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势宠溺:陆爷的小哭包从天而降》的主角是余果陆承安,是作者一缕呆毛所著的一本纯爱小说,小说强势宠溺陆爷的小哭包从天而降主要讲述了:余果被陆承安爱着,他之前的确有段时间很不幸福,但问题不是很大,他被大佬爱着。
《强势宠溺:陆爷的小哭包从天而降》精选:
VIP病房外,一对中年夫妻正在和大夫交谈着。
“医生,我儿子就拜托您了!”
中年妇人说完后又从鳄鱼皮包里掏出一张银行卡。
“这里面是一百万,事成之后,会再打一百万进去!您一定要治好他!”
躲在门缝后的余果睫毛颤了颤。
这事若是被不明真相的人听了去,铁定会被余家夫妇的爱子心切所打动。
可事实却是余家要用他这个假少爷的心脏去救他们的亲儿子——余家的真少爷余浩宇。
原来当年他是被抱错的,根本不是余家的血脉。
上个月的时候,余果意外出了个小车祸,需要输血时,发现他竟是罕见型血。
余家夫妇每个人都是B型,不可能生出他这种血液型号的孩子。
作为南城豪门圈里有名望的家族,自然不可能让亲生血脉流落到外面,而延续在一个假少爷身上。
于是,余家花费了巨大的人力物力财力来找人。
结果真少爷被接回家里后,查出心脏有问题。
医生告诉他们只有尽快进行心脏移植,才能保住性命。
好巧不巧的是,余果因为车祸,曾进行了全方位的健康检查,数据正好与余浩宇的相匹配。
而随着科技的飞速发展,现代医学已经攻克了在器官移植受体中因血型不一样而会产生的凝血及排抗反应。
于是,余家夫妇二话不说就来找被撵出家门的余果。
他们勒令余果将自己的心脏捐献给余浩宇,还说这是他享受了十九年荣华富贵必须要付出的代价!
余果不敢置信地看着养育自己长大的养父母:“你们疯了吗?我是活生生的人啊!”
虽然不是亲儿子,但起码也一起生活了十九年,为什么要让他用自己的心脏去救人?给了对方心脏后,他又该怎么活下去?
“要不是你鸠占鹊巢,我儿子怎么会被耽误治疗,到现在必须换心脏才行?都是你害得!”
余母就像个失去理智的疯婆子一般,指着余果破口大骂,眼睛里满是怨毒之色。
最终,无论余果怎样反抗都没能改变这个残酷的现实。
余浩宇被送进特护病房,他自己也在一周前被带到了这里,为三日后的手术做准备。
养父母和医生又说了什么余果已经没心情去听了。
他躺回病床上,漂亮的眼睛失神地盯着楼顶的天花板。
他昨天有试过跑出去,结果刚出门就被堵回来了。
这层楼本身就是vip病房区域,有严格的安保门禁,而余家夫妇为防止他逃跑更是派驻了许多保镖看守,完全就是插翅难飞。
更何况,就算跑了出去,余果也不知道该去哪里。
他的证件和手机都被拿走了,所谓的“朋友”也在知道实情后第一时间拉黑删除他,再也联系不到。
想起以前生活在余家的种种往事,以及这段时间以来天翻地覆的一切,余果忽然很累、很疲惫,甚至有种想放声大哭的冲动。
“我难道注定了要死在这里吗?”他苦笑了一声。
可是还有太多的疑问没搞清楚,亲生父母也还没见过,就这样被剜去心脏死掉,未免太不值了!
不行!就算最后要拼上性命,也绝不能让养父母把他的心脏拿去给余浩宇!
余果撑起身子从病床上爬起来,他需要先找一件武器把门口的大高个给解决掉。
余果本人身高不足165,体型更是瘦弱单薄,想要靠一双拳头把那快两米的大汉打倒是根本就不可能的。
可是几乎把病房翻了个遍他也没找到类似水果刀或者剪刀这些东西。
余果心情逐渐糟糕起来。
难道就真的要这么眼睁睁地等着对方把自己的心脏挖出来给别人?
强忍住内心的悲愤不安,余果转过身走到窗户旁,拉开窗帘看向外面。
窗户外面是一片山谷密林,树木参天郁郁葱葱,倒是很容易藏身。
如果沿着墙角那一棵大树慢慢爬下去的话,应该能顺利地避开保镖的视线。
余果深吸一口气,既然正常的门出不去,那他就只能铤而走险了。
“啪嗒”一声,余果打开窗子,哗啦啦的山风扑面而来,吹得他衣衫猎猎作响。
“喔,空气真清新!”
好久没有呼吸过新鲜空气,余果顿觉心旷神怡,忍不住闭上眼睛深呼吸了一口气。
然而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朝他奔来。
余果立马睁开眼睛,警惕地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很快,他便看见病房的门被人推开,余母领着几个壮汉出现在病房里……
“好你个余果,胆子不小啊,我可真是低估你了!”
余母脸色铁青,气得牙都快咬碎,她万万没想到这小贱人还挺有能耐,竟然想爬窗户逃出去!
几分钟前,医生说浩宇病情突然恶化,需要立刻移植心脏,所以她才匆匆赶回来要将人带到手术室。
余母气急败坏地指挥保镖,一张浓妆艳抹的脸狰狞可怖,“还愣着干什么?快去把那贱蹄子给我抓起来!让他逃掉了我拿你们是问!”
保镖:“是!”
“你们别过来!”
余果猛地将一条腿跨出,说话间半边身子已经探出了窗外,整个人呈现一种非常危险的姿态。
耳边山风呼啸而过,吹得人面部发麻,余果双眼死死盯着保镖,“你们如果敢碰我一根毫毛,我就立马从这里跳下去!”
这一招果然奏效,保镖们看到这架势后也不敢贸然行动了,纷纷停在几米之外警惕地盯着他看。
余母见状更加恼火,没想到平常总是懦弱模样的小贱人今天竟这般硬气。
不过她也很清楚这对方并无什么大本事,只是嘴上厉害罢了,怎么可能真有勇气往下跳?
余母冷笑着走近,面上阴恻恻的。
“余果,你以为这样就有用吗?就算你跳下去了,比起安安静静捐出一颗心脏,只会遭受更多的痛苦!”
余果听完又一次被震惊到了,这真的是养育了他十九年的人吗?
“妈……我也是你养育长大的,血缘重要,感情就不重要了吗?”
“呵,感情?”余母嗤笑一声,语气中满是嘲讽与不屑,“我对你的感情只有建立在你是我亲儿子的基础上!如果不是你,浩宇至于落得这步田地吗?你知不知道你在家里睡大觉的时候浩宇在做什么?他在满大街的送外卖!只为讨口饭吃!”
余果:“我……”
“你不要再说了!余果,这是你应该付出的代价!”
