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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色南明

本色南明

发表时间:2024-01-23 15:24

主角为南明封光的小说《本色》已完结正火热推荐中,小说本色是一本好看的纯爱小说,由作者鹿角解所著,内容是:南明捡到了一个男人,只是这个男人似乎并不想留在他身边,所以离开了。

本色南明小说
本色南明
更新时间:2024-0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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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色南明》精选

“他认识我。”

南明几乎在这一瞬间,意识到这是一件不存在于“他”记忆中的事情。

——“那么,我‘应该’认识他吗?”

他被钉在死士那双彷如枯木迎光的眼瞳里,竟然久违地感到了一丝失措。

那样的眼神!似孤寒长夜遇破晓、荒野流亡见星火,叫将死之人惊醒。这一息的光影间,死士活了过来,却又即将在这簇惊雷劈落时点燃的蓬勃余焰里死去,变回一捧飞蛾的尸体——只要南明抵在舌尖的判决落地。

“可他……”心底没由来地烦躁起来,山居避世的医师在原地犹疑地想:“可我不想‘否认’他。为什么?我对这个来路不明的家伙简直过于关注了,这事儿从头到尾都很奇怪……”

这是在自找麻烦。

南明按着眉心,沉默地揉了揉额角。

他的动作惊醒了对方。

男人急促且低哑地吸了口气,听上去像一声混合着惊慌与颤抖的、没有意义的喉音。这一道并不尖利的碎片划破了近乎凝滞的空气,随即,死士竟能够迅速镇定自若地低下眉眼,避开南明的视线。此人束缚神色就如鹰隼合敛羽翼那般自然,好像并不为此感到痛苦或煎熬。于是那些生机勃勃的、激烈的情感从他的脸上消失了。霜雪覆盖了那些暴露的、嶙峋的怪石,把男人重新粉饰得无害而驯服。

好一把入鞘的刀。

南明甚至来不及权衡出结果,他们两个人之中,便已经有一个人果断做出了决定——死士在意图将自己的失态掩盖过去。他似乎是意识到了南明已然不记得自己,又或者……他并不十分期望被南明认出来。

这可就稀奇了。

“看来你认识我?”医师开了口。

唐贞白曾评过这人的脾性,看似一副好相与的模样,上至王公贵族下至贩夫走卒,跟谁都从容,倒真如同他人口中所称颂的菩萨一般了。数年前还有人照着他画了一幅美人图,唐贞白就指着那画笑他,说不知道这层绢布揭开,底下是不是还写了个狗脾气,若真有,那才叫神似啊。唐贞白算他半个兄长,这话调侃归调侃,到底还是准的。若让他自己再想一阵,是否会挑明二人可能是旧相识一事还两说。可死士二话不说便把窗户纸糊好加固,却是不行的。

既然落后一步,索性就把路给你堵死了。

南明心知自己对此人的探究已背离了一贯不闻不问的准则,可谁叫他是一个“失去记忆”的人呢?这样的人么,对“过去”抛出的诱饵理应步步紧逼,不然岂不白费了多少人心思……于是南明心安理得地抱起手臂靠上门扉,把目光投到了死士沉默的脸上。

观其态度之坦然,就好像从未因此事踌躇过似的。

倒霉的男人躺得平直,眼睑恭顺地掩盖住了目光,似乎对自上而下的打量一无所知。

南明便又说话了。他说起话来声音不高不低,既没有诘责,也不掺好奇,只是直白地缓声问道:“我怎么不记得我们见过?”

医师闲定的声音似乎给了对方难言的压力,让男人干裂的唇痉挛般地翕动了一下。他的头颅朝屋外明亮的日光小幅度地偏着,全然未觉自己那对不安稳的、薄薄的眼皮正暴露出了心底隐秘的脆弱信号,向南明讨好地求饶。

既可怜,又可爱。

南明为自己心里头不受控制冒出来的话惊了一霎。他将其归咎于死士明明竖起防备、实际却又毫无防备的矛盾姿态,升起一个辩解似的念头:任谁瞧见一头猛兽在自己面前乖乖翻出柔软的肚皮,都不能无动于衷吧?

“是……”始终不敢再直视他的死士这时忽然出声了。因这几日久睡而干涩的嗓音在几步外那泓沉静的深潭里枯枝一样浮出,轻而易举地牵住了南明有些晃荡的心神。

他说:“是……大人又救了奴一次。”

——奴。

南明端详着他平静的神色。

“奴”这个自称,代表着这个王朝最低贱的一种人。不论他们此前是什么身份,抑或出生便陷于这片泥沼之中,只要一日见不得光,就连下仆妓子乞儿都可以光明正大守住的尊严,他们皆不配拾起。就好比寻常人以“你”和“我”相称,他们却不敢忘了“您”与“奴”之别。这极具轻侮意味的称呼连同他们身体上的奴印一起深深烙在了皮肉下、骨血里,似沟渠里腐烂的秽物,叫人轻易就能辨闻出来。

不过……

他不像。

他即使掉进沟渠里,也是块不会腐烂的坚硬石头,迟早会拿自己去砸破什么人脆弱的头壳。

南明先前见了他一身深深浅浅的狰狞疤痕,却不曾看到过奴印,因而心里隐约有了个猜测。他连眉梢也没动一下,手指搭在胳膊上耐心地虚点着,温声道:“看着我。”

