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请自来小说在哪里看?纯爱小说《不请自来》由作者奉壹倾心创作,主人公是成邈方宜宁,不请自来小说主要讲述了:成邈从来都没想过方宜宁会再出出现在他面前,而他玩玩的感情,也渐渐开始当真了。
热门评价:口嫌体正x忠诚迟钝
《不请自来》精选:
二零零八年,夏。
方宜宁一整天心神不定。
不是因为教室里太闷太热。
也不是因为中考倒计时板只剩个位数。
“……还给成邈告白,真够愁人的。”
课间从数学老师办公室里听到的闲言碎语,不停在他脑袋里重复播放。
被省略的内容其实是个人名,但是方宜宁根本没记住。
或者说完全没用心听。
他的注意力完全放在了成邈两个字上。
阳光闪耀的夏日,坐在初中毕业班的教室里,方宜宁有种逆水而游的无力感。
他知道“告白”是什么意思,也明白这代表的是成邈有可能要和一个女孩子谈恋爱。
他们会牵手、拥抱、亲吻。
在他不知道的地方,成邈被另一个人拥有。
这样的幻想不断出现在脑海中。
方宜宁控制不住地回头向教室后面望。
历史老师滔滔不绝地在台上讲,成邈却支着头看向窗外。
方宜宁可以轻松应付数学竞赛的题目,但是对人际交往一窍不通。
同班三年,他和成邈说过的话一只手就能数过来。
很可笑,明明那么喜欢他,明明从小学开始只知道看着他。
但是就算这样,方宜宁都觉得满足。
成邈像棵树,他在旁边远远地看着,能被树荫照拂到一点,已经很幸福。
不可能指望树移动的——方宜宁总是这么安慰自己。
可是现在,树自己要跑到别的山上去。
明明还有五天就要毕业了。
他这么心焦,成邈却什么都不知道。
不要分开,不要分开,不要分开——
方宜宁看着他,念咒般在心里不停重复,忽然有种要哭的冲动。
他把翻得很旧的历史课本立起来,脸埋了进去。
成邈骑自行车回家。
放学他到车棚里取车,才发现书包都扔在车筐里忘了拿。
其实里面只有薄薄几本用不太到的课本。
带书包只是为了让他妈看到,省点心别念他而已。
离兼职还有一小时,他准备去吃个炒米粉。
骑车的时候,成邈总觉得有人在盯着他。
趁红灯回头扫了眼,只有几个穿着同校校服的人,大概和他去同方向。
成邈没多想。
他去的是个小馆子,店面笼共四十平方,堪堪摆得开六张桌。
这个点只有一桌唧唧歪歪的小情侣,吃完了不肯走。
老板看长相就是新疆人,店铺活招牌,一见他便招呼:“还是爆辣双掺,加粉?”
成邈笑着哎了声。
他刚坐下,店里又来了个男生,穿着校服,低着头,捡了靠门的桌子就坐下了。
成邈背对着门打俄罗斯方块,完全没注意到。
也同样没发现那个男生指着他的背影,小声说“要和他一样的”。
炒米粉这东西,炒得有点黏糊才最好吃。
口感又糯又有弹力,再加上馕和肉,简直绝配。
成邈没什么爱吃的东西,唯独这个,一段时间不吃就想。
如果有人问他的梦想是什么,他觉得第一,让他妈的病赶紧好起来。
第二就是去趟新疆,尝尝正宗的炒米粉,就行了,没别的了。
梦想也像便宜大碗的碳水,实际又划算。
诺基亚屏幕上的方块摞到最顶部,他的粉也端上来了。
红通通的,腾腾冒热气。
方宜宁那碗是和他一锅出的。
方宜宁吃了一口,下一秒,从眼睛到鼻子到嘴巴全红了。
那感觉,就像有人在他嘴里点了个炮仗。
方宜宁脑袋嗡嗡作响,半晌才艰难地和服务生说:“麻烦拿瓶营养快线。”
原来成邈喜欢吃这样的东西。
他用筷子搅拌米粉,就着奶勉强又吃了几口。
然后成邈就从他旁边走出去了,门上的财神爷玩偶摇摇摆摆朗声道:“欢迎再来!”
方宜宁吓了一跳,忙窜起来要跟上他,老板喊他:“学生,还没付钱呢!”
说着把小票撕下来递给他。
方宜宁手忙脚乱地打开书包,又找出钱包,付了二十块说:“不用找了!”
