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力推荐小说《快穿:反派不听话,打一顿就好了》作者公主味儿的西红柿炒蛋所著在线阅读,许岑是小说快穿反派不听话打一顿就好了中的主要人物,小说的主要内容为:许岑一点都不害怕反派,在他心里,没有解决不掉的反派,只是不努力的工作人员。
《快穿:反派不听话,打一顿就好了》精选:
小爱被这个阵仗震惊到了。
它在空间上蹿下跳,像个猴儿,一直叫嚷:“别打了,宿主,你要把祁续打死了!”
许岑不停手,划破风声的竹笤落在祁续这两个月长起的肉身上,很快起了纵横交错的红印,并快速肿起来。
小爱被吓疯了,只差跪下来了:“爸爸!我求你!”
“你不想活,我还要业绩!别打了,停手吧!”
祁续双眼迷蒙,感受着背上的刺痛。
好久没挨过打了。
他都快忘了曾经的痛了。
“唔!”
祁续半跪在地,喉咙一股腥甜涌上来,“哇”地一下,吐出一口黑血。
许岑看见他把郁结的血吐出来,马上收了手。
半蹲下身子,问道:“好点了吗?”
祁续眼前一片血色,只觉得什么都浸在血雾中,看不清,但是许岑担忧的脸却格外清晰。
像一轮光晕把一切肮脏都隔绝开来,像艳丽的红花中拼命挤上来绽放的小白花,精致醒目。
他粗喘着气,劫后余生道:“师兄,我刚刚以为你真的要打死我。”
许岑松了口气,扔掉手中的竹笤,冷声道:“你如果真的入魔的话,我会毫不犹豫杀了你。”
不开玩笑。
他从来不会对别人说什么魔分好坏,就算你以后入魔我也不会怪你的之类bala bala的话语。
如果他一旦说出了这句话,就相当于是给听话者一条后路。
给他们一种错觉,入魔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是人家魔族是分好坏,半路入魔的不分啊!
半路入魔是心中有邪念才会入魔。
到后面,心魔只会继续侵蚀心智,最后把你完完全全培养成一个杀人工具。
原世界就是被这样的祁续杀穿,杀崩塌的。
许岑和祁续相处了两个月,虽然这小子时不时有点坏心眼子,但是听他的话,人还不赖,长得也越来越俊俏。
他不想祁续变成这样的人。
许岑把人扶回床上,熬了凝神静气的药,还加了两个红枣补气血。
刚刚事出有因,祁续胸中的淤血没吐完,短时间内就还有入魔的风险。
所以许岑把人按着打一顿,让他一次性吐个干净。
小爱脱力地靠在空间全是数据的墙上,抹掉不存在的汗水,“爸爸,你太吓人了,我还以为你来真的。”
许岑把刚刚扔掉的竹笤又挂回去,以备不时之需。
道:“一根细得不能再细的竹笤,连皮都不能打开,只能打个印记,我即使来真的,也打不死人……”
他小时候摸到河边去耍。
丢了一只鞋,灰溜溜地回家,被打得可比这厉害多了。
跪在碎碳上被打得“嗷嗷”叫,躲都不敢躲的。
祁续这点算什么?
许岑去院子里,把那本七零八落的剑谱捡起来。
他以前一直没看过,因为是祁续自己的东西。
现在一翻开。
好家伙,都是逆流经脉,爆体而亡的“好东西”。
多亏祁续灵力低,要不然早死了。
想不到前峰的弟子竟然这般恶劣。
把弟子基础剑谱换成夺命剑谱,这不是活活把人往死路上推吗?
许岑将剑谱扔进刚刚给祁续熬药的火炉,烧得干干净净。
祁续出来正好看到了。
他应该也发现了剑谱的异常,面色苍白地站在原地。
身形微微颤抖,挪步到火光大盛的炉火旁,轻唤道:“师兄,我是做错了什么?”
“才会被他们这么对待?”
