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煊渔所著的小说《沙砾星海》正倾情推荐中,小说沙砾星海围绕主人公岑凛纪侑宁开展故事,内容是:只是觉得他很熟悉,但似乎在很早之前,就已经忘记了他,知道他再次出现,才知道。
《沙砾星海》精选:
十月底,北州市迎来了一场特大暴雨,雨下了一整夜,雨势稍落又飘起了雪花,将气温拉至冰点。
“哇,这温度变化的也太夸张了吧”,温舒可呼出了一口白气,搓了搓手。
“我昨天还穿着半袖呢,今天就套上羽绒服了,唉,,,,阿宁今天晚上吃什么”
刚下班,温舒可就迫不及待地要祭五脏庙,纪侑宁在看雪,走的稍慢了半步,肩膀和发顶都落了一层薄薄的雪花。
他的脸色偏白,神色也总是清清冷冷的,沐浴在掺杂着雪花的灯光下,就像是一个孤独流浪的王子。
他低头看了看手表,雪粒也在眼前飘下。
“这个点老王包子应该还开着,要不就…”
“停!打住吧您”,温舒可那张娃娃脸上露出了少有的嫌弃,“我都吃一天包子了,我现在一想到那个白白圆圆的形状,我就反胃,真不明白你怎么就爱上那个玩意了”
有人喜欢吃甜的,有人喜欢吃酸的,可偏偏纪侑宁就对包子着迷的很,就像是心里某种执念,纪侑宁受的了,温舒可受不了。
温舒可从外衣兜里,掏出了一张折叠的整整齐齐的宣传单,抖了抖。
“这么冷的天,当然得吃些热热的东西,盛宴广场十楼的美食城重新装修今天开业,我们过去好好搓一顿怎么样,嗯,,,火辣鸡爪、铁锅炖大鹅、羊排火锅,,,,,饺子好像也不错啊,,,,,唉?!”
温舒可脚步一顿,突然停住。
纪侑宁也跟着停下,问:“怎么了”
“今晚九点,大明星岑凛在盛宴广场发布新歌…”
岑凛
耳边的风消了,纪侑宁的心突然颤了一下,垂下去的手不自觉的收缩握紧。
岑凛…
岑凛…
好熟悉又陌生的名字。
“…岑凛啊,这不是那个最近几年大火的大歌星么,我的手机里还有他的歌呢,你说我们要不要去凑个热闹,不过你不太喜欢热闹”
温舒可拿着宣传单里夹着的海报,在他眼前晃了晃。
纪侑宁的视线落到那张海报上。
那海报中的人和记忆中一样,半分不差,那些曾经被拼命遗弃的回忆,潮水一样将他再次淹没。
纪侑宁胸口仿佛受到了挤压,呼吸变得压抑不畅。
原本以为只要远远的离开他,逃离到新的城市,不再探听他的任何消息,那场年少时无疾而终的暗恋就会结束。
可他就像是深入骨髓的毒药让人抵抗力全无,仅凭着一张图片,就让他抑制已久的心再次失控。
纪侑宁又想离开了,可是又控制不住那种能再次见到他欢喜感。
“他,,,他也在么”,纪侑宁的声音轻的几乎让人听不清。
温舒可:“好像不在,这上面说了这是网络首发,应该就是用那个广场前的那个特大屏幕同步播出,别说还挺特…”
“舒可”
“嗯?”
