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橘子爱好者所著的小说《虫族之被疯批大佬强制的雄虫》正倾情推荐中,小说虫族之被疯批大佬强制的雄虫围绕主人公乔屿白亚岱尔开展故事,内容是:乔屿白也不仅仅是被乔屿白强制爱,其实他是自愿被乔屿白喜欢的。
热门评价:温柔美攻×疯批暴戾大佬强受
《虫族之被疯批大佬强制的雄虫》精选:
“好了,到了!”
全副武装的军雌打开飞船的舱门,用枪指着里面的犯虫,“赶紧排队出来!”
乔屿白跟在巴莱特身后,戴着电子手铐步下飞船。
“这里应该就是撒旦监狱了……”巴莱特声音有些颤抖,语气里充满了恐惧。
荒无人烟的雪地中,前方的建筑就像是电影里阴森恐怖的吸血鬼城堡,巍峨高耸的黑色建筑直立云霄,被厚重的浓雾笼罩。
灰色的天空中盘旋着不知道是鹰还是鸦的巨大怪物,不时发出骇人的啸鸣。
“这是绞鹰,”为首的军雌露出邪笑,指着掩在积雪下的骸骨说,“我奉劝你们不要想着逃跑,看到了吗,这就是下场,成为绞鹰的食物。”
巴莱特胆子小,吓得闭上眼睛往乔屿白身后躲,乔屿白盯着地上那半截腿骨也愣了愣,一股寒意从后背直蹿而起。
乔屿白不知道自己是幸运还是倒霉,他在几乎没有生存希望的飞机失事中活了下来,可是却穿越到这个奇怪的世界。
他是在一片密林中醒来的,周围除了野草和树木什么都没有。
一开始,他以为自己还在地球,于是在附近寻找和他一样的幸存者,可是却一无所获。他没有食物和水,只能朝一个方向前进求生。
渐渐的,开始有野兽出没,准确的说那或许应该叫怪物。
长翅膀的麋鹿,两个头的乌鸦,会唱歌的食人花……都让乔屿白意识到,他来到了一个不属于地球的世界。
他努力避开那些怪物,靠露水解渴,在树林中躲躲藏藏,穿梭了两天,终于看到一条小河。
他还来不及高兴,刚跑到河边,就被里面蹿出来的怪物吓得踉跄倒地。
怪物长了鳄鱼的血盆大口,却能在陆地攀爬跳跃,追着乔屿白不放。
乔屿白饿了两天,本就体力不支,眼看就要葬身怪物之口,突然出现一队人,他们都持有武器,且装备精良,行动井井有条,“砰砰”两枪就解决了怪物。
“举起手,”为首的人调转枪口,用刚才打死怪物的枪指向乔屿白,“你是谁?为什么会单独一虫出现在阿尔德里边境线?”
“别开枪!我不是坏人!”乔屿白努力遏制疯狂跳动的心脏,缓缓将手举过头顶,“乔屿白,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儿。”
那人招招手,一名部下上前对乔屿白进行搜身、检查,又拿出一个仪器对着他的面部扫描,最后汇报道:
“报告队长,这是一只雄虫,不过他腺体萎缩,应该是患有基因病的亚特雄虫,而且他还没有身份磁卡,在资料库也没有匹配到有效信息,此虫应该是荒星偷渡过来的。”
“偷渡者?雄虫?”队长挑了挑眉,有些意外。
雄虫大多瘦小,而眼前这个雄虫身材颀长,长相貌美,丝毫不输雌虫,他一开始竟是把他当成雌虫了。
不过患有基因病的亚特雄虫是没有用的废物,他看向还处于惊愕状态的乔屿白,说:“先生,如果你不能合理解释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阿尔德里,那么我们会以偷渡罪将你逮捕。”
乔屿白震惊的瞪大了眼睛,他们说的每一个字他都能听懂,但是组合到一起却让他稀里糊涂。
他明明是人,为什么会被说成是雄虫?