余母没时间再耗下去,她的浩宇可经不起耽搁,“来人,快把他给我弄下来!”
“好,这是你们逼我的!”
余果彻底心寒,既然横竖都是一死,不如由自己亲自了结性命!
“从今以后,不管我是死是活,都与你们余家再无瓜葛!”
余果另一只脚迅速跨过窗户,速度之快让在场所有人都震惊。
“啊!你!”
余母脸色煞白,小贱蹄子居然真敢那么做!
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危及到心脏的话,那浩宇岂不是永远都没希望了?
“快把他弄回来!不能让他跳!”
余母歇斯底里地吼着,保镖们一窝蜂地朝余果涌去。
窗户外,余果站在狭窄的台子上,如果再犹豫下去,只怕真的要被捞回去了。
他咬咬牙,索性闭紧眼睛,双手张开,准备纵身一跃……
“就是你,在楼上大吵大叫,影响我休息的?”
就在余果准备跳的时候,下方竟突兀地传来了一道慵懒却又富含磁性的男性嗓音。
余果以为自己幻听,结果那人又继续说了一句:“在我休息的时候你居然还敢吵闹,看来你是不打算要你这条命了?”
余果睁眼,这才发现他所站的台子下面是一个阳台,上面正站了一个人,微微仰首看着自己。
男人身形修长挺拔,五官深邃俊美,即使穿着病号服也宛若精致绝伦的雕塑一般,浑身散发着贵族气质。
好帅啊!
“你,你……”
这男人是谁?就住在自己病房的下面吗?
“你什么你,现在的小孩子都这般没礼貌吗?”
男人微微挑眉,似乎非常不喜欢余果这副惊慌失措、目瞪口呆的样子。
余果一怔,下意识就给他道起歉来:“啊……对不起,我,我……”
显然已经忘记了自己所处的境地有多么危险。
“呵,原来是个小结巴。”
男人轻轻一笑,随意的表情中带着些许玩味。
“快拽住他衣领把人弄上来!”
余果身后的保镖已经有人钻出了窗户,并且准备伸出手拉扯住他。
回头看到保镖离自己只有半米多的距离,余果顿时一个激灵。
“不不不,别过来!”
他连忙往后退了半步,结果双脚互相绊了一下,差点没站稳,堪堪用指甲扣住墙缝才勉强维持住平衡。
余母看到他的举动后不禁笑了,“看来还是不想死啊,你以为这样就能吓唬住我吗?你太天真了!我已经派人去楼下放了气垫,你今天就算插翅也难飞!”
“气垫?”
余果往下一看,果然地面已经站了不少黑衣保镖,他们手中正在搬运着一个巨大垫子。
为什么这里……会有气垫这种东西?
“小家伙,你这是打算跳楼吗?”
那男人依旧是漫不经心的语调,仿佛他说的不是人命关天的事,而是什么无足轻重的小事一般。
余果看了眼垫子,又用余光瞥了眼身后。
他还有其他的出路吗?
真的逃不过被剜去心脏的命运吗?
不!
余果用力地咬牙,用最快的速度移动到男人的正上方。
“先生!求您接住我!今后我愿意给您做牛做马来报答您的恩情!求您救救我!啊——”
说罢,也不给男人回话的机会,余果纵身跃起,直冲下方的男人而去!
位于大楼二层的SVIP疗养区,态势剑拔弩张。
不同于三楼病房区的安静与空旷,因为余果跳到了这一层,余母便带着手下硬闯了进来,乌泱泱的一群人,把整个楼道堵的水泄不通。
“喂!你们凭什么拦我?这是我的家事!你们老板是谁?快让他出来跟我说话!”
余母双目圆睁,声音又尖又锐,身后的七八个保镖也是各个神情彪悍凶狠,气焰十分嚣张。
“抱歉,这是boss的命令,如果你想硬闯的话,在下也只能得罪。”
一名身穿职业西装戴着金丝边眼镜的斯文男子挡在门前,眼睛隐没在镜片下,却掩饰不住那抹阴冷的寒光。
“好啊!很好!”余母咬牙切齿的看着男人,朝身后众人发令:“所有人给我冲!今天谁敢阻止我抓走余果,老娘绝对弄死他!”
……
“爷,调查清楚了,余家确实要用抱错的假少爷余果的心脏去救亲生儿子余浩宇。”
套房里,同样一身黑色西服的男子正站在落地窗前,向一名穿了病号服的青年男子进行汇报。
那青年男子听罢,勾唇冷哼一笑:“呵,用养子的命换亲生的?这手段还真是符合余家一贯的行事风格。”
陆闻听完,问他:“爷,那这个余果要怎么处理?不但弄伤了您,外面也围满了余家的保镖,如果继续让他留在这儿的话,恐怕会引起更大的麻烦……”
“行了,你先去外面把那些东西给我处理了,叽叽喳喳地一上午,吵得我头疼。”
说完,陆承安挥了挥手,示意陆闻快去解决。
“是,我这就去办。”
陆闻转过身,朝门口的方向走去,却又突然停顿了脚步。
“怎么还杵着?”
陆承安眉头微蹙,语气透露出明显的不耐烦。
“爷,您的手臂……”
接一个从五米高地方俯冲下来的人,即使有着强硬的身体素质,也难免会造成骨折或者其它损害。
更别提他们爷本来就受着伤呢!万一再加剧伤势的恶化……
“没事,不是很严重。”陆承安轻描淡写地答着。
“但是……”
陆闻还想再劝说,可陆承安已经抬手打断了他,“出去吧,我知道分寸。”
陆闻见状,无奈叹了口气,最终还是转身离开了套房。
等人全部走光,陆承安才缓慢地动了动自己移了位的左肩。
“嘶——”
刚一动弹,肩膀处传来剧烈的钝痛感,他忍不住倒吸了口凉气。
但脸上并未流露任何痛苦之色,过了片刻,等呼吸均匀了,陆承安才将右手放到左肩上,五指渐渐收拢。
“喀嚓!”
他猛地发力,骨头扭转的声音十分响亮,原来,那移了位置的关节竟被他活生生地掰回到了原位!
“呵,小家伙,你倒好,自己在这呼呼大睡,把我扔下来应付一堆破烂事。”
陆承安擦去额上的冷汗,垂眸看向床上躺着的四仰八叉的余果。
啧,睡相真差,简直跟闻露家那只荷兰小香猪相比有过之无不及。
活动了下胳膊,确认已经归位,陆承安顷刻之间就恢复了一派闲适悠哉的模样。
走到床边坐下,陆承安没忍住伸出食指在余果圆圆的脸颊上戳了戳。
“唔……别闹……”
余果迷糊地皱眉,翻了个身,躲开他的魔爪,继续与周公约会。
“……”
陆承安也不恼,反而乐了。
经历了这么大的事,居然还能睡的这么安稳?
