一数二,但也不是很富裕。

厨房的调味只有盐油酱,酒醋都是精贵品。

菜也是后面菜地里自家种的。

家里最贵重的的是牲口,三头牛,一头是专门给贺父外出的,剩下的轮流在地里耕种。

田地是农家的根本,贺爷爷当年留了三百亩地给贺父,在贺父多年经营下,贺家田地有八百多亩,县里还有铺子生意。

贺父现在的身份,想要在上一步,就只能指望子孙出仕,可惜的是两个嫡子读书一般,至今只有长子中了童生,勉强收成。

所以贺父重视读书人,对于几个孩子的课业在忙也要抽查,贺宣也是因为这样,才有学习的机会。

午饭,小竹端了三个菜进来,鲤鱼汤,炒菜,酱豆腐,鱼汤腥气,贺宣尝了一口就没动过,看来贺父丧事请的大厨厨艺比府里的厨娘好多了。

鲤鱼红烧或香煎都还不错,偏偏煮汤不合适,肉质没有鲫鱼细腻,调料不够掩盖腥气的。

贺宣用完饭,午休一会儿,贺家有每日请安的规矩,嫡母一向不让贺宣去,完全就是无视的态度。

小时候,还能说是心疼孩子,让他多睡会儿,入学之后,贺宣学了些礼仪,说要给嫡母请安,杨氏也是推辞,只说好好读书便可,五日一聚,若无传唤不必过来。

贺宣在家就跟个小透明一样,除了读书,空闲时间多的很。

一觉醒来,外边的蝉鸣叫的人烦躁不安,发际上细密密一层汗,抹了满手,肚兜也湿透了。

“小竹,现在什么时辰了?”贺宣问道,声音喑哑,口干舌燥的。

小竹端着茶壶进来,倒了一杯水,“公子,快申时了。”

贺宣赶紧接过杯子,缓解了干渴,又接了一杯慢慢喝,申时换算一下大概是下午三点左右。

喝完水,身上的汗渐渐止住了。

外面正热,贺宣也不想出去,就问小竹,平常都会干什么?

“公子,这个时节以前我都去地里给玉米除草,要么在水田放水,赶赶鸟雀,要是抓到一只,还能添口肉。”小竹在家里的时候就跟着父亲干活,不然就是被后母使唤。

“公子,村里的伙伴会去小溪抓鱼,打水仗。”小竹绞尽脑汁的想着适合公子这个年纪玩的游戏,但是水边危险?又想到,“还可以去山上乘凉,树荫下凉快,山上还有野果。”

“山上没有野物吗?”贺宣担心这个时候的野生动物下山。

“有的,所以他们一般都在一座小山,就房子那么高,山上有百足这些虫子。”

在小竹的介绍下,贺宣知道就是一个小坡,孩子们在坡上玩游戏,不出村子,大人也就不担心被野物抓走。

酉时才用晚饭,在家无所事事,贺宣跟着小竹去村里走走,了解下情况。

三里村是比较靠近安德县的一个大村落,有一个里甲,五个里长,附近三个村子也归唐里甲管。

因为离县城三里而得名,村里将近有六十户人家,现在的人都是聚族而居,一个户籍上有十来个人,少的也有七八个,不分家的原因是因为按照户籍服劳役,交税。

一个里甲管着十个里长,每个里长管着十几户村民,里长和里甲都是根据村里的田地的多少,综合威望这些胜任的,根据每年的税收,里长可能会更换,里甲还需要和官府打好关系,有一定的文化水平,现任的唐里甲就是村里唯一一个秀才,还管着沙岭村,盘溪村,小安庄。

沙岭村在山里面,再出来就是盘溪村,然后是三里村,三里村离官道最近,小安庄在进城的路上,跟三里村隔了一座山,有区别的是,小安庄的田都是官田,里面的人都是佃户,没有自己的土地。