这个问题……
许岑心里咯噔一下。
声线平静道:“你没做错,是他们做错了。”
“他们以后会有自己的报应的,而你,只要一直心存善念,就会守得云开见月明。”
“比如……”许岑停顿了下,笑容散漫,如晨光破晓,道:“你就遇见我了呀,你看,我不就是对你很好吗?”
祁续低头,看着最后一点火光熄灭,声音像被锁在玻璃瓶一样,闷闷的,道:“可是之前,你也欺负过我。”
许岑:“……”
这天没法聊下去了。
他给祁续表演了个笑容消失术。
那是原主干的。
又不是他!
偏偏许岑又不能告诉祁续真相。
心中暗骂祁续。
你要不要捏着你腰间好不容易长的那几两肉再说话?
许岑把祁续推回床上,道:“你才淋过冰水,小心又着凉了,剑谱和心法的事情,我帮你解决,你好好休息一下昂。”
祁续不想上床的。
他是被许岑像拎猫崽子一样拎到床上的。
祁续身上盖着厚厚的棉被,露出半干的脑袋,问道:“师兄,你比我还废物,你有什么办法?”
许岑努力扯出一抹微笑。
这师弟,不会说话就不要说。
怎么还专门往人伤口上撒盐呢?
你礼貌吗?
“我再怎么废物,至少也还有个掌门长子的身份挂着,区区两本书,我去给你拿。”
祁续非常担忧。
但是看着师兄信誓旦旦的模样,只能把拒绝的话吞回肚子。
偏僻的小山峰已经开始下起了雨夹雪。
天灰蒙蒙的,像是用炭笔画出的天空,压抑的随时能塌下来一般。
许岑这具身体不能剧烈运动,只能裹紧棉衣,慢慢地往前峰踱步而去。
临到天黑,他才回来。
祁续听到声响,焦急地从厨房里跑出来。
淤血吐出来后,身体就无大碍了。
他没有一直睡在床上心安理得地等。
就在厨房烧火做饭。
出来时,却看到冻得瑟瑟发抖的许岑。
全身湿漉漉的,新买的干净棉衣浸透了水,湿润的发丝贴在脸颊边,唇色苍白,手上拎着两本书。
身上虽然湿的,但书是干的。
只有两个洇湿的手指印儿。
许岑露在外面的一双手冻得通红,指节处如红梅点雪,缕缕薄红。
祁续鼻子发酸,声线苦涩道:“师兄……你。”
许岑:“啊——阿嚏!”
“妈的,快给我生炉火,快快快冷死了……!”
一天到晚都是些什么事。
不是这个人全身打湿,就另外个人。
无一幸免。
买的厚衣服都不够他们两个人换了。
冬天的衣服真的很难干的,好吧!
许岑哆哆嗦嗦地裹着棉被坐在火边,里面随便穿了件薄衫。
火光炽烈,映得许岑半张小脸红通通的,他吸了吸鼻子,精致小巧的鼻尖红红的,像一只笼子里的小猫,乖软可爱,耷拉着头,慢慢用棍子戳着燃得通红的火星子。
里面埋了两个土豆,是许岑让祁续烤的。
火势这么好,应该一会儿就能吃到香喷喷的烤土豆了。
干柴燃得噼里啪啦地响,许岑转过毛茸茸的头,问:“水热没有?”
好冷。
先洗个热水澡,暖暖身子。
湿透的衣服已经换下来扔在盆里,和冰水混合在一块儿。
祁续正往灶膛里添柴。
用手试了下水温,温热,洗澡还不够。
道:“还差点。”
许岑:“哦。”
他想了想,在房里洗澡可能会太冷。
水也冷得快。
看向还在出神,像个机器人还在往已经吃不消的灶膛添柴的祁续,道:“别加了,这样再多柴,也不够这个冬天烧的了。”
“你去把房间里的浴桶搬出来,放在这火边,我好泡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也方便你给我加水,不用提来提去。”
以前小时候在农村,没有空调和热水器,都是在火边洗的澡。
祁续点头,从凳子上站起来,正要答应,忽然愣住了。
“在这儿洗?”