纪侑宁望着天,雪越来越大,在路灯下五光十色,心里的荒原一旦再次发了芽,就无法控制,漫天的雪花带走了污染空气的灰尘,却带不走污染了心里滋生的杂念。
“舒可,我们去吧…”
……
都说盛宴广场是北州市的脸面,事实上也的确如此。
气势恢宏,重金砸入,比起一座休闲娱乐的商城,它更像是一座精致的城堡。
下了一整夜的暴雨,城市排水系统失灵,街道上存留的水几乎与鞋面齐平,而这片广场上只地上只留了几个浅浅的水洼。
“…哇,好多人啊”,温舒可有被这盛大的场面吓到,“我上次见到这么多人,还是在我们学校的开学仪式上,不过比起这个还真是小巫见大巫了,阿宁,我还以为你不追星的,没想到你也是个潜在的追星党”
“还好吧”,纪侑宁轻声说。
追星吗。
他从来都对这些不感兴趣,对明星不感兴趣,对音乐不感兴趣,他的心只是从来都在那个人身上。
广场上的人越来越多。
两人也被人群挤开了些距离,只有温舒可还远远捏着他的衣角。
温舒可垫着脚,让自己的身躯尽量在人群里看着高大一些:“阿宁,抓紧我,千万别走散了,,,哎呀…”
话音未落,两人就被迫卷进了人海里,随着人潮飘摆,耳边是粉丝们的疯狂的呐喊和哭泣的声音,很奇怪,人类在兴奋的最高点,表达喜悦的方式反而是哭。
“…阿宁,,,,阿宁…”。
人群中已经看不到温舒可的影子,却隐隐还能听到他有些慌张的声音。
“舒可,你在哪…”
突然间,广场所有的灯光熄灭,漆黑的夜,只剩下雪花打在脸上冰冰凉凉的感觉,几秒钟后在一片黑暗中,传来了一阵悠长而又有些许悲伤的曲调。
这一点黑暗,很快被不计其数荧光棒,和兴奋的尖叫声淹没,所有的灯光汇聚在一点,广场前巨大的屏幕忽然亮了,远远的映出了一个模糊身影。
镜头拉近,那道身影逐渐清晰。
纪侑宁的视线仿佛被定格到了屏幕上,他有些贪婪的看着屏幕里的人。
那个一直被刻意封闭在心里某一个角落的人。
他坐在一只话筒前,怀里抱着一只老旧的黑色吉他,白皙的脖子上,从锁骨一路向上延伸出了一朵红色的小小的妖冶的玫瑰。
他几乎脱离了服化道的掌控,他的身上只穿了一件黑色的t恤和牛仔裤,没有精致的妆容,也没有精心修剪的发型,只是随意的坐在那,连表情都是一派的淡然。
就算如此,他依然俊美如斯,有让人离不开视线的魅力,仿佛是天生的舞台王者,有他在的场景里都像是一张被上帝精心修饰过的图画。
人群开始疯狂尖叫,纪侑宁的心脏也随着不停叠进的尖叫浪潮,无法控制的跳动。
已经有多久没见到他了。
一年
两年
三年
四年
五年
是啊,已经五年了。
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还是个和凳子一样高的孩子,怀里只有一把玩具尤克里里,不顾家人的反对肆意的高声歌唱。
那个时候他只有他一个忠实的听众。
而现在,他终于逆风而上升至顶点,让全世界都为他沦陷,而曾经那个唯一一个忠实的听众也被淹没在了人潮中,渺小,毫无存在感。
纪侑宁忽然觉得心里有点痛。
他做到了,他真的做到了,完成了那时候他夸下的海口,完成了他的梦想,不过他也证明了,没有他在身边,他也一样会活得很好。
广场上安静了,低沉又磁性的嗓音传遍全场。
“记得星星曾经掉落
我却捡起了沙砾上的贝壳
我光着脚追逐繁星
再也找不到最亮的那颗