队长等了片刻,没有得到答复,心道果然是最低等的雄虫,连脑子都有问题,虫话都听不懂。
他不耐烦的威胁道:“先生,或许鉴于你是稀有的雄虫阁下,法官会减轻你的罪行,只判处两个月的监禁,不过阿尔德里的囚雌会非常欢迎你的到来。”
没错,接下来乔屿白就这样稀里糊涂的被逮捕,因为偷渡罪来到了撒旦监狱服刑。
在收押前往撒旦监狱的路途中,他在飞船上认识了一个同样被判处偷渡罪的犯虫巴莱特,才打听到一些关于这个世界的消息。
主宰这个星系的是虫族,虫族没有男女,只有雌虫,亚雌,和雄虫三种性别,而他们的虫数比例大概是100:100:7。
雌虫拥有强悍的战斗力和精神力,负责战斗和守卫星球。
亚雌貌美,拥有极高的动手能力,负责社会生产。
雄虫则非常稀少,大多瘦小,体能较差,为了繁衍率,他们被良好保护着,且拥有较高的社会地位。
当然,这是对于正常的雄虫来说,流落荒星的雄虫都是因为等级太低或者患有严重的基因病,无法释放安抚信息素,也无法使雌虫和亚雌怀孕,而被鄙夷嫌弃的失败者。
而他们所在的星球是整个星系中最适宜生存居住的主星卡萨瓦,荒星不止资源匮乏,常年还被各种极端灾难天气笼罩,所以虫子们都想方设法往主星跑,甚至不惜偷渡。
军雌的一番敲打,让蠢蠢欲动的犯虫们安静下来,在狱警的带领下正式进入撒旦监狱。
自从进入大门,似乎就没有虫再害怕他们逃走,犯虫身上的电子手铐都被取下,雄虫也被单独拉出来,和雌虫分开完成繁琐的入狱流程。
负责发放物资和名牌的狱警看到乔屿白时眼睛一亮,将他从头到脚仔仔细细的打量一遍,流露出垂涎的目光,他低头看了看登记簿上的名字,笑眯眯的问道:“你叫乔屿白?”
“是。”乔屿白答道。
雌虫专注且多情的看着他,“先生,您的名字可真特别,噢,我是想说,您的外貌也相当出色,如果您愿意和我春风一度,那么我会保证您在撒旦的安全。”
这个雌虫的求偶行为相当大胆且露骨,乔屿白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西奥,别犯雄痴!”另外一名狱警警告的看了他一眼,“典狱长的话你忘记了吗?”
那位名叫西奥的雌虫,悻悻然闭了嘴,将一个黑色的包袋交给乔屿白时,顺势摸了摸他的手。
乔屿白茫然的眨了眨眼,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竟然被一个男人,不对,一只虫调戏了。
领完物资出来,巴莱特羡慕的看着乔屿白,小声对他说:“在撒旦如果能得到狱警庇护,就很有可能安然无恙的离开,真是太可惜了,你应该抓住机会的。”
乔屿白忽略了他语气里的羡慕,敏锐的捕捉到另一层含义,“我们不是只被判处两个月的监禁吗,为什么不能安然无恙的离开?”
“天啊,你不知道吗?!”巴莱特古怪的看了他一眼。
心里嘀咕为什么乔总是问一些莫名其妙的常识问题,但他还是尽职尽责的解答道,
“虽然我们在撒旦不会有生命危险,可这里关押的雌虫大多都是亡命之徒的星盗,都是重刑犯,监禁时间都以百年计算,他们都多少年没见过雄虫啦。”
想到这里,巴莱特不禁为自己的下半身担忧起来,声音里隐隐带了哭腔,“咱们出去恐怕都废了……”
“什么?!”乔屿白闻言如遭雷击,在他作为男人的二十二年生涯中,从未想过有一天竟然会沦落到要为贞操担心。
他震惊的开口道:“雄虫和雌虫不是分开的吗?”
“是分开的,但是——”
“你们两个!”走在前面带路的狱警突然回头指着乔屿白和巴莱特,打断了他们的对话,怒吼道,“一直嘀嘀咕咕说什么呢,保持肃静!”
巴莱特话说到一半被狱警打断,乔屿白只能按捺下好奇和忐忑,安静的跟在狱警身后。
他们穿过一条长且阴冷的走廊,正式进入牢房区域。
并没有乔屿白想象中的阴暗潮湿,也没有脏乱差的环境和异味。
相反的是,灰白的瓷砖维持得异常干净,在灯光的照射下,隐隐反着光。
楼道两边的牢房里,关押着发色各异的雌虫和亚雌,令乔屿白惊讶的是,有的竟然维持着半虫半人的形态。
有的头上长了两只触角,有的额头和脖颈布满瑰丽的细纹,有的耳朵像是精灵耳一样尖尖的立着……乔屿白猜测这或许与他们自身的能力有关。
雌虫看到有雄虫经过,都近乎疯狂的奔涌到门口,直直的盯着他们,热烈的吹口哨拍打铁栏杆,引发了一场不小的骚乱。
“五年了,终于又有新的雄虫了!”
“快看,那只黑头发的,真漂亮,我喜欢,那只我要了!你们谁都别跟我抢!”
“你想得美,做梦吧!咱们A区五千多只虫,轮得到你吗?”
