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要听话》是一本由作者公主味儿的西红柿炒蛋倾情打造的短篇纯爱小说,许岑是小说中的主角,反派要听话主要讲述了:许岑只是想要去拯救世界,这是他的任务,同时也是他一直以来的梦想。
《反派要听话》精选:
许岑漫不经心地喝下好师弟递来的茶。
茶色透亮,七分热,三分冷。
很好。
是他喜欢的温度。
[小爱系统友情提醒:有毒!有毒毒毒!]
[茶有毒!]
[还是春药!]
下一秒,劲风袭来,茶杯破碎。
速度太快,小爱还没看清楚发生了什么。
本世界未来的大反派,就被许岑一巴掌扇飞出去了。
十七八岁的少年在地上滚了几圈,带翻桌椅板凳,像个脏脏包,趴地上不动了。
小爱:[宿主大大,我们要不还是温柔一点?]
[毕竟现在是和谐社会……]
它是真的怕反派没被救赎,反被许岑半路打死。
许岑细长白润的手指轻拍,拍掉手心不存在的灰尘,将茶水干干净净吐出来。
微笑道:“我就是个不能修炼的废物,还有心疾,那么柔弱,你还要我怎么温柔?”
这个笑容在这张精致稠丽的面容上实属诡异。
小爱被吓得一个激灵,钻回自己的系统空间了。
许岑拿起茶壶,又倒了一杯茶,贴心地放凉。
单手捏住祁续的尖细的下巴,给昏迷中的人灌下去。
一天到晚就想着害人是吧……
今天就让你知道什么叫自作自受,自讨苦吃。
许岑松开手,地上的人又软绵绵地躺回去。
容貌清俊,眉眼深邃,是副好皮囊,就是芯子太坏了,得修一修。
小爱没忍住又从空间钻出来,[大大,你这要是毁尸灭迹?]
许岑拽住祁续的脚踝,慢悠悠地把人往外面拖,笑道:“带他去南风馆好好感受一下大爱。”
小爱真诚建议:[还是别吧,这会不会加速反派的黑化?]
许岑指尖摩挲着细腻的下巴,思考道:“那干脆杀了算了?”
“咱们直接从根源解决问题?”
许岑说着,觉得这个方法挺可靠的,放下祁续的脚,跑到另外一头,手掌做刀状,在祁续的瘦弱的脖颈处划拉了两下。
小爱吓得差点魂飞魄散,就差跪下了。
[别!]
[爸爸,我求你别!]
[刚刚我就是开玩笑的!反派死了,世界会直接崩坏的!]
许岑眯了眯眼睛,纤长浓密的睫毛在高挺漂亮的鼻梁下,投下一片阴影,他弯眉,黑眸透着碎密的笑意。
抓起祁续的腿继续往山下走。
“那就闭嘴,多学习少逼逼!”
[好嘞!]
小爱很听话地退下了。
为未来的反派大佬默哀三秒。
许岑是二十一世纪大好青年,大学毕业,正准备大展宏图,然后就查出来脑子里有个肿瘤。
要死了。
没救的那种死。
在他崩溃之际,小爱系统出现了。
对他说只要和它绑定,游走各个位面,阻止反派黑化,防止世界崩坏。
用小爱感化反派,用大爱拯救位面世界。
完成任务后,就可以领取两个亿,无痛治肿瘤,和家人过上美好幸福生活。
许岑心动了,同意了。
就来到这个世界。
系统念他是第一次做任务,专门准备了一个抽奖,算是每个世界的金手指。
许岑运气很好地抽到了“大力士”。
在修仙界,即使没有修为的他,也能轻轻松松干倒一个金丹修士。
除非对方不讲武德,实行法术攻击。
此世界就是小说里常见的玄幻背景,可以御剑飞行,有妖怪魔族那种。
许岑呢,则是修仙界第一大宗门三清界掌门的儿子,身份尊贵。
再然后呢,他是个不会修炼的废物,还有心疾,身价降降降。
被赶到宗门偏僻的小山峰,前些日子突发心疾,自己一个人可怜兮兮地死掉了。
许岑就来接管了这个身体。
在三清界众人看来,是命不该绝,为了防止掌门儿子不小心死了,尸体臭了都没人发现,所以就让杂灵根的祁续来照顾他。
两个人都是修炼废物,废物何苦为难废物。
奈何被众人欺辱到已经有点黑化苗头的祁续,偏偏要散发心灵最大的恶意,时不时犯一下贱。
欺负不了别人,就欺负许岑。
许岑最开始听从系统的唠叨,示弱装可怜,还经常关心呵护他,可这小子油盐不进啊。
今天,竟然还下药。
许岑觉得自己不能再忍了。
孩子不听话,得打一顿,才会知道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不该做。
他不能因为自己爹娘早亡,被人欺辱,生活凄苦,就欺负同样没过上好日子的人吧?