“我给你加水?”
许岑奇怪地看了眼不可置信的祁续,抱紧不小心掉在地上的被子,道:“对啊,不然呢?”
“我水冷了,我自己起来光着个腚儿去锅里舀水?”
祁续脑子里有画面了。
整张脸像成熟了的番茄,熟透了。
幸好火光照耀,这红,反而像是映上去的。
他匆匆低头,把浴桶拎过来。
耽搁的这些时间,水热了。
雾气朦胧,整个小屋子像仙境一样,飘渺起来。
许岑试探性地伸出手,试了下水温。
刚刚好。
祁续站在旁边,许岑把被子从身上剥下来,塞进祁续怀里,嘱咐道:“抱好了,别掉地上或者是水里了。”
厚被子一人一床,弄湿了,今晚就哦豁。
祁续盯着地面,顺手接下,没太敢抬头看许岑。
被子脱离身体的一瞬间,许岑就感觉到了冷空气的袭击。
他迅速甩掉身上剩下的衣服,单脚跳进了热水里。
好险好险。
再慢半刻,他就要冷死了。
祁续像是彻底被钉在了地上,耳边只有许岑搓洗手臂时哗啦啦的水声。
他艰难地滚动喉结,心脏在火声,和水声中剧烈地跳动。
他像是才有心疾的那个,血液炙热地循环往复,最后一鼓作气,直冲大脑。
不知道过了多久,许岑的声音像是一根导火线,在祁续脑海中轰然炸开。
“续续,水有点冷了……”
“加水。”
祁续手里的被子差点飞出去。
他手颤抖着把被子放在凳子上,裹好。
才去用盆装水。
全程眼睛看向别处。
祁续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怎么走到许岑背后的。
哗啦一盆水从旁边倒下去。
“啊——嘶!”
许岑后背被偷袭,他猛然抓着浴桶贴到另一边。
脚趾抓紧,还好刚刚躲得快,不然又要被烫伤了。
他转头,眼眸瞪着闭着眼睛倒水的祁续,一股火噌噌往头上冒。
他要变身图图妈了!
“祁续!”
“谁教你闭眼添热水的啊?!”
“浇花儿呢!”
祁续被吓得手一抖,剩下的水飞了出去。
正好淋在了棉被上。
许岑登时瞪大眼睛,看着呈抛物线的水成功把自己暖烘烘的被子淋湿。
“睁眼,续续。”
许岑努力控制住自己的脾气。
养孩子真的好难啊。
他终于理解以前爸妈为什么总是拿着衣架追着闯祸的他满屋跑了。
祁续知道自己犯错了。
盆“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颤抖着说:“师兄,对不起……”
今天白天那顿打他还记忆犹新呢。
关键是,现在,师兄他什么也没穿。
看了会长针眼的!
许岑从桶里站起身,白嫩嫩的,全身上下泛着热水泡过后的红意。
他眉眼温柔,轻声道:“续续,听话,睁开你的眼睛……”
祁续犹豫片刻。
低头睁眼。
先看到了两条修长细直的腿。
再往上看。
是……
还没来得及往上看,眼前就猛然出现一个握紧的拳头。
“砰!”
“啊——师兄,我错了!”
……
半刻钟后,祁续捂着青了的额头,给许岑老老实实地添热水。
许岑悠闲惬意地半躺在水里,问:“这下知道做什么事,要睁眼看清楚了吗?”
祁续点头。
“知道了。”
扭扭捏捏者难成大事。
他不仅敢睁眼了。
还看得清清楚楚。
发现是自己格局小了。
师兄和他没什么两样。
就是比他白了点,小了点……
其他的都差不多。
自从知道许岑力大无穷,能随时把他干死,但是又不会伤害他,欺负他。
祁续就对许岑有种莫名的敬畏。
不过,现在,许岑高大的形象就有一点点崩塌了。
哪有男子的身体会比女子更好看,更白的呀。
像个白斩鸡,肚子看上去也软软的。
许岑不知道祁续现在满脑子都在想什么。
如果知道的话,他不介意给祁续的后脑勺再来一下。
弄个前后对称。
然后怒骂。
让你瞧不起师兄!让你瞧不起师兄!