而且还是在一个陌生人的房间里,对自己一点儿戒备心都没有?
不过想起余果刚刚在五米高台上纵跃时的惊险画面,陆承安又觉得理所当然。
“这么多年,我还是第一次遇见像你这么胆肥儿的人儿……嗯……有趣。”
低喃一声,陆承安干脆又靠近了一点儿,单手撑起下巴,盯着余果恬静的侧颜瞧。
“小家伙,不得不说你长得还挺漂亮。”
说着,陆承安伸手轻轻摩挲着他细腻绵软的脸庞。
骨节分明的手一路滑至樱唇。
“嗯……”
余果忽然嘤咛一声,翻身躲过那只作乱的大手。
“别抢……”
半晌,他突然轻声呢喃,可爱的眉头紧紧锁着。
听他嘴里嘀咕出几个字,陆承安不禁挑眉,“别抢什么?”
“我的鸡腿……不然……咬你哦……”
盯着余果看了许久,最后陆承安把耳朵凑到他嘴边,这才听清对方在呓语些什么,“不许……抢我鸡腿……”
“鸡……腿?”
陆承安无语地抽搐两下嘴角,这小家伙怎么连做梦都在想着吃?
活了二十八年,还真没见过谁像他这样的,怕是根本不知道“天高地厚”四个字该怎么写吧?
明明经历了一场生死浩劫,却没有崩溃的、歇斯底里的后怕,而是在陌生人的房间里把小脸睡得红扑扑的,还不忘在梦里护食鸡腿……
看着馋的嘴角都流出口水、傻里傻气的余果,陆承安摇头失笑,随后竟不由伸手拿起纸巾帮他抹掉了那串晶莹。
等回神时,余果的嘴角已经被清洁干净,陆承安看见手里的纸巾才愕然惊觉自己做了什么。
他当即懊恼地皱起眉,心想怎么突然对这种毛头小孩上了心?
一定是受到对方连累,自己也被砸坏了脑袋。
对,没错,肯定是这样。
这样一想,陆承安心里那点儿异样瞬间就烟消云散了,再次恢复了平常难以近人的高冷模式。
他连眼角余光都不再给余果一毫,把纸巾攒成一团丢到垃圾桶,起身走向房门。
看到自家BOSS出来,原本在外打扫现场的众人连忙放下手头的工具,纷纷恭敬站好,“陆爷!您来了!”
“嗯。”
陆承安点了点头,视线落在附近每一个被打扫的闪闪发光的角落里。
“陆闻呢?顾舟呢?他们把那群叽叽喳喳的东西都处理到哪儿去了?”
“回陆爷!”
一个体格十分魁梧,肌肉究极发达的男人立刻上前一步,禀报道:“余家那群人已经被送到急救室,暂时没办法出来兴风作浪。闻哥和舟哥则去吃饭了,因您目前的身体还不适合进食,所以晚点医生会过来给您打营养剂。”
“嗯,我知道了。”
说完,陆承安抬起手看了眼腕表。
哦,原来已经下午两点钟,也难怪屋里那个睡成猪的小家伙会饿成那副德行。
大汉看他脸色不太好看,以为他在对余果那个假少爷不满,便主动询问:“陆爷,那个余家的假少爷要怎么处理?需不需要我们——”
“不用,我心里有数。”
陆承安直接了当的打断让大汉一愣,心想他家陆爷还真是越来越让人捉摸不透了。
难道要亲自动手解决那个小子吗?
不过以陆爷的能力,掐死那个小子跟碾死一只蚂蚁差不多。
大汉不再言语,准备退回原位。
谁知,他还没动就又被陆承安叫住了,“等等,你知不知道,这附近哪里有鸡腿卖?”
“鸡……鸡腿?”
大汉一怔,以为自己幻听了,下意识看向身边的同事,其他几名保镖倒是很机灵,纷纷摇头说:“没看到过,但是不知道医院的食堂里会不会有。”
“那你过去看看,如果有就买点带回来,没有的话就出去买,不管哪种都要,回来找顾舟报销。”
“啊,是!”
大汉一头雾水的领命离去,剩下的一堆保镖面面相觑,十分懵比。
他们陆爷这是因为胃出血禁食了整整两天,所以现在肚子实在受不住了想吃东西了吗?
可是,鸡腿这东西绝对不能乱吃啊!
胃本来就出血了,鸡腿也不好消化,又让病情加重怎么办?
保镖们一致认为,自家BOSS绝对不能吃这个鸡腿,否则就算他们拼了性命也不可能让他再有伤害自己身体的机会!
“陆爷!”一个保镖上前一步,在其他人眼神的鼓励下,壮着胆子说道:“陆爷,您现在还不能吃……鸡腿,这东西正常人吃多了都不好,更何况您……”
居然还每种都要吃!
陆承安瞥他一眼,淡声道:“我知道,这个不是我要吃的,等阿文买回来让他敲门,其他事情不要叫我,直接找陆闻和顾舟处理。”
“额……是!”
保镖颔首答应。
陆承安说完就径自转身回房去了,留下外面一群人在空旷的走廊里默默担忧。
“算了。”
没多久,那个刚刚试图阻止陆承安吃鸡腿的保镖说道:“既然陆爷都说了不是他吃,那我们就先等阿文回来,如果陆爷打算偷偷吃,那我们就赶紧告诉舟哥和闻哥,他们肯定有办法!"
众保镖一致同意:“嗯,就按照你说的办!”
摆在余果面前的,是数也数不清的鸡腿。
什么油炸的、红烧的、盐焗的、清蒸的……应有尽有,而且都是大块的,看着就让人垂涎欲滴!
就在余果伸手试图抓起一只鸡腿,咬上几口的时候,突然间,余母那张尖酸刻薄的脸出现在众多鸡腿之中。
“余果!你个贱人!还敢吃鸡腿?看我把你的心掏出来!”
“哇!不要!不要——啊——不要!!!”
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喊,余果从梦魇中惊醒。
他大口喘着粗气,额头和后背全都被汗水打湿,大了好几号的T恤服贴在后背上,更加显得他身子骨瘦削不堪。
“这里是哪里?不是我那小房间啊……”
余果眨了眨眼睛,发现屋子的装修很陌生。
可是余果又十分确定自己还是在医院里面,因为鼻尖始终萦绕着一股消毒水的味道,他已经被抓过来住了一个星期了,早就对这气味习以为常。
难道说,他已经成功地躲过了余家,只不过逃到了医院里别的地方?
余果越发觉得自己的猜测是对的,毕竟心脏也好好的在身体里跳动着,就说明余母的诡计没有得逞。
但是好奇怪啊,凭余家的势力,找一个人儿只是分分钟的事,怎么可能让他安安稳稳地躺这儿睡觉?
