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起司GI所著的小说《野猫》正倾情推荐中,小说野猫围绕主人公江冶郑傅开展故事,内容是:本以为还可以找到自己的爱人,却没有发现自己永远都失去了自己的家人,他们之间的关系似乎只能是如此了。
《野猫》精选:
日子该怎么过就怎么过,不能因为你时间就停止。
这不能够!
书房就一个,江冶有时摸着点去,免不了撞上郑傅。
两个人一个磨墨,一个练字;一个看书,一个处理公务,倒是和谐的好看。
最近郑傅总是出门,闹得家里的猎犬叫个不停,老大的院子都挡不住。
这天半夜江冶实在是受不了了,披着一件坎肩出来了,恰好郑二爷指挥着人不知拖着什么进了门,江冶啪啪的光着脚丫就要看。
郑傅身上煞气重呢,手里拿着枪,哪儿敢让这娇贵的小少爷看见,这看见了,还得了?!
急急的让他们快着搬,扬声喊秦伯。
“把人带进去,怎么出来了?让您好生看着。”
秦伯带着老花镜,一瞅情势不对,就去拉扯江冶。
江冶是个不怕事儿的主,怎肯轻易的就进去,秦伯怕人磕着碰着,不敢上手拉,急的跺脚,小少爷小少爷的喊,江冶却没觉得什么,赶了巧的抬着油灯往上凑。
这一看,给看的倒下去了。
郑傅脱了军大衣就上手抱着人跑进屋,连后头的兵也顾不上了,让秦伯去叫医生。
江冶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他这是睡了一天啊。
他那晚上看见什么了?
那是一具尸体啊,面目狰狞。
他是娇生惯养的,哪见过这脏东西,当即就晕了过去。
江冶的小脸刷白刷白的,二爷就在旁边守了一个白天,临醒前刚离开。
秦伯拿着补药在旁边看着江冶,扶他起来喝药。
江冶看见中药就一阵头疼。
皱着眉头编瞎话说:“秦伯,我对中药不服。”
说完,板着一张脸,神色严肃,不像是撒谎。
秦伯不知道这些啊,当即看着药就要起身换药找医生。
秦伯前脚离开,郑傅后脚带着零嘴进来了。
桌子上依次摆开糖果、蜜饯、糕点。
江冶看着郑傅面无表情的进来,后面无表情的出去。
就在郑傅快要迈出去的时候,喊住了郑傅说:“我不吃这些,你拿走吧。”
郑傅转身看着江冶一个眼神都没施舍给桌子上的东西,装的是那么回事儿。
可是郑傅这些天的脾气儿不是白摸的呀。
郑傅走过来一手拿药,一手零嘴,居高临下盯着江冶。
江冶不乐意抬头,说:“你看我做什么?你看我这药也不会自个儿飞我肚子里去。”
他好像听见了郑傅叹气的声音,郑傅根本不知道这是小孩儿在撒娇呢。
江冶想试试他在郑傅心里的地位。
同在屋檐下,不交个底,心里怎么能踏实。
郑傅没说话,又给放回去了。
江冶心凉了半截。
他知道,他只是个落魄的小少爷,性刁还任性,如今的境况哪儿是他在家里那会儿啊,旁人也来说,他别时候只当没听见,可现在那些话就像一根根刺,插进去他的心窝再拔出来,他不愿想,他怕。
他想着,他那是大度,他不跟坏人计较,改明儿他就告诉二爷,让二爷挨个儿的罚。
可是现在二爷搁眼前了,他怎么就又不敢了呢?
他本来就不敢,他轻贱着呢,说不准他在二爷的眼里连个卖身的下人还不如。
下人还不用哄着吃药呢。
江冶看着郑傅要离开,小声开口喊住他:“二爷。”
郑傅的脚步一顿,颤着嗓子问:“嗯?”
江冶一手喝药,一手放糕点,咽下去了。
郑傅回头便对上了眨着泛泪儿的眼,郑傅急匆匆的走近,拉上被子。
江冶不爱喝,郑傅记下了。
江冶红了脸。
郑傅丢下一句:“你身子不好,别着凉。”,急哄哄的离开。
他刚才腰肢露着了呢,二爷在关心他。
“我的脸很吓人?”江冶摸着脸,打算见着秦伯问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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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动乱,丝毫没有影响到郑府,这里面啊,藏着一个金贵的小猫咪。
“郑二爷,二爷。”
外面跑来一个嘴比脚快的小兵。
郑傅重重放下碗筷,就差掏枪指到他脑门上了。
江冶还在饭桌上呢。
带着人就走了。
————
外面不安分,江冶也开始不安分了。
江冶穿着衣服在院子里走。
红衣、大袍、长发、再画个郑二爷都看不出来的妆容。
江冶这是打着当个戏子的心思练习。
这偌大的郑府还留不住江小少爷了,他这是打算翻墙出去了!