……
这次抓进来的五只雄虫,只有乔屿白是黑头发,他脚下一滑,幸好身后的巴莱特及时扶住了他,才避免摔跤。
“乔,你的脸色很难看,手也好冰,你不会生病了吧?”巴莱特担忧的问道。
在监狱里生病不会得到很好的救助,雄虫本就体弱,熬不过去可能就一命呜呼了。他和乔相处愉快,并不想在孤立无援的监狱里失去这个同伴。至少害怕的时候他们还能说说话,互相排解安慰。
“没事,这里面有点冷。”乔屿白面色煞白。
他多希望这只是一场离奇的噩梦,醒来就可以回到地球和家人团聚。但这两天越来越真实的经历和感受,已经让他逐渐认清现实。
领路的狱警用警棍敲了敲铁栏杆,警告异常亢奋的雌虫们:“都给我安静点,不要制造噪音!”然而效果并不大。
走到走廊尽头,他们终于到了雄虫的牢房,狱警打开门,放他们进去,房间铺了厚厚的一层灰,看起来已经许久没有虫住过了。
狱警临走前对他们说:“我叫阿诺,以后负责管理你们。房间打扫干净以后把行李袋里面的囚服换上,名牌别到胸前,以后就是你们的编号,今天就让你们先适应一下,明天再开始劳动。”
其中一个红发雄虫犹豫片刻,还是磕磕巴巴的问道:“那个……警官,给我们,分配的劳动是什么呢?”
阿诺上下打量他一眼,面无表情道:“你觉得让你这个身板去挖矿你挖得动吗?当然是打扫卫生。”
闻言雄虫们并没有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反而都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露出惊喜的表情。
只有乔屿白面色平静的站在里面,挺拔的身高和俊美的脸庞都让他在其中格外醒目,阿诺不由得多看了两眼,意有所指道:
“我不得不提醒你们一句,撒旦集齐了卡萨瓦所有的穷凶极恶之徒,没有什么地方会比这里更黑暗,劳动和放风的时候尽量远离那些邪恶的臭虫,不要和他们有任何接触。”
这话不用阿诺提醒,乔屿白已经被雌虫露骨的疯狂表现吓到了,他在心里打定主意,无论如何也不会靠近那些虫。
雄虫的牢房比乔屿白前面见过的雌虫牢房更宽敞,里面并排摆放着六张单人床,还配备得有一个独立的卫生间。
总之,和想象中糟糕的环境比起来已经好了太多。
大家一起分工将牢房打扫干净,才开始整理狱警分发的行李袋,更换蓝色囚服。
脱衣服的时候,乔屿白注意到雄虫们羡慕打量的目光,立刻迅速将囚服套上。
巴莱特总是不吝啬于他的赞美,“哇,乔,你的身体可真健壮!”
乔屿白视线下移,看了一眼巴莱特白斩鸡似的身体,其实他在人类社会并不算很健壮的类型,只是常年游泳打篮球,身体比较匀称修长,有一层薄薄的不算夸张的肌肉。
但是和这里的雄虫相比,他确实属于又高又壮了。
巴莱特哀怨的将手臂举起来虚晃了两下,“你可一点儿也不像亚特雄虫,我没见过比你更健康、更俊美的雄虫了。”
亚特雄虫是患有基因病的低等雄虫,他们没有繁殖能力,也没有腺体,无法释放安抚信息素。
如果没有高级雌虫愿意供养他们,并且向帝国缴纳双倍的税款,就会被驱逐出主星卡萨瓦。
乔屿白很确信自己并不是他们所说的雄虫,他是一个货真价实的人类,而这具健康的男性身体,是他使用二十二年,游泳、打篮球健身锻炼出来的。
乔屿白无法向巴莱特解释自己的由来,只能选择沉默。
很快就到了晚饭时间,阿诺和其他狱警开门组织犯虫排队,带领他们前往食堂吃饭。
这一层楼里,乔屿白五人被叫到了最前面,大概因为他们是雄虫的缘故,所以受到了特殊照顾。
食堂是单独的一栋楼,有四层,房号不同,对应的层数不同,而乔屿白所在的牢房正好所属食堂一楼。
狱警站在前面用死板的语气念着用餐守则,底下除了新来的老实虫根本没有犯虫听。
“解散!”狱警喊完口令,犯虫们顿时一哄而散,推推搡搡的跑去窗口排队。
这时候就可以看出监狱里拉帮结派严重的问题了,每个团伙都有属于自己的区域,乱入的虫轻则被驱逐,重则被毒打一顿。
巴莱特胆子小,看着肌肉鼓囊囊的雌虫吓得一愣一愣的,像个跟屁虫似的黏在乔屿白身边。
乔屿白打完饭端着餐盘出来,大堂竟然已经没有空余的餐桌。
他环视一圈,视线落到窗户边时停顿了一下。
那里有一只银发雌虫在埋头用餐,而他身边,有五个空位。
乔屿白犹豫着正准备过去,这时出现三个高大的身影挡在他身前。
想打新来漂亮雄虫主意的虫太多了,都关注着乔屿白的一举一动。
看着纳森抢先都十分懊恼,可这个家伙在A区势力不小,不敢轻易得罪,只能在下面窃窃私语。
“我们A区什么时候来了一只这么高挑俊美的雄虫?哇,好想跟他生虫崽!”