迷茫的眼眸在屋里转悠了两圈,余果完全没有获取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不行,我必须搞清楚这是什么地方!”
“嘭”的一声,余果掀起被子。
纤细的长腿往外挪动,结果一只脚刚点地,腿上就传来钻心的疼,“啪叽”一声他又跌了回去,“哎哟喂,疼疼疼!”
余果呲着牙,咧着嘴,差点在床上打起滚。
低头一看:妈呀!原来自己腿上都是淤痕,怪不得刚才差点见到太奶奶呢!
然而这并不是最恐怖的,接下来余果才发现,自己居然下半身赤裸!
此刻,布满淤痕与挫伤的大腿皮肤暴露在空气当中,而且连件小内内都没有穿!
“这......这是怎么回事?我衣服呢?”
余果脸色“唰”的一就白了,姣好的容颜上 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缓了一会儿,他伸手擦了擦脸上因为紧张而冒出来的冷汗,结果收回胳膊的时候不小心打到了膝盖,那里竟完全没有被触碰的感觉!
“我这是?我的腿?”
余果不敢置信地盯着自己光溜溜的左腿。
他不死心地又伸手戳了戳,依旧是同样的情况。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一种强烈的绝望瞬间涌遍了余果的四肢百骸。
想到某种可怕的可能性,他整个人都不好了,嘴唇哆嗦着:“我,我是瘫痪了吗?我的左腿怎么没有知觉了啊?”
与此同时,脑海里面突然闪过一些模糊的片段。
似乎是他在高速坠落的时候撞进了一个人的怀里……
……
陆承安做完一系列检查走出诊疗室时,一张俊脸臭的简直比锅底还黑。
护士站里有一名年轻漂亮的小姑娘偷瞄着从眼前走过去的陆承安,一脸娇羞地跟旁边的同事私语:“哇塞,快看啊!陆承安好帅啊!沉着脸都那么帅!”
谁知那位姐妹一巴掌拍在她的脑袋瓜子上,骂了句:“傻妞,别见到长得好看的就犯花痴,你知不知道那个人有多危险?小心惹怒他了被保镖给砍死!”
“啊?不会吧?这么凶残的吗?”
“呵,你可不知道,他为了夺得家产,杀害父母,甚至连几岁的弟弟都不放过,而且今天中午的事你不是也听说了吗?余家那么多人,竟然全被打的奄奄一息,整个二层血流成河……”
小姑娘一听到这话,顿时吓得捂住胸脯瑟瑟发抖,“天哪!的确是太可怕了!这种人根本就应该被关进监狱里去,放在外面实在是太危险了!”
“嘘!你不要命了?”小姐妹压低嗓音,警惕地环顾四周,“这个男人可不好招惹,如果被他听到咱俩在背后议论他,肯定会没命的!”
“嗯嗯!那我们就别说了,赶紧做事吧……”
走廊尽头,陆承安双手插兜,面无表情,将两人的对话听了个一清二楚。
“被关进监狱?呵,这提议倒是新颖。”
陆承安没想到自己在世人眼里还能落得个保全住性命的下场。
是他最近休养在医院里,外界的人都把他忘记了吗?还是有什么别的缘故?
毕竟可是连亲生母亲都指着他鼻子骂“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可见他这个人得是多么的恶劣、多令人唾弃,怎么能够留下性命来祸害人间呢?
想到这,陆承安的脸上浮现一抹嘲弄的笑意,迈步朝病房走去。
“哎,你听这人哭的都快抽过去了,我俩要不要进去看一下啊?”
陆承安的专属病房外,被安排守在门口的保镖A扒着门缝,对旁边的保镖B说道。
“这……”保镖B看他一眼,面上有些犹豫,“陆爷说了不要任何人进到病房里,我俩这样做的话,不是违反命令吗?”
保镖A叹了口气,觉得他说的对,“确实,爷的命令的确不能不听啊,不然下场会很惨。”
他退后几步准备继续站岗,却在转身时看到了自家主子。
顿时如获大赦般地赶紧跑上前猛地一拍大腿,带有刀疤的脸皱成一团。
“唉呀妈呀!爷啊!您可算回来了!那个假少爷一直在里面哭,我俩正担心会出什么事情呢!”
“哭?什么时候开始的?”
陆承安皱眉问。
保镖a答道:“您离开之后没多久,我俩就听到几声动静,接着就是他撕心裂肺的哭嚎,现在还没完全止住呢!”
陆承安摆摆手让两名保镖退下,“知道了,你们去休息会儿吧。”
屋内,穿着自己宽大T恤的男孩子此刻正趴在床上痛苦地哀嚎,十分忘我,连有人从外面进来了都不知道。
而这人似乎也忘了身上根本没穿小裤裤,不然怎么会毫无遮掩呢?小P~P就那么大大咧咧地暴露在外面。
陆承安盯着那团白花花许久,见人仍旧没有发觉他回来了,只得慢悠悠地走上前。
他俯视着床上把自己拱成一团的人,沉声发问:“喂,哭够了没有?”
“呜呜呜……”余果把头埋在被子里,哽咽着声音断断续续道:“呜呜呜我都伤势严重到瘫痪了,怎么可能哭得够呢呜呜呜……”
“呵。”
听到这番哭诉,陆承安觉得好笑又好气,明明是自己在底下当了人肉垫子得了个手臂脱臼的下场,现在倒好,变成了这小家伙伤势严重?
还瘫痪?真是有趣。
陆承安冷笑了一下,随即伸出手在他白嫩的屁股蛋儿上猛然一拍,“啪”的一声在偌大的套房中尤其明显,把床上的人吓得浑身一抖,差点从床上掉下去。
“呜,谁!谁打我!”
“哦,可算不哭了?”
陆承安淡定自若地收回手,抱起双臂居高临下地盯着他。
余果捂着疼痛的P~P,扭着脖子过来质问道:“你是谁,居然,居然打我P~股?”
核桃眼先对上了两条腿,又直又长,特别养眼;再往上看,是劲瘦的腰肢和宽广的肩膀,光看着就让人安全感满满!
而最让他挪不开目光的,是那张棱角分明的超级无敌全宇宙最帅的俊脸——天哦,简直就是上帝精心雕琢出来的艺术品!
啊不对不对不对!余果突然惊醒,这人是谁呀?自己不警惕却在这里犯花痴?
万一和余家人是一伙的,用美男计把自己骗出去然后挖心脏咋办?
想到这,余果立马戒备起来,从床上站起来双手叉腰地瞪着他,“喂!你是谁?!你怎么进来的?干嘛打人?”
“呵——”陆承安发出一声低沉的浅笑,他用下巴朝他抬了抬,示意对方低头,“在关心我是谁之前,我觉得你有必要先看看自己在做什么。”
余果顺势低头,当看清楚自己两条腿虽然布满伤痕,但竟然安好地支棱在床上,突然明白过来——他的腿原来没事!