他着急忙慌地跑出小馆子,门口的自行车早已消失不见。
成邈也没影儿了。
方宜宁站在逐渐黯淡的天色中,肩膀失望地耷拉下来。
上次这样尾随成邈,大概是六年级的事情了。
就算真的鼓起勇气和他说话,自己又想说什么呢?
不远处中心广场响起钟声,当当当……六次。
方宜宁紧了紧肩上沉重的书包,转身往反方向跑去。
CBD最高的写字楼有个很大的亮眼招牌,上面写着“天材数学班,最优秀的CMO数学教练”。
方宜宁每次在下面等电梯,仰头看他爸的海报时都觉得自己无比渺小。
他总是想起方玉书从小最爱说的那句:看一个人够不够聪明,数学一科就够了。
宜宁,你不是笨蛋,你和你妈不一样吧?你肯定遗传我更多吧?
我不是笨蛋。
方宜宁看着电梯数字跳升,默默在心里重复,我不是笨蛋。
三十六楼,整层都是属于天材辅导的。
方宜宁来晚了,推门进教室时被方玉书扫了一记冷眼。
教室里的学生都穿着省内名校的校服,抬起脸先看到十几张冰冷的镜片,把整个世界反射成两片完美的圆,刀枪不入。
方宜宁坐在他们之间,被那种渺小的感觉携裹着,开始解永远解不完的题目。
初中拍毕业照这天,学校花坛里的六月雪和紫薇成簇成簇,在桔色的夕阳中开得很美。
方宜宁站在最后一排的角落。
他个子长得很慢,十五岁才一米六七,比班里的男生都要矮半个一个头。
大概是因为他们运动的时候他只会在教室里做题。
成邈在他前一排,漫不经心地把手放在额头上遮住刺眼阳光。
方宜宁看他的时候,他打了个哈欠,眼睛垂着,很困的样子。
方宜宁知道,这是他昨天在快递站做夜班分拣的原因。
他最近跟踪成邈又上瘾了,虽然自己也知道这样不好,但是控制不住。
成邈旁边的男生不知说了句什么,他眉头一皱,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
方宜宁心里也跟着轻轻拧了一下。
“同学们都看我这里!好,我数三二一,大家一起喊田七!”
摄影师说出过时的拍照词。
“三、二、一——”
在拉长的“七”声里,方宜宁下意识望向成邈。
从他的角度,刚好能看到对方微微勾起的唇角。
咔嚓!
照片定格那瞬间,方宜宁做出了至今为止最大胆的决定。
摄影师挥手让大家解散,他立刻叫了一声:“成邈。”
可惜声音太小了,对方头也不回地下了梯子,往外走去。
方宜宁蹦下梯子追他。
成邈独自穿过忙于在校服上签名和自拍的学生,快步拐出教学楼。
方宜宁才跟着转弯,就被守株待兔的成邈一把抓住了肩膀,差点摔倒。
“你干吗?”成邈眯了眯眼睛,一字一顿地叫他,“方、宜、宁。”
虽然做了三年同班同学,但他自认和这种好学生毫无交集。
他甚至才发现方宜宁是轻度自然卷,头发毛茸茸得有点可笑,像那个叫长江七号的公仔。
再配上平凡的黑框方形眼镜,完全是书呆子的模样。
“你跟踪我?”成邈盯着他的眼睛问。
他最近总觉得有人在看他,目光炙热到能在身上烧出洞。
“不不不,”方宜宁结结巴巴,紧张到险些咬下舌头,“不是的!”
他差点忘记呼吸。
近在咫尺的距离看到成邈挺括的眉眼,有如岳峙渊渟。
略显淡漠的单眼皮看起来并不会没精神,反而更加锐利。
配上洁白的校服,是让他心动过一百次的样子。
成邈挑挑眉,半是怀疑半是质问。
方宜宁还没厉害到可以和他对视,眼神东飘西飘,唯独不看成邈:“我,我听说——有人和你告白。”
困扰了他这么久的问题,完全不知道怎么委婉,居然直接说了出来。
方宜宁握紧拳头,浑身紧绷。
成邈顿了顿,松开他冷淡道:“关你什么事?”
