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您推荐好看的小说《赤乌风暴》,赤乌风暴是一本正火热连载的小说,由作者灼煜所著的小说围绕方秉年陈烛两位主角开展故事:陈烛依旧是喜欢方秉年的,只是和之前不同,他再也不敢和方秉年在一起了。
热门评价:冷面年上摇滚乐队前吉他手x热情直球青涩鼓手
《赤乌风暴》精选:
陈烛在答应加入赤乌风暴的当天晚上就收到了新歌的谱子。
只是个粗略的谱,各人写了几段自己的部分还没合起来,风格迥异,这时候发给陈烛,大概也是想让他看着怎么改。
陈烛之前一直都是翻奏,还是第一次接触创作这块,乐理基础是有,但用到编曲里还有点困难。听完简陋的demo,陈烛摘下耳机,有些难以置信地点开跟方秉年的聊天窗口。
“年哥,就这些吗,没了?”
“没了。”对面回得很快。
“民间可是半年前就开始流传你们有新歌了!”没想到半年过去了,只能说是多少有了个调,而且一点存货都没有。
方秉年对这个传闻不置可否,只是点开陈烛发来的谱放大看了看,陈烛把进副歌的和弦改了,铺了几个音,鼓的部分在六连击处把中间四个击打改成了ghost note。
“明天我改下,可以来听听。”
陈烛也不跟方秉年客气,第二天一早背了电脑耳机就下楼敲门。
方秉年刚睡醒,一身居家休闲服开了门,肉眼可见地还有些起床气,给陈烛倒了杯果汁。
“早...我洗把脸。”
陈烛不急,从包里摸了本练习册,边刷题边等方秉年洗漱完毕才搁笔。
方秉年看他手边的练习册,后知后觉地有了点拐骗高中生给乐队为爱发电的愧疚感,又从一旁的柜子里翻出几包零食丢给陈烛。
“早饭吃了吗?”
“啊,我已经吃过了。”零食的包装花花绿绿,还基本都是甜口的,陈烛彼时对方秉年的印象还停留在锋利酷哥的阶段,很难把这些跟他联系到一起。所以在方秉年从厨房端了碗卧了两个荷包蛋的面出来时,陈烛对方秉年的认知得到了进一步的修正。
热腾腾的雾气横在两人之间,浓郁汤汁随着面条被筷子提起又滴回碗中,半熟的荷包蛋被他轻轻一戳就漏出金黄蛋液。
...看起来还挺香的。
“年哥你居然还会做饭。”刚吃了早饭的陈烛闻着竟然没忍住咽了咽唾液,对他的手艺很是意外。
“要给我弟做。”方秉年对陈烛震惊的眼神照单全收,“以前学过一点。”
“还有弟弟呀,多大了?”陈烛看了看手里的甜食,估计也是他弟弟的屯粮,边低头算题,边毫无愧疚地拆开吃了把,还抽空跟方秉年闲聊。
“跟你差不多大,在H中,每月回来一次。”陈烛夸了句厉害,虽然他的学校也是市里的头部高中,但跟H中这种每年往清北送一车学生的竞赛大校比起来还是略逊一筹。
方秉年吃东西挺快,不小一碗面,在陈烛数学套卷算到最后一题时解决干净了。
陈烛见他收拾了碗筷开始干活,也收了练习卷坐方秉年旁边看他调谱。
赤乌风暴各成员的水平都在线,各个乐器每条轨拎出来都挑不出毛病,主要还是个人风格强烈了些,合起来的时候怎么合怎么怪,像是东拼西凑的命题作文。
这种事情看起来经常发生,方秉年见怪不怪地边改曲边跟陈烛闲聊。
“这首打算做迷幻。”
“嗯,听出来了。”陈烛点点头,昨晚听了一小段demo就发现,虽然初稿里各人的想法都迥异,但总体的迷幻跟布鲁斯风格都很明显。
“最后加个键盘RIFF试试。”
编曲中的取舍总是容易有分歧。
方秉年觉得迷幻摇滚重在旋律的重复性,各乐器只挑了一小段再在重复中变奏,每个乐器的编曲都大刀阔斧地只取了最亮眼的部分,而陈烛觉得被舍弃的部分多少有些可惜,两人按自己想法各写各的,最后决定在原曲基础上,后半段情感爆发以后用合成器键盘跟萨克斯的合奏淡出,各乐器编曲的选段也折中选了合适的部分,不过歌曲总体时长比原本计划的就长了些。