“别想了,已经有虫打听过了,他是亚特雄虫,没有繁衍能力。”
“啊,可惜了……”
“不过,和这么俊俏的雄虫睡一觉也没有损失,纳森下手太快了!”
……
巴莱特吓得瑟瑟发抖,死命攥着乔屿白身后的衣摆,声音细若蚊蝇,“乔……”
乔屿白还算镇定,嘴角轻扬,露出一个浅笑,面容温润俊美,客气道:“谢谢,非常感谢你们热心的邀请,不过我和巴莱特已经找好位置了。”
“喂,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们老大你也敢拒绝,你不想在A区混啦!”纳森身后的追随者挥舞拳头恐吓道。
纳森抬手制止了他,呵斥道:“找死啊,吓到雄虫先生了!”
后面的雌虫缩了回去,但纳森确实没想到乔屿白会拒绝,神色微变,但还算绷得住,毕竟乔屿白说出任何位置,他都能抢过来。
他面对乔屿白时又切换了一副讨好的笑脸,用良人的姿态口吻问道:“是吗,不知道是在什么位置呢?”
乔屿白闻言淡然的指了指窗户边,“那儿。”
喧哗吵闹的食堂突然沉寂两秒,陷入一种古怪的静默之中。
窗户边安静用餐的银发雌虫似乎并不在意汇聚过来的视线,没有过多的好奇心,自始至终都专注的盯着餐盘,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给他们。
很显然,比起雄虫,他对食物更感兴趣。
纳森看着那抹白色身影震惊的瞪大眼睛,然后意味深长的对乔屿白说:“先生,我建议你不要做自掘坟墓的事情。”
乔屿白虽然不太明白纳森的话里有话,但比起垂涎他和巴莱特的雌虫,他宁愿选择和无视他们,对他们丝毫不感兴趣的银发雌虫坐在一起。
乔屿白带着巴莱特径直坐到银发雌虫对面,小声道:“抱歉,打扰了。”
用餐的雌虫终于有了反应,他缓缓抬头,锐利冷漠的视线和乔屿白在半空交汇。
他五官凌厉,轮廓冷硬,眼皮褶皱很深,眼瞳是非常漂亮的冰蓝色,可目光含着骇人的戾气,眼神像是淬了剧毒的刀锋。
只一眼就叫乔屿白遍体发寒,本能的察觉到危险。
仿佛一只蓄势待发的野兽,已经龇好獠牙,随时准备咬断撕碎猎物的脖颈。
周围气氛紧张、压抑到了极点。
“亚岱尔!”不知是谁突然大喊了一声。
一触即发的紧张氛围被这一声呼喊中断。
银发雌虫垂下眼睑,遮挡住嗜血的双眸,然后扔下筷子站起来转身离开。
“刺啦——”
高大的身躯投下一片暗影,响起凳子划过地面的尖锐噪音。
乔屿白愣在原地,隔壁几桌的雌虫爆发出恶意的哄堂大笑。
金发雌虫剔着牙吊儿郎当的走过来,嘲讽的看了一眼吓得像鹌鹑一样缩起来的巴莱特,“看啊,我们胆小如鼠的雄虫先生都要被亚岱尔吓哭啦!”
周围又接连爆发出一阵嘲笑声。
巴莱特闻言羞愧的埋下头,只露出一对红得滴血的耳朵。
乔屿白猜测他们应该闯进了另一个对雄虫有十足恶意的团伙,但看起来这伙虫还有理智,不准备对他们做出实质性伤害,他安抚似的捏了捏巴莱特的手臂。
旁边的虫附和道:“吉恩,我看你也不比老大好多少,竟然取笑雄虫先生!”