管他祁续以后会发展成什么样的大魔头,怎么大杀四方,怎么完虐主角团,现在,许岑就是要报这几天的憋屈之仇。
小山峰地处偏远,灵力稀薄,冬冷夏凉,没几个修士愿意来这儿。
更不会有人发现病秧子许岑力大如牛,边哼歌边拖着昏迷的祁续下了山,直冲南风馆。
灯光葳蕤,香风阵阵,歌舞靡靡,纱幔朦胧。
祁续是被活活热醒的,浑身燥热难堪,喉咙肿痛,咽吞唾沫都仿佛被火焰灼烧。
他有气无力地睁开眼,眼前模模糊糊,却感受到无边无尽难耐的欲望,好像要冲破桎梏,彻底发泄出来。
整个人被捆得像条毛毛虫,被扔在地上,丝毫没有形象可言。
外面还有隐隐约约尖细的,矫揉造作的男子声音,冲击的祁续脑仁一阵疼。
这里是哪里?
他怎么会在这儿?
祁续记得他好像给许岑下药,看着人喝下了。
然后一个巴掌过来,他就失去意识了……
“哟,醒了?”
许岑笑吟吟地坐在桌旁,单手支着下巴,素白的衣袖从细骨伶仃手臂落下,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地敲击着桌面。
好笑地看着扭动身子,背对着他观察周围环境的祁续。
祁续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但很快反应过来,是许岑在说话。
他咬紧牙齿,忍住全身的炽热,艰难地转过身,看见了毫发无伤,没有半分狼狈的许岑。
透过许岑如墨的青丝,他还看见了一张布满帷幔的床榻,流苏锦帐,上面摆着两只玉枕,浸染着浓烈的脂粉香气。
这等俗气的装扮,绝对不是三清界境内。
祁续脸颊贴着地面,意识迷离,想要汲取一点冰凉,让自己清醒一点。
昏黄的灯光透过薄薄的窗纸,在他身上留下错落的光影。
祁续声线嘶哑,咬牙切齿道:“许岑……你要做什么?!”
许岑唇角微勾,眼尾向下,由于常年患病,冷白的脸庞泛着玉一样的光泽,一股子病美人的气息扑面而来。
如果不是他有系统,现在被捆在地上的说不定就是他了。
他歪着头,微圆的眼眶露出无辜的表情。
“不乖,怎么说话呢?”
“该叫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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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各位宝子们好啊。
下面介绍每个世界的人设,大家可挑选喜欢的世界阅读。
第一个世界:黑莲花师弟x力大无穷沙雕师兄(攻喜欢软硬一起吃,怂唧唧的,主打孩子不听话,打一顿就好)
第二个世界:看似校霸实则小学鸡同桌x表面乖软内里吐槽不断岑(攻自我攻略能力很强,后面有点小虐,警惕食用)
第三个世界:天生恶种皇子x强大温柔太傅(划重点,强制爱,攻的人设和前面的世界完全不一样,他吃人肉的哦,可能有包子受不了重口)
第四个世界:欺软怕硬且油腻的霸总x边哭边捶人的小演员(攻前期真的油,集搞笑胆小沙雕于一身,像一只贱兮兮的二哈,后期才有个人样)
第五个世界:柔弱爱哭天生倒霉鬼王容器x男友力十足,天神下凡般道士(注:攻真的很弱,怕疼怕死爱哭,年下,事事都需要岑岑保护,前期略小作,最像受的攻。)
每个世界受都是力大无穷,杠杠滴!
希望宝子们吃得开心昂~
嘿嘿。
“呸!”
“就你也配?!”
许岑被啐了。
他心情很不爽。
慢悠悠地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一脸悲愤的祁续。
妈的,真的很想一脚把他踢到墙上当海报呀。
想罢,他在祁续面前顿住脚步,缓缓蹲下身,手掌拍了拍祁续滚烫的脸,不怀好意地问:“小祁续应该被憋得不行了吧?”
这药就是普通的,给母猪发情用的药。
祁续身份卑微,买不到什么好药。
再加上本身有点灵力压制,所以药效过了这么久才发作。
祁续猛地瞪大双眸,眼睛里写满了不可置信。
“许岑,你想做什么?!”
