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失忆后又把我当替身了》by杨落凝,原创小说老公失忆后又把我当替身了正火热连载中,围绕主角江亦陶子衍开展故事的小说主要内容:陶子衍好不容易追求到自己喜欢的人,但现在要重新来过了!因为他失去了记忆。
《老公失忆后又把我当替身了》精选:
江亦每吃几口,余光里的陶子衍就要弄出点动静来吸引他的注意力。要不就是弄掉个筷子,要不就故意把汤弄洒。反正就是死要面子不肯开口,等着别人递台阶。
江亦没理,一会手伸的老长去夹陶子衍面前的菜,一会撸一撸袖子,左右手轮番在陶子衍眼皮子底下晃悠。
修长纤细的手腕仿佛一件细腻雕刻的艺术品,本该被人好好收藏珍爱,现在上面却遍布青紫痕迹。
碍眼的很。
陶子衍把江亦够的那道菜挪到人眼前,一脸嫌弃的说道:“拿走,我不爱吃。”
江亦吃东西有个习惯爱吃火大一点的,相较于盘子里的虾仁滑蛋他更喜欢带一点糊边的全熟煎蛋。在这点上,陶子衍和他正好相反。
拿筷子在盘中扒拉了两下,江亦主动开口问道:“昨晚有事?”
画面在脑中重现,陶子衍本能的绷紧背部坐直了一些,眼皮都没抬直接从裤兜掏出一个方方正正的小盒子,顺着桌子滑过去:“张赞昨天给你拿过来的,落我那了。”
江亦翻开盖子,嘴角一抽,一个造型浮夸,看起来就不菲的——满钻手术刀造型胸针。
医生日常不能戴首饰,办事周到的张特助自然不会忽视这一点。但……他怎么会觉得医生就一定会喜欢职业相关造型的东西?这可怕的刻板印象。
多亏他没有从事畜牧业的工作,不然张特助送来的胸针没准能在他衣帽间里开个动物园。
江亦被直男的脑回路逗的发笑,抬头的时候挑起的嘴角还未落下:“谢谢,很用心。”
除了那个慌乱的早晨,江亦哪里冲他笑过,陶子衍看了半晌才慌忙扭过头去,从喉咙中发出紧巴巴的声音:“安静点,赶紧养好你的伤,少惹我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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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不久,江亦被陶子衍喊进了书房。
互联网时代,信息更新迭代迅速。陶子衍接手公司这几年,投资眼光毒辣,更是带领集团开发了很多新兴项目。
但目前最大的问题就是,现在的陶子衍看不懂这三年间的项目决策。
失忆这件事原本没让他觉得多困扰,成年人的世界没必要浪费时间在无法改变的事情上。况且他固执的认为,人的能力,性格,处事方式是不会轻易改变的。有没有丢失一段记忆毫无影响。
打脸虽迟必到。那堆他签了字,却看不懂的文件让人烦躁。一页页数据明晃晃的宣示着,过去几年他的投资方向大变。
没有过渡,是在某一个节点突然转变的。他不理解。未知让他不安。
性格决定行为,工作上的问题张特助能处理好,生活上的呢。
二十四小时和他待在一起人就只剩下江亦了。
陶子衍昨天想了一整天,刚才做的决定。
“听刘嫂说你这几天休假,正好,我在家你就过来书房,跟我说说这几年的事。”
原本以为陶子衍喊他过来,又是要说乔西的手术,江亦都做好了又得吵一架闹一场的打算。
看来乔西哪有陶氏重要,这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
休假在家,呆在哪他倒是无所谓。学长在医院说过,重复之前做过的事有助于刺激大脑恢复记忆。
前几天陶子衍动辄生气动手,江亦根本静不下心来思考以后。
或者说也不是没时间,是逃避。
气话归气话,真要下定决心离婚,从此桥归桥路归路,江亦想他应该是做不到的。
这和三年前分手不同。三年前江亦从没得到过陶子衍的爱,也不曾拥有一个家。他弄丢的只是漫长青春中的一场苦练。