他厌烦地扭头看向种植园:“原来优等生也这么八卦。”
方宜宁怔怔地看着他。
他没有手机,也很少用电脑,唯一看的电视频道是CCTV1。
哪怕在现实生活中,他也对别人毫无兴趣。
初中三年,班里五十个人,他到现在也记不全名字。
方宜宁想了想,认真地说:“我只八卦你。”
成邈有点惊愕地看向他。
“但你讨厌被八卦,我现在知道了。”方宜宁咬了一下嘴唇,感到眼睛发热,“对不起。”
他陡然丧失了全部勇气,转身离开。
步子慢吞吞的,不复来时轻快,像放光电的机器人。
“等等。”成邈忽然扬声问他,“你不想知道我怎么回答的吗?”
方宜宁知道自己这样很厚脸皮。
但他还是忍不住停下来。
隔着几步远,成邈看着他转身,满脸强忍的眼巴巴的样子,几乎要笑出声。
“我说,”成邈双臂交叉,有点恶劣地笑起来,“和我睡的话,我就考虑一下。”
一阵带着花香的暖风拂面而来,吹得种植园离青色的小番茄微微摇摆。
方宜宁说:“就这样吗?”
成邈盯着他,笑容逐渐消失。
“只是睡觉的话,”方宜宁吸了吸鼻子,“我也可以啊。”
成邈坐在学校天台边上,身边有个长发飘飘的女生。
两人并肩坐着,虽然只看到女生的背影,可方宜宁潜意识就觉得她很漂亮。
他站在几步远的地方,看他们牵手,然后女生把脸凑过去,两个人亲吻。
心脏疼痛地蜷缩起来。
“成邈!”他很难过地喊,“你不是答应我睡了就在一起吗?”
“说什么呢,”成邈转头看看他,笑了,“你不就是她吗?”
女生应声转头。
天台上风很大,吹得她头发全部向后飞去,露出一张干净而熟悉的面孔。
那是自己的脸。
方宜宁叫了一声,吓醒了。
他盯着天花板好半天,用手摸摸脸。
额发被浸湿了,黏黏地贴在脸上。
这是中考结束后的第一天,早晨七点半。
六月进入了梅雨季,天阴天阴的,湿度很大,大概要下雨。
方宜宁躺着听到家门开关的声音,是他爸爸去上课了。
天材的暑期衔接班早在春节前后就预约爆满了,许多家长不惜加价挤进来。
方宜宁作为他亲儿子,当然免费获得一个位置。
他的课是从明天开始。
方宜宁翻个身,从床头柜最深处拿出一张折叠的纸条。
数不清是第多少次,他小心翼翼地将它打开。
晦暗的天光中,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几个字:崇华路88号2号楼301。
下面还有排电话号。
或许这就是这几天隐秘的怪梦来源。
那天成邈给他写了这张纸条,和他说“想陪我睡觉的话就打电话”。
他走之后留下方宜宁头晕目眩地拿着那张纸条,好半天缓不过神。
这是什么意思呢?
成邈愿意给他一个机会的意思,一定是的!
那么他是在那个女生前面,还是后面呢?
白天方宜宁被一个接一个的问题缠绕着,晚上又被奇怪的梦追逐。
就这样度过了中考的两天。
因为数学卷子太简单,他甚至在做了两遍之后无意识地在草稿纸上写成邈的名字。
如果被爸爸知道,肯定会狠狠扇他几个耳光。
那也没关系。
方宜宁起来冲了个澡,然后坐在沙发上等待。
他背挺得非常直,紧盯墙上的黑白钟表。
在分针指向12那一秒,方宜宁左手拿起座机听筒,右手飞快地把那串烂熟于心的数字敲出来。
嘟,嘟,嘟……
方宜宁呼吸急促,脑袋里一片空白。
响了十几秒后,成邈接起来,嗓音嘶哑且语调不善:“谁啊?”
他昨天在流水线上装盒饭装到两点才回家睡觉,总共睡了三个多小时。
“早上好!”方宜宁的声音因为紧张而绷得有点尖,“我是方宜宁。”
成邈一时想不起这人是谁。
方宜宁:“我打电话是想请问一下,今天去陪你睡觉方便吗?”
成邈终于想起这是哪路大神,一时气笑了。
“来啊,”他翻了个身,闭着眼睛说,“我正在睡。”
方宜宁蹦了起来:“和谁?”
成邈终于控制不住,无声地骂了句脏话:“和我自己!”
“那,那你等我!”方宜宁语速变得很快,“我打个车,大概要半小时,你一定要等我!”
什么等不等的。
扔开手机,成邈毫不在意地继续睡。
等再睁开眼,已经快十点了。
他发了会儿呆才想起那个电话。
还以为是梦,打开通话记录看了看,确实有通固话,六个数字。
这不也没来吗?害怕了?