“快放开我!”
“你果然,还是和从前一样恶毒!我就知道这两天的示弱,都是你装的!”
祁续破口大骂。
一张脸红得滴血,俊逸的脸庞上写满了“你个畜生!”
许岑一时难言。
很会做阅读理解的他准确地抓住了“从前”两个字眼。
他在脑子里敲了敲假装睡觉的小爱,问道:“你这故事线没给我发完呀,怎么原主还和祁续有交集啊?”
小爱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不敢耽误半分钟,忙道:[你英年早逝,戏份太少,所以剧情里面没你,马上我去翻一下原主更早一些的故事,稍等。]
许岑点头。
回过神盯着地面上的祁续看。
唇角微勾,阴恻恻道:“我以前怎么恶毒的?不如我给你情景再现一下?”
他这副模样实在好看,又委实吓人。
常年带着病色,漆黑的鸦发更衬得脸色苍白如纸。
祁续脑袋嗡嗡的,咬着舌尖努力保持清醒,垂眸盯着地面。
狠声道:“来啊!”
“有本事你直接弄死我!别让我脱困,否则我还得欺负你,打你,骂你,让你个病秧子就算要死了,都不得安宁!”
许岑皱眉。
这孩子,怨气忒大了。
他握住祁续脚腕上的绳子,问道:“续续啊,你知不知道小山峰已经没钱买米了,我那抠门的爹又克扣我俩月钱,为了我们不被饿死,你委屈下呗?”
祁续感觉自己脚上的绳子被松开了。
但是上半身还被绑着。
他混沌的脑袋还没思考清楚许岑话中的“委屈”是为何意。
裤子就被扒了。
冰凉一片,一双细瘦有力的腿在秋夜的微风中一览无余,瑟瑟发抖。
许岑给人留了条底裤,继续吓唬道:“这里是南风馆,我查了,你这样上等容貌的,年纪轻,又是第一次,一晚上二十两纹银呢,够我们省吃俭用七八年了!”
祁续脑袋里的那根弦彻底绷断了。
他愤而怒吼道:“许岑,你无耻!”
许岑点头附和:“我无耻。”
“你给我下药就不无耻了,我反击就是我的错了。”
祁续忽然像泄了气的皮球。
刚刚横冲直撞,无所畏惧的牛劲儿没了。
眼眶微红,眸中含满泪水,眼睛一眨,豆大的泪珠就顺着脸颊流下来,在下巴处积聚,晃悠悠的坠落在地面,晕成一个小圆点。
小家伙还有两副面孔呢。
他楚楚可怜道:“许岑,不要这样对我……”
“我求你了……”
“我下次不敢了。”
许岑看了眼哭得弱小无助的祁续。
又看了眼居高不下的黑化值。
抽了抽嘴角。
嚯,好家伙。
还挺会装……
能够发展成后期的魔头,看样子还是有点东西在的。
[宿主,查到了。]
[原身在未测出废灵根之前,一直是三清界的天之骄子,因为有人捧,心气儿就高。祁续早些年,没少受过你的毒打,什么把人关柴房,丢妖兽笼里,都是小事……]
许岑看着还在装哭的祁续,觉得头痛。
什么玩意儿?
这系统也太不靠谱了吧?
这么重要的信息能漏?
他皮笑肉不笑道:“小爱,如果你以后再漏掉关键信息,我就把你从空间里抓出来,让你和感受一下什么叫做君子动手不动口……”
小爱灰溜溜地跑回了空间。
它无比后悔弄个什么抽奖。
给了许岑这么大个金手指。
连带着自己也要经常被威胁。
这都是什么事儿!
许岑起身,烦躁地抓了下脑袋。
难怪自己都这么示弱了,祁续还要弄他。
原来是来报仇了。
他转过身,看着还在哭哭啼啼的祁续,问:“如果你下药成功了,你会怎么对我?”
祁续眨巴眨巴带着泪花的眼睫,蹭了蹭腿:“你是掌门长子,我就算再心怀怨怼,也不敢如何,顶多把你关起来,受这药性折磨。”
许岑咬牙切齿:“你最好是这样。”
他来南风馆,报上祁续的名号时。
好家伙。
三个倌儿呢!
直问他答应的病弱美男在哪儿。
门外传来“叩叩”的敲门声,许岑拉开门,浓烈的脂粉味扑鼻而来。
走廊外三三两两的男妓,被形形色色的客人抱在怀里。
许岑只给门隙了一个缝,没有把被扒了裤子的祁续暴露在外人的视野。
问:“怎么样?”