阡陌交通,村里的路连着田地,田里的水稻金灿灿的,秋收会有好的收获。

远处地里的作物正在结果,阳光猛烈被晒得有一些垂头丧气,不过太阳落下后又恢复生机。

贺宣看到乡村风景,心情都轻松好些。

因着身上戴孝,(手臂上戴着白布)不适合进别人家,风俗里会给别人带来不好的事,贺宣就沿着田里的小路往山脚边走。

路边的狗尾巴草和牛筋草还是一如既往的熟悉。

伸手扯了两根狗尾巴草,分别把尾巴打个结,茎穿过打好的结,两边拉扯。

小竹看着也觉得好玩,村里的小伙伴只会拿狗尾巴草打人,不疼,草籽飞出去再换一根。

贺宣把做好这个给小竹,专门挑着树荫往前走。

地里有几个农忙掰玉米的人家,顺手就把稻田里的杂草薅了。

山脚下有小孩子嬉闹叫喊声音,贺宣随意找了一处凉快地方,拍了拍石头,就坐下来,招呼小竹自己找地方坐。

村里的小河从盘溪村流下来,俩村因为河水的使用权曾经闹过矛盾,不过这边的气候还是比较湿润的,不怎么缺水,几十年来,这条河就没干过,问题不大。后来唐里甲跟几个里长约定,每年小河里的鱼不能随便捕捞,等到过年前就统一捞鱼,卖鱼的钱先给三个经过的村落打井,往后村里每年留一部分钱维护,多的鱼按照户数分配。

所以除了孩童会捞一些小鱼,大人都不下河捕鱼。

看看一望无际的蓝天白云,瞅瞅眼前的风光,贺宣觉得穿越过来要是贺父没死,自己还是能快活几年的。

可惜便宜老爹去的太早,不知道便宜大哥准备怎么安排自己?

贺宣的疑惑没过几天就有了解答。

头七过后,三兄贺信来了贺宣的房间。

两人的房间不算远,但是贺信基本不会主动来贺宣这里,这次怎么突然大驾光临?贺宣心中奇怪。

“三兄,难得过来,请坐。”贺宣边说边给贺信倒水。

茶叶什么的贺宣自然没有。

贺信的表情有点尴尬,像是要说什么,但是不好意思开口。

“四弟,近日来还好吧?”贺信先关心下弟弟,平日不太熟悉,这会儿怎么开口好呢。

“还是有些不适应,父亲去的突然,这两日读书都静不下心。”即使不伤心,贺宣也不能表现出来,不知道三兄过来有什么缘故。

“节哀,欸~”贺信叹了口气,“母亲最近身体不适,你知道吧。”

“嗯,知道一些,是不是最近操劳过度的缘故。”贺宣不着急,耐心的打着太极。

母亲病了,按理儿子要侍疾,但是嫡母连面都不想见贺宣,怎么会让他侍疾。

反而贺信的姨娘,妹妹还有大嫂她们每日伺候汤药,应该知道情况。

“母亲病了好几日,郎中的药喝了也不见好,师婆看了说是犯冲所致。”贺信这个年纪应酬起来还不是很熟练,三言两语直奔主题。

贺宣看了眼,表示自己在听。

贺宣不接茬,贺信喝了口水继续道,“呃,师婆算了八字和属相,母亲身体抱恙跟四弟有些缘故,所以让师婆想出一个化解的法子。”

“哦?”贺宣挑了挑眉,表示洗耳恭听。

“就是,就是,尽量回避,最好不要在一个屋檐下。”贺信说到这里,自己都有点心虚,四弟毕竟才十一岁,要是赶他出去,日子怎么过。

“之前怎么不犯冲,现在母亲就身体不适了。”贺宣奇怪。

贺信解释说,“师婆说了这主要是属相不合,避开就可以,以前母亲也~”

