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为青晓山伊笛的小说《ED,但主观唯心》是作者消防栓种笋已完结的一本纯爱小说,ED但主观唯心的主要内容是:伊笛因为工作上看了太多太多的东西,现在什么都引起不了他的兴趣,只会让他养胃了。
《ED,但主观唯心》精选:
“你在耍我。”
伊笛对着面前“番山祠”三个大字百口莫辩。
黑檀牌匾、青砖外墙、灰塑瓦脊,导航按定位把他俩带到这么个又像景点又像祠堂但绝不像酒吧的地方。
伊笛找补:“…兴许真是个酒吧呢。”
知梵拆穿:“你见谁家酒吧门口摆桌供奉木雕的…供的谁啊?这么奔放。”
供桌香火后的楠木小人儿高举大串葡萄,身上聊胜于无的破布随意挂着遮挡关键部位,起到避免被面前两位鉴黄人员因犯职业病当场摧毁的作用。
“这是…哈哈哈哈哈!”熟悉感袭来,伊笛狂笑,“狄俄尼索斯!真的,这里就是酒吧!”
凭什么?就凭供了个外国佬酒神吗?
“唔呕、唔呕、呕呕呕——”
一名奇形怪状疑似附近大学生的男子以扭曲的四肢动作从番山祠爬出、越过门槛、接着爬。身后同伴阻拦不成只得四处道歉,同时尖叫:“啊啊不要乱吃地上的东西!”
是的,还凭大学城本土酒鬼。
多么混乱又癫狂的酒吧文化啊。
木门随酒鬼爬行开合,声响沉重。伊笛被狄俄尼索斯调动起的情绪忽然消失,他站在门前踌躇,手指屈起。
知梵嘴角比他手指的弧度更加夸张:“消费先敲门又是什么文化?”
于是她上前率先推开木门,实在太好奇,好奇打高级擦边球的是何许人也。
门上铜铃轻响。
伊笛手指收回,揪紧衬衫一角。
“请进。”
屏幕里的一尾游鱼不再与雾气纠缠,倒是贴上雪克壶飘动,手指翩然、壶身翻飞。灯光昏黄,吧台处吵闹,青晓山就那么个银玉一样的颜色站在中央,多格格不入。他俯身前递酒杯,耳后细细一束麻花辫随动作滑落向脸颊,辫尾掐丝银发扣坠着轻摇。下单酒名报出,青晓山转过身去药柜,白影浮动,刺绣翼状拖尾从西服两肩处流动般延伸至小腿处,纱后大片镂空,脊柱沟线条淌到后腰被腰封截流。
蝴蝶鲤。
伊笛不知道第几次这么下定义。
他低下头,较劲似的整理衣角,越整越乱。
“好装的人。”知梵一语道破。
“?”
知梵说自己有风湿——别名潮人恐惧症:“这种酒吧潮男见多了。想在狼尾耳钉纹身冷脸中脱颖而出,所以特地搞得隆重又不食人间烟火的。”
伊笛想解释什么,纠结会儿只说了句:“他蛮可爱的。”
知梵:“呵。信不信,说话爱答不理,一句五个字,故作冷淡且无端自信。”
吧台爬来位熟客,姿势神似刚刚那人,但不是因为醉酒,而是因为悲恸大哭。她脑袋在桌面打滚,双手前扑攥紧青晓山花哨的大翅膀拖尾,硬拉人谈心。
“天杀的59分嘤嘤嘤。”
“别哭啦。”
“区区线代有什么资格用一个破数字评判我呜呜呜呜呜。”
“别难过嘛。”
“是谁!是谁说挂科的大学生前途灰暗没有未来可言的我要撕了他让他没有未来哇啊啊啊啊啊。”
“别太伤心呀。”
知梵一脸:你看。
伊笛满头大汗,要不再注意一下慌张乱飞的眼神、扣扣捏捏的指头和非常明显每句一个的软软语气词呢?
知梵耸肩更加笃定:“而且干活儿积极,讲究形式不重内容。”
熟客接过递来的高度特调,酒还没下肚,先打起嗝,“呕”“哗啦”把胃里的东西在红木吧台上展示个干干净净,毫无隐私。
不善言辞的青晓山眼睛一亮,从腰间不知道哪里掏出张抹布抛向空中,抹布优雅落上台面。他兢兢业业表演潮男擦吧台,连红木雕花洞洞都要捻进抹布一点点抽拉。
擦拭完毕,他从容收回抹布,淡定鞠躬感谢观看。
“果然。诶,你起来做什么?替人工作?坐下。”知梵按住旁边的人,“如果再骚包些估计会喷东方调木质香,类似东方屏风或者开罗?啊,他要过来了,”她鼻尖一动,表情不太好看,“…宝宝金水?”
没等她反应过来,青晓山就在坐不住的伊笛身旁站定。
“晚上好。”他说。
“嗯,你现在有空吗?现在可以聊天吗?”伊笛一心推流程。
青晓山有那么一像素呆愣:“等等,可以吗?还在工作。”
伊笛:“我们不太…”
“当然可以,”知梵果断打入,“拿份酒单谢谢,有什么推荐的吗?”
青晓山看看伊笛。
伊笛:“行…”
青晓山浮夸旋身伸出双臂指向后墙:“请看。”
一整面牌位墙,牌位上不写祖宗不写神仙,全写酒名。
伊笛:“…你们老板实在是个妙人。”
青晓山:“想见吗?”
伊笛:“冒昧了吧、”
知梵:“怎么见?”