门外小倌儿娇笑一声,道:“上品,馆主还多给了五两,说以后您有更好的,一定要想着他啊……”
许岑面不改色,伸出手:“钱。”
“您拿好,二十五两银子。”
许岑这辈子还没摸过二十五两的银子,颠了下,挺沉的。
他收回手,道:“以后有好的,自然不会忘了……”
“不过,先麻烦您给打一桶冷水来,我给我师弟洗洗。”
“好嘞,您稍等。”
门外的小倌恋恋不舍的多看了许岑眉目如画的脸两眼,得了吩咐下去了。
许岑合上门。
发现祁续反背着手,不知道什么时候站起来了。
他站在暗处,只留下一道浅色的影子,眸光深沉,刚刚假意的泪水已然干涸。
许岑一瞬间毛骨悚然,头皮发麻。
祁续的声音又低又冷,带着不可察觉的压抑,道:“许岑,你因为二十五两,把我卖了?”
许岑往后退了两步。
状似害怕地摇头。
“哪能呢,师弟?”
祁续从阴影处走出来,浑身带着戾气。
如果能忽略光着的两条腿,就更令人窒息了。
他启唇,讽刺道:“是吗?”
许岑真诚地再次摇头:“当然不是。”
祁续冷笑:“呵。”
许岑微笑:“你太高看自己了,你连二十五两都不值。”
祁续沉默:“……”这二十五两不是祁续的卖身钱。
是许岑的卖诗钱。
像这种馆,不仅收美男,还收好诗词。
供给清倌弹唱。
许岑薅了首柳永的词,卖钱买米。
至于刚刚的话,都是吓唬祁续的。
祁续已经坐进了浴桶里,看着还在喜滋滋数钱的许岑。
问:“我给你下药,你不报复我?”
许岑已经知道是原身的错。
他现在暂时不怪祁续了。
哪有人生来就是反派的。
大多数是被生活逼的。
许岑将钱小心翼翼地放进洗得发白的灵袋里,道:“冤冤相报何时了,我俩都是可怜人。”
“不如我们现在握手言和,以后做相亲相爱的师兄弟?”
祁续半倚在浴桶,脸上的红润已经渐渐消散,他垂下长密的睫毛,面容恬静美好。
仔细思考着许岑这两天的一举一动,继而抬头,道:“好的,师兄。”
许岑欣慰地看着下降了一个点的黑化值。
感化任务任重而道远啊。
许岑带着人兜兜转转出了南风馆。
门口的人还招着手,让他们下次再来。
许岑温和礼貌的一一回应:“一定一定啊……”
祁续背着手走在前面,不回头看路人异样的眼光。
许岑告别完人,主动走上来。
拉着祁续的衣袖往前走。
祁续不动声色地皱眉,看着和三清界完全相反的方向,问:“还要做什么?”
天色已暗,各家商铺都点起了灯笼,一条街灯火通明,人来人往,叫卖声,小孩的哭闹声此起彼伏。
许岑指尖捻了捻祁续的粗布麻衣,道:“天要转凉了,给你买身衣服。”
顺便也给自己买一套。
三清界的人是真磕碜,连件衣服都不给送。
许岑的尾音勾着笑意,声线干净温柔,像一根羽毛,在人心上轻轻地扫,痒酥酥的。
柔和的光落在雪腻的脸上,精致脆弱,宛若碎裂的琉璃盏。
祁续掀起眼皮,看着那只拽着自己衣袖的皓腕,如凝霜雪,瘦弱得仿佛一捏就断。
他回想了下。
今天是不是这只手。
把他一巴掌扇晕了?
许岑走在前面,猛地听到了脑海里的一句[黑化值加1]。
他顿住脚步,回头看见一脸无害的祁续。
“你又在心里计算什么小九九呢?!”
“你信不信我不给你买衣服了!?”
[黑化值加1]。
许岑:“……”
6。
许岑以手掩唇,泪意涟涟,衬得那张脸如美玉无瑕的易碎,身形更显单薄。
“算了,我是个有爹生,没爹养的可怜人,你也可怜,刚刚说的都是骗人的,衣服会买的,还望师弟不要嫌弃。”
[黑化值减一]。
祁续眸中光芒闪烁。
微微点头:“多谢师兄。”
许岑:“……”
师弟吃这套?
软硬兼施?