看着弱怎么了!你还不是被我摁着打!
没有厚衣服,湿被子在火边烤了半天,也没干。
祁续从房中拿了自己的被子,给出浴后的许岑裹上。
许岑还在生气自己温暖的被子就这么阵亡了。
指着才换下的衣服,命令道:“把衣服给我洗了!”
祁续看着盆里新加进去的亵衣亵裤,迟钝地点头答应:“好。”
许岑又缩在火堆边继续烤火。
妈的,前峰的那个池子还挺大。
他掉进去,差点没爬起来。
还好书没跟着掉进水里。
要不然就白去一趟。
土豆已经烤好了。
外表黑乎乎的,但闻起来特别香。
剥开里面,白软绵密,香味十足。
许岑乐呵呵地一边喊着烫一边啃。
啃得满嘴的黑。
祁续收拾了浴桶,就开始做菜。
师兄的小白菜已经长出来了,炒着吃又脆又甜。
把小桌子挪到火边,一会儿就可以边烤火边吃饭。
祁续端着菜过来,搁在桌上。
许岑正好抬头。
和祁续四目相对。
祁续才整理好的表情有一瞬间的破裂,但是为了自己的后脑勺着想,祁续素养很好地憋回去了。
关键是许岑还滴溜着两颗葡萄一样圆圆的大眼睛,把另一个还没来得及吃的土豆递到祁续面前。
一本正经地问:“吃吗?”
祁续不想落得和许岑一样的黑煤球的丑样,急忙摆手:“师兄,你吃,我不吃。”
“我不爱吃烤土豆。”
OK
不懂欣赏美食。
许岑把手收回去,没再强求祁续。
祁续来来回回地拿碗筷,路过一次,就瞄一眼正在勤勤恳恳啃土豆的许岑。
吃饭的时候还在看。
许岑手里的土豆还没尸骨无存,祁续已经干了三碗饭了。
正要去添第四碗。
许岑放下那一半土豆,问:“我是不是看着就很下饭?”
他是饭扫光吗?
祁续连菜都没夹,就这么干巴巴地看着他,吃完了三碗白米饭。
得亏他有收入来源。
如果是原主。
他们两个就等着饿死、冷死在小山峰吧。
祁续憋着笑摇头,放下碗,认真道:“不是,我就单纯爱吃白饭。”
“师兄,你要洗手洗脸吃饭吗?我去给你打盆热水。”
许岑不太能吃得下了。
他胃口小,一个半足矣。
他看着自己黑黢黢的手,大概能猜到为什么祁续会憋笑憋成那副熊样了。
起身拍手道:“没事,我自己去,洗完了我就睡了,你记得把湿被子和湿衣服晾起来。”
许岑用手臂夹紧被子,匆匆洗干净手和脸,就溜回房间了。
房里,一个地铺,一个床榻。
现在,厚被子只有一床。
许岑从衣柜里翻出两床薄被,发现不行,这根本不能抵御冬天的寒冷。
他想了想,把几床被子全部扔上床。
缩进去。
床榻不大不小,挤两个人应该问题不大。
等一会儿祁续进来,给他说一声。
此时的祁续坐在小板凳,正给许岑搓衣服。
在半梦半醒间。
许岑忽然听到一句[黑化值减5].
他对这个声音一向警觉,翻身坐起,问道:“发生啥了?”
小爱茫然:[不知道啊……]
这还是第一次直接减5个点呢。
[应该、大概、或许是感激你帮他拿了正确的基础心法和剑谱?]
许岑:“???”
那为什么刚刚不减,现在减。
反射弧这么长的吗?