现在是不一样的,是不一样的……这儿是他梦寐以求的家,有他宣誓相伴一生的伴侣。
一个渴求爱的人,如果生命中曾经拥有过一束光,曾经感受过他带给你的温暖和救赎。那么失去之后,人生中每一次面对黑暗,你都会不由自主的怀念。
十数年的纠缠拉扯,哪有那么轻易放弃。他既无法下定决心离开,也没法从容面对现在的陶子衍。
更何况……还有一个乔西。
陶子衍那个自大狂主动提出来想听过去的事,确实在他意料之外。
江亦心底燃起了一丝希望。
“好。”
江亦回房间拿了本专业书。陶子衍看资料,江亦就在沙发上看书,没有交流,互不打扰。
昨晚睡得不踏实,饭后人就有点犯困,陶子衍拿过烟盒,敲出一根烟想提提神。
“吧嗒”打火机清脆的响声,在只有纸页翻动声的屋内特别清晰。
江亦循着声音扭头,陶子衍嘴里正咬着烟蒂,缓缓吸了一口。
青白烟雾模糊了男人的脸,他整个人看上去恣意又矜贵。
眼见江亦看过来,陶子衍还特意朝着沙发的方向懒洋洋的吐了个烟圈。
确实长了一张蛊人的脸,江亦有那么一秒钟的恍神,直到刺鼻的烟味飘过来。
江亦慢条斯理的折了书的一角,起身绕到桌子背面,伸手去拿陶子衍指尖香烟:“苦”
陶子衍侧身躲了一下,椅子受力往后滑了一小段距离:“又没让你抽。”
“又没让你抽。”
脑中一模一样的声音同时响起。
陶子衍上大学就会抽烟,但是烟瘾不重,很少会当着江亦的面抽。江亦那时还很喜欢他衣领间淡淡的尼古丁气味。
后来两人发生关系,有时候陶子衍一晚会点燃几根事后烟,江亦担心他身体,每次都会找借口阻止说呛。
那时候的陶子衍也是一脸痞气的躲开江亦伸过来抢烟的手:“又没让你抽。”
之后趁江亦够不到,再扭头吸一口含在嘴里,倾身捏住江亦的下颌,迅速吻上来,将烟渡到人嘴里。
江亦被呛到,推开陶子衍不停的咳嗽,眼尾染上一片绯红。
陶子衍就会靠在床头上坏笑个不停,喉结都跟着一颤一颤的。
只不过后来……陶子衍就烟戒了,他说,要好好保养身体,照顾江亦到八十八。
江亦上前一步,抢过烟,摁灭在烟灰缸中。
“这几年你已经把烟戒了。”骤然熄灭的烟头发出轻微的滋啦声。
陶子衍性格一贯强势,做事全凭自己心意。昨晚闹一场,给人欺负狠了他稍微有那么一丝丝一丝丝的愧疚,堂堂大老爷们送个礼物给个台阶这没什么的。
原则性的问题上不能让步,生活中的这些零碎琐事,倒是可以迁就。他想起江亦之前一向是不喜欢自己在他面前抽烟的。
记忆中的江亦知进退懂分寸,糯糯的提醒一句也就完了。看来现在性子倒是没有原来软和了。
陶子衍指尖捏着打火机把玩,摁出吧嗒吧嗒的声响,调侃道:“你总不会是要告诉我,因为你不喜欢烟味,管着我我戒的烟吧。”
正是一天中阳光最好的时候,窗外照进来的阳光落在江亦的侧脸打造出了完美的光影。
江亦垂头摆弄烟灰缸,陶子衍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只听语气淡淡的说道:“不,你主动要戒的。”
这话听着新鲜,也没法求证。陶子衍只当是个笑话,挺提神的。
“还有”江亦停顿了下,就像仅仅只是无意之中想起似的开口说道:“你的戒指,出门别忘了带上。”
陶子衍左手无名指指根处细看有一圈常年戴戒指留下的细浅痕迹。
“哦?”他举起手背,端详了一会,拖腔拿调的把尾音拉的长长的,又看了眼江亦手上还没褪下的婚戒,从鼻腔中发出一声冷哼。
刚给他两分颜色,这人就懂得顺杆爬提要求了。有些无伤大雅的小情趣他愿意配合,但,戒指……呵。
在江城,或许会有人说陶子衍是个多情贵公子,但从来没人说他滥情。
他们这个圈子,无论结婚的没结婚的,十八的八十的,哪个男人不是处处留情,红颜知己遍地。