余果惊喜不已,双手竟抑制不住激动地提起衣服下摆在床上转起圈圈,“哈哈哈,我的腿没事,是我搞错了了!谢天谢地,老天保佑!我没有瘫痪哈哈哈~”
看他欢呼雀跃翩翩起舞的模样,陆承安嘴唇微抿成一条线。
就这么光溜溜地在自己面前蹦蹦跳跳,没羞没臊的,看来余家人的所作所为已经给他的脑子造成了巨大刺激,精神都有些失常了。
余果依然旋转,体恤下摆随着他的动作而上扬,粉色的小东西隐约露了半截在外面。
陆承安喉结滚动,脑海中不由浮现早前给对方换衣服的场景,那里干净的纤尘不染,皮肤滑溜溜像牛奶般丝滑细腻。
逼迫自己移开眼,陆承安强压下心里那丝躁动,冷冷地说:“你确定要把那秀气的小东西一直露在外面吗?”
余果终于注意到了他冰冷的态度,停住转圈的脚步,疑惑地顺着他的指节看过去,这才发现自己刚刚太兴奋了以至于忘了下半身什么都没穿,而那小巧的玩意儿正随着床垫的晃动一颤一颤的。
“啊———!”
妈妈呀!
余果这一声尖叫差点把房顶都给掀起来!
他羞窘地扯着体恤的下摆将自己盖住,整个人跪在了床上。
“你……你……你……我……我……我……”
他涨红了脸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陆承安却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面色平静地坐到了旁边。
“你叫什么名字?”
陆承安语调平缓没有起伏,但莫名给人一种压力和危险感。
“我叫,我叫……余果……哦不对,我也不知道自己该叫什么……”
余果说完自己的名字,又突然改口,表情变得失魂落魄的。
他根本就不是余家的人,哪来的姓名?
更何况余家人要把他的心脏给剜去……他不要再用这个令他连喘气都觉得困难的名字了!
越想越委屈,余果忍不住瘪起嘴,豆大的泪珠瞬间砸落下来,啪嗒啪嗒落到床铺上。
“啧,要不叫你小哭包得了。”
陆承安看人又哭了,皱着眉头说,并且越琢磨越觉得这个称呼还挺顺耳,干脆直接拍板定下。
“嗯,就叫你小哭包吧。”
听见男人这样打趣自己,余果哭的更大声了,“呜呜讨厌,我都这么惨了你还开玩笑呜呜……你是坏人,讨厌!”
他抬眼瞪着男人,一脸凶巴巴的,“那你叫什么名字呀?我都告诉你了,你却不告诉我,这样一点儿都不公平!”
看到他满脸不高兴,红肿的眼睛像是要喷火似的,“哟呵。”陆承安勾起唇角冷笑了一下,“看来小哭包不止爱哭,脾气还挺冲呢。”
“呜你!”
余果心里对陆承安的好感蹭蹭往下降。
他原本觉得这个男人长得辣么帅,品质应该不会差到哪里去,但现在看来他就是个十足的大坏蛋!
“呜呜呜……”余果把这段时间的委屈、难过全部发泄出来,一边抽噎一边骂人,“呜呜你们都是混蛋,就欺负我……呜呜呜……”
“别哭了!”
余果不是那种压抑的哭,而是特别刺耳地嚎啕大哭,陆承安从来没见过谁能哭成这副模样,声音跟杀猪似的,让人恨不能立马堵住他的嘴巴。
眼见着他又要继续大哭下去,陆承安烦躁地扯过纸巾塞到他手中,“别哭了,我叫陆承安,你再哭就把你丢出去了!”
“我不要你的纸巾,哼,你是坏人!”
余果赌气将手里的纸团扔回床上,扭头梗着脖子对着他,不再搭理他。
陆承安无奈,这小家伙看着娇弱可欺,脾气怎么那么臭呢?
还有,调查资料显示他不是性格懦弱、胆小怕事之人吗?
怎么今天看着不太像啊!
“吱呀——”
忽然门被推开,紧接着皮鞋踩踏地板的哒哒声传了过来,沉浸在悲伤之中的余果猛然惊醒,抬起眼皮朝房门口望去。
只见一位穿黑色西装戴金丝框眼镜、五官英俊斯文的男人走了进来。
“呜不要!!!”
眼看那人的视线就要落在自己身上了,余果突然跳起来向陆承安扑过去,一边尖叫一边努力把身子缩在男人怀里。
陆承安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他是要躲避进来的人。
他刚准备推开,打算用被子把人裹着,可怀里的小脑袋却摇成拨浪鼓,用极为哀求的声音喊道:“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看呜呜没穿衣服,下面没穿衣服……不要推开我……”
说着,他又伸出双臂抱住男人的腰,勒的紧紧的,死活不松开。
陆承安被余果缠住了,根本就动弹不了,只好由着他抱着自己不撒手,隔着布料隐约闻到了少年淡淡的体香。
虽然很浅,但依旧撩动了陆承安的神经,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的异样,伸出修长的指节捏住余果的后颈,将人往怀里又按了按,“没事,他看不见,我都挡着呢。”
“呜呜呜真的吗?”余果抬起头来,水润黝黑的眸子可怜兮兮的,还有一些未散尽的羞赧。
陆承安点头:“嗯,他看不见。”
“好吧。”
余果勉强放松了下来,但两只手依旧紧抓着他的衣襟,也不知道为什么,从见到男人第一眼就觉得好安全,所以下意识就想靠近他,想让他保护自己。
陆承安低头看着怀里的小东西,心思飞转:是没听说过自己的名字吗?一次又一次打破自己的底线,现在居然敢当众抱着自己不撒手。
不过看这小哭包可怜兮兮的模样,也怪凄惨的,算了,看在对方让自己在医院休养的生活没那么无聊的份上,就暂且不追究他了。
站在墙角恨不得把自己嵌入墙里的陆闻此刻冷汗涔涔,他万万没想到敲了半天门没人应,结果进来就看见自家老大抱着那个假少爷,俩人黏糊的恨不得互相融为一体……
要不是亲眼所见,他绝对不会相信自家老大这个冰山竟然也有如此温柔的一面,这画风简直不要太诡异!
“咳咳,”陆闻清了清嗓子,故作镇定,“爷,那什么……我敲过门了,但是您一直未回应,我便自作主张的进来了。”
“嗯,有什么事说吧。”
陆承安偏过头瞥了陆闻一眼,陆闻正了正神色,开始汇报最新的调查结果:“目前已确认,那辆撞向您的卡车司机是受人指使,经过多日审讯和调查,警方初步锁定是余家的余汉堂花了两百万来收买您的性命。”
“余博远的侄子?”