去成衣店丈量好身形,选了两块较好的布料,许岑交付了定金,七天后来取成品。
祁续比许岑矮半个头,但是他还在长身体,所以尺寸往高了量,这样不仅可以在冬天在里面多塞两件衣服,还可以多穿一段时间。
到时候也不会太小了。
许岑害怕小师弟一个转角就掉了,全程拉着他的袖子往前走。
在米粮店买了一大袋米,还买了不少面粉。
由于两个人住在山上,店家不包送,所以两个人看着近百斤的米粮大眼瞪小眼。
许岑在微风中轻微埋头,发丝垂落,遮住绵软的目光,等风吹起墨发时,他适时咳嗽两声,身形摇摇欲坠。
他轻声道:“师弟,你知道的,我有心疾。”
祁续:“……”
许岑一巴掌把他扇晕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祁续凉凉开口:“这个饭非吃不可吗?”
修仙的人是不用吃饭的。
但是身处修仙宗门的两个人,一个不能修炼,一个灵力低微,尚未辟谷。
可以不吃饭。
后果是,拿三天不吃,直接飞升。
许岑点头:“非吃不可。”
他看着还没有动静的祁续,继续道:“莫非师弟你买得起辟谷丹?”
人间碎银是买不到仙物的,得需灵石。
然后祁续生无分文。
未来伟大的反派最后还是向生活低头了。
肩上扛着一袋,手提着面粉。
因为有灵力支撑,所以这点对祁续说,问题不大。
许岑为了长期稳定的生活发展,还买了些适合秋天种的菜。
比如蒜苗、大白菜、菠菜和萝卜种。
小的东西都塞到灵袋里了,一路上许岑轻装步行。
祁续就在背后幽幽地看着。
许岑装作没感受到,在山间适应着祁续的休息时间走走停停。
时不时薅一株野菜,想着解决今晚的晚饭。
意外之喜,还逮到了一只野鸡。
到峰时,月亮已经爬上了半山腰,山间秋蝉鸣声,时不时传来清幽的鸟叫。
许岑点了灯,自己站在灶台上清洗摘来的野菜,祁续则砍柴烧火煮饭。
在影影绰绰的灯光下,竟有种岁月静好之意。
这种感觉很奇怪,祁续擦掉额头上的汗,间隙之时,看许岑慢条斯理地洗干净野菜上的泥土,神情很认真。
纤细的手指沾了水光,被灯光覆盖上一层浅浅的碎影,如凝脂白玉。
直到看到那双好看的手捏着鸡脖子,干净利落地拔干净脖子上的毛,菜刀“唰啦”一下过去,血飙出来,野鸡在他手里连扇动翅膀的力气都没有,就哀鸣一声噶了时。
祁续就把眼睛挪开了。
太血腥了。
他都不知道曾经一个锦衣玉食的人儿,是怎么到现在杀鸡都这么娴熟的。
莫非许岑真的变好了。
不是假意示好?
许岑把鸡按进桶里,提着菜刀往祁续走来。
祁续心里咯噔一下。
那把锃亮还带着深红色的血迹的刀被扔到灶台旁边,发出“哐当”的声响。
祁续往锅里加柴的动作都缓慢了几秒。
“水开没有?”
祁续连忙把锅盖揭开,看着沸腾冒泡的水,转述道:“开了。”
许岑把开水倒进桶里。
刹那间,本来毫无声息的鸡剧烈挣扎起来。
“嘶——”
许岑跳着往后退了一步。
手臂上被溅上水,火灼烧的感觉只有一瞬,许岑把暴露在空气的臂膀子上的水擦干净。
在柴火堆里捡起一根长棍,狠狠按住回光返照的野鸡。
水花扑腾不起来了。
鸡死透了。
祁续全程隔得远,虽然没被烫到,但是心灵冲击蛮大的。
许岑看着还愣在原地的祁续,淡淡道:“去把毛拔光了,一会儿,我亲自来——开膛破肚。”
祁续立即听话地提着桶到外面院子里去了。
回想这几天自己的所作所为,发现自己能活到现在挺不容易的。
许岑空有一身蛮力,只要他想反抗。
祁续随时都有可能被许岑提着菜刀,像杀鸡那样简单,被砍死。
想着,祁续拔毛拔得更认真了。
许岑还在用冷水冲着被烫伤的手臂,听到脑子里的[黑化值减2],愣了半秒。
他刚做什么了?
就把祁续感化了?
