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欺负老实人》的主角是纪春景夏稷,是作者小废物恹恹所著的一本纯爱小说,小说不要欺负老实人主要讲述了:放弃对一个人的喜欢其实很简单的事,在纪春景背叛他的时候,夏稷就已经不想要他了。
最新评论:水性杨花渣受转癫攻×被带绿帽还被强制的帝王受
《不要欺负老实人》精选:
一辆风尘仆仆的马车穿过东夏两国的边境,缓缓向夏凉国都朝歌城驶去。
“殿下,我们已经进入夏凉了。”侍女凑近马车门帘说。
马车内的人轻轻嗯了一声,撩开侧边的帘子望了一眼。
尽管夏凉同东立一样与北川接壤,边境百姓的生活却天差地别,一个安稳泰然,一个惶惶不安。
早在三年前北川入侵东立,东立国君就为了谋取齐国的助力将六皇子送去齐国,战乱既平,齐国国君英年早逝,东立翻脸要将纪春景接回国。
那时齐国正内乱,皇权旁落,群臣跪在未央宫前请求贵君主持大局。
纪春景一身丧服,头戴白纱,将齐君赠与他的鱼龙佩交与国相手中,头也不回的踏上了回国的马车。
此次东立故技重施,有齐国前车之鉴,谁也不想打这个天下第一美人的心思。
夏凉国君真得肯接纳六皇子帮助东立吗?每个随行的仆人心里都蒙着惨淡的阴影。
车座里的人似乎没听到外头人的叹息声,自顾自欣赏与东立不同的风光。
这人两弯柳叶眉下生的一双多情潋滟眼,天生一点微红晕在细长眼尾,眉心缀着朱砂,而神色淡淡,无喜无悲。
透过一层遮面白纱,影影绰绰,飘渺如仙。
——————
半月后,夏凉国都,朝歌城。
国君在位,群臣列队。
丹墀绵延千尺,铺尽红绸金缎,让高坐主位的君王面目模糊难以看清。
纪春景垂眸低眉,一步一步朝那能决定东立命运的男人走去。
见他头戴白纱,一身孝服,大臣们私下对视一番,摸不透这位东立皇子的心思。
本来男子嫁人就少见,何况是一国皇子,莫说还是寡夫二嫁……
夏稷在龙椅上闭目养神,听身侧九王爷笑说:“还真是天下第一美人,一个身影就这般招人。”
在这场合,此举堪称御前失仪,但九王爷夏昼是夏稷一母同胞的弟弟,自小关系亲厚,母妃死后二人更是相依为命。
夏稷自然不觉得皇弟无礼,反而睁开眼看了一眼。
那人走得很慢,却挑不出错,夏稷只看得见一个人影,却也体态绰约,行如风柳。
只是孑然一身,一身白衣,在猩红绸缎里刺眼得很。
“皇兄可是看上了?”夏昼笑着问。
“此事牵连甚大,勿生事端。”夏稷道。
“如此是不要?”夏昼追问,“那皇兄赏给臣弟可好?”