陆承安挑了挑眉,果然不出所料,和自己判断大致无二。
“是的。”陆闻颔首,“余汉堂为人嚣张跋扈、肆无忌惮,在外面经常仗势欺人,而与您怀里的那位是……”
“他不是余家的人。”
陆承安忽然出口打断了陆闻的话,语气很平静,听不出任何情绪。
可陆闻却听明白了,陆承安似乎很在乎那个少年,否则以他的身份地位,根本没必要管余果这趟子破事,而且他本来也就不是个热心肠的人。
他们爷到底是何时与这个假少爷有了交集,还对他如此关照呢?
陆闻百思不得其解。
陆承安没工夫管陆闻的疑惑,见他没说话,才继续说道:“最近把余家上下都给盯仔细点,如果有一个半个出来找我闹事,直接处理掉。”
“好的。”
“行了,出去。”
陆承安皱着眉赶人,陆闻见状忙躬身离开。
等门被关好,陆承安垂眸看着赖在自己怀里的小哭包,微微眯起眸子问:“小哭包,抱够了没?”
可是回应他的只有哼哼唧唧的呓语:“唔……鸡腿儿……好吃……好吃……”
“……”
陆承安无奈叹息,低头看了眼已经睡得跟死猪似的的人儿,轻手轻脚的将他放到床上盖好被子。
走到外面,保镖B见他出来了,“爷!”
陆承安:“快打电话给阿文,问他去哪里买鸡腿了?”
保镖急忙照他的吩咐去做。
很快,就接通了电话,听筒传来阿文哼哧哼哧爬楼梯的声音:“喂?”
“你买到东西没有?陆爷问的。”
阿文喘气说道:“马上就到!还差两层楼!”
“等你!”
挂断电话后,保镖转达给自家老大:“爷,马上。”
陆承安点点头,重新进去房间里,走之前嘱咐道:“东西到了直接放进来就行。”
“是!”保镖颔首。
……
余果再次醒来天都黑了,肚子饿得咕噜咕噜叫。
他揉着眼睛坐起身,环视四周,陆承安并不在视线所及的地方,而且屋里也没开大灯,只有一盏昏暗的壁灯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窗子开了一道缝,虫鸣随着夜风袭来,那声音如果放在平常,绝对能让余果觉得舒心惬意,宁静祥和。
但现在,却像是催命符般,让余果浑身紧绷,连动都不敢乱动,生怕这空荡荡的屋里会突然窜出什么可怕的东西。
余果掀开被子跳下床,小心翼翼在屋里转了一圈。
虽然是间套房,但只有一个卧室,客厅的沙发上没有人,桌子上倒是摆了不少东西。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很香很香的肉味儿,余果走过去,借着微光认出那是好几个品种的鸡腿,炸的、烤的、煮的、蒸的……总之把整个餐桌摆满了,香味扑鼻。
这些东西,是陆承安准备的吗?
余果忍不住猜测着。
可是现在他没有心情吃东西,虽然饿的前胸快贴后背,但他更担心男人什么时候回来,又或是根本不会回来了……
“陆承安!”
越想越心慌,余果忍不住喊了起来,“陆承安!你在哪里呀,你出来好不好,陆承安!”
“吱呀——”
门忽然开了,余果吓了一跳,条件反射的往后退。
“怎么了?”
熟悉的低沉嗓音自门口处响起,余果惊魂未定地抬头,看到男人高大挺拔的身影站在门口,眼睛隐没在黑暗中,看不清表情。
“陆承安!”
余果像是抓到救星似的冲过去,扑到他怀里抱紧他的腰,“太好了,你终于回来了!”
他刚才真的担心他不会回来了,他好害怕……
感受到怀里人儿在颤抖,陆承安皱眉,这小哭包怎么这般黏自己,俩人不过才认识一个下午而已。
腹部被勒的有些痛,陆承安拍拍他肩膀,示意他松手,“别抱这么紧。”
“噢,对不起,对不起。”
余果赶紧松开手。
他脸色绯红的垂着头,双手不停地搓着,“我,我刚刚以为你不回来了。我一起来就自己,这里,这里太空了,我有点害怕……”
“嗯。”
听完他解释,陆承安看了眼余果身上的衣物,啧,这样穿还是不好,刚才应该让阿文顺便买几条最小号的裤裤回来的,省得一直光着,看着都觉得凉。
余果原来的衣服包括贴身和外穿的,都在从楼上跳下来后沾到灰尘了,陆承安嫌脏便直接给扔了,而他自己的裤子给余果穿太大了,索性就没让他穿下面的。
低头瞥见小哭包白皙粉嫩的小脚丫子,还有腿上的淤青黑紫,陆承安眉峰蹙得更深,“为什么不穿鞋?不是给你放了一次性拖鞋吗?”
男人与下午初见时相比语气和态度都冷淡了许多,余果心里莫名委屈,声音小的跟蚊子叫似的,“我……我没注意,对不起。”
盯着他快埋进胸口里的脑袋瓜看了片刻,陆承安抿唇说:“这次就算了,以后不许光脚在地上,记住了吗?”
“记住了,我知道错了。”
余果的声音闷闷的,带着浓浓的鼻音,显然是又掉金豆豆了。
陆承安心里烦躁得厉害,这人是不是水做的?
明明都这么大了,还这么爱哭,真是个麻烦精。
即便余果没看男人,也从他散发的冰冷气场感受到了对方此时的不耐烦。
他咬牙,强迫自己忍住不要再哭,吸了吸鼻子,抬起头来看过去。
陆承安也在看他,只是目光冷漠,毫无温度,余果的心咯噔了一下,他……怎么是这种眼神?是觉得自己太烦了吗?
“呜,你别这样看着我……我害怕呜……”
余果又把头低了下去,泪珠吧嗒吧嗒落在地板上。
为什么这么短时间男人就变了一个人似的呢?
是不是……是不是因为自己的存在,而影响到他了呢?
陆承安其实根本不是因为余果心情不好,而是他去找医生说要出院,结果医生还让他再住两天观察一下。
在这里虽然清净,但很多事情都处理不了,尤其是公司里还有几个重要的项目等着他敲定。
余果站了半天也不见陆承安搭理他,他抬起泪眼朦胧的双眸看向陆承安,男人依旧面无表情,甚至连个多余的眼神都吝啬给他。
一定,一定是因为自己太烦了,对方才露出这副厌恶的表情,肯定是这样的。
余果知道自己不能继续留在这里了,他擦干眼泪,鼓足勇气说:“陆承安,谢谢你照顾我,我不打扰你了,等我有能力了一定报答你,真的非常感谢!”
飞速说完,余果逃也似的冲向房门。
他怕再待下去,陆承安就会把他扫地出门,毕竟,自己太烦人了,主动离开总比被轰走要好!