“是啊,真是不解风情,活该你还是个雏,哈哈哈……”
那位名叫吉恩的金发雌虫不以为意的冷哼一声,居高临下的看着乔屿白,警告道:“亚岱尔可不会怜香惜玉,下次找靠山别这么没有眼色。”
说罢,对附近的雌虫招了招手,“走了。”
四周齐刷刷站起来上百只雌虫,都跟着吉恩一起离开,周围瞬间空出一大片。
巴莱特怕得发抖,眼睛红彤彤的,眼泪随时会掉下来,“乔,那个白头发……太可怕了,他们会不会……”
乔屿白虽然不习惯去哄一只爱哭的成年虫,但他还是笃定的摇摇头,温声安慰道:“别怕,不会的,吃饭吧。”
“真的吗?”他的镇定跟温和,有效减轻了巴莱特心中的恐惧,连发颤的声音都变得正常了一些。
“真的。”为了安慰巴莱特,乔屿白再次笃定的点头。
可是直觉告诉他,那只叫亚岱尔的雌虫,那一刻是真的起了杀意。
在撒旦监狱,任何单独行动都是不被允许的,但亚岱尔是个例外,他从食堂大门旁若无人的离开,狱警也只是皱眉扫了一眼,并没有阻拦。
吉恩很快追了上来,他是唯一一个能和亚岱尔搭上话并且不会挨揍的虫,“亚岱尔,你刚刚太冲动了。”
亚岱尔不以为意,用极其轻慢的口吻,像是在讨论天气,“一只废物雄虫而已,杀了就杀了。”
吉恩知道他的脾气,顺着他说:“当然,但这里是监狱,现在正处于关键时刻,我们没必要为了废物节外生枝不是吗?”
很显然,吉恩戳中了亚岱尔的软肋,他绷紧了下颌,眼神嗜血残忍,一字一句道:“早晚有一天,我会把这些该死的废物雄虫全都剁碎了喂狗。”
吉恩闻言有些紧张的看了眼四周,他毫不怀疑亚岱尔的疯狂,只是在这个雄虫为尊的世界,亚岱尔的反社会言论难免太过惊世骇俗,他低声劝道:“小心隔墙有耳。”
回应他的是一声讥讽的嗤笑声,仿佛在说,你觉得我会怕吗?
*
用完餐回到牢房,狱警阿诺锁门时看了一眼乔屿白,眼神有些复杂。
被乔屿白发现了,他笑着问道:“阿诺警官,你还有事情吩咐吗?”
他长相俊美,脾气温和,很容易博得虫好感,阿诺也不例外,他看了看周围,压低声音提醒道:
“你以后尽量离亚岱尔远点,他是你绝对不能惹的疯子,他是A区最强悍的犯虫,追随者很多。”
顿了顿又说:“他们那伙虫,大多都是因为得罪雄虫贵族才入狱的,或多或少都和雄虫有点过节。”
乔屿白愣了愣,笑着说:“谢谢你的提醒,我知道了。”
在监狱的第一个夜晚总是忐忑难熬的,到了休息时间雄虫们仍然还没有睡意,躺在床上分享着各自打听到的消息。
“你们可要当心了,听说那个亚岱尔极其讨厌雄虫,他之所以会入狱,是因为他残忍的把雄虫切碎喂了鳄鱼。”
“啊!真的吗?!”雄虫们吓得从床上弹坐起来。
“天啊,太残忍了,这样的恶魔为什么还没有枪决呢?”
“当然了!是那只叫温特的亚雌告诉我的,他很喜欢我,还送了他亲手织的袜子给我,不会骗我的。”
“那他为什么要伤害雄虫,他和那些雄虫之间是有什么过节吗?”乔屿白一直沉默的分析筛选着大家口中的有效信息,这还是他在这场讨论中说出的第一句话。
“这个嘛……我就不知道了,我明天再去问问温特。”
“管他什么理由呢!总之伤害我们雄虫都罪大恶极!”
“对啊,我看他就是纯粹的变态!”
乔屿白脑海里不期然闪过那双狠戾的冰蓝色眼眸,那种被野兽当成猎物窥探的感觉又出现了。
翌日清晨,去食堂吃早饭时,乔屿白又看见了那只叫亚岱尔的银发雌虫,他还是坐在昨天的窗户边,全身上下都散发出生虫勿近的气息。
而他隔壁桌的吉恩看到跟在乔屿白身边的巴莱特时,坏心眼的将褐色眼珠变成竖瞳冲他呲牙咧嘴,巴莱特被吓得大喊救命,直往乔屿白怀里扑,吉恩见状恶劣的哈哈大笑起来。
乔屿白无语的将巴莱特从怀里提出来,“巴莱特,冷静!”“他逗你玩儿的,别怕。”
吃过早餐,阿诺开始给他们分配工作,雌虫的工作有两类,一是去焰山挖矿,二是修建阿尔德里防务工程,俗称搬砖。
亚雌手脚灵活,在生产线工作,制作成衣、日用品等。
瘦小又脆弱的雄虫则是负责监狱公共区域的卫生,比如下午放风的操场,整理图书室等。
阿诺看着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雄虫陷入沉思,思考片刻安排道:“你们五个就去打扫操场吧。对了,不只是清扫枯叶,还要将垃圾倒进那个绿色的垃圾桶,送去垃圾房处理,然后拿抹布把设施上的灰尘一起打扫干净,不要偷懒,下工之前我会检查。”
乔屿白眼角抽了抽,垃圾倒进垃圾桶都需要叮嘱了吗?