说到这里,贺宣并不是一个真正的孩子,听懂了,之前也回避了,所以嫡母从来不要贺宣去请安,除了每五日聚餐,聚餐也不一定能见到,女眷是在偏房用饭的。

现在是贺父没了,所以就没有一定要在一起的理由,想把贺宣踢出去。

“这是要把我分出去。”贺宣总结上文。

权衡利弊,贺宣并不是很愿意,自己年纪太小,在外面没有生存的本事,生活上很多事情都是小竹照顾,要是自己一个人分出去,可能连饭都吃不上。

“大哥知道吗?”贺宣问到关键。

贺信沉默不语,轻点了点头。

“呵”贺宣嗤笑,那还有什么好说的,这家里做主的人都同意了,哪里需要征求自己的意见。

“为什么让三哥来跟我说?需要我怎么做?”

贺信忽略了第一个问题,“族老来的时候,你要是愿意听母亲的安排,大哥做主分家,你会得到自己的那份,但是要搬出贺家,这也是为了母亲的身体着想。”

“我想跟大兄谈下。”贺宣了解了嫡母的意图,结果不算很坏,他们还是愿意给自己那份家产,只不过是早日离开贺家。

贺信得到回答就离开了,想必他也知道自己只是个传话的。

贺宣想不通嫡母要把自己分出去的原因,属相相冲也就只是一个好说一点的原因,两人根本不见面,论理自己也不能冲撞母亲。

但是大哥他们却在父亲死后七天就要把弟弟分出去,要是自己成婚以后,分家也正常,可是自己还年幼,而且现在很多人家儿孙都有了,还没分家的。

被分出去了,又没有自立的能力,贺宣也是犹豫的,一方面担心自己能力不够,光是安身之处就是一个问题,吃喝也是难题。

另一方面,即使自己不同意,嫡母就会不把自己赶出去,万一在家里使阴招,还不如现在退一步,保全自身。

没过多久,管事过来通知,大兄在书房,贺宣跟着管家一起过去。

说是书房,也没几本书,有一些账本,记录家里田地铺子的收支。

不过以前贺父处理家事,看书都在这间房,贺世强延续了这个习惯。

“大兄。”贺宣看到贺世强坐在以前贺父的位子,桌面上有一本翻开的册子。

“四弟,坐,这几日,家事繁忙,父亲刚去没几天,光是接手家中事项,都忙不过来,前几日,你来找过我,也无暇抽身。”贺世强之前跟着贺父打下手,现在要全部担起家中担子,确实核对好几日,铺子要防着掌柜做大,家里的田地也要经手一遍,佃给哪些人,土地出产如何,今年之后是否还要续租,条条框框弄清楚。

母亲从来不待见四弟,自己也清楚,直到父亲去世,母亲病了,第一件事要把四弟分出去。

长兄如父,四弟没成家,分家不仅外人要说嘴,族里族长和三爷爷一定会反对。

母亲身体不适,请了两回药都不见起色,早些把四弟分出去也是为了母亲身体着想。

“母亲身体三弟跟你说了吧,虽然早了几年,就当是孝敬母亲了。”贺世强话说的还算客气,这意思一点都不含糊,就是你得分出去。

“大兄,我还年幼,分家出去如何生存?”贺宣没有跟人家硬杠的资格,只能尽量为自己谋点好处。

“这个你放心,你和三弟的产业,父亲在世都跟我交代过,这一份田地不会少你的。”

贺宣看着贺世强,很感兴趣自己有多少家产到手。

“族里分家的规矩你也知道,长子占七成,剩下占三成,你得一成,田地八十亩,家里的钱,父亲的丧事花去许多,能给你的也就三十两银子。”贺世强心里有数,要是按照贺父去世前交代,明面上这些就差不多了。

贺宣很想说我不清楚,难怪大兄从来无视自己,原来有没有自己跟他拿到的家产没啥区别,反而二兄影响很大,所以对自己横看竖看不顺眼。

“大兄,我能不能不搬走,我没地方住。”贺宣想了想,田地明面上还可以,但是自己落脚之处,也是个问题。

“嗯,村里的宅地都是有主的,盘溪村那边有个荒宅,我跟村里买下来,落到你名下,正好把你的田地也分在那里,方便照顾。”