秦伯看见了心里没底,看完立马偷摸摸的告状去。
等着郑傅收到电报赶回来的时候,江冶已经找了戏班的老板商量工钱去了。
郑傅听见了只觉得笑话,他在沈城也算是大户人家了,他这样着急的是要干什么?瞧不上他郑家?他承认他是比不上以前的江家,可那是以前,现在在沈城他说一没人敢说二!
他倒要看看江冶打的什么主意。
过了几日,就是电报上说二爷归来的日子了,江冶欢喜的等着接二爷。
没想到,这人没接到,倒是在大门口遇见了。
郑傅撂下一句提前回来了,就跑没影儿了,惹得江冶也跟着不痛快,二爷这是耍哪门子性子呢,连带着他也遭罪。
索性江冶不跟郑傅怄气,晚饭上没那气儿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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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冶想他们俩的关系大抵是那时纠缠上的吧。
江冶痴痴的笑,其实他们早就有了深深的羁绊。
秦伯听了一耳朵,差点就以为江冶犯了病,一连拿来好几个火炉,等江冶快出汗喊停的时候才得以停下来。
“秦伯,放下几个吧,我不热。”
秦伯摇头,他不信,他在屋里睡着的时候听见的声音都吓得鞋没穿,灯也没开,生怕江冶有个什么好歹,他还指望着爷回来娶江冶呢。
江冶遮住嘴,干咳了几声吩咐秦伯明儿早给他熬药,他这是又染上风寒了。
“快去喊医生啊。”秦伯看江冶这架势也知道他怕是不会容易的吃药了,“这病厉害着呢。”
折腾了一个晚上才歇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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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外不似城里,冷。
不知打哪儿的风吹到哪儿。
反正这二爷的风是吹到了江冶的心坎儿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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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傅下令
将士们,咱们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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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中起于意外,不断发酵。
江冶的戏服坏了,他的腰线崩了,看着难弄,他亲自下手补,偏生手笨,不一会儿就扎到了手。
十指连心,戳的他心口疼,也慌。
看着手上的东西,心烦,撂下了又捧起来,他舍不得放下,这是二爷最喜欢他穿的那身儿,他心疼。
自己非要补这衣服,说白了就是二爷的东西,再说开了是他视若珍宝,谁碰他跟谁急!
猫爪子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江冶看着这身白衣,白皙修长的手滑过衣领,脸慢慢的贴过去,他还记得,二爷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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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二爷怎么想,这人啊,已经进了戏班了。
二爷觉得自家的白菜不能让别家的白菜给拱了,闲来无事就去戏班子看看。
有事办公去一趟戏班子,无事听个曲儿去一趟子戏班,不过就是没看见他家的小朋友罢了。
饭桌上由此就多了一个二爷可以评头论足的话题。
他怎么能让人去那等乌烟瘴气的地方呢,吃力还不讨好。
哼!
郑傅嘎嘣嘎嘣的吃着桌子上的豆子,瞥一眼江冶的反应,再瞥一眼江冶的反应。
唉,好吧,江冶不理他。
江冶平淡的夹菜吃饭,不经意的问:“二爷怎么了?这菜没放盐?吃个饭还吃出个毛病来了。”
“咳咳,”郑傅差点呛着,招过手帕,擦了擦嘴说:“今儿个我遣人往你屋放了几件衣服,看着穿。”
江冶捂嘴咳嗽了几声,拒绝道:“不用麻烦二爷,我屋里衣服多着呢。”
郑傅看着是落了他的面儿,此刻脸有点红,僵硬的软着语气说:“戏班子有好衣服穿?”
江冶被噎了一下,他身娇肉嫩的,免不了被粗糙的布料磨的手脚泛红,郑傅这是想到点儿上去了。
可江冶一下子理解错了意思。
“是,戏班子的衣服哪儿比的上您家的衣服上等。”
郑傅哪想得到江冶的反应比他想的还激烈。
喝了口水润润喉,他有点口干。
郑傅另辟一个话题
“怎么不见你上台唱戏?”怕被江冶问,紧接着补上,“我听秦伯说的,他闲来无事去看戏没看着你。”
江冶没怀疑,喝着粥,嘴里嘟囔着回:“班主说我不........”
接下来没说完的话就被郑傅拦下了。
郑傅当即火气蹭蹭往上涌。
“他说谁不行,”说着手按着腰部的枪,“我拿枪崩.......”
一不小心对上了江冶的眼睛,水光光儿的。
嘴里拐了弯:“我跟他好好理论一番。”
至于用什么方式理论,他就说不准了。
江冶皱着眉头咽下嘴里的粥。
郑傅看着江冶,他想是不是今儿个做的粥,没磨细。
“不是,是我自身的问题。”
敢说江冶有问题,看老子不一枪崩了他!