“呀——”
“余果!你到底在闹什么?”
两个人同时出声,陆承安一边吼一边冲向余果,一把将他拽回来摁在墙角,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谁允许你乱跑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自己在那自作主张说了一堆然后撒腿就跑,你把我这当成什么了?”
他声音里夹杂着怒火,令余果更加委屈,他抽噎着,控诉道:“你,你突然这么凶,呜呜,你讨厌我了,我怎么还能呆得下去嘛呜呜……”
陆承安被他哭得心烦意乱,用力捏着眉心,语气也缓和下来,“行,我不凶你,别哭了,我这头本来就疼,你再哭,我就真要死了。”
闻言,余果立马噤了声,不敢再哭。
“我,我其实不是个爱哭鬼来着……”
余果垂下眸子,长长的睫毛上沾染了一滴晶莹剔透的泪珠。
他咬紧唇瓣,想要继续说些什么来为自己辩解,可是话到嘴边又不知该从哪里开始讲。
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可以说是把他过往的十九年全部推翻了,一夜之间他就没有了家,没有了爸妈。
余浩宇是在孤儿院长大的,如今对方找回了父母,自己可就成了不折不扣的流浪儿,他不知道未来的路靠他一个人要怎么走,心里全是彷徨和无措。
陆承安没说话,幽深的目光落在小家伙蜷成一团的脚趾上。
此时正值初夏,即便室内温度适宜,但都是大理石铺成的地板,踩上去还是能让人感受得到寒意从脚底侵袭。
他后退一步,拉开自己与余果的距离,余果呆愣愣地看着他,一瞬间,男人后撤的动作竟让他的心里有种难言的失落和委屈。
他是在嫌弃自己吗?
抿紧了唇瓣,余果眼眶又控制不住的变红了。
“呵,我这还什么都没说呢,你又要哭?还说不是小哭包,嗯?”
陆承安无奈嗤笑,他真觉得这小家伙是水做的,不然怎么总喜欢掉眼泪?
余果吸了吸鼻尖,人看起来蔫巴巴的,“嗯,你说是就是吧,谁让你是我的恩人,我不能忤逆你。”
不久前还凶巴巴的敢跟自己叫板瞪眼,结果这会儿倒像是只被欺负惨了的鹌鹑似的,原来这人还有两副面孔。
不过说实话,陆承安非常不喜欢他这种逆来顺受的模样,还是会闹腾的比较好,那种会让他觉得像是在逗弄一只小猫咪似的,很有趣。
“行了,过去那边说。”
不等余果反应,陆承安已经按下吊灯的开关,接着双手绕过他的腿,一把将他横抱起来。
“呜——陆承安!”
余果眼睛眨了又眨,水眸里盛满了不可思议,“你刚刚退后,是因为要把我……抱起来吗?是吗是吗?”
“不然呢?”
陆承安将余果一路抱至沙发上,大气都不带喘的,“我若不退后,贴你那么近抱你,两个人只会都摔倒。”
“原来是这样啊……”
得知真相的余果不禁有些暗喜,他抬起脸蛋,眼神闪烁着不自在的光芒,“那、那谢谢你,陆承安,你对我真好。”
“呵,倒是挺容易满足。”
把余果放下去,陆承安顺势坐在他身旁。
但许久,小家伙都没再出声,反而是一直低着脑袋,耳根子泛红,完全一副羞于见人的模样。
“喂,你这是干嘛呢?”陆承安挑眉看他。
“那个……”余果吞吞吐吐的,“陆承安,桌子上的鸡腿,是……”
哦,原来在惦记这个。
陆承安勾唇,“想吃?”
余果立刻点头如捣蒜,眼巴巴地瞅向他,“想吃……”
看他这副蠢萌蠢萌的样子,陆承安忍俊不禁,修长的指骨轻敲打在茶几上,“我还以为你不想吃,不然摆这么久也不见你伸爪子碰它一下。”
听他这么说,余果更加窘迫了。
“我,我刚刚醒来找不到你了嘛,我怕你把我一个扔这里走了,哪里还有心情吃东西呀……”
说着说着,余果突然意识到自己这番话太过暧昧,赶忙低着头绞尽脑汁,不停地给自己找借口,“呃,我是说,我刚才睡得迷迷糊糊,连自己是在哪里都不清楚了,所以不知道你什么时候离开的……”
“我明天就走了。”
余果:“……”
这句话令余果猝不及防,他睁大眸子,表情错愕,“诶?你、你这么快就要走啊?”
“呵,快?”陆承安冷笑,“我都在这呆了两周了,再呆下去非疯了不可,刚才出去也是找医生问出院,他让我再观察两天,我没同意,准备明天就走。”
“噢……噢,是这样啊……呵呵……”
余果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心中莫名划过一阵空荡荡的感觉,就像是刚刚筑起的安全堡垒又突然坍塌了。
他不敢再去看男人的表情,怕又被对方说自己是哭包,索性扭头望向窗外,假装看外面的风景。
陆承安盯了他半晌,随即起身,再从卫生间里走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条毛巾。
“小哭包,把脚给我。”
他语气淡淡的,仿佛说的只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额……?”
余果怔愣地看着他手里的毛巾。
他,他要帮自己擦脚吗?
陆承安耐性告罄,干脆直接伸手捏住他一只脚踝,“啧,得寸进尺,还需要我亲自动手?”
“当然不是!”余果惊呼,慌忙抓住他的胳膊,“我我我自己来就好!”
虽然这样说着,但是男人的动作太过霸道强硬,不给他任何挣脱的机会,硬是将他的脚在掌心牢牢握着。
“别动!”陆承安拧眉,“你这爪子不得吃鸡腿儿?不然我还得把你再抱过去洗手,麻烦。”
余果犹豫片刻,终究老实地靠在沙发上,任由陆承安细致地替自己擦拭脚丫子。
男人的动作温柔而仔细,好像他在擦的不是一双脏脚丫,而是什么稀世珍宝。
啊呸,不对不对,自己这是什么形容啊?明明是想赞叹陆承安唉,怎么反倒夸起自己的脚丫子来了?
余果甩甩脑袋,努力不去想这些有的没的,专心享受起陆承安的服务。
陆承安是用热水沾湿的毛巾,软软的毛巾包裹住脚趾,偶尔会刮蹭到脚心,酥酥痒痒的又十分暖和。
甚至浑身的毛孔都因为这股暖流而舒展开了,余果一颗小脑袋瓜不争气的晕乎起来,整个人飘飘欲仙的。
余果觉得,陆承安其实是个很有耐心的人,或者说他是个很懂得照顾人的人。
就像现在一样,明明认识不到一天,甚至自己还背着一身祸端,但对方不仅好心地收留自己,还给买来鸡腿儿,怕脚踩地面凉会抱自己走,甚至还亲自擦脚……
“陆承安,你真的明天就走了吗?”
