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为厉潜孟开的小说《非限定自由》已完结正火热推荐中,小说非限定自由是一本好看的纯爱小说,由作者ymsbknymd所著,内容是:厉潜认为追求他喜欢的人没有错!虽然对方现在不喜欢他,但之后一定会喜欢他!
《非限定自由》精选:
网吧里搜索资料的孟开,猝不及防地遇到了一道棘手难关——页面关不掉。
不断频闪的页面如同昼伏夜出的恶魔,不停地在耳畔施加诡谲又闹心的独家招揽,竭尽全力让他的心智回归未经教化的原始状态。
果然,越是高度自动化的设备越容易引发不稳定的故障,他远离这些器件的出发点真的是无比正确。
他面无表情,实则压了一肚子不愿同流合污的憋屈心火,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以便思考出一劳永逸的解决方法。
可惜,人没办法梦到超出自己认知以外的事,即便在重组的情况下,完完全全的无中生有也极不现实。
孟开尝试静观其变,等待转机出现。
可惜,可怜的大脑能调动的元素,只有日思夜想的问题元凶——
他来网吧的初衷。
会出现在网吧的顾客。
遇到了一定会上前的磨人精。
诸多可能性,都在潜意识里指向了唯一确定的那人。
于是,突然地,厉潜很合理地出现在了他的身边。
在给定的全知视角下,厉潜的眼神从他身上,转到屏幕上,再落回来时多了震惊、困惑、滑稽的复杂情绪。
他抛出了一个审判的问题,近乎是质问的口吻,指责孟开:
“这很有趣吗?”
这简简单单的五个字,几乎粉碎了孟开的脑海意识,让他面临了重塑三观的莫大挑战。
现实中,躺在床上的孟开一动不动,眼珠却控制不停地快速转动,脑门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渍,可想而知梦魇袭击,是一场怎样非人的折磨。
孟开素来追求逻辑自洽,记忆力更是好到人神共愤,原本可以颠三倒四的梦,也随了他这顽固个性。
梦境推演太过丝滑,细节太过完整,以至于他完全无法分辨——
什么是现实?
什么是梦幻?
他百口莫辩,通体僵硬,而与生俱来的刻在血脉里的羞耻感,在电光火石间让大脑宕机了。
面对孟开的一言不发,厉潜的表情始终停滞在不可置信、失望至极的一面,这无声的指控,久久烙印在他眼里,成为一道难以言喻的伤疤。
灼得他心口发慌,手脚冰凉,宛如凛冬将至前,任人遗弃在雪地中,自生自灭无可救赎的处境。
罪大恶极。
罄竹难书。
道貌岸然。
师德败坏。
……
此刻孟开的语言功底和文学素养,化身一口沸腾不休的熔炉,接连不断地锻造出锋利无比的刀锋,一柄又一柄,凶狠地,滚烫地,命中自己。
他伤痕累累,心力交瘁,险些要死在这场梦里。
叮——
两小时的计费截止,账号自动下线。
……
梦醒了。
他得救了,又没完全得救。
这个可怕的梦境结束后,孟开依旧惊魂未定,死死盯着正对面的老式挂钟,眼神涣散到无法聚焦,缓了好一阵,才隐约看清了时间。
4:04
比他没派上用场的生物钟,整整提前了一个半小时。这是前所未有的一次难忘经历,震撼到他听不到自己大口的呼吸声,感受不到身上汗湿的睡衣。
他的脑海中挥之不散的,是厉潜那复杂的眼神,和再真实不过的质询:
这很有趣吗?