幼时的雨飘进冷寂的夜
我藏进梦里星光色的海
想聆听你曾经的低语
期待着你曾经的期待
我变成阳光下的小小沙砾
宁愿跟着风远去
亲吻寒山的一角
也不想隔着山海数着没有星星的海
我变成大海里的小小气泡
宁愿随海波逐流
亲吻翻腾的浪花
也不想看沙滩上被汐潮吞没的回忆
我抱着那盆干枯的草
许愿能再次开出花
想星星再次降落
我会把它认真种下
你听到了么
这才是给你的回答…”
“唉,歌是很好听啦,不过还是有一点失望,原本当初是看他长得帅,低调还不穿绯闻才粉他的,可没想到现在也为金钱折腰,开始用这么low的打歌…”
“是哦,听说为了这一次宣发,他的团队在全球包下了几万个大屏幕滚动推新歌…”
“你们闭嘴行吗,喜欢听就听,不听就滚蛋,没人强迫你留下,不要打扰我们听歌”
“你什么意思啊,一群脑残粉,真话难道还不让人说了吗,就是因为有你们这群脑残粉,你们的偶像才死的快…”
“你他妈咒谁呢?谁死的快…”
人情汹涌,很快一场发布会变成了一场斗殴大会。
“…侑宁,,,侑宁,,你在哪儿啊…”,温舒可的声音似乎就在耳边,但是纪侑宁已经听不见了。
纪侑宁被人群拥挤推搡,可是毫无感觉。
他呆呆看着屏幕上滚动的字,一眼都舍不得离开,那些字就像是一把把小刀,一个接一个的扎向他的心。
温舒可从人群中挤了出来,冲了过来抓住了纪侑宁的胳膊。
“算了算了,还是吃包子吧,我们先走…”
纪侑宁听到声音缓缓转过头,屏幕的光在他的脸上折射出了绚烂的七彩光茫。
温舒可愣住了。
他的脸上早已经被泪水湿透。
“侑,,侑宁,你…”
“哈啊~”
凌晨5:45分,阳光在地平线微微露出一点金光,空气里还带着露水湿湿凉凉的味道。学校转角的老破小包子店前挤满了人。
岑凛打了个哈欠,眼角溢出了半滴眼泪,他用纸巾敷衍的擦了两下油腻腻的桌子,便趴了上去。
距离他不到三米的位置,纪侑宁右手端着一个不锈钢托盘,上面摆着两盆热气腾腾的豆腐脑。
他的眼睛盯在老板新搬上来的大蒸笼里,在所有人都没来得及反应前,挑了四个最大的包子,穿过人群回到桌子前。
“呐,吃吧”
岑凛看着那圆溜溜还冒着热气的包子叹了口气。
“兄dei啊,咱能有一天不屠杀包子么,它才看了这个世界不到30秒,就被人嚼碎了咽进肚子里,太可怜放过它吧”
纪侑宁用纸巾隔着手,拿着醋罐子往豆腐脑里倒了些,云淡风轻的说。
“那你就过5分钟再吃,让它多看两眼这个世界”
“米粥,白饭,油条”,岑凛瞄了眼老板手里,再不济还有馅饼呢,你怎么就喜欢吃这个玩意”
远处老板端着一盘新鲜出锅的馅饼吆喝,那油香味勾的岑凛浅浅的咽了下口水。
“唉,宁哥商量个事儿,我能申请要个馅饼吗?”
“不能,都是油炸的,早餐吃那么油腻不好,但是可以给你半瓶醋”
纪侑宁贴心的递着醋瓶子过去,被拒收了。
“得了”,岑凛,“你就是嫌贵,但是它比包子平均才贵五毛,可以忽略不计了吧”
纪侑宁咬了口包子:“不能”
“唉”,岑凛叹气忍痛看了那馅儿饼最后一眼,目送他被人嚼碎咽进肚子,得了,今天又无缘了,不过看着眼前单单调调的小破包子,还是有点不甘心,“那我能申请要一盘,五毛钱一碟的小菜吗?”
纪侑宁看着他那副仿佛被抛弃的大狼狗似可怜样,有点于心不忍了:“挑去吧,但是控制在一块钱以内”
岑凛起身严肃的敬了个礼:“谢谢哥!”