似乎是为了验证这个猜想,系统又叮咚一声。
[黑化值减五]。
哇哦……
许岑很开心。
他好像看见了美好的幸福生活在向自己招手。
兴奋过后。
许岑被热水蒸得全身犯懒,又暖洋洋的,没一会儿就迷迷糊糊地昏睡过去。
睡了大约半个时辰。
许岑才听到轻悄悄的推门声,和蹑手蹑脚的脚步声。
生怕吵醒了他。
祁续看着地上空空如也的地铺,沉默了一会儿。
这不是师兄为了惩罚他把被子弄湿,让他一晚上不盖被子吧……
他以前在前峰,倒是被捉弄得来这么睡过。
但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祁续已经过了几个月的舒适日子,突然回去,可能有些难以接受。
他踱步到许岑床边,看着闭着眼睛,睫毛长翘,轻微颤抖的许岑。
静默良久。
许岑以为祁续要自己钻进来,结果等半天都没动静。
他一睁眼。
差点心脏没被吓得漏掉半拍。
半大的小伙子乌漆麻黑地站在床边,看不清神色,活像个杀人犯,要割他头来了。
许岑捂住自己“咚咚咚”狂跳的心脏,深吸一口气,问道:“你搁这儿干啥呢?!”
他真害怕下一秒祁续就拿出刀,摸着他的头说“西瓜熟了”。
祁续也被许岑突然出声吓得身子一抖。
汗毛树立。
道:“师兄,我没有被子。”
师兄真狠,连夏季的薄被也不给他留一床。
许岑点头,道:“我知道啊,所以我们两个一起睡啊。”
祁续:“……”
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许岑往里面挪了挪。
把自己睡得热乎乎的那一边让给祁续,道:“来,床都给你暖好了,上来吧……”
“你明天不是还要早起修炼吗?”
一提到修炼的事情,祁续就有干劲儿了。
立马脱鞋脱外衣上床。
他从外面自带的寒气扑面而来。
许岑哆嗦了一下。
道:“你离我远点,你身上好冰。”
祁续听话地大半边身子都在床榻外。
许岑又害怕人摔下去。
不得已道:“还是进来吧,这里面热乎,小心着凉了。”
祁续倔强道:“无妨,师兄,我能够这样睡好的。”
许岑:“我是害怕你半夜掉下去,把我吵醒了。”
祁续心凉了半截。
道:“不会掉的,我平衡力很好的。”
许岑:“……”
爱进来不进来吧!
他有这么宽的位置睡觉,他自己心里乐呵呵。
许岑毫无心理压力地睡着了。
半夜,万籁俱寂,只有身边人均匀温热的呼吸。
祁续翻过身,面对着许岑睡得粉红的脸颊,一边软肉被枕头堆起来,肉嘟嘟的,像一只小肥啾。
师兄今日说,是他拿了书之后,不小心自己跌进了池水里。
但是前峰那些人有多恶劣,祁续是深刻体会过的。
师兄是怕他担心才这么说的。
祁续一双黑眸在夜色中熠熠生辉,寒凉冰冷。
他一定要努力修炼,只有足够强大,才能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
悄无声息的暗夜,在许岑熟睡的夜晚。
系统偷摸摸地播报了一个[黑化值加5]。
祁续确实没掉下去。
因为他是往里面挤的。
人睡着后,会无意识向热源靠近。
许岑第二早醒来。
发现自己已经被抵到墙边,半边身子都麻了。
他妈的,什么玩意儿啊!