这一声在他心底的发问,缓慢却又有力,像在他脑子里敲了一记丧钟,留下一串串跌宕的余音,分外压抑。
他坐在床上,任由时间带走体表的温度,将恐惧催生的热汗冷却。
清秋早晨的凉意,逐渐平复了纷飞杂乱的思绪,理智渐渐回归了大脑的控制。他脱离了失神的状态,也听清了胸腔里振聋发聩的,干渴到冒烟的粗声。
老旧又古朴的挂钟,适时地敲了一记响声。这清韵不失力量的声音,涤荡了他余下的胡思乱想。
孟开眼中的时间变得准确无误。
4:30
咔吧-咔吧-咔吧-咔吧……他耳边捕捉到走针的微弱步调,宣告了他在梦境之后的存活,与正常状态的复原。
清醒状态下的孟开不会被情绪轻易控制。他恢复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迅速起床洗了个澡,摆脱一身不适的油腻,重新回归舒适的熟悉的干爽。
在狭窄浴室洗漱的尾声,他盯着脏衣物思考了两秒,凭所学知识迅速判断出:这是正常现象。
于是心安理得地洗完晒好,也就抛之脑后了。
拾掇完自己,他又手脚麻利地换洗了被褥床单,将床上每个角落都捋得平整。
孟开大力一甩,铺上新被时,很庆幸自己上周末刚了趟家,不然还真没合适的厚被子。
这床军绿色的新被,是外婆选的料,由奶奶缝的花纹。装填棉花是爷爷弹的,听说老爸也搭了把手。妈妈给买了身上的秋衣秋裤,又嚯嚯外公整了个小型平板电暖炉,说是搁在屋里暖和些。
被子在家里是带不出去的,衣服穿在里头也让校服盖了过去。小电暖炉他暂时用得少,基本也就搁在书桌底下。
可即便这样,也许是因为活动开了,也许是因为日出东升,当时间来到5:30这一刻,挂钟清脆地报了时,孟开忽而如此明晰地体会到身体充盈的温暖。
他好像什么都没那么怕了。
只是一个问题而已。好好想想,答案一定就在身边。
对比孟开劫后新生的体验,厉潜情况要好上许多。
前夜的睡眠没得到即时满足,入睡前他在QQ消息里却获得了极大的精神满足,让他在上床的那一刻,大脑由极度疲惫的状态迅速陷入了深睡眠。
身心完全放松的优质睡眠,让他难得有了一夜无梦的体会。
第二天可谓神清气爽。
醒来的时候,他迫不及待地睁眼,忽然地,想要看见孟开、想和孟开待在一处的精神需求影响了人体系统平衡的关键物质产出,促使负责调控的大脑发出最为迫切的指令。
他用了生平最短的时间完成了最清爽的造型设计——好好穿校服。
短短一夜过后不可思议的舒畅感,让厉潜又有了孔雀开屏的构想。
在他的设想里:
冥思苦想无果的孟开乍一见他这清新脱俗的帅气模样,一定会有与以往不同的诧异。他会以最为尊师重道的模样,诚挚地邀请孟老师共赴早宴。
亲爱的孟老师,将会因自己无法准备一堂有趣的课,而心慌、失落、愧疚……但是没关系!
他会利用肢体而非言语,充分展现自己对这堂课的期待,然后假装读懂了孟开的无计可施、愧疚难当,以最委婉的姿态道出实情。
而这时,孟开一定会将其解读为:自己不忍他为其所扰,而主动退让。哪怕他所言非虚,依照孟开的性格,应该也会承了他这份好意。
这种无心插柳柳成荫的绝妙之处,无论是从私心还是现状出发,都可以归结于一道命定的缘分。
到那时,抛开互助小组的关系不谈,孟开对他个人又会露出什么表情呢?
六点,旭日东升。
数道如约而至的强烈光束,在巨大的蓝色球星轮转之时,势不可挡地骤然擦过稀薄的大气层。
在短兵相接中卸下高能防御后,温柔坠入重重云层,跌落万里山河,悄无声息融入人世,唤醒万物朝阳。
一所孤零零的公寓二楼上的卧房里,落地窗前的感光系统运作,浅灰色的自动窗帘徐徐拉开,迎接这场盛大灿烂的光明到来,逐步蔓延至落地镜前。
镜面上,几度反转的光芒温和可亲,诱人不自觉地回望。
厉潜不经意注视其中,忽而停下整理着装的手。
只见,镜中人一张俊美无俦的面容,此刻却从耳根红到了脖颈,眸光亮得犹如星光烂漫,是兴奋极了的模样。
素来容易令人心生好感的微笑唇,也在自娱自乐地卖弄魅力,似乎要试图蛊惑一个不在现场的谁。
这么高兴吗?
为什么?
就为了和孟开拉进关系的那么一点点微弱的可能性?
厉潜彻底怔住了。他伸手抚摸着镜面中人的眼角,此刻禁不住上扬的嘴脸垮了下来,他纳闷地问自己:
刚刚那是什么眼神?
这种目光毫不陌生。在转来瀛湾县中学之前,校园里环绕在身边的莺莺燕燕,有常年在球场旁为他呐喊助威的、在班级里借着混乱偷看他的、趁着放学的空隙偷送他礼物的、直截了当递上情书的……这些数不清的关系里,他看过这种眼神,很多次,唯独没有他自己的。
难道他一直都是以这种的心情、用这种眼神看孟开的吗?
在他设想的所有拿捏孟开的情景里,受制于人的真的是孟开吗?
孟开对他一无所知,而他在独角戏中自导自演、费心谋划,乃至兵荒马乱。他不禁追问到,在这场交涉过程里,卑微与弱势的一方究竟是谁?
“明天,这堂课一定会变有趣的!”
定格在脑海中的画面成为一种图像信息后,却由于本身的大脑CPU线程拉满而无法被解读。而现在他清醒过来,这一幕却开始逐渐变得模糊。
厉潜忽如其来地想到,他在孟开眼中看到的在意,是孟开的真实反应吗?或许是落日熔金下的视觉偏差……更或许,是他自以为是的期望美化了现实?