任谁都想不到,风光无限的大明星岑凛,还有这种不堪回首的时候,就连吃个一块钱的馅饼,都得考虑钱包。
那个时候两人的日子过得拘谨,很拘谨。岑凛
别看岑凛这个德行,兜里分逼没有,吃个饭都得靠人救济,但他是个实打实含着钻石出生的太子爷。
他的父亲是地产的大亨,母亲也是金融界的女强人,强强联合,大家都以为岑家的大少爷应该是一个,睿智高冷能够征服世界的霸总。
可不知道究竟是受哪一步出了岔子,这位大爷,对金钱产业继承家产丝毫不感兴趣,是个喜欢音乐大大咧咧的呆货。
第一次见到岑凛应该是在七岁的时候。
那天放学,纪侑宁买了两个包子当零食,一边吃一边往家走,忽然一阵轻快的调子,从转角高墙里的大别墅传来。
那是个很大的,像城堡一样的房子,纪侑宁从来都没进去过,但是他听人说过,里头住了家有钱人。
纪侑宁不自觉的向他的声音的方向走过去,那是个从来都没听过的调子,但是很好听。
别墅的院墙很高,墙外的绿植也很茂盛,在三楼的窗口一个漂亮的小男孩,正抱着一把儿童玩具尤克里里,对着晚落的夕阳忘情弹奏。
纪侑宁不太承认自己是个颜控,但是那个时候他的第一感觉是,那个小孩真好看啊。
岑凛的艺术细胞疯狂发散,从小就展现了过人的音乐天赋,会编曲能作词,是一个小小的天才。
他的音乐才能是无法忽视的,他的父母当然也发现了这一点,不过却不同意他走上这条路。
这些在普通人眼里看来,歌星明星是个很高大上很了不起的职业,可是在有钱人的眼里,那也只是个可以用金钱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意儿”。
他的父母将家里所有的乐器通通搬走,不给他留一点机会,可是岑凛却凭着一把玩具尤克里里,硬生生的挤进了这条艺术的航道。
琴声忽然停了,小岑凛双眼发着光的看向绿化带里的纪侑宁,挥着手。
“嗨,下面的朋友你们好吗!”
纪侑宁愣了一下,左右看了一圈,最后才发现他是在对自己说话,点了点头。
“一首新歌,快乐的牧风人带给你们”
“呃,,,,嗯…”
黄昏的风拨开了树影,金黄色的光全部聚焦在他身上,那阵轻快悠扬的调子,随着那阵风吹进了纪侑宁的心。
那一刻他自信昂扬,光耀万丈仿佛站在世界的巅峰,让人崇拜移不开眼睛。
对他不太寻常的情感,也在那一刻落地生根。
而从那时开始备受阻挠的大少爷,有了第一个忠实的听众。
下午放学,岑凛勾着纪侑宁的肩膀刚离开教室,手机就催命一样的响起来。
“我靠!听完歌忘调静音了”,岑凛像个虾似的弓着身子,身体和身体夹住手机,尽量减小音量,教务主任正巧从楼梯上拐下来。
纪侑宁的手突然一热,岑凛拉着他纪开始狂奔。
“快跑,要是被没收了,我可没钱买新的了…”
两人一路跌跌撞撞,撞了不少人,惹了不少骂。
纪侑宁骨子里还是个安静不会出格的人,在学校规矩老实,在家人面前安分守己,和岑凛在一起的每一时每一秒里发生的事,几乎都超出了他人生的预算。
不过这种感觉也还不错。
两人一口气跑出了校外,岑凛靠着墙喘气,而纪侑宁被他拉过的那只手,手心还残存着微烫的感觉。
纪侑宁的加速跳动,不过却不是因为那阵剧烈的奔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对于岑凛的触碰,哪怕是无心碰触,都会让他心神荡漾不已。
岑凛的手机还在狂响,纪侑宁被晃回了神,将手揣进兜里想保存那一点热度。
“不接么”
“接什么啊”,岑凛长长的喘了口气,声音里是少见的疲惫,“不是我妈就是我爸,一个两个的都是来催我改志愿的,要么学金融就是学土木,我都不想,老子还是想在这条音乐之路上蹦跶下去”
这就是他们生活如此窘迫的原因。