夏稷看了他一眼,夏昼仍笑嘻嘻的。
“再多嘴,就滚回王府。”
这对话间,人影已至。
两人停了话。
纪春景俯下身行礼,一弯腰带动着头上的白纱微微晃动。
“东立纪春景,见过夏君。”
“六皇子不必多礼。”
纪春景谢礼,却未起身,反而双膝落地,跪在夏稷面前。
这忽来的举动叫众人一惊。
夏稷皱起眉。
座下之人摘下白纱,一双潋滟眼里满是眼泪,双睫一颤,顺着微红的眼尾落在地毯上。
他眼周红成一片,眼底布满憔悴,眉尖似蹙非蹙。
连夜的路途叫纪春景消瘦不少,本应收拾妆点,让夏稷见到自己最好的一面。
但真实自然有真实的好处。
“…夏君,本行之意,天下皆知,恳请夏君怜我东立百姓多战多苦,助东立度过此难。”
纪春景说至此处,话语越发艰难,眸光泪盈望向夏稷。
“东立无以为报,愿为夏凉附属。”
“年年上贡,岁岁朝拜。”
当初嫁给齐君,东立国君可半点没提附属国的念头。
看来也知晓只靠纪春景难以打动夏稷。
此话一出,四座皆惊,几个内阁臣子立刻小声讨论。
夏昼的目光从纪春景解下白纱后就一直没离开过。
反而最该看人的夏稷除去最初的几眼,一直把目光放在身前的一页纸上。
“陛下,此事…”一个内阁臣子附耳到夏稷身侧。
夏稷自然知道东立国君狡诈寡信,许诺就是一泡幻影。
“陛下英明。”臣子放下心来。
夏稷抬眸望向那垂泪祈求的美人。
“这是你写的?”
他拿起那一页纸。
纪春景缓缓抬起头,定定地看了夏稷一眼。
“我行其野,芃芃其麦。
控于大邦,谁因谁极;
大夫君子,无我有尤。
百尔所思,不如我所之。”
我登上马车行驰荒野,路过夏凉的边疆,沿路目睹麦子丰收,百姓和乐,心知夏凉是个强大的国家。
我被天下耻笑,以男子之身二嫁求姻亲,来到强盛的夏凉求取援助,四下皆豺狼,强国个个胜虎豹,我要到哪里才能得到庇佑,依靠谁来帮忙?
我东立的大臣君子,他们讥讽我以色侍人,寡廉鲜耻,我却认为他们不应该对我责备。
你们纵然百千计,不如我亲自前往。
夏稷眸光划过纪春景的眼睛。
“孤——应了。”
十几个宫女太监端着赏赐鱼贯而入,宜欢宫的人迎来了新主子,个个都喜上眉梢。
夏稷后宫人极少,有那么两三个,也都是皇子时期先皇赏赐的侍妾。
后宫君恩寡薄,谁的日子都是清汤寡水的过。
这来个新人,还是个顶着天下第一美人名号的男子,各宫都把心思靠了过来。
能钻进这宜欢宫伺候的,都少不了给出一笔银两。
宜欢宫热闹,其他宫里的娘娘见了自然眼红,派人前去打探,直接被侍卫挡了回去。
这是夏稷身边的亲卫。
所以这宫外如何暗起波澜,宜欢宫都是一片安安静静。
纪春景卧在榻前,一只手撑在脸侧,敛着柳叶眉数日子。
已五日,夏君都没有前来。
纪春景当然知晓对方不是在情爱上耽搁的昏君。
可活了二十多年,这样的冷遇还是头一次。
他能等得起夏稷的宠爱,但东立等不起夏凉的军兵。
他打定心思,派人将一封信带了出去。
午后那人便回来,交给纪春景一封带着龙涎香味的信笺。
纪春景读过信,就着身旁的宫灯点燃,将信烧成灰了。
——————
夜沉似墨,月华如银。
华清苑里,一池重瓣荷花开得正好,池心有一亭,亭中有灯火,萤萤如虫光。
亭中一人朱衣乌靴,自顾自把酒,对月独酌。
取下帝王冠冕,露出天子被十二串玉旒挡住的容颜。
一头如堆鸦的青丝,斜斜插进一只绿檀木簪。
夏稷喝酒的动作一停。
“宫中夜禁,你不知?”
靠近的人顿了顿,道:“臣初入后宫,确实不知。”
“是你。”
夏稷心下讶然,见纪春景笼着一层轻纱,衣袍同满池荷花一起随晚风飘摆,整个人清瘦得仿佛能被吹跑。
他转眸,接着饮下杯中物。
“过来。”
纪春景拢了拢头纱,缓缓迈步到夏稷身侧,把住酒壶替他斟了一杯酒。
夏稷一饮而尽。
纪春景再抬手,被夏稷握住手腕微微一拽就抱进了怀里。
他低着头,纤长眼睫像燕儿的翎羽轻颤,夏稷看着他,伸手摸了摸他的眼睫。
冰凉手指划过红肿的眼睛,减缓了些许酸疼。
“哭什么,后悔了?”