“……是。”

男人沙哑地应。

没法配合躯体低伏下头颅,男人只能克制住自己,听话地抬起眼来。只是他的目光并未停留在南明的脸上,那对悬着的眼睫抖了一下,安静地注视着医师的足下。

随后他惊觉此屋的主人朝自己走了过来。

“嘘……”南明的影子笼罩了浑身紧绷的死士,他垂眸投下一瞥,书生似的手从袖中探出,指尖沿着对方裸露的颈项轻轻勾划上去,几乎没怎么用力便托起了男人的下巴,好让他抬头对着自己。“你昏迷了三天,缺水缺食,现在少说话,只需要回答我一个问题便可。”

不久前才沾过水的手指有些凉,对比之下,低烧中的人简直像是一团火。

“……咯……呃……”喑哑的音节割开男人的喉咙跌撞出来,死士有一瞬间睁大了眼,又在意识到自己短暂的失声之后蓦地清醒。他不安地干咽了下,僵硬地维持住偏首的姿势,仍在试图避开直视医者的可能。

南明翘了翘嘴角——如今他发现自己颇为喜爱捡来的死士这点儿不自在的小动静,道:“你有名字吗?若是没有,在我这里,你可以为自己取一个名字。”

突兀的寂静。

南明几乎立刻便猜想到,或许是他“曾经”也这般对死士说过,又或许只是名字一词不知怎么触动了对方……当他问出这句话之后,男人一时间止住了呼吸,好半晌才回过神来,竟然放任自己直直望向这古怪的山间医师,眼底细碎的光轻轻摇晃。

“如今……有名字了。”死士分开干涸的唇,试了好几次,才终于发出了声音。他置身于万仞崖前,寒夜盘踞的眼中点起了一盏微弱的灯,那样大胆而又小心翼翼地对南明说道:“大人……我叫封光。”

“……封光,”南明松开了手,后退一步,听见自己平静地说道,“你不必用敬称,直接叫我的名字吧。”

“他认识我。”

南明在研药时,又一次这样想到。

“且‘我’同他初逢时,他还没有去除奴印,甚至连自己的名字也没有。”

“‘我’可能问过他的名字,但并没有得到回答。‘我们’相处得不长,大概治完伤之后便分开了。手记里没有,可见那点儿交集并不如何重要,他也因此并不对我如今的态度起疑。而他现在不再自称为‘奴’,也有了自己的名字……”南明拿食指沾了一点儿药杵下碾出的红褐色汁液,面色如常地放在唇上尝了尝,“封光……封光……”

他收回手继续捣着草药,在心中波澜不惊地重复了两遍这个名字,付之一哂。

姑且这么着吧。

那之后死士依旧极少开口,不过不曾再带着轻侮的自称。这令南明偶尔揣测,死士当初说那句话时是否还攥着更为隐秘的心思——他既害怕又期望南明当真记得他,即使不记得,也不愿在自己过往的身份上对他有所欺瞒。

一旦想起这个念头,南明便总觉得自己仿佛是一个对死士来说十分重要的什么人似的。这个念头来得莫名其妙,或许是进门时死士那一眼给他留下的印象过于深刻……南明闻着杵下榨出的清苦味道,忽然停了手。他漫不经心地把药臼往旁边一推,推开手边的窗扇,朝院落看去。

封光能下地之后,除了受他使唤时打理打理内务帮一帮厨,其余时间都在不要命似地练武。南明深知他此番伤了经脉,一边温养一边强行运功的滋味堪比上刑,此时望着院落里的那道身影,不知怎的,轻轻叹了口气。

封光正在练招。

死士约莫什么武器都能使,但南明看了数日,发现他最常用的招式还是适合刀剑二器。不过南明对武功的了解基本都出自这具身体的本能,对江湖上的功法路数知之甚少;死士的行事作风又只以完成任务为准,招招诡变、身法混杂,看也看不出什么来头。

破风声起。

院落中的男人负起右臂——昨日他右肩上的贯穿伤险些裂开,于是南明禁止他伤好之前再用右手——折了一根树枝作武器,闪展腾挪间束起的墨发凌厉如长鞭,叫人心生怖畏。

屋檐下垂了一条新绿的叶,嫩生生的叶尖儿上悬着一滴剔透的水珠,被风轻悠悠地一晃,跌碎在了窗棂上。同它一样不易察觉的,是被封光提在手中的树枝裂开时发出的那一声难以承受的轻响。

“喀嚓。”

破风声止。

被甩出的断枝倏地没入了十步开外的老树里,封光抛开手中余枝,顺势收了招式立在院中沉默地吐纳。男人在昏光中模糊成一道剪影,脊梁如封入鞘中的利器一般,似乎从未被折断过。他在这片偷来的安宁间闭眼调息,听见远方有群鸟振翅飞出山林,听见天地万籁自在无拘,还有……自窗后传来的窸窣动静,像是有谁在案前摆弄纸张。

当然只有南明。

南明坐在窗边,一手支着下颌,重新把还未寄给友人的信拆开,却只是垂着眼不知在想什么,并不动作。静默了半晌,他慢慢坐直了身,提笔枕腕,趁着夕照还未被黑黢黢的群山一口一口吞食,终于在信的末尾又添了一行字:

贞白,我在云山不便出游,烦请你留心一下,如今的名器四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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