盘溪离三里村不远,但也有些距离,母亲和大兄这是不想自己留在村里了,贺宣这两天探路倒是知道盘溪的方位,就是附近人家没有三里村里多,村子的条件也差一些。

“大兄,分家之后我是不是要自己过日子,村里离县城的路,我走不了那么远,能不能分我一头牛车,还有我不会做饭洗衣,照顾我的小竹能不能分给我。”贺宣感觉大兄好像有什么顾忌,急切的想把自己分出去,这时候不要好处,难道分出去后喝西北风吗。

“牛,家里也不多,你又不会照顾,要是出事,官府还要上门的,我给你买头毛驴,小竹的身契你带走吧。”贺大哥舍不得一头牛,家里的黄牛正当壮年,而且一头牛要近十贯钱,还很难买,毛驴大概六两左右。

贺宣只是要个交通工具,牛好像确实要求比较严格,民间严禁私杀黄牛,老死后官府还要核查,要是黄牛被养死,养牛的人家会被治罪或者罚钱,毛驴也可以。

贺宣这边同意之后,便宜大哥就可以跟族长说了,难怪那天族老过来找大兄,莫不是已经透过口风了。

分家是大事,除了家里人同意外,族里也是要通知的,沟通好之后还要中人签分家文书,报到里甲黄册备案。

贺家大哥动作很快的沟通好族长,第二日,家里的人都齐了,在贺家正堂分家。

族长和杨氏大兄坐主位,贺三爷爷,贺六叔在族长下边坐,贺二叔,贺世强坐另一边,再就是搬了几张长凳,贺家几个兄弟依次坐落。

“昨儿个,你来我家说分家,还要把最小的兄弟分出去,这分家哪有这样的分法,长兄如父,你父亲刚去才几日,你就要把弟弟分出去,让他如何过日子?”贺三爷爷先开口,言辞不满,这要是成了风气,以后贺氏一族有的闹腾了。

贺世强低头听着,贺三爷爷辈分在族里最大,他的训斥就是贺父也得老实听着。

族长顾忌着杨家人,打圆场,“世强,你往日行事还是有分寸的,你父亲在世也以你为傲,今天这事,总有个缘故?”

贺母杨氏不忍心大儿子被数落,从偏房出来,“几位族老,今日这事,我本不该开口的,这也是家事,近日,我身体不适,吃了几日药都不太好,请了师婆说是犯冲,化解之法就是分家别居,家主去世前也有交代后事,几个兄弟的产业都安排好了,贺宣也同意的。”贺母说完杨舅舅生气的开口。

“这分家的事情自有我和几位族老做主,你一介女流,如何干预,还不快进去。”杨舅舅这话落地,贺母回到偏房。

杨家人开口,贺氏族老就不好再责备贺母,正堂静悄悄的。

“贺宣,你怎么想的?”贺二叔问道,作为亲叔叔,分家的时候也是有话语权的。

“我,我听几位族老和大哥的。”贺宣不是很清楚分家的规矩,大概知道一般人家产业是按大兄说的分配,可是分田不分家,家里还是聚居的,这个时候就不好随意开口,反正最差也就按便宜大哥说的那些分家。