雄虫们过去为了敷衍,到底做过多少荒唐事?
“嘀嘀嘀——”
这时阿诺的专用呼叫器突然响起铃声,他按了下耳朵上的黑色按钮,“A621收到,请讲。”
对面不知道说了什么,阿诺瞥了一眼跟前的五只雄虫,然后说:“好的,我现在就安排虫过去。”
挂掉呼叫器,阿诺正色道:“监狱医院的杰夫医生忙不过来,需要一位助手,只需要帮忙登记和打扫卫生,谁愿意过去?”
雄虫胆小,大多晕血晕针,让他们去给医生帮忙简直就是酷刑。可是这样的工作让雌虫和亚雌去完成,又是杀鸡焉用牛刀。
四只雄虫噤若寒蝉的低下头,专心致志盯着脚尖。
只有乔屿白在犹豫,他穿越前是大二医学生,但对于八年制医学生来说,他的学医之路才刚刚起了个头,能力还在最基础的理论阶段。况且,从他接触的虫族来看,和人类对比,生理构造上有很大的区别。
阿诺扫视一圈,目光锁定在没有退缩的乔屿白身上,他挑了挑眉,“你愿意去给杰夫医生当助手吗?”
乔屿白如实道:“我没有临床救治经验,但是如果只是登记和打扫卫生的话没有问题。”
这算是答应了。
阿诺原本已经想好了劝词,打算用减刑作为诱饵,现在看来有点多余,他满意的点点头,“那你跟我来吧。”
阿诺带着乔屿白在监狱内七拐八绕,来到医院大楼。还没进去,在大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密集的哀嚎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阿诺看了一眼乔屿白,见他神色淡然并没有被吓到,才带着他继续往里走。
走廊和过道里都挤满了受伤的虫,今天焰山矿洞发生意外,大面积塌方。导致大批犯虫受伤,救治回来以后都拖到医院治疗。
不需要手术的轻伤患者都被分到了杰夫的门诊,所以这里才会虫满为患。
杰夫医生是一只中年亚雌,他正拿着消毒棉签和纱布给一只雌虫包扎止血,雌虫眉心微拧,抿着嘴,一声不吭。伤口流淌的血液顺着他的胳膊滴落到灰白的瓷砖上,仿佛凶案现场。
“不用缝针吗?”清朗温润的声音突然在医务室响起。
这时大家才注意到,不知什么时候医务室竟然多出了一只俊美的雄虫。
乔屿白身材高挑挺拔,面容白净俊秀,眼眸深黑,目光柔和悲悯,在歪七扭八的医务室内出尘得简直像会发光。
刚刚还闹哄哄的医务室,瞬间变得鸦雀无声,雌虫们不约而同的整理起自己狼狈的外形来。
杰夫医生抽空抬了抬眼皮,见到乔屿白身旁的阿诺,便知这只雄虫就是分配给自己的助手,他解释道:“不用,这种程度的伤口,雌虫的自愈能力不出三天就可以完全康复。”
接触到杰夫的眼神,阿诺主动介绍道:“杰夫医生,他叫乔屿白,接下来两个月会在这里协助你工作。”
雌虫们闻言都激动起来,鬼知道他们在监狱里有几十年没亲近过雄虫了,偶尔有那么一两只,也早早就被监狱里的大佬圈养起来,他们别说亲近,连看都看不到。
更何况眼前这只雄虫要比他们见过的任何一只都漂亮,瞬间觉得受点伤好像也无所谓了。
“好,阿诺麻烦你了。”杰夫点点头,转头他又指着休息室对乔屿白说,“2号柜以后给你用,里面有衣服,换上以后出来帮忙。”
乔屿白说了声好,就关门进了隔壁休息室,很快换好白大褂出来。
杰夫没想到他会如此配合,意外的挑了挑眉。
毕竟雄虫弱小却又自视甚高。即便来了监狱这种地方,他们仍然享受着众多犯虫追捧,而时常忘记自己的处境。
“先帮我把这些垃圾丢出去。”杰夫指着铁盘里染血的棉球对乔屿白吩咐完,又朝着排队的雌虫喊道,“下一个,伤哪儿了?”
顶着两只黑色触角的雌虫走过来坐下,他指了指头顶的触角,“这里。”只是眼神还不停的往乔屿白那边偷瞄。
杰夫检查了一下他的触角,断掉了一小截,不算很严重,擦点生长剂就可以重新长出来,他温声问道:“需要止疼药吗?”