祁续的一张放大版俊脸出现在面前。
许岑平复了好久的心情,才没有往祁续大脸盘子上招呼。
他掀开被子,小心翼翼从祁续身上跨过去。
天刚蒙蒙亮。
冬天清晨的冷带着令人惬意的微风。
许岑把祁续的衣服穿着走了,站在院落里好一会,给祁续留了纸条,才慢悠悠地下山去。
经过昨天的连环湿身案件,许岑清楚地意识到,这个冬天,不多两件棉衣和被子,是熬不过去的。
到山下时,天就大亮了,商铺小贩们就已经开始开门做生意了。
整个三清界山下的城镇都苏醒了。
棉衣不用太注重身形,所以不用定制。
再加上祁续虽然已经长了点个子,但身形跟他差不多,他穿着合适,就代表祁续也可以。
两个身形相近的人买衣服就是方便。
没一会,大街上就出现了个看着柔柔弱弱的小公子,手里两个大袋子,肩上还扛着有东西,不紧不慢地走着。
你说他费力吧,面上并没有气喘吁吁的迹象,你说他不费力吧,他又走得极慢,像走快了半步,就能要了他的命似的。
许岑呼出一口热气。
从灵袋里拿出一个小水杯,热的,刚从店家那里接的热水。
把东西放下来,坐着轻轻啜饮一口。
热流从喉咙到胃里,整个身体都暖和了不少。
许岑想着等段时间要过年,要不要干脆买点年货回去。
吃的用的,可多呢。
祁续那大傻子,从来不下山买东西。
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
今日的城镇似乎比往常更热闹了些。
许岑掐了掐日子。
今天应该是这个世界的男主外出历练回宗门的日子。
他是特意今天下来的。
因为系统告诉他,男主手里有一样可以拓宽经脉,修善灵根的丹药。
这药有两颗。
当初男主吃下了,直接改变了自己的命运。
成为单系灵根的天之骄子。
剩下的一颗,男主还没想好给谁用,就被入魔后的祁续当作没用的东西给烧了。
简直暴殄天物!
这颗丹药也是许岑最开始想的办法。
想着对男主有用,对祁续应该也有用吧?
天道不能这么有失偏颇吧?
而且,现在是天道求着他们拯救这个世界的。
人越来越多。
许岑像个养生老大爷一样,在人群外慢慢喝着开水。
水没味儿。
早知道他应该泡点茶的。
男主叫李沂南,因为迟迟突破不了金丹才外出历练的。
本次回来,也就昭示着他突破成功,成为了修仙界最年轻的金丹期弟子。
哦,对了,他师尊是许岑那不要脸的渣爹。
李沂南本来想低调回来的。
非被他逼着要从山下大摇大摆地回来,宗门弟子和百姓夹道欢迎。
许岑都为男主感到尴尬。
“哗——”
“嘣——”
许岑还没看到男主,就差点被男主随行弟子的法器砸中了。
哦。
原剧情好像就有个倒霉蛋被砸到了。
那个倒霉蛋是……
祁续。
不过,现在的祁续估计还因为没厚衣服穿,不敢出门。
许岑直接截住半空飞过来的东西,拎着手中没啥重量的铁锤。
然后给扔地上,用脚踩住。
祁续就是被这东西砸断了腿。
当时祁续人微言轻,乱扔东西的弟子把铁锤捡起来就走了,没道歉,也没赔偿医药费。
还威胁祁续,让他不准去给李沂南告状,否则就把他另外一条腿打断。
当时,祁续就拖着一条断腿,看着风光霁月的男主他从面前一晃而过。
李沂南在人前被众人簇拥。
而他在人后像条丧家之犬,受伤了都不敢声张。
优劣对比很强烈。
这个场景祁续一记就记了很多年。
他把曾经欺辱他的弟子都杀了。
后来还用同样的招式把李沂南的腿敲断了。
明明不关人男主的事情。
他就是单纯的心理变态。
那名不小心把法器甩出去的弟子很快就寻了过来。
先是被许岑的容貌惊艳一瞬,然后看见了他身上的粗布麻衣,还踩着他的铁锤,继而恶狠狠道:“把我的法器给我!”
许岑歪头,问:“这是你的?”
这名弟子是名体修,一身腱子肉。
既然是近距离搏斗的,许岑就无所畏惧了。
体修很不耐烦,他刚刚太兴高采烈,就把法器扔出去。
没想到,被一个瘦了吧唧的人踩着了。
还好没砸到人。
不过,砸到人也没事。
就这小子,肯定无权无势。
打碎了牙,也只能往嘴里咽。
他浑身散发着戾气,凶神恶煞道:“对,是你爷爷的!”