“这就是胡闹,他一个十来岁的孩子,分家之后,怎么劳作,吃喝都是个问题,更别提服役了。”贺三爷激烈的反对,都是为着贺宣考虑。

要不是族老说,贺宣还真不知道服役这些问题。

贺母和贺家几位兄长都同意把贺宣分出去,贺六叔帮着说了几句话,族长都是圆场的多。

房间里,真正为贺宣考虑的还是贺三爷,或者说贺三爷站在宗族的立场,力求公正。

最后的结果就是,贺家分产,几个兄弟的产业都分了,贺母留一份,贺秀芸嫁妆留一份。

其他几兄弟还是留在贺家居住,贺宣住盘溪那边,几个兄弟都要帮忙造屋子,贺宣多一头毛驴,家里的粮食器具分贺宣一份或者折算成银钱,贺世强保举贺宣当畸零户。

贺宣一开始听到畸零户,不是很理解,原来齐国鳏寡孤独几类人是可以免税的,但是要村里核实,不然大家都想不交税,就乱套了。

等到贺宣十五岁后,就变成正常户籍。

分家后没几日,就是中秋佳节,这个团圆的日子,贺宣正忙着收拾东西。

盘溪那边的荒宅和田地已经落户到贺宣名下,分家的银钱也给贺宣,本来是铜钱,贺宣没地方放,让便宜大哥换成银子,只有一串散碎铜钱。

拿到地契房契和小竹的身契,贺宣买了个锁头放进木盒子锁好,盒子还是蹭便宜大哥的。

这个木盒子放在房间哪里都不安心,每次出门都要把房间门窗锁好。

自己的八十亩地,等真的看到实物才发现自己太天真,靠近水源的地都有人佃去了,再过一个月就能收获,稻谷之类的都按四成给主家,玉米地瓜也是这个比例,就是收的时候要去看顾一下,知道产量。

佃农会晒好装袋送来,检查无误,双方满意就可以继续租种。

除了这些中等田,大概有三十亩不到的下等田,种了些豆类,薯类。

剩下的三十亩地,基本不能生产作物,连草都不爱长,除了石块,就没啥了。

贺宣感觉自己被贺世强摆了一道,可惜字都签了,户籍和文书也上交了,无力逆天。

以自己基本生活标准来看,一亩中等田,亩产二石左右,二石大概四百斤的样子,光是吃饭,估计要二亩田才能保证自己的一年的需求。

这还不算菜,生活用品,鞋袜衣物,保守估计,五亩中等田可以满足自己的基本需求,加上小竹就要翻倍,还有一头毛驴,估计自己这十几亩中等地的地租,还不够花销。

跟着大兄跑了几日,把基本的事情了解一下,知道怎么去县城找郎中,中人,还有去杂货铺子买东西。

今年的地租,贺家大兄会帮着一起处理,贺宣先跟着看。

当务之急是房子,贺母不想跟贺宣同一屋檐下,让其房子一弄好就搬出去,搬家前的粮食归于公中,贺宣跟着吃饭。

房子的事,贺宣只能求助族里,当日贺三爷爷帮自己说话,贺宣找到三爷爷家。

身无长物,贺宣特意挑了早食后,免得遇上人家吃饭。

“贺三爷爷在吗?我是贺宣。”在门口问了一声,一个穿着深色上衣的妇人出来,头发梳得光溜,这是贺三爷爷的大儿媳。

“婶子好。”

“进来吧,公爹在屋里。”贺婶子邀请道。

贺宣犹豫下,自己在守孝,进人家家里,“这,会不会不方便?”

“不打紧,都是一个族里的,往前数几代一个祖宗。”婶子说着就把贺宣带进屋里。

“这两日日头好,家里都趁早上凉快干活去了,公爹在屋里等你。”贺婶子解释下家里人的去向,然后就去厨房。

“贺三爷爷好,今日来,是多谢您当日为我说话,贺宣虽然小,心里感激您。”贺宣这几天刚弄完文书,也是感激当日贺三爷爷帮着自己。

“文书都办妥了,事情有什么不顺的吗?”贺三爷见多了人,贺宣以前不太熟悉,有些懦弱,现在看来还是心里是明白的。

“大兄教了我许多,就是房子的事情,我从没做过,想问问三爷爷。”贺宣老实道。

“这倒也是,你自己心里要有个主意,这村里建房子,困难一些的人家是泥房,这种都是一家人自己造的,好一些的是砖房,你打算建哪种?”