不对,那人看起来呆头鹅一样的,根本不知道他说的睡觉是什么意思,有什么好怕的。
成邈爬起来,利索地给自己煎了个蛋,夹着生菜和面包片吃。
吃到一半,他忽然想起什么,进屋找出了毕业相册摊在桌上。
他找到自己班,挨个循着脸看过去,半天才发现角落里的方宜宁。
照片里,方宜宁甚至都不是正对着镜头。
他侧着脸在看什么。
循着他的视线方向,成邈看到了自己。
成邈愣了愣,忍不住说了个“靠”。
吃完饭成邈立马收拾垃圾,厨房的和洗手间的,拎着去扔。
打开防盗门,成邈就发现门后有什么东西,推不开。
然后成邈眼看着方宜宁拍打牛仔裤站起来。
刚刚照片里的那个人,一眨眼出现在他面前。
方宜宁的运动鞋和裤脚都湿嗒嗒的。
本来因为自然卷而微翘的头发也塌下来,像只落汤小狗。
他叫了声“成邈”,好像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成邈愣了愣:“你一直在这?什么时候到的?”
“有,一个小时了?”方宜宁看了看手表,其实快要两个小时,“我摁了门铃,你没开,我想你肯定还在睡……”
成邈简直不可思议:“你不会给我打电话么?”
“我没有手机。”方宜宁低下头小声说,“对不起。”
成邈发现他头顶有两个发璇儿,据说这是聪明的象征。
他从没想过自己会和方宜宁这样的人有任何关联,更没想到方宜宁在他面前是处于弱势和更主动的一方。
方宜宁对他道歉,不仅没让他愧疚,反而激起了他内心的恶趣味。
成邈心思微动,往后退了半步:“不用对不起,进来吧。”
他暂且把垃圾袋放在门口,转身进屋插上热水器。
他从碗柜里拿出杯子,扭头冲走廊上喊:“进来啊,还得八抬大轿抬你?”
方宜宁在狭小的玄关脱下自己水淋淋的鞋子,犹豫片刻,把袜子也脱了放在鞋里。
浑身冷得冰凉。
但是方宜宁觉得好开心,身体轻飘飘的要飞起来。
他好奇地环视着这间不到七十平的老破小。
和他爸爸的完全黑白的屋子完全不同,墙纸是暖黄色,搭配松木的家具,沙发上铺着北欧风的亚麻布,干净而温馨。
电视柜上有家庭合照,很亲密的三个人。
成邈冲了红糖姜茶出来,发现他在看那张照片。
方宜宁接过杯子的手指细白,冻得没什么血色:“叔叔阿姨都去上班了吗?”
“离婚了,”成邈平淡地说,“我妈暂时住院,乳腺癌。”
方宜宁呆了呆,半晌才说:“我爸妈也分居了。”
成邈笑了:“你是想安慰我?”
还是想说各自少个家长,大家凑合一起过吧?
方宜宁脱口而出:“对不起。”
成邈屈指在他额头上弹了一下:“为什么老道歉?”
方宜宁张口又要来一句,成邈打断他:“你快喝吧,喝完洗澡。”
方宜宁洗了个热水澡出来,出来没看到成邈。
每个屋子找了一圈,才发现成邈正在阳台上晾他的衣服。
看清成邈手里拿的那块布料,方宜宁感觉浑身的血都涌到脸上。
正好成邈一转身,咧嘴笑了:“纯白色啊。”
方宜宁要哭出来了:“你不用洗的。”
“我没洗,机洗的。”成邈推了推他胸口,示意他回屋,“我初一的衣服,你穿还挺合适。”
方宜宁比他矮大半个头,穿着他的旧短袖短裤,刚刚好。
成邈看他红得要滴血的脸,忍不住说:“拿一下你内裤你就这样了,等会儿睡觉你不得一头撞死啊。”
方宜宁飞快了看他一眼:“我,我小时候经常和别人睡觉的。”
成邈笑了:“哦,你经验很丰富。”
“那种土炕,你知道吗?”方宜宁比比划划地说,“小时候过年,我妈妈家里亲戚很多,每次我们都是好多小孩挤一个大炕。”
成邈点头:“N-P。”
方宜宁没懂,下意识歪了歪头。
他做到难题也下意识有这个动作。
成邈觉得他一动起来就和那种会拜年的泰迪犬似的。
方宜宁要往客厅沙发上坐,成邈拉住了他手腕:“不是来睡觉的吗?”