听了最后一遍两人都基本满意的版本,方秉年导出小样,把小样和改后的谱发到群里,陈烛摘了耳机长出一口气伸了个腰。
南方冬天夜晚黑得早,窗外天已经黑了,陆续点上万家灯火。
中午没开火,编曲编得正入神的两人胡乱吃了些糕点,此时后知后觉地饿了起来。
“饿了?我去做饭。”方秉年进了厨房。
“我给你打个下手吧。虽然总是吃外卖,不过多少还是会点的。”陈烛也跟过去,然后在第二次把鸡蛋壳打碎到碗里以后,自觉退出了厨房,他有点不好意思地靠在门边,给方秉年干个淘米摁电煲锅的活,试图找回点颜面。
方秉年没揭穿他,利落地做完了三菜一汤,陈烛往常在家都是自己一个人吃,这会儿跟方秉年在小饭桌面对面吃着还挺新鲜,很给面子地扒拉了两大碗米饭。
“比我弟好养活。”方秉年看他样子感觉能转行做吃播,夹了块浇了酱汁葱花的鱼片,“他挑食,沾葱花的还都不吃。”
“那肯定是因为你做饭好吃,把他嘴养刁了。”陈烛低头剔出几根鱼刺,多少有些羡慕方秉年他弟,“我被家里放养,所以只要不吃饭堂,吃什么都很香。”
饭后,方秉年往沙发上那么一躺,毫不客气地指了指厨房,陈烛心甘情愿地起身收拾碗筷。
“做饭的人不洗碗,是吧。”说着,陈烛把碗放进水槽,又从厨房探出脑袋,笑着跟不远处窝在沙发上改谱的方秉年商量,“秉年哥,我可以常来你家蹭饭吗,太香了。”
“肯洗碗就行。”方秉年正犯着困,乐谱盖脸上随着他说话的动作小幅度地晃。
“那肯定洗,那就这么说定了啊。”
陈烛乐呵着拿了抹布回厨房洗碗,倒残渣时看见躺在垃圾袋里支离破碎的蛋壳,想到方秉年在厨房里微皱着眉用筷子挑出逃逸到蛋液里的蛋壳碎片的样子,忽然觉得这个充满生活气息的场景让方秉年这个人鲜活了不少。
之前他略带冷感的疏离也好、接触到音乐时展露的最浑然的本能也好,都只是属于Pluto的标签,在这个标签下他是有自己独特见地的音乐人,是赤乌风暴才华横溢的吉他手,是陈烛抽象出来的沉迷向往的符号一笔,但不全是方秉年本人。
接近了方秉年的生活,陈烛发现他这人挺矛盾,明明作品中逃离、反叛的意味那么强烈,本人却意外地很有烟火气。
陈烛走着神把碗洗完了,觉得今天算是见到了完全不同的方秉年。正准备离开,方秉年拿了几张谱用笔圈画着。
以前几首没写完的曲刚被找了出来,方秉年见陈烛经过顺手递给他。
“看看这几首,再凑一下应该能发个专辑。”
方秉年给他的是之前阿萨跟余远写的两首雷鬼,而专辑的重头戏由方秉年出。
比起商业化乐队偏固定的歌曲风格,赤乌风暴什么都玩玩,数摇、后摇都玩过,但真正让他们在圈子里站住脚的,还是赤乌风暴第一张专辑里,方秉年操刀的那几首有古典味的重金属。
能围观新专辑的诞生,无论是作为歌迷还是新成员,陈烛毫无疑问都非常兴奋。
于是接下来的几个周末,下楼找方秉年改曲成了他固定的活动,往方秉年家里跑的时候还不忘顺手带点菜跟水果,两人看起来更像是搭伙过日子。
陈烛一高中生,也不全天盯着方秉年弄,有时候窝在沙发里刷题。
等编得差不多了,方秉年把监听耳机套到他脑袋上,陈烛点着脑袋听,听到最后忍不住凑过去看方秉年还没编完的部分。
“那个吉他riff够炸,很有战歌的感觉!”
方秉年一手撑在沙发边缘,一手搭着电脑键盘,陈烛看上去像被他圈在了怀里,发旋离他的下巴不过几厘米。方秉年回过神,缩小了界面给陈烛看剩下的音轨:“是按这个感觉写的。”
“结尾肯定要加个solo吧,不然接不住这情绪。”
“嗯,还没好。”
“我第一次听重金属是初中那会儿,自习课时候偷偷听Iron Maiden的《The Trooper》,那时候坐窗边,晃得太明显还被没收了MP3。”陈烛想到仍是有点哀怨。
“为了保住它,你该听点民谣。”方秉年很不给面子地笑了出声,放下耳机起身,“中午吃什么?”