“我想建砖房,就是不知道花费几何,需要多少材料?”贺宣砖房都嫌差,怎么可能建泥房,三天两头不够漏水修的。

“一间砖房需要砖头,瓦片......木工也是一笔花销,门窗,床桌,这样算下来,一间房大约五贯钱左右。”三爷爷吸了一口烟袋,“你打算建几间?”

“三间房,加围墙。”

“盘溪过去人少,你年纪小,围墙确实不能少,这样下来围墙的花费不比造一间房少多少。”三爷爷知道贺宣分家分了多少钱,这要是房子一造,大半都花完了。

“三爷爷,安全重要些,就是不知道这些材料哪里去买?”

“这事你去问族长吧,让他帮你联系着,材料都放心好了,人手就让你几个哥哥帮忙,族里也会来人的。”三爷爷让贺宣去找族长,也是帮贺宣拉关系,多走动起来。

“这个月农忙,下月收完水稻,玉米,剩下的豆类不着急,你的房子就安排下月建,不过东西,地基这些要先安排,没有围墙,砖石瓦片不能随意放在外边,人家顺手拿走都没处找人。”三爷爷在贺宣离开前还提点了几句。

贺宣找过族长,又是一番感谢与请求。

家里这些事情太多,造房子,学习秋收,还有名下那些不长粮食的荒地,都是难题啊。

自从分家后,二兄看到自己都无视了,以前还要讽刺几句,肯定是因为分到手的田地好,人家是一母同胞的兄弟,这也没办法,大面上一样,族里就不能说什么。

贺宣自己忙不过来,把分到的器具放在房间里,以前还算空旷的房子,现在除了床,那里都没地方了,不管是收割用的铁器,还是桌子凳子,布匹这些堆满了,厨房的铁锅和刀,大兄说不分了,不过等贺宣造房子要用的时候,大兄会帮着联系铁匠。

现在买铁制品不容易,村里好些穷苦人家还没铁锅,都是一个陶锅煮粥。

贺宣带着小竹去盘溪的荒宅,这宅子是一户人家好些年前造的,后来儿子建了新房,在村子另一边,这边的房子靠山,周围人家不多,老人去世后就不怎么过来,房子是泥房,顶上的茅草也该换了,有些漏水,三间房加厨房牲口棚才卖了八两银,这还是因为这块地大,总共有三亩。

门口都是杂草,之前的围墙是玉米杆杆做的,已经腐朽,就一个样子货。

贺宣进去后,房子里面昏暗,主体结构还可以使用,在墙上用力一捏,上面的黄泥能抠下来,房间没有窗户,光线透进来就是有缝隙,墙上也有裂开的迹象。

房间里面只有一些碎石和干草,一股腐朽的气息,可以看到地上有些摆放过水缸,桌子的印子,贺宣没一会儿就出来了。

“公子,你在外面待一会儿,我先清扫下。”小竹知道公子不习惯这么简陋的地方,但是自己以前住的也是这样的屋子,没什么不习惯的。

小竹上手把石头捡出去,过来的时候没准备,扫把和畚斗没带,只能先看着弄。

贺宣把几间房都看了一遍,打开门透气,第一间房最大,是平常睡觉和待客的,左边的是厨房,灶台还在,右边应该是牲口棚,一面墙都没有,茅厕也在牲口棚边上,好久不住了,还有味道。