所见不一定为真,记忆也可能骗人。
拨云见日般地,确切说是毁天灭日般地,他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
这场单向追逐中,最先在意的人,是他自己。
他在意孟开。毋庸置疑。
初见时,那漫不经心的一眼里,他就已经开始在意了。
他分不清这种在意,究竟是特立独行的强者对外界释放的天然的吸引,还是不曾涉足的悖逆世俗的感情。
厉潜已经完全陷入自己的情绪当中而成为一个摇摆不定的人。
这种状态里包含的名为羞怯的情绪,在他见到班里已经就坐的孟开时,陡然地达到了巅峰。
进门时,他用左手推了下门,整个人走得怪异却毫无意识。
孟开并未察觉到他不寻常的举动,直到厉潜走到他同桌的座位旁,讲述了一遍自己的想法。
“嗯,吃早饭去?”
尽管他努力吐词平常,可是反复抓放最后选择放入裤兜的惯用手,将他的局促表现得一览无遗。
“改天吧,今天有急事。”孟开很忙。他在一张A4纸上面唰唰抄题,字迹仍是堪比打印机的工整,留白处的空隙却少。
与以往明显不同,这次他并没有直接作答。
一切与厉潜的幻想不同,孟开似乎并未受到昨天网吧里突发状况的干扰。
他依旧那么地从容不迫、有条不紊,不得不说,这极大地安抚厉潜由心事不宁而引发的局促不安。
早饭要吃好。厉潜不由自主想到了孟开说过的话。“不急,我去买。”他正好也下去走动一下,提神醒脑。
孟开短暂地停了下笔,‘嗯’了一声又很快接上。
“谢谢。”
他的声音很轻,转身出门的厉潜几乎以为是错觉。不过厉潜没问,这种时候礼节性用语的有无,似乎不打紧。
食堂的伙食还没退步,地面的油污似乎都特意清理过。
厉潜买包子时听到旁人议论近期领导来校检查的事,倒也没过多留心。
“小帅哥,你要吃什么?”卖包子的食堂阿姨看清是他,笑逐颜开,招呼说:“是替孟开买饭吗?”
“对。”厉潜没想到一面之缘,这位阿姨竟然能记得他。
“喏。一个菜包,一个肉包。”阿姨利索装好递给他,“顺便帮我问问,上回的腌菜还有没?有的话,阿姨还给兑荷包蛋。不仅泡面能煮,碱面也行。”
厉潜愣住了。原来孟开上次的‘特权’,是这么来的。
腌菜?他还有这东西?
“嗯。”他应了一声,付了钱拿到货,才想起自己只差孟开一个菜包子。
这回又多了个肉包子,该算一顿,还是两顿呢?厉潜没想到自己有天会在这些鸡毛蒜皮的事上斤斤计较,更不曾想过这些事竟会让他意想不到地快乐。
他将东西放在孟开桌上,桌子的主人却没在第一时间反应。
厉潜内心迟疑了会儿。区区一个肉包子而已,又不是请不起,追着要会不会显得我很小气?
……怎么还没动静,快早读了还写,高一作业这么多吗?
他又拿笔头戳孟开,反正休息时间也记不了过。
孟开的背瞬间僵硬,听厉潜有些不自然地叮嘱,“吃饭。”他眼疾手快地摸去塑料袋,拨开袋口露出包子就开咬,似乎压根没意识到厉潜垫钱的事。
背后又有笔头作祟,孟开这回茫然地回了头。厉潜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想说他垫了钱,还是没好意思说,憋了半天倒是想出句颇有孟开风范的台词:
“边吃饭边做题不利于消化。”
这句话效果意外地好。或许是思路受阻,孟开也不着急继续往下写,反倒吃相文雅地一口一口细细咀嚼。
孟开吃饭也很专注,完全看不到后边人盯着他出神的模样,也发觉不了,那深邃的眼神一点点发生了变化,如同被徐徐搅浑的一池清泉,掺杂了幽暗的波动。一些见不光的心思逐渐沉淀……
厉潜没看够孟开圆圆的后脑勺,也还惦念着他细白的脖颈,舍不得这笔挺的肩背。可他仍旧不满足于此。
比如说,人看吃播时,胃口会变大;能听声却看不着时,胃口也会变大;见不着吃播的面儿,也听不着吃播的声儿了,对食物的渴求也无法平息。
得不到满足的渴望,会在幻想中明目张胆地美化,逐渐化为禁锢自我的执念。若不及时止损,便会束缚已身。而在这场名为解脱的骗局里,追寻既是阳奉阴违的本能,也是泥足深陷的开端。
Whatever,他胃口变大了。
他的眼睛还在索求孟开更多,比如鼓动的腮帮子、沾了油光的唇,在日光下会更加柔和的侧脸,在抬眸时会分外好看的眉眼。
厉潜想更好地欣赏这些让他心动不已的绝妙景色,他迫不及待地渴求一个更加体面的观影位置。
他不想借着玻璃看光影。这个视角太模糊,看不清全貌。
他也不想去对面楼层去窥探,感受不到温度。
和孟开同桌的位子够吗?他去过那附近,宛如饮鸩止渴。
厉潜清楚地知道,自己想要一个想看就看的权利,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
或者更直白地说:
他想要孟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