从伤口面积,以及创伤程度来看,刚刚那只伤到胳膊的雌虫明显更严重,可为什么医生对这只伤到触角的雌虫更小心呢?乔屿白心里疑惑。
雌虫刚想说要,可是看到乔屿白探究的表情,硬生生把到嘴的话改了口,硬气道:“不用,小伤而已。”
杰夫摇头笑了笑,“雌虫耐疼,但触角是雌虫身体的感知器官,所以疼痛会比其他部位敏感百倍。”这话是解释给乔屿白听的。
原来如此。乔屿白了然的点点头。
杰夫又问了一遍,“真的不要吗?”
雌虫看了一眼俊俏的雄虫,咬咬牙,斩钉截铁道:“不要!!!”
“嘶——医生,疼,疼死我了,轻点!轻点!”下一刻雌虫瞬间疼得大吼出声,这个时候还不忘将自己狰狞的表情扭向一边,确保不被雄虫看到。
“别动,马上就好了。”杰夫又好气又好笑,他将纱布缠绕固定好,叮嘱道,“回去以后三天不要碰水,不要吃辛辣食物。”
他正准备去够铁盘中的剪刀,剪刀就已经递到了他的手边。
杰夫一愣,视线随着白净修长的手指向上移动,竟然是那只雄虫。
他接过剪刀利落的剪断纱布,手腕翻转打好活结,等他包扎完触角。就听到雄虫清朗悦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医生,”乔屿白喊道,像是怕打扰到他,声音刻意放得很轻,“排队的患者太多了,我帮你一起处理吧。”
乔屿白虽然没有临床经验,但是简单的伤口处理对他来说没有难度,他看了一眼患者的伤口,在铁盘里挑选出药品,给杰夫检查,“医生,他的伤口用这个药品对吗?”
杰夫对他的雄虫助手其实没有抱任何期望,只要他能帮忙登记患者信息,不添乱,就已经是帮了天大的忙了。
但出乎意料的是,这只雄虫异常聪明,只是见他处理过几个伤患,就自主归纳出药品用途。
这会不会是巧合,碰巧拿到正确的对症药品?
杰夫收起了几分轻视,冲乔屿白点头,示意他继续。
眼前的雌虫伤到了头部,额头被砸了个血窟窿,乔屿白俯下身,用镊子和沾满消毒水的棉球清理掉伤口表面的泥沙,他注意到雌虫直直的目光,轻声询问道:“弄疼你了吗?抱歉,我尽量轻一点。”
他的表情关切,声音清朗而又温柔,被上药的雌虫感觉自己好像在做梦一样。
天啊!!!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对待雌虫如此温柔绅士的雄虫?!怎么会有!!!而且还幸运的被他遇见了!!!
周围的雌虫都投来羡慕嫉妒的目光,恨不得把那只走了狗屎运的雌虫推开,换他们上去。
乔屿白温柔利索的为雌虫洒上药粉,缠上纱布,他的动作有模有样,看起来完全不像一个新手,更不像一只笨手笨脚的娇气雄虫。
杰夫探究的打量着他,沉吟了一瞬,不吝夸奖道:“不错,非常好,你来吧,遇到拿不准的可以问我。”
排队的犯虫们听到这个消息,腿不疼了,腰不酸了,争相往乔屿白跟前挤,甚至因为抢夺位置而大打出手。
“啊,你个白痴,是我先来的!”
“明明就是我,你插队!”
“你是故意找茬,想要打架是吗?!”
“打就打,你个D级废物,谁怕你!”
乔屿白眨眨眼,很显然没见过这样的局面,眼看着医务室内乱得乌烟瘴气,马上就要爆发一场角斗。
杰夫医生倒是习以为常,把桌子拍得“啪啪”直响,吼道:
“再吵都给我滚出去!让狱警将你们带走,伤口回去自己处理!”
混乱的局面终于稳定下来,争抢的雌虫面面相觑,只能选择暂时忍气吞声。
雌虫们心里都在衡量,他们可是好不容易才有机会接触这么漂亮的雄虫,可不能因小失大,好想被雄虫温柔的对待啊,可不能错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还是暂且忍忍吧。
有了乔屿白的加入,进度快了一半。杰夫偶尔会观察他有没有出错,但令人惊讶的是,这只雄虫不骄不躁,有条不紊的处理着各种创口。遇到不懂的也会虚心向他请教,礼貌道谢。
处理完伤口的犯虫都在医务室里赖着不走,找各种各样蹩脚的借口。
“哎哟,腿疼,疼死我了,走不了路了,医生,让我在这里休息会儿吧。”一只红发雌虫坐在地上抱着伤腿,表情看起来异常痛苦。
乔屿白有些犹豫,可是看着堵满人的医务室又有些为难。
对于雌虫们的小心思,杰夫再了解不过,他弯下腰摸了摸雌虫的伤腿,温和的问道:“腿真的这么疼吗?”