小爱小声开口:[也不一定是感化……]
还有可能是向武力屈服。
那只鸡最后,连肠子都没被许岑放过,一并扯出来翻来覆去地洗干净。
做了碗鸡杂野菜汤。
小山峰的日子不好过。
渣爹不疼,宗门弟子也就狐假虎威,克扣粮食月银。
今天晚上是许岑穿来几天,吃的最好的一顿了。
祁续口嫌体正直,吃得最多。
正是长身体的年纪,干了三碗饭。
许岑突然有种养孩子的感觉。
还是那种半大小子吃穷老子的即视感。
许岑为难地摸了摸灵袋里剩下的银两,觉得自己是不是应该再努力找些其他工作?
要不然真的养不起。
峰上没有多余的房间,两个人挤在一个狭小的房间里。
许岑这两天容忍祁续的欺负,都是打的地铺。
那地又冰又硬,差点没把他腰睡折。
今晚,反派终于良心发现,收拾好自己的被褥,去地上睡了。
许岑重回相对柔软的床,盯着床顶发呆。
手臂被烫伤的地方还火辣辣地疼。
许岑睡不着。
听着房间里均匀的呼吸声。
许岑叹了一口气,窸窸窣窣地下床。
借着外面的月光发现起了两个泡。
在绯红的肌肤上,还有些骇人。
许岑揉着那两个泡,想把它掐破。
就像小时候捏泡泡膜一样。
但害怕留疤,还是停手了。
小爱隔空撅着小嘴,心疼道:[宿主,小爱给你吹吹,不疼啊……]
一个系统,能给他吹什么风?
不过,还是有一定的心理安慰作用的。
他忍了会儿,提着木桶到井边,准备提冰凉的水疏解一下烈火灼烧的疼痛感。
可能是这具身体太嫩太虚弱的缘故,所以许岑感觉疼痛的能力多了几分。
他躬着身子提桶提到一半,小爱忽然尖啸:[宿主,宿主!祁续在你身后!]
[还伸出了手,他不会要把你推下去吧?!]
[啊啊啊啊啊啊!!!]
许岑拧眉,歪头,想把脑子里的小爱跟倒水一样从耳朵倒出来:“闭嘴,你好吵。”
跟个警报器一样。
差点把他耳朵震聋了。
许岑歪着头,提桶的动作不变。
通过月光,看到了祁续伸开手向自己走来的影子。
反派成为反派的第一步,都是从杀死第一个人开始的。
很明显,许岑身子弱,又是曾经欺辱他的人。
特别适合祁续黑化路上祭天的先锋。
在祁续扑过来的一瞬间,许岑利落地松开手上的绳子,转身,大力握住祁续的手,一个过肩摔,狠厉地把人从空中带翻。
“扑通”一声。
祁续被摔进了井里。
小爱大声喝彩:[爸爸好帅!]
井水不是很深,但淹死一个人绰绰有余。
祁续掉进去肯定也是受了伤的,过了大约半分钟,才猛地从水里挣扎着露出头,大吼道:“许岑,你做什么?!”
这人啊,一旦发怒。
就又忘了叫师兄。
许岑单腿翘在井口边缘,眯眼问道:“你刚刚又是想做什么?”
祁续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像颗水灵灵的白萝卜。
回道:“我以为你要自杀,想把你拉回来啊?”
许岑满脸写着不信,点头:“巧了么不是,我以为你要杀我,才动手的。”
今天白天祁续还给他下药呢,现在又说是要救他了。
反差不要太大。
祁续一听急了,生怕许岑不把他拉上去,道:“我真是想救你!”
“因为我……我以前也想过跳井自杀……”
许岑和他经历差不多。
在三清界过着穿不暖,吃不饱的生活,还要受人欺辱。
还没过来之前,祁续有一次被打得狠了,那些所谓的弟子把他的馒头扔到潲水里,还让他承受胯下之辱。
那一晚,祁续是真的差点跳下去了结了自己的。
可他不甘心,凭什么那些施暴者不去死,不受到应有的惩罚,反而是自己去死?