“还不快把铁锤给爷捡起来,擦干净!”
许岑勾着脚,把铁锤往自己这边踢了踢,无辜道:“可是,它差点砸到我了耶。”
这个动作就是挑衅。
体修直接俯身过来,巨大身形像只大老虎。
“妈的!你竟然还敢踢它!”
“它砸到了你,也是你小子的荣幸,知道了吗?”
“小子,你信不信现在老子一拳就能把你的骨头打散架?!”
许岑觉得三清界作为第一大宗门。
虽然弟子们的修炼质量不错。
但是这人品道德,真的不行啊。
果真是有什么样的掌门,就有什么样的弟子。
许岑脚掌碾了碾那个锤子。
不过是个低级法器。
只比人间铁匠打得铁锤质量好了一点点,就耀武扬威的。
许岑轻笑一声,用了点力,把锤子内部踩裂。
道:“这样啊,要不你先把我骨头打散架,再拿走你的法器吧。”
“找死!”
体修怒了,一双黝黑的眸子仿佛能喷出火来。
他全是腱子肉的手臂一根比许岑三根都粗,轻而易举握住许岑的手臂,就要往下折。
李沂南马上就要从这个路口路过了。
许岑微笑着,像一朵白玉兰缓缓绽放。
平静如水光。
下一秒。
骨头碎裂的声音传来。
“咔嚓……”
“啊!——”
如此炼狱般的惨叫声在人声鼎沸的街口也很刺耳。
更何况是听力极好的李沂南。
一白衣少年从空中翻飞而来,动作利落,身法如仙,容貌更是上乘,
面若冠玉,温润如玉。
不可多得的美男子。
难怪现场有这么多人来看。
实打实的美男。
人群惊呼一声。
下一秒,李沂南就停在了许岑的面前。
一方是抱住手痛得满地打滚的体修。
一方是坐在装好的被子上,柔弱可怜的许岑。
许岑早就把那个铁锤踢开了。
他此时用大棉衣把自己包成小小的一团,晶莹剔透的泪珠一大滴一大滴地掉下来,紧接着变成一连串,簌簌落下来,在深色的衣服上晕染,眼尾微红,一双无辜剔透的圆眼睛充满恐慌地看着地上嚎叫的大汉,如惊弓之鸟一般,纤长浓密的睫毛也在轻微地颤抖。
人的天性是爱看热闹。
更何况加上个光辉一般的李沂南在这儿。
旁边立马有弟子围上来,把人群隔开,保留最开始的事故现场。
有人认出来那名体修是三清界的弟子。
人群顿时议论纷纷。
三清界还算是训练有素,有丹修弟子给体修喂了丹药,才止住痛,晕了过去。
在李沂南耳旁轻声道:“大师兄,手骨断裂,没有灵力迹象,应该使用蛮力活生生折断的。”
蛮力?
李沂南看了眼哭唧唧的许岑。
许岑的眼泪还在微圆的眼眶中含着,欲落不落。
李沂南背着手,俊逸的脸庞一派严肃,他对看上去属于弱势方的许岑并未放松警惕,道:“敢问阁下何人,为何对我门派弟子下此狠手?”
许岑似乎被这样的李沂南吓到了。
豆大的泪水一颤,又滚落出来。
许岑抹掉泪水,掀开衣袖,白腻的手腕上有一圈刺眼的红。
是刚刚那个体修捏他手时捏出来的。
原身常年不运动,因为有心疾,出门也少,倒是养了一身白嫩的皮肉,轻轻一掐,就像是受了多重的刑罚一般,就红了。
像羽翎蘸取朱砂扫上去的画一般。
许岑声音软软的,还带着哭腔。
“仙君真是冤枉在下了,在下不过是一个病秧子,身无灵力,怎么能把那么大块人打伤啊……”
我见犹怜。
在场立马有人同情心泛滥。
“这位小公子手无缚鸡之力,的确不太可能把人打成那样。”
“就是啊!”