这个房子贺宣一点也不想住进去,还好这边地广人稀,三亩地有四五个篮球场大,这几间房子先留着,换个地方建。

围墙要搭起来,不然不安全。

大概看了下邻居的范围,玉米围栏关着,不像有人的样子。

这三间房边上应该是菜地,地面看起来比其他地方松软一些,不过也有许多石头。

贺三爷爷交代,造围墙的石头要贺宣准备,买是买不到的,人家都是家里壮劳力去山上捡,再背回来。

一面围墙要用的石头堆起来有三座小山那么大,一户人家趁着空闲捡都要捡一年,贺宣听着都头大。

把三亩地的石头捡到一边,贺宣大概决定了房子的位置,贺宣要建在中间,跟围墙有一段距离,围墙要一米六的样子,跟人高差不多就行。

这个时代的人都不高,贺宣十一岁有一米多,但是成年男子也就一米六的样子,家里几个兄长个子还好,有一米七,应该是营养充足。

一米六的围墙石头都要三座山那么多,贺宣想着先去二十亩荒地上捡,用驴车拉回来,一个多月的时间捡石头应该也差不多了。

说干就干,小竹把屋子里的枯草扔出来,“小竹,先回家牵驴,我们去捡石头。”贺宣说着就把门关起来。

现在还是辰时,午饭前去一趟荒地,把石头捡回来。

贺宣和小竹两人都不会驾车,不过毛驴从买回来到现在都是小竹喂得,车夫帮着把车架套上,驴子有些不习惯,“四公子,这驴子还嫩生,不太适应套车,你们赶得时候要小心些,别拉太重的东西。”毛驴是个倔脾气,有时候要哄着来。

贺宣听完让小竹去找几个筐,带壶水,自己去厨房拿了个芦菔,还有一把黄豆,塞进袋子带走。

“公子,管事给的筐已经放车上了,不过说以后就不能拿家里的筐了,我还给你带了一个斗笠。”小竹心疼自家公子这么文气的一个人,从学堂出来还要干活,别给晒坏了。

“嗯。”知道自己已经分家了,贺家的东西很多就不能拿了,不过这几个箩筐也够用了。

贺宣带着小竹,介绍自己的八十亩地,二十亩中等田已经走过一次,三十亩下等田和荒地连在一起,路过房子还要过桥,在山脚下,荒地上路不太平坦,驴车每次碾压过碎石,发出一阵声响。

毛驴拉着空车还算听话,小竹拉着套绳就能指挥方向,两人牵着毛驴走,贺宣不敢上车,实在是不太相信小竹的驾车技术。

过了桥没多久就到了,能耕种的那里,有两个佃农在忙活,贺宣见过两人,不过也没上前,而是直接到荒地这里,二十亩荒地看起来老大一片,就在山脚下。

这座山叫黑岩山,背阴这面都不长作物,杂草都稀疏,靠阳面还好,有些草木,山也不算很高,背阴这面过去又跟其他山脉相连。

毛驴停在草多的一块地方,把板车后面轮子用石头拦住,驴就走不了了。

围着驴车开始捡石头,贺宣把大的小的石头分开,拖着两个箩筐,大石头搭围墙,小石头可以铺地面。

现在的路都是土路,天晴扬灰,下雨踩泥,用青石板或者木板,贺宣没有那个条件,只能用小石头先铺。

大石头捡满一筐,贺宣还拎不回去,叫小竹一起抬上车,小石头只有半箩筐。

小竹捡的更多一些,担心板车太重,毛驴不肯走,两人就先回去了。

捡了一上午石头,贺宣被蚊子咬了好几口,贺家蚊子不多,小竹每天都会用艾草熏一遍,但是今天跑了好几个地方,蚊虫就欺负贺宣。

“公子,你今天没带香包吗?”小竹看到贺宣的脖子上没挂香包。

贺宣不知道挂的那个香包防蚊效果这么好,今天出来干活,一身汗,就不想在脖子上挂根绳,早上没挂,下午要带上。

毛驴在半路遇到碎石,有点闹脾气,贺宣把拿来的黄豆给小竹,嚼了以后好一些了,贺宣拿着芦菔在前面走,小竹牵着毛驴跟着,顺利回到荒地。

两人把石头倒在空地上,箩筐锁到房间里。

“公子,我们什么时候搬过来?”