“嗯,”方宜宁认真点头,“要睡的。”
成邈直接拉他进了自己的卧室。
成邈屋里收拾得也很干净,没什么多余东西,四件套是浅蓝色,书柜上大多是漫画。
床边的墙上贴了一些电影海报,方宜宁好奇地凑上去看。
成邈说:“看过吗?”
方宜宁摇头:“我好几年没去过电影院了。”
成邈:“不愧是好学生。”
方宜宁咬了咬嘴唇:“我叫方宜宁。”
他不喜欢成邈叫他好学生,一种调侃生疏的语调。
成邈点点头,叫他:“方宜宁。”
方宜宁扭头看他,猝不及防被他推了一把,一下子倒在床上,陷进柔软的被褥。
他闻到和自己身上同样的沐浴液味道。
他支起身子,成邈忽然弯腰把手放在他脖子上,轻轻摸了一下。
方宜宁感觉那只手带电似的,弄得他酥酥麻麻的。
他蜷缩起来,用手推着成邈胸口,但是一点力气都没用,结结巴巴地说:“这样好奇怪……”
他也不知道什么奇怪,只是气氛变得太暧昧了。
成邈的耳朵也有点发红:“你都到我床.上了才说这个。”
“可是,那个女生怎么办?”方宜宁终于忍不住问出口,“她答应得比我早吧。”
成邈反应了一会儿才意识到他在说什么,顿时震惊了:“你傻吗?人家怎么可能和你一样,随随便便就答应和人睡觉。”
方宜宁听得心里有点难过,垂下了头:“这样啊。”
原来那个女生并没有答应。
方宜宁松了口气的同时,又觉得自己好像很轻贱似的。
成邈对他勾了勾手指:“过来。”
只难过了一瞬间,方宜宁就乖乖爬了过去,和他面对面坐在床上。
“你喜欢我?”成邈问。
方宜宁抿着唇,用力点下头。
成邈逗小猫小狗似的,随口就说:“那给我亲一下。”
方宜宁呆了呆,脑袋里天人交战片刻,竟然真的小心翼翼把脸凑过去。
成邈看着他把侧颊露给自己,忍不住憋笑憋到肩膀发抖。
太完蛋了。
他感觉这人真的太纯洁了,纯到有点蠢的地步。
估计平时除了学习,对什么都一无所知。
再进一步逗逗他,又会成什么样子呢?
成邈做出了连自己都有点吃惊的行为。
他把方宜宁呆板的黑框眼镜摘下来,趁他还没来得及反应,亲上了他的嘴唇。
那个瞬间,成邈想起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事。
十岁左右的时候,他还去公共澡堂洗澡,去那的都是些大爷大叔,大肚腩,粗毛腿,实在丑陋,所以他从未发觉自己异常。
直到有一次,他看到一个青年。
那个青年毛发稀少,身材凹凸有致,肌肉紧实,浑身干净清爽,看他弯腰搓洗自己的时候,成邈无法移开视线。
成邈回去之后,在网络上搜索男模特的照片来看。
搜索的时候,有诡异的网页弹出来,充满了刺激性的字眼。
和大多数少年少女一样,成邈用网络完成了这方面的自我教育。
喜欢男人也没什么,他几乎是立刻接受了,懒得在这上面多费心思。
成邈的动作只停留在唇瓣相触的阶段,试探的,很轻的。
他确实比方宜宁知道更多理论知识,也看过许多片,可是在实践上一样的青涩。
方宜宁比他的反应强烈一百倍,整个人触电般浑身发抖,下意识抓紧了成邈的T恤,抓得起皱。
他从来没想过“亲”是这样的亲。
从小到大只有和妈妈亲亲脸,但是自从升上初中父母分居,他连这种亲密行为都生疏了。
成邈的嘴唇落下来的时候,方宜宁整个人都软成水。
天旋地转。
槲寄生破土而出,宇宙的彩带漫天洒落,小爱神拉动竖琴。
混乱中,他无意识地舔了一下成邈。
成邈脑袋里嗡地一声,用力摁住他,莽撞地把舌头伸了进去。
方宜宁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巨大的晕眩中他感觉自己的脊椎骨消失了,变成了某种软体动物。
他躺在柔软的被子里,成邈半压着他的肩膀。
方宜宁觉得有股暖流在脸上流淌,他还以为自己没出息到哭了,抬手要擦。
成邈第二次抓住了他的手:“你流鼻血了。”
镇定地说完这句话,成邈起身抽卫生纸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