岑凛对音乐的热爱从小保持到大,而他父母拒绝的态度也保持到了现在,为了逼浪子回头,他们也在明里暗里动了不少“手脚”。
自打上了高中,岑凛的生活水平直线下降,除了学费外,他的父母一个月,只给这位曾经花钱如流水的大少爷,30块钱零花钱。
不过儿子是亲生的,他的父母也不忍心太苛刻,饭菜定了学校的食堂,可是他们学校的食堂,素有一个“狗都不吃”的美称。
西瓜汁白菜炖肉,炝拌苹果丁,枸杞海带糯米肠,是家常菜。
他们的学校也没有宿舍,不过距离学校不远,有一间宿舍公寓,岑凛父母最初给他定了个最苦10人寝,结果大少爷在里面待了不到十分中,就被臭脚和那嘈杂的环境给熏的受不了。
最后绝食三天,换了一间下雨会漏水的小破单间,纪侑宁也借了光住了进去,住宿费的问题解决了,纪侑宁那点可怜兮兮的生活费,也勉强够两个人活。
就这样两人相互扶持,咬着牙挺到了高中第3年。
其实说句自私的话,纪侑宁挺喜欢现在的日子,同甘共苦,享受着为数不多的快乐。
他永远都飞不到枝头变成凤凰,只有这位大少爷跌落泥潭,他们才有一点站在同一平面的机会。
有时候他真的觉得自己是个很卑劣的人。
岑凛挂了手机调成了静音,抬头问:“我说,咱今天晚上吃什么,别吃包子了行吗哥”
纪侑宁看了看天,秋冬的日头短,太阳马上就要落山了,纪侑宁从兜里掏出了15块钱:“你不是一直叨叨着想吃排骨面吗,吃完就回宿舍,我出去一趟”
岑凛皱眉:“又出去,你最近怎么每天晚上都往外跑”
“没什么,一点小事”,纪侑宁把钱和书包丢给了他,走到转角挥了挥手,“你先回去吧,走了”
岑林有些担心,最近两个月纪侑宁几乎都是深夜才回寝室,他快步跟了过去,可是手机又疯狂的响了起来,大有一股他要是不接,就响一辈子的架势。
岑林无奈,等应付完了电话那头的人,纪侑宁早就已经不知方向了。
学校后头的盛宴广场,一楼新开了一家咖啡厅,每天宣传需要大量人手。
“哟,小纪来了”,红姐从柜台下面搬出了一摞厚厚的传单,“这些是今天的传单,一毛钱结零凑整,老规矩要是有人问起,你就说你是我弟弟”
纪侑宁抱起传单点头:“谢谢红姐,我记得了”
盛宴广场的客流量很大,纪侑宁因为年龄小有些优势,看到他的人几乎都会同情心泛滥或者是钦佩他的勇气,不由自主的接过他的传单。
所以他也得到了红姐的偏爱,成了这家店里唯一一个常驻的派发,价格也比其他人多了些,每天在这儿发上两三个小时的传单,周末行情好也能赚到小二百。
纪侑宁的母亲很早就去世,而父亲也早就组建了新的家庭,每个月除了给几百块的生活费,纪侑宁不回家偶尔打个电话外,也没什么联系。
几百块对于他一个人来说足够生活,可是加上岑林就有些勉强。
可他最近很却钱有了个新目标,想买一把新吉他。
去年前岑林花100淘了个二手吉他,琴箱有裂口,弦也断了几根,弹起来漏风又走调,古老的就像一个刚从土里被挖出来的木乃伊。
不过岑林还是每天跟个宝似的抱着。
马上就要艺考了,岑凛又离不开他的吉他,总不能抱着这么个破玩意上场吧,估计没进到考场,就得被人当成乞丐打发出去。
纪侑宁想给他买一把新的,也没想买个多贵能用就行,可是在琴行里逛了一圈。
他的想法被改变了,纪侑宁看上了一款黑木的吉他,黑色的琴身低调奢华在灯光下流光溢彩,那声音也很有低纯很有质感,似乎只有这样才能配的上他。
3000…
刚推开门,一股方便面的味道直冲脑门。
岑林正坐在床上,抱着他那支“木乃伊”,跟着网课学乐理知识。
琴音戛然而止,岑凛抬头:“这都10:30了,你到底去哪儿了”
岑林的语气夹杂着很明显的关心,那急切的调子让纪侑宁满身的疲劳清空。
“没什么,出去逛了一圈,回寝室也是在哪听你那漏风的琴”
“吃饭了么”
纪侑宁揉了揉肚子,倒是喝了两杯不要钱的和奶茶。
岑林从袋子抓出泡面火腿肠和卤蛋,“给你泡上?”