所以祁续就以为,许岑今天吃了顿好的,心满意足地准备去死了。
原来如此。
许岑松了口气。
他还以为是祁续要拿他开刀了。
不过,这人还蛮可怜的。
谁能想象以后叱咤风云的大魔头,曾经竟然也会站在井边,孤苦寂寥,想要结束自己痛苦的一生。
许岑重新扔下根麻绳,轻声道:“坐桶里,我提你上来。”
许岑的力气不用多说,单手就把人拎上来了。
半晌,祁续脱下湿透的衣衫,挂在院子里风干。
许岑从屋里翻了下自己的衣服。
干净舒适,就是有些旧了。
祁续背对着许岑穿上,脊背上的蝴蝶骨很漂亮,肌肤不如许岑的白,但也算得上白润,后颈处慢慢到耳垂,染上一层薄红,像是漫山遍野地梨花偶然开出的一片灿烂海棠。
许岑打量了下这柴棒子一样的身形。
想着,太瘦了……
浑身上下除了骨架,都没几两肉。
祁续慢吞吞地转过身,舌头打架道:“换……换好了。”
他有点不好意思。
不好意思的原因是自己为了求救,说了自己的自杀史。
祁续穿许岑的衣服有点大,松松垮垮地耷拉在单薄的身上,露出若隐若现的锁骨。
许岑转身,从灵袋里翻出擦伤药。
是今天在南风馆,小倌儿提洗澡水进来时塞给他的。
他说祁续身量小,那处应该也是,容易受伤。
如果弄伤了,可以用这药揉搓。
药效极好。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许岑自然而然地收下了。
但是没想到今晚就派上用场了。
他拉出一条凳子,指尖摩挲着清凉的膏药,道:“把衣服挠起来,趴着。”
祁续摔下井,背部被摩擦出一大片红,丝丝渗血。
许岑想着受伤的原理都差不多,这药应该能管用。
祁续还在扭捏,低头道:“我自己能上……”
许岑无奈:“你是长臂猿吗?怎么自己上?”
话音刚落,许岑踏在板凳上,一不小心没站稳,把长凳踩塌了。
“咔嚓——”
空气沉默两秒。
旁边还剩一条未亡的长板凳,祁续眼疾手快地躺了上去。
视死如归道:“师兄,来吧……”
这是前段时间他砍下来的楠木做的板凳。
这么牢固的板凳,被许岑轻轻一踏,就四分五裂了。
祁续毫不怀疑,许岑这是杀鸡儆猴。
警告他再不听话,下次四分五裂的就不是板凳了。
而是他的头盖骨。
如果他说他没有想暴力威胁,祁续会不会信。
祁续现在就像条砧板上的鱼,任人上下其手。
许岑沾了点,在擦上边缘轻轻涂抹,问道:“疼吗?”
祁续摇头,怔道:“比这疼的我都受过,这点不算什么。”
“哦。”
许岑直接抠了几坨,在擦伤处慢慢晕开。
冰冰凉凉的,确实不痛,还很舒服。
给祁续涂完后。
许岑撩起衣袖,给自己手膀子上的烫伤也抹了点。
早知道这东西烫伤也管用,就没有后来这么多事情了。
祁续感觉背后没动静了。
转头,正好看见许岑白嫩的的手臂上两个狰狞的水泡。
想到了烫鸡拔毛时溅起的水花。
祁续没想到会这么严重。
他翻身起来,轻薄的衣服落在刚刚涂好药的伤口上,痒痒的。
“师兄,我来给你上药吧。”
哟。
这会儿知道叫师兄了?
许岑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拒绝道:“不用,我可以。”
他害怕祁续公报私仇,小心眼儿把他的水泡戳破。
今晚两个人折腾到大半夜。
祁续已经泡过两回冷水澡了。
许岑害怕人着凉。
让人躺床上睡去了。
祁续欲言又止。
不小心瞥到还在一旁凳子的残肢断骸。
跟幼儿园的乖孩子一样爬上床睡觉。
因为背部受伤,所以一晚上都是趴着睡觉的。
两个人睡到日上三竿。
祁续还是很不幸地着凉了。
他那点微薄的灵力根本不能阻挡凡间的病痛。
许岑心情极差地下山买了伤寒的药,回来给祁续煎药。
顺便又用诗词换了二十两银子。
原剧情就是祁续灵力低微,被人瞧不上,所以才误入歧途,进了魔道。
许岑寻思着如果自己能提升他灵力修炼的天赋,祁续是不是就不会走上入魔这条路了?
五灵根修炼繁琐,又不好吸收灵力,许岑一下子犯了难。
灵力这条路还真不适合祁续啊。
不过,他记得男主以前也是废灵根?
但是现在男主出宗门历练了。
回来的话,好像还早。
来日方长,慢慢来,总会有办法的。
当下是调理好身子。
许岑给人熬好药,就端过去。
祁续已经快烧成一个红烧虾了,脸红,脖子红。
许岑换下已经冒烟的湿帕子,给祁续换上冰凉的。
顺带还检查了下背上的伤,已经结痂了,摸上去还有些粗粝感。
许岑拍拍祁续屁股,喊道:“坐起来,喝药了。”
祁续的身子僵硬一瞬。
在许岑催促的目光下,艰难地半靠在床。
毫不犹豫仰头喝下那碗浓稠得跟洗洁精有一比的中药。
真苦!