“瞧瞧这细胳膊细腿的。”
许岑应和人群地轻微点头。
泪光点点,脸色更加苍白,轻蹙起眉头。
纤长的手指指着地上的铁锤,指控道:“而且,你们三清界的弟子的法器还差点砸到人了,那名弟子非但没给我道歉,还威胁在下,说要把我的骨头打散架。”
这说的可是实话。
许岑说假话都有鼻子有眼,更何况真话。
就更具有底气了。
有目睹观众举手:“我看见了,刚刚是有个东西飞过来,但我没注意看!”
“我也看到了!”
许岑微微坐直身子,垂着眸,眼睫湿软,火上浇油道:“明明是你们三清界的错,非要怪在我一个羸弱之人身上;明明是那弟子想打在下,不小心被自己法器绊倒,摔断了手,却说是在下弄的……”
“在下无权无势,若是真的要把全部的错推在我身上,在下也无言可对。”
在场的吃瓜群众太多。
如果李沂南草草了事,恐怕对三清界名声有误。
但是,另外一个人已经晕了。
旁边那丹修问道:“大师兄,要不要弟子把他弄醒?”
李沂南蹙眉。
这个体修他之前见过。
为人确实不怎么样。
仗势欺人是常有的事。
刚刚的事情,估计这名少年说的真假参半。
应该是踢到铁板子了。
这样也好。
可以给他点教训,让他收敛收敛自己脾气。
李沂南抬手阻止道:“不必了。”
他重新看向虚弱的许岑,因为冷,已经把自己被掐伤的手腕缩回去了。
确实不像有灵力可以御寒的人。
此人疑点重重,李沂南不想和他在这么多人面前纠缠。
并且,这人看着极为面熟。
李沂南一时之间又想不起眼前这个人看起来像谁。
直接拱手行礼道:“这位兄台,抱歉了,此事是我派弟子品行不端,在下会回宗后对他按照门规进行处罚。”
“至于您身上的伤,三清界的有丹修,不如在下带您回去,好好瞧瞧?”
许岑擦掉泪水,目标达成。
他没有理由再拒绝。
灿然笑道:“好啊。”
李沂南:“……”
答应得未免有些太快了。
其余弟子帮许岑把东西塞进马车。
顺带着把许岑一并塞进去。
李沂南之前是骑马的,现在过来跟着他一起坐马车。
许岑没站稳,跟个扑棱蛾子一样,摔倒进自己的东西里。
然后傻兮兮地抬脸,对李沂南露出一个清澈的笑。
李沂南:“……”
他就着许岑半跌倒的姿势,不容置疑地执起他的皓腕,清幽的灵力顺着许岑的经脉探索。
气血虚弱,灵力全无,并无魔气。
是个干净得在不能再干净的普通人。
许岑感受着摇摇晃晃的马车,翻个身,默默把手往自己的衣服下摆伸进去。
李沂南当时就惊了。
跟只炸毛的猫一样把许岑的手丢开。
怒道:“你做什么?!”
上次在他面前做这个动作的人还是个姑娘。
把自己衣服弄乱了,非说是自己非礼她。
如果不是在场还有别的证人,李沂南真的有口难辩。
许岑翻了个白眼。
把自己的灵袋里从里衣扯出来。
他害怕把灵袋弄丢了,所以才保险起见,拴在里面。
要过年了,小偷也要买年货了。
李沂南松了一口气。
这里是密闭的马车,他又是个正人君子。
不会辩解。
如果许岑有那种心思,闹起来,自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而且,这小少年又生得好看。
说起谎来,挺能让人信服的。
许岑把已经有轻微破损的灵袋在李沂南面前晃了晃,问:“认识吗?”
这是直系弟子特有的灵袋。
原身这些年被搜刮了这么多东西,也只剩下这一样了。
李沂南坐得里许岑远了些,还特意把帘子掀起来,保证外面随时有人可以证明自己的清白。
但是一看清楚那个灵袋,瞬间和许岑的面容联系起来。
“噔”地一下又把帘子放下。
惊讶道:“许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