余果忽然抬起头,黑漆漆的瞳仁里映着男人的轮廓。
“铃铃铃——铃铃铃——”
手机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陆承安皱眉看向屏幕上的来电提醒,将毛巾搭在扶手上,接通:“喂……嗯,你说。”
说话间他给余果打了个手势,示意余果先吃,他则走去外面接电话。
余果只好把要问的话先吞回肚子里,乖乖地戴上一次性手套,在琳琅满目品种繁多的鸡腿中,最终艰难的选择了蜂蜜芥末口味,一把捞起狠狠啃了两口。
哇!!!肉质鲜美,焦黄酥脆,余果腮帮子鼓鼓囊囊,他终于不用天天吃瓜果蔬菜了!
前面那几天,为了让移植给余浩宇的心脏更健康,余果被迫吃了好久的素食,还有营养剂,他连肉是什么味道都快要忘记了。
陆承安对他太好了,不仅收留他,还给他买鸡腿吃,余果不想就这么切断与男人的联系,他刚刚也是想说如果男人要走的话,可不可以把他也带上?
哪怕回去打扫卫生,端水送茶的当个佣人也行,余果不介意生活的质量,只要是能待在男人身边他什么都愿意做。
不过眼前还是等陆承安忙完事情再说吧,美食当前怎有不好好享用之理呢?
他决定要吃五个鸡腿!哦不,六个!
陆承安出门后顺带把房门关严实,转身对着电话那边道:“徐叔,这么晚打电话,是有什么急事吗?”
那边传来一个忠实温厚的老者声音,“少爷,之前忘记问您床单被罩这些日用品,要按什么颜色来呢?”
“颜色……”陆承安抿唇,目光不经意瞥过走廊墙壁上那几张装饰画,上面的色彩搭配与脑海中某团白花花非常相融,他嘴角勾起,低沉悦耳的嗓音从喉中吐出:“我一会儿发您几张图片,按照上面的颜色来就行了。”
“好的少爷。”老者语气恭敬,“保证在您明天回来时把事情办妥。”
挂断电话后,陆承安又拨通另外一串号码:“顾舟,明天早上来的时候多带一套衣服,尺码M的,要一整套。”
……
陆承安出去了约五分钟,在这个时间里余果已经吃完了一个鸡腿,嘴巴油汪汪的,小肚子撑的微微鼓起,但远还没到饱的程度。
他决定休息一下再继续战斗,可没想到刚歪在沙发上陆承安就进来了,余果“嗖”的一下坐直身体,脸上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朝着陆承安挥挥爪子,“嗨~你回来啦!”
他现在依旧穿着一那件宽大的t恤,小手挥完就端正的放在双膝上,整个人又乖又软,清秀俊俏的脸蛋上也写满了讨好的神态,像极了一只摇尾乞怜可怜小狗狗。
虽说小狗狗也很爱,但陆承安还是更喜欢会耍脾气的炸毛小猫咪。
“吃完了?我让人进来收拾。”
他眼神淡然地扫了一眼桌子,然后把手机随意地扔在了沙发上,作势就要往外面走。
“啊?”余果笑容一僵,他能说他其实并没有吃饱咩……
“不、不用啦!”余果试图阻止,“这种事情不麻烦别人,我一会儿自己收拾就好!呵呵~”
没想到陆承安直接回了一句,“不麻烦,剩下的就给阿文他们吃吧,在这放着也变凉了。”
“……”
话已至此,余果还能说什么?
只能默默咽下口水,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其实如果不是担心吃太多会让男人觉得自己是饭桶的话,余果真想把所有的盒子都舔干净。
毕竟为了能有个依靠,他必须要给男人留下一个好印象,不然太能吃了,绝对会嫌弃的吧?
他的身份和生活已经今非昔比了,不能再像以前一样任性妄为,尤其陆承安是他遇到困难后唯一提供帮助的人,他必须懂得感恩懂得凡事适可而止,而不是一味的只知索取。
陆承安一直在观察着某个小哭包的脸色,果然如他所料,在听说要把鸡腿给保镖分吃以后,小哭包的表情瞬间垮掉,整个人就像霜打的茄子似的,又蔫又无精打采。
他忍住想笑的冲动,好以闲暇地在余果旁边落座。
这回该跟自己闹腾了吧,毕竟没让他吃够鸡腿,他应该很不甘心才对。
然而这回就没有陆承安预期的效果了,余果只是眨了眨湿漉漉的眼睛,看了眼桌子上的众多鸡腿,又委屈的望着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陆承安挑眉,示意余果有什么话就说。
“那个……”只见小哭包咬着唇瓣,纠结半晌才小心翼翼地开口,“我……我可不可以留一只哇?明天吃可以吗?我已经好久没吃肉了,就拿一个好不好?”
陆承安静默了数秒,接着薄唇轻启,缓慢而优雅地答道:“不可以。”
余果脸上闪过一丝失望的神色,即便没得到满足,却也不敢再强求。
他低垂着眼眸,纤长浓密的睫毛微微颤抖,掩盖住了眼底深处翻涌的情绪,“……哦。”
啧,竟然变得这般隐忍,怎么一觉醒来变化这么大?
陆承安蹙眉,心里莫名有点不舒服。
罢了,还是不逗了吧,否则一会儿委屈的又哭唧唧起来,耳朵遭罪的只能还是自己。
陆承安指着桌上的东西告诉余果,“准许你再挑一个,多的不可以再吃了。”
余果自坠楼后第一时间就做了全面的检查,医生说他的身体机能虽然符合正常指标,但突然大开荤戒对近期一直服食蔬果及营养剂的肠胃负荷有点重,所以不能再多吃了,两个已经是极限。
“好、好的!”听到男人的允诺,余果顿时激动万分,赶紧抓了一个鸡腿塞到空盒子里,还顺带拿了两包酱料。
陆承安看着余果这幅傻乎乎的样子,无奈的叹了口气。
“让你现在吃,明天有明天的。”
他站起身,将桌子最边上的袋子拎到余果面前,“吃完鸡腿,再吃点这个,营养要均衡。”
余果看了眼他递过来的东西,是酸奶和水果!
虽然已经吃了好几天了,但他仍然控制不住想流口水,于是毫不犹豫地伸手抓了一块苹果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道:“唔……嗯,谢谢,我、我会全部吃光的!”
那副狼吞虎咽的吃相实在太具视觉冲击力,饶是见惯了各类场面的陆承安都差点忍不住抽搐嘴角。
心满意足地又吃下去一个鸡腿,余果摸着微凸的肚皮,舒畅地打了个嗝,“呼~陆承安,谢谢你呀,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鸡腿!还有水果,都特别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