许岑看着祁续皱紧的眉头,如起伏不定的峰峦,明知故问道:“苦不苦?”
祁续逞强:“不苦。”
“比这苦我都吃过,还怕……”
“唔!”
许岑懒得听祁续瞎逼逼。
把提前准备好的蜜饯塞他嘴里。
道:“别总是拿你过往的生活出来比。”
“你这跟一次次揭开自己的伤疤,像慢性毒药一样来治愈现在有什么区别?”
祁续咬着蜜饯。
甜滋滋的,溢满整个口腔,但是心里却泛着酸苦。
他心里密密麻麻地,好像被塞满了什么难以言喻的东西,看着许岑乖软的脸颊,眼眶微红。
许岑问:“甜吗?”
祁续点头:“甜。”
许岑露出个笑,道:“甜就好,等病好了,记得把后院的地开垦出来,好种菜。”
“这蜜饯花了我不少钱,就当你的工钱了。”
说着,许岑往自己嘴里塞了颗。
整张脸皱起来,秀挺的鼻子微动。
妈呀。
真甜。
差点没把他齁死。
*
祁续从病号成功转型成苦力。
痊愈后,不仅把后院的地挖了,还四处搜罗了不少干柴,以储存过冬。
勤快得一批。
活脱脱根正苗红的小师弟一枚。
许岑对自己的教育效果很满意。
每天听着黑化值噌噌地往下减。
假以时日,自己应该就能完成任务了。
把每天能干的活儿干完了,祁续就拿着一般破得不能再破的剑谱练剑。
那剑谱应该是被人恶意撕毁过的,然后被祁续一张张重新粘好。
他还是想变强。
修仙的,哪个不想自己灵力往上涨,多活点岁数。
许岑就不一样了,天天侍弄他好不容易长出来的小菜苗。
知道的,明白他是来阻止反派黑化的。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来享受田园生活的。
从秋天练到冬天,两个人都换上了做好的衣服。
祁续的灵力还是没有丝毫长进。
直到一天早上,祁续练着练着急火攻心,猛地吐出一口鲜血。
许岑还在后院给自己的小白菜浇水,听着脑子里直往上蹿的黑化值。
[祁续黑化值加1加1加1……]
许岑马上把水瓢扔了,去看前院不知道在作什么妖的祁续。
一过去,吓了他一跳。
祁续半跪在地,发丝飞舞,黑雾笼罩。
地面上血水浓稠,还在滴滴答答吊在嘴边流。
妈呀!
真他妈是天选大反派。
练个剑都能走火入魔。
现在祁续头脑不清醒,满嘴嘟囔着:“凭什么?”
“为什么?”
“我就一定是个废物吗?!”
许岑觉得应该先让人冷静下来。
否则很有可能祁续就神志模糊地把他当仇家砍了。
刚入冬的水冰得刺骨,许岑“哗啦”一桶水浇下去。
那些魔气就跟火苗一样“噗噗”两下,灭了。
祁续半睁眼,水在卷翘的眼睫上,像屋檐上的雨水滑下去。
他身形摇摇欲坠,捂住胸口,衣襟湿了大半。
“师兄?”
祁续轻唤一声,喃喃:“我刚刚怎么了?”
许岑拍拍祁续冰凉的脸颊,问:“清醒了?”
祁续茫然地点头。
下一刻,祁续天旋地转。
他感觉自己飞了。
然后脸着地,高挺的鼻子被撞个正着。
祁续闷哼一声,捂住源源不断的鼻血,彻底清醒过来,他惊呼:“师兄!你做什么打我!”
许岑咬牙切齿,抓住祁续的后衣领往厨房拖。
祁续看见是灶台的方向,开始剧烈地挣扎起来。
他曾看见师兄在那里结束过不少鸡鸭鹅鱼的生命。
不会,师兄饿急眼了。
要吃人肉吧?!
修为不够,力气不足的祁续根本挣脱不了许岑魔爪。
许岑的手在菜刀上方滑过,然后落到了一根极长极细的竹笤上。
拿起来,就往祁续身上招呼。
“老子让你起邪念!”
“老子让你走火入魔!”
“老子让你黑化值加1加1加1!”
“老子……”
祁续本来就走火入魔,加上这顿打,气血更加不稳。
双眼猩红,往日被殴打谩骂的场景在脑海里走马关灯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