“房子造好以后,快一点就年前,造不好只能年后了。”不过看母亲和大哥的样子,肯定希望自己年前搬走。

“这边没有菜地,我要不要先种点菜,现在栽白菘和芦菔,正好年节吃。”种地这方面还是小竹有经验。

“那我回去问问管事,有没有菜种,有的话,多要一些。”贺宣决定下来。

吃完午食,两人先不出门,这个时辰热的不行,贺宣担心中了暑气,午休一会儿。

趁着有空,去书房找便宜大哥的时候三兄也回来了,“三兄,刚回来吗?”贺宣招呼道。

“四弟,这两天你都不在家,地里的事情安排好了吗?”三兄自从有了田地银钱后,性子比以前活络一些了,手上有银钱,给姨娘买了药材,去了心事,人就开朗了。

“还没呢,房子的事情我一点主意都没有,这两天正看着需要哪些东西。”聊了两句,两人就分开。

“大兄,这两日我去荒地,发现房子根本不能住人,只能新建,材料没准备过,估计一时半会儿都造不起来。”贺宣诉苦道。

贺世强这两日把产业都给三个弟弟分好,大头还是在自己手上,一些不好的地分出去了,事情反而少了些许,闲暇还有空教儿子读书,听到四弟这话,母亲怕是不乐意,“还差什么?”

“是什么都差,我没盖过房子,这居中调度和采买都不懂,还有石头木头也没提前准备,年前可能都开不了工。”贺三爷爷和族长有帮忙这些,肯定不能跟大兄说太多,反正自己不着急搬家,急也不是我急。

贺世强沉吟了好一会儿,知道要是完全靠这个弟弟估计房子确实造不起来,但是母亲是一刻都不能忍受,而且母亲说了缘由,自己也希望这个弟弟尽早搬出去,家都分完了。

“这样吧,我帮你问问,有没有人能帮着建房。”贺大兄的人脉比贺宣广多了,造房子这事有人有钱倒也不是很麻烦,而且族里要求自己帮着造,要自己动手肯定不行,还不如出人出钱抵过出力。

“大兄,就算房子能造起来,我这工具也没有,今日在家用了几个箩筐都被说了,我还想着种点蔬菜,不然年前搬走了,没菜吃。”贺宣一通诉苦,便宜大哥让步,跟管事说,只要物品不是很贵重,家里的器具就先让贺宣使用,但是不能拿走,不是贺世强小气,有些器具都是积年累月攒下来的,一时要买都没有。

贺宣达成目标,回屋休息一会儿,早上捡石头弯着腰,对于从不下地劳动的贺宣来说还是很辛苦的。

小竹给毛驴喂了水,加了草料也回来了。

下午两人重复上午的劳动,贺宣带了香包,蚊虫不咬上半身了,腿露出的地方还是被咬了两口,贺宣决定干活要穿长裤,八月天,在外面晒了一天,戴了斗笠,贺宣都肉眼可见的黑了一个度。

进入九月,就到了丰收的季节,里甲选好开镰的日子,贺宣就没时间管房子的事情,跟着大哥跑田里,头一年一定要知道自己的田地有多少产量。

收割水稻是一项辛苦的工作,要一直弯着腰,用镰刀割稻杆的底部,放在一边,等收完一亩地,家里其他劳动力给水稻脱粒,把稻穗放在木头做的箱子里用力摔打,木箱两边用席子遮挡,免得稻谷飞得到处都是。

甩出来的稻谷用箩筐装好,送到空旷的场地上晾晒。

大兄和管事在田里监督,看着佃户干活,等水稻脱粒,就去上秤,测算好亩产之后,晒干大约会十去一,去掉一成的水分后的重量,贺宣能拿到四成稻谷。

贺大兄是有自己专门的秤砣,贺宣要知道重量只能自己去村里借用,村里的秤到了这时还是很紧俏的。

贺宣用贺大兄的秤砣知道一箩筐稻谷大致重量,满满的一筐和平平一筐也就差三四斤的样子,一亩中等田地,能有个八筐不到点的产量,村里的箩筐样式都差不多,贺宣自己心里估摸了下大约四百斤,按村里的算法就是二石半。

贺家一些田地相连,贺宣还看到了贺二哥,不过都忙着,打了招呼就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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