“底子不稳。”
他看着稳着呢。
“要过些日子才能上台。”
要过些日子?!他家的小孩儿受的苦又要多了。
郑傅在心里哼哼,面上不显,表示在听的哦了一声,在江冶吃好了离开的时候,在背后说:“记得试试屋里的衣服合身不。”
“好。”
江冶一步三扭的跑回了屋子。
二爷给他送衣服,他开心,他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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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众多衣服里面,他一眼就看上了这身白色的戏服。
正旦缺这一身儿衣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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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冶除了逗弄他那懒洋洋的黑猫就无事可做了,现在有了事儿忙,就连黑猫都被上了两道白,让它当那刁顽的恶婆婆。
黑猫爬在那里老老实实的充当江冶开心的玩具。
认真的江冶获得了上台的机会。
郑傅风风火火的在会议上赶回家。
秦伯说江冶中午不吃饭去准备那捞什子唱戏,郑傅不能忍了,怎么说江冶都要同他讲啊,身体最大,再说了,第一场戏他哪有不看的道理。
可郑傅的身份摆在那里呢。
想走?没门。
一只大手拦住了他的去路。
郑傅烦躁的想抓头。
“二爷,您这是着急着去哪儿啊?”
这人,郑傅认识,不仅认识,还是老相识。
何擎,跟他出生入死的兄弟之一,不过不长打面儿,算是个忠诚的跑腿。
这回他记得何擎跟他家的老爷子何坤讨了个不错的军职做做。
“回家,有事儿,你别拦着我啊,枪子儿可没长眼。”
郑傅提醒何擎,他现在不认亲。
“嗐,您说这话就见外了啊,要是您有急事直接走就行了,爷您走好。”
何擎不过是想起来他还没约过郑傅,这眼瞅着人了,走动走动,没承想这撞枪口上去了。
郑傅着急忙慌的走,何擎的叹息从身后悠悠传来,说的话精准无误的落在郑傅耳朵里。
“唉,就是可惜了这两张好不容易从爹那儿讨来的客票。”
郑傅听见这个眼皮突突的跳,往回倒,拽住要走的何擎问:“你说什么?”
“我说可惜了。”
何擎一脸懵,二爷怎么了?
想他家小朋友了。
“后边儿。”
江冶怎么没给他票,关键是他根本不知道这事儿!
大胆了啊,连他都会敷衍了!
“哦,”何擎恍然大悟,“您是不是要拜访家父?”
何擎欣喜的要带着郑傅去他家,:“您早说啊,我爹可盼着你来了。”
郑傅哪是这个目的啊,伸着手要客票。
“我要客票。”
“啊?”
在何擎一番苦苦哀求下,郑傅就拿了一张客票,勉为其难的让何擎跟他一起去听戏。
在路上又遇到一个听戏的军官,跟着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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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傅一边磕瓜子一边死盯着对面的军官。
他刚才听见了这个人嬉皮笑脸的自我介绍,叫李钦,李什么钦!他一看这个李钦就没安好心眼。
何擎在旁边坐着,他觉得周围的气压有点低,郑傅手里拿的哪儿是瓜子儿啊,他觉得那是李钦。
郑傅拿在手里还不够,还要揉吧揉吧,嚼碎!
这个叫李钦的丝毫没感觉到郑傅的低气压,还挂着笑脸说:“二爷,您来看这场戏可是看对了,听说戏班子来了个长得好看的,那身段扭的,让人瞅着都不相信他是个戏子。”
话里话外的调侃
郑傅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敷衍了几声。
李钦还以为是这戏恼了郑傅,鞠躬哈腰的说要去催催班主,让他们把那新人儿请上来。
郑傅没管,他现在还在闹别扭呢,这江冶怎么不告知他一声啊,害的他现在不能直接过去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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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冶倒没觉得怎么样,二爷愿意来,他还不愿意让二爷看呢。
第一回有什么好看的,唱个戏,当然找唱的好的,看他这种半斤八两的算是怎么回事儿。
他打心眼儿里也不希望二爷看见他出丑的样子。
前面还在演着,他在后台换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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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哒——
身后的门打开又关上。
响起的是军靴摩擦在地上的声音。
江冶心里咯噔一声,二爷?
秦伯告诉二爷的时候,他也没管,其实心里还是希望二爷来看的,这下二爷真的来了,江冶又突然有点害羞穿着戏服见二爷了,毕竟他不知道好不好看。
就在江冶思索着说什么的时候。
身后却响起一个陌生的声音
“你就是那个新来的?”
江冶慌忙的回头,手碰倒了桌边的杯子,溅了一地的水。
李钦望进了一双盛满星星的桃花眼,定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