“那边窗户,看对面酒吧,”青晓山打开手机时钟,“三、二、一,嗯,来了。”
门口探出个大晚上戴墨镜还贴假络腮胡的大头,紧接着身体出现,是个穿HelloKitty睡衣气质变态的男子。
伊笛很难不好奇:“他这是…?”
青晓山:“这里是清吧,他去对面蹦。现在,在监督。”
可恶的资本家,自己在寻欢作乐,但每隔一小时就探头看看员工有没有摸鱼,像闹钟里报时的蠢鸟。
看来工作时间是没法把青晓山叫去聊天了。伊笛叹气。
青晓山:“很急吗?”
伊笛抓抓头,尴尬道:“不是,烟瘾犯了。你们门口写不能吸烟。”很奇怪,一扯到青晓山,嘴里就特别想夹点什么提神醒脑的东西。
“后巷能抽,我带你去,”青晓山扶上伊笛的脖颈引他起身,“等我。很快。”
久别重逢演变成伊笛独自坐番山祠后门台阶上抽双喜。
他起初爱抽好日子,肯定没软中好抽,不过胜在名字吉利。换成双喜是因为觉得好日子没用,转运不谈,反而让他365天天天倒大霉。“双喜”嘛,喜事成双,double buff,怎么都更强效些。
不过就现在遇到青晓山来说,双喜的“双”和好日子一样,都是反向运气。
“啧。”好烦。
“…你一直,这么抽烟?”背后冷不丁出声。
“你怎么总喜欢蹲别人后面不吱声…”伊笛无语。
自从上回因为仰望星空式文艺抽法被烟灰烫到脸之后,伊笛痛定思痛,之后全低着头偷摸吸。
他往右后方瞟去,CL红底,语气有点酸:“…你倒没法这么抽。”
低头烟灰容易掉鞋上。
“嗯。一双能买十个我,”青晓山赞同,想了个法子,“可以两脚岔开,取中点抽。”
伊笛笑得牙都夹不住烟:“从后面看烟灰掉下来像尿了火星子。有这种超能力吗?好酷,就是烫点。”
“……”
“啊,对不起,好像不该这样开玩笑。”
“……”
“最近可能压力大,容易得意忘形。”
“……”
“唉,有点低俗了是吧。”
“……”
“我也知道,就是,呃、工作就这样没办法,见谅。”
“不是。”
“啊?”
“伊笛。”
“嗯?”
“我很想你。”
……等等,一定要破坏如此良好的抽烟氛围吗?
伊笛五官扭曲,思索很久后从盒里甩出一根递过去:“谢谢,来根儿?”
好像有些不近人情。
但是对方竟然很高兴。
青晓山全程木着一张脸,也不知道他怎么看出来的。
打火机刚从裤兜摸出来,伊笛条件反射弓腰梗脖怼上个笑脸,左手按下按钮右手挡风,活脱脱一撅腚汤姆猫。意识到什么,他整个僵住,衔着的半根烟连火星都一滞。
火苗在沉默里跳得突兀。
青晓山学他衔起烟,手指勾起头发挂在耳边,毫不迟疑地弯腰,抵在伊笛正燃的烟头上点着。
伊笛手忙脚乱地往兜里塞打火机,手被裤兜卡住,火机没进去,反而甩出两三米落地。他瞠目结舌,怎么看青晓山都不像青晓山。不愧是潮男,熟练,知梵一点没说错。
“咳咳咳咳咳咳!”
结果下一秒对方差点呛死在后巷。
“不会吧…假把式啊…”伊笛语气遗憾,实际安心下来。
他习惯性给青晓山拍背,偏偏忘记西服很薄,也忘记背后骚包地露了大片,手刚放上去滑拉几下就感觉到不太寻常的链条状突起。
身体链?伊笛不确定地摸了又摸。
“你…”青晓山犹豫开口。
“…我真服了,”伊笛头痛,像在加班,“你里面穿的什么?”
青晓山瞬间冷静,淡定作答:“三千块钱。”
“谁问你这个了!”
“哦。”青晓山指尖滑上领口轻轻下拉,扯出条多处连接、可谓四通八达的碎钻细条。
还真是身体链。伊笛一时不知道该不该赞叹自己的职业素养。
他咬咬牙:“你里面是只戴了这个吗?”
青晓山无辜道:“嗯。很帅。”
“确实…不对,你没觉得有哪里不合适吗?”伊笛太阳穴突突。
青晓山愣了愣,一下没理解,等想到怎么回事后立刻冷笑一声、丢给伊笛个眼神,意思是——“大清亡了”。
好少见的强烈情绪。伊笛大致明白了,他松口气:“是你自己喜欢就好,千万别有谁…”
“谁?”
“没什么,反正记得一定要你喜欢才行,”伊笛骂自己又管太宽,换了话头,“硌吗?其实外面根本看不见,你摘掉也没有影响。这里都硌出印子了。”
无比热爱这条身体链的青晓山此时摆出乖乖配合的样子:“链扣在后面,够不到。”
那又是怎么戴上去的?
或许有什么特殊技巧吧。伊笛深信不疑。
说在后面,又不说在背后哪里,真够麻烦的。伊笛略微出神,指腹下的皮肤微烫、脊柱随紧张的小动作轻轻耸动,他移目去看青晓山的耳廓,心想:蝴蝶鲤的鳍尾竟然真的容易泛红。
伊笛乱找话题:“说起来,你这么快下班?我也就等了半小时。”
“正常要十一点,”青晓山理直气壮,“翘了,今天不算工时。”
什么!伊笛动作失控,猛地一拽链条。
“伊笛…”
“哈?”
“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