“都很喜欢,如果好洗碗就更喜欢了。”
方秉年进了厨房,陈烛自知水平稀烂不掺和,两条长腿交叠,倒回了地板上枕着懒人沙发的边缘。沙发是粉色小猪款式的,小猪皱巴的鼻子正好贴在他脑袋上方。
方谨岁开门进屋时就是这么个场景。
厨房里的油烟机正响着,客厅里半靠着沙发的年龄相仿的男生被他开门声惊醒,怀里还半抱着把吉他,顶着睡翘了的头发慢半拍地做自我介绍,笑容很清爽干净,脸颊还有浅浅的梨涡。“你好,我是陈烛,赤乌风暴的新鼓手。”
“你好啊,我叫方谨岁。”方谨岁不是第一次碰见乐队成员到家里,熟络地笑着指指厨房轻声开口,“我哥做饭呢?”
“嗯。”
“哥——我可想死你的饭了——”
方谨岁拉长音调要冲进厨房,差点撞上听见声响从厨房出来的方秉年。
“怎么突然回来了?”方秉年绕开他端着菜往外走。
“我发消息了啊。哥你不会…没煮我的饭吧?”方谨岁扒拉着方秉年手臂,不可置信地看到自家亲哥点了点头。
“可能是编曲的时候看到了。给你下碗面。”
“心碎了,心碎透了。”方谨岁装作抬手擦眼角的一副心碎模样,自来熟地揽着陈烛肩膀跟他一起往沙发上躺,“我以前也想学鼓,结果被我哥骗去学大提琴。”
“为什么不让你学鼓啊?”陈烛有些好奇,一个乐队里亲兄弟上阵的也不是没有,方秉年一个玩摇滚的,居然让自家弟弟去学了古典弦乐。
方谨岁闻言搓揉着抱枕,凑近陈烛耳根,“我哥有没有跟你说过,他那时候组了乐队在酒吧驻唱,结果鼓手跑路找不到合适的人…我想帮他一把,但他不肯松口,说那种鱼龙混杂的地方不适合我。”
陈烛微微错愕,没想到方秉年一开始组乐队是为了在酒吧打工,驻唱乐队是待遇不错,但又是几首Beyond的海光真大喜循环演到吐,如果不是为了钱很少人会干。
赤乌风暴现在这副不缺钱的架势,加上前卫小众的风格,怎么看都是个富家子弟的玩票乐队,但核心成员方秉年最初走上乐队道路居然只是为了赚钱。
陈烛还想再问问,方秉年就喊他俩去端菜装饭,看两颗快贴到一起的脑袋没忍住问了句。
“说什么呢?”
“在问烛哥你还说了我什么坏话!”方谨岁从沙发一跃而下,光着脚蹭蹭地往厨房跑去。
“那你告诉他了吗?”方秉年拿了碗,跟进厨房的陈烛擦肩的时候开口。
“说了一点。比如挑食...”陈烛想逗他俩,开始跑火车。
“什么——哥你怎么连这个都说了!”方谨岁在厨房里大喊。
“哥你都不知道我学校的饭有多难吃…”饭桌上,方谨岁边皱着脸跟方秉年抱怨伙食,边招呼陈烛夹菜“烛哥你不要客气,尝尝这个,我哥蒸鱼很有一手。”
“...好啊,谢谢你。”看方谨岁热情又天真的样子,陈烛实在是不好意思说他这几周周末都跟方秉年吃的饭,把他家独家菜谱快吃了个遍,只能心虚地瞟了方秉年一眼。
方秉年也刚好会意地望向了他,陈烛使出浑身解数,硬是演出点初次做客的紧张客套来。
这个善意的谎言没有人戳破,当方谨岁被方秉年跟陈烛送出门的时候,还一直热情邀请陈烛多来家里玩,丝毫没有察觉陈烛呆在他家的时间比自己还长的这件事情。
“你弟还怪让人心疼的,就不抽空给送个饭送送温暖什么的吗?”陈烛忍着笑演了大半天,自打门关上笑就没停过,还不忘给争取些方秉年的关爱。
“试过,说菜放久了不想吃,给他惯的。”
看方秉年一脸无奈,陈烛就笑得更厉害了,弯着眼睛望向他,笑得脸颊通红,笑得手里乐谱上的音符都跟着乱颤。
“就这么好笑啊?”方秉年望着他也没忍住笑了声,伸手在他脑袋上揉了揉,“这里,睡翘了。”
温热、干燥。构成了陈烛对方秉年掌心的第一印象,又有说不出的安心。
“嗯,忽然发现你也是很有生活气息的人。”陈烛大脑宕机片刻,抬眼望向方秉年坦诚开口。
还是很热乎的生活气息,里面有一日三餐,也有寻常人家的拌嘴打闹。
那是独居许久的陈烛没有体会过的滋味,有些让人眷恋。
——又或许是家的气息。
挺久以后两人在一起了,陈烛被方秉年拥在怀里半梦半醒时,脑海里无端浮出这么一句。
…怪不得每次在他的臂弯里,都会有倦鸟归巢的踏实。