雌虫坚定的点点头,“疼,疼死我了。”
杰夫笑着说:“那可能是我诊断错误了,你大概骨头断了,还是送你去骨科截肢吧。”
雌虫闻言咽了咽口水,立刻从地上爬起来,“那个,杰夫医生,我觉得,我好像好了,我还是回去了吧。”
“对对对,我也好了。”
“辛苦医生了,我也走了。”
乔屿白:“……”
看着雌虫们落荒而逃的背影,杰夫嗤笑一声,“这些臭虫惯会撒谎,以后别相信他们说的鬼话。”
回过头,杰夫看到乔屿白已经自发的整理起托盘上凌乱的药品来,他愣了一下。
这是他见过最奇怪也最顺眼的雄虫,没有之一。
杰夫看看时间,语气缓和道:“好了,你先去吃饭吧,下午再收拾。”
乔屿白正想说不碍事马上就好了,就听到门外有人在大声喊医生。
他停下动作,转过头,和急匆匆背着虫进来的吉恩正好打了个照面。
乔屿白视线落到吉恩肩头,那里露出半个银色的脑袋。
吉恩看到乔屿白一身白大褂,有些意外,但现在没心思探究,他把背上的亚岱尔放到病床上,焦急道:“医生,你看看他怎么样了。”
亚岱尔胸前沾满了血迹,双眼紧闭,面色潮红,表情看起来似乎很痛苦,像是受了重伤。
杰夫皱了皱眉,重新戴上手套,俯身正要撕开他胸前的囚服检查伤势,乔屿白就将剪刀和消毒的棉球递了过来。
杰夫看了他一眼,然后顺手接过,剪开和血肉粘连到一起的衣服,检查清理完以后,杰夫开口道:“没事,这点伤对他来说都是小事。”
“那他怎么昏迷不醒?”吉恩忧心道。
“噢,他情热期提前到了。”杰夫无所谓的说,“没事,打两针抑制剂就好了。”
情热期?
乔屿白闻言瞪大眼睛,好奇的打量起病床上的雌虫。虽然之前听巴莱特说过雌虫和亚雌每年都会有一次情热期,多集中在秋冬两季,但还是觉得非常神奇。毕竟他们拥有不逊于地球的发展和文明,身体却仍保留着动物的本能。
杰夫让到一边,对乔屿白说:“你来替他清理伤口,抑制剂今天早上刚用完,我去药房拿。”
乔屿白点头应允,正准备给受伤的雌虫上药,吉恩却阻止道:“医生,亚岱尔交给他真的可以吗?”说完,有些嫌弃的睨了一眼乔屿白。
杰夫一顿,有些生气的说:“你可以不相信他,但是你不能质疑我的专业眼光。”
吉恩喉头一噎,见杰夫坚持,妥协道:“好吧。”
面对吉恩的不信任,乔屿白倒也没有生气,他今天的确算得上新手上路头一回,给虫不可靠的印象也无可厚非。
乔屿白将亚岱尔身上所剩无几的破布剪开,吉恩防备的抓住他的手腕,“你做什么?”
在虫族,雌虫和亚雌是不能随意在除了雄主以外的雄虫面前暴露身体的。否则,会被认为是不守雌道。
当然,以亚岱尔的性格,根本不会在意这种鬼玩意儿。但是如果让他知道,他昏迷的时候被一只他最厌恶的雄虫扒了衣服,问题似乎更严重。
乔屿白抬起眼,他的眼珠是稀有的墨色,眼神干净而柔和,像一汪清澈见底的清泉,他不疾不徐的解释道:“不脱下来等下无法用纱布包扎,而且,这衣服不能穿了,要换一件新的。”
吉恩看了一眼亚岱尔身上已经称不上衣服的破布,好像确实找不到理由反驳,犹豫一瞬,还是松开了乔屿白的手腕,“那你……来吧。”
乔屿白挑选出药品和纱布,开始给昏迷中的亚岱尔上药,吉恩见他动作熟练,上药手法专业,站在一边倒也没再指手画脚。
乔屿白一边上药,一边分心想着,能被狱警提醒提防的雌虫,即便是在昏迷中,那一身强悍的体魄也格外具有压迫感。他这样的身板,在亚岱尔清醒的时候,恐怕一只手都能毫不费力的将他捏死。
这个想法刚在乔屿白脑子里转了个圈儿,下一刻他就猝不及防对上一双冰蓝色的眼睛,他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脖颈就被一只手紧紧掐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