纪春景摇摇头,手指轻轻抓住夏稷的衣襟,轻声道:“臣不后悔。”
“为了东立,臣愿意付出一切。”
他张口还要再说,眼里又泛出泪,夏稷皱了眉,拿帕子给他擦了擦。
夏稷是军功堆出来的皇帝,骑射刀剑都是一流,手劲不比常人,就这一下便给纪春景的脸擦红了。
“孤不喜看人哭哭啼啼的。”
纪春景咬咬唇,望向他的潋滟眼忍住清泪。
夏稷见状,眉头皱得更深。
“你心不愿,何必来此。”夏稷声色冷淡起来。
“不…臣只是…”
夏稷打断纪春景的话,捻起他的白纱:“孤听说,你自离开齐国就终日戴着这白纱。”
只有为表忠贞的寡妇才终日戴孝。
今日纪春景还戴着,夏稷心里很不悦。
“陛下帮臣取下来…”纪春景明白对方不满立刻低下头。
夏稷眸光微闪,伸手拉开那条白纱。
怀里的美人青丝散下来,柔柔地落在他的鼻梁和嘴唇,隐隐能闻到一股桂花幽香。
夏稷摸上纪春景的头,指尖在他不戴宝翠的发丝间穿梭。
“金枝?”
“原来,”纪春景很轻柔地弯起眼笑了笑,“这是陛下亲自选的赏赐。”
夏稷捏住纪春景的下巴,黑沉的眼珠久久盯着他。
良久才道:“谁告诉你,孤在这里。”
“臣只是一时烦闷,随处走走,并非有意打搅陛下。”
纪春景乖顺地抬着下巴,任凭对方打量自己。
这后宫里有几千人,莫说无人敢在夜禁时间私自外出,便是青天白日,华清苑也是一派荒草稀花,一个人影看不着。
夏稷不信这话。
但他没有说话,放开对方。
纪春景的下巴上已有一个印子了。
“孤现在尚未给你名分,待来日北川平息,孤以贵君之位向东立聘你。”
“陛下的意思是…”纪春景心下一惊,随即眼里涌现狂喜。
“战不失时,孤要趁北川不知你我结盟打他措手不及。”
“臣…”纪春景赶忙要跪下谢恩,却被夏稷抱在怀里没放。
“你来日多苦,不要讲究虚礼了,”夏稷说,“这几日哭成这样,是怕孤反悔?”
纪春景摇头:“臣知陛下一言九鼎,并非无信之徒,自不怕陛下反悔,只是怕太迟了。”
“因此夜夜垂泪,不惜打探孤的下落,来此求情?”夏稷微微扬了扬下巴,凤眸睨着他。
“臣…”
“罢了,今夜不聊这些。”
纪春景这才松口气。
他心里暗鼓直敲,瞥见夏稷疏离的神色,捉摸不透对方。
这个人,到底是对他有意,还是无意?
心思转了转,抬手倒了一杯酒,端起喂到夏稷嘴边。
“臣敬陛下一杯。”
夏稷一顿,低头顺着纪春景的动作去喝,杯子却移了位。
他挑眉看过去,纪春景已饮了半杯。
怀中人丢了酒杯,抱上他的脖颈。
“臣喂陛下,如此算…不能与陛下结作夫妻,不能与陛下共饮合卺酒的慰藉。”
纪春景垂眸凑近,将清酒渡入夏稷口中。
清酒顺着下颌流进朱衣。
夏稷按住纪春景的肩膀,脸色依旧,只是双耳微红。
“待孤回来……与你喝合卺酒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