纪侑宁看着那堆东西皱眉:“你怎么买了这些东西,不是让你去吃面吗”
“这不也是面,还是红烧牛肉面”,岑林用牙齿撕开了外面的塑料袋,拿出叉子,倒了点热水,“而且泡面一碗就13,我这10块钱买了两桶面两根肠,人家还送了我两个卤蛋,多划算”
三分钟后,岑林夹着尾巴,亲自将泡面捧上了纪侑宁的床头小桌。
纪侑宁瞥了他一眼:“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又有什么事儿,说吧”
“嘿嘿”,岑林竖起了大拇指,“我纪哥就是聪明,那我也就实不相瞒了”岑凛像只漂亮的哈士奇那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他,“哥能再给我20块钱吗”
纪侑宁吃面的时候一顿,抬头:“昨天不是刚给过了你20吗,花光啦?”
岑凛:“唉,别提了,本来是想充网费的,结果意外买了个皮肤,剩几块钱又充了半个月的会员,刚刚好屁都不剩了”
其实他们的日子,如果这位少爷少点小爱好,也还算是不错的,虽算不上小康,但是温饱肯定是满足的。
纪侑宁又掏出了20,扔了过去:“省着点花”
岑林看着20块钱叹了口气,翻身躺到了纪侑宁到床上,看着天花板出神:“这种鬼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十元,放在以前我都不知道长什么样,以前爷我吃的是大鱼大肉穿的是绫罗绸缎,就连牙签都是有机,家里几十个佣人围着你打转,就连撒泡尿他们都恨不得替你去”
“怎么,受不了了”,纪侑宁喝了口汤,轻轻的呼出了一口热气,“你们家金灿灿的大门随时都在为你敞开着,受不了就回去吧”
岑凛皱起了眉:“我就不明白了,他们有那么多钱,别说这一辈子了,就连下辈子都花不完,还整天想着敛财死了又带不走,图什么”
纪侑宁:“有些东西你从小就拥有了,自然不会有多在乎,你的父母是一点点的用血肉拼杀出来的,他们对钱地位都会有一种很特殊的执念,我也一样,如果你是我儿子,我也不支持你”
岑林扭头斜了他一眼:“我拿你当兄弟,你居然想当我爹,狂妄了我的纪哥,方便面汤拿来给我喝一口”
纪侑宁踢了踢岑凛垂下去的长腿:“手机拿出来我看看,买什么皮肤了”
不知道为什么,纪侑宁对这个突如其来的“皮肤”,莫名有一种不太妙的感觉。
呐。
纪侑宁刚打开游戏,一个粉嫩嫩的新款皮肤优惠界面,就弹了出来。
纪侑宁:“半个月的会员12块,8块,,,8块钱的皮肤,,,”,纪侑宁惊讶:“你不会买了这个新出的巫女皮肤吧,你不是说的太粉太丑吗,而且你也不玩辅助,你这里也没显示有新皮肤”
纪侑宁心里那点莫名其妙的不妙预感,逐渐放大。
岑凛:“哦,就是那个,送人了”
送人了?
送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