唯陶子衍是个异类,聚会应酬逢场作戏得心应手,但从来没有人看见他把谁带走发展什么实质性关系,花边绯闻遍地的二代中,只有他陶子衍从没有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有熟悉内情的人说,陶子衍家里有人,那是大少爷自己挑的童养媳。这话落入陶子衍高中同学耳中,立马有人出来反驳,说陶子衍家中那人是因为神似大少爷心底白月光才得了这宠爱。
自此专情的标签便落在陶家大少爷的脑门上了。
风言风语的陶子衍从来不在乎,任别人揣测,只一心扑在事业上。他没心思揣摩自己心理,为什么这么多年就江亦一个人,那还能为什么,听话呗。
无依无靠的孤儿,得了陶家的恩,做的最出格的事就是喜欢上他陶子衍这个人,得了个机会跟在身边,自然珍惜,乖顺的不行。哪里还会提要求,争名分。
这种蕴含承诺,宣示主权的首饰,陶子衍从来都都不会碰。
不是嫌累赘,婚戒在陶子衍心中是非常神圣的。
他没见过母亲的样子,但是成长的每个阶段都有母亲留下的痕迹,陶父对亡妻的思念和爱意,尽数转化成爱意给了他这个独子。潜移默化的影响根深蒂固。陶子衍觉得,爱就应该是这样的。一生一次,刻骨铭心。
手上的戒指连怎么来的他都不知道,看着只有膈应,摘掉扔哪早就忘了。
男人吊儿郎当又欠揍的回应显然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江亦正色认真的重复道:“那是我们俩的订婚戒指,不想让媒体报道婚变,你最好还是带上。”
这话五分提醒五分警告,让人听了反感。
陶子衍很不喜欢,挑了挑眉,尖酸道:“我现在是什么爱妻人设吗?”
江亦垂在桌下的那只手攥紧拳头,指甲深入掌心。他还是没办法很好的适应陶子衍顶着这张脸说这么尖酸刻薄的话。
他盯着桌面上原本摆放二人合照的空白位置,说道:“你叫我来如果只是为了羞辱发泄,那大可不必。你厌恶这段婚姻,而我,也讨厌你这个人。我们现在只是单纯的室友合作关系,我不会承受你无端的少爷脾气。”
又来了又来了,又端起这股清冷疏离劲说话呛人。现在的江亦总是一两句话就踩到他的禁区,让人压不住火。
心底那点愧疚被丢到脑后,陶子衍卸下了散漫表情,恼羞成怒:“室友关系?不是床伴吗,别美化自己的身份,你恐怕是忘了今天拥有的一切都是谁给的。”
“下次我有需要的时候,别再给我装得三贞九烈的。”
吵架方面,江亦向来嘴笨。更何况陶子衍有心羞辱。
切切实实存在的过去,江亦无从辩驳,脸色涨的通红。三年的记忆差,那不堪的过去,如今都成为爱人捅向他心口的刀子,刀刀见血。
“怎么,不牙尖嘴利了?”江亦站着,陶子衍坐着,气势上却没有落后半分。
“是不是以为自己手中捏着筹码,有资格站上谈判桌了。哼,江亦啊江亦。你还是和原来一样蠢。”
是的。江亦心中认可陶子衍最后的这句评价。
他不蠢他在听到男人叫自己来书房的目的后会暗暗窃喜,以为有了希望。他不蠢他会站在原地任人奚落。
或许听多了,心彻底被伤透,就会舍得离开了吧。江亦心想。
一个人的架吵不起来,不激怒陶子衍很简单,调整好心态,把眼前的人跟自己的爱人剥离开,只当他是几年前那个混蛋对待。
下午的书房,还是一人占据一个角落,空气却无端冷的人起鸡皮疙瘩。
任由陶子衍再弄出什么动静,沙发上的人都无动于衷。打火机响了一次又一次,江亦入定似的岿然不动。
陶子衍不满,将笔电重重合上,磁性的嗓音压低了几分:“你是故意的?”
江亦看数据看的入神,平淡道:“我说话你挑刺,我不说话你又不满,到底是谁在找茬。”
语气没有一丝起伏,就像是陈述一个简单的事实。
陶子衍被一句话说的哑口无言,胸口都跟着剧烈起伏了几下,摔门离开:“我真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变成这副样子。”
门关上后没多久,楼下就响起了发动机